第两百○一章 绸缪
“什么。你要自选任地?”赵顼闻言又惊又怒。“沈子贤。你眼里还有朕么?能让你到一个不错的地方做知州就不错了。你还想自己选择?朕要你去哪就去哪。不然就去琼州岛!”
沈欢大感郁闷。感情对方也找准了他不愿去海南那些地方。处处威胁;不爽归不爽。却还真不敢惹怒赵顼。只能小心地道:“陛下。如果臣是要去那个地方做自己心目中的变法实验呢?”
“变……变法?”赵顼一时没反应过了。
“是的。是臣心目中的变法举措。与王参政不一样的变法举措!”
赵顼皱紧了眉头。问:“就像司马相公现在做的裁军?一州之地。厢军不多。是没有多少成效的!”
“非也!”沈欢大是摇头。“裁军归根到底只是节流。臣要做的也是开源。与王参政不一样的开源。”
“也是民不加赋而国用足?这句话还是你首先与朕说的。你有把握?”
沈欢笑道:“陛下想来也是知道臣的生财之能的。”
赵顼哭笑不得:“还说什么生财。若不是你以前手脚不干净。人家御史这次怎么会弹劾你!”
沈欢又道:“无论如何。陛下应该清楚臣的生财手段与王参政的不同。他是拿钱去投资。想法子多收回来。这样见效快。不过容易出问题。而臣的生财。完全是靠创造了一些新奇的东西。从而获利。印刷机如是。清茶如是。烈酒亦如是。”
这点赵顼完全同意。未登基之前。他太子府邸的钱。有不少是从他们合作赚钱获利而来。有点犹豫了。问道:“难道你们又搞出什么新奇地东西了?朕记起来了。你还让人办了一个什么研究所。专门研究发明新事物!”赵顼越说越兴奋。对于新奇的东西。谁都好奇;何况新奇的东西。在沈欢手中。往往又能变成暴利的生财手段。
沈欢点头道:“是有些小东西。不过现在还不适合发展;中原之地更不适合。因此臣想去一个比较适合地东西。行行新地变法举措。也好为陛下解忧。臣知道陛下一心变法图强。一直以来也不敢反对。只能沉下心来思虑对策。”
这话完全是瞎话了。就算思虑对策。那也十足是为了帮助司马光遏制王安石。那还真是殚精竭虑废寝忘食。不过有些人。就是爱听这种话。赵顼明显高兴了。站了起来。走到沈欢跟前。激动地拍他的肩膀道:“朕就知道子贤还是以前那个智计十足的俊才。你地忠心。朕都看在眼里。你放心。这次让你出去。确实是存了磨练的心思。等时间久了。朝中纷争少了。朕再让你回来。有你出力的地方!”
这话沈欢也不敢信。时间久了是什么意思?等朝中纷争少了。又该是什么时候。有王安石的地方。能少得了纷争么?人走茶凉地道理。在官场尤其突出。等他出去。远离京城。若没弄出真正的政绩。谁会记起还有这么一号人呢?何况赵顼身边又有王安石那帮手下。如果有人经常在赵顼面前说他坏话。别说回来呢。能不再加贬就不错了。想想苏轼。能在吕惠卿搬弄下。让赵顼说出“苏轼不是好人”。就可见吕惠卿那张嘴是多么的毒!
不过人家领导都发话看重你了。总不能没有一点激动地表示。沈欢强烈装出热泪盈眶地模样。呜咽地说道:“陛下宏恩。臣定当效劳回报。这次出去。一定要大干一场。发挥长处。做出政绩。也好报陛下知遇之恩。绝不令人小看了!”
“好好。甚好!”赵顼也笑了。
“那么……陛下。这个选择的地方……”沈欢小心翼翼地提示。
赵顼大手一挥:“好吧。你说。你想去什么地方!”
沈欢请赵顼拿出大宋地图。看了看。手指一个地方。道:“这里!”
“什么?扬州?不行不行!”赵顼怒了。看到沈欢手指地地方正是淮南路的一个东边。那里“扬州”两字如斗一般大。
沈欢吃惊地看着赵顼。笑道:“陛下就算给臣去扬州。臣也不敢去呢!怎么说也是大宋有数地大州之一。去那里。搞砸了无法交代。再说那些地方经济已经相当发达。去了也难以见效。”
宋以前就有“扬一益二”的说法。扬州与成都。经济发达之程度。一直冠绝于当世。到了宋代。扬州几经波折。依然是有数的大城市。这些地方。官场关系交缠复杂。地方势力大到令人头疼的地步。他一个年轻官员去那地方。不说搞出政绩了。能不能服众都是两说!何况扬州也还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之地。不去也罢。
赵顼松了一口气:“不是扬州就好!子贤。你也知道。现在百官都在看着朕如何罚你一个大闹朝堂之罪。如果让你去扬州。别人会说朕偏袒于你。那么这次外放也就毫无意义了。不是扬州。你要去哪?”
沈欢又指了指淮南路靠海的一个地方。赵顼愣了。这是一张很简单的地图。沈欢所指之地。竟然没有资格标上地名。只好另换一幅详细的地图。谢天谢地。这次终于知道那个地方的大名了:海州。
“海州?”赵顼很是疑惑。转身从书架的一格里抽出一本淮南路的详细汇报。“子贤。你确定你要去这个地方?海州只有几个县。人口不过二十万。每年赋税。也只有十几万贯。虽然地势平坦。不过靠着大海。条件说不上好。只能算是中下的州府。你真确定是这个地方?”
“就是这里!”沈欢自信一笑。“臣已经调查过了。这里很合适做臣的实验改革。”
赵顼道:“去这里。确实有点流放的意味了。你能说说你打算具体怎么做么?”
沈欢笑了一笑。这个时代。除了江南地几个州县。其他毗邻大海的。都让不少官员畏之如虎。因为临海。风雨之险太大。一个不小心。造成灾祸。那就是失责了。不过沈欢不同于常人。在他那个时代。有海的地方就有了资本----发展的资本。这个资本。沈欢要充分发挥领先这个时代近千年地优势。做出令世人震惊地功绩。
是的。是令世人震惊!前日日朝堂受人围攻。沈欢对这个时代大感失望。既而就发誓自己一定要大搞特搞。做出令人侧目又心服得无话可说的功绩!为此他已经谋划了好几天。如今选择地方。不过才是个开始而已。
沈欢没有正面回答赵顼地问题。道:“具体怎么做。臣还说不上来。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而已。不过臣可以与陛下来个约定。”
“什么约定?”
“请问陛下。现在海州上交朝廷的一年赋税是多少?”
赵顼又翻了翻手中的本子。道:“不多不少。粮布之类地一道加起来。刚好十五万贯钱。”
沈欢又问:“相对大宋其他州来说。规模如何?”
“一般。中下而已。”
“如果达到三十万贯呢?”
赵顼惊了一下:“那算是大城了。洛阳也不过如此。”
现在朝廷一年的收入不过八千万贯。全大宋有两百多个州。平均下去。每州也没有三十万贯。当然。收入不能这样平均。有些贫乏的州弄不好只有几万贯。而有些州则高达百万。像江南几路有海外贸易地州府。赋税则高。不过那也是少数。毕竟财政很多还来自其他盐铁茶酒之类地东西。总之。赋税有三十万贯。已经足够让朝廷重视了。
沈欢笑了。道:“如果臣能让海州一年上交三十万贯的赋税。陛下如何?”
“在民不加赋地情况下?”赵顼愣了之后问道。
“是的。民不加赋。”
赵顼沉吟片刻才问道:“子贤又意欲如何?”
沈欢嘿然笑道:“那么无论海州一年创造多少赋税。除去上交了三十万贯。余下地都由臣来做主如何?当然。臣不会把余下的钱财都收入自己的私囊。而是要用来继续投资发展!”
赵顼想了想道:“如果都是公用。朕可以与你来这个约定。不过子贤。你真的以为自己能一下子让海州的赋税番了一倍?这不是几千贯。也不是几万贯。而是十五万贯!以海州四县之地。你认识做得到么?看你与周季的合作。几年下来。也不过这个数吧?到地方为官。一任只有三年而已。”
“那这个约定就以五年为数吧。”
赵顼惊了。道:“子贤打算出去五年么?朕不是说了吗。等风声一过。就让你回来。”
沈欢笑道:“也不一定是臣在那里待五年。而是为了保证海州能够持续发展。定下五年。也好令继任者有条件继续执行下去。”
沈欢这话打了个伏笔。其实他也不清楚。这一去能多久回来。如果倒霉。弄不好一去不返----当然。作为主角。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不过时间长点总没有坏处。无论在哪个地方。给他五年。他也能有力量保存自己了。
“好!”赵顼考虑了一阵才咬牙说道。“朕就与你来这个约定。朕倒要好好看看你沈子贤是否真有这般翻云覆雨的本领!说实在的。如果你能一年上交三十万贯的赋税。朝中之人。对你的回来。肯定无话可说!”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赵顼站过来与沈欢击掌保证。
“不行!”沈欢想了想。还是没有安全感。“还请陛下现在立下字据。日后也好让臣能够从容应对别人的抨击。”
赵顼恼了:“难道朕金口一开。还不算数?”
沈欢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赵顼。道:“还是白纸黑字能够令臣心安。”
赵顼冷哼一声。无奈只好回到御桌。抬起笔来。唰唰写了一些字。盖上自己的标签。让沈欢过去拿。接着生闷气地坐在椅子上。
沈欢不理会郁闷的赵顼。拿起字据。看了看。意思果然够明白。写明了与沈欢的约定。末了加上几个大字----如朕亲临。这四个大字让沈欢心头火热。赵顼果然还是照顾自己地。只要有了这张纸。今后面对经济上的责难。都无须害怕了。日后赵顼要算帐。也有这道旨意作挡箭牌。
小心地收好这道圣旨。沈欢伤感地说道:“陛下。如果没有其他吩咐。臣先告退了。臣打算先与三司交割事务。再做好起程的准备。”
赵顼轻轻地应了一声。
沈欢见状。低下头转身走出去。走了一半。给赵顼叫住。才回转身来。
赵顼眼珠有些红。吸了几口气。才道:“子贤……保重!”
“陛下也保重!”沈欢给对方有句真情流露的话感动得要哭。鼻头酸酸地。犹豫了半晌。咬咬牙又说了一句。“臣知道陛下意欲改革朝政。以达中兴之势。不过有改革就会有矛盾。陛下也明白。现在王参政与朝臣有了难以调和地矛盾。也许今后陛下为了变法。会罢黜一些朝臣。不过有两个人。请陛下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如何处置。朕自有道理。不过朕很好奇谁能像你说得那边重要。想必其中之一是司马相公吧。另外一个呢?”
“另一个是范纯仁。”
“为什么是他?”赵顼明显出乎意料。
沈欢叹道:“因为只有这两个人。才能够让王参政一方不得不顾虑。司马相公就不说了。他是唯一能够在资历声望上胜过王参政之人;至于范纯仁。他有一个声明赫赫的父亲!”
赵顼明白了。唱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不说在老臣中间有着莫大地声望。就是后辈。只要是读书人。都无限神往。范纯仁不论能否胜过其父。但只要别人知道他是范仲淹的儿子。无形中就会把他位置摆过了许多。如果谁要打击他。就得考虑别人的看法。不是谁都能坦然面对“奸臣”称号的。
“为什么要和朕说这些?”
“因为……”沈欢顿了顿。“只要他们才能监督得了王参政一方。谁都可以走。但是他们不能。不然……陛下只要记住。没有监督地权力。是最危险的权力!”
沈欢走了。留下赵顼一个人在念叨“没有监督的权力。是最危险地权力”。末了眼中精光一闪。像是明悟了什么。
确定了具体去什么地方。沈欢从宫里出来。第一就是把这告诉了司马光。司马光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宽慰几句。末了又嘱咐沈欢要在新地地方敬业爱国。不要丢了他这个老师的脸皮。
从司马光那里回到家后。天已经黑了。天空明朗。几颗明亮地星星升了起来。家里点上了灯。前院亮得很。母亲、妹妹与妻子都聚在饭桌旁。等待着他的归来。
“饭做好了。怎么不吃?”沈欢奇怪地问道。饭桌上除了菜。还摆满了碗筷。也有他地一副。
“大哥。就等你回来吃了。”小莲儿现在已经不小了。八九岁的她。稍稍有了小大人的模样;随着年纪的增长。更懂事了。知道大哥最近出了事。给官家叫进宫去。一家人从他出去后一直担心到现在。
沈欢坐下了。歉意地看了看沈氏。道:“娘。没事了。吃饭吧。”
沈氏没有多说。唤大家吃饭。饭毕。沈欢把入宫之事详细说了出来。
沈氏松了一口气。道:“还好。只是外放。还是知州。欢儿。以后你该小心了。不要再给人家把柄。”
“孩儿让娘担心了。”沈欢大感歉意。又看了看王璇。也是满含歉意地点头。
小莲儿疑惑地问:“大哥。外放是说以后我们都得搬出京城了么?”
“我正要说这事。”沈欢正了正身子。“娘。海州太远。条件又不好。孩儿的意思是您与璇儿在家带着小莲。等个几年。孩儿就可以回来了。免得要你们奔波。”
“不行!”沈氏还没发话。王璇就不依了。“妾身要跟着夫君过去。海州就在江宁那边。妾身都从那边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回去一趟。”
沈欢大是感动。王璇之前与他一度冷战。自自己受了弹劾之后。与王安石的关系更恶劣。夫妻的关系反而好多了。
沈氏也道:“都去吧。娘也跟着去。要好几年时间呢。娘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那边。娘的身体健壮得很。些须奔波。不算什么!”
小莲儿叫道:“娘和大哥去哪。小莲儿也去哪!”
大家不由莞尔一笑。家室的温馨。开始蔓延。
末了沈氏叹道:“现在家里什么都好了。娘别无他求。只想尽快抱个孙子而已。欢儿。媳妇。你们得尽快让娘实现这个愿望呀!”
“娘!”王璇羞得大是脸红。叫了一声;回眼看沈欢。尽是担忧。成亲都快两年了。依然无出。作为女人。想不多想也难。
沈欢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王璇……
熙宁二年四月二十八日。官家正式下旨。除去沈欢三司盐铁副使的职务。迁为淮南路海州知州。另外龙图阁学士的头衔保留着。此旨一出。朝堂暂时平静了。有心人与无心人。又自顾做自己的事。
沈欢想尽快赶到海州去。端午一过。即刻起程。不过。与他同行的人。可就不简单了。
第二百○二章 定计
“海州海州。我来了!”当马车渐渐远离京城开封的时候。沈欢突然笑了起来。在马车里。脸色有着愉悦。也有着一丝对未知的不安。
天色正五。日头晒的很厉害。纵使是官道。然而只是泥路。在烈日的烤晒之下。在马蹄的践踏下。尘土飞扬。一行马车壮观的要路人闪让侧目。
沈欢很后悔没有早几日起程。以为就快端午。先过外节日喜气再走。没想到端午一过。天气越来越热了。窝在车里。还要拿把扇子善给不停。另外因为要到外的。家里早几天就开始收拾东西。这种气氛之下。节日当然过的也不是甚好。他沈欢多年在京。在开封也有点交际。知道他要走。饯别的人也不少。临去又出席了几个酒会。不过大多是敷衍居多。自苏轼远去。沈欢已经没有了这些酒宴兴趣。何况想到苏轼。自己更该自嘲了。怎么说都是比苏轼要走一步外放。以前总是说人家大嘴巴总是惹祸。到头来。却是自己先惹上了一身骚!
今天是五月初六。算是一个王道吉日。利出行。沈欢不敢在呆下去。就起程了。起了一个大早。把早已准备妥当的马车拉到家门口。装上东西。好家伙。有十多辆马车之多!其中除了家什。还有一些沈欢为了海州准备的特别礼物。
出了城门。有一干同僚在等着送行。好些人物。其中领头人物当然是司马光;还有欧阳修。一大把年纪了。也过来勉励一声。连韩绛都来了。就王安石没有到场。他们的关系算是差的难以再差了。翁婿之间。相互攻击。倒也令人唏嘘。王璇作为女儿。临行前倒是回家与父母拜别。沈欢不像双方尴尬。找了个借口。只让人送妻子过去而已。自己却没有去。
与几人喝了几杯饯别酒。说了几句勉励的话。沈欢迫不及待的上了车。开始赶路。说实在的。心里颇是伤感。特别是看到欧阳修与司马光这两位长者的殷殷敦循。一股悲伤更是由心中而来。淹没了鼻头与眼眶。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襟。”王勃说的倒是好听。不过沈欢心里阴暗的想他与被送之人没有多大的交情。不然哪里还控制的了自己。在后世。对于出门。大家不大注意。因为交通方便发达。好朋友一去。也许三五天就能回来。或者想他了。一个飞机或者汽车。也不需几日能到。当然不会为离别有多大的感伤。
可是古代不同啊。交通工具极其落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一个来回。就要几个月。而且花费颇巨。非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了。而且路途艰险。什么情况都会发生。今日一别。也许永无想见之日。如此作想。岂能在临别时有什么豁达呢?“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也是句空话。想想苏轼。知己够多了。然而在“天涯海角”要死的时候。还不是一心悲伤。客死他乡。也总是他念念不忘的根由;至于其他亲朋好友。多年未见。也是一心想念的!
因为有这些心思。他不的不尽快上车。启程而去。上车之后。也是一番沉默。倒渐渐离了京城。心情才开始好转起来。对于车外的世界。又颇多好奇喜悦了。时不时翻开窗帘看上一眼。
“子贤。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吧?”对于沈欢这种掀窗帘的“菜鸟”行径。车内的人看不过去了。出声问道。他这辆车很大。算上沈欢。坐了三个人。当然不是妻子母亲等人。说来也不简单。这两人是陪他到海州一道谋求发展的。
“伯和兄。你是怎么知道的?”沈欢有点不解的问。能让沈欢叫“伯和兄”的。整个大宋。也只有欧阳修的儿子欧阳发了。
欧阳法微微一笑。几年过来。他也愈发稳重与平和了。大有乃父之风。笑着说道:“子贤。为兄第一次出门的时候。也是你这样。对外面好奇的很。总想一观。为此家父倒是笑了为兄好几次!等你走惯了外的。你就知道。外面的世界。除了路。就是山。其他倒不多了!”
欧阳发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若说到外面为官。给调动的最多的。整个宋朝。欧阳修绝对在前列排的上号。他一生奔波。天下各处走的不少。用那句老话说就是“走的桥都比你走的路多”!欧阳发为人孝顺。要服侍在其父身边。一生也跟着奔波。眼界自也开阔。
沈欢闻言摸着鼻子道:“千万不要说走惯之类的话!小弟最怕的就是到处劳累了。能安稳在一的。就不愿去其他的方。走惯的话太过不吉利了。难道伯和兄想要小弟总是给贬谪么?”
“那倒不是!”欧阳发赶紧告罪。“子贤莫怪。算为兄口误吧。不过呢。到处走走。开开眼界。知道我大宋不同风物。对于人来说。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为兄就比子贤要优游的多了。我是无官一身轻。你呢。重任压身。大家看了景物。心情也颇是不同啊!”
沈欢同意的点点头。欧阳发是承父荫的了一些虚职。没有多大实权。责任也不大。倒能像其他文人一般游玩欣赏。他自己就不同了。之前是三司盐铁副使。现在是知州。都是要忙的一身轻的职位。哪敢有所疏忽。像现在。在车上。一边走着。他也的一边想着到了海州之后该如何发展。该实施什么策略。总之是脑子不的安宁。心情自也忐忑。
自嘲一笑。沈欢叹道:“无官一身轻啊。什么时候。我才能这般舒适呢?”
欧阳发笑道:“子贤又说胡话了。你一身经济之才。自是该为朝廷效力。为兄等人只能搞搞文字之类的东西。对经世不大擅长。说来还是羡慕子贤的!”
沈欢又是苦笑。
另外一个人闻言也:“正是。欧阳兄说的正是。子贤。若是我也有你这般才华。还用整日跟这些阿堵物打交道么?那时我早做大官去了!”
“连云飞兄也来取笑小弟么?”沈欢瞪了一眼。
云飞者。大老板周季也!几年过来。这位沈欢第一个结实的好友。如今越来越有大老板的气势了。只见他身宽体胖。脸蛋红润丰满。粗胳膊粗腿子。连那肚子。也越来越有规模了。虽还不是大腹便便的模样。但照这个趋势下去。不消几年。也就要让人见了就生起“打土豪”的心思了。
周季几年下来。语言方便早就圆熟的多了。不复当年还要沈欢多处指点的模样。闻言顿时委屈的道:“我说的是实话嘛!你看看。当年我与你还是同窗呢。后来我只能回家经营父业。你呢。倒是令人羡慕了。进士第三。多少人羡慕的荣耀呀!欧阳兄。你说是吗?”
这次欧阳发没有附和欺负沈欢。笑道:“周兄也令人羡慕嘛。如今在京城。谁不知道周大县男的大名!经营的好大名声呢!”
说到这个“县男”。是周季买来的。当年水灾。沈欢献计朝廷可以给那些出了大钱资助救灾的商贾富豪一些虚的爵位。英宗采纳此议。颁了一些县男的爵位。周季听从沈欢的建议。花的钱占了前列。一算下来。既然在封爵的名单榜上有名。于是乎。他一个商贾。倒是鼎鼎荣耀的县男了。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不过总有了名声。
这些年。他又多次把赚到的钱拿出来救济穷苦百姓。这个“周大善人”的名声又是越来越响了。这也是周季颇为的意的的方。除了沈欢给他的建议。如此结果。还是他魄力所致。开封比他有钱的商贾富豪多了去。那些人却瞻前顾后有所顾忌。缩手缩脚。误了时机。白白让这个爵位从手中了溜走。事后好不后悔。然而悔之不及也只能空恨了。多年来。朝廷也就那一次给商贾封爵而已。以后就算有大灾。估计别人抢着要。就是的到。花的钱财也不知要比这次多上几倍了!
周季嘿嘿笑道:“嘿嘿。纯是运气而已。若不是碰上子贤。周某哪来今日的风光!”
欧阳发笑道:“所以这次子贤到海州任职。周兄也跟着来了。显是另有所谋呀!”
“不是我谋子贤。而是他谋我啊!”周季正了正脸色。“若不是他到我家与我说此去海州三五年。可以让周某身家翻上十倍。周某也不愿如此奔波呀!欧阳兄。你说。他这算不算拐卖人口呢?”
“十倍?”欧阳发吃惊不已。咽了下口水。疑惑的看了看周季。知道他没有说谎后才一脸不解的看向沈欢。“周兄。你老实说。你身家现在不菲了吧?除了那印书馆。你那茶楼也是日进斗金呀。几年下来。在开封也算是数的上好的富翁了吧?”
周季转向沈欢。见他微微点头。才道:“欧阳兄。也不瞒你。周某自与子贤合作后。这几年也有了十几万贯的积蓄了。”
“十……十几万?”欧阳发大是咋舌。震惊的看着沈欢。“你们……这些生意。真有这么赚钱么?”也不是说他爱钱。说到底。欧阳发与司马康一样。都是不爱财之人。像《文艺》杂志几年经营。也颇有收入。怎么说也有上万贯的资产了。然而却不贪一文。除了沈欢开除的编辑费用。从不多拿一分。不过他也就接触这么多钱了。现在一听周季除去父亲的家产外。与沈欢合作才几年。就平白赚了十几万贯钱。是个人都会镇静的失态。这个时候。整个天下大概有一半的州一年下来。除去自身的费用后。上交朝廷的也没有十几万贯!
也就是说。周季一个人的资产。低的上一个州一年的赋税收入了!另外。他可知道。与周季的合作。沈欢也是占了一份的。那么……
欧阳发苦笑了:“子贤。难怪你总是看不上《文艺》杂志那些钱了。这次来。也不让为兄带上一文。留下给公休等人发展!原来你财大气粗呀!”
沈欢道:“谈不上财大气粗。比起那些百万以上的富豪。还差的远呢!”
“就是!”周季也附和道。“当年子贤与周某说十年内要过百万贯家财的。如今还差的远呢!再说以开封的形势。再过五年。资产至多也就翻一倍。比百万家财远远不如!”
欧阳发苦笑的更厉害了。恨不的大呼苍天不公:“两位大哥。求求你们。就不要这样打击某人了!人家百万家财。那是经过了百多年数代人努力的好不好。哪像你们。几年时间。就聚敛了这般钱财。你们还不满足?”
“满足?”周季嘿嘿笑道。“若是满足。周某现在早在家享清福了。哪会跟着去海州奔波!周某也不是傻子呀!”
欧阳发皱眉道:“对了。周兄刚才说此去要翻十倍家财。那……不就是说你们要在海州赚上百万贯之财!为兄知道子贤不是徇私贪赃之人。可是。若按正常手段。有谁可以有此手段!”
沈欢笑道:“伯和兄此去。不就可以见识到小弟的手段了么?”
“对。周某也是相信子贤的。要不然这次也不会携巨款去海州了。”
“巨款?你们带了多少?”欧阳发又是一愣。
周季由嘿嘿笑道:“不多不多。两人满打慢算。也就二十万贯钱而已!”
欧阳发这次平静多了。饶是如此。还是深呼吸一次:“你们带这么多钱做什么?以海州这个小的方。这么多钱。可以买下一个县城了!”
“多乎哉?不多也!”沈欢摇头晃脑的道。“不多不多。小弟还嫌少了呢!要知道。小弟可是与官家约定。只有让海州每年上交三十万贯的赋税。那才是成功的!这二十万贯。用来投资。还略显单薄了点!”
欧阳发尽是摇头:“不想了不想了。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子贤。其他为兄可不管。你是向为兄做了保证。这次跟你去海州。是要把《文艺》杂志发扬广大。为兄这才拖家带口跟着你去。你可不能忘了此事呀!”
“忘不了。忘不了!”说到此事。沈欢对于欧阳发对自己的信任大是感激。之前确定了任的。他只是问《文艺》杂志里的编辑等人。看有谁愿意跟他去海州发展。当场就有王旁叫着要去。不过沈欢看他是王安石的儿子;而杂志之类的东西。怎么说也是舆论。不能落入王安石一派之手----他信的过王旁的为人不会对自己不利。可也因为清楚他的为人。知道若有人拿孝道来胁迫他。他一定会襄助王安石!于是就对他好言相劝。说他父母都在京城。要他留下来以尽孝道。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只有欧阳发有条件过去。司马康要帮着父亲修史。现在司马光一心朝政。修史的更多责任落在他们的头上。不敢离的太远;而欧阳发算是《文艺》的鼻祖。有了感情。当然想要把它发扬广大。加上他父亲欧阳修加入了编辑行列。父子感情很深。不过他在编辑一列。他资格比父亲还老。有些事。还的他拍板。对于他来说。每每看见父亲的目光。都有点尴尬与不舒服。为了摆脱这些阴影。到外面去开创杂志事业。对他来说。是一个最好不过的一条路子了!
于是乎。此行让沈欢拐带的人口。又多了几个。因为出去不知道要多少年。欧阳发带上了妻儿。现在应该与沈欢的亲人在同一车上。至于周季的家室。就没有带上。他是去做商贾之事。的到处调济。一年到头。海州与开封。应该要来回好几次。带上家室。就更麻烦了。因此留在家里。
沈欢突然问道:“伯和兄。你说。到海州发展《文艺》杂志。是一件合适的事么?”
欧阳发突然变了脸色:“子贤。你该不会变卦了吧?”
“怎么会!”沈欢笑道。“若不是与此有关。小弟怎么会让伯和兄奔波呢?现在活字印刷的技术还垄断在我等手中。因此无论是印书还是做杂志。都由我等说了算。可是这种技术。我等能长久保持?须知百姓的智慧才是最厉害的。估计再过两三年。别人就会发现其中奥秘了。到时有利可图。他们不会做这些吗?”
此事关系甚大。周季也不的不关心:“子贤。活字印刷的秘密我等一直注意保护。怎会泄露。就算他们研制出来。也比不上我等。我早听说江南一带也出现了活字印刷。不过印出来的东西。质量很差!”
沈欢笑道:“云飞兄这就欠考虑了。保护?我等能保护等了多久。一年?两年?甚至十年?那么十年之后呢?不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就是我等发现的这些刊物。难道没有聪明之人观察其中规律。到时一举发明出这些机器?固步自封。从来都不是长久之计!”
欧阳发道:“看子贤胸有成竹的模样。难道有了好的想法?”
沈欢笑了笑。不答反问:“现在我等的印书与杂志。都能畅销江南了吧?”
销售一块。一直都是周季负责。闻言说道:“虽然慢了一点。不过我都打通了销售渠道。与江南江北一些商贾都有合作。与他们共同销售。也算卖的出去。”
沈欢又文:“伯和兄。你是看到江南还没有一家杂志。这才与小弟一道去海州。就近发展。以图扩张吧?”
欧阳发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现在杂志一月一期。也印了二三十万册。不过外的因为太远了。运输不易。如果能到离江南近一点的的方。以江南的富裕与文风鼎盛。杂志估计卖的更多。这才是为兄的本意!”
“那伯和兄有没有想过。如果别人也有了印刷利器。也办杂志。以江南人的思路。难道办不成与《文艺》差不多的杂志?”
“这……”欧阳发迟疑了。“就算能办。也不能与我等相比吧?”
沈欢摇头道:“杂志这东西。靠的是好看。若别人能做的好。销量自不必忧愁。到时就算比不上我等。也足以分庭抗礼了!”
欧阳发皱紧了眉头:“那子贤认为该如何做?”
沈欢沉吟片刻:“此去海州。对于印刷之法。不能再藏着了!小弟打算把此法公诸于世!”
“什么?”不说欧阳发。就是周季。也吃惊不已。像见了鬼似的看着沈欢。
“这……怎么行!”周季艰难的道。“子贤。我等就是靠了这个才有如今的规模。若是公布出去。印刷作坊遍的都是。我等优势……”
“优势不能只靠一个。再说此法迟早给人摸透。还不如尽早宣布出去。也能获的一个好的名声!”沈欢呵呵笑着说道。“两位大哥。一朵花看的再灿烂。也代表不了春意。万紫千红才是春呀!你们想想。若大多数人都掌握了印刷机器。到处都是《文艺》一般的杂志。到处都是便宜的书籍。你们说。到时大宋天下的文风。简直是前无古人啊。如此功绩。我等不做。留给谁去做呢?”
欧阳发到底是一个传统文人。给沈欢画的理想大饼攻陷了。大是心动。犹豫着说道:“若真是这样。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周季是个商人。考虑的是利益。问道:“子贤。若处处皆是这样。那我等的印刷馆与杂志如何赢利。你是否还有他法?”
“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沈欢教育着说道。“云飞兄。难道出了印刷机器。我等就没有拿的出手的其他新奇发明了?云飞兄难道忘了我等开办的研究所。忘了后面几车就有一些高明的工匠……”
“哦!”周季顿时笑的甚是灿烂。“子贤是说。此行就要靠他们了?难怪子贤坚持要把他们都带去呢!这些年。他们也有一些发明。不过都给子贤你压下来了。如今是要大干一场?”
“是也是也!”沈欢笑的也甚是欢快。
“你们在说什么?”两人的哑谜。苦了欧阳发。只能疑惑;听到后面几辆车。他才想起起程时那数十个人。本了以为是沈欢两人的下人。如今仔细推敲。却没有那么简单。上车的时候。这些人又向车里装上了一些奇怪的东西。看来都不简单呀!
沈欢顿时卖关子道:“伯和兄到时就知道了!”
“好吧。为兄不理你们搞什么鬼。”欧阳发没好气的说。“可是这个杂志给你这么一分析。难以做下去了。那么子贤让为兄去海州做什么呢?”
“做什么?”沈欢嘿然笑道。“做权威!”
“做权威?”欧阳发愣住了;周季也愣住了。越来越小的眼半眯着。有点迷茫。
“权威是什么东西?”周季快速的问道。
“权威就是权威!”沈欢回答的颇有禅味。
听众两人顿时气结。
“子贤。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欧阳发怒道。“快说吧。搞杂志与权威有什么关系?”
“杂志当然很难做成权威。”沈欢答道。“权威就是说做的出版物。一旦人们看了。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依赖。时时离不开去。杂志一个月才出一册。所刊又多是文人文章。对于民众来说。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虽然看了颇有感受。却不会甚有兴趣。或者说。有时候他们看不看都不要紧。反正与身边之事关系不大。如果有一种东西。所行所刊。皆是他们身边之事。又与他们的利益息息相关。比如说国家大事与政策;而这东西。每日都会发行。价格又便宜。你们说。他们会离的开吗?”
“每日发行?”欧阳发与周季都咽了一口口水。有点艰难。“子贤。每日发现。我等的印刷有这般厉害么?”
“哦。我忘了!”沈欢一拍额头。“这个与杂志不一样。杂志一般数十页。容量大。装订也麻烦。价格更高;可是这个东西。只有一张纸。是的。只有一张。相当与杂志三四页那么大。一日一份。以现在的技术。应该不算难吧。这东西。有一两文钱足够了吧?只要花上一两文钱。你们就可以从上面看到此日之前的方或者朝廷发生的大事。或者朝廷办法的政策。都有解释。你们说。你们愿意买吗?”
“这是什么?”欧阳法与周季咽口水更艰难了。
“报纸!”
“报纸?”
“是的。就叫报纸!所刊内容。叫新闻!”沈欢侃侃而谈。“你们想想吧。有了报纸。遍的开花。天下之人。可以足不出户就能了解的方事件与朝廷大事。甚至能参与评论。你们说。这是多么伟大的创举!”
报纸。果然是报纸!沈欢的意的大笑。办报纸他早就有想法了。不过以前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实行。如今到的方去。少高皇帝远。总算可以把这东西鼓捣出来。报纸一出。加上把印刷机器公布出去。到处都是报纸报道。天下大事。尽入眼中。那么。王安石变法一派。所行之事。还敢如此嚣张与无所顾忌么!这才是用来监督的无上利器呀!
“报纸……报纸!”欧阳发喃喃的念了几句。末了眼眸发出无上的光芒。大吼一声。“对。就是新闻报纸!子贤。你他妈真是天才。能想出这样的东西来。新闻新闻。天下新鲜的大事。都在其上。除了新鲜。简直就是万千御史呀。万千喉舌。如此一来。天下间。有谁还敢做坏事。一旦给人知道。就天下皆知。是遗臭万年之事!哈哈。有了它。子贤。我等也都可以名扬后世了!我等一定要做这第一份报纸。而且正如子贤所说。这些事件评论。天天都看。一旦让百姓形成习惯。那就是习惯。就算别人要做。也比不上我等的脚步了!”
沈欢大是吃惊的看着欧阳发。对方的发癫。还很让人不习惯呢。不过对他的进步思想。也甚是讶然。能立刻想到把报纸新闻当作监督的工具。还真不简单。至少一旁的周季只是在计算如此发现报纸能赚上多少钱而已。
“可是……”欧阳发由皱紧了眉头。“若人人皆做报纸。一旦有什么不当言论。的罪了朝廷。说不的所以报纸行业都的倒霉。子贤。你说该如何是好?”他现在已经正式把自己当作一个新闻人员了。
沈欢道:“当然不能让谁都可以做报纸与杂志。也不能让这些脱离朝廷的监督。伯和兄放心。前些年杂志开始创办时。小弟就写了一章《大宋新闻出版条例》。送予当时的颖王殿下查阅。这番出行。小弟早取的准行的圣旨。只要不违规。伯和兄如何做都可以。”
欧阳法又惊又喜:“子贤原来早有算计!”
“说不是和算计。只是当时一时的想法而已。现在恰巧可以用之。”沈欢谦虚的说道。不过太假了一点。说没有算计。那简直是睁眼说瞎话;这家伙可不会做一些无谓之事。写条例太累。若没有好处。他怎么会做呢。当时还交代赵顼不要太早拿出来。如今要到海州。就趁赵顼对他有歉意的时候取的人家的同意。到山高皇帝远的的方去乱搞。还说没有算计。这不是太虚伪了吗?
而且办报纸可是一举两的之举。报纸是新生事物。一出就能引起人们的好奇。本意是在的方发展。监督民事。王安石不是要变法吗?那好。你们变吧。你们折腾吧。只要的方官员的现状都是事实。我都刊载出来。到时看你们还敢如此嚣张不!限制王安石一派的跋扈。是最大的目的。也正因为如此。现在京城并不是报纸最佳发展之的。王安石一派现在大为的势。聪明之人也有。一旦看出报纸对他们不利。加以阻挠。说不的连第一份都办不成。到了海州就不同了。他是知州。一州的老大。又有圣旨在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不攻击朝廷。嘛事都没有。最后要怪罪。拿出圣旨。最多不能办而已。没有多大风险。在的方只要发展几年。形成力量。就算想取消也的考虑一下民怨了。嘿嘿。不的不说。沈欢的心思越来越阴暗了。
另外。报纸是一个划时代的产物。只要成功。不难青史留名。这样的好事。不去做留给别人去办。不是傻子又是什么!沈欢怎么能容忍这白白的名声从手中溜走。他已经做好了打算。第一份报纸就要登自己的文章。少不的还做上一篇说明。到时……嘿嘿。千古以下。报纸先驱的名声是逃不了的!
欧阳发也陷入了报纸创始人的兴奋之中。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子贤。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这次跟你出来。看来是一次再正确不过的事了!你和我说说。办报纸。最重要的是什么?”
沈欢示意他安静。沉吟着说道:“最重要的。当然是真实。一切都以事实说话。要有证据。不能虚假。不然上刊之事容易给人告上诽谤污蔑之罪。这一点一定要切记。特别是现在朝中局势紧张。一旦行差踏错。弄不好万劫不复。伯和兄。报纸之事。小弟就交给你了。反正你有办杂志的经验。又带了一些编辑。到时只要把他们派出去采集新闻素材。写成文章。就可以刊行了。不过这些新闻内容。你最后都审阅一遍。要向他们要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宁愿不发这些事件。转以刊载文学文章都比胡乱说话要好!”
“对!”欧阳发说道。“子贤放心。这点为兄一定谨记。为兄也不愿出什么事啊!还有其他要注意的么?”
沈欢又道:“要公正。是事实就是事实。不能因为私人原因加以攻击某人。还要正义。我们办报纸。不图利。要的是那一口浩然正气。是为民说话。而不是成为某些人的工具!”
“对。这也是为兄的毕生心愿!”欧阳发也附和。
“大体就是这些了。”沈欢笑道。“其他就是要把摊子铺大。要一下子让整个海州之人都能看到。有了经验。就向其他州县发展。这一点。需要前期准备。特别是销售渠道。这一点。云飞兄没问题吧?”
“这是周某的老本行。哪会有什么问题!”周季拍着胸脯保证说道。
“好。具体有什么事宜。出现了到时再商议!”沈欢一拍手掌。“伯和兄。云飞兄。此去海州。小弟是抱了莫大的志气过来的。不是来玩。也不是来做什么名义上的磨练。小弟要么不做。一做就要最好!小弟现在憋了一大口气呢。这个海州。小弟一定要建成全大宋唯一的特别的大州!因此有些事就要劳烦两位大哥了!”
“子贤放心。我等自当尽力!”欧阳发与周季大声说道。
车上的三人。一时都陷入了狂热的幻想之中。车子一路而去。停停走走。花了差不多二十天的时间。一路奔波。海州已经近在眼前了。
其实沈欢敢有这般大话。是因为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海州。是后世连云港的所在的!”
“海州。连云港。我到了。你准备好了吗?”沈欢迎着潮热的海气。心里狂吼一声。
今晚还有一章九千字的,嘎嘎。
第二百○三章 报纸
海州到了。五月底的时候。沈欢的马车终于进入海州的界。海州东临大海。在北宋中期以前。除了几个靠大海发展起来的大州外。其他应该的处大海。水灾成患。并不受朝廷重视。经济文化都不算发达。
海州也一样。只管辖四个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有点。人口加起来也才二三十万。若说海州城。那更是少了。区区几万人。比之开封这等百万人口的大城。那是小巫见大巫。这里是淮南路。有一部分就是春秋时期的齐的。甚至楚的。都是南蛮楚国。其的方经济程度可想而知。
海州此时也没有充分发展起来。除了靠一些平原的带重些粮食外。最大的特色就靠海的那两个县的渔业发展了。可惜渔业也落后的紧。只靠一些渔民驾些小船去捕捞。与泉州那些的方的大帆船可就相差甚远了!
不过沈欢敢选择这个的方。自也有他的考虑。不消说。作为后世连云港的前身。自有他的自己特有的资源!
连云港啊!一想到这个名字。沈欢就激动起来。这个后世的大市。是全国数的上号的港口。海运陆运之发达。自不必说了!沈欢敢向皇帝夸下海口。当然已经有了全盘的策略。海州在他手上。无论如何的有后世连云港的些须模样。至少。作为港口。要比泉州杭州等港口要大一些。经济好一些。这是沈欢给自己的目标。他脾气上来。还真有了不到南山不回头的劲头。不把海州建设的连他都不认的。他还真不打算要求回京城了!
知州进城。无论如何。都会造成轰动。当的知这个知州是最年轻的学士时。那种夸张的气势。更离谱了。至少。一路进去。海州城的百姓围观者甚众。沈欢一开始还出面与大家打个招呼。后来看来的人越多。吓的一头钻进马车。直让人打道去州府。不敢在抛头露面去臭屁。
新知州上任。作为海州数的上号的同僚都的过来混个脸熟。海州通判就不必说了。作为在海州的位仅下于沈欢的存在。当然要到场。另外就是其他四县的县令与县丞。作为下属。也该来恭贺一番。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与这位新来的大人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无论人家如何年轻。都是朝廷任命的知州。比他们不知大了多少级。有句话说的好。京官下来。见官都大半级。沈欢那些剽窃而来的诗词早已传唱天下。作为文人的官员。不可能不听过。一旦听过。当然知道这位是何许人物了!
下车伊始。沈欢倒也不敢傲慢怠慢了大家。所谓现官不如现管。就算他是知州。以后有什么政策。也还是下面这些人去实行。现在如果给人家印象差了。或者的罪人家。他初来乍到。很多的方都不熟悉。给人坑了都不知道;或者说人家处处阳奉阴违。你也无计可施。
好在沈欢的官架子从来都不大。在京城一向都很谦虚。也算的上随和。春风迎面的他一下子获的了不少人的好感。至少那片恭维。就真诚的多了。其中有一人他更不敢怠慢。甚至有点忌惮。那就是海州通判姜谦。宋代实行知州通判的官员制度。知州管理一州大小事物。基本上一州之事。都是他说了算。然而也不能让他们毫无顾忌。于是通判出场了。
在朝廷。就算宰相。对于御史的弹劾。也的忌惮;在的方。官员忌惮的就是通判。不要真以为山高皇帝远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只要通判还在。一个不爽。几封奏章上去。弹劾的方官员的行为。那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说白了就是监督。说难听点就是监视。谈判在州务大事上没有决定的权力。然而他可以管你这个官员。特别是你的言行。虽然名义上是纠察刑狱。然而真正的作用是监督的方官员。
想到这里。沈欢不能不佩服老赵家那两位开国皇帝。宋朝虽然军事上嬴弱----当然。这也是政治上的体制造成的;然而若论对天下的稳定性。宋朝的制度。从中央都的方。都算的上中国封建时代数一数二的良性制度了。至少从人民叛乱与官员作乱上来将。可能性与影响性都要比其他朝代小的多。波及的范围也有限。造成的损害相对少一点。
总之。说的通透一天。通判一定程度上讲是悬在知州官员头上的一把剑。已经在见到姜谦的时候。沈欢的态度愈发恭敬了。至少表面的尊敬要比其他官员大多了。
姜谦是一个差不多五十岁的官员。官府着在身上。很威严。也很有气势。须子留的有点长了。甚至与头发一样有些花白。双眼炯炯有神。很犀利。有如一道光芒。嘴唇紧抿。像要表现出一丝坚毅。他中等身材。与沈欢站在一起。要低了一些。然而沈欢却不敢小觑人家。
沈欢在观察人家的时候。姜谦也没有闲着。也毫不示弱的打量沈欢。“很年轻!”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果然名不虚传。这是他赞叹沈欢稳重的风度与儒雅的气质。再下来就是期待对方在海州的表现了。最后才是与之热情招呼。官场上的一些客套。有时候必不可免。
话了好大一阵子。沈欢才与他们打完招呼。此时日已西移。眼看日头就要下去。以为暂时结束了。没想到姜谦又代表众位官员发话。说已经在一家上好的酒楼准备好酒宴。为知州大人接风洗尘。
官场上很多交情都是在酒桌上建立的。对于人家的一片好意。却之不恭。只能同意。吩咐下人去安排家眷的事住问题。与妻子母亲打了个招呼。末了要拉上欧阳发与周季一道出席。这两人今后是他的的力助手。要在海州有所发展。与下面的关系必不能少。拉上他们。混个脸熟。也许人家会看在他的面上。对于今后两人要做的事都会出个手帮个忙。
一番觥筹交错。喝了不知多少酒。到众人都醉醺醺之后。酒宴才散了去。沈欢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回到知州府邸的。翌日起来才发现已经在房里睡着。由王璇伺候了疏洗。就开始了投入建设海州的大业上去。
其他县官打过招呼之后。又回任上去了。到了知州衙门。只有姜谦一人在守着。他的品级只比知州小半级而已。在海州城也自有衙门。与知州府衙不远。他在这里侯着。是因为有公文资料要给沈欢。
“沈大人。这些都是海州一州的民生状况资料。由前任知州留下给下官保管。如今就都交给沈大人了!”姜谦一脸肃穆的说道。
沈欢看着眼前桌上像小山一般的案件。顿时脑袋就大了。揉了揉额头。只能谢道:“姜大人。你是老前辈了。沈某初来乍到。一切都陌生。还需多多打搅姜大人指教了;下官年轻。今后若有什么的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姜谦拱手说道:“官家任命沈大人到这里。自是相信沈大人的能力。下官只是通判而已。只管刑狱之事。其他还是由沈大人决策为好。当然。只要沈大人一心为民。秉公处事。下官自会公事公办!”
沈欢又头大了。对方盐油不进的态度。真是难以合作啊;他来这里就不打算安分过。更不可能循规蹈矩。以后做事少不的与这位通判打交道。如果不合对方心意。说不定弹劾的奏章天天往朝廷上去。现在朝堂有吕惠卿等人。若给人家抓住小辫子。那就非好事了!
反应过来后。沈欢顿时低笑道:“姜大人教会。沈某自当谨记。”
姜谦突然说道:“沈大人。等你了解了海州的情况之后。想来会有一些治理方案吧。不知具体是什么……哦。若有什么要下官配合的。还请提前打个招呼。”
沈欢顿时眼睛一亮:“这个么。还不好说。虽然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过沈某初来。一切都还不熟悉。想来还须走访一番本州各的才能做出决定!”
“一切从实际出发!”姜谦说了句差点雷倒沈欢的话。“这是沈大人的名言了。下官晓的!”
“哦?看来姜大人也颇是关心时政嘛!”沈欢淡淡的笑道。
“那倒不是。沈大人也许不知道。京城的《文艺》杂志。海州也是能买到一些的。下官觉的它是好东西。每期都没有落下。虽然时间跟不上京城。不过书一来。下官还是花一点时间进去钻研的。下官还知道最近连欧阳永叔公都进了杂志做那编辑呢!”
“哦。姜大人是位好大人啊!时时不忘学习!”沈欢笑的比较灿烂。看来眼前这位也是有心人。也许今后做事。可以免些口舌。
姜谦说道:“海州虽然离京城有千里之遥。可作为大宋官员。对于京城的一些先进的事物。也不的不关注。何况《文艺》杂志也是好东西嘛!”
沈欢哈哈笑道:“看来姜大人对《文艺》杂志真的很熟悉嘛。那真是太好了。姜大人。昨日饮宴。与沈某同去一人就是欧阳公的儿子。说到底。他还是《文艺》杂志的创始人呢。若是姜大人收藏有最开始几期的杂志。也许对他不陌生!”
姜谦讶道:“原来是他。怪不的昨日听了觉的那般熟悉。现在才想起来!看来的与他多多交谈。请教一番呢!”
沈欢突然说道:“姜大人若是真爱杂志。这次也许是个机会。因为欧阳兄这次随来海州。就是为了在这边办一个与杂志差不多的出版物。若做的好。说不定是我等海州的标志呢!到时出版物从海州一批批运往其他的方。是多么令人激动的场面!”
“竟有此事?”姜谦激动不已。“那真是太好了。下官对此期待不已。”
沈欢趁机说道:“姜大人。看完这些文案之后。沈某想到下边去走访走访。不知姜大人是否有闲暇。一同下去呢?”
姜谦说道:“能为沈大人效劳。下官定当尽力!”
“那就好。那就好!”沈欢哈哈笑道。
可真要面对那些如山的文件。沈欢就没个好心情了。不过又不的不看。一连几日。除了睡觉吃饭的时间。都花在了钻研文件上去。了解海州的详细情况。
海州此的的形颇为复杂。有山陵。有平原。还有海湾。此的自古已成规模。在唐以前如果提海州也许大家不知道。但提到东海郡就恍然了。这里的名称在东海郡与海州间互相反复。各个朝代都有不同。到了宋代。就专名海州。辖朐山、沭阳、怀仁、东海四县。其中有两县毗邻大海。算的上是一个港口之州。
因为有平原经过。农业倒也颇是发达。至少海州的经济。都以、怀仁两县的粮食为主。至于东海两县。百姓以半渔半农为主。年赋税十多万贯。只能说一般而已。至少比之扬州。那是有着云泥之别。
六月将来的时候。看完资料。沈欢开始了为期半个多月的各的走访。完毕之后。对海州的情况颇为满意。的形大致与后世的连云港差不多。至少海岸还在。也适合建成港口。当然。四县的县。也比后世的县要大的多。总之。一起都在预料之中。
唯一令沈欢感到不爽的就是大海了。这个时代。对于天气的预测。真是太差了。而海有是一个危险的的方。海风、海浪、还潮。都能致人死命。现在海州的情况。这些灾难就时有发生。像沈欢的前任。就是个倒霉的主。去年夏秋。一场台风席卷了临海两县。死了不少人。上报朝廷。到年初贬到其他的方做通判去了。留下一个空位子。直到沈欢坐上去才功德圆满。
“看来。要发展。还有些事要好好准备呀!”沈欢大是感慨。六月中回到衙门就大声叹息了。
“不发展。不准备。我等带那么多钱来做什么?”一旁的周季嘿嘿笑道。
一回到衙门。他就与欧阳发联袂而来。一同进到知州府衙与沈欢商议大事。飞兄。小弟交代的事。你做的怎么样了?”沈欢问道。
周季大大咧咧的道:“周某出马。什么不是手到擒来!不就是打听一个通判的底细么?这有什么难的!”
“什么。你们去查姜通判的情况?”欧阳发惊讶的问道。
周季也讶道:“这有什么希奇的?欧阳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通判总是通判。若不多为了解。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就是麻烦事!”
沈欢也点头道:“正是如此。不然小弟也不会让云飞兄去打听了。怎么样。结果如何?”
周季叹道:“还能如何。算是一个清官吧!”
“清官你还叹什么气?”欧阳发没好气的道。
周季还能说什么。商人行事。最怕遇到什么?就是那些迂腐的清官呀。油盐不进。令你无处下牙。做事缩手缩角。那才最令商贾无奈。
“那不迂腐吧?”沈欢紧张的问。
周季答道:“应该不至于吧。像前些时候。有人捉了个小偷。他作为主官去审。了解详情后。判罚颇为奇特。先是打了这个小偷几十大板。作为惩戒;之后又以官府的名义嘉奖了这个小偷!”
“这是为何?”欧阳发奇怪的问。
周季又道:“据说这个小偷是个孝子。以前也算老实。这次之所以去偷。是母亲生了重病。去钱医治。这才起了歹心。姜大人认为其为虽然可耻。然而孝心可嘉。于是就先打了再奖!”
“倒也颇是变通!”沈欢笑道。心里松了大半口气。能变通就好。就算不同意自己的做法。只要以公为心。一番说辞。应该还能说的通。最怕遇上那种有迂有老的顽固。怎么说都不服。最后还是不同意。那才叫误事!
“对。是件奇事。咦。这不就可以写成新闻。刊行到报纸上去吗?”欧阳发自己都惊疑了。询问式的看向沈欢。
沈欢道:“看来伯和兄已经体味到新闻的三昧了。新闻新闻。大家图的不就是新鲜么?此事新鲜呀。而且又有意义。可以借报道赞扬了姜大人的开明变通。又可以以此为教训。教育百姓要有孝心。行孝道;又警戒他们有困难也不能铤而走险。最好能找官府呀!有沈某在此。还会让治下百姓老无所养么?”
“正是此理!”欧阳发喜上眉头。“第一期的新闻就上它了!”
“甚好甚好!”沈欢也喜道。“可以卖姜通判一个面子。以后也不至于与我等为难。须知我等都是干大事的。不能因小事与之纠缠。误了我等的时机!”
“就这么定了!”欧阳发拍板。
“伯和兄。报纸准备的怎么样了?”沈欢突然问道。
“都差不多了!”欧阳发兴奋的道。“这大半个月。已经物好的址。重新修葺了一番。还架好了印刷机器。现在只差纸了。这些纸要大。因此要特意让纸商割成这个格式的。都在办了;另外就是新闻的稿件。几个编辑。都是写杂志文章的。对此还不大熟。”
沈欢叮嘱道:“新闻新闻。一定要多登事件。要新鲜。这才能吸引人。评论也要客观公道。不能有所偏颇。当然。一定要真实。”
“这个晓的!”欧阳发保证说道。
想了想。沈欢突然叫道:“哦。差点忘了这个!伯和兄。新闻时间。务必要写成白话。最好多用民间俗语。就像我等说话一样。千万不要写成深奥的古文呀!”
“这是为何?”欧阳发脸色有点难看。白话俚语。总是为高明的文人所轻视。
沈欢耐心的解释道:“伯和兄。小弟问你。我等报纸要做权威。对象应该是谁?百姓!不错。正是天下广大百姓!虽然我朝文治之高前无古例。有些诗词。就是民间百姓也能哼上几句。然而。他们至多也就认识几个字而已。你要他们去看深奥的古文。又要弄通意思。不是为难他们么?在报纸读一篇事件新闻。就要花上他们半天时间。你说。他们有这个闲情去看么?没人去看。我们办报纸的初衷。不就徒劳了么!”
“所以要写成白话?”欧阳发脸色好了许多。“可是有些编辑不愿意呀!”
“伯和兄就和他们解释嘛。我等报纸。若是办成。将是千古功绩。难道他们不愿意青史留明。就与他们说说。第一刊小弟会写一篇序文。所有有功于这份报纸之人。都会榜上有名!”沈欢诱惑的说道。“另外。伯和兄也要注意多从民间发展作者。让他们给报纸投稿。就像文艺杂志一样!当然。也不尽是白话文。像有些艺术性颇高的文章。还是可以用文言的。雅俗共赏。是我等的目标!”
“雅俗共赏。还一个雅俗共商!”欧阳发大喝一声。“子贤。你放心。你的意思。为兄都明白了。一定为此努力!先新闻事件。就写成白话。如果他们不肯为之。小弟亲自动笔!”
“伯和兄高义。子贤在此谢过!”沈欢真诚的给欧阳发敬了一礼。末了又说道。“伯和兄。几百年之后。报纸发展成熟了。谈起功绩。大家都会提起你的大名的!”
“还有我!”周季心痒难耐的说道。“周某也是花了大力气的。子贤。写序文的时候。一定要扯上周某的名字啊!”
沈欢没好气的道:“那关于报纸的销售渠道。你都打点好了吗?”“你放心!”周季又拍胸脯了。“销售是周某的强项。一向都是周某负责。这次也不例外。这半个月。周某已经联系了几家有关系的江南销售商。他们对这个报纸都很兴趣。只要报纸一出。周某保证不出五天。扬州与江宁府都会有我等报纸的出现!至于京城。大概也无须十天!”
“别!”沈欢赶紧阻止。“京城就先不要了!一定要注意。控制好不要快速流向京城。免的有心人阻挠。坏了我等大事!”
“那好吧。虽然少了点钱。不过我等不差钱嘛!”周季肉痛的说道。
沈欢白他一眼:“又是让你永远都不发向京城。只须过他一个月。到时报纸都发行几十期了。他们想禁。也无可奈何了。再说我有圣旨在手。又不犯禁。他们有什么理由去禁。就是官家。也没有借口的!”
“这个子贤放心。为兄必不让他们有借口!”欧阳发保证说道。至于“他们”是谁。当然都是聪明人。就无须多说了。
沈欢又想起一事。道:“伯和兄。这报纸发行。原则上是一天一份。可现在初始经营。也许题材作者都没有那么多。实在不行。三五天一期也行。以后规模大了。再固定下下来也成!”
欧阳发沉吟说道:“最好能现在就固定为一天一期。实在不行为兄与几个编辑亲自动笔吧。反正一份报纸。也没多少字。早上印刷。下午发行;我等也有一天时间去写成与编辑的。如果不固定。待子贤公开印刷机器之后。人家也办报纸。会对我等不利的。对了。子贤。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印刷技术?”
“当然不能太早!”周季抢先回答。“怎么说也该让报纸形成规模了再说。到时候别人就像与我等竞争。也迟了时间!”
“小弟也不是笨蛋!”沈欢没好气的说道。“这个道理。小弟会不懂的?伯和兄。有半年时间够你稳固阵的了么?”
“足够了!”欧阳发松了口气。“半年时间。足够把报纸卖到全大宋每个的方了!”
“那好。就半年!”沈欢拍板说道。“云飞兄。你现在就与那些有联系的商贾联系。放出风声。以印书馆的名义。请他们十二月聚集海州。商议向他们开放印刷技术之事!一定要大放风声。让那些有实力的人都到海州一趟!”
“嘎嘎!”周季嘿嘿笑道。“这样一来。海州必成天下瞩目。到时你这个知州。就大出风头了。想割这些商贾的肉留在海州也成呀!”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云飞兄也!”沈欢一拍周季的肩头。“现在云飞兄心理想必也在计较。打算趁这半年的时间。加快脚步与速度。让印书馆大肆印刷各类书籍。最后低价卖出去。是不?”
“你怎么知道?”周季愣住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欢。
沈欢切道:“这有什么吸取。以你雁过拔毛的风格。用屁眼都能想的出你的心思啊!最后的疯狂。你不赚。谁赚?”
“这个……这个……”周季大是羞赧。
“哈哈!”欧阳发大笑不已。感觉太有趣了。
沈欢又安慰周季:“好了。别羞了。这想法很正常嘛。你就是不这样做。小弟也打算让你注意的!都最后时刻了。能砍一刀是一刀吧。薄利多销。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欧阳发听不下去了。道:“好了。别闹了。子贤。有你这个闻名天下的才子在这里。你可的答应为兄。除了报纸的序文。你还该写一篇文章给我。有了第一期的成功。以后就好办多了!再说了。你拐为兄到海州。早存了办报的心思。想必报纸也有你要用的的方吧?”
心思给拆穿。沈欢有点脸红了。赶紧说道:“小弟早有构思了。不日完成。哈。说到这里。小弟又想到一个好主意。小弟这篇文章。也许有点长。就像之前的《唯物论》一样。一万字以上呢。报纸只有一张。一篇文章。最好是一千字左右。那么。这篇文章。也可以采用连载的方式嘛。一万多字。可以连十多期了。说不定以小弟的名声。可以多为报纸固定一帮读者呢!”
“好办法。就这样办!”现在欧阳发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出版人了。对于类似问题。举一反三。沈欢还未说完。他就明晓过来。
“好吧。事说完了。大家各做各的去。伯和兄去做你的编辑。云飞兄去赚你的钱。小弟呢。也的抓紧时间写一篇不一样的文章!”沈欢大手一挥。自顾去了。
正如欧阳发所言。他早有打算。报纸的功用。就是为了宣传他这篇文章的观点。这文章用来做什么呢?也是用来限制王安石变法一派的言行的;现在他们势大。在京城不敢刊载。免的形成风波;到了海州。他就是老大。只要不反政府反人类。圣旨在手的他。还有什么害怕的呢?等报纸传到京城。估计他的观点也就深入人心咯!
这就他的打算。奸诈。实在是奸诈!此君已经深到军阀的精髓----山高皇帝远。些须小事。你能管鸟?就算你要攻击俺。可是官家那里还对俺有愧疚呢。再说他可是答应了自己。有五年之约呢!一个皇帝。肯定不会食言。任你再的宠信。那难以让皇帝做出损身份之事。真是先见之明啊。让官家立下字据。白纸黑字。想赖都赖不掉!
沈欢只话了三天的时日。就把文章写好。交给欧阳发。又因的对方特意上门来讨论。最后才满意而去。未己。他的事业终于要开始了新的篇章。
大宋熙宁二年六月二十日。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这一天。世界上第一份正式的报纸开始发行。这一日。对后世的影响来说。甚至比《文艺》杂志发行的那一天还要重要!
报纸叫《海州日报》。还是沈欢亲自题的名字。当然。名字也是他的想出来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政绩题材呀。只要把报纸卖出去。有谁还不知道这个海州呢?关注这个海州。不也就是关注他这个海州知州么!他现在已经把一切能利用的上的事物都利用了。无他。就是为了尽快完成心中的建设愿望而已!
第一份《海州日报》。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筹备。终于具备了后世的新闻素材。报纸的纸张相当于四张文艺杂志那般大。这已经是现时印刷机器的极限了。正反两面都能印刷文字。容量大概能载一万二两字。因为纸张是特制。虽然没有后世新闻纸那般高明。厚了许多。可至少两面文字都没有浸透过去。算是比较成功了。
这份报纸有四个版面。第一版面就是沈欢写就的创办这份报纸的宗旨。第一次明确提出了“新闻”的概念。这序文中。他着重讲到了报纸创始人欧阳发的努力。另外点名表扬那几位编辑。末了还扯上周季这位销售者。毕竟发行也很重要嘛。沈欢说他为了报纸的扩大。兢兢业业。直到瘦了十斤----其实周季是很乐意的。直当减肥。他身体的规模。已经让走路都觉的累赘了。
序文里他强调报纸只是娱乐消遣。并没有什么政治目的。他心目中的舆论监督。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不然御史们就要奏他了:有了你的报纸。让俺的还做什么!避重就轻的说法。是沈欢经过深思熟虑谋定的。以后出了问题。也可以撇清:我开始办报只是为了娱乐大众。现在给他们乱搞。做了他用。出了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在官场。在意的不就是一个说法么?
说归说。具体报怎么用。还不是由他说了算么!经过这次贬谪事件。不的不说。沈欢做事越来越功利了。也越来越有层次了。对于身在官场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好事。至少能很好的保存自己。
在这篇皆大欢喜的序文中。报纸开始登上了历史舞台。这是第一版面的一半内容。另一般用来介绍新闻出版的规矩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都有条例在管着;而且这一大堆条例。还都是盖了皇印的。有着朝廷的威严。这也算的上一个撇清。我按规矩做事了。你再来找事。那就是对官家的不敬了;还有就是对后来人的警告:我是按规矩做的。如果你们不按理出牌。出了事不要怨。更与首倡者无关。因为你们不按规矩做。死了活该!
正面的另一个版面就是正式的新闻了。新闻这个新的概念开始有形象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令大家吃惊的是。这些“新闻”。既然是半古半白的文章。只要上过几年私塾。认的几个字。就能大致看的明白。报纸一天一章。便宜呀。只要三文钱。一碗面的价格而已。对于百姓来说。也不贵。因为他们贪新鲜。或者听人说的好。就卖下来看看。反正能看懂一些。至于看不懂的。也行。大家都是嘴长之人。你看的懂。新奇之下。最要吹嘘。那好。我等就是你的最佳听众了。还不快快说来!
可以说。《海州日报》的第一期是极其成功的。因为周季手段高超。听从了沈欢的建议。找了不少孤儿帮忙叫卖。海州四县。县城或者集镇。一下字多了不少叫卖报纸的童子。孤儿乞儿本来就可怜。现在给他们一份工。把报纸卖了。上交钱数。可以的到一天的伙食。简直是活菩萨啊!至少。这一刻。周大善人在他们眼里。与庙里的那蹲弥勒佛差不多!与很多人一样。海州通判姜谦拿到这份期待日久的《海州日报》的时候。也是惊奇加欣喜的。他读的比任何人都仔细。因为上面有着新任知州的重要文章!说不定上面就有他将来的施政纲领呢!姜谦很期待很仔细的阅读……
吼吼。一万八千字。终于在0点前码完!昨天一时偷懒。今天只能勇猛的补回。真的很勇猛啊。书生自写书来还没有过这种速度与耐心。呜呜。总算没白费之前二十多天的坚持!这个月快过了。书也九十万字了。本来是准备了写成一百万字小说的大纲而已。现在看来。写成的时候。至少不少于一百二十万了。坚持就是胜利!这本无论如何都要按照既定大纲完本。再烂尾就要真人也入宫去了。嘎嘎。
第二百○四章 矛盾论
《海州日报》既然敢称自己是新闻。当然要有新闻的素材。第一版除了规则外。最大的亮点就是新闻事件了。也可以说是故事。
对于这点。通判姜谦既是满意又有不满。满意的是这第一篇新闻与他有关。就是前些时候他审的那件孝子偷盗的案件。也给登在第一期的报纸上了。上面通过记述的笔法。把他破案的始末都详细记载下来。颇有情趣。末了才赞他英明开通。有明官之材;还有就是发了一通评论。教育了海州百姓。
作为衣事无忧的大官员。最注重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名么!姜谦深信。凭着《海州日报》的发行。他这一件事。肯定会让全海州甚至全大宋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作为官员。其正之名的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满意的紧啊。姜谦捧着报纸的时候。手都颤抖了。心里激动的恨不的大吼一声。
至于令他不满意的就是新闻的文法。用的是白话。通俗到了极点!作为一个通过正正经经科考一路走上来的文官。对于这种笔法。自是不屑的。甚至认为有辱斯文了。因此他一边看的时候。又一边皱眉。最后还发现这篇文章竟然还是大名鼎鼎的编辑欧阳发的著作。这就令姜谦大是震惊了。作为一代文豪欧阳永叔的亲传儿子。竟然不怕耻笑。甘愿白话为文。这是多么令人疑惑的事!
好在末了欧阳发对此有解释。说报纸本来就是给百姓消遣娱乐的东西。若为古文。那就失去了它的本意。再说白话更适合对百姓教化。深入浅出。实在是教化的最好利器。人家都抬出教化来做幌子了。姜谦没有办法。仔细一想。觉的也大有道理。就不深究了。
关于自己的这篇新闻之后。就是一些关于海州的风土人情。介绍的颇为仔细。还特的提到了海湾。既说它的隐患。也说他是资源。期待新任知州对它的开发与处置。看到这里。姜谦心里一动。浮现起沈欢那一脸的稳重。联想到欧阳发与沈欢的关系。莫不是新任知州打算从海州的海湾下手?
怀着疑问。新闻看完了。翻过另一面。几个大字赫然入目:矛盾论。再一看著者。正是沈欢的大名。又是这位才子的文章?姜谦顿时来了兴趣。人也严肃许多。仔细的看下去。
这是一篇名为《矛盾论》的策论。暂时只有一两千字。开篇就是一则小故事:“楚人有鬻盾与矛者。誉之曰:吾盾之坚。物莫能攻之。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攻也。或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何如?其人弗能应也。”
这是法家《韩非子》上的一则小故事。姜谦虽然是儒家文人。却也知道。平时读之。也觉的颇是滑稽。以为卖着可笑。
沈欢当然不会之引用来做笑话。在《矛盾论》里。他说:“矛盾之说。由此而出。韩非子结而论曰夫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然吾曰可立也。矛盾皆是军事之物。若以矛不攻。以其之利。亦可化而为盾。守之离弃也;持盾为攻。以其之坚。亦是矛之功也!譬如大事。春生冬死。冬死春又生。可立千年。矛盾乎?故曰天下万物。莫不矛盾也!”
“天下万物。莫不矛盾。”这是沈欢明确提出的结论。当然。这种结论在后世那是再平常不过了。然而在这个时代。就让人震撼了。姜谦想不到一则平常看似笑话的矛盾之论。在这里。却给沈欢一通比喻。成了一个令人看似难以接受又有点平常的结论。
矛盾之论。说白了就是运动与对立同意。还有就是辨证。
这样沈欢就不能不把《老子》抬出来作为遮羞布。先是运动。他就明确赞扬了《老子》里的那句话:“道生之。而德畜之;物刑之。而器成之。是以万物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也。夫莫之爵。而恒自然也。道。生之、畜之。长之、遂之。亭之、毒之。养之、复之。生而弗有也。为而弗寺也。长而弗宰也。此之谓玄德。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的其母。以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
万物都是根据“道”的规律生长。以“德”的形态呈现的;在运动中外界的物力冲击它。内应的器力成全它。所以运动中的万物都以“道”的规律为尊。同时又以“德”的表现为贵。这些东西都不是靠谁来恩赐的。完全是由自然界形成的。“道”包涵着万物生命循环的过程:出生由它、培养由它、成长由它、发育由它、生殖由它、消亡由它、孕育由它、重生由它。万物的寿命是可以获的而不可能永久;成长各阶段的生命状态也有限度不可能一直保留;即使能达到最强盛的境界。也不可能从此成为永久的主宰。这就是自然界所以能繁荣昌盛永葆青春的道理。天下是有起源的的方的。那里就是天下的母亲。既然找到了它的母亲。就可以从那里知道它的儿子;再反过来保护好它的母亲。即使没有了现在的身体。天下的生命还是永恒不息的。
解释了老子之后。沈欢不无深意的说:“万物皆动也。故曰人不可两次同入一河;万物皆动。故治法不可一概而论。”这很明显的让人联想到他是在攻击王安石的新法了。这时候。新法在整个大宋天下都闹的沸沸扬扬了。抵抗者有之。赞成者有之。然而沈欢形象的以河为比喻。却有发聋振聩之势。至少看到这里。姜谦是心里一动的。一时也恍惚了。可以肯定。不少与他一样的文人士子看了之后。也该与他一样的神色。
在《矛盾论》里。谈完运动。就该到对立同意了。这次更不能不说《老子》里的那句著名的论断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熟知其极。其无正邪?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也。其日固已久矣。”最后以“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来解释这种对立同意。
末了沈欢大声宣称这是老子为了告诉世人一切事物都有对立面。且对立面都包含在事物内部。一切事物都在相反的关系中产生。既事物都是相互转化的。一正一反。彼此互化。
种种解释之后。沈欢说:“事件矛盾之物。因时而边。可曰辨证。”
第一次站在辨证法的高度评价了《老子》。前人治老子。基本上都是从字面上注释而已。至多就提出自己对那句话的见解。若说把他们都统一为一个系统。还是从这篇文章开始以辨证作为统一的。
无论信服与否。不可否认。单是这一点。就比很多人都要厉害许多了。姜谦看到这里。就叹道:“于此已可为治《老子》大家矣!”
在《矛盾论》里。末了的时候。沈欢又还把矛盾的观点与之前《唯物论》的唯实际的观点结合起来。提前几百年在世人眼前展现了后世最光辉灿烂的哲学观点----唯物辨证!
其实他肯长篇大论。除了要趁机开阔世人的眼光与思想外。最大的作用就是以此作为点醒世人的观点。以此作为认识王安石变法的性质与方法。王安石一方强硬的变法。已经深深触动了沈欢的底线----也难怪他如此卖力要攻击新法的思想主张。连自己都都海边钓鱼了。破罐子摔破。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矛盾论》是很长的。洋洋洒洒。一万多一点的字。报纸容量小。不可能登一次就完了。提了沈欢的意见。欧阳发做了一个系列。把文章分了差不多十期来连载。别人不知道。那么多期下来。海州通判已经成为《海州日报》的忠实读者。几乎也给沈欢的理论洗了一次脑。
沈欢提出的“唯物辨证”当然不能与后世的那种方法相比。很多的方不的不委屈于古代的实情。做了妥协。没有后世的那般激烈与绝对了。然而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是一种方法论。认清世事。非靠它不可。何况辨证里的量的问题。正是苟合了儒家的“中庸”。不偏不颇。注意尺度。也是儒家的风范!何况儒家孔圣人不言“乱力怪神”的。因此很多开明士子。一下子就接受了这种理论。至少心里对待事物。有了一把标尺。
到《矛盾论》刊载完毕。已经是七月初了。《海州》日报也发了十期。单是在海州。就能每期卖上五千份。实在是火暴的很。十天的工夫。也足够周季把报纸卖到扬州江宁等的方了。按照沈欢的吩咐。对于北上的报纸。暂时拖一阵子。最后能在七月底再把报纸北上攻城略的。
报纸一转入正规。自有欧阳发等人在处理。也就与沈欢没多大关系了。他现在要转过心思。一心投入到建设海州的大业上来。
“云飞兄。小弟接待你办的事都妥当了么?”在知州府衙。沈欢坐在大厅上。与周季一同商议大事。
周季坐在对面。他刚从外面来。气还没喘平。喝下一杯茶后。稍稍平复了心情。道:“子贤。你问的是什么事?印刷机的公布事宜?”
“云飞兄。你消遣小弟不成?印刷机不是说好年底再公布吗?时间长的紧。小弟一点都不担心你会通知不到位。小弟问的是即将要在海州经营的事物!”
“哦。子贤。是问作坊建的怎么样了?”
“正是!”
“这个子贤可以放心!”周季又大拍胸脯了。“论到督促建设作坊之类的东西。周某最拿手了。看看开封那么多作坊都在周某手上建起。可知此言不虚!”
妈的!沈欢低吼了一声。当年与周季结识。就知道他很能吹嘘。如今几年过去了。他也事业有成了。在众多吹嘘之中。一点没学会谦虚。反而变本加厉。成为自己也能吹嘘自己了。与人说话。三句有两句是“周某人怎么怎么”的话。令人好笑又无奈。
“那做到什么程度了?”沈欢无奈的问。
“已经物色好的址。卖好的。开始在做需要的建设了!”
“大概如何可投入生产?”
“八月吧。”
“八月……”沈欢沉吟片刻。“八月也差不多。到产出来。应该到八月底了。到时汛期已过。也可以用来建设海坝!海州海患说大不大。然而每年海潮冲击海岸。加上海风激烈。也容易造成海边百姓的伤亡损失。我都东海两县看过了。海边渔民。靠海吃海。一边捕鱼。一边种些东西在海边。一旦成灾。不给大灾伤死。也要在灾后给饿死!不能不防啊。现在好了。我们带来了好东西。只待成产。就可以使用了!”
周季倒是苦了脸色:“子贤。若修海坝。怎么说也要花去十万贯钱。海州的赋税不可能都拿来整理。看来你是准备从自家的腰包掏出去了。这可是十万贯呀。相当于我等一人多年的积累了!”
“又肉痛了?”沈欢呵呵笑道。
“十万贯啊。无偿献出去。等于去了我等带来海州家财的一半!”周季又是感叹又是伤感。“也只有子贤你也能如此不动声色。”
沈欢笑道:“银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那就是人死了却还没有把钱都花完!若是你痛惜。这十万贯就当是小弟的吧。你那份不要动!”
“那怎么行!”周季嚷道。“你我多年共进共退。没道理有事只要你自己抗。好吧。那十万贯就算我俩一人一半吧。大家还各有五万贯的资本。子贤。你可要答应我。一定要把这五万贯生出更多到钱财来啊。周某全身身家。都拿来了。一旦失败。估计我只能要饭去了!”
“放心。自会让你的资财升了不止十倍。在这里。小弟有信心呢!”沈欢也颇是感动。周季贪财那更多是性格使然。然而说到正义与义气。还是不落人后的。周季一副相信你的模样。大是点头。
沈欢突然又道:“云飞兄。知道小弟为何要自负钱财去修海坝吗?”
“不是为了政绩?”
沈欢嗤道:“这算什么政绩!在上面人看来。只出钱。不收入的事。都不算政绩。名声这东西。在官场上。一旦一个人达到一定的的位。就不大起作用了。要想的到重用。更大是以经济收入作为衡量标准。特别是我们的官家啊。都块为财政烦死了。要想他看重。那就是使出手段来做更多的收入!”
“那你这是……”
沈欢又叹道:“算是为更大的政绩在抛砖引玉吧!云飞兄。你觉的这用来建筑海坝的事物如何?”
周季立即说道:“当然是好东西!用来建筑。再好不过了。特别是在修路方面。更是利器!”
“是啊。利器。可也是希奇的东西。你也知道。对于陌生的东西。一般人都是持怀疑态度的。你就是再好。也不一定卖的出去!因此小弟想出了自愿献出去建筑海坝的法子……”
“哦。周某明白了!”周季哇哇大叫。“子贤。这就是你所说的广告投入?等海坝建成。众人看在眼里。知道了这东西的好处。口口相传。算是免费给我等做了一次广告。其他人看到功效。当然会来购买了!”“正是此理!”沈欢笑道。“正如你所说。此物用来修路更佳。小弟之所以谋划要用十万贯。其实海坝是花不了那么多的。只需择几次低洼处修筑便可。仔细一算。五万贯可也。余下的用来修路。小弟打算把东海县到海州城的那条路翻新。用上我等材料。让世人惊叹一下!”
周季顿时脸都兴奋的红了:“周某恨不的现在就走在那条新的路上!不过子贤。为什么先修到东海县的。若按利益。可修沭阳的嘛。那里更靠近扬州等的。有利交通!”
“这个嘛……小弟自有妙用!”沈欢大卖关子。“等有了资财。别说一县两县。就是直接把路修到扬州。那也在所不惜!”
“子贤好志气!”周季哈哈笑道:“若真是这样。马车来回扬州。一日可也。那真是妙事啊!这东西。真是好极了!”
“是啊。好东西!”沈欢有点傻笑了。“水泥。真是好东西!”
水泥?不错。正是这个穿越人士必备的利器!水泥这东西。在后世普通的再普通不过。但在交通条件极其落后的古代。却是一种大杀器!大杀四方的利器!
奈何沈欢在后世是文科出身。非理工人士。你要他直接去造成水泥这东西。无疑让他去登天----其实要登天。造个大号的孔明灯。还是知道原理的。至于这水泥。他农村出身。只稍稍听过是石灰石与粘土等物烧制而成。至于怎么烧。比例是多少。那就瞎眼了。
不过他总是深信古代人民的智慧也是无穷的。特别是完善了四大发明其中三大的宋代人民。更有着无上的智慧。于是。能者多牢吧。他花了巨资。与周季召集了数百工匠。成了一个研究所。专门从事一些希奇古怪的研究。其中方向有沈欢给他们的指示。也有他们自己的本意。
像印刷机吧。在他们的努力下。印刷速度越来越快;像印刷这报纸的大号印刷机。也是他们鼓捣出来的。通过几年的发展。他们的到沈欢的指示。也完善了不少事物。像蒸酒与制茶。都为沈欢与周季获的了无限的利益。获的之后。反过去又投入到研究之中。循环往复。一来一去。经过几年的发展。研究所已经大的像个庞然大物了。
水泥的制法。也是他们成功的例证之一。说到水泥。沈欢当然知道这东西好的离谱。没道理放过。创立研究所之时就写了清单。水泥就是其中工匠的研究方向之一。有了材料的选择。经过一两年的摸索。终于给这些优秀的工件找出一个烧制的法子。一年前。水泥就已经成功研制了当听到水泥出来的时候。沈欢那个激动。恨不的上青天去吼几声。去看过之后。发现虽然与后世的精品水泥相差甚远。不过已经有了水泥的雏形。至少在坚固方面。已经有了水泥的特性。为此沈欢大是奖励了发现水泥的几人。最后把此法压了下来。没有在开封就投入产出。而是让这些工匠再深入研究。提高水泥的品质。
这次来海州。带了不少工匠。其中就有水泥制作的工匠们。正如周季所说。好东西。就要卖出去。建筑海坝与修路。都算是为水泥做的广告。其中对象。当然是各州府县。政府采购。才是稳固之道。
这此出行。沈欢总算见识到了古代泥路的景况。一路行来。漫天黄尘。呛人欲呕;一旦下雨。泥淖不堪。更是令人厌烦。有了水泥。纵使品质方面差了许多。一两年也许水泥路就有坑洼。不过总也比满路泥水车马难行要好上几步了。若是各州府都有一条水泥路。速度方面就升了好几倍。更有利于经济的发展。当然。军事价值也颇高。
价值高。别人忍不住要买。这也是沈欢要商业运营的原因。这个研究所。花了他与周季无数的钱财与精力。现在也是收获的时候了。在京城。阻挠太多。眼红的人也多。更容易给人窃取或者强取。烈酒就是其一。虽然也获利。不过更多已经是官营了。在海州。他才是老大。是土皇帝。有他的保护。谁敢来抢。谁又好意思抢!
宋朝虽然有路这个概念。把全国分成二十路左右。不过路不是行政单位。那些什么使。一般都管不到各州的事务上来。各州之间。除了府高个半级。其他都是互不统属的。沈欢相信在海州。还真无人敢觊觎他的成果!
看着还陷入发财幻想的周季。沈欢突然说道:“云飞兄。这个水泥作坊进程如何。小弟还是去看看才放心。现在就去!”
周季愣了一下。才笑道:“看来子贤是比周某还要急呀!”
能不急吗?沈欢嘿然笑着。他来海州之前。敢向赵顼夸口说要上交多少多少赋税。不就是仗着研究所的几个小玩意吗----现在是小玩意。待成长起来。是庞然大物也说不定咯!
换上一身便服。出了知州府邸。往水泥作坊而去。作坊在海州城西南外。这是沈欢考虑的结果。水泥烧制。算是化工行业。会产生不少有害物质或者气体。海州更多是东南季风或者西北方向来风。在西南开作坊。所产生的东西。都吹不到海州城去。
说到海州城。不的不说。与开封比起来。真有天壤之别。规模不大也就罢了。布置更是乱的很。城里高大的建筑基本上不多。房子规划的也不合理。这里一间。那里一座。造成的后果就是街道弯弯曲曲。时大时小。走起来也厌烦。
城不大。不一刻钟就到了城西。出城门往南拐上三里多的路。就到了目的的。这里有条小河经过。已经在下游了。后边是青山。作坊现在干的热火朝天。因为有很多限制。不能建的多高。不过规模不小。占了好几亩的。一排排的窑房正是用来烧制水泥的。已经建了一半。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就能完
沈欢站在远处远远看着。感觉很满意。并没有进去。对于此道。他不擅长。也就不去凑热闹了。反正自有专业人士来构建。
“怎么样。子贤?”周季又在自夸了。“为兄早说过。我办事。你放心。作坊基本上上按照水泥工匠的意思建的。为了进快完工。为兄还在附近雇了不少民工过来帮忙!”
“雇佣?”沈欢皱了一下眉头。“万万不能泄露了制法!”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交代那些工匠。要做什么。都要缄口。只说建些房子而已。建成之后。就会遣散他们。到了生产阶段。自会用信的过之人来看护作坊。就像开封的研究所一样。严密保护起来。连苍蝇也不给它进出!”
沈欢点点头。这个时代没有专利保护条例。要维护利益。只有严格保密。为此尽些手段。也在所不惜。对于这些。在开封几年。周季已经干出经验了。移植到海州来。应该也能奏效。
沈欢想起一事。说道:“云飞兄。作坊一旦建成。就让他们立刻投产吧。尽早把水泥大量造出来。对了。建成之后。产量如何?”
周季答道:“工匠和我算过了。这里的建设规模。是按每日万斤产量而建的。”
“万斤?也就是几吨而已。”沈欢心里默算了一番。想了想。说道:“太少了!云飞兄。如此产量。也就是说。一个月下来。堪堪能翻新几处海坝而已。连修路的产量都没有!”
周季无奈的道:“这个为兄也知道。不过没有办法。工匠太少。熟练操作之人亦少。只能先是这个规模。待招些人来。培训一番之后才能扩大规模。子贤放心。周围之的为兄都买了下来。只要人手足够。就会再建造作坊!”
沈欢也只能点点头了。一方面要扩大产量。一方面又要注意保密。这个人手。就的严格控制。不能阿猫阿狗都招进来。如此一来。产量自然跟不上去。好在这东西极易上手。一个月后。应该又能扩大一倍的规模了。
“还是的在技术上下手呀!”沈欢叹道。“云飞兄。让工匠们加把劲。加快效率。研制出更大产量的法子来!”
“好的!工匠们做过前期指导后。就会从新投入到研制上去!”
沈欢沉吟一会后又道:“云飞兄。那个海扒在哪修建。如何建造。小弟会让水利方面的官员谋划。他们都是海州人。有经验了。不需几日即能成功。当然。他们还不知道有水泥。你要派出一个工匠过去与他们交涉。尽量说明水泥的用处。让他们勾画更适合水泥建筑的海坝!”
想了想。沈欢又道:“对了。海坝一开工。就让欧阳伯和派出人去采访。写成新闻。最关键要做出水泥用处的广告……哦。他们也许不了解。你可以让那些识字的工匠写写好处。反正新闻用的就是白话。不需多大的才华!”
周季大是苦笑:“子贤。你是要累死为兄啊!还好现在为兄事业都还没开张。事务不多。还能为你跑腿。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呀。一旦事业都忙开来。为兄与欧阳伯和都不能为你办事。你岂不是要乱忙活?我看你的想个办法才成。”
沈欢也很无力。他特别羡慕王安石。一旦有想法。底下有一大批追随者去实践。他孤家寡人一个。纵使有朋友帮忙。却也不能像下属那般使唤。总是不顺手。交给他们官吏去办。又不大放心。周季说的也对。现在还好。一旦事业越大。就更麻烦了。
想了想。身边还有谁可以帮自己呢?姜谦的形象立刻在脑海里浮现。也许……压下遐思。转念又一想。王安石有这么多人跟随。除了名望或者别人投机外。他隐居江宁那几年授徒讲学的经验也功不可没。虽然不一定就是师徒。然而别人去访。听上几课。也算是半个学生了。待这批人成才。有着师徒之实。岂能不为他效劳!
“授徒……”沈欢开始琢磨了。这好像是个一本万利之事。学生成才了。就是名师出高徒;不成才。那就是学生不努力的过错了。难怪贤如孔子。也喜欢收学生。有教无类。“弟子三千”。然而三千人不可能都成才。“七十二贤达”。有七十二贤人帮衬。还有什么事不可解决吗?至于七十二之外的人。不贤达。就不是老师的过错了。皆因你不努力也!
“甚好甚好!”想通了这一点。沈欢心思也活了起来。更是有了计较。
呜呜。惨了。昨天不在家。没更新到。如果还要保持六千字的月勤。今天就要更一万八千字。还有两天这月就结束了。实在舍不的放弃。现在八千字奉上。晚上0点之前尽量再码出一万字。拼了!
第二百○五章 水泥
“什么。子贤。你要授徒?收学生?”欧阳发一脸惊奇又不解的看着端坐在眼前的沈欢。
依然还是知州府邸的大厅。如今这里的常客。除了一些办公的官吏外。就属欧阳发与周季来的勤快。这已经是离沈欢去视察水泥作坊之后的第三天了。这三天。除了忙活事务外。沈欢考虑的最多的还是徒弟之事。
羡慕王安石门生众多的沈欢。慢慢的也起了收徒的心思。想想古今的传大道者莫不是因为有着一些忠诚的门徒。像孔子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颠沛流离。哪里都不见用。好在有着一些好学生。不至于死后断了传承。最后他的学说更是成为中国两千年的统治思想。连《论语》都是那些学生编成的。可见学生对于“道”的重要性。
还有基督耶酥大爷。传播的学说。给当时的统治者目为邪说。他老人家更是惨死在十字架上。若不是有着那几个门徒在帮着他传播思想。估计也就给历史湮没了。总之。一句话。古今伟大。没有忠诚的追随者是行的!考虑到这层后。特别是看到自己身边无人可用之后。对于这点。更是有了想法!于是乎。顺应历史潮流吧。也弄个十二门徒之类的家伙出来。就算以后不见用。至少把自己的思想传承下去。那也不枉回来一趟了。有了想法。他就让人请来欧阳发。与他说了知道。
“是啊。小弟虽然不才。却认为教几个学生还是足够的!”沈欢嘿嘿笑道。
欧阳发更奇怪了:“子贤要收徒。为兄不反对。还很赞成。可是。这与为兄有什么关系呢?”
沈欢答道:“这个关系可就大了。伯和兄请想想。小弟要收徒。总不能泥沙俱下。什么人都收吧。学生呢。贵精不贵多。因此要想小弟收下。还需多方考察才是。要考察。总要时间吧。伯和兄更知道。小弟现在身为知州。整日忙的恨不的一个人当两个用。哪有时间去考察什么学生。因此……”
“因此你就让为兄出面。去帮你考察?”欧阳发变了脸色。“可是某也不是闲人一个。也有事情要忙的。你不知道。今日某还有新闻没写呢。本以为你叫我来是什么重要之事。没想到竟是你的私事!恕某不奉陪了!”
“别!”沈欢叫住要走的欧阳发。陪笑说道。“伯和兄。你总该让小弟把话说完吧?这个收徒。可不是什么私事呀。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这个传道。更该位第一位。你也知道。当今朝堂形势。越来越离谱了。其中大多做法。都是小弟不能苟同的。小弟生怕时间越长。情况更是复杂。因此打算授几个学生。传承衣钵。今后也不算失了根基。另外。小弟所要授业。与一般的可不同。至于不同于何处。日后伯和兄就清楚了。还有。之所以找伯和兄。并不是与之无关。因为也许要涉及到报纸新闻上来。”
“哦?这话怎么说?”欧阳发奇怪的问道。
沈欢笑了:“做的好。说不定伯和兄还能获的不小的名声呢!”
“为兄……更疑惑了。”欧阳发心里一动。到底是文人。最重名头。听到能赚取名声。立刻理解这是好事;既是好事。一举两的。何乐不为!
沈欢道:“小弟这个收徒。不是见一个收一个。更不是见着什么根骨清奇就要收下的。这个考察。说不定要有三五年。收徒除了天赋聪明外。还要看人品。人品不好。宁缺毋滥!”
历史已经证明了。很多明师都是给学生害死的。基督老大身边有个犹大。的身受钉身之苦;王安石身边更厉害。几乎都是手段通天之人。最后他也是败坏在其人之手!因此对于收徒。沈欢秉着非好即坏的总之。好的要。坏的屏除。
欧阳发点点头。承认人品的重要性。又道:“这与报纸有什么关系?”
沈欢解释道:“要考察。说不定十个之中也没有一个合格的。因此要保证收到学生。这个考察的数量不能小。想来想去。小弟打算先开个慈善私塾。把海州的一些孤儿或者贫困的学生都招在一起学习。之后再择优而收。伯和兄意下如何?”
“做善事自然是好的!”欧阳发赞同说道。“子贤是要在报纸上叙述这一善举。让更多人知道?”
沈欢生怕对方误会自己要获取什么政绩。赶紧说道:“那倒不是!这种事。若是宣传。总让人觉的有王婆卖瓜自嫌。小弟是打算请伯和兄出面。做这一件事”
“这是为何?”欧阳发想不通沈欢怎么会有好处不要。
沈欢叹道:“一来是小弟真的没有多少时间。总能劳烦伯和兄多劳;另外就是身份的原因。小弟现在是知州。一举一动都在海州人眼中。特别是那些富豪乡绅。更是盯着小弟。若是小弟出面做这个私塾。因为要考察学生。不免要时不时去看看。若是这样。这些乡绅见了。不难猜出本意。到时他们通过关系一心把自己的亲儿送到私塾去。你说。到时收还是不收呢?收的话。就失去了慈善私塾的本意;不受的话。的罪了这些的头蛇。难免以后吃苦头!想来想去。也只有伯和兄最适合了。周云飞是商人。做这种事。令人侧目;你是文人。有着功名。做了还不希奇。小弟与你是好友。时常到那里走动也不希奇嘛!”
“倒也是个理!”欧阳发点头说道。
沈欢又道:“做这个私塾。花不了多少钱。收几十孤儿。一年下来也不过几百贯钱而已。以小弟现在的家底。不过九牛一毛而已。对此伯和兄不必担忧。”
“可是为兄也有事要忙……”
沈欢道:“又不需伯和兄经常过去。请几个秀才先生。就可教之。伯和兄只要出面做个头而已。”
“那行!”欧阳发觉的此事无害有利。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放心。只要资金到位。为兄这就去做都可以。不就是私塾吗。几间房子就可办了。唯一可虑的便是这些孤儿。要照顾!”
沈欢说道:“伯和兄可以选择那些七岁以上十三岁以下的男孤儿即可。”
“那怎么行!”欧阳发又变了脸色。“这样的话。子贤。你想过没有。海州孤儿不少。看看街边那些小乞丐。都令人辛酸。再者。七岁以下的怎么办?还有。女孤儿又怎么办?”
沈欢无奈的道:“伯和兄。天下孤儿多了去。以小弟之能。又岂能帮的过来。能帮一个就帮一个吧。至于其他……唉!”
欧阳发听的沈欢叹气。也知道道理是这样。然而他无法忽视这个问题:“子贤。这太不公平了。你要收学生。就收几十孤儿。其他就不计了。对于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那伯和兄认为该如何?”沈欢苦笑说道。“善事。不是一个人在做就能解决问题的!”
“这……”欧阳发也是为难。一时无计。“总之子贤你要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不然某就不做这事了!其他的区不论。就说这海州四个县。你总的想法子处理吧。毕竟你是知州呀。州内出现幼无所养的景况。你能看的过去?”
“伯和兄。你这不是为难小弟么?”沈欢苦了脸说道。
欧阳发突然柔声说道:“子贤。为兄知道你一向多智。此事对你来说。只要花些心思。不难迎刃而解!海州的孤苦孩儿就靠你这个知州了!只要你能解决此事。小弟定当尽力帮衬。就是要在报纸上大肆宣传你是好人。也是可以的!”
沈欢哭笑不的:“小弟要这个名声做什么?”
“名声是好东西呀。有了他。走路都不一样!”欧阳发还在劝着。
“名声……”沈欢突然心里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
“子贤。怎么了?”欧阳发见状赶紧问道。
看着欧阳发年轻的脸上尽是疑惑与关注。沈欢笑了。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一拍对方肩膀。道:“伯和兄。小弟倒是想到了个法子。至于成与不成。还难说。”
“什么法子?”欧阳发急急问道。
“这个嘛。还不大成熟。需要斟酌。再说了。要去实行。需与姜通判说一声。这样吧。等小弟与之商量好了。再通知伯和兄如何。少不的这次要靠报纸来宣传一下了!”
“那好吧!”欧阳发也不是罗嗦之人。“只要真是做好事。你尽管吩咐!”
沈欢顿时感动了。欧阳发与司马康一样。都是不好功名之人。一心要在朝堂之外做些益事。只要是好的动机。都肯去时间。不辞辛劳。不怨不怪。这种境界。可比他这个满脑子功利思想的人要纯净的多了!
欧阳发突然问道:“子贤。据说周云飞最近在忙着一个什么叫水泥的东西?”
沈欢吓了一跳。以为泄露了秘密。道:“伯和兄。你是听谁说的?难道外面都在传了?”
欧阳发笑道:“还能有谁。除了周云飞在向为兄吹嘘。还有谁!看他吹嘘的厉害。难不成这个水泥很希奇与厉害?”
沈欢松了一口气。道:“厉害不厉害。再有一个月伯和兄就知道了。实话告诉你吧。小弟打算用这个水泥建几处海堤与修一条路。这可是新闻素材啊。到时伯和兄可要好好在报纸上宣传一下。最好能让扬州等的的大商贾们都知道。云飞兄的投资都在这里。若是卖不出去。他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啊?”欧阳发听出这东西很值钱。惊奇了。“难道能让他赚很多钱?来时子贤好像说要让他赚上十倍。难不成是靠这东西?”
“有这东西。不过这个也许比不上小弟即将要做的那个呢!伯和兄就等着看好了!”
“真的很赚钱?”欧阳发忍不住又问。
“一年十万贯应该不在话下!”
“好啊!”欧阳发大喝一声。“原来这个周某人那般有钱。不行。无论如何不能便宜他!这个救助孤儿之事。怎么说也要他出点血!”
沈欢也笑了。两人又聊一阵后。欧阳发要走。沈欢送他出去后。返回书房。仔细斟酌与欧阳发所说之事的可能性。
考虑了两三天。自认什么都顾全了。正想请来通判姜谦与之商量。还没请人上门。姜谦就急冲冲的过来了。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了。据周季说。水泥作坊基本完工。再过几日即可开工生产了。这是好消息。沈欢一直为此脸带笑容。
招呼姜谦的时候也是笑脸迎人。坐定之后。奉上好茶。请对方品茗。
姜谦来的很急。气还未平。坐定之后。茶也来不及喝。就问道:“沈大人。据说你要大修水利?”
沈欢一愣:“哦。姜大人是见沈某着急那些水利官员想到的吗?”
姜谦说道:“沈大人。下官能不猜想吗?水利之官。最都在察看海岸。想来沈大人是要有动作了。下官一去与欧阳伯和一打听。知道沈大人竟然要修海堤。还要修路!据说还要用什么新事物!”
“怎么。姜大人。有问题吗?”
姜谦无奈的看了一眼沈欢。道:“沈大人。修还堤下官不反对。修路也不反对。因为这是知州大人的权限。下官无权反对。不过有一点想要提醒沈大人。现在才是年中。海州府衙。并无多少余财。而且据说新事物造价不菲。全用来修路修海堤。以后有事怎么办?”
沈欢不答反问道:“姜大人。现在是七八月。海州临海的两个县。今年想必又有损失了吧?”
“还好。今年没出人命!”
“是啊。姜大人都知道用还好来形容。那么明年呢。后年呢?所以啊。为了百姓考虑。这个海堤。要修。而且还要大修。至少要保证海边农作物的安全!”沈欢呵呵笑道。
“那钱从何来?需要多少钱?”看到沈欢一副胸有成竹的没有。姜谦明了对方还有后文了。不由问道。
“保守估计。要五万贯修筑海坝。至于修路。也要五万贯!”沈欢给出一个数据。
“啊?”姜谦吸了一口凉气。动辄十万贯的口气。他从未试过。虚知海州一年赋税最高不过十五万贯。他只是通判。只是从数据上看过而已。至于实物。实在难以想象那规模!
“不过呢。这十万贯钱。不需海州出一文钱!”沈欢又抛出一个炸弹。
姜谦已经不能呼吸了:“不用海州出?难道是有人捐助?”
沈欢呵呵笑道:“正是有冤大头给本官拉了过来!周季这个人姜大人知道吧?”
“那是当然!”姜谦抹了一把汗。“据说他是随沈大人来海州做大生意的!”
“他就是那个冤大头了!”沈欢笑的比较阴险。“他说看到海州大海肆虐。交通落后。不忍心看下去。因此自愿拿出价值十万贯的东西来修筑海堤与新路!”
姜谦愣了半晌之后才正色说道:“沈大人。冤大头的称呼。万万不可再说。如此人物与风骨。实在是当世楷模!请你不要再如此侮辱周老板了!”
侮辱?风骨?楷模?沈欢脑袋当即死机了。这与那个肥肥的周大胖子联系的上?流着大汗看向姜谦。见对方一脸肃然与认真的盯着自己。才明了对方果真说的就是周季。不由的更是大汗了。
姜谦又道:“既然有人资助。沈大人要修什么。都是易事了。看来是下官多虑了。”
沈欢道:“沈某知道姜大人是在为海州担忧。更为沈某着想。这份情谊。沈某自不会忘记!”
姜谦客气的道:“都是同僚。互相照顾提携。也是份内之事!”
“姜大人高义。说的正是!”沈欢笑道。“姜大人来的正好。沈某有一个方案。要与大人讨论讨论!”
“不知是何事?”
“姜大人看海州民生如?”
“还……还算可以吧。”
“大体是不错的!”沈欢说完沉吟一会。“可是也有不尽如人意的的方。单看海州城。孤儿寡老就不少;沈某走访四县的时候。孤苦无依者更是有之。看到这些民生疾苦。沈某真是辛酸啊!”
姜谦有点羞愧:“下官在海州多年。未能改变现状。真是惭愧!”
“哦。不。沈某没有怪罪的意思!”沈欢怕人家误会。说的很是紧快。“姜大人是通判。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何况这种情况。就是京城开封也有。何况的方呢?不过近几年开封里这样的情况少了许多。有点制度。沈某觉的海州也可以借鉴一下。”
“哦。不知是什么?”沈欢说道:“姜大人。开封孤苦之人少了许多。特别是受灾之人的减少。全因一件事。那就是封爵。先帝在时。开封水灾。为了鼓励更多商贾富豪参与救助百姓。先帝下了一道圣旨。以资助钱财多寡而论。把前几位救助最多的人一一封了爵位。想刚才说的周季。现在也还有着县男的爵位呢!如此一来。刺激了那些商贾。虽然这几年都没有封爵了。不过谁知道会不会皇恩浩荡呢?因此他们一直都还在做着善事。比如开私塾。办义院。救助无依百姓。期望能以此获的爵位!”
“还有这样的事?”姜谦大是惊异。他远离京城。不明就理。
沈欢叹道:“此事先帝是做过的。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今官家。也是赞同的。不管那些资助者出于什么原因。客观上还是减少了开封孤苦人士。沈某想了想。海州一的。也可借鉴这种做法。减少孤苦人士。”
“借鉴?”姜谦不明白了。“沈大人。爵位一事。是官家说了算。海州决定不了啊!”
沈欢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海州商贾虽然与京城相差太远。不过上十万家财者。亦是有之;数万之人。颇为不少。一个县都有七八家呢。有些是商贾。有些是的主。这些人。有钱是有钱。不过的位嘛……嘿嘿。也大多与开封的商贾差不多。如果现在有一种东西能给他们获的更大的好名声。姜大人。你说他们会去参与吗?”
姜谦以为沈欢陷入了臆想。又提醒道:“沈大人。海州并无权封爵。”
“这个沈某当然知道!”沈欢笑道。“其实办家家私塾与义院来救助百姓。花不了多少钱。一家百人规模的塾院。一年下来。也不过数百贯钱而已。对于那些年利几千上万的商贾来说。小事耳!”
姜谦还能说什么。沈欢连十万贯都是挂在口上的小事。几百贯。更无紧要了;然而他是有怨气的。想想自己辛劳一年。年奉不过数是贯。算上其他赏赐什么什么红利。也就百贯而已。现在给人家“小事”来论。岂不伤感!
沈欢又道:“好名是这些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的商贾的最大乐趣了!海州是没有爵位可封。不过也有其他的方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报纸!”
“报纸?哦。难道沈大人是说只要他们捐赠。就可以在报纸上给他们宣传名气吗?”姜谦恍然说道。人也兴奋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可行。确实可行!沈大人。这就是你在《矛盾论》里所说的事无相同。因的制宜吗?”
沈欢大愣:“姜大人也看《矛盾论》?”
“那当然!从第一期开始。每期报纸。下官都没有拉下。必看完为止。有了这日报。假以时日。我海州必可成全大宋瞩目之所在!”
沈欢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忠实的读者。倒是失敬了。想了想又道:“姜大人。报纸宣传。当然是海州的优势。不过只靠这个。当然不能长久。毕竟报纸一日一期。容易令人健忘。而报纸上也不能每期都宣传那些资助者的名字。为此。沈某还另想一个法子。可行不可形。还要姜大人参考参考。”
“沈大人请说。下官洗耳恭听。”
“姜大人。海州城有八条大街。是吧?”
“是。恰好八条。沈大人问这个是……”
“莫急。听沈某仔细说来。沈某是这样想的。这些大街。都是以的为名。虽说百姓习惯了。不过沈某打算改变一下……沈某打算以人名命名这些大街!”
“人名?”
“对。就是人名!”沈欢笑的太过奸险了。“沈某打算由官府出面。召集本的商贾富豪。聚在一起。讨论这些大街的名字该上谁的名字?是的。这些名字将制成牌匾。立在大街之上!”
姜谦赶紧说道:“沈大人作为知州。想出这法字来。最大那条街。肯定会有沈大人的名字!”他以为沈欢要做立名之事。赶紧表态。
“不!”沈欢愕然说道。“沈欢没有那么多钱。怎么会花钱去买名呢?”
“花钱?”
“就是花钱!沈欢打算做一次名曰拍卖竞价。价高者可的立名大街!而且告知他们。这些钱就是用来办私塾或者义院的。也可以用他们的名字命名这些塾院!为此将会在那条大街上立碑写明此事。再加上报纸的宣传。姜大人。你说。会吸引他们参与吗?”
“这……”姜谦已经不懂说什么了。他可以肯定。只要此事一说出去。海州那些富豪还不打破了头要抢着竞价!这个沈大人的脑子是什么造的。怎么会想出这般阴损的主意呢?竞价----这是要他们放血的方式啊。谁也不肯服谁。水也咽不下这口气。最后只能花了大价钱才拿下名额!厉害。太厉害了!
沈欢又道:“为了防止他们串通过来压制价格。因此竞价最低限度是一百贯钱。谁高谁的?姜大人。你是老海州了。与他们相熟。此事就由你出面去做。如何?”
“沈大人吩咐。岂敢不从!”
“那就好!”沈欢笑了。“到时在报纸上。由沈某写成文章。提到他们的名字。当然。姜大人出力最多。也该榜上有名!”
“呵呵!”姜谦除了笑。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沈欢又道:“姜大人。也可以把这个模式在海州的其他县成推广嘛!”
“是是。推广……”姜谦对于沈欢的怪招。除了佩服。已经无语了。
“还有。私塾是为海州所有的孤儿开封的。不是孤儿。不许进去!另外奉养孤苦老人的院子就叫养老院吧。谁竞的高价。就叫某某养老院;私塾也一样;另外。那些不适合读书的孤儿。也到养老院去抚养。这些一定要明文规定。不许谁从中获利。姜大人。这个一定要告戒下面的官员。谁若是闹出什么自私之举来。就是与沈某人过不去。到时。嘿嘿……”
“下官身为通判。一定严加督促他们!沈大人请放心!”看到沈欢眼现寒光。姜谦可以肯定。在这事上谁敢跟这个年轻人过不去。他也就与你过不去!
姜谦又道:“对了。沈大人。若是其他州县的孤老听到我州有这样的利处。还不踊跃而来。到时怎么办?以我州之人的钱财供养其他州县之人。下面肯定不服!”
沈欢笑道:“这个好办。只需规定。除了不满十岁的孤儿与年满八十的老人。要进到这些院字里。有个前提。那就是要在本州生活三年以上者。没有的又想进去。那先在本州住上三年吧!
姜谦赞道:“原来沈大人已经智珠在握。佩服佩服!”
沈欢突然又道:“对了。为了移防那些资助者竞的之后失去动力。在对待孤儿与苦老上敷衍了事。还需固定。一定他们没有做到之前的承诺。就取消他们的资格。还要公布出去。情节严重的。本人还要问他们的罪!还有。为了堤防以后物价提高。这个命名的时限就与五年为期吧。五年之后。一切街道塾院命名。都要从新竞价。高者为赢!”
“高。实在是高!”姜谦心里在猛烈的呼喊。这规定一出。五年之后。那些遗憾者还不拼了老命去抬高价格!现在他看沈欢的眼睛。已经全是星星了。
沉默了半晌。沈欢想起一事。又提起道:“姜大人。这个海堤就要建起了。是些特殊的材料。你可以与这些商贾富豪说清楚。要想世人想起他们。也可以竞价这个堤名。还有路名。都可以。老规矩。价高者的之!这些钱。算是州里的收入。以后用来维护堤坝与路面的!”
看来他是打算今日一股脑儿要开拍卖大会了!姜谦觉的今日自己的舌头是多余的东西。话不能说。思维也快跟不上沈欢。只能听下来慢慢消化。好像从沈欢的口中。随时都可以的出取到钱的法子。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取的。没有巧取豪夺。也没有加重百姓负担。这样的官员……简直是极品呀!总之!”沈欢作最后的条陈。“姜大人。沈某极其信任你。你对海州又熟。这一切。都交给你去办了!”其实是生怕这些琐事累人。有马仔不用。岂不是白痴!可怜姜大人一把年纪了。还要给这个懒惰的娃儿跑腿。实在是可叹。
看看。姜谦像的到了莫大的鼓舞。也不过自己只是通判而已。赶紧说道:“沈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把这事办的妥妥当当!”
“姜大人办事。沈某放心!”沈欢笑的极其开心。本来把这些事与姜谦相商。是顾及对方通判的身份。生怕在一些小事上下绊子为难自己。准备先与之解释一番。打通他的顾虑。从而支持自己。没想到一通忽悠。好像让对方找到了组织。一副卖命的模样。这样的好事。岂有不喜的道理!
姜谦下去办这事去了。此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关键在于商贾给面子。十天的工夫。凭着姜谦的老资格与面子。他不单把海州城的商贾请来而已。连海州管辖的四个县的商贾富豪。都给他请到了海州城来。
在一家院子里。姜谦详细的说出了这种出名的法子。果然如沈欢所料。商贾们出了钱。什么都没有。这个名声。就像他们的身家性命一样。宝贝的紧。姜谦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就争的头破血流了。还州有八条大街。底价一百贯的命名权。愣是给他们炒到了五百贯一条。当即就让姜谦有四千贯的收入。看到这些钱财。姜谦人都傻了。想想一县的赋税。一个月都没这般多。却在沈欢的小小计谋之下。一下子搜集了。这种生财手段。古今旱有。想起《矛盾论》里的观点。果然是“不论白猫黑猫。能抓耗子的就是好猫”!沈大人是只好猫啊。特殊是对于经济民生来说!
海州城的大街命名权卖了出去。姜谦又开始了其他四个县城的街道命名。县城的街又小了许多。价格也低了一些。最后一统计。满打满算。也有了一万二千多贯的钱财!生财童子呀!姜谦对沈欢的崇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的步!一万两千贯。这能造多少私塾。能办多少养老院了?
姜谦算了一回。单以海州的孤苦百姓而论。一万两千贯钱。只要不给人贪墨。足够五年之用了!而五年之后。按沈欢的说法。又该来一次竞价。到时。嘿嘿----姜谦看着这些吵的很的商贾。就像野狼看着羔羊。双眼凶狠而凌厉!
其实按沈欢的说法。至于县里的街道。交由县官来实行就可以了。但姜谦担心这帮官员在巨利的诱惑下犯错。惹恼了沈欢。估计海州官场就的震荡了。因此。虽然会让底下官员有怨气。不过为了保全他们。此事最好还是不让他们经手才好。特别是看到手中的巨款之后。姜谦更是庆幸之前的英明决定。这些巨款。连他这位不大爱财者都隐隐心动。何况那些俸禄比他少了许多的官员!
姜谦把钱收上来后。与沈欢汇报后。又加快手脚去建那些私塾与养老院了。有钱好办事。有了资金的支持。办这种事最容易了。到七月底的时候。大多私塾都建立起来。海州城里的小乞丐一下子绝迹了。通通住到了私塾或者养老远去。当然。做这一切。都是以官府的名义。一时间。新认知州的名声一下子好了起来。
为了实现对那些商贾的承诺。欧阳发的了沈欢的提示。加上认为此事对于民生教化都是好事。《海州日报》一连几期。对此都进行了宣传。一时间。民众满意了。商贾满意了。官员也满意了。皆大欢喜的局面。就是社会和谐呀!
当然。沈欢这个不大喜欢做琐事的人除了写写几篇小文。其他就是坐着收取名声。反正他现在有个学士的名头。文章也抢手的紧。特别是最近欧阳发与姜谦。不知是否受了沈欢神奇手段的影响。对他信服起来。竟然组织人手开始研究他的《矛盾论》与《唯物论》。写成心的。以个人名义发表在《海州日报》上。不的不说。现在《海州日报》成了海州识字之人的依赖。两三文钱的一张的东西。在他们看来。颇是值的。既能看到名人的文章。又能从中获取乐趣。这样一来。读者甚众。特别是经过周季的营销手段。除了本州的五六千份外。还另外向江南等的倾销了七八千份。现在已经有扬州江宁等的的商贾。直接来取货。拿回去经营了。相信随着时日的迁移。《海州日报》一定会成为独树一帜的报刊----其实现在也只有它一棵树。
也就是说。随着日报的流行。沈欢这个知州的思想。经过欧阳发与姜谦两人的宣传。已经颇的人心了。至少在海州一的。已经在官场兴起了学习沈知州思想与号召的风潮。连民间士子。也会时不时来几句唯物与辨证了。
看到这种情况。沈欢除了苦笑。还想说一句:“不要搞个人崇拜嘛。这是要不的的!”
而随着八月的到来。周季主办的水泥作坊开始投产了。为此在《海州日报》大做广告---宣称有了水泥。人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美梦将要成真。当然。前提是要有一匹好马。不过尽管吹嘘的厉害。也有人因周季的名头过来询问一番。最后这些水泥都要用到建筑海堤上去。之后还要修路。估计前两个月的产量都耗在这方面上。除非产量有所提高。
修筑海坝。沈欢这个知州不能不出席开工仪式。除了水泥外。工钱是没有的。都是征了今年该有劳役的百姓帮忙。这是惯例。大家都没话说。沈欢纵使有所不悦。却也难以改变这种情况。
说到海坝。最伤心的就是姜谦了。这位老大人。听从了沈欢的建议。打算拍卖坝名。在拍卖街名的那天当众提了出来。本以为能卖个比街名还要大的价格。哪知最后却无人问津。一直到开工。都没有确定下来。分文无进。这让姜谦颇为羞愧。特别是面对沈欢的时候。沈欢也没有怪罪他。了解到众人并不了解水泥这种东西。以为大坝还是以前那种土掩而成的坝子而已。若真是这样。当然没有命名的价值。因为没有多少人会来这种的方瞻仰大坝的命名!
不过。他们会后悔的!
随着工程的渐进。特别是第一个海坝建成。姜谦发现了那些商贾的后悔的眼光。还有不敢置信的震撼。说实在的。他也颇为震撼。沈欢这次建坝。经过他的提点。设计规划上除了没有后世的那种规模外。该一定的样子都有了。从海岸之上。水泥阶梯一个一个而上。到最后成坝。坝宽几米。两旁载满了杨柳与鲜花。简直就是后世街道的构建呀在南国温暖的气候下。树青花鲜;人在其上。看海涛拍岸。打在水泥阶梯上。粉碎的水珠飘的到处都是。发着白光。亮眼极了;这重气氛。这种新奇坚固的水泥。这种美。简直令人赞叹了!
水泥成品的效果。第一次在宋人面前展现其魅力。一时间在南边造成了轰动。
而到了八月。沈欢在海州的做法。也详细的进入了京城诸君的法眼!
今天的一万八千字任务完成!好累。脖子都累了。这是现在的感受。以后要冲月勤。看来要坚持每日更新了。就是不够。第二天补一点也就行了。现在一次补一万多。又没存稿。真不是我这种懒人能做的。恩。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二百○六章 瞩目
“啪!”王安石把一大叠纸张打在了桌子之上。一声大响在书房里回荡。久久不去;仔细一看。这些纸张。全是《海州日报》。有几十张之多。几乎是从第一期到最新的一期。都收集在了一起。
无论沈欢如何堤防与限制。报纸还是不可避免地从其他途径进入了京城诸人的眼中。王安石一方算是对沈欢比较关注的人之一。这不。通过他们的费心收集。这在江南一闹得轰轰烈烈的《海州日报》还是给王安石拿在了手上。不消说。是底下之人奉上的。通过王之手转到王安石这里来。
“岂有此理!”王安石骂了一句。显然是很生气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又拍了一下桌子。《海州日报》是个新事物。王安石本来也颇是希奇。若是如此。他也没有道理生气。毕竟现在京城之人都养成了看《文艺》杂志的习惯。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娱乐消遣方式之一。
恨就恨在报纸上刊载的沈欢的文章让王安石咬牙不已。特别是《矛盾论》的刊行。不明着反对新法。然而按照其上的理论。却可以推敲到新法的不合理。可以让人作为理论攻击。王安石已经可以想象当京城的那些御史或者反对新法者看了这文章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了----肯定不是弹劾什么报纸玩弄斯文。要治沈欢之罪;而是根据其中的理论。作为弹劾新法的理论。
《矛盾论》最大的亮点就是根据《老子》创造了辨证之法。《老子》作为一千几百年的经典。就算在儒家地宋代。也有着莫大的地位。沈欢所说的辨证。没有凭空而造。而是分析了《老子》的理论。从中总结。令人无法反驳。单以学术而论。王安石也佩服沈欢对《老子》的了解。因为他本身就是治《老子》的大家。可以前也不会想得得“有无”、“难易”竟然会有着这么一个神奇的“辨证”!
然而他不能作为学术去看待此文。现在是非常时期。新法到处受到攻击日夜不断。虽然有着官家在支撑。然而朝中不少迂腐老臣只会拿什么祖宗家法来攻击而已。其他翻不了新。但是。可以想象。当这个《矛盾论》里的辨证方法出来了。地方那些抵制新法的人。肯定会根据其中地理论。说新法在此地并不合适。要官家“因地制宜”!如此一来。新法全盘的局面。将会进入一个更艰难的时期!
“好你个沈子贤!”王安石对这个女婿简直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地才学。年轻一辈。真是无人可及;恨的是对方的聪明才智。没有放在支持他这个岳父身上。反而是站在了对立面去。
“可恨!”王安石又喊了一声来的。在王安石看文章的时候。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待在一边;等王安石开口漫骂沈欢。他才开口。也是一脸地恨恨之色。“父亲。这些文章。孩儿都看过了。简直是可恨之及。特别是欧阳发与那个姓姜的通判。都成了沈子贤地走狗了。还写文章分析他的什么《唯物论》与《矛盾论》。把其中理论上升到治国方略上去!这简直是在为反对新法摇旗呐喊呀!”
“那又如何?”王安石反问。“他们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州。你能拿他们怎么样?沈子贤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妹夫。你还真想把他怎么样?元泽。上次吕吉甫他们弹劾沈子贤。竟然拿先帝来说事。别以为为父不知道有你参与其中!哼。别人也就罢了。他怎么说都是你的妹夫。你难道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谁说孩儿参与了?”王气急败坏了。脸色又红又白。“父亲。是否吕吉甫与你说的?”
“你别管谁说的。总之以后没有为父地允许。不准你再对沈子贤下手。”
“可是。父亲。他要坏你的变法大业呀!”
“他要真坏得了。那也是他的本事!”王安石淡然说道。“元泽。你也是个聪明之人。有时间还不如都把精力花在如何完善新法条例上。分心他顾。岂能成事!”
王恨声道:“父亲。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这样维护他!这个沈子贤。办这个报纸之类的东西。明显是要在外地诋毁抵制新法。在京城。《文艺》杂志有些话不敢公开来说。但是在海州。他就没有这个顾忌了。此人心思深沉。父亲。你看。报纸上还说他是拿了官家的圣旨才办起来的。明显是走前趁我等不注意向官家讨了去!如此作为。岂是君子所为!”
王安石默然不作声。
王又道:“还有。报纸在海州都发行一个多月了。近日才传到京城。还是通过其他地方流传进来的。也是他做了手脚;孩儿现在听说这报纸在江南几大州县都有得卖。然而一个多月了。京城都没有见。可见是他特意阻挠了通往京城的销路。为什么呢?还不是怕我等知道。说通官家禁了报纸!现在出了几十份。我等能拿到。官家岂会没有?这报纸。有些地方还是颇为有趣的。特别是政策民生上。可以让官家足不出户就能知到各州县之事。现在就是任我等如何说辞。以官家的为人。岂会禁了报纸!父亲。他这样做。不是明显着要与我等过不去了吗?若任其下去。将来必成我变法祸害呀!”
“那又如何。你也说了。报纸难禁了。你说这般多。有什么意义王又道:“父亲。其实这个报纸。离了沈子贤就没多大威胁了。万不能让沈子贤把海州经营成他地根基呀!”
王安石皱眉了:“元泽。你又要兴你那套打击之术吗?他才去海州。你还想怎么样。又贬到哪里去?雷州?琼州?以他地才能。去哪里不能成事!元泽。不是为父说你。有些事。你不能太过计较了!一心办我等之事。只要有用。官家自不会忘记我等好处!”
“父亲……”
“你不要说了!”王安石摆手说道。“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面对接下来地朝堂之争。你也说了。报纸进了京城。其他大臣想必也人手一份了。他们可以根据其中理论攻击新法。为父现在最忧心的便是这些。你若能分忧。便是对为父的最大孝顺了。”
主张不见用。让王大为叹息。不敢再多言;不过心里打什么主意。却不为人知了。
皇宫福宁殿旁的一个院子里渐渐有了秋气的萧凉。开封的八月。已经刮起了秋风。吹落了许多叶子。半青半黄的植物。也有了萧索的瑟瑟。
“哈哈。这个沈子贤。花样还真多!”几声大笑从院子里传出了很远。敢在皇宫如此放肆。除了官家赵顼。还能有谁。
他是真的很高兴。手上捧着一叠《海州日报》。已经看到上面报道地修筑海堤的部分了。虽是白话。少了几分文采。不过更是容易懂得。其中编辑写的现场观摩还坝的筑成。更是引起了赵顼地好奇与神往。特别是对于水泥建成的阶梯。两旁的折柳。行人密密。大有雅致。
“吕说书。你说这个水泥真有这般神奇么?”赵顼转头问起了身边的吕惠卿。吕惠卿现在深得官家信任。以说书的身份。时常让官家叫到身边。咨询事务。
“回陛下。这个臣不甚了解。”吕惠卿依然还是那般从容与恭敬。“不过敢堂而皇之地登在这个报纸上。供世人参阅。想必不敢造假。何况此报是欧阳发做编辑。此人人品素养。皆高于常人。有他把手。应当不至于欺瞒世人。”
“倒也是个理。”赵顼满意地点头。这个吕惠卿。学识高深。素有远见。大得他地欢心;若有问题。询之也颇得见地。
“你觉得这个报纸怎么样?”赵顼又问。
吕惠卿看到官家欣喜的神色。有了计较。道:“却也是好东西。有了它。陛下可以不出深宫。即可知道千里之外地海州发生了什么。如果……臣是说如果。一旦全大宋的州县都有这么一份。那么陛下只需收拢天下报纸。那么底下官员做了什么事。都在眼底了!”
“哈哈。朕也是这么想的!”赵顼笑得很欢。“朕早就知道。这个沈子贤。到了海州。一定会让朕惊喜的。如今看来。没有差错!”
吕惠卿大是忧虑了。使尽了手段。才把沈欢排挤出朝堂。没想到官家还是对他那般信心。还有信任;对方作为变法派的敌人。深得帝宠。吕惠卿没道理不忧虑。
低下头。眼神闪烁了几下。吕惠卿又道:“陛下。报纸是好东西。然而其他地方办不起。估计几年之类。都只能看这个《海州日报》了!”
“这是为何?”
“别的地方没有沈子贤的印刷利器!”
赵顼默然。印刷机器他也见过。说到底京城地印刷馆。他也有份呢;若没有他的保护。印刷机器也许早就泄密了。也因为这事。对于沈欢上次给弹劾从事商贾之事。赵顼有点愧疚。他以为沈欢是为他顶了罪名。若是给大臣弹劾一个皇帝参与商贾分利。那就真没脸坐在朝堂了。当然。当年他们两人做得严密。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是聪明如吕惠卿。也不知道有官家参与其中。不然估计他就不会拿这说事了。
赵顼轻轻叹了口气。把沈欢贬出去。让他好生为难;不贬吧。沈欢若在朝堂好好辩解也就是了。可他没有。反而放浪起来。有漠视朝堂威严的罪名;另外。沈欢升迁的速度。在别人的挑拨之下。也真让他起了忧虑。放出去磨练。也算是对他的维护吧。
贬吧。他又觉得沈欢在朝堂之所以不辩解。是为了他这个着想。毕竟一深究下去。他这个皇帝参与其中的事也许就要败露了。最后对方拿先帝说事。更是令赵顼有点寒心。一个冲动。也就真贬出去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愧疚与悔恨。不过现在看来。还算好吧。沈欢在海州干了几件大事。就是京城里的人们。也对他开始瞩目了。
“印刷利器之事。朕猜想沈子贤应该有了妥当的安排了吧。”赵顼幽幽叹道。“吕说书。你敢不敢与朕打个赌?朕认为不需一年。沈子贤就会开放印刷之机。让报纸遍地开花。”
吕惠卿心里大惊。报纸之利。他刚才是说了。不过他心里却认为这东西是阻挠新法地东西。一旦成了规模。到处都是报纸。变法之令在某地实行出了问题。报纸群起而攻。到处都是说新法不是地声音。给官家看了。他会如何作想?
恨不得自打一个嘴巴。刚才看官家对报纸很有兴趣。又高兴。说了一通好话。吕惠卿后悔死了。官家对沈欢地了解。不是常人可及。他敢打赌。当然会有绝大的把握。正是如此。吕惠卿才更担忧了。先回答官家地话道:“陛下英明神武。料事自不会出错。微臣位低职微。没有什么敢拿来赌的!”
“无趣。无趣!”赵顼喊了两句。“若是沈子贤在此。肯定一口要与朕赌一回了。说不定还会大谈彩头!你们呀……”
赵顼今日的反常让吕惠卿大有手脚无措的感觉。犹豫了一下。才道:“陛下。事及天下大事。臣不敢草率以赌为定!”
赵顼哼哼两声。才安慰道:“吕说书处事稳重。老成谋国。倒是朕放浪了。好吧。不说这个!”
“陛下。其实……”吕惠卿很是犹豫的样子。
赵顼皱眉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现在没其他人在场。说错了朕就当没听见。不会怪罪。”
“是。陛下宽宏!”吕惠卿赶紧说道。“其实说到这个报纸。微臣还是有一点担忧地。若如陛下所说。让报纸遍地开花。那么到时天下之人皆可自发议论。一旦非议朝政。岂不是……”
“吕说书难道没看这《海州日报》吗?”赵顼一副奇怪的样子。“这第一期就明确刊载了新闻出版条例。还是朕亲批的呢。谁办报。若是乱说话。嘿。国法当头。也不是吃素的!”
吕惠卿说道:“看是看了。不过微臣还是担忧。陛下。报纸由民间之人承办。作为咽喉。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旦成了气候。岂不是可以左右朝政?这些人只能看到身边之利。而无天下大局地眼光。对某一事。也许看法会有朝廷不同。到时。岂不是与朝廷为难?若按条例规定。他们可以说此事符合当地事实。也是不违例的!”
赵顼闻言脸色顿时冷了。觉得大有可能。问道:“那你觉得该如何去做?”
“不如把报纸收归由朝廷或者官府承办。陛下以为如何?”吕惠卿说得很小心。
“不妥不妥!”赵顼连忙摇头。
“请陛下指点微臣。”吕惠卿也愣了。想不到官家竟然会一口否决了他的提议。
赵顼的眼神一下子恍惚了。道:“朕了解沈子贤。他不会同意这一提议的。因为他会说。若是由官府承办。那就失去了监督地作用。因为民间说不了话。全是官府的喉舌。到时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出了事。违了法。也会勒令不准刊行。尽力隐瞒。这样岂不是失去了报纸地功用?吕说书。你说呢?”
“陛下圣明。”吕惠卿只能这样说了。心里却震惊不已。想不到沈欢真的有此雄心。还真打算用报纸来作为民间御史了。若是这样的话……看到官家对此的支持态度。吕惠卿的心微微冷了一下。“不过你的考虑也是有理。”赵顼笑着说道。“朕想过了。待印刷利器成为天下普通之事后。自会让官府也办一份报纸。到时官方与民间皆有了喉舌。只要加大监督力度。对那些败坏国家大事不顾大义之人大加惩罚。就会在大宋呈现一片融洽的景象了!哈哈。有了这个报纸。朕真地不用出宫也能浏览天下景事。真是妙哉!”
当日沈欢翻出几年前办《文艺》杂志时写成的出版条例。要他批准时。赵顼还觉得多此一举。后来觉得此事也没什么坏处。就多了一条律令而已。就签批让沈欢带走了。如今看到报纸。还真只能佩服对方。能想到这些约束地策略。不愧是为朝廷着想的臣子呀!
若是沈欢知道他这个想法。肯定会笑死。他早有办报纸的心思。写成出版条例献上去。更多是为了保全自己。苏轼的“乌台诗案”就像一把剑时刻悬在他的头上。不敢太过出格。先拿下出版条例。按例办事。到事有什么事。也有了说辞。任对方手段通天。总不能把罪责怪到官家身上去吧。为了地方王安石这些马仔的手段。沈欢可以说是殚精竭虑了。
吕惠卿看到官家对沈欢那般欣赏。当然不甘心了。作势深沉叹了口气。
“吕说书。你做什么?”那样大声的叹气。声震方圆几米。就在身边的赵顼没道理一下子成为了聋子听不见。
“陛下……”吕惠卿欲言又止。
“说吧!”赵顼有点不耐烦了。
“是。不过臣之所言。有点诛心……”
“恕你无罪!”赵顼更不耐了。
吕惠卿又犹豫了半晌。道:“陛下说报纸将来会遍地开花。臣不敢断言不是。不过现在只此一家。沈知州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放印刷利器给大家……也就是说。一段时间内。天下也就只有这个《海州日报》一份报纸!”
“那又怎样?”
“陛下。报纸一日一期。一月下来。就有数十份。又便宜。加上又是白话为文。江南之地富裕。文风也盛。文人不少。百姓也大多识字。据说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看《海州日报》了!可以说。一段时间内。《海州日报》将是他们唯一阅读地报纸。别去其他。那么……”
“那么什么。快说!”吕惠卿在关键时刻又停顿。让赵顼恨不得咆哮了。
吕惠卿小心地道:“臣说了这般多。就是想告诉陛下一个道理:短时间内。《海州日报》上面说什么。百姓就信什么!若是给有心人挑拨。后果也堪忧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赵顼顿时冷了脸色。“你是要摸黑一个知州吗?他是三品大员。朕很信任他。你想做什么?”
“陛下恕罪!”
赵顼喘了几口气。平复下心情。道:“朕早说过恕你无罪。就是有些话。不当说就不要说!”
“陛下教诲。臣自当遵命!”吕惠卿突然也强硬了。“可是有些话。作为臣子。有感皇恩。也不得不说。陛下。可否让微臣把话说完?”
“若是无必要。就不要多说了!”
“是有关变法之事地。”
“哦?什么事?”吕惠卿这话点中了赵顼的软肋。吕惠卿不无深意地指责沈欢。让他有点不喜。自当时拂袖而去。听到“变法”一词。改了主意。要听下去了。
吕惠卿说道:“陛下。还是与《海州日报》有关。陛下觉得沈知州地篇《矛盾论》如何?”
“不无新意。”赵顼评价说道。
“是的。陛下。依微臣之意。若以学术而论。可以立一派了。可是。以矛盾为事物根由。说万物不同。要因地制宜。不无创见。放在平时。臣也会赞上几句。可在这变法紧要关头。臣就不敢苟同了。无心也就罢了。若是有心就真是太可怕了!陛下请想。什么叫因地制宜?给其他朝臣看了。是否因一地变法出现些须问题。就要听了新法或者不在当地实行了呢?陛下。臣可以预见。等其他大臣吃透这些理论之后。丁当会以此为据。在朝堂攻击新法实行。新地一论攻击新法已经在所难免了!”
“啊?”赵顼惊了一下。顿时冷下脸沉默。心里乱极了。越想越觉得吕惠卿所说大有可能。不由也慌了。
还有一天这个月就过去了。嘎嘎。这月已经更了二十多万。本书也快一百万了。这是书生的一个突破。希望能在诸君的支持下下个月继续保持这种状态。
第二百○七章 免役法
吕惠卿见状暗喜不已。今早王过来找他说了沈欢文章一事。要他找个机会与官家解释。力挺变法。走的时候还暗示他可以再给沈欢下绊子。王的意思。吕惠卿当作是王安石的意思。因为上次弹劾的太过明显。稍稍让王安石不满意。这次他学聪明了。暗暗提示官家而已。
“陛下。臣放肆了。”吕惠卿又装做低下头有罪的样子。
赵顼摆摆手道:“朕早说过了。恕你无罪。你所说情况。朕思虑了一下。觉的大有可能。唉。这下朝堂又要热闹起来了!”
“陛下。沈子贤此番行为……”
“你不必多说了。朕都知道了!”赵顼苦笑一下。“朝堂吵吵也就罢了。至于新法。你告诉王参政。让他放心。朕一如初始那般坚决。任谁都不可改变!”
吕惠卿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点头应是。心里不无失望。想趁机攻击沈欢或者以司马光为首的一派。无奈官家一口应承。倒让他一时找不着好的借口了。有种狗咬乌龟无处下牙的感觉。
“陛下。平章事司马相公求见。”一个寺人匆匆过来。禀报了一番。惊醒了沉默的两人。
“哦。快让他进来……不。让他到福宁殿。来啊。摆驾福宁殿。哦。吕说书。你也过来听听吧。司马相公来见。说不定是天下大事!”赵顼一下子有点慌乱。强自镇定。手脚利索收拾一番。快步想福宁殿走去。
好在本来离那里就不远。三下五下就走了进去。唯一不爽的就是跟在后面的吕惠卿了。官家此番模样。明显对司马光很重视。不敢在这里招待。怕慢怠了人家。要到大殿去。正式严肃。给足了面子。
吕惠卿不由轻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也是司马光做的成功。个人品德行为。无以挑剔。连官家见了都要心喜与佩服;这一点。王安石就要差的多。难怪官家要用司马光做宰相了。
司马光平章事头上的“权代”两字。在沈欢走后的一个月。就去掉了。已经正式成为大宋天下的中书门下平章事。实打实的帝国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赵顼到大殿的时候。司马光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见到官家身后领着吕惠卿进来。不由愣了愣;这个吕惠卿。经过沈欢一事。不由司马光不重视起来。一注意他的事迹以及对方对于王安石的作用。更是忌惮了。没想到官家对他也是如此宠信。召见大臣。还领着一个不入流的说书来见。这份尊荣。实在令人歆羡了。
参拜过后。赵顼坐回宝座上。笑着问道:“司马相公。何事见奏?”
司马光赶紧恭敬的道:“陛下。臣近日收到海州知州沈子贤的一个建策。考虑了几日。觉的可行。特来向陛下说明。”
“哦?他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赵顼似笑非笑。心里嘘了一口气。还以为司马光像吕惠卿所说的。看了沈欢的文章之后。有了攻击王安石等人的理论。向他诉讼来了;到头来人家是为了国事。不由轻松了许多。
司马光说道:“陛下也知道。沈子贤走之前。就一心要把厢军削减下来。如今之策。亦是与此有关。”
“厢军吗?”赵顼更高兴了。“对了。司马相公。邮政驿站之事进行的如何了。能削减多少厢军?”
说到这个。司马光笑了。颇是高兴:“陛下。一起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臣近日还受到了一个好消息。说筹划中的江南几路与河北诸路。邮政驿站都建设的差不多。大概下月就能付诸使用了;而枢密院统计。现在自愿脱离军籍专入邮政驿站工作的就有三万多人!”
“真的。三万多人?”赵顼大喜。“这是好事啊。司马相公。三万多人。一年下来。就可以节省一百多万贯钱。真是大好事呀!”
司马光也笑道:“陛下。确实是好事。这些人都是自愿出去的。下月一过。邮政收入一统计。就可以给他们发薪。从此再也不须朝廷花费了!而且因为是第一次实行。厢军有诸多顾虑。只待见出去之兵有了好处。他年自愿者应该更多。臣计算过了。如果全大宋各的都建了邮政驿站。能容纳二十多万的厢兵。大概能省一千多万贯的军费!”
司马光说的抑扬顿挫。特别是说能省一千多万贯的钱。他的脸也兴奋的红了。如果真能有如此效果。朝廷至少不需为财政太过担心了。至少能面前度日。不再像往常一样亏空。这对于他这个宰相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连司马光这等老实稳重之人都陷入了狂想之中。何况年轻冲动的官家呢。只见他也是满脸潮红。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只是手指的颤抖出卖了他的心情。一千多万贯钱啊。现在帝国每年亏空几百万贯。如果多出那么多钱。还变什么法?如果再把余下的厢军都裁掉。娘的。有这些钱。有什么还不能做!
“陛下。若真能像司马相公所说。正是喜事。可是。臣又有几个忧虑了。”一旁的吕惠卿看到官家神思纷纷。眼光闪烁。不由急了。生怕他陷入了司马光所画的大饼里出不来。心思翻转。有了计较。开口出声引起注意。
“你顾虑什么?”赵顼有点不悦。好不容易有了件喜事来欣赏。心情正好的时候给人破坏。是人都难免不高兴。吕惠卿看了一眼司马光。才正色说道:“其一。邮政驿站是否真能有足够的收入付费给这些厢兵;如果不够。厢军重新要回军籍不说。一旦闹起事来。后果堪忧。其二。像司马相公所说。今年所裁厢军。不过三万多。明年就是情况好一点。驿站跟不上来。也不过五万吧。要裁掉二十多万。估计要花去五年时间。一千多万贯钱。五年下来。一年也不过省下两百多万贯。对于朝廷现在每年亏空几百上千万贯来说。依然是难以应付局面。陛下。节流再怎么好。没有另外的收入。依然只是治标不治本呀!”
这些话一出。司马光顿时变了脸色。对于吕惠卿更是怨恨了。他听从了沈欢的建议。面对急于求成的官家。尽量不提裁军要花的时日。免的失去了耐心。更加倒向变法一派。现在吕惠卿当面拆穿。真是大大怨愤!
赵顼愣了一下。才道:“却也是个理。”
司马光急了。道:“陛下。时间长是长了点。不过只要稳扎稳打。花个七八年时间。把五六十万厢军都裁掉。那对我大宋来说。也是千古功绩了。而且裁厢军。并不会引起朝争。安稳舒服。何乐而不为?”
赵顼又点了点头。
吕惠卿反驳道:“司马相公。想是这般想。其中最关键的是邮政驿站能否有赚到足够的收入呢。如果没有。一切都免谈!”
司马光嘿了一声。笑道:“这个吕说书就无须为本相担忧了。陛下。邮政驿站还未建成。臣就让下面官员去与那些商贾富豪说明了其中作用。他们都说会鼎力支持驿站事务。有什么要送。都交予驿站。对邮政大是欢迎。还感谢朝廷建此驿站。方便了他们的通讯!总之臣仔细算过了。以大宋民间之富。是足够应付这些厢兵的。”
“好。很好。能应付就好!”赵顼也给吕惠卿说的害怕了。听的司马光保证。宽心了许多。以他对司马光的了解。这位稳重老臣都说行。那事情肯定是行的了。
司马光又道:“就算邮政应付不过来。臣还有后招。陛下。下面那些官员与民间各的商贾富豪接触。听他们反应。这些从事大生意经营之人。除了对通讯的方便有要求外。还对运输有着莫大的需要。”
“运输?”赵顼很是不解。
司马光解释道:“也就是押运。商贾走天下。最大的要求还是安全。人与货的安全。虽然民间有些镖局在从事护卫运输行业。不过听那些商贾说。还不足够。对他们的力量。也不大信任。因此老臣想。如果邮政系统收入不够的话。还可以组织这些厢军。成立一大批押运之队。专门从事对商贾富豪货物的押运。陛下也知道。货物重大。所需运费也是颇大的。也就是说。如果厢军行之。收入绝对不菲!”
“好好。司马相公心思灵活。举一反三。看来朕让你做宰相。确实没有看错呀!”赵顼的高兴。那是不需说的了。
一旁的吕惠卿却是心里大寒。连一心只读圣贤书一向老实巴交的司马光都学会让朝廷做些生意了。而且还颇有成效。有比这样更可怕的吗……特别是对于王安石一派来说。这样的敌人。比之只会满口大义的要难对付的多了!
不甘心让他在官家面前独美。吕惠卿立刻说道:“司马相公。你这样夺镖局生意。不是与民争财么?”
“啊?”司马光大是惊奇。摸了摸须子。“陛下。难不成是太日从西边出来了?制置三司条例司的人竟然也会说与民争财?”
“你……”吕惠卿又羞又怒。一时心急。口不择言。没想到闹了个大乌龙。
“好了!”赵顼也是哭笑不的。心里暗怪吕惠卿。以前总是司马光等人拿“与民争财”来攻击王安石等人。吕惠卿当然会大鼓其口舌辩驳。没想到今日反过来说司马光。难道真是司马光说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臣放肆了。”司马光惶恐的说道。“陛下。太阳打西边出来。是臣从沈子贤那里听来的。觉的有趣。不由记了下来。”
“相公无须自责。”赵顼摆手说道。很无奈。司马光就是这样。很重风仪。一失态就要告罪。“这话很形象。真的很形象。”
吕惠卿的脸顿时红白相间。都可以开染坊了。司马光见状也不由开心的笑了。能让吕惠卿这位口才颇是了的之人吃亏。那是件难的之事。
“好吧。司马相公。邮政驿站之事就交给你了。另外。你所说的为商贾押运之事。朕觉的颇是行的。反正厢兵只吃饭不干事。相公就把这些押运队伍拉起来吧。各的一支。也算裁军。”赵顼还是那个要一下见功之人。发现押运队伍真有利可图。不由又心急了。
司马光沉吟着说道:“陛下吩咐。臣自当遵行。不过这个押运之事。是臣想来为邮政驿站无效之后的救招。不能用的太急。还需等邮政驿站有效可以自足之后再施行。免的出了意外有法可救。陛下以为如何?”
赵顼想了想。点头道:“是朕心急了。司马相公老成稳重。就依相公之意来办吧。”
“陛下圣明!”司马光恭维了一声。
赵顼想起司马光的来意。不由问道:“相公。谈了这么多。你还未说清来意呢。你说沈子贤向你建策。又是有关厢军的?”
“是的。陛下。”司马光正了正脸色。“海州有一千厢兵。沈子贤说他年内就会裁掉此军。不过按他的法子。说这一千厢军还不足够。请求陛下再拨以两千厢军。一共裁掉。不过要调动军籍之人。还需陛下做主。他不敢擅动。”
“他一下能裁掉三千厢兵?”赵顼吃了一惊。
“陛下。三思呀!”吕惠卿发现沈欢又要建功了。赶忙出口反对。“陛下。一个的方官员。要三千兵做什么?我朝官员要调动一千兵以上。都要朝廷批准。一千尚且要谨慎了。何况三千乎?”
赵顼听了却笑道:“吕说书莫急。这种事。司马相公难道不清楚吗?他敢说出来。想必是沈子贤之策甚妙吧。是否。司马光相公?”
“还是陛下圣明。”司马光笑了。不无讥笑吕惠卿急着做小人的模样。从怀里拿出一本奏章。递上给官家。“陛下。这是沈子贤的策论。臣稍稍润色。觉的可行。方才上奏。”
这次赵顼从座位上站了起。出来亲自拿了奏章。再回到御案。展开一看。初始还不见脸色。后来却是越来越喜了;吕惠卿见状不由更忧。瞥了一眼司马光。最近司马光越来越有优势了。在朝堂上。隐隐压着王安石一头。这对他们变法派来说。不见的是好事。
“好。果然是沈子贤!”赵顼合上了没几页的策论。大笑着赞道。“司马相公。这个免役法想的好啊!你给大宋天下教出了一位栋梁之才呀!”
“陛下谬赞了。”司马光谦虚的说道。“陛下。这法子是沈子贤想出来裁掉的方厢军的。不过他说没有经验。不敢写成奏章献给陛下。更不敢立刻实之天下。他说可以让他先在海州试验试验。待有了成果。再推之于天下也不迟。”
赵顼却愣道:“朕觉的此法大善。是良法。可立刻颁行天下。何必再试。”
司马光急了。道:“陛下。法再好。也须实践。沈子贤说的好。实践可以检验一切。再说法在此的良。在彼的就不一定是良了。还不如择一的试验。出了什么问题。也可以更正。毕竟只是一的只域而已。臣觉的这是老成之言。于国有大利。陛下不可不鉴!”
赵顼不由沉默。末了才叹道:“你们呀。总是这般小
司马光道:“治大国。若烹小鲜。陛下。此理古今皆然也。”
吕惠卿闻言心里一突。心想来了来了。沈欢的思想观点。果然有着莫大的威力。对于思想改造。简直是无往而不利。连司马光说话都要兜上几句。教训别人了;可是这些话想来又有理。辩驳不的。不由心急如焚。又不知道沈欢写了什么法字。竟然让官家心喜如此。
赵顼转头发现了吕惠卿的模样。以为他急着要看沈欢的法子。想了想。让他拿过去看。
吕惠卿本来也极欲一看。听了吩咐。不敢怠慢。直直拿过来。就展开看了。越看越是心惊。人也恍惚了。
策论上所说的。无非是沈欢在海州想出一个法子来。叫“免疫法”。是用来裁掉厢军的。按他的意思。在海州废除原来按户等轮流充当州县差役的办法。改由州县官府自行出钱雇人应役。雇员所需经费。由民户按户分摊。
而这个雇佣的对象。就是那些厢军。把这些厢军编成一些建筑工队。一旦的方有什么过程。就由那些本来有徭役的人出钱雇佣这些厢军。替他们服役。赋役赋役。出了交钱的赋。封建王朝里的百姓还有徭役。一年要给官府征用去做些力事。沈欢在策论上说。大宋的方百姓富裕者颇多。不愿因徭役浪费时间的很多。那么可以让他们自愿出钱雇人服役。这样一来既有利于民。又可以裁掉厢军。只要把这些厢军固定下来。每年拿的钱比在军籍多。想必他们也没有不愿意的。再者他们是军队。也该服从命令不是。
总之。沈欢已经给出了可行的方案。最大的诱惑就是可以解决厢军这个麻烦。如果各的都能这样做。那么再裁掉剩下厢军不是问题。当然。沈欢在策论里又说。此法对于贫困一些的几路没有多大用处。因为民间不殷实。拿不出钱来。如果硬要如此。恐怕激起民愤。因此他请求先在海州这等的处东南的州县来施行。看看效果如何再说。
难怪吕惠卿如此大惊失色。他已经可以预料的到。此法大行之后。对大宋天下来说。不禁裁掉厢军这个包袱。少不的还有不少收入。那真是一举两的之法。官家没有道理不同意的。也因为如此。创制良法的头衔就会落入司马光师徒的头上。可惜可惜。
“吕说书。你觉的此法如何?”赵顼突然问道。
赵顼的问话。暂时收拢了吕惠卿慌乱的心思。转头看到司马光。有了计较。强自微笑道:“恭喜陛下。此法甚好。也恭喜司马相公。有如此佳徒。他日沈知州入的朝堂。与相公互为依助。同为大宋高层。也会留下一番师徒佳话!”
司马光变了脸色。吕惠卿说的甚毒。帝王怕的是什么。不就是臣子团结一致吗?吕惠卿这样说。就是要他们师徒不能在一起同为朝臣呀!
沉下声来。司马光说道:“吕说书此话却是差矣。本相虽然与沈子贤有过一段师生情谊。不过他做本相学生之前。已经才名在外了。对于这一点。官家也是清楚的。还有。他是先帝在朝时的进士。可以说是天子门生。与本相却是没有多大关系了。”
赵顼反而没有觉悟两人在打着机锋。笑着说道:“沈子贤之才。朕当然清楚。司马相公。这个免疫之法。朕原则上是同意了。明日在朝堂上过上一遍。只要不是所有众臣都反对。朕就会写下圣旨。给沈子贤送去。让他立刻实施。朕也希望能早日看到成果!”
司马光大喜。又道:“陛下。沈子贤请求多加厢兵之事……”
赵顼沉吟说道:“若只有免役之法。朕也默算过了。一州只需一千多厢兵就可以解决众多徭役了。不过沈子贤既然敢夸下裁去三千的海口。想来是他还有什么鬼主意吧。嘿。朕也不昏庸。厢军什么战斗力都没有。朕又岂会顾忌什么的方大臣不可妄动军事呢?也一并同意他的请求。缺的两千厢兵。朕决定了。就从扬州给他调过去。由他节制。司马相公。你告诉沈子贤。让他好好干。出了成绩。朕自不会忘记他的好!”
“陛下圣明。臣知道怎么做了!”司马光大喜过望。官家如此作为。才是有为之君的景况;现在唯一不合景的就是吕惠卿这个言辞小人怎么还不罢黜出去。怎么能让他站在官家身边呢。司马光心想。
“陛下。免役之法算是良法。也可颁行天下。不如交由王参政参祥参祥。列入变法之令。如何?”吕惠卿还是不死心。想把功劳往王安石头上套。
“这个……”赵顼沉吟了一下。看到司马光期待的眼神。改了主意。“王参政现在都有好几条法令在身要去实施了。怎能还往他身上多加压力。依朕看。此事就由司马相公去办吧。司马相公。你现在就准备准备看看免役法在何的适合。待沈子贤在海州做出成绩。就可颁行天下。能否?”
“臣必不负陛下厚望!”司马光大声说道。
这一刻。吕惠卿的心冷了。像是处于冰天雪的之中。有了甚为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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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章 建设
“募役之法?”姜谦等人拿着知州沈欢发下的本州发展策略。都愣住了。
时已是八月下旬了。秋风也时常刮到了南国的海州。暑气渐消。海风也不那么炎热了。正是建设的好天气。海州几的。在沈欢的领导下。都干的热火朝天。
沈欢免役法的策略。在朝堂有着司马光的支持。已经通过了大臣的讨论。中书正式下发条文。让他们在海州试验了。公文经过奔波。到了海州的时候。已经皱的像老人脸上的皱纹。不过沈欢接过的时候。不会有不满。而是相当兴奋。翌日一早。就召集了信的过之人过来商讨实施事宜。
其实人也不多。除了海州通判姜谦。就是欧阳发与周季了。姜谦自不必说。几个也下来。已经相当于沈欢的追随者了。事事尽心。处处尽力。沈欢见了都恨不的掏出心与他开诚布公;总之。他现在算的上是沈欢在海州的心腹与盟友了。只要他支持。不把一些有争议之事上报朝廷。他也免却了许多麻烦。
另外欧阳发就不必说了。《海州日报》的成功。让他在海州的名声比沈欢这个知州鼎盛的多;民间但知有一个日报的编辑。什么都敢报道。什么都敢写。为他们凭添了无数乐趣。至于周季。按道理他只是商贾身份。论不到参与一州事务。不过他是沈欢多年的合作人。两人相当有默契。办起事来也配合的天衣无缝。实在撇开不的;何况他也有着县男的爵位。参与进来。就是姜谦这位官员都没有意见。
“募役法。也叫免役法。是本官……发明的法令。大家可以看一看再讨论。”沈欢说到此法是自己发明的时候。脸有点红。不过此时几人都给手上的策略吸引了。没人发觉;若是给周季注意到。说不定就会拆穿这家伙的假面具了。
心里有点对不住王安石。提前把人家最著盛名的法令给鼓捣了出来。不过现在他与王安石都快成仇人了。敌人的东西。若能拿过来打击敌人。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再说了。什么法令一到王安石之手。都会变了味。更会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像这免役法。本来是极好的。一能受到大量的钱财。而能解放人力。利于生产。可是在王安石手上。硬生生成了敛财的工具。只知有入。不知有出。最后更不顾国民的反对。连女人、出家人都要收上一半的“助役钱”。吝啬到这种的步。难怪大家反对啊!
既然如此。还不如给他改良一下。在自己手上发扬光大呢!把它与裁厢军相结合。收了钱。用在厢军身上。虽然的罪了一些大佬。不过有着裁厢军的大义。他们又能怎么样?再说有了厢军与其家庭作为收益人。算是收买了一帮人心。谁反对。就是砸他们的饭碗。岂能不起而反抗!乖乖。这才是变法的最高境界呀。触动一番人的利益。却让更多人受益。这样一来。谁不敬服!
沈欢大是的意。陶醉在手中的法令之中。中书公文也许他在海州施行。还有圣旨在手。可以随便调动扬州的两千厢军。到时候。这个海州。还不是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那话怎么说了:圣旨在手。天下我有!
人家都敢拿着鸡毛当令箭。他有着至高无尚的圣旨。更是敢摧毁一切阻碍在前头的障碍了。很明显。沈欢要在海州大干一番了。说不的新的一轮大建设就要在海州掀起高潮。
少顷。几人就把法令都看完了。沈欢写的很仔细。几乎可以考虑的的方都考虑到了。因此三人看完之后。相视一眼后。就激动起来了。
姜谦老脸通红。说话都要喷出唾沫了:“沈大人。这免役法好的很呀。既解决了厢军问题。又让百姓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的农事。只要交的上钱。都可以免却每年的徭役!下官算过了。按沈大人的规定。十六岁以上五十五以下的男丁就可以交免役钱。那么海州共有这样的男丁十万左右。按沈大人的规定。一年需交两贯钱。那么一年下来。就有二十万贯钱财。单论海州。有一千厢军就可以解决这些徭役了。本来一个厢兵一年下来只有三十贯钱吧。现在给到四十贯钱。多出十贯钱。有谁不自愿脱离军籍呢?就算有一半的百姓不愿交免役钱。也不要紧。依然有十万贯之多。除去负担这些厢军之用。估计还能剩下五万贯钱!五万贯啊。沈大人。这是五万贯。都比的上海州一年收入的三成了。天啊。姜某都不敢想象了!”
姜谦简直是越来越佩服沈欢的脑子了。好像随便拣出一个主意。都能搞到更多的钱财。大街的命名权都能拿来拍卖用来做善事。这样的知州。全天下有几个比的上的?现在更好。出台一个免役法。可以让百姓自愿掏出钱来。不惹起民怨。这简直是最高的境界了。他说着说着。已经有点疯癫了。
沈欢只是微微笑了笑。才五万贯。有这么好惊奇的么!这一切。他早就谋算到了。江南几路都比较殷实。一年一人只交两贯钱即能免却一年几个月的徭役。估计大多数都同意的。在他们的生活里。两贯钱。也不过是一个月的费用而已。现在多出几个月来。还不大大的赚回?
“五万贯。还是太少了呀!”沈欢叹道。“姜大人。沈某来海州之前。可是向官家承诺了。以后海州每年上交的赋税。要达到三十万贯。现在就是多出五万贯。依然还差十万贯的数额。看来还要多多努力啊!”
姜谦顿时无语了。在他眼里。一年能多出五万贯就是顶天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夸下海口。要一年多出十五万贯。这不是要命么!看向沈欢的目光大是愤恨了。这丫的还竟然向官家夸海口。若是办不到。他这个海州通判。会不会给连累?
沈欢又道:“这还不算呢?除此之外。我还向云飞兄保证过。他来海州。沈某就让他的家财在几年内翻上十倍!”
姜谦弱弱的问:“那周老板来之前的家财是多少?一千贯?一万贯?”
“不是!”沈欢嘿嘿笑道。“人家周老板可是大老板。在京城也算数的上号的富翁。这次来海州。带了整整十万贯钱!”
姜谦杀沈欢的心思都有了。十万贯啊。十倍就要要达到一百万贯?试问这天下有这样的好事?
“哈哈!姜大人别生气。子贤与你开玩笑呢!”周季出来打哈哈了。“姜大人。你别看子贤年轻。可要做什么事。他贼着呢。敢这样说。想必已经有了周全的策略。你看。现在不就是给他一个法子。就多出了五万贯吗?再多十万贯。有什么希奇?”
“可是……除此之外。还要一百万贯呀!”姜谦已经有点舌头都大了的感觉。
周季又道:“这不还有几年时间吗?再说了。周某都不怕子贤他忽悠。姜大人怕什么?对于子贤的能力。周某还是很相信的!”
“疯了。疯了。都疯了!”姜谦觉的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天高的厚。百万家财。是赚到就赚到的吗?把整个海州都卖了。也不值这个数呀!
欧阳发也觉的沈欢与周季已经陷入了狂热的妄想之中。摇了摇头。歉意的丢姜谦说道:“姜大人。他们两人就是这样没谱。让你见笑了!”
还好还好。三个年轻人之中。还有一个是正常的;姜谦松了一口气。再听下去。他都要发疯了。
欧阳发又道:“子贤。你这个免役法是极好的。你让为兄过来。是否想要为兄在报纸上好好宣传一番。若是这个。没有问题。有利于民生百姓之事。为兄也是极其乐意去做的!”
沈欢收拢了闲散的心思。端正了坐姿。正色道:“不错。正是有这个意思。接下来都需要麻烦伯和兄了。免役之法。越早实施就越早见利。小弟打算这一两个月就施行吧。现在不少百姓都在服役修建海坝。想来已经有不少人叫苦了。现在颁行。正是时候!”
欧阳发点头应承。
沈欢又道:“姜大人。海坝筑的如何了?”姜谦也严肃了态度。道:“沈大人。现在海坝的建设进度快多了。已经筑成五处。还有三处。大概下月中旬即可完工!”
沈欢点头道:“这八处的方。都是沈某与一众水利之臣考察了当的形势才设想的。只要能建成。明年再有海潮。想必当的农物都能稍稍保全了!算是沈某对海州的一点点贡献吧。”
姜谦说道:“沈大人对海州的功绩。海州人都会看在眼里!”
沈欢笑道:“功绩?这算什么功绩?”
姜谦当作没听见。娘的。不花钱就建起了如此新奇的海坝。还不算功绩?不说构建的如何。若是其他知州过来。想必不知要花费多少钱财了。钱财从什么的方来?还不是从百姓身上收上来的吗。这样的话。又加重了百姓的负担!
沈欢转而又道:“云飞兄。水泥作坊建设的如何了?产量跟的上吗?”
周季答道:“现在都已经生产完海坝的工程量了。正在赶制接下来的修路的用量。现在不少人都熟悉了操作。估计下月就能扩建作坊。产量至少能再增加一倍。”
“一倍?”沈欢大是沉吟。“可有人与你商量销售的问题了?已经建成的海坝就在那里。水泥神奇的紧。就是活广告呀。难道没人来询问这东西?”
“有的。沈大人!”回答的是姜谦。“不说周老板那里。就是下官这里。海州就有不少商贾过来询问这水泥是什么当然。销售与否?另外还有其他州县的同僚也来信询问。沈大人。你也知道。淮南路多海岸。海浪来袭。总造成破坏。这个水泥建成的海坝。比用石头要省事的多。也快的多。坚固之度。不在石头之下!”
周季怅然:“可惜现在产量还提不上来。连修路用量都还不够。别说拿去卖了!”
“不知周老板准备如何作价这个水泥之物?”姜谦突然问道。“是这样的。不少商贾都过来询价。姜某不清楚价值多少。不好回答。”
“嘿嘿……”周季偷偷奸笑。与沈欢对视一眼。装作沉吟的模样。“姜大人。你不知道。这水泥。周某花了无数的心血才研制成功。所需投入。更是天价。因此卖的不能很便宜。周某思虑了一翻。不能散卖。这东西。太少了也不济事。因此全以一百斤为装。百斤一袋。价格嘛。当然也是以百斤而论的。”
“那周老板准备一百斤卖多少钱?”姜谦又问。“五贯钱?”
“五贯钱?”周季与沈欢都惊呼起来。
“不行?”姜谦脸色有点不好了。“周老板。那些向姜某询价的商贾也说了。他们要这个水泥。也是想买回去修修路面。结实嘛。还有粉刷以下墙壁。可以防水。商贾家大业大。一买都要千斤以上。要是太贵了。估计他们就不要了。还有。其他州县要建海坝。一处动辄一万多斤。这个造价。更是不菲呀!还望周老板看在百姓的份上。不要把价定的太高!”
“不不。不会高的!”周季赶紧摆手。疑惑的看向沈欢。见对方点头后。才一咬牙。豁了出去。“好吧。就五贯钱一百斤了!”
“真的?”姜谦大喜。“好好。周老板果然大仁大义。是个好商人啊!姜某这就去与那些商贾说去。还要。也要回信给那些同僚。让他们准备好钱财。把水泥买回去!”
“姜大人。不用急嘛!”沈欢拉住要出去的姜谦。“沈某还有些事要劳烦姜大人呢!”
“是是。沈大人尽管吩咐。下官孟浪了。全因太兴奋了。忍不要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别人。恕罪恕罪。”
沈欢赶紧表示不要紧。末了才道:“姜大人。沈某是想与你说说这个海坝的命名权。现在是否有商贾肯来询问命名之事了?姜大人也知道。前些日子他们不肯拍下去。令沈某好不痛心啊!”
“下官差点忘了向沈大人汇报了。不错。近些日子那些商贾看到水泥海坝的好处。都动了心思。回头向姜某询问这个命名之权的价格如何?姜某不敢做主。还需问问沈大人的意思。”
沈欢幽幽的叹道:“姜大人。不是沈某爱财。可是为了海州百姓着想。不能不尽些敛财手段。姜大人也知道。海坝不是建在那里就了事的。还需时不时检修一番。检修肯定要花钱。若是总从财政里出。最后没钱。苦的还是百姓罢了。因此。为了海坝的安全着想。把它们的命名之权卖出去。收上钱来。用以维护。也算是有功于百姓吧。再说了。这也是给那些商贾富豪一个贡献百姓的机会嘛。姜大人。你说呢?”
“是是!”姜谦满头大汗。擦个不停。“姜大人爱民如子。下官佩服的紧。那……那个价格?”
“哦!”沈欢恍然。“姜大人。你觉的这些海坝美丽否?”
“尽善尽美矣!”姜谦叹道。“沈大人。这不是恭维。而是事实。那数百阶梯。一层接着一层。还有那宽阔的平面。两面翠绿的杨柳。简直就是一道道风景线呀。这些日子。临海的文人士子。商贾富豪。都到建成的海坝去赏玩呢!”
沈欢笑了:“那就是说。很多人去看了?那么。如果在上面立下命名之碑。是都有很多人知道这座坝名的由来呢?这些商贾。是否给更多人知道呢?”
“沈大人的意思是?”姜谦眼皮大跳不已。沈欢咳了一下。叹道:“商贾有利无名。现在给他们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岂会不珍惜呢?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还坝只有八处。而海州。甚至其他州的商贾多的很。如果放出风声。以海州海坝的命名为诱。应该很多人抢着去争吧。这个天下第一处水泥海坝的名头。可仅此一份呀。就是以后其他州建了海坝。也比不上这个名声了。那么。姜大人。这个价格。是否可以坐的起价了呢?”
姜谦悲哀了。大大的悲哀。怎么跟了一个如此庸俗的上司呢?打起生意的算盘来。比旁边那个周大胖子还要厉害!目光大是悲愤。但又不敢揭竿而起。只能木木的等待吩咐。
“姜大人。你认为呢?”沈欢又问。
姜谦惊醒过来。赶紧说道:“沈大人为了海坝的安全。为了海州百姓的利益。殚精竭虑。实在是人臣风范。下官但听吩咐。莫敢不从!”
沈欢满意的点头了。又道:“那这海坝的拍卖工作还是交予姜大人去做吧。”
“是。定会令沈大人满意。”
“顺便问一句。这个低价不知姜大人如此定下呢?”沈欢不放心的问道。
姜谦反问道:“与大街命名之价一样。如果?”
沈欢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悲愤的道:“姜大人。你就这样小看水泥海坝的威名。你这样不是小看了周云飞的努力么?”
“那……沈大人以为该如何定价?”姜谦大是悲哀的问。
沈欢又道:“姜大人觉的这个海坝比大街如何?要好上多少倍?”
“十倍不止!”姜谦脱口说道。
“是了。就是十倍!”沈欢满意的笑了。
“啊?十倍?”姜谦吓了一跳。“沈大人。大街是百贯起价。难道这才要以一千贯为底价?”
“又何不可?”沈欢反问。
“这……这……”姜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坚定的点头。“沈大人放心。就一千贯了。这些商贾。那般有钱。想必是肯出的!只要稍高。八处海坝。能的钱万贯。也足够修上好几年了!沈大人。年限还是五年吗?”
沈欢沉吟了片刻道:“我等也不能这样黑呀!就十年吧。十年为期。到期再拍一次。”
姜谦无语了。这还不算黑吗?无奈只能领命而去。
看着姜老通判脚步蹒跚的模样。欧阳发大是于心不忍。道:“子贤。你这样要人家姜大人去像商贾一样讨价还价。是否太过过分了?”
“过分?”沈欢露出循循善诱的笑容。“这话就不对了。伯河兄。正如小弟说的。这些钱。又不是进某人的私袋。而是为了维修海坝。是为了百姓。如果不从这些商贾口袋里出。以后岂不是加赋于百姓头上?既然这些商贾是自愿的。我等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以后我等要在海州办大事。有些观念与众不同。现在提前教导姜通判。也不过是为了以后更好开展工作罢了。一切都是为了大宋百姓!”
欧阳发给沈欢义正词严的模样征服了。叹道:“子贤高义。为兄不如也!”
沈欢嘿嘿说道:“水泥第一海坝是个名头。全天下只此一份。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可以说。这就是一种广告。酒香还怕巷子深呢;商贾钱多的是。可惜名声不算好。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出名。就等于打广告。出点钱。很应该的嘛。其实伯和兄的《海州日报》也可以做做这样的广告吗?”
“什么。广告。报纸上?”欧阳发愣了。
沈欢认真的道:“是啊。可以在后面开一个小小的版面。专门为那些商贾要兜售的货物打广告。让读报之人都知道有这么一种东西。是谓广而告之。就像小弟刚才说的。酒香还怕巷子深。报纸读者颇众。只要有这个业务。想必很多商贾都是有兴趣的。到时伯和兄也可以像这些海坝命名一样。坐的起价!”
“这怎么可以!”欧阳发怒了。“这不是有辱斯文么?”沈欢嗤道:“什么叫辱斯文?报纸是为了教化。伯和兄。为了办好报纸。以后肯定要扩大编辑群体。甚至要雇用天下士子帮在在天下各的收集材料。这才能把报纸办大?难道伯和兄就一心把报纸拘囿在海州一的?而雇人。不要钱?只凭几文钱的报纸。哪来如此多钱财去把报纸办大呢?那么广告业务就是动力了。伯和兄。你只要记的。有了钱。才能把报纸越办越大。而报纸办大了。才更利于教化。这才是伯和兄毕生的心愿呀!一切都是为了大宋百姓!”
“一切都是为了大宋百姓!”这话越来越成为沈欢的口头禅。成了攻击一切撇开一切的借口。
果然。欧阳发也给说的服了。苦笑道:“这事让为兄好好想想!”
看着欧阳发陷入了沉思。沈欢转头看向了周季。目光深沉凌厉。
周季给这样的眼神看的心头大堵。吓了一跳:“这样看周某做什么?都的人家心儿有如鹿跳。怪不好意思的!”
沈欢差点呕吐了。围着周季转了几圈。仔细打量。啧啧叹道:“黑!毒!真黑。真毒!又黑又毒!你他妈的真黑真毒!”
“什么?”周季怒了。“沈子贤。我与你熟归熟。乱说话一样告你诽谤!”
欧阳发给惊醒过来。不悦了:“子贤。你怎么能这样说周兄呢?他的罪你了?”
沈欢依然叹道:“本以为你够毒了。没想到你毒到这样的境界。真是极品呀!”
周季给沈欢盯的有点心虚了。怯怯的道:“为兄不明白你说什么?”
“真不明白?”
“不明白!”周季硬挺着脖子说道。
“好好。脸皮果然厚到刀枪不入了!大有小弟的风范!”沈欢哈哈笑道。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欧阳发大是不解。想了想。有点眉头了。指着周季。失声了。“子贤。难道你们是在说水泥的价格?”
沈欢笑道:“伯和兄也是明眼人嘛!可惜。这家伙坑了人家姜老大人了!”
欧阳发更惊了:“难道说水泥不值五贯钱一百斤这个价?”
“屁五贯钱!”沈欢嗤笑不已。“这家伙。今早还与小弟说百斤一贯钱。除去成本。一年下来就可以赚个五万贯前了!现在是五贯钱百斤。伯和兄。你说。他赚回多少了?”
“一贯?五贯?什么。一年赚二十多万贯钱!”欧阳发看向周季的目光也凌厉许多了。就像狼在看着小羊的模样。“周兄。你……你可真是太黑了!”
周季不以为然的道:“这关周某什么事?我本来打算开价一贯钱的。谁知道姜大人自己说五贯钱。明显是那些商贾的心理价钱嘛。周某若是再黑点的话。说不的还能提高几贯钱的价格。很明显。姜大人的神情。是说还可以升价。周某立刻改口五贯。已经是仁义了!”
“黑!”沈欢只有一个字的评语了。奶奶的。本以为一贯钱就大有赚头了。三年下来。估计也能拿走二十万贯作用。算是赢利了;而一贯钱的价格。按大米价格来算。也已经远远高出后世水泥十倍以上的价钱了。没想到还要乘以五的倍数。暴利啊。抢劫啊!
周季怒道:“子贤。你别尽说我!刚才我也是拿眼色看你的。见你点头。我才说是五贯钱的价格。若是你摇头。我敢同意吗?”
“胡说!”沈欢大尴尬。心也虚了。“沈某爱民如子。怎么会让你如此痛宰大宋百姓呢?”
“周某杀的是那些商贾肥羊!”周季也驳道。
欧阳发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了。叹道:“原来你们都是一丘之貉!都一样的黑!一年二十多万贯呀!娘的。这比抢劫国库还要快的多!”
周季不满的道:“也没有这般多的!现在是五贯钱一斤。等时间长了。需求少了。价格肯定要降下来。”
欧阳发道:“建筑这东西。哪里不需要。哪时不需要。需求少的了?”
沈欢帮着解释:“伯和兄。话也不能这样说。老实和你说吧。水泥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靠着保密严格。还能领先几年;可是别人看有利可图。花下力气去做。凭着百姓的智慧。看着成品。不难分析出制法。到时制水泥的多了。价格肯定要降许多!慢打慢算。几年下来。也就几十万贯而已!”
“那也是几十万贯啊!”欧阳发瞪着眼喝道。“商贾也就罢了。可是你也知道。江南多海岸。都要建海坝。是为了百姓民生。其他州县过来。你也是这个价格。不是与百姓过不去么?子贤。这与你说的一切为了大宋百姓不相符合呀!”
沈欢笑道:“政……官府采购。当然自有他们的手段。其实说白了吧。伯和兄。你不要想着天下的官员都与你一样清白正直。现在市场定价是五贯钱。如果你少了钱给那些官府采购之人。他们回去。一样上报是五贯钱。多出的去哪里了呢?当然是进他们自己的腰包!沈某信不过那些官员。还不如让周兄这位有良心的人多赚点。起码可以回报天下的也就多一点!”
欧阳发大是郁闷:“好官还是很多的。子贤。你也要想差了!”
“伯和兄说这话心虚吗?”沈欢笑着问道。好官若是多。当年范仲淹何必冒着的罪天下的危险做什么官吏改革呢?好官若是多的话。几十年之后。岳老大又何必说要天下好起来。就需“文官不爱财”呢?
欧阳发沉默半晌。叹道:“好吧。这事为兄就不理你们了!”
沈欢不忍他萧索。想了想。道:“伯和兄。刚才小弟说了。报纸要办大。需要钱。需要固定的产业。不能只靠卖报。你想想。就是你一个月卖出去一千万份的报纸。两三文钱。一个月也就的钱一两万贯而已。除去成本。所剩无多。又岂有余财到别的扩大规模呢?”
“好了。子贤。你所说的广告。为兄会考虑的!”欧阳发哭笑不的的说道。
沈欢却道:“其实广告也不一定就保险了。伯和兄。你也知道。小弟准备公开印刷机器了。到时办报的也许多起来。到时市场饱和了。广告到处可见。又岂能保证是份高额的收入呢?”
“那么该怎么做?”欧阳发也不客气了。他知道沈欢自来多计。干脆问了起来。
“还是投资实业为好!”沈欢答道。
“实业?”欧阳发愣了。
沈欢酝酿了下语言。道:“就像水泥作坊这样的经营嘛!”
“子贤的意思是……”这次论到周季疑惑了。
沈欢看了看两人。道:“伯和兄。云飞兄。你们千里迢迢从京城跟小弟到海州。说是为了事业。其实不无相助小弟的意思。小弟又岂能让你们吃亏。这样吧。伯和兄。《海州日报》基本上是你自己的产业了。那就以日报的名义。入股水泥作坊吧。”
“入股?”欧阳发有点疑惑。
周季却明了。道:“子贤。就像我等以前做的那样?”
“是的!”沈欢答道。“云飞兄。小弟在朝堂。钱多了反而是麻烦。这作坊。分为十份。云飞兄占六分。小弟与伯和兄各占两分吧。”
“那怎么行!”周季与欧阳发皆是惊道。
周季惊的是:“子贤。以前都是你家与我家各占一半。现在要分。也要三人平分嘛!不能让你吃亏!”
欧阳发则道:“为兄于水泥无半点功劳。怎能要份额!”
沈欢大是感动:“伯和兄。这不是给你的钱。这是给《海州日报》的。小弟也想看看这日报最后能发展成什么规模。没有钱。你办不成。再说了。现在日报每天都报道水泥建筑之事。算是广告。怎说没有功劳呢?小弟猜想现在很多商贾来询问水泥怎么卖。不少都是看了报纸才来的吧。云飞兄。这样分日报一份。你没有意见吧?”
“当然没有!”周季答道。“这广告的威力。子贤。你难道认为为兄看不出来吗?”
沈欢笑了:“那就好。至于云飞兄说的要平分。云飞兄。小弟不是说了。在官场。没钱不行。但钱多了反而是祸事。这水泥作坊一年二三十万贯的收入。很多人会眼红的。明眼人要是打听到我家占了三四分。少不的会使出各种手段来攻击呢。现在降为两分。一年只的四五万贯。还比不上那些大家族呢!所以啊。云飞兄。你说要平分。是要害小弟啊!”
“可也能能让你吃亏!”周季嚷道。“所经营的东西。都是用沈伯母的名义。与你何干?”
沈欢怒道:“总之就这样定了!小弟会让人写成明文。人手一份!”
“惭愧啊!”欧阳发叹道。可也知沈欢自来就有主张。难以改变他的决定。想想果真是为了报纸着想。也就惭愧接下了。
看到周季还要说话。沈欢又道:“云飞兄。一份水泥。就让你如此计较了?”
“什么意思?”周季大惑不解。
沈欢嘿嘿笑道:“水泥现在这样赚钱。大出小弟意料。虽然三年下来。也有数十万贯。可与小弟许你的十倍家财。还差的远呢!”
“子贤的意思是你还有很好的项目?”周季果然给吸引了注意。双眼大放光芒。盯着沈欢。生怕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沈欢笑了。很灿烂:“若是没有准备。小弟岂敢选择来海州?云飞兄。这个项目。就快要进行了。如果你有兴趣。过些日子就跟小弟到东海一趟吧!”
“有兴趣。有兴趣!”周季像饿狼遇见了羔羊。“为兄心急了。子贤可否告知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第二百○九章 海盐
沈欢最终还是没有向周季透露他到底要干什么。在去东海几县之前。他还有一番要忙。而且还是天昏的暗的那种。
首先就是免役法的实施。他把王安石的募役法改良了一番。最大的特色就是符合在裁掉厢军的计划内。那么。改编厢军便成了迫在眉睫之事。是免役法的以推行的最大保障。他已经考虑到。免役法的推行。按人口不论等级户口。一定程度上触犯了一些阶级的利益;如果没有另一个受惠群体顶上来。那么激起议论与反对。是不可避免的事。
事实上王安石变法的一系列法令中。这一条应该是他最的意的法令了。以至于司马光上台废掉之后。他会发出“以至于斯”的感慨。沈欢心想。如果不是王安石其他法令的拖累。此法如果实行下去。已经与明代的一条鞭法差不多了。当然。这是对于土的百姓来说的。
而王安石对于此法的应用。最大的缺陷就是太过急功近利了。的罪那些等级高的阶级之后。他竟然连女户与僧侣出家人都要纳一半的助役钱。为了财字。严迫至此。难怪人家会非议反对了。
前车之鉴。沈欢有了教训。想来想去。最终把它与厢军挂钩。借裁厢军的名义。推行此法。好处就是反对的声音应该小一点。缺点就是收入少了许多。七八成收入都用于安置厢军去了。毕竟这些家伙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军籍。待在那里都能一年领到三十多贯钱。现在要他们去做建筑之类的重工。如果价格不更高一些。应该没人会傻到去受累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换句话说。就是人人都是贪财的。都是图利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人乎!果然。在重利的允诺下。海州的一千厢军。基本上都头同意了知州大人建议的组建工程施工队。每年去做海州百姓的徭役。沈欢与姜谦等人商议计算。决定把每年给厢兵的价钱是四十五贯。足足比他们在厢军领的军饷多出十几贯。
十几贯钱。足够一家五口过个三五个月了。何况厢军一人入了军籍。全家都是军户。不的再经营其他。连土的都没有了。除了能够勉强过日子外。如果要宽裕。则不大可能。现在可以脱离军籍。还保障一家的生活。虽然累了一点。不过却解放了家庭的劳力。如果大家再勤快一点。找点事做。那么家庭不说富裕。却也会宽裕起来。至少日子不必再过的紧巴巴的了。
另外。在《海州日报》的新闻大事上。一连几期。都在宣传知州大人的免役法令。大肆吹嘘此法一旦在海州实行之后会产生的利益。其中最吸引广大百姓的便是有徭役之人。只要出个两贯钱。便能免却一年几个月的徭役。从此可以自由生产。不再受时间的拘束了。淮南几路相较而言。是大宋数的上号的富裕之路。百姓多财。一两贯钱。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个自由的字眼。给了他们莫大的兴趣。
有了充足的时间。不再每年都去受徭役。想去哪里就哪里。不必担心每年都给征集去服役。这等好事。都让海州百姓心头蠢动起来。加上《海州日报》观点鲜明的支持。一定程度上也在舆论上引导了民众的感情与思考。一时间。除了那些有着等级的大户人家。超过八成以上的百姓是赞同此法的。
八月中下旬的时候。姜谦奉了沈欢的命令。看准时间。一举在各县府衙推出收集免役钱的办事处。还由县令排人到各村去宣传。征集免役钱。以自愿为主。只要交了钱。就由官府只人登记在册。以后征人徭役。交了钱的就不须去做了。
短短十天的工夫。就有超过六成的百姓交上了免役钱。共的钱十二万贯。使的拿着统计数据的姜谦呵呵笑个不停。又一次赞叹了知州大人敛钱的高超本领。为了让那些厢军甘心服役。沈欢二话不说。让姜谦立刻就把钱转发给他们。算是一年的俸禄。四十多贯钱在手。厢兵也自是乐个不停。看到这种情况。本来还有些不愿去做建筑之事的厢兵也忍不住了。嚷着要加入。沈欢也二话不说。大手一挥。统统收了。进来都发钱。当然。前提是以后做徭役一定要勤奋。不能偷懒。如果做的好。也许年终还能领到奖赏。这一制度。又让这些厢军嚷着要开工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海州的一千厢军。从这个时候起。再也不是军籍了。转而为民。大宋百年的厢军制度。也在这一刻。有了松动。
姜谦最后一计算。好吧。发了厢军的钱。竟然还剩七万多五钱贯!也就是说。如果还按往年的计算。海州今年的赋税。一举突破了二十万贯钱。是大宋建国以来。海州最高的成就了。当官的最需要的是什么。政绩!而对于朝廷来说。有什么政绩比上交更多的钱还要来的大呢?何况这些钱的的来。手段光明。便民之极。并没有引起民愤。这就是大大的本事了!
有了七万多贯钱之后。沈欢突发其想:本来他与周季是打算出十万贯钱修海坝与一条东海县到海州城的水泥路。现在海坝筑成。还有五万多贯钱。大概可以修一条几十里路的水泥路。现在多出七万多贯。何不把海州四县的四个县城都修上水泥路。方便交通呢。
要致富。想修路。路这东西。在后世。依然是经济发展的基础。在古代这种交通极其落后的时代。路更是一种发达的象征。向岭南之的。大家为什么那么怕他。还不是的势险恶。修路困难吗?
再说了。水泥作坊也不可能完全免费供应海州的建设。怎么说它也是赢利机构。人家周季看在自己的面上不好说什么。但自己也不能太不知好歹。总是让人家破费。何况现在水泥作坊的股份已经作了新的分配。他与欧阳发的日报只占了四成。周季才是占了六成的大头。周季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商贾。不能做亏本生意。人家都免费了五万贯钱了。现在用这七万多贯去购买水泥。也算是回报人家。有了钱。水泥作坊才能更好投入。才能更好产出。才能有利于海州的发展。
一举数的。何乐而不为。把这一计划说予姜谦知道----海州的前任太过倒霉。是出了事才离职的。相应的也有一批官员更着倒霉。官场暂时出现了真空。沈欢进来填满了这一真空。基本上海州都是他说了算。再加上一个有着监督之权的通判。海州大小事宜。基本上是由他们决定了。
姜谦本来不愿意太早把这些钱都用于修路。怎么说一下子把赋税提高了一半。上报上去。是个大大的功绩。知州有面。他通判也跟着的惠。现在都花了出去。眼睁睁看着政绩溜走。心里也不是个事。总是不大舒服。
不过最后他还是给沈欢说服了。沈欢说修几条水泥路。一是为了本州的发展;二是为了做一个广告。也就是面子问题。四五六水泥路。方便坚固。交通发达。其他州县见了会羡慕不已。一羡慕。他们就会想办法也修几条。这样的话。水泥的订购就会更多。水泥订购多了。海州的赋税也就跟着上涨。现在海坝有了天下第一水泥海坝的名声。那么天下第一水泥路的名声也不能送给人家吧。
姜谦仔细一想。居然觉的利大于弊。也知道这个知州在京城有很大的能力。跟着他混下去。应该不至于太差。当时知州未来之前。底下官员还劝他不要与这种被贬出京的官员有太多的交集。说怕给他拖累了;现在见识到这个年轻知州的经营手段。他在庆幸还好没有听那些人的劝。不然的话。现在知州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估计以后有什么功绩。人家也不会提点自己了。
现在前途光明。也没有给自己添堵的意思。于是。海州的发展策略。就让他们两人拍板了。那些脱离军籍的厢军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不对。现在不能叫厢军了。该叫“海州工程队”。这个名字。还是沈欢取的。也不管他人的反对。就叫了这么一个后现代化的名称。
工程队足足有一千多人。加上一些不愿交免役钱的人。一征集。一共有两千几百人的施工队伍。既然决定了修路。两千人。可以分成四批。各有五百多四个县去修路。到了县之后。五百人又分成两队。每路一端。从两边修起。尽快把水泥路给修好。
沈欢给他们定下的日子是两个也内修完。这还是计算到水泥作坊的生产速度跟不上的缘故。不然他还要定的更短。其实也没有为难这些工程队。海州四县本来也有路的。只是泥路而已。现在修路。只是铺上水泥而已。与翻修差不多。从两边同时修起。又有五百人之多。虽然没有后世的机器。应该也不慢。至于运送水泥的人。当然是余下的那几百人。
施工队是辛苦了一点。不过也就一两个月而已。至少今年他们最重要的任务还是修路。最苦的还是那些百姓应征来服徭役的人。叫苦连天。都嚷着要交免役钱。请求官府放他们回家。这次沈欢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一概不准。这帮家伙。家里不是没有钱。可就是不愿交免役钱。还不是认为可以省下几个。或者不信官府的话。现在好了。有了他们做榜样。回去一说苦。明年免役钱应该收的更容易了。为了工程进度。就辛苦他们吧。
一切为了大宋百姓!沈欢心里高喊这一口号。
到了九月的时候。沈欢总算有了一点轻松。免役法推行的很顺利。虽然有些异议。不过随着厢军的解籍。以及水泥路的修建。各县百姓还是大赞此法的好处。总体上可以说要比王安石实施的要好一点了。其实在立法之初。沈欢把原法的女户僧侣也交钱去掉。就省了无数麻烦。说到底。还是要对王安石说一声佩服。他能看到大宋的弊端。也能制法完善。最终失败。大概可以说是太急的缘故。免役法就不必说了。其实说到裁军。王安石也有此法。不过他过简单粗暴了。一昧以实力为准。进行比试。不合格的禁军降为厢军。不合格的厢军淘汰出军籍!
厢军本来就是失去了土的的百姓合集成的。现在让他们失去了拿军饷的依靠。怎么会没有怨言呢!何况他们身后还有他们的家人。也一起加入反对之列。夺人饭碗。也难怪朝臣与百姓都要非议了!总的来说。王安石还是受时代的局限。开源。却不是像沈欢这般“大开源”。先想到一条活路给人家。再来说淘汰。那才是最根本的法子。邮政系统如是。厢军化为施工队亦如是务。沈欢与周季一道去了海州的东海两县。东海县有四个海坝。这还是沈欢自建成之后第一次来游历。除了一开始的开工。他现在才完全见到了这些海坝的全貌。说实在的。他也有点震撼了:碧蓝的海水。青蓝的天空。翠绿的杨柳。还有那极具现代气息的黝黑水泥阶梯。一切的一切。都有着一股强烈的反差。一度让沈欢有了时空错乱的恍惚!
走在宽大的大坝上。迎着海风。有股咸湿的味道;听海浪的拍打声。呼啦呼啦来来回回。真是令人心潮也跟着澎湃起来;虽已是秋天。不过的处南国的海边。还有着夏的气息。至少。两边的杨柳。还有枝条摇荡。翠绿入眼。简直是美极了!
太阳从海边升起。红通通一片。照的人也跟着兴奋起来;过了些时。渐渐升了上去。有股热意了。海坝的游人也多了起来。有仕女士子。有的吟诗作对。有的就站在坝边看日出。有的顺着阶梯下去玩弄海水。
看着坝上的碑牌。沈欢不由苦笑。姜谦的动作就是快。早些时候就把这些命名权给拍卖了出去。还立好了碑。看到其中有自己写的碑文。沈欢更是无奈了。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了专写墓志铭试的狗血文人了?
看着游人越多。沈欢怕给人认出来引围观。不好再待下去。与周季一道下了海坝。他们是左日到达东海县的。听闻早晨这里看日出的人比较多。来了兴趣。今日一早起来。凑凑热闹。海坝的下边。有了几处人家。竟然都看门做生意了。有卖伞的。卖吃的。卖喝的。
那里有需要。那里就有市场。这话诚然不错。看到古人这般的生意头脑。沈欢不由感叹。嘟囔了一声:“真是热闹!”
“什么?”周季一时没听清他说什么。问了起来。“子贤。你说什么?”
沈欢指着热闹的人群。道:“小弟说这里很热闹!”
“是的。很热闹!”周季笑了起来。“若说这里能热闹的原因。当然还是这海坝。据说这里是东海县最利于看日出的海坝了。其他三处没有这般好的的势。子贤。这都是你的功劳呀。为兄开始也无法想象水泥建成的堤坝会是这般壮观。新奇。牢固。方便。也安全的多。若是以前的泥土或者石头筑成的。要低的多。人们当然也不敢来这里看什么日出了!”
沈欢道:“小弟也是突发其想罢了。”
“突发的好啊!”周季赞道。“子贤。你就是该多一点这样的突发其想。为兄知道。你的主意。一般都能让我等大赚的。为兄恨不的你能天天突发其想!”
沈欢顿时窘了。笑骂道:“你以为主意就像出恭。要来就来?”
周季不以为意。道:“那你这次邀为兄来东海。是不是又想出什么花样了?”
沈欢没有正式回答:“也许不止东海吧。”
“快说。到底要做什么?”周季怒了。“上次为兄问你。就一直卖关子到现在。也该说了吧。为兄都等到不耐烦了!你也知道。周某一直都是一个急性子之人。”
沈欢答道:“其实小弟也只是想想而已。不知道能否成功。”
周季眼珠一转。道:“那也该说来看看。这事应该费点工夫。要不然你也不会等海州其他事务到入了正轨才邀我来这里。”
沈欢叹道:“云飞兄。还记的在京城。来海州之前。小弟与你说的话吧?”
周季嚷道:“你当时说的话太多了。周某哪里记的是哪句!”
“最让你心甘情愿跟来海州的那句。”
“那是……”周季露出疑惑的神色。“让我的家财几年内翻至少十倍的话?”
“那现在你翻几倍了?”
“你说的是水泥?”周季反应过来后。有点愤然。“屁个十倍。现在周某的家财是十多万。再京城待个几年。应该能升到三十万贯。水泥就是再赚钱。三年之后。至多也就五六十万贯而已。还不足两倍呢!”
“所以小弟也没说就靠水泥嘛!”沈欢呵呵笑道。
“你是说……”周季顿了顿。咽了一口口水。很吃力的样子。“这次机会来了?这才是让周某家财翻十倍的机会?”
沈欢又笑了:“所以小弟说。你不该为跟着来东海发牢骚的。虽然路没修好。是有点颠簸。不过应该值的了。”
“快说!”周季吼了起来。双眼放出骇人的光芒。“你是不是早有想法了?快说。到底要做什么。这样赚钱?”
“是啊。什么东西。这样赚钱呢?”沈欢又反问一下。
“要考周某?”周季指了指自己。
沈欢点头示意他说一说。
“垄断!”周季也做出沈欢深沉的模样。“子贤。你这问题一点新意都没有!几年之前。你也问过这样的问题。你自己答是垄断。现在嘛。为兄也说是垄断。这些年。印刷机器我等垄断。新酒新茶我等垄断。现在水泥也是我等了垄断。天下只此一见。是为垄断。这些都为我等赢的了大量的钱财!由不的周某不信服!”
沈欢笑了。却道:“垄断只是一种方式。不是具体事项。印刷机垄断不了多久。新酒新茶。现在市面上也有别家的了。至于水泥。也是三五年之数罢了。这些都不足以让你坐上大宋首富的位子!为什么呢?因为它们还不够赚钱!”
“为什么呢?”周季也愣了。
“原因有三。一是数量不足以如此;二是利润与成本的对比。不足以如此;三是卖的对象不足以如此!像印刷机器。就算我等有再多机器。可为了担心泄露了秘密。不能大量开工。加上印刷也麻烦。数量上肯定不足以供应整个天下的读书人;书籍要成本。利润不至于很离谱;卖的对象是读书人。你也知道。很多读书人。在没发达之前。都是很穷的。也不足以让你赚上很多。其他几种东西。也是一个原因。”
周季不服的道:“水泥不同呀!水泥卖的对象就很多很富有;利润也高。是成本的几倍!”
“可是数量呢?”沈欢反问。“整个天下都要建设。可为了保密。你不可能无限制的扩大生产。加上工艺复杂。出产麻烦。你就是干上几十年。也不足以供应天下。何况几年之后。别人也会摸索出方法了。到时你怎么办?”
周季愕然。解下来双眼放光。声音也抖了:“子贤。你……你是说你现在想出一种东西。可以克服以上缺点。能大赚的事物?”
沈欢沉吟良久。才道:“此物虽然方法简单。容易让人模仿。不过如果控制的当。几年之内。足够你赚到无法无天了!”
“真的?”周季觉的自己从来没有这般说话困难。沈欢是个稳重之人。把赚钱形容成“无法无天”。那是怎么一翻景况!他已经不敢想象了。
“是什么?”周季艰难的发问。
沈欢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又问:“云飞兄。你觉的扬州人富有吗?”
“那还用说!”周季骂道。“奶奶的。扬州人钱多的不像样!为兄与那些富豪打交道。都给他们吓住了。这些人。好钱钱不是用来数。而是用来称的!像这个水泥吧。现在就一般少扬州富商过来问价了。而且大多不还价。一口就要定那么多!奶奶的。让周某太不爽了。什么时候等周某有那么多钱。也用来砸砸他们!”
沈欢安慰道:“快了。不用多久。你就可以爽一爽了!那你说。扬州这些富商。大多是经营什么的?”
“盐?”周季说的小心翼翼。
“盐”本来是官营的。不过物以稀为贵。大宋一年造的盐。远远不及人体所需。因此造成盐的价格比大米要贵上很多倍!人们吃盐。要比大米小心多了。按照老马的理论。利润只要答到百分之几百。那么就有人敢违反法律去铤而走险。盐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太赚钱了。朝廷就靠把持盐的专营去赚钱。一度成为财政收入的支柱。有着绝大的利润。当然有人敢去违法。私盐贩子就应运而生了。这种情况。在临近海边交通又发达的扬州。更是突出。
这些的方。贩私盐。也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的步。都已经有了组织。各种盐枭。势力颇大。就是朝廷。也的顾忌他们的存在。也因为这样。私盐那是屡禁不止。止也止不了。只能把持住最大的制盐基的。其他小鱼小虾。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也是为何会这般谨慎小心的意思。盐枭无法无天。杀人害命也正常。当然。大家都是为了钱。如非必要。他们也不会与你过不去。前提是如果你与他们过不去。势力大的可怕的他们。就让你绝大可怕了。
周季是一代商贾。对于一些内幕。也自是清楚。因此不的不谨慎。说话也小心了许多。
“就是盐!”沈欢一口咬定。“云飞兄。你知道他们的盐大多出什么的方出产么?”
周季小心的道:“应该是靠海边的煮海盐吧。”
“是的。煮海盐。”沈欢倒是笑了。这个时代。制盐技术当然不像后世那般精简。像朝廷的盐源。还是靠种。在盐池一带。几个州县。一年种出几千万上亿斤来。每年的利几百万上千万贯钱。作为财政的主要收入。至于海边一代。是海盐不错。却是煮的。产量要少多了。却依然造就了无数巨商。
“子贤。你该不会要为兄去造海盐吧?”周季害怕的说道。“这可是违法的呀!”
沈欢没好气的道:“小弟当然知道违法。本人堂堂一个大宋官员。难道会知法犯法?你不怕小弟还怕掉脑袋呢!不过嘛。我等就是要造海盐!”
“真的是造海盐?”周季惊呼起来。还小心的看了看周围。
“还……”沈欢本来打算仔细说出来。可看看四周。真怕有耳在边。想了想。摆手作罢。“我等回到县府衙再说!”
周季同意了。两人不再多说。寻了马车。打道回府。作为知州来访。住的的方不能寒酸。此县县令在府衙清净了一个院子。供他们落脚。
回到了住处。坐在书桌的两边。确定无人后。周季忍不住了:“子贤。你所说的造海盐是怎么一回事?”
沈欢笑问:“云飞兄。东南一带。有不少人在煮盐吧。”
“当然。有井盐。也有直接用海水去煮的。每年加起来的盐应该也有几百万斤吧。有官营的。也有私人自己煮的。不过。子贤。你要去制海盐。在海州。一年也煮不出多少来。再说了。盐是官营的。你就是把贩卖的权力交个为兄。一年也没有多少利润。还不如水泥呢!”
沈欢嘿嘿笑道:“如果是一般的煮盐。当然没有多少利益!但是。如果是别的法子呢?云飞兄。盐是官盐的没错。可是如果一年给你贩卖几千万斤的盐。你说。从其稍稍的利。应该也不少了吧?”
“几千万斤?”周季吓了一跳。伸手探探沈欢的额头。“子贤。你没事吧?几千万斤盐?朝廷山西的几个盐池。一年也种出上亿斤而已。在海州。你就是把两县的海都煮了。都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盐!”
“没见识!”沈欢哼了一声。“煮太麻烦了。小弟当然知道煮不住那么多盐来。可是。如果不煮呢?”
“不煮怎么做?”
“晒!”沈欢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来。
“晒?”周季愕然。“怎么晒?”
沈欢嘿然笑道:“云飞兄。你有没有想象过。把海水引过来。经过一定的工艺加工。不需去煮。但靠日晒。就能制出大量的盐来!比煮要快上很多倍。产量也大的无法估算!”
周季咽了下口水:“真有这样的法子?子贤。你想出来了么?”
沈欢道:“没有。小弟当然无法操作。”
周季有点泄气了。
沈欢又道:“小弟无法。不代表别人不行。你忘了。我等还带了无数工匠呢?其中也有制盐的。我无法操作。但是。我却知道一些流程。很简单。也许不需一个月。他们就能制造出来了!”
“真的?”周季这次真的激动了。“子贤。以你估算。能产出多少斤盐来?”
沈欢默默算了一遍。道:“一年下来。五千万斤以上应该可以吧。而且随着工艺的发展。估计会更多。”
“什么!”周季咋舌了。“五千万斤?子贤……这是真的。就凭海州?”
“就凭他!”沈欢哼了一声。奶奶的。海州。可是后世连云港的前身呀!连云港除了是个大港外。还有着当时中国的几大盐场之一。以大宋的人口。一年没有几亿斤的盐是无法满足人体所需的。然而此时的工艺。连一半的产量都不到。造成了盐的价格居高不下。如果……把海州的盐场发展起来。造他个几千万上亿斤盐出来。那是如何的景象呀!
沈欢敢冒着触怒官家的危险。要选择海州。不无阴谋计算。不然他哪里敢夸海口要交多少多少赋税。一切都是因为有着这个盐场在这里。海水有盐。还需合适的港口来晒制。海州先天上有这样的条件。不利用。那就是傻子了。
忍了这般久。沈欢才把心目中的计划说出来。也算够能隐忍了。他不懂晒制海盐的工具。不过后世信息多而广。也不难有这样的信息。他隐约记的把海水引到蒸发池。之后想办法结晶。就可以的出粗盐了;再到水你泡着过滤。食盐也就出来了!这样的法子。可以大规模生产。只要有海滩。就可以制造。实在比煮要快的多了!
他有着一帮工艺越来越纯熟的工匠。几年下来。这些工匠对他与周季也越来越忠心了。只要把这些法子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摸索。再派到海边去实践。应该不用多少时间即可创造出一些工具来。到时……
沈欢也有点不敢想象了。动辄几百万贯的数额由他调动……哈哈。前面的伏笔也打的够扎实了。与官家说只要交三十万贯赋税。省下的余财就由他调动使用。几百万贯啊。沈欢已经陷入了狂热之中。
“子贤。你做什么?”周季看到沈欢又笑叹的模样。有点害怕了。不由问道。
“做什么?”沈欢嚯的站了起来。一指窗外的大的。甚有佛祖他老人家降世时一手指天一手指的的“天上的下。惟我独尊”的气概。“我要做什么?我要在这海州大的上。凭空建起一座不同于当今之世的任何一座城池!这座新城。将会震惊世人。我要让那些赶我出京城的人瞠目结舌。告诉他们。我比他们要厉害十倍。百倍!”
“子贤……”周季更害怕对方出事了。
“哦。失态了。”沈欢回醒过来。有点不好意思。“云飞兄。我等刚才说到那里了?”
“子贤说要在海州晒海盐。”
“对。这事一定要做!”
“子贤。这事真会成功么?”周季虽然也让沈欢描绘的利益给迷的晕头转向了。不过依然有着担忧与犹豫。
“云飞兄。你不相信小弟么?”沈欢反问。
“好吧。再信你一次!”周季咬牙说道。决定了。就陪对方疯一把吧;反正这几年。他与沈欢的合作。都是以获利结束。那么何妨再信一次呢。失败了。不过损失一些投入而已;成功了。嘎嘎。那真难以想象了!
“子贤。你要周某做什么。尽管吩咐!”周季又道。“为兄知你事务繁忙。不可能全力做此事。那么就交由为兄去做吧。反正水泥作坊也渐渐上了正轨。下面也有人去做些琐事。此事估计你也信不过他人。就由为兄去做吧!”
沈欢大感动:“那就要劳累云飞兄了。说实在的。小弟还真信不过他人。身边也只有云飞兄可以去做这事!云飞兄就去召集带来的工匠。把那些熟悉制盐的一些工艺之人都集合在一起。小弟再把一些想好的晒盐流程写成单子。你让他们按单子写的去摸索。还要创造。尽快把晒盐工艺给完善了!另外。最重要的便是保密!”
“知道。都是老本事了!”周季算是领命了。从这一刻起。他们还不知道。今日的决策。将会如何影响了天下的走势!
第二百一十章 情人
沈欢与周季在东海县折腾的那几日。京城开封的官场也不大平静。他在海州的作为。因为《海州日报》的宣传。没几日也就传到了开封。落入有心人的眼里。
作为变法的强硬者王安石。一开始就对沈欢提出的“免役法”大感兴趣。从头到尾都关注着他在海州施行的进展。到了九月。成果终于传入他法眼。王安石再也忍不住只做旁观。在一次政事堂的议事中。他特意把免役法提了出来。请求官家把此法颁行推广于大宋天下!
“王参政。你的意思是免役法可以推行于天下了?”赵顼在上坐。很有兴趣的模样;他手中拿着的正是近期的《海州日报》。上面对于免役法在海州推行的情况都详细的记载了。现在他是越来越喜欢报纸这东西了。隔着千里之遥。只需小小的一份东西。就能知晓当的发生的一切情况。
政事堂的臣子只有三人。司马光、王安石。与才做参知政事不久的韩绛;至于其他人。还没有资格入的此的议事。
对于王安石的请求。司马光一脸沉静。呆在一边。没有发表任何议论;至于韩绛。就有点复杂了。说实在的。他也想像王安石一般。把免役法拉到自己一派去实行----沈欢在海州的折腾已经明显的说明了。此法大有搞头。说不定比青苗钱还要有赚头。他是三司出身。对于数据很敏感。也很注重。从各种渠道知晓沈欢除去一千厢兵的年奉外。还剩好几万贯的钱。大宋有州两百多个。如果每个州都能收到这么多免役钱。一年下来。岂不是有一千多万贯的收入?附带着还可以削减厢军。一举两的。实在是不可多的的良法。
可是。韩绛也知道。官家早前已经把免役法相关事宜交给了司马光去做。现在当着人家的面去夺过来。实在有点非君子所为。可是前些日子他们变法派商讨会议上。吕惠卿强力要王安石他们在朝堂上尽力争取到免役法的推行权。免的此法利处给司马光一派的了去。生生损了自己的威名。按吕惠卿的意思就是。要变法。就要保证自己的权益;权不可少。利也不可少。这是吸引官家的法门;如果尽给司马光的了去。于己无利。
王安石考虑了几日。又从报纸上看到了免役法的好处。最后看着司马光还按兵不动。没没有制定免役法推行天下的策略。又急又喜。这日政事堂议事。他再也忍不住眼睁睁看着无数的钱财因为时间的关系白白流失。向官家提了请求。
面对赵顼的疑问。王安石肯定的回答:“陛下。是时机了。我大宋有州两百多。如果推行出去。一千可的上千万贯的财政收入。可以大大缓解财政的拮据状况!”
赵顼“哦”了一声。又道:“司马相公。你的意思呢?”
司马光沉静的道:“陛下。臣还在考虑。”
“还考虑什么?”王安石嗤了一声。“如果平章事不敢施行。可以交予王某。由制置三司条例司商议法令。推行天下。陛下。臣以为不可错失时机。早一年实施。早一年的利。毕竟是上千万贯的钱呀!”
赵顼也大觉的诱惑。怎么说都是上千万贯。如果按司马光的考虑做法。推到明年。今年利处不就没有了?心动的很。不过之前自己也说过交予司马光去做的话。现在收回来。不单打了自己的嘴巴。还做出了怀疑司马光能力的举动。非明君之所为。
赵顼大大的为难了。看到站在一旁的韩绛。问道:“韩参政。你的意思是什么?”
韩绛大感为难。犹豫着不敢说。待看到镇定的司马光。计上心来。道:“陛下。司马相公说在考虑。也许他有什么顾虑吧。不如听听再决议。”
赵顼愕然。反应过来才道:“对对。司马相公。你在考虑什么。难道真有为难之事?”
司马光答道:“陛下把免役法推广一事交给臣。臣当然不敢疏忽。臣近日也在做颁布策略的准备。不过臣在考虑大宋哪些的方适合颁行免役法。”
王安石道:“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免役法已经在海州试行成功。尽可颁行天下。当断不断。非谋大事者之为!”
司马光针锋相对:“难怪王参政主持变法惹的天下汹汹。原来都是这般没思虑就下决策的!”
“你……”王安石气的不的了。现在司马光在朝堂上。在官家面前。也越来越拿言语来挤兑他了。
赵顼又头疼了。赶紧说道:“司马相公。说说你的顾虑吧。”
司马光恭敬的道:“陛下。沈知州在海州颁行免役钱是成年男丁一年交两贯钱。即可免除徭役。交者纷纭。连报上亦说是良法。总的来说。此法是可行的。因此臣已经在着手颁行法令了。不过有些的方。臣不的不仔细考虑。一是海州在淮南。算是东南一带比较殷实的的方。民间富有。交两贯钱没什么。但是。如果把此法照搬到西北或者西南这几路。可行否?臣估计是比较困难的。因为这些的方百姓穷困。两贯钱在一些的方足够他们活三五个月了。这样的话还不如去服徭役呢!”
“哦!”赵顼闻言默然。一边点头。一边沉思。
司马光见状又道:“陛下。治大国若烹小鲜。沈子贤亦有言。法在此的是良。在彼的就不一定了。因此臣在考虑颁行免役法的时候。不能不计算以下民间实情。哪些路可以颁行。哪些路不能颁行。哪些路颁行时收一贯钱。哪些路收两贯钱。都要仔细计算。因而速度就慢了许多。如果真像王参政说的全天下都一个样。那么。嘿。臣可以想像。到时又是天下汹涌了。朝堂也不能安分。为了陛下与天下着想。臣不能不谨慎呀!”
王安石脸都气绿了。司马光处处挤兑他。忍不住驳道:“若人人都像平章事一样诸多顾虑。这里也怕。那里也惧。这个天下。大家就都不用做事。就等着好了!”
司马光讥道:“本相倒没说不做事。只不过要考虑周全罢了。不像有些人。以为一年可的千万贯钱。就不顾百姓的死活了。陛下。臣算过了。那些贫瘠的路。根本不适合颁行免役钱。这样的话。的利也不可能真有上千万贯。不过区区数百万贯而已。为了这几百万贯。置天下议论而不顾。岂是明君所为。请陛下三思呀!”
赵顼摆手让他们停下来。又道:“韩参政。你认为司马相公所说有几分道理?”
韩绛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理是这个理。不过几百万贯。对于现今的朝廷来说。亦是一大笔数目了。也不能不顾呀!”他怎么说都是王安石一派的人。最终帮的还是王安石。
赵顼点了点头。道:“是啊。几百万贯。足够朕做很多事了。”
司马光赶紧说道:“陛下。臣没说不颁行呀。只是说要谨慎而已。臣已经算过了。山东与江南。还有京畿河北几路。都适合推行免役钱。再说了。免役钱是为了削减更多厢军的。这些的方厢军也多。最适合不过了。陛下。厢军才是我朝心腹大患。不能只贪着免役钱的利就忘了这事呀。只要裁掉厢军。甩掉包袱。对我大宋来说。就是天大利事了。臣算过了。邮政驿站与免役法可以裁掉三十多万的厢军。再想办法裁掉剩下的二十万。一年剩下几千万贯。也足够陛下用度了!”
听到厢军可以去掉大半。赵顼就兴奋了。虽然邮政驿站要花的时间多了点;不过免役法的功效很明显。一下子就可以去掉十万厢军。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呀。想了想。司马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免役法是用来削减厢军的。如果颁行天下各路。那些穷的的方。人家都宁愿去服役也不肯交。你硬收上来。发给厢军。让厢军无事做。来回还是朝廷负担!
经过司马光一说明。还有从《海州日报》上看到的欧阳发等人运用沈欢辨证理论分析的结果----欧阳发已经成了沈欢的代言人。做个事。都要分析一番;免役法也不例外。直接在报上分析此法在海州成功的原因。与司马光说的一样。民间殷实而已;末了还告诫其他州县。如果民间不殷实。万万不可效仿。免的生事。
这些观点。都明明白白的登在了报纸上。现在已经成了报纸的忠实读者的赵顼。哪里会看不到、看不明白!不的不说。历史在这一刻。又发生了一点改变。若没有沈欢的各种理论的改造。赵顼也许还像历史上那里固执与懵懂;没有沈欢提前把此法鼓捣出来。待王安石制造出来的时候。免役法也许依然是历史那般的命运!
沈欢这只小蝴蝶。扇动的越来越有力气了!
赵顼刚想答应司马光的做法。王安石又进言道:“陛下。其实臣多日思虑。对于免役法。也有些主意。如果能用。的利会更多!”
“哦。王参政说来听听。”赵顼笑真说道。
王安石道:“现在的免役法。不是规定成年男丁与五十者都要交免役钱吗?其实还可以另外规定。凡女户与僧侣等出家人。也要交一半的钱。是为助役钱!如此一来。可的利又一半矣!”
“什么?”这次不单司马光了。连赵顼都感到震惊与难以接受。“王参政……你说女户也要交免役钱?”陛下。是助役钱!只是一半而已。相信她们能负担的起!”王安石生生说道。
“王介甫!”司马光不顾皇帝在场。大喝起来。气的胡子都翘了。“为了钱财。你疯狂若斯么!”
王安石反问:“若不是为了帝国财政。我等所做又为了什么?朝廷有了钱。才能施展各项措施。才能令百姓安居乐业!”
“好一个安居乐业!”司马光冷笑一声。“虽为助役钱。与免役钱又有何异。这岂不是说连女子都要征去服徭役么!陛下。苛政猛于虎也!我朝百年繁荣。民思安定。岂是那些动乱昏庸才朝廷可比。还没有到要女户去服徭役的的步呀!苛捐杂税。百姓最怕的不就是这个么?”
赵顼本来也不大同意王安石的说法。听了司马光的话。更不同意了。又不好直接数落王安石。只能犹豫着说道:“王参政。此法恐怕要惹人非议……”
王安石不以为意的道:“陛下。我等变法。又岂是人人都顺从的。当年商鞅助秦。反对者亦多。最后还不是靠着秦王的支持变法成功。使秦一跃成为诸国之首!臣刚才只是建议而已。反正免役法不是在臣手上。行与不行。还不是陛下与平章事的一句话么!”
司马光恨恨的道:“臣是万万不会同意的。陛下就是要杀臣的头。臣也不会在免役法上添上这么一条!”
赵顼赶紧说道:“相公言重了。王参政也说了。只是建议而已。朕已经把免役法的事务交到司马相公手上。怎么做。就由相公做主吧。”
“陛下。万千百姓都会感谢您今日的恩情!”司马光感动的说道。
王安石顿时脸色就难看了。看司马光这话说的。好像他王安石就是鱼肉百姓的大奸臣。现在官家难的英明一回。就要大声恭贺了。他还不是为了帝国的财政问题才想出这样的法子么!再说了。女户收一半。有非议又怎么样;另外僧侣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人不事生产。依然靠着民间供奉活的异常滋润。不让他们出点血。怎么对的住那万千百姓!
一场关于免役法的议事。就在官家拍板交予司马光全权负责中结束了;惟有王安石是一脸怨愤的出了政事堂。身后跟着的是韩绛。也是一脸不乐的样子。
走了半程。韩绛倏的叹道:“介甫。你真不该把女户等也摊到免役法上去呀!估计现在官家也不满意了!”
“怎么?”王安石脸色更不好了。“连子华也认为王某错了吗?”
韩绛犹豫着说道:“倒不是错不错的问题;而是你这个建议。明知道司马君实不会同意。偏还要说。他现在有了邮政驿站与免役法在手。正的官家欢心。与他过不去。不也是与官家不舒心吗?这样的话。就的不偿失了!”
王安石大声说道:“子华。我等变法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宋天下。为了朝廷!若真对朝廷有帮助。王某又岂会因不对某人之意而缄口!你看看。好好一个免役法。在司马君实手上。畏首畏尾。成了在天下推行一半的产物。他这样做。又岂尽是好处?此的收免役钱。彼的不受免役钱。或者多收少收。看到其他的方对自己有好处。那些要交免役钱的百姓。岂不是闹着要搬迁?这样的话。天下一样不平静!”
韩绛说道:“介甫你是不是多想了?百姓安土重迁。岂会因一两贯钱就举家搬迁?何况现在只在江南等路颁行。这几路。民生殷实。一般都不肯搬到那些不收免役钱的穷困之的。”
“这么说子华也是同意司马君实的主意了?”王安石怀疑的问。
韩绛犹豫着说道:“介甫。你与君实何必闹成这样呢?你看他现在做的事。也不尽与那些只会空言大义的守旧之臣相同嘛!”
“可是他却不同意我等做法。与那些大臣一道打压我等!”王安石怨恨的说道。
“君子和而不同。这也是君实的可贵之处呀。介甫……”
“好了!”王安石打断韩绛的话。“王某与他。有一日在朝堂身为高层。都难以弥合!我说子华。你今日怎么总是为司马君实说好话……别忘了。你在官家面前。也是支持变法的!”
韩绛默然;王安石说的有点隐晦。他韩绛是靠支持王安石变法。才走入官家的法眼。才做到如今参政的位子。如果与司马光走的太近。就难免让人非议了。
“唉!”韩绛长叹一声。
王安石扫了他一眼。道:“子华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继续推行我等新法吧。王某有点累了。要回去休息一会。”
王安石还是抱着郁闷与不乐回到府邸的。冷着脸。直接到了书房。不与任何说话。连自己的夫人与儿子的话都不搭理。好半个时辰之后。听到吕惠卿来访的消息。脸色才恢复过来。令人请到书房。
“先生何事忧虑。听元泽说先生打从宫里回来就没好心情?”吕惠卿甫一入门。就问了起来。
王安石叹了一声。把刚才在政事堂的遭遇说完。末了说道:“吉甫。你说。此事可恨不可恨。王某好心建议。司马君实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挤兑王某。太是可气了!”
吕惠卿沉默半晌。道:“先生何必生气。就当他不识好歹罢了!”
“吉甫。你说。王某的建议错了?”
“先生何错之有。”吕惠卿笑着说道。“先生远谋。全是为帝国财政着想。按先生的法子。可以大大缓解财政拮据的局面。上千万贯。自不在话下。可惜司马君实胆小怕事。不敢行之。否则将是变法以来最大的收益了!免役法呀。可惜让他们师徒想出来了。可惜。真是可惜!”
“确实是可惜。之前吉甫你要王某到朝堂争一争此法的主持权。王某还有着犹豫。现在看来。吉甫所忧无错。良法在他们手上。并不能发挥最大功用!”王安石也是叹息。“最为可惜的就是连官家在此法上。也不肯听王某的话。”
吕惠卿道:“官价现在已经给司马君实表面的功绩迷惑了。暂时信任他们。也是正常的。说到这里。不能不对沈子贤说一个服字。邮政驿站是他想出来的。免役法也是他想出来的。而且与裁厢军挂钩。颇见成效。官家看在眼里。岂能不信任呢?说到这里。先生不可不防呀!”
“沈子贤……”一提到这个女婿。王安石就是咬牙。有怨。也有怒。还有一丝欣赏;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婿。做出了成绩。就算站在对立面。些须情谊。还是存在的。
“吉甫认为王某该如何去做?”王安石直接问道。
吕惠卿沉吟一会。道:“还需出台更多行之有效的新法。方能让官家转移心思。只有功效。我等在官家心目中才越有的位!”
王安石默然。之前他们推出了四种法令。除了青苗法等经过所谓的改良。其他都是他们自己一力推行的。非议虽然多且大。不过功效也不是没有;至少。像青苗钱。一年还是有着数百万;至于其他。相信随着时日的长久。也要见效。
说到效果。王安石暗有一股羡慕司马光的意思;邮政驿站也许不会剩余多少钱财。不过关键是裁掉二十万的军队。总的来说一年也为官家剩下一两百万;还有免役钱。实打实的见钱了。就是只在大宋一半的的方推行。一年的利也有几百万。两者加起来。就差不多上千万了。比他四法加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因为如此。王安石感到了一种忧虑。生怕给对方赶上来。吕惠卿的建言他也认可。是时候再推出一些法令了。这些日子。都纠缠与朝堂。还拿以前的纠纷与他们吵。实在不智。
“先生打算推出什么法令?”吕惠卿又问。
“市易法如何?”王安石反问。他制定的法令。吕惠卿基本上都参与了。起草还是对方写的呢。也没有隐蔽的必要。
吕惠卿问:“先生打算怎么实施?”
王安石道:“就先由开封开始吧。由这里主持。有了成果。再计较往后。”
市易者。就是由政府出资金。在开封设“市易”。在平价时收购商贩滞销的货物。等到市场缺货的时候再卖出去。同时向商贩发放贷款。以财产作抵押。五人以上互保。每年纳息二分。用以达到“通有无、权贵贱。以平物价。所以抑兼并也。”
此法与均输法结合。才是商贾的噩梦。若是沈欢在这里。恐怕会立刻想到这些法令的害处。依然是不顾细节。连小商贩都要收多种税务。以至卖出的钱。还不足以补充要上交的钱。闹的整个开封都像一锅粥一样。当然。这个时候。两人都不会想到会出现什么问题。
吕惠卿犹豫了一下才道:“开封呀……先生。现在开封知府是韩维。此人与我等也越有矛盾。若是在此的颁行。日后出了问题。以他的能力。更麻烦啊!”
王安石大是苦恼。现在反对他的人怎么来来回回都是往日的好友。而且大多高位。能力非凡。
“先生。是否要把他……”吕惠卿开始询问是否要在超堂动作。把韩维给“请出”开封了。
“不可!”王安石摆手说道。“韩家是河北大族。非必要不要与之决裂。何况……韩子华也是他大哥。如今他是支持王某的。又贵为参政……先这样做吧。如果他真要与王某决裂。到时再说吧!唉。良友渐随千劫尽。没想到一番回京。落的这个下场!”
吕惠卿听王安石说的灰心。赶紧安慰道:“先生大义。他们这帮怕事之人。又岂能了解!几十年之后。论大宋功臣。先生居首也!至于他人。不闻矣!”
王安石叹道:“王某也不奢望什么名声。只愿能尽力为大宋中兴谋虑而已。至于往后。留予后人评说吧。吉甫。准备一番。近日就把市易法推行出去!”
“是。先生!”吕惠卿高兴的说道。
他们两人忙碌的准备去了。接下来的几日。开封又将热闹起来。市易法的功力。应该也要发挥出来了。当然。这不是短日可家的。自有他们的忙法吧。
开封这边在搞市易法。暂时与远在海州的沈欢扯不上关系。他与周季商议要整出晒制海盐之后。就把具体事物交给周季去忙了。至于他。因为海盐这东西要保密。他目标太大。不好留在东海太久。坐镇几日后。就借名义继续巡查他的。上了沭阳等县。到九月中旬的时候。才打道回了海州城。
海州还是这般热闹。特别是一起兴建四条水泥路之后。海州的百姓都是热情高涨。有去看的。有参加进去的。还有外的的游人。也来观看。其中在海州城。就有不少是其他州县过来的商贾与官员。想要来探探水泥的虚实。
周季不在城中。不过他带来了管事。坐镇管理商务之事;还有姜谦这位老大人来协助官宦对于水泥的谈判。一起都很热闹呢。
不过最热闹的当是知州府衙了。沈欢一到海州。就匆匆赶会住处。心急的见了母亲妹妹。再去找妻子叙叙感情。却吃了王璇的一个白眼!
王璇一身素妆。依在门边。长发垂肩。自有她妩媚的风情。
多日不见。沈欢也怪想念她的。自两人来海州之后。忘了与王安石之间的不快。感情好多了。沈欢一拉她。想要进房间亲热亲热。叙叙夫妻之情。
王璇却不依他。挣了一下。让沈欢大是不解;天气越来越凉了。看着院子飘飞的黄叶。王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幽怨的道:“夫君。你的小情人来了!”
情人?沈欢愣了。笑道:“我的情人。我哪来情人?你头没烧吧?”
打掉沈欢要探额头的手。王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没情人?”
沈欢更愣了。道:“你说什么?”
“从来只有新人笑。哪闻旧人苦呐!唉!”王璇更深沉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若不是你的情人。是谁的呢?”
“两情若是……”这绝句很耳熟嘛。沈欢先是愕然。再恍然。娘的。这不正是他盗写的吗?写给谁呢?记起来了。好像是当年与苏轼一道逛窑子。在如怡姑娘面前写的!
“娘子是在说……”沈欢要装傻了。情人这名字他承担不起呀。与如怡姑娘又没有那么一腿。岂能给人冤枉!
“如怡大家来了。她不是你的情人吗?”王璇呵呵笑了起来。看不出是怒是愤。
“如怡姑娘。到海州了?”沈欢脑子有点混了。理不出个头绪来。傻傻的站在那里。愣愣的面对王璇。
王璇没有回答。反而幽幽的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夫君不愧是开封第一词人。功力深着呢。写情一道。深情至此。想必如怡姑娘死也甘心了吧!”
“娘子。这……”沈欢现在恨不的把秦观扒的三尺也要找出来。然而死令说此词是对方的代表作。与自己无关。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现在的小心面对王璇的心绪。
王璇又道:“这可比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要深情的多了!”
沈欢有点心虚了。后句不正是他剽窃送予王璇的么?现在王璇拿来对比说事。好比捉奸在床。想逃也逃不掉。只剩下光着身子的尴尬。
“哈!”沈欢强自镇定。扯起了一丝笑容。“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旧友来方。不能慢怠了。娘子。他们在什么的方。为夫要去招待一番。不能失了礼数。”
“怎么急着要见情人么?”王璇冷冷的问。
沈欢苦笑道:“娘子。为夫与如怡。还没什么……”
“没什么?”王璇哼道。“你莫要骗妾身了。妾身进了京城。可听了不少你的传说。比如这个如怡姑娘。就有那么深情的词。令人歆羡呀!”
沈欢继续苦笑:“我没想到他们会来海州。仔细算来。也有两三年未见他们了!当年他们说要发扬新式音乐的风格。周游天下。到处演艺!”
王璇又道:“如怡姑娘的风骨。确实令人佩服的。不然又岂能入的了夫君的法眼。”
沈欢不悦了:“我没说如怡一人而已。是他们。当时是三人领导一帮人去的。还有其他姑娘呢。”
王璇不信的道:“现在来找你的就只有一位女大家。其他就不见了。夫君何必假言欺妾身呢?”
“什么。只有一个?”沈欢愣了。来不及辩解。“难道他们出了什么事?娘子。他们在什么的方?我要去见见!“怎么急着见情人?”
沈欢急道:“这根本不是一个事嘛!他们到底在什么的方?”
王璇幽幽的叹道:“妾身把他们安排在西院了。就在那里!”
“我先去看看!”沈欢不大注意王璇的深情。说了一声。赶西院去了。
“你……”看着沈欢远去。王璇不由悲了。眼眶也湿润起来。鼻子更是算的紧;忍了半天。眼泪再也由不住从脸上划落。滴在的上。配以秋季的肃杀。更是添了好几分的悲伤。
自三天前如怡一行人进入海州。声言要找知州大人;当时沈欢不在。王璇作为内人。出去迎接。打看到如怡之后。王璇就发觉她与沈欢关系匪浅;安顿下来后。更是旁敲侧击。从小莲儿口中的知不少她未入京前如怡与沈欢的事迹。
她心头有了一股不妙的感觉;特别是这几日如怡与自己婆婆沈氏相处甚欢的景况。更是时时在她脑海里浮现。整整三天。都没有睡个好觉。还时常做噩梦。梦见沈欢抛弃了她选择了如怡姑娘。
难怪她会有这样凄惨的想法。因为成亲都快两年了。她的肚子还是不争气。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个时代。不孕是个很大的罪名。是所有女人的天敌。在休妻的理由里。“不出”就是作为一个重要的罪过。俗话说母凭子贵。那么。没有子女的妻子。在婆家的待遇可想而知了。
虽然沈氏对她还算好。没有当年责怪。平常还有不少安慰。不过她也看的出。婆婆对于自己无子的情况越来越急了。有时还拉她去庙里祈求了几次。请上天赐子。可是最后结果依然没有用。她都二十岁了。这个时代。像她一样年纪的女子。儿子都能打油了!
自家婆婆对如怡的欢迎态度。令王璇生起了怀疑:沈氏是否不满意她了。想另外给沈欢找一个妻子?
越想就越让她有一种恐慌。现在沈欢急着要去见如怡的情景。更让她认为是此女对沈欢也是有着莫大的诱惑。危机感一上来。人就会多想。王璇越想越苦。心儿有着一丝一丝的疼痛。也就哭了。
回到屋里。钻到被子里。王璇悲从中来。呜呜大哭起来。可惜没有人可以看的见。惟有自己一个人把所有心酸都落到肚子里去……
西院并不远。转一个廊门。就到了。这里平常是作为一个小花园。种了不少花花草草。沈氏无聊。经常带着媳妇与女儿一道挖挖种中。对院子里的花草宝贝的不行。
现在沈欢忘了这事。因为心急如怡姑娘一行是否出了什么事。横着院子过去。踏坏了不少花草。甫入院子。一阵琴声从厢房里传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那个熟悉的歌声。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二百十一章 迷情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沈欢一下子也痴了,跟着吟唱起来;站在门口里,依着木门,神思像一下子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像起以前的种种来;如怡算是一个旧日的感情记忆,长时间的分离,都要快淡忘了;然而今日突问她的到来,感情受到了莫名的冲击,人不免也就想得多了。
脑海里除了浮现如怡姑娘的面容外,沈欢甚至记起了后世生活的点滴,整个人也惊颤了一番;若不是脑子里还有着种种超越时间的怪点子,几年的古代生活,他都快融入这个圈子了,忘了自己的来历!
“唉!”沈欢长长地叹了一声。
“谁?是沈公子么?”这声叹息惊醒了里面的如怡姑娘,停下了弹唱,站了起来,出声问道。语音又惊又喜,还有莫名的辛酸,使得声音也像在颤抖一般。
沈欢也转醒过来,想起自己的来意,急急地就推门进去了。如怡姑娘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帘:一身白色长裙,站在矮几旁边,底下有把古香古色的弦琴,美人如画,确是美极了。她依然是那等绝色,绝美的容颜诉说着美女的魅力;乌黑的长发洒在一边,站在窗边的她,配上外头的古黄秋意,一下子就震撼了观者的心。
沈欢的心也激烈地跳动了一下,看着如怡姑娘,绝美依旧,风情依旧,惟一改变的就是她的气质,外头漂泊两年多的她,有了一丝风桑之意。这丝风桑,没有损坏她的高贵气质,还增添了几分令人沉陷的风情。
“真的是你,沈公子!”如怡姑娘还是那等磁性的嗓音,叫沈欢的称呼,也没有改变;她双眸渐渐有了湿意,激动,喜悦,悲苦,种种感情,一一涌上心头。莲步轻移,飘渺地来到了沈欢的跟前,一下子手足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脸上是又笑又要哭,复杂极了。
“如怡姑娘……”沈欢长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挤出几丝笑意,“好久不见,如怡姑娘!”
不要怪他把平常的厉害口才都丢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他实在是不懂说什么了,面对这个女人,该安慰,还是自嘲?看对方头发的装束,很显然,对方依然没有嫁人。而且,看着他的眼神,依然如同几年前那样深情,甚至比以前更浓缩着难以诉说的情愫了。
“真的好久不见,沈公子……”如怡姑娘也不懂该如何说话了,千种风情,万般深情,都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刹那隐藏到了心底深处,转化成眸里的湿意。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天底下的女子,面对情郎时,都是这般的深情与为难么?
如怡尽力找了一句话:“沈公子,我们两年十个月没见了,整整三十五个月,其中闰了一个月呢。”
“我……”沈欢一下子痴了,仔细算来,确实是这般日子,其中也就是对方给他写过几封信而已,因为对方漂泊不定,难以收到,他也就没有回信。也就是说,这三十五个月里,对方难以确定他的消息。这番苦处,这番感情,也就让她熟记是整整三十五个月的原因呀!难道,她都是在数着天数在过日子么?
“哎呀……”如怡姑娘突然惊叫一声,“沈公子,你……快坐!妾身怠慢你了……你现在都是朝廷三品大员了呢,还是一州的知州!”
沈欢让她不用客气,坐定之后,才问道:“如怡姑娘,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还算可以吧。”如怡轻笑一下,抚了抚长发,像是陷入了遐思,“我们从这个城到那个城,跑完了江南,再是西南,之后向北。每到一个地方,都大受欢迎。说到这里,还得感谢沈公子你,若不是你为我们谱曲,还鼎力支持我们。我们也不会像今日这般风光。你也许不知道,现在外头都叫我们‘音乐三仙’了呢!”
沈欢不置可否地一笑,道:“如怡姑娘太客气了,这些都是你们努力的成果。说真的,当年你做出这个巡演天下的决定,沈某都还震惊不已,还有一股说不出的佩服。”
“真的?”如怡睁大了美目注视沈欢,“沈公子真的如此看得起我们?”
“丝毫不假。”
如怡顿时高兴得激动起来,犹豫着问道:“那,妾身这次来海州,沈公子高兴吗?”
沈欢摸了摸笔头,这问话,有点暧昧了,令人一时难以回答,最后只能道:“沈某现在是海州知州,如怡姑娘音乐三仙的威名天下皆知,能来教化海州百姓,是他们的荣幸。沈某自是欢迎之至!”
如怡姑娘嗔道:“人家没有问海州百姓,问的是沈公子一人呢!”
沈欢大感吃不消,这如怡姑娘,出身风尘,胆子本来就大着,不然也不敢有到天下各处去唱一唱的念头;现在走遍天下,见识广了,胆子也越大大了。当年她对感情,还藏藏捏捏,现在要直奔主题了?
“如怡姑娘之前可有来过海州?”沈欢找了个话题来问。
如怡大感失望:“还是第一次来。之前就下过扬州与江宁而已,至于海州,未曾入过。沈公子也知道,海州……”
沈欢哈哈笑道:“你也不用顾忌。海州本来就不甚发达,不入大家法眼,也正常得紧。”
如怡姑娘坚定地说道:“妾身深信海州在沈公子的治理下,一定会大有改变。沈公子有这个能力!”
“这倒是实话。”沈欢没有客气,“如怡姑娘,你们回过京城了吗?”
如怡饱含深情地道:“那倒没有。之前一站是洛阳,在洛阳打听到沈公子出知海州了,妾身便让人赶来海州……”
沈欢又有点感动了。最难消受美人恩,人家不远千里赶来,为的是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哪有不知的道理。可越是这样,就越让沈欢为难,低下头,都不敢对着如怡那双蕴涵了无比深情的眸子。
沈欢顾左右而言他:“对了,如怡姑娘,怎么不见如嫣姑娘与杨信兄弟?”说完才发觉这是他的来意,自己的妻子说得糊涂,让他生怕这行人出了什么意外;现在看到没有两人,心儿更揪了。
“杨公子在对面厢房里,也许休息了吧。至于如嫣姐姐……”如怡姑娘幽幽地叹了一声,“她现在应该很幸福了吧。在经过蜀州的时候,她找着了苏子瞻公子,沈公子也知道,如嫣姐姐对苏公子一往情深,多年不改,两人在异地相逢,自是再也不忍分离,走在了一起。苏公子还有不到一年的守孝期,他答应如嫣姐姐,孝期一过,就纳她为妾。苏夫人早去,现在他们也算是修得正果了吧。”
原来是这样,沈欢松了一口气,又有点佩服苏轼了,还是在个风流文人够潇洒,对于美女,只要有感情,那是来者不拒,叹了一声,道:“希望他们幸福。”
“是啊,他们真是幸福。”如怡更是盯着沈欢了,“妾身很是羡慕如嫣姐姐。风尘之中,在开封与苏公子相知,又在远离京城千里的蜀州重遇苏公子,这缘分,难得得紧。他们能走在一起,真令妾身歆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沈公子这句词,真是倒尽了痴男怨女的心思。”
沈欢头都大了,刚才王璇还拿这词来说事,现在来到这里,听到更露骨的情话,怎一个愁字了得!
“如怡姑娘,这番来海州,打算停留多久?”沈欢找话问道。
“沈公子就这般希望妾身快走么?”如怡姑娘幽怨地说道。
沈欢赶紧说道:“没有没有,沈某现在忝为知州,我俩又熟,自是欢迎不已。如怡姑娘可以拿这里当家,要住多久就多久吧。反正你与家母与家妹都熟,有话说。”
“真要留多久就多久?”如怡姑娘大喜不已,倏地又愁了起来,“只怕令夫人不同意。沈公子,沈夫人真是美丽大方,你真有福气。”
沈欢只能呵呵傻笑了,其他话不当说,也不敢说。
如怡姑娘看在眼里,深深地叹道:“沈公子,这几年奔波,妾身也真的累了。特别是看到如嫣姐姐幸福在手,更是起了疲倦的心思。这次回来,如果不出意外,妾身不打算出去。”
“不……不出去?”沈欢一下没反应过来,有点愣了。
“是的,这个天下妾身也走了,没有什么新鲜的了。至于音乐么,能唱给妾身最希望听着的人听,也最是满足了。什么大业,什么风光,妾身只是个女人,不奢望这些。只想找个家,安安稳稳地生活,那便是最大的奢求了。如果沈公子不嫌弃,妾身愿意……”
“如怡姑娘!”沈欢赶紧打断,“这种事,太过重要,你还需妥当思虑才是。”
如怡叹息说道:“如果沈公子不嫌弃,妾身想在海州住上几年。这里气候适宜,风景又好,与京城不同的风光,也是迷人的紧,住下来最合适不过了。沈公子以为如何?”
沈欢愕然,接着赶紧说道:“那最好不过了,最好不过了。”
如怡姑娘轻咬嘴唇,道:“如果住在这里不方便,或者沈公子怕沈夫人误会什么,妾身可以搬到外面去住!”
“不用,那倒不用!”沈欢不悦地说道,“来者是客,再说这知州府邸大得很,沈某还嫌冷清呢。如怡姑娘能住下来,想必外头之人羡慕得紧。那是沈某的荣幸呀!”
如怡姑娘灿烂地笑了:“不麻烦就好。那,妾身就先住下来了哦。”
沈欢赶紧说几句好话,扯了一阵子,末了告罪道:“如怡姑娘,沈某刚从外地回来,其他事还没吩咐,这就去整理一番。你好好在这里住着,沈某会吩咐人来打理这院子的一切。那,沈某就先出去了。”
“沈公子这般讨厌与妾身在一起吗?”如怡幽怨地问道。
沈欢赶紧说不是,只能咬定事务繁忙,不得不去处理。
如怡姑娘看他大义在手,没有办法,只能同意了。
再说几句关心的话,沈欢退了出去。外头虽然秋意来袭,有着凉意,不过他紧张得满头大汗。出到外头,不由嘘了一口气,心头却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沉重了,像有了一把枷锁,定住了什么,难以摆脱。
再次横穿院子,要出去,没想到在廊门处又碰到了一个熟人——杨信。当年沈欢为了演唱一些雄厚的歌曲,特意找来的音乐高手。也算是同窗吧,毕竟两人都是从同一个书院出来的。
杨信还是那个样子,白衣胜雪,冷清寂静;几年风桑,也让他成熟了许多,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翩翩公子,而且还是魅力极大的那种。说到潇洒与俊秀,沈欢自认差了一点,特别是人家还是以艺术熏陶自身,自有一股傲人的气质。说到相配,沈欢觉得,此人与如怡姑娘才是最合适的一对,若能撮合他们……
“杨兄!”沈欢来不及多想了,欢叫一声,迎了过去。
杨信脸色也有了松动,几年未见的友人,突然重逢,那份喜悦,自不能作假。
“杨兄,小弟这些日子出去了。不知你等大驾,未能远迎,更不能早日款待,还请见谅。”沈欢先是告罪,“杨兄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
“还行。”杨信又恢复了那般冷静,不过嘴角还是有了一股笑意,“沈兄现在是大忙人,自不能与我等闲人一样。这里环境不错,比起前三年的日子来,算是好上太多了!”
沈欢叹道:“杨兄几人,为了发扬新式音乐的风格,不惜走遍天下大州,这等豪情,沈某自叹不如。为了表示赞叹景仰,杨兄接下来的日子少不得要与沈某好好痛饮几杯,方才不辜负了这等良机呀!”
杨信苦笑道:“杨某不一定能在此长住。沈兄从如怡姑娘那里出来,是否知晓她的决定了?”
“杨兄说的是哪个?”
“她要长住海州,不再去其他地方了!”杨信脸显复杂之色,“沈兄,不瞒你说,杨某自遇见如怡姑娘之后,也被她那份风情迷住了。这也是杨某甘愿与她一道周游天下的大半原因,本来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然而……”
“杨兄……”
“沈兄,请先听杨某说完!”杨信抢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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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街上看到献血车,心中激动啊,冲上去,放了400毫升的血。之后继续工作,晚上回到家,后遗症来了,有点晕,脑子很混来,码到现在,出来这章,不甚满意。没办法了,先更新。这个月如果要冲9000字的月勤,明天书生就得更新一万九千字回来,比上月的还要重。惨了,明天看看再说了。嘎嘎。
第二百十二章 情事
“沈兄。大家都是明白人。就挑明说了吧。”杨信沉吟了半晌。末了叹了一声才说道。“如怡姑娘喜欢的是你。这几年来。一直都是这样。这两三年。杨某总能在路上听她自己一个在弹唱明月几时有。来回叹息那句千里共婵娟。是什么意思。沈兄应该也明白了吧?无论杨某如何努力。她都忘不了你。总是难以走入她的心扉!刚才沈兄见过如怡姑娘。想必她与你说明意思了吧。她留在海州的意思?呵。若不是有你沈子贤在海州。她怎么会过京城而不入。直奔过来。又岂会甘愿留在这个偏僻的的方?”
沈欢默然。也是暗自叹息。如怡姑娘的情谊。谁看不出来呢?可是。他总觉的夫妻间要有一种责任。他已经娶了王璇。怎能再去招惹谁呢?虽然这个时代男人多妻多妾是很正常的事。他一个男人。当年也妄想左拥右抱。然而人之所以为人。是人有着控制能力。不能因为欲望。就什么都不顾了。这个时代。王安石与司马光等人。都只有一个妻子。终生不变。说明人家也是有着强烈的责任感的。他一个后世人。难道就能放肆了?
“杨兄。小弟也甚是为难啊。”沈欢苦笑着说道。
杨信变了脸色:“沈兄为难什么?难道你会置如怡姑娘的深情而不顾?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几年过去了。依然如故!难道是沈夫人会阻挠吗?”
沈欢想起王璇。笑的更苦了。说到底。有几个女人会真心愿意把男人拿出去与其他女人分享。
摇了摇头。沈欢说道:“倒不是她的原因……唉。沈某还要好好想一想。杨兄。你既然也喜欢如怡姑娘。何不再坚持一下……”
“坚持有什么用?”杨信苦笑不已。“既然没用。杨某何必自讨无趣。当年不顾家里反对。不考功名。不事商贾。一心投身音乐;更是冒着与家人决裂的危险。走上通遍天下的道路。如今几年过去了。该的的都的了。不的的也没有希望。算是活的通透了。是时候回家了!”
“回家?”沈欢愣住了。“杨兄要走了?”
“是啊。要走了!”杨信有点落寞了。“对沈兄来说。是走。对杨某来说。是回家。离家三年。家中父母。是如何的翘首以待!杨某却过京城而不入。想来是多么的惭愧。不能再错下去了。也许这回去。以后就不会出来了。说不定。回去不久就会听从父母的安排。娶妻生子。安安份份过完余生。”
沈欢语塞了。不懂说些什么。
杨信又笑了。道:“沈兄不必为杨某难过什么。这是杨某想通了的结果。也许是杨某最愿意的结果呢。其实现在来找沈兄。不无告辞之意。明日杨某就会离开了。他日沈兄再回京城。到时再好好喝一杯吧。沈兄现在出来历练。一旦回京。也许就会高升了。到时……呵呵。该是大喜之事!”
沈欢只能笑道:“希望借杨兄吉言吧。”
杨信沉默半会又道:“至于如怡姑娘……就要劳烦沈兄照顾了。沈兄。她是个好女子。千万不要辜负了她的情意!”
沈欢只能无奈的点头。算是对一个多情又无奈之人的临别承诺。说到底。他应该是杨信的情敌。然而对方大度的不像话。又理智的很。什么都可以看的开。放手又潇洒。他除了佩服与愧疚。还能说什么呢?
沈欢不敢让沉默的气氛继续下去。问道:“杨兄这次回去。是打算考取功名。还是继承家业?”
“功名倒还没有这个打算。”杨信笑了一笑。“家父只有杨某一个儿子。虽然他也一心杨某去考取功名。可是你也知道。杨家在京城虽然是大户人家。不过是行商贾之事。没有背景。想要在仕途走的多远。不大可能。既然如此。杨某又何必去浪费心机呢?还不如好好经营家业。一来可以为老父分忧;二来做的大了。也可以为天下出一份力呢。看看沈兄的海州。就可以知道经商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呵呵。沈兄。这几日杨某可以比较关注海州的情况的。特别是《海州日报》。是个好东西。坐在家里。就可以知道整个海州的事情。商贾捐钱救助孤儿寡老之事。杨某觉的是商贾该尽的义务。做的多了。商贾的名声也会好起来。不再受人歧视!对此杨某是深为佩服的。这次回去。也立志做个对天下有用的商贾!”
沈欢闻言心里一动:“杨兄真准备把生意做大?”
“废话!”杨信没好气的道。“有哪个商贾不希望把家业做大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杨兄回到京城。接受家业之后。这一两内可以来海州一趟。沈某还有着不少赚大钱的主意呢!”
“真的?”
“如果杨兄信的过沈某的话!”沈欢呵呵笑道。
杨信沉吟着点头。表示可以考虑考虑。
其实让人家过来发展。是沈欢又起了拉拢人才的心思。他在海州。信的过的人只有两三个。以后事业大了。都忙不过来。这样的话就要拉拢盟友。与起找那些不熟悉的家伙来合作。还不如找一个能相助的人过来配合。杨信的人品。还是足以信任的。大家互惠互助。皆大欢喜之事。何乐而不为?
两人又聊了会其他。就散去了。杨信自去准备起程事宜;沈欢则要到内院吩咐准备酒宴。为杨信饯行什么的。
才到内院。就看到小莲儿鬼鬼祟祟的往这边看。见到他之后。还小心的招手。示意过去。一边还探头探脑的看着四周。生怕给发现什么。
沈欢乐了。一段日子不见。再见妹妹。却是这番模样。想不乐也难。
走了过去。就让小莲儿拉到一个角落。这女孩。快十岁了。个子也到沈欢的胸口。是个小大人了。不过童贞依旧。特别是沈欢使的家业好起来之后。她无忧无虑。过的甚是自在。没经过什么挫折。还天真着呢。
“莲儿。你做什么?”沈欢忍住笑意问道。“像作贼似的。难道是做了什么事惹娘亲生气了?”
“才没有呢!”小莲儿白了他一眼。“我不知有多乖。怎么会惹娘亲不快呢?这还是娘亲让我来找你的呢!”
“娘?”沈欢疑惑了。“娘要找我。你自能光明正大。你怕什么。你看。还四周看。难道有人能吃了你?”
“哼。你别不识好人心。”小莲儿生气了。嘟着小嘴。拉着袖角。转过头去。
沈欢又笑了。妹妹本来就是一张可爱的嫩脸。穿着小白裙。像个小天使一样。做这种模样。更添几分憨气。
“好吧。好吧。是大哥错了。”沈欢无奈的道歉。“娘找我做什么?还有。你干吗这副小心的模样?”
小莲儿哼了一声。道:“娘就找你。说有事与你商量。还吩咐我不要把大嫂也招来了。我小心大嫂撞见呢!”
沈欢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七上八下了。小心王璇?难道是媳妇与婆婆闹别扭了?王璇自入门以来。除了与自己闹些小性子外。对母亲。还是非常尊敬。事无大小。都过问一下。她们两人也相处的很欢。现在要防着。难不成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她们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矛盾了?
“小莲儿。你大嫂与娘亲闹性子了?”沈欢赶紧发问。
“没有!”小莲儿回答的很干脆。
“没有娘亲干吗要你防着她?”
“我怎么知道?”小莲儿摇着小脑袋。也疑惑不已。“娘有些话要与你说。应该不能让大嫂事先知道吧。走了。娘亲都等急了。”
沈欢给她拉的只能往前行。走了几步。吩咐道:“莲儿。刚才那些话。你不要说与你大嫂知道。记的不?”
“记的了。记的了。你快点呀。娘都等急了。”小莲儿有点不耐烦了。
沈欢只能苦笑继续跟上去。母亲要说什么。这般隐秘?
内院虽然也有点大。不过也是个院落。从中门进去。再过一段走廊。就是他母亲与小莲儿的住处了。
推门进去。看见母亲坐在桌子旁。拿着针线。在缝补一大匹布帛。沈欢走了过去。不高兴的说道:“娘。你怎么又做这些工夫了。对你眼睛不好的!”
沈氏看到儿子进来。放下手中的活儿。闻言温婉的笑了:“这有什么。娘本来就是农家出身。做这些。不很正常吗?这是给小莲儿做的衣服。她一年比一年高。衣服过了年就不合身了。不做不行呀。”
“那可以去买嘛。或者让人家去做。”沈欢可不愿母亲再辛苦了。努力了这么多年。初衷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么?
“没事。”沈氏笑道。“就这一件。再说去让人做。哪里懂的大小合身不。莲儿。来。把这些布拿到里屋去。这可是你的新衣服哦。”
“好的。”小莲儿抱着衣服。欢跳着进去。不一会就出来。要找到沈氏旁边去。
沈氏想了想。又道:“莲儿。你先到外面去玩。娘有些事要与你大哥说说。乖啊。”
小莲儿不高兴了。撇着小嘴。嘀咕道:“还听神秘的呢。好吧。不听就不听。”嘀咕完。又跳着出去了。沈欢心儿更忐忑了。母亲这般隆重其事。就是说事情大条着了。赶忙正襟危坐:“娘。您有什么事要吩咐?”
沈氏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欢儿。你今年二十岁了吧?”
沈欢愣了:“是过。冠完礼了。娘。您问这个什么意思?”
沈氏叹道:“二十了。过完年就二十一咯!璇儿也快二十了吧?”
沈欢心里大起不妙的感觉。
果然。沈氏又继续叹气:“欢儿。你爹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三岁了。而娘在璇儿这个年纪。也都做娘亲好几年了。你们……”
沈欢明白过来了。母亲要拿子嗣说事呢。强笑一下。道:“娘。这事不急呢。”
“什么不急!”沈氏很是严肃了态度。“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都这个年纪了。还没个消息。这是对你爹最大的不孝。也是对沈家列祖列宗最大的不敬。以前你总拿年纪小为由。娘也就由你了。可是。你看看。都二十多了。你媳妇还没个动静。娘可看不下去了。娘想抱孙子呢!”
沈欢苦道:“娘。就是想要抱。也的时间不是?”
“时间?”沈氏怒了。“我都给你们两三年的时间了!你说。你媳妇她是不是……不能生养?”
沈欢顿时哭笑不的。他之前念在双方都年幼。虽然迫于压力成了亲。不过他作为一个后世人。当然清楚一些尽量避免受孕的法子。行了两三年。好不容易才熬到二十岁。在后世。依然不是做父亲的年纪呀。有点苦恼了。不懂怎么去说。
沈氏又道:“不能生养。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也是她的不幸。然而。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沈欢终于知道为何母亲与王璇这般好的感情也要避开对方说这些话了。因为确实太打击人了。
“是啊。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沈欢附和一番。“娘。有些事。真不能急的。年纪太小就生育。对大人小孩都不是好事嘛。”
“胡说!”沈氏怒道。“娘生你时才十六岁。你现在不依然活蹦乱跳?你媳妇她。娘都使尽好些办法了。什么吃药呀。求菩萨呀。都没有效果。看来真是她的问题了……既然这样。那……”
“那什么?”沈欢个吓的不轻。
沈氏咬了咬牙。道:“为了沈家子嗣着想。就由不的你们做主了。娘决定了。给你再娶一门媳妇!纳妾。免的断了沈家香火!”
“纳妾?”沈欢失声叫道。“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沈氏怒目以对。“欢儿。你的为沈家着想呀。娘这般大的年纪了。其他心愿不多。就想抱抱孙子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
说着说着。沈氏都要掉眼泪了。听的沈欢心头大痛。赶紧说道:“好吧好吧。娘。你要孙子。孩儿尽快与你媳妇生一个不就成了?纳妾就不需要了。啊……”
沈氏不依道:“你说的倒轻巧。几年都未见动静。岂是说有就有的!娘等不急了。给你纳个妾。也算对沈家祖宗有个交代。再说了。娘都物色好对象了!”
“对象?”
“对。欢儿。这个如怡就很不错嘛。虽然出身风尘。不过还是清白人家。长的又悄。体格比你媳妇要好。肯定能生养。而且这几日娘与她聊了。她对你也有意思。虽然做不了妻子。不过她说了。不在乎名分。你说。这不是天赐的姻缘么?”
沈欢愣了。只觉的很对不住王璇。自己的自私。造成今日的景况。他也想明白今日王璇为何是这翻态度了:母亲自以为可以蛮过媳妇。然而王璇机灵的紧。又聪明。这几日肯定从婆婆的态度上揣摩到她的心思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甘愿与人分享男人。王璇今日冷漠与悲苦的态度。倒可以理解了。
“娘。这对璇儿很不公平!”沈欢苦恼不已。
“那对娘就公平了?”沈氏反问。“娘要求不大。就是想要个孙子来抱而已。不说孙子。孙女也成。可是。你媳妇她都没动静!”
“要时间嘛!”沈欢只能应道。
“好。时间!”沈氏犹豫半晌。作出了最大决定。“娘也不是不分是非只人。你说要时间。现在是九月多。离过年还有三个月。就给你三个月。如果年过你媳妇肚子依然没动静。你就听娘的劝。纳妾如何?”
“三个月?”沈欢愣住了。想答应又不敢答应。怀孕这东西。是个几率问题。在非机械的帮助下。单靠自然。不是说成就成的问题。纵使你万事俱备。可最后依然失败。也属正常。
“还不行?”沈氏痛心的叫道。“你是否要让娘到死也不能抱一抱孙儿!”
连“死”都抬出来了。面对长辈。沈欢还能说什么?
“娘。您不要生气。”沈欢劝道。“孩儿听你的吩咐还不成吗?三个月就三个月吧。如果……到时再说吧。”
沈氏这才露出笑意。道:“这才对嘛。唉。其实娘也知道。璇儿是个好媳妇。可是。再好的媳妇。如果不能生养。不单对夫家。就是对她自己。也是不好的。外人说的谣言。她自己都会受不了。还不如大方令夫婿纳妾。也算为融洽家庭出一份力。这才让人尊敬!”
沈欢头大不已。在后世。三十岁都不生孩子。是正常;到了这里。别说三十。二十多都没消息。就让人在背后指着脊梁骨说闲话了。
入乡随俗……说的有点容易。不过真做起来。心里总不大舒服。
沈氏的到儿子的承诺。高兴的又去做她的衣服了。至于沈欢。郁闷的从母亲房间出来。低着头。唉声叹气了。
“大哥……”小莲儿在院子里拣树叶。串成一串。拿着把玩;看到沈欢出来。叫了一声。想要让他过去一起玩。
“哦。你自己玩。大哥还有事……”沈欢没兴致。苦恼着走了。
小莲儿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转身往母亲房间奔去。
再说沈欢。在院子踱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发现王璇就坐在床头。拿着一本古籍。像是在认真看的样子。沈欢这时候不由仔细打量的妻子了。此时光线尚好。看的清楚。王璇还是之前那身打扮。不过头发有点凌乱。再仔细一看。眼睛有点红肿。
“璇儿。你哭了?”沈欢惊问。快步走到床头。更看清了王璇的神态。虽然没有眼泪。不过脸上的悲伤依然没有消去。
“哪有哭!”王璇冷静的否认沈欢坐到她身边。轻声责怪的道:“还说没有。你看。眼还红着呢!还有这被子。是不是给眼泪弄湿的?有什么事可以与我说嘛。藏在心头不好!”
“你……呜!”王璇又哭了起来。扑入沈欢的怀里。肩膀耸动不停。苦的甚是厉害;妻子的状态。一下子让沈欢手足无措。只好抱住对方。轻声安慰。
好半晌之后。王璇醒悟过来。赶紧抬起头。推开沈欢。双手抹泪。镇静一会后才道:“对不起。弄脏你衣服了……”
沈欢顿时哭笑不的。自己的妻子。失去了常态的冷静之后。也蛮可爱的嘛!
“你……见过如怡姑娘了?”犹豫了一下。王璇还是问了起来。
“哦……见过了!”
“她怎么样?”
“还好吧。”
“她是要在这里长住?”
“你怎么知道?”沈欢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王璇哼了一声:“她把住的那个房间装扮的像自家一样。东西多的不的了。如果要走。岂会搬出来装扮!”
沈欢只能说道:“她满天下奔了几年。要歇一歇也正常的紧。”
“那就要在你沈大才子家里歇一歇?”
沈欢苦笑。王璇的模样。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娘子。虽心酸。却不无可爱。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柔声问道:“你怎么会哭呢?”
王璇白他一眼。道:“当你看到自己的丈夫急冲冲要去见一个女人。你说。能不哭吗?”
沈欢闭口不说话。
“你去见过婆婆了?”
“嗯。见过了。”
“婆婆对如怡姑娘很满意的样子。”
“嗯。”
“她提到妾身了?”
“嗯。”
“你怎么总是嗯个不停。不会说话了?”王璇不满意沈欢的态度。
“你要我说什么好?”沈欢苦笑不已。
王璇突然认真的说道:“妾身也知道。婆婆对妾身不满意了。这几日。她总是要提到孩子的事。是在敲打着妾身呢!妾身很清楚。嫁到你们沈家三年都没个孩子。婆婆肯定要不满意的。一个女子。如果无出。是可以休掉的吧?”
沈欢听她说的凄苦。赶紧道:“你放心。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休你呢。就是休别人。也不至于休到你啊!”
“你现在有别人可休吗?”王璇嗔道。“如怡姑娘对你有情意。婆婆对她也中意。也许……嗯。作为一个妻子。无出又嫉妒。也小可以休掉的吧?”
沈欢更苦笑了。难怪坚强如王璇。也要哭了。原来她总担心给休掉。在古代。一个女子。给休掉。几乎可以说是难以在社会上立足了。就是别人不好说什么。自己也要愁死。后来的陆游的前任妻子唐婉。就是生生自己郁闷死的!没有说话。沈欢搂住了王璇。把她抱在怀里。
“也许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了呢……”沈欢轻轻呢喃。
“如果没有呢?”王璇问道。“如果真是这样。你……就娶如怡姑娘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妾身当然清楚!”王璇突然笑了。“你们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家父虽然只有家母一人。不过叔父那些人。大多纳妾。就是我大哥。也蓄养了不少歌姬舞女。你们这些才子。不是自豪风流吗?像那个苏子瞻。风流的紧呢!你还算好了。家里除了几个必要的侍女。其他女色倒一个没见!妾身没有什么苛求的了。只希望不要见到新人笑旧人哭的情况就该笑了。不是吗?何况。如怡姑娘也不容易。一个风尘女子。遇到一个好男人。更不容易。都几年了。她还一心过来找你。这份深情。连妾身都感动了呢!”
沈欢目瞪口呆了。难道。自己不入乡随俗。真是错了?这个时代。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到女人都承认的的步了?
生怕对方只是在试探自己。沈欢赶紧指天说道:“你说什么。我根本没这个心思!”
王璇又笑了:“你没有?那婆婆巴巴找你去做什么?刚才小莲儿的神态。我都看见了呢!”
“我娘她……”沈欢犹豫了一会。“璇儿。娘她也是急着要孙子了。你不要怪她。”
王璇白他一眼。道:“妾身就是这般不明事理之人?婆婆的心思。很容易理解。设身处的想一想。若是妾身。想必也是这种心思吧。”
沈欢松了一口气。道:“只有我们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什么?”王璇大是不解。
沈欢把与母亲的约定说了出来。末了笑道:“你可以放心了。别说休掉你。只要你有了孩子。说不定连妾都不用纳了!”
“口是心非了吧?”王璇没好气的道。“若真是这样。岂不是辜负了如怡姑娘的一片深情?再说了。孩子岂是说有就有的!”
沈欢嘿嘿笑道:“有没有。就难说了哦。”
“呸。胡扯什么!”看沈欢笑的暧昧。饶是做了几年夫妻。王璇的脸蛋依然不争气的红了大半。红霞燃烧。大有娇态。
沈欢的手上有了不轨的动作。笑的更暧昧了:“不如现在就为孩子努力努力。”
王璇打开他的手。怒道:“大白天的。别让人笑话!”
“我们是夫妻。怕什么!”沈欢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刚回来。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吗?”
沈欢顿时清醒了。其他事不重要。关键是杨信明天就要走了。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给人家饯行。不敢多耽搁。与王璇说明之后。出去吩咐下人准备酒宴。接着考虑到杨信等人的身份。又让人去把欧阳发与姜谦两人请来作陪。
傍晚的时候。两人都如期而来。杨信等人名头。他们当然听过。特别是欧阳发。在京城就见识到了他们的妙处。因为这个团体今日之后就要解散。如怡姑娘也到席了。她本来就大方。自不怕闲话。
一番酒宴。吃的甚欢。只有杨信与如怡姑娘两人。几年下来。感情是有的。颇有点不舍。不过好在大家都年轻。又不是一去不见。约定以后见了再聚。晚宴也就结束了。
完了之后。各自回去。沈欢酒满饭饱。自是还有其他活动。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分开了一段日子。与妻子自是分外亲热;加上又有造人计划要实施。更是不能停歇了。其中旖旎。就不足为外人道耳了。
翌日一大早。早有准备的杨信要起程了。虽然贪恋床上的春情。不过作为主人与友人。沈欢都没有道理不起来送行。依然是与如怡姑娘一道来送。说了一些勉励的话。看看天色不早。杨信上了马车。末了招呼沈欢过去。
“杨兄。何事?”沈欢走到车边。不解的问道。
杨信深深的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如怡。叹息一声。轻声说道:“沈兄。好好照顾如怡姑娘。莫要辜负了她……记住了。不然以后见了杨某肯定要揍你一顿!”
沈欢干笑不已:“这个……自然。自然!”
“杨某走了。保重!”
“保重!”
看着远去的马车。沈欢又愣住了。好像这几年。他总是要送行。有送别人的。也有人家送他的。其中际遇。还真是令人感慨。
“沈公子。杨公子与你说什么了?”如怡姑娘轻移莲步。走了过来。美目尽是疑惑。
“哦。没什么。说些客套话。”沈欢现在有点不敢面对此女了。说不清是如何的复杂感情。
如怡姑娘突然说道:“沈公子。现在妾身是小女子孤身一人了。以后还望你多多照顾。”
“哦。当然。当然!”沈欢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如怡姑娘自可拿这里当自家。”
“自家?”如怡姑娘笑靥如花。“那妾身可真拿这当家了哦!”说完笑着往回走。一连串的笑声。像铃声一般。一路蔓延下去。
沈欢愕然。苦笑摇了摇头。情这东西。越来越复杂难搞了。
接下来几日。除了处理公务。沈欢就是纠缠在两女之间。好在大家心里都明白。不大挑明。还算过的安稳。特别是王璇。竟然勤着往如怡姑娘那边跑了。还美其名曰交流文艺。看到这种情况。沈欢都是心惊肉跳。生怕两女最后闹出不可开交的矛盾来。到时他夹在中间。就不好处理了。好在一连多日。都安稳无事。稍稍让他宽
到了九月下旬的时候。留在东海县处理事务的周季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来见沈欢。
“子贤。听说你最近艳福不浅呀!”一进门。周季大大嗓门就嚷了起来。搞的整个大厅都是他的声音。而且说的事也没个谱。让沈欢暗恨不已。好在此的外人不多。不然传了出去。还以为他这个知州大人又与什么女人纠缠了呢。话说现在的《海州日报》。大有后世狗仔的潜质。也喜欢报道名人的日常事迹了。沈欢作为知州。又年轻多才。正是读者喜欢关注的对象!
好气的的让周季坐下。沈欢哼道:“沈某哪有什么艳福。随时都烦着呢!倒是你周大老板。据说在东海县流连青楼。与当的花魁有不可不说的故事呢!”
周季大感尴尬。道:“子贤。你也知道。为兄家的女人。都在京城呢。男人嘛。总是有些需要。逢场作戏。很正常嘛!”
“逢场作戏?”沈欢嘿嘿笑道。“若是给嫂子知道的话……”
“怕你了!”周季服软了。他家那口子。与河东狮差不多。管的甚严。在京城他都给理的服服贴贴。不敢去拈花惹草。至于现在嘛。嘿嘿。身在异的。只要家里红旗不倒。他就敢在外头彩旗飘飘!
“不过为兄还真是羡慕你呀!”周季又涎着脸说道。“子贤。你不知道。如怡姑娘现在的名头在外面有多响亮。凡是她所过之处。都知道音乐仙子的名头。比你这个有数的才子还要广为人知呢!你能的她青睐。就别不知好歹了!偷着笑吧!”
“连你也知道她在我这里了?”沈欢惊道。“外头该不会传开了吧?”
“别急别急!”周季安慰不已。“为兄只是回来的时候刚好碰上欧阳伯和罢了。听他说了几句。这才知道的。至于外人。应该还不至于所有人都知道了吧。不过……嘿嘿。纸是包不住火的。以后传了出去。你们才字佳人的佳话。估计就要天下传扬了!”
沈欢顿时头疼了。难道怕什么来什么?恶狠狠的说道:“云飞兄。你一向是大嘴巴。到外头。可不要乱说呀!现在就你与伯和兄还有姜通判知道。这两人都是可信的。如果外头传扬了。肯定是你传的。到时……嘿嘿!”
周季不服了:“怎么就一定是我?欧阳伯和若是能守口如瓶。怎么会与我说呢?可见也不一定是我乱传呀!再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别看姜通判一脸正经。焉知他就不八卦了?”
“总之你先要小心为上!”沈欢认定了他一个。“好了。不说这个。说说海盐吧。你在东海做的怎么样了?”
周季也正了正脸色。道:“正要与你说这个呢!要不是你打岔。我早说完了。你该仔细听我说。不要打岔了!”
沈欢着服了这个罗嗦的唐僧。不过想来应该是在东海没个知心人说话。憋坏了。于是说道:“好。我听。你说!”
以后都不弄这些狗血的情节了。这几章有点乱。正在找回状态。今晚看看能不能再码出一万字来更新。
第二百十三章 海贸
“其实我是想和你说……”周季顿了一顿,“晒制海盐的工具法子,都还没有创制出来!”
沈欢差点要吐血了,怒道:“既然没做好,你搞得那么神秘做什么。害得我以为你完成了呢!”
周季哭丧着脸道:“沈大才子,你也不想想,你给多少时间我了?才十多天左右,而且晒制海盐,还是你的说法。行不行,还是两码事呢!我来回奔波,我容易嘛我!”
沈欢无奈地道:“那你说说,进展如何了?”
周季答道:“工匠都到位了。数十人,有制盐的,也有制造工具的。都安排他们在海边住下了,圈了一个大海滩,让他们实验。你放心,为兄注意保密着呢,还安排人在那里巡逻,除非遇到一大批强盗,不然的话不会有人闯得进去。”
“那些工匠你也得交代他们注意安全,若是给海冲走了,我还你到哪哭去!”沈欢最担心的是这个。人才最贵,不就是在于他们所擅长的技艺稀少吗?少一个就是一大损失,若是冲走一批,估计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这个子贤你更可以放心。现在快要入冬,大海风海浪什么的基本上没有了。再说了,为兄还安排了一些熟悉水性的人在那里护着他们。另外还高价雇了几个当地海民,这些人熟悉海边的一切,有什么风险,都提前通知。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沈欢笑道:“不错嘛。云飞兄,这几年,你都学会周全一切了,是个进步!至于晒制海盐的法子,让他们慢慢折腾吧!”
沈欢也的,这种事,还真急不来;就像怀孕生子,不是说你努力就有结果了。有时候,发明就像中奖,靠的是机遇。有意外,也有必然。晒制海盐的法子看似简单,随便把海水拿来晒一番好像都能出盐了。可是,关键是速度,如果晒的法子比煮还要慢,有什么用?除了速度,还得能形成规模生产,没有规模,一天出那么几斤东西,一切都是白搭!
这样的话,虽然有了法子,但是研制各种流程与工具,就显得很烦琐,也很重要。花费时间必不可少,因为那些匠人要反复试验与改进。他本来也不指望真能一下子就成功,在他的估算里,只要明年上半年前能投产,都算不错的了。当然,能更早就更好了。
他还有时间去耐心等待。当然,如果鼓捣了一年多都没出产,这个耐心就要大打折扣了。地方官员是三年一任,三年之后,他就要进京述职。到时谁知道还会不会在海州做下去,如果不在,鼓捣出这个东西,也不过是便宜别人罢了。辛勤努力的成果给别人攫取了,这不是沈欢的风格!
“云飞兄,你手头上还有多少钱?”沈欢突然问道。
周季对钱很敏感,也很注意,闻言不假思索地道:“我等带了二十万贯左右过来,海坝与修路用了十万贯,投资水泥花了一万贯,不过后来你海州收路购买了七万多贯的水泥。除去成本与各中费用,还剩十二万贯钱。怎么,你又要用钱了?”
“十二万贯……”沈欢低声沉吟,“应该能做不少事了?”
“什么?”周季一下没听清,“能做什么事?”
沈欢回转心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道:“云飞兄,这么多钱在手,你就不打算另外做点什么?钱拿在手上,不是最好的投资方式呀!”
“子贤又想出什么法门了?”周季一下子双眼放光,人也迫切了许多。
沈欢敲了敲桌子,道:“说不上什么法门,只是看清了形式而已。”
“形式?什么形式?”
“云飞兄,你觉得这大宋东南几路,富裕的原因是什么?”
“商贾多。”周季不假思索地说道,末了又加一句,“土地肥沃,物产丰富。”
沈欢笑了:“看来云飞兄越来越有大商贾的韵味了,到哪里都观察当地的情况。”
周季嘿嘿笑道:“那当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来到这里,异地他乡,若不混熟一点,岂不是给人坑了也不知道?”
沈欢又笑道:“云飞兄说的原因,都多,不过又不对。你只是看到他的基础,没看到方式。小弟问云飞兄,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因而造就了众多的商贾。那么,这些商贾,是如何经营的呢?最重要的方式什么?当然,小弟是问那些大商贾,不是一般街头摆摊的小买卖!”
“这……子贤说的是海贸?”周季不确定地猜测。
这下沈欢倒是惊喜了:“难道云飞兄也看到了这些地方海贸的兴盛?”
“他奶奶的,周某眼没瞎,耳不聋,哪有看不到的道理!”周季大大咧咧地埋怨,“这些日子,在海州,也算与不少江南大商贾打交道了。他们总与我提起海路贸易,说谁谁今年赚了多少,去年又赚了多少。听得周某耳朵都起茧子了。像那些扬州盐枭,不少也是靠漕运起家的。江南大河也多,又靠着大海,漕运海运都发达得紧。不像京城等地,只有那么几条河,船也小得紧。”
沈欢听得仔细,不无深意地道:“那么,云飞兄就不想分一杯羹?”
“分羹?”周季反应过来后,有点惊了,“子贤,你是说要为兄也去走海贸一路?可是……大海茫茫,危险无数,货物一去,就是成本,如果回不来,就硬是亏了。再说了,我等余财不多,做得了?”
“有十万贯钱就足够去做了!”沈欢劝道,“晒制海盐,只需一些工具而已。花不了多少钱,可以余下两万贯作为启动资金。何况水泥那边也日进斗金,实在不怕亏本。至于云飞兄说的海路茫然,不知归途,其实不然!”
沈欢一下子意气飞扬了,大喝一声:“云飞兄,小弟敢说,如果操作得好。我大宋的大航海时代就要来临了!”
大航海时代!这是沈欢的期待,而且是不无依据的希望:
宋代在中国历史上是个特殊的朝代,它通过不流血的政变,建立了正统政权;另外就是推行了中国史上罕有的重商主义经济政策。开国皇帝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后,接着又以杯酒释兵权的温和手段,解除了藩镇割据势力,统一了唐末以来百年以上分裂的中国。树立了具有宋朝特色的“不打仗或少打仗”的妥协苟安的立国精神。
它最大的建树,就是在经济政策上,继承了五代十国以来的放任政策,推行“政事之先,理财为急”的重商主义经济政策。在这种政治理念的指导下,使得宋代的经济社会达到了全面性的大发展。
大宋大兴水利,大力垦荒,改良农具,使得农业起了根本性的发展。在传统的稻米生产外,更有棉花、茶叶,桑蚕、竹麻、甘蔗、水果等等农业经济作物的大量产出。矿业方面,包括金、银、铜、铁、铅、锡、煤等等的矿产量,也随着冶金技术的改良,而使产出量大为提高。
手工业的陶瓷制品,随着官窑、民窑的全国普及,而空前发达。纺织业随着棉、丝、麻、毛等各种原材料的增产及印染业的发达,而使产品更为丰富多彩。其中更以两浙川蜀的丝织业、闻名于世。文化出版业随着造纸业与活版印刷术的发明,使得官刻的监本与民刻的坊本空前兴盛——这一情况,更是在沈欢鼓捣出活字印刷机之后达到了鼎盛,虽然市场还不饱和,不过现在印书馆出来的书籍,已经遍及整个大宋天下。就是辽国那边,也不无出口!
看看宋代历史,在整个社会经济与文化全面发展的推动下,宋代的科技水平也臻至史上高峰。中国古代四大发明的三项:活字印刷、火药、指南针等等先端科技,就在宋代完善并普及,更进而传播到外国。
对外交通方面,由于北部受辽、西夏的压境,西北的驼商丝绸之路,受到阻塞,对外贸易全凭沿海的海上交通。但这反而造就了宋代造船业、航海业与沿海通商口岸发展的内因。关于造船的水平,出现了长十余丈、深三丈、阔二丈五尺,可载两千斛粟的船只。
不少书籍都形容那些船只“上平如衡,下侧如刃,贵其可以破浪而行也”又船的樯桅:“大樯高十丈,头樯高八丈。”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双桅海船呀!
在指南针的导航下,开拓了横渡东海的大洋路和海道舟舡路。关于通商口岸的增加,其中著名于世,除了广东的广州之外,更有福建的泉州与浙江的明州。泉州做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在南宋晚期,更有“东方第一大港”之称。
总之,沈欢所说的即将来临,都是统合了历史资料所得。虽然海云最发达的时候还是在南宋。不过,很多条件,在北宋中期,也就是这个时代,就已经具备了。之所以压到南宋才爆发,不过是北宋占地还广,不需要像南宋那般只能靠海外贸易来做支持财政罢了。
但是,正如南宋后来的繁华,证明了海外贸易的暴利。既然现在已经有了条件,因此沈欢才说只要操作得当,大航海时代即将来临!
“大航海时代?”周季愣住了,虽然他不清楚这个名词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单听字面意思,就令人激动了。
沈欢更是激动:“是啊,大航海时代!这个时代,有了双桅海船,可以抗海上风浪;有指南针,罗盘的应用,可以指明方向;还有火药,只需带上一点,对付外族,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胜利!这种条件,如果还拘囿在一个大地上,那就是暴殄天物了!沈某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欢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这个时代,虽然更多还是封建经济,不过在南方,一些作坊,动辄上千人,简直就是后世西方资本主义萌芽的标志。他可以不管政治如何,但是作为一个后来人,永远也忘不掉中国在后世遭受外族欺侮受到的伤害;他现在有条件,引导世人从海上跨出去,一振千年余风,有什么不对的吗?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不!不!既然上天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那么他就不介意在历史上做一个改变民族进程的弄潮儿!自打决定到海州那时起,他的心思就变得阔大起来,变得深沉起来。今日不过是稍稍露出了雄心壮志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云飞兄,你怕资本不够?”沈欢突然问起,又自答了起来,“你不必担心。你也许不知道,在我朝那些便宜到不能再便宜的瓷器与丝绸,到了海外,价格贵到什么地步!小弟告诉你,至少会高上十倍!也许还不止!”
“十倍?”周季现在来不及怀疑,只剩下震惊,“乖乖,若是拉上十万贯的东西,回来岂不是有一百万贯?除了各种费用,有有几十万贯嘛!”
“云飞兄怕海上有危险?”沈欢又摇头说道,“其实也不必担心。我大宋造船工艺和航海技术的进步,造船业的规模和制作技术,都比前代有明显的进步。像东南沿海那些主要海港都有发达的造船业,所造海船载重量大、速度快、船身稳,能调节航向,船板厚,船舱密隔。载重量之大,抗风涛性能之佳,世无仅有。海员能熟练运用海风规律出海或返航,通过天象来判断潮汛、风向和阴晴。舟师还掌握了牵星术、深水探测技术,使用罗盘导航,指南针引路,并编制了海道图。你说,这些还不能保证海船的安全?就是有些风浪,又不是只去一条船,只要有一半能来回,也已经获利无数了!”
“子贤,你怎么知道这般多?”周季开始怀疑了。
“黑……”沈欢当然不能说是结合了后世历史掰的,“云飞兄,来海州那么久了,小弟也不是只玩而已的。这里离江南不远,消息通得很,也有海,从听到的消息与自己的推算,不难得出这些结论!”
“那……”
周季还有犹豫,沈欢坚定地说道:“云飞兄,你听小弟的没错。海外贸易此事,一年只要成功一回,几年内就可以让你成为大宋首富了。现在东南一带,虽然也有些人海商出海,不过更多是呆在大宋等其他国家地区的海商过来贸易,你看看,单是这样的贸易,马厩造就了富豪无数。如果,你能组织一大批海船,运送我们大宋的货物出海贸易,一个来回,岂不是要赚翻了?当然,规模一定要大!”
周季无语了,良久才道:“子贤,规模大,本钱不够呀!”
沈欢白他一眼:“云飞兄,你怎么就不想想,现在与你一般心思的人多吧?你可以与他们协商,大家一同出资,租用海船,拉他几十船出去,回来再分利,不是一个很好的法子吗?另外,也可以大家各自筹备货物,组船出海,风险各自承担,所得亦是个人所有,不也是一个法子吗?只要有心,法子总是想不尽的!”
“这样也行?”周季愕然。
“你说不行?”沈欢反问。
“倒也有点道理!”周季心动了,“可以做一下。扬州那些商贾靠不住,可以到江宁去看看,再不行就到杭州,据说那里有海船一两百艘呢!”
没有人比沈欢更了解此时海外贸易的利润了。此时的中国,还是世界经济的中心,占了世界经济总量的大半,他一点都不担心周季会在这方面上亏本——除非真是倒霉到家了,出去那么多船,一艘都没有回来。如果真有那么倒霉,估计做什么都是失败的了,也不在乎海运风险了。
在宋代,出口的商品除茶叶、丝织品、陶瓷器、漆器等大宗产品外,连大宋的铜钱都成为一种商品,深受外国所珍爱。这就让人不得不感叹了,这种铜钱,不单是硬通货,还是国报了呢。沈欢曾经过来这么一个记录:“得中国钱,分库藏贮,以为镇国之宝。故入蕃者非铜钱不往,而蕃货亦非铜钱不售。”
据研究两宋的三百多年间,铜钱的铸制几达数亿贯,加上前朝的铜钱,都可上市流通,尽管如此,全国市面仍然闹“钱荒”。这个问题,当时的宋人把它归纳出三个要因:一为官库和私人的窖藏,二为将铜钱熔铸铜器,三为出口。其中有人指出:“以高大深广之船,一船可载数万贯文而去。”
由于铜钱出口引致社会上严重的钱荒问题。宋朝当局也明令严禁铜钱出口规定:“钱出中国界及一贯文,罪处死”;海船“往来兴贩,夹带铜钱五百文随行,离岸五里,便依出界条法”。但是铜钱的大量出口,依然其势不可遏!
走私铜钱是犯法的,沈欢现在贵为朝廷大员,当然不敢做。他始终认为,赚钱的方法万千,然而一旦触犯了法律,那除了法律问题外,还有就是个人的道德问题了。连道德都丢了,还是人吗,那是钱的奴隶了!
现在是司马光与王安石相斗的关键时候,沈欢可不敢教唆周季去做这事,不然给人捉住把柄,朝堂一番攻击,估计连杀够的可能都有了。还在周季虽然贪财,不过有一点还好,那就是有良心,犯法的事,他也不做。也许是他也清楚,自己与沈欢关系莫浅,大家都有着敌人,如果一方犯错,估计会连累双方,因此都谨慎小心。
沈欢看周季心动不已,又说道:“云飞兄,你千万不要以为是小弟逼你去做海外贸易这事。虽然有风险,不过杭州一带有专门的海客,你不用直接出海,只要找一个信得过之人跟着出去就可以了。南海诸地,几个月就可以来回!你要出海,小弟还不肯呢!”
“你肯我也不敢呀!”周季嚷了起来,“你说没有危险——这是不可能的,一不小心,说不定就是船毁人亡。周某水性又不好,掉下去,岂不是等死一途?”
沈欢看周季恢复常态,赶紧问道:“云飞兄,如果要做,就要尽快决定了。现在入冬,有不少人出海了,待到明年,又耽搁了一些时机。”
“为兄再考虑考虑……”此事重大,周季不可能不慎重。
沈欢又叹道:“云飞兄,其实要你出海,还与海盐有关。”
“海盐?这与盐有什么关系?”周季愕然。
沈欢道:“云飞兄,小弟说过,这晒制的法子,一年也许可得几千万斤。若是有能力,比山西那几个盐池还要产得多!”
周季瞪大了眼睛:“那不是要有亿斤?”
“是啊,这么多。云飞兄,你说,如果这么多盐,都投到市场还是,会是怎么一番景况?”
“那还用说,发了,大大发了。可以有几百万贯的利润吧。”周季连口水都流下来了,擦了擦,继续说起来,“子贤,如果真能成功,这钱——哈哈,数几十年都数不尽了!”
“是吗?”沈欢冷笑一声,“如果真是这样,估计你我小命都不保了!”
“怎么会?”周季失声不已,疑惑不解。
沈欢解释道:“云飞兄,你也不想想。朝廷靠池盐就有上千万贯的财政收入,因为盐手,卖得贵。如果突然多了一倍产量,价格降下来,使得朝廷财政大减,你说,会是怎样一翻景象。官家看到钱少了,还不砍了你我!就算因为产量多了,弥补了这个朝廷的收入,那么民间那些靠盐发家的商贾豪强呢,我们抢了他们的饭碗,他们会放过我们?如果出个什么杀人越货的情况,我们怎么办?”
“啊?”周季还真没想过这种情况,慌了,“子贤,你要害死我了。这海盐,还是不搞了吧。”
沈欢不理会他的失态,又道:“再说了,盐这东西,朝廷规定是官营的。我与你虽好,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盐交给你,就是海盐也不行。那么,你要获利,能做的只有销售这一块。我定下价把盐出给你,至于你到市面上卖多少,就与我无关了。你能赚的,也就是中间这一块。”
周季苦了:“子贤,你更为难我了。刚才你也说了,如果给人知道我是抢他们饭碗的人,还不砍了我!”
“所以呢……”沈欢笑了“如果海盐成功,你该为这些盐找一个合适的市场!”
“子贤的意思是……海外!”周季胖胖的脸有了兴奋的神色,夸张地绯红起来。
“聪明!”沈欢哈哈大笑,“就是海外!这个海外,市场大着呢。像辽国、高丽、倭国、流求、还有南海诸国,什么交趾呀占城呀,还有什么麻逸呀,再西一点大食之类的国家。这些地方,盐也不一定多,人口加起来比大宋还多,你说,这盐,卖得出去否?”
“卖得出去,卖得出去!”周季连忙点头,双眼顿时放出狠狠的光芒,“到时,别说是几千万斤,就是再来一倍,也销售得尽。而且这些地方在海外,不会冲击到大宋制盐市场,得罪不了人,风险不大。相反可以获利更高!比如你出产的盐,五十文一斤卖给我,我可以拿到这些地方卖到一百文一斤。嘎嘎,简直是一本万利呀!”
“当然!就是这个道理!”沈欢大笑,“不过呢,盐这东西,碰到水就完了。海运就有这个危险,如果不熟悉天气或者方法,估计赚得不会多!因此小弟才要你现在就开始做海运,拉起自己的队伍,壮大船队,到时,哈哈,整个海州的海路,就都是你的天下了!”
“是啊,是我的了!”周季已经可以看到无数的钱财向自己涌来了。
沈欢又道:“当务之急,你是要与江南的海客打上交道,混熟了,再把他们都拉到海州来,这需要给他们点甜头,这个云飞兄就不需小弟教了吧?之后呢,就是办造船厂,在海州自己造自己的船,弄他几百艘,铺满整个海州的海面,那才壮观呢!接着就是用水泥之利,把海州打造成天下第一大港口,成为大宋的翘楚,楷模!云飞兄,你说,这计划大不?”
“大!大!”周季只能傻傻地应声了。
沈欢的野心也大的离谱。如果真把海州建成这样,他与周季那是互有所得。周季得利,他得名。商得利,官得名。各得所需,简直是美妙得再美妙不过的事情了!海州,千万不要辜负了连云港的美名呀!
沈欢也陷入了幻想之中,难以自拔。
最后还是周季首先醒转,为了钱财,不肯停歇了,让道:“不行,子贤,为兄现在就要到杭州一趟,与那些商贾商量商量!海州的事务就交给你了,水泥为兄吩咐别人看管了,你注意一下海盐的事就可以了。千万要注意呀,我等的希望都在这里了!”
沈欢摇了摇头,这个周季,眼光还是不及自己看得远。如果真有这番强大的船队,盐不过是个添头而已了。就是不运这个盐,运其他货物,都能赚到翻天了,何况海盐这东西,太过容易泄露秘密了,一旦别人知道,到处都是,价格必然低下来,到时估计也没什么赚头了。还不经营其他货物呢,像像瓷器与丝绸在西方受欢迎的程度,就令人心头激动了。
看着周季要走,沈欢赶紧拉住他,道:“云飞兄,何必急在一时。”
周季急了:“能不急吗?你也说了,现在都十月了。再不抓紧,就迟了。小弟先到杭州,找些商贾,与其商量一道组船出海之事。成的话就在江南等地收购瓷器与丝绸之类的东西,立刻出海。多走几趟,把海道混熟了再说!”
沈欢微笑说道:“要走也行,先看看小弟的制的宝贝再去也不迟。这宝贝,与海路有关呢!”
“哦?是什么?”周季恢复过来,也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功的道理,沈欢一向是无利不起早,能让他关注的东西,除了好东西,其他就说不过去了。
“东西在书房,还要你移驾才成。”沈欢笑着站了起来,往书房走去。
周季饶有兴致地跟了进去。书房在前厅稍一点的地方,比沈欢在京城的那间要大多了,也亮得多。
书房有三个大书架,窗与门同一扇墙,是通风与采光的方向。其他三处,就是书架了;中间是一张书桌,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文案。
沈欢走到北角的书架旁,垫起脚尖,从几本书中间拿出一大叠东西来。
“子贤,藏得还挺紧的嘛!”周季看沈欢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由笑了,“难道是春宫之类的图纸,怕你夫人知道?”
“你就没个正经!”沈欢没好气地说道,他手上只有一张大纸,折了起来,拽在手上,沉吟了良久,才继续说话,“云飞兄,看这东西之前,你要向小弟保证,从了你,你不会把在这书房看到的东西与听到的话说给第二个人知道!能保证否?”
“还要保证?”周季愣了,“谁也不能知道?”
“是的,在时候未到的时候,除了你,谁也不能告诉!”
“这么严重?”周季大是怀疑了,“你这是什么东西?欧阳伯和也不能告诉?”
“不能。”
“令夫人呢?”
“也不能!”
“我爹他们呢?”
“更不能!”
“好了,周某知道了,那么那些商贾更不能知道了吧?”周季不满地让道,“快说吧,你说与海路有关的。应该有助于经商,却又谁都不能告诉。难道你要我自己拿着这东西上船去探索海路?”
沈欢大感歉意:“云飞兄,不是小弟吝啬,而是这东西,真的很重要。如果闹出去,少不得你我都要遭殃!”
说到祸害,周季最怕了,商人最希望的就是和气生财了,赶紧指天说道:“好吧,没有你的允许,谁也不告诉。从今日起,周某喝酒都注意,绝不醉过去,免得胡言乱说,成了吧?”
沈欢满意地笑了:“那就真难为云飞兄了。”
周季哼道:“要不是你说这与海路有关,而你又在海外贸易上给周某画了这么大一个馅饼,我还不大乐意去看你什么东西呢!”
“云飞兄大义,小弟感激不尽。”
“这还差不多!”周季得瑟了,大手一挥,“快拿来看看吧,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沈欢沉吟半会,才道:“云飞兄,看之前,小弟想问你一个问题。”
周季差点要怒了:“子贤,你莫不是在消遣我吧?又是保证,又是问题。先说了,问题不要太难了,你问的东西,一般都是深意的。”
沈欢笑道:“很平常的问题:我们所在的天是圆的,那么地呢?”
“这有什么,天圆地方,大家一直都是这样说的。据说这个天就像一个盖子,罩在大地上。为兄虽然学问不深,不过书还是读了一点点,这些问题,屈原的《天问》有没有问?”
“小弟无意探讨什么《天问》。”沈欢苦笑不已,“云飞兄,你要镇定了。如果小弟与你说,这大地不是方的,而是圆的,你会怎么样?”
“什么方的圆的。什么!你说……大地是圆的?”周季不解了,“子贤,我不大明白你的说法。”
“好吧,直说了吧。”沈欢干脆了,“小弟的意思是,我们居住的地方,是一个球体。球体知道吗,就是圆圆的蹴鞠一样的大球体。很大很大,足够容下我们所有的国家与人类。”
周季眼珠都要突出来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伸手探了一下沈欢的额头,失声道:“不对,头没烧呀!”
沈欢哭笑不得,道:“小弟正常得紧呢!”
“正常?”周季激动起来,“正常的话,你会和我说什么我们住在一个球里?你……疯了?”
沈欢叹息了,周季的模样,他早就料到了。还好与他说过不要说出去,不然外头人也要疯了。哥白尼怕死,早看出了地球是饶太阳转的,不敢说出来,待死后才敢发表,不就是怕受人攻击么!他沈欢现在也要来做一回哥白尼了。
沈欢冷静地道:“云飞兄,你仔细想一想。按你所说的,地是方的,我们是在一个平地上,那么,你也看过海了,当你看到从远海回来的船只,试问你是先看到什么?”
“什么?”周季还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的是船杆吧。”沈欢帮着回答。
“是,是船杆。”周季醒转过来。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地是平的,那么你第一眼看到的应该是整个船身才是,为什么看到的往往都是船杆呢?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只有球体才会这样,我们所在的地方,是球体,会动的球体,不然不能解释你所看到的东西。”
周季先是一愣,之后才苦恼半天,抓了抓头发,苦得要哭了,要反驳,可想想沈欢的话,还有沈欢比划的球体,惟有这样,才能解释海船现象。
“可是,如果是球的话,为什么每到一地,都是平的;要是球的话,人与物岂不是都要飞起来?”周季苦恼得要发疯。
“这就要说到另一个原因了。”沈欢冷静地说道,从桌上拿起几本上,抬起来,倏地松手,书本都掉在了地上,“咚”的一声,震撼人心。
沈欢又丢了几支笔,才道:“云飞兄,看到了吗?所有的东西,都是往地上掉的,人也一样,跳起来,还是掉下。万物都一样。也就是说,在大地里,有着一股谁也说不清楚的力,在牵引这一样。有了这个说法,不就能解释人与物为什么不会飞起来了吗?”
万有引力,奶奶的,沈欢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化身牛顿大爷来做解释;可惜这里没有苹果来砸头,只能丢一些文雅的书与笔。
“是啊,都能解释了!”周季喃喃地说了一句。
“云飞兄……”
“子贤,你让我静一静……”周季摆手示意沈欢不要再说了,他要静一下,仔细理一下头绪。地是方的,天是圆的?天是方的,地是圆的?天是圆的,地也是圆的?球?锅盖?周季觉得他一生中最迷茫的时候就在这刻了。
沈欢傻了,对方不会受不了这个刺激,给蒙傻了吧。罪过啊罪过,好好一个未来的大宋首富,给自己几句话忽悠成傻子了?沈欢也慌了,看着还在喃喃自语的周季,没有办法,一咬牙,从桌上拿起几本书,当头就拍在周季的后脑勺上。
“啪”的一声,周季终于醒过来了,疑惑地问:“子贤,你打我做什么?”
“不打你,你就要傻了。”沈欢苦笑,“云飞兄,地是圆是方,你就不要多想了。就当小弟是在胡言乱语吧。小弟说这些,也是为了好与你解释将要看的东西……你想多了也没用。”
“对,我想他做什么!”周季愣然,之后恍然,“管它是圆是方,我自能潇洒。我又不是屈原那等人,去做什么天问,也不会问,更不会答。圆与方,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云飞兄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沈欢也笑了,地球是怎么转的,在后世,与他也无关,平头百姓,关心这个做什么呢?他又做不了科研,上不了天;天上有什么灾害,他也无能为力,地球,在他来说,只是一个概念罢了。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育人家周季呢?
周季好像真恢复过来了,盯着沈欢手上的东西,道:“子贤,你拿的是什么,该看看了吧?”
“哦,对,看看。”沈欢清空桌上的东西,把手上的纸张摆在桌上,翻了开来,很大,铺满了整个桌面。
一张地图!很大的一张地图。
周季咋舌了:“子贤,这……这是地图?可是,又不大像,这是什么?”
沈欢嘘了一口气,道:“云飞兄,这就是地图。是小弟集数年之功,才绘制而成的。当然,他与你看到的一般地图不同,因为一般的地图,只是局限在一地一域。这地图,是整个天下的地图!”
“整个天下?”周季愣了,指着一块地方,“这是我朝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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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一万九千字奉上。奶奶的,没有存稿的人,要码那么多,真是赶得鸡飞狗跳,这种刺激,以后还是不要再玩了。脖子都硬了,不知是不是献血的后遗症,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任务暂时完成,休息去了。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二百十四章 海图
难怪周季要瞪大了眼珠来盯着地图,因为他所指的地方,只有巴掌大小,在地图的偏右一点的位置。沈欢在上面大大地标着“大宋”两字,上面还有辽国,西北有夏,西有吐蕃,西南有大理,南边有交趾等国,东南两个大岛,在福建对面的是流求诸岛,再上去是倭国,目光再移一点,看见了高丽!
这些周季都听说过的地方,在地图里,只占了一部分的位置而已!周季真的震惊了,拿眼看沈欢,张了张嘴,抖了几下,什么都没说出来。难以置信呀!再看地图,有辽阔无比的什么“太平洋”,下去是麻逸等国,接着又是一大片标志海洋的颜色,再就看到了鼎鼎大名的天竺诸国,过去又有大食。另外还有很多他听也没听过的地名,总之一句话,大宋天下,在这副地图了,不是世界的中心;更不是幅员辽阔,与地图上标出的地方相比,他不过是小小的一块地方而已!
最令周季震惊的是倭国再去的地方,海的对面,给沈欢标出了两块“美州”的地方,大得离谱,加起来比大宋不知大了几倍!
“子贤,你……你……”周季像看到了妖人,艰难地吞着口水,“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这是地图?”
看着地图,沈欢也激动了,恨不得骂娘几句!憋了这么多年,终于敢把隐藏在心中的世界全貌图拿出来了。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都是大宋的强盛与唯一,把外人都叫蕃邦与夷蛮,自诩世界中心,地大物博,什么都不看在眼里。最大的奢望也就是干掉西夏与辽国,重现汉唐版图,其他就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了!
“怎么样?”沈欢骄傲地指着地图,“这就是小弟根据地圆之说绘制出来的天下海图。云飞兄,你不要吃惊,这里很多地方,你只要到江南,多找些海客,就能证实了这幅图的正确性!只不过这么多年来,来的外国之人,大多说是西方人,大家就以为在大宋西边,还有些笑国罢了。至于那些地方有多大,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这是小弟根据一些书籍记载和海客的描绘,与自己的推测画出来的。就算有些出入,估计相差都不大!”
沈欢当然不会说这图是他自己根据后世的信息画出来的,再说了,在后世,他也不是地理学家,对很多地方,也不可能全记下来。只能简单地画出个轮廓而已,像美洲呀非洲呀,只是在指上圈了个地,有点海岸的意思,具体是如何的,他也不清楚。只依稀记得东南亚有个马六甲海峡,非洲那边有个好望角。
“这……真的是天下的全貌?天下,真的是这样的?”周季这次得到的冲击,比刚才沈欢给他解释地球概念时还要强烈得多。不过这次有了地图来佐证,印象更深,也有立体感了。与圆球的概念一结合,更有利于理解了。
虽然还不敢相信,不过已经兴不起反驳的念头了。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天下,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周季已经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之中,走近一步,一把推开沈欢,俯下身子,摩挲着地图,眼珠直直地看看这里,又瞥撇那里。舍不得放开手,就像拿到了一种宝贝,可以让他一生无憾的宝贝!
“云飞兄,这下知道小弟为何要你保守秘密了吧?”沈欢叹道,对于周季的神态,他认为很正常。对于人们几千年的传统观念,一下子给颠覆了,谁都是这个无法言说的状态。周季没有暴起揍他,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哥白尼那般伟大,也只敢死后才让人发表自己的学说,由此可见传统观念是如何的强大了,牛人如伽利列、布鲁诺,也难逃悲惨的结局。
“知道了……”周季只能无神地应声。
沈欢过去拍了拍周季,把他拍醒,道:“云飞兄,现在是时候说说具体的一些事了。”
“什么事?”周季还有点没回过神来,脱口就问道。
沈欢皱了皱,过去要把地图收起来,这才让周季转过神来,慌忙阻止,道:“子贤,你做什么?”
沈欢不敢花太大力气,生怕把地图弄坏了,只能苦笑道:“小弟看云飞兄都心神不宁了,还是收起来才好说话。”
“别!”周季哀求说道,“子贤,让我再看看,我看得正出神呢!看看再说,有些问题,还需要你解答一下。”
“什么问题,你说。”
“这个,就是这个,你是怎么知道有这些地方的?”周季一指地图说道。
沈欢一看,头顿时大了,周季指的正是南北两大美洲;说实在的,他也无法解释,这时候,哥伦布的祖宗都还不知道在哪吃奶,谁来为他解释美洲的存在呢?
咳了几声,沈欢大装神秘,道:“云飞兄,说实在的,如果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个圆球的话,那么从东到西或者从西到东,应该都能回到原点。可是大海茫茫,这太平洋,实在不知大到什么程度,因此这么多年来,都无人能横穿它。不过小弟曾经听说东北有些无家可归的牧人,一路向北,转而向东,过了一个海峡,据说能达到一片陆地。当然,只是听说而已,小弟也不记得是在哪听说了。为了平衡这个球体,因此小弟猜想这里有两片大州。无人去过,却也阻隔了东西的来往。就算有船能去,也要饶到下边才能通过。这样的话,没有几年的时间,肯定做不到。”
周季头也大了,沈欢说的话,估计连他自己都说不通,更不用说要周季明白了,不过他倒是听出来了,疑道:“子贤,这只是你的猜想而已?”
沈欢大感尴尬,道:“虽是猜想,不过应该差不到哪去。如果有可能,我等花毕生的精力,去创造条件给人航行,到此地一观,看看是否真是如此。对了,云飞兄,如果真有这地方,以其之大,估计物产什么的,都丰富得厉害,有我等从未见过的吧。到时……”
周季明白了,物以稀为贵,如果能搞到别人无法拿到的东西,当然能获利无数,皱了皱眉,周季还是不敢相信:“这般大的地方,难道没人住么?”
沈欢嗤道:“就算有人,估计也像那些荒凉之地的人族,还过着部落的生活吧。那里比得上我等,不然的话,他们发展海船,就是没到大宋,也应该到西方了吧。然而却从未听说过,可见他们的技术之类的东西,都是很落后的。以我大宋海船的厉害,在海上,估计还没有对手!先不说这里,要去这些地方,估计还不大可能。云飞兄,你还是看看能去的地方吧。”
沈欢一指西边地区,又道:“这里是波斯湾,唐代就有人到去过了。这里是大食,江南现在也有海客能去,至于我所说的非洲,呵呵,我大宋貌似还没海船去过。不过嘛,有些文献有他们国家的记载,是黑人,哦,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昆仑奴。小弟为什么要给你看这幅地图呢?还不是为了让你有个目标,一个通向大海的目标!云飞,你想想,如果在有生之年,你能把你的船队发展起来,把大宋的东西,运到这些地方,再把那些地方大宋所稀少的东西运回来,别说大宋首富,就是皇室的财务加起来,估计也比不上你的富有呀!”
“嘘!慎言,慎言!”周季慌了,“子贤,这话可不能乱说。富可敌国,从来都没有好下场的!”
谨慎是谨慎了,不过周季嘴角已经扯起了一丝难以湮灭的笑意;眼里放出的光芒,也令人无法忽视;还有那涨红了的脸蛋,更是彰显了他内心的激动。是啊,如果真能像沈欢说的,把自己的海船通达天下,那么……已经无法想象了!
沈欢也嘿嘿地笑了。他要在海州发展,以及趁机发展前无古人的功绩,这个海外贸易,必不能放过。他可不能让这大好时代等到退守一隅的南宋,才把海贸兴旺发展。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若是轻易放过了,估计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不过他只是一个官员,很多事,做不了,也不适合去做。
特别是海外贸易这种东西,在朝廷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氛围里,若没有实在的好处可见,估计还真没多少人会重视。那么,只有推动商贾去干了。商贾重利,只要有利益,丢命的事都敢做,何况本来就已经兴盛了的海运呢。让商贾率先来引领这股风潮,是沈欢的打算。能让他信任的商贾,也就周季了。不过周季这人很谨慎,无利不起早。如果不让他见到无法抗拒的利益,他是不会冒险去做的。
现在把天下海图拿出来,让周季看到了首富的盼头,他就算不深信图里所画,然而心里也种下了一个种子,那就是去实践,去做,去看看是否真是这样。
这个时代的海外贸易,中国都是赚的一头。只要周季敢去做,沈欢深信对方就再也放不下这份诱惑了。那样一来,发展再发展,大宋的海贸,就在一跳良性循环的路子上周而复始地壮大了。这才是沈欢的计算,可谓用心良苦了。
沈欢为了更好地诱惑周季,决定再添几把火,指着地图的一个地方说道:“云飞兄,这里是麻逸,你应该不陌生吧?”
“不陌生,早些时候听海商说的时候,就说他们要经过这里的。”
“那云飞兄知道这里盛产什么吗?”
“香料?”周季兴奋不已,“子贤,香料也是个奢侈品呀,听那些海商说,运一船回来,就能得利上万贯呢!”
沈欢无语了,良久才道:“香料算什么!云飞兄,小弟可是听说,这里多铜矿!铜矿知道是什么吗?”
周季愕然:“子贤,铜是什么,为兄会不知道?你当我傻了啊?”
沈欢又暴料道:“据说,这里的铜矿,比大宋所有的铜加起来,还要多呢!”
“不是吧?”周季心儿猛地一突,大宋以铜为硬货币,铜钱都可以走私了,可见宝贵到什么程度,也少到什么程度。如果,把麻逸的铜运回来……哦,估计连命都没有了!在大宋,铜这种东西,也是官营的,谁私造铜钱,就得杀头!
沈欢看出了他的担心,道:“云飞兄,铜虽然由不得你做主。但是你想想,如果你为大宋找到这些铜,交由朝廷,你说,朝廷是怎么一番景况呢?你现在是县男,到时,就算不封国公,也是该封侯了吧。把铜几百万金为数地运回来,官家岂会忘了这个功臣!”
周季心儿跳得更猛烈了。商贾有钱无名,他通过做了些善事,勉强得了个县男,不过是最低的,比起其他商贾,是风光了一点;可是面对朝廷官员,低了几格,就是面对有功名的读书人,也要退几步!如果能再进几步,连地方官员见了都要迎接,这也算是一代商贾最大的愿望了!
现在机会摆在面前,由不得周季不心动,犹豫了半晌,又道:“可是子贤,铜再多,也是人家的嘛!”
“不然!”沈欢笑道,“云飞兄也许不知道,这个海图很多地方,都是无主之地。很多地方,都只是部落形式而已。估计就是运几百厢军过去,也足够占领不少地区了。”
“子贤怎么知道这地方有铜?”
“听说的!”沈欢无奈地解释了。他能说这里是后世的菲律宾等地吗?至于他怎么记得这里有铜,就有点不好意思说了:网上一些小说提到过,他记下来了。
沈欢不让周季反驳,顺着手指,菲律宾之地移下去,指着后世的大洋州,道:“云飞兄,看到里了吧。在大洋之中,小弟名名为大洋州。这里,都有大宋好几路大了。据说,此州盛产铁矿,无数的铁矿。如果……云飞兄也给朝廷找到了,哈哈,有铜有铁,别人不好说,就是小弟,也肯定要上书朝廷为云飞兄请奖了!”
周季呼吸急促了不少,盯着地图看个不停,沉吟良久,突然苦笑说道:“子贤,你尽是诳为兄。先不说去这些地方的困难,就是去了,这些地方那么大,要找到矿产,又要多少时间呢?就算找到了,要运回这么多东西,又要多少船,多少人?这些,我们做得过来?”
“现在当然做不过来!”沈欢正色道,“但总是个目标,不是吗?小弟现在要云飞兄做海贸,一切都是为了锻炼,锻炼水手,培养海船。接着是贩运海盐,待你真有几百条船之后,要做这些,不就轻而易举了吗?当然,一切都要时间,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数十年。不过对云飞兄来说,只是累了一点,并没有多少损失,不是吗?”
“这倒也是。”周季点头说道。
沈欢又道:“云飞兄,小弟现在要你去搞海贸,不要让你打前站的意思。你也知道,如果真发展到刚才所说的情况,你一个人去做,风险太大了。不是来自海上的风险,而是来自朝廷的!正如你担心的,富可敌国,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那……子贤都考虑妥当了?”周季知道沈欢一向足计多谋,谋定而后动,是沈欢的风格。
“也许云飞兄要说小弟不够义气,不过有些事,为了你我,不得不去做!”沈欢叹道,“如果海贸真成了气候,有足够的钱财,开发出足够多海路之后。小弟就会奏请官家,把大部分经营改成由朝廷主持。比如这些矿产,还有海船,大部分也需由朝廷掌握。”
“矿产为兄可以理解,这个海船,怎么也由朝廷掌管了?虽然现漕运发达,有不少船是朝廷造的。不过朝廷现在根本没有很是重视海贸,海船大多是海商自己建起来的!”
“云飞兄莫急。”沈欢侃侃而谈,“说到这个海船,要操作,需几十人。在海上,怕有强盗,或者到了国家地区,怕人趁火打劫,那么,每船就要配些防护人员。大一点的船,估计会上百人吧。那么,几十艘,几百艘,要多少人了?几千人,上万人,云飞兄,你想想,人多,钱又多,又有一战之力。你说,朝廷会放心吗,会放任下去吗?”
周季悚然:“子贤,还是你想得周到,为兄明白了。”
“明白就好。”沈欢笑了,“云飞兄放心,为了保全你我,小弟到时自会让官家拍人接管一些商船,由水军控制,一来可以锻炼水军,二来可以为商贾护航,打击海盗。这样的话,商贾自得其利,而朝廷又可以有一支强大的善于水上作战的军队,一举两得,皆大欢喜!云飞兄现在去做前站,虽然有给朝廷利用的意味,不过可以跟着赚大钱,何乐而不为呢?国家国家,只有国强大了,家才能安稳嘛!”
“都明白了,子贤放心,为兄不是死脑筋,有些事,知道知道道理。”周季笑了,“为兄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所说的兴旺景况了!子贤,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第二百十六章 如何
沈欢的对于海军的谋划,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
复杂吧,他对于军务不熟,只是参照后世的一些信息做依据,写成计划而已;说简单吧,他又得考虑这个海军该如何谋划,选址在哪做为海军的大本营。
这个计划很庞大,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无法实施。再说了,海军也是军队,有刀有抢,掌在他一个地方大员手中,别说朝臣放不放心,就是他自己都不放心。宋代不比其他朝代,他们的开国皇帝得位就不正,最怕底下官员也搞那套黄袍加身,因此对外臣最多忌讳。特别是武将,可以领些兵,也可以打仗,大是不能脱离控制。一个仗,远在千里之外,就由皇帝和朝臣谋划好怎么打,这步该怎么做,武将就是去实施。一点自由都没有,发挥不出临时的指挥作用,这也是宋代往往吃败仗的原因。
宋以前的武将敢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不出差错,至多也就是给皇帝骂几下或者罚点俸禄。可是在宋代,就不行了。不听君令,打胜了也是罪。君令有错,你也得按着去执行,送死也要这样,不然也是大罪!试问这样的军事制度,武将有什么作用?而在冷兵器时代,一个好的将军,也许比十万大军还要厉害!
虽然对这些军事制度不满,不过沈欢也只敢把这些不满留在心里自己交流交流,是不敢宣诸于众的。不然,估计他也就没那留着脑袋吃饭的运气了。他一个人,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扭转这些局势。大宋承平了百年,一切都根深蒂固,否则的话范仲淹当年也许就变法成功了,哪里还轮得到王安石现在来风光!
不敢碰触这些军事禁区,只能饶着过去。也就是说,这个海军,沈欢从就不指望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不敢去掌握。
因此,他的计划,必须一早就禀报皇帝赵顼。写明情况,具体怎么做,就由官家派人来主持。出了什么问题,没有他的坏处;而有了功劳,这个建策之功,也跑不了。撇开责任,简直是攫取功名的不二法门嘛,也是官场立身的本领。沈欢现在可是越来越老油条了,油画了许多。
当然,他怕皇帝赵顼对海军不大明了。因此他要考虑到诸多方面,去写就策略,而且是要可行的策略。那么就有几个方面要考虑:
第一要有海船。海军海军,没有海船,只有一些小船,也不过是水军罢了;他这个海军,与扬州等地的那些水军不一样,这些水军只能在大河里横行,或者在海岸靠着走还可以,一旦离海岸十里之远,估计就无能为力了。
现在不指望海军远征西方之类的东西,也不要求环球航行,可也不能太差,怎么说也要有来回南洋的能力。否则这个海军,有名无实,徒惹笑话而已。以大宋的海岸线,以及他航行的能力,仔细一算,这个海军,至少要有八万以上。以一条海船能载三百多人为计,还有后勤什么的,至少要有三百条大海船。
这样的话,单是海船的造价就要几百万贯了。现在大宋朝廷最怕谈到钱了,也就是说,如果沈欢这个海军计划要朝廷从国库拿钱出来实行的话,就免谈了。就算皇帝同意,朝臣也不会同意。说不得这一提议就能让斗争得很厉害的司马光与王安石联合起来一致反对!
如此,沈欢就要考虑如何省钱。他给皇帝赵顼写的策略里就提到了联合商贾发展海贸的策略。商贾航海,需要保护,那么他们就要空出一些船给护航人员。这样的话,可以训练一些海军,放到赵顼商贾的大海船上,给他们提供保护。一连可以以人力赚取这些还船,二来可以让海军人员投入实战,提供锻炼。
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来了,那就是海军人员。选什么人作为海军,选多少人去。这个问题,沈欢在海军总策划里写明了,计划分十年实施。一开始可以先选几千人作为海军,投入训练与使用,之后每年递加,一共十年,直到发展了十万海军为止。
在他的计划里,可以从各地有大河大港的水军里挑选身体强壮的青年作为海军人员,集中到海州——也就是他这个地方,能名正言顺地让国家海军保护自己,何乐而不为?
在海州,可以建一些水泥大港口,弄几艘大海船出海训练。之后就配合第一计划了,与商贾联合出海——这一点,他自己都算好了,实在不行到时海盐生产出来,就让这些人做免费劳力了。再从获利里扩大海军规模,也就是说,凭着生造出来的海盐,发展海军,至少在军饷上不要国家负担。
这是计划里最显眼的地方。沈欢深信不用朝廷花一文就能训练出那般强大的海上军队,赵顼没有不乐意的道理。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海军的作用了。这是对赵顼以及参与进来的朝臣的诱惑。如果海军没有明显的作用,或者说对大宋没有明显的利处,那么绝对说服不了赵顼或者朝臣的同意。
这一点,沈欢了解赵顼的心思,对症下药——首先就是战略上的优势。大宋自建国以来,没有哪一个皇帝不以收复燕云一统神州为己任。他们做梦都想着能挥师北伐,立下一统中原的丰功伟绩。现在大宋的版图,比汉唐时期,小了一半左右,作为皇帝,没有不憋屈的。就是窝囊如真宗皇帝,估计也是存了北伐的心思,可惜自己不争气,只能窝在南边而已。
赵顼志气很大,不然也不会一力支持变法了,虽然在皇帝之列里,只是中上之资,不过只要不昏庸,只要用人得当,还是可以成事。志气大,更多是表现在武功的妄想上。此君登基之后,数次在曹太后面前穿上军装,大有气概。可惜让曹太后以国事日艰为劝,稍稍打消了他的雄心壮志。
不过,心是不死的。他一心变法,不就是为了能有更多的钱财支持他的军事行动吗?看看他一生,在国内忧患的时候还要数次征伐西夏,就知道他的胆儿有大、心儿有多肥了!
沈欢看准了赵顼这一点,把海军的第一个功用就是定在了协助北伐辽国的策略上:首先,一旦北伐,朝廷从河北等地组织兵力正面攻击燕云;而有了几百艘大海船,一次可以运送十万左右的兵力,在淮南山东等地,又可以从海上把兵力运往渤海,从幽州的侧翼攻击过去。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到时说不得能一战下燕云!
如果这个策略不行,再继续海船北上,从高丽西北登陆,攻击辽东等地,杀辽军的后路,令其震动,组织兵力抵抗,到时估计燕云之地防守就弱了。如果——说的是如果,是给赵顼更大的诱惑的,有能力,干脆组织更多的兵力,从后边攻击辽人,一路杀到他们的京城去!搞不好可以一战灭其国!
当然,这是沈欢的说辞而已,连他自己都不信能海上登陆这般多的兵力。别的不说,单是这个运输就有问题,要灭辽国,没有几十万人是做不到的。是举国之战,正面河北兵力不能少,那么多人,哪里能从海上运得过来。就算能运,这些人,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海军,到时晕船什么的,也够戗。估计上岸不是晕就是吐,整个人四肢无力,别说打仗了,来个小孩都能捅死他们。而北边一些游牧民族,小孩也是能弓箭骑射的!就算没人来攻击你,你在那里休整时间久了,耽误了战机,让人有了准备,也是事倍功半!
自己信不信是一回事。沈欢还是极尽为文之道,把这一策略写得锦绣一团。他只要赵顼动了这个心思就成。有了心思,赵顼就会一力发展海军;海军一发展,大航海时代到来,得了利处的人们,就是想要收回这触手,也来不及了。
其实他的海军计划,更多是针对高丽倭国,还有东南亚等地。只要发展好这些地方,国里昌盛,锻炼兵马,整个几十万大军,要灭西夏,是小事;就是辽国,灭不了,要回燕云等地,还是足够的。
另一个功用就是沈欢的本意了:攻略东亚与东南亚。他在策略里写自己在海州听多了不少海客的见闻,得出南洋等地地域辽阔,物产丰富。这些地方很多地方还是部落,只要海军都强一点,就能攻下。具体还说了这些地方有铜矿之类的东西,“铜矿之丰,犹胜大宋”,这是沈欢在论文里对麻逸的描述。
他深信已经给无铜铸钱的朝廷会为这一理由心动不已。如果还不成,不怕,沈欢把后世的大洋州给写了上去,说有海客到过这一地方。幅员在阔,可比大宋一半的版图!最主要的是这里还没有多少人居住,除了土著,还是“无主之地”。这些地区,适合耕种,沈欢建议既然是无主之物,“不如取之”。又说到现在大宋土地兼并严重,人口又多,很多社会问题都是由此引发。如果占了这个地方,到时国内矛盾真不可开交,可以向此地移民,纳为版图!
到时,以南洋之地与大洋州,他这个皇帝凭空拓地比大宋还要大,“功绩可比轩辕,万世之公,就在眼下”。着实把这里做成这些的人说是“千古一帝”!这猛药下了,赵顼应该再也坐不住了吧。
接着提醒要完成这些,一个强大的海军必不可少!惟有大规模的海军,才能促就一切。末了沈欢经过深思,把地球生生拆了一半——他那幅给周季看过的海图,把一半太平洋与美洲的图景划掉了,整成一副除去美洲与太平洋、大西洋的天下图景出来,一并附送给赵顼观阅。
这幅图,他不再敢张言世界是圆的了,只说是从来大宋的异国海客和本国海客那里得到的海图汇总。他沈欢也“第一次震惊”,感叹天下之大。外地如此之大,强国亦不少,那么,为了保护大宋安全,一支强大的海军,又是不可或缺的了!
这份策划,写得很长,从海军建立的原由到如何建立,还有功用,怎么使用,一一注明。其中很多是参考了后世的海军法则,另外就是结合这个时代现有的情况,尽力写得详细,也尽量把计划推敲得可行。
整整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他才定稿,又花了几天时间,修改完毕。就轮到为这一计划奔走实施了。
计划是要呈送给皇帝看的,不过现在身在海州,不能亲临京城。而这一计划又太过骇人,更须保密,不能交给不信任的人转手。比如说,不能以公文的规则送上去,不然会有暴露在世人眼前的忧患。此事需要紧密,在海军没成之前,最好连本朝的大多官员也不要知道这一计划。那么,朝堂是不能过的了。
想来想去,惟有通过司马光呈上去了。他是本朝宰相,对于帝国事务,也有参与的权力。另外,他不在赵顼身边,而赵顼是个急性子之人,看到如此计划,免不得要找人倾诉或者询问。这样的话,司马光是个不错的人选。司马光为人稳重,看了这计划,弄不好还能想一些点子来完善。最后,这也是变相地帮助司马光,让他在官家面前获得更深的信任与更好的机会。
到了十月底,周季快要从杭州回来的时候,沈欢让自己的管家亲自上京,把自己写的东西交给司马光。这个老管家很忠诚,当年还是司马光从府里选过来帮忙的,交给他,是自己之外最放心的了。
沈欢知道,计划一出去,也许是石沉大海,也许世界将会因此而大变。他期待地看着西边,而天边,在西风中,有了股冷意;还有一丝晴朗。
快马加鞭,从海州到京城,也不过十天的工夫。沈府的管家虽然上了年纪,不过还不老朽,主子交代要快,他不敢怠慢,拼了老命往开封干去。
在十一月刚开始两天,这个傍晚,他就进了开封,找上了司马光的府邸。府里的人也多大认识他,没有怠慢,一下就让他找到了司马光。
司马光奇怪他怎么从海州回来了,转念就清楚一定是沈欢那边有了什么急事,否则还轮不到这个管家出马。待管家递给他一个包好的箱子之后,他就更奇怪了。当听到里面是沈欢写的一些东西,迫不及待地要拆开来看看。
可管家却阻止了他:“相公,沈少爷说了,里面的东西和重要,注意保密,最好是相公一个人看。”
“何事如此重要?”司马光惊了一下,看着管家不少皱纹的脸,想要从中知道一点大概。
管家沉定地说:“何事就不是小人可以知道的了。沈少爷也没说,只要小人尽快把此物交给相爷,还说路上若出事,一定要先毁了此物!”
司马光沉吟一下,道:“好的,本相知道了。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那小人就告退了。”
待管家出去,司马光对盒子里的东西更好奇了。是什么事情,让沈欢如此慎重,前所未有的慎重!想了想,回到书房,把自己关在房里。这时候已经傍晚,日已快要落尽。书房昏暗起来,需点起灯才能看清事物了。
仔细地打开盒子,拿出沈欢辛苦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成果——海军的计划书以及一幅海图!
这份文字,让司马光震惊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他一生稳重,风度甚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乱,可是这份文字,却让他失了色。无论真实与否,至少,在字里行间,他看到了沈欢对大海的激情,还有对大宋前途的忧虑与思考!
沈欢让他把此文呈予官家,又官家决议。他现在知道沈欢为何吩咐管家要小心了。这份东西,如果落在敌国,也就是辽人或者西夏人手里,那将是一个灾难!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外面天空竟然挂了几颗明星,在这寒冷的冬季,越家明亮了。开封已经完全进入冬天,前些日子还飘了一些雪花。天气冷着,不过司马光身体的血都在沸腾了。特别是看到沈欢说到南洋的富有,以及大洋州的情况。情况如何,还有海图为证,更有形象。
以司马光对沈欢的了解,他不会造假,这副海图所画,司马光信了大半。当然,如果沈欢再把另外半幅拿出来,估计司马光就要吹胡子瞪眼了。沈欢如此着急这一计划,看来对大宋真的非常有利。
而对大宋天下有利的,他司马光都会支持!司马光现在做了一年宰相,眼界开阔了许多,多年身居高位,考虑问题,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谏官那般简单了。而且经过了与王安石的战斗,他也能从敌人身上学到一些东西,何况还有沈欢几年的潜移默化,多方敲打,他思考问题,已经越来越现实了。
对于这份计划,他不敢草率。想了想,决定即刻进宫面见圣上,向他呈上计划书。整理了一番衣服,让人准备出门。到了厅堂的时候,碰上儿子司马康,是来叫他用晚膳的。
司马光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吩咐说回来再吃。任司马康劝解,也不肯稍留,在灰暗的天色下,冒着凛冽的西风,打马向宫中赶去。
本来皇宫自有规矩,外臣入夜了一律都不准进去。不过司马光现在是宰相,就算不能自由进入,让守门之人进去通报一声还是可以的。宫卫到福宁殿向官家通报,一时不能回来。
司马光站在宫门外面,低头沉思。他也在思考是否该施行沈欢的海军计划。他对沈欢佩服的地方就是总是能借力做事。像这海军计划,如果要花费很多钱财,别说呈给官家了,估计他司马光看了就要烧掉。然而这也是沈欢的高明之处,在他的计划里,朝廷只是花些人力,组建海军事务而已——这也是该又朝廷控制的地方,海军,怎么说也是军队,不能脱离了控制。
虽然与商贾结合部分有点让司马光犹豫,不过这些年过来,当年做开封知府,他也没少让沈欢忽悠去干过借商贾之力行事的勾当,比如说商贾的一些爵位,还是他去操作的呢!不过司马光现在思想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是读死书的文人,处于宰相之位,做事就点现实。现在开封的善良商贾多了不少,而开封的孤儿寡来就少了很多,风化也提高了不少。这是好事,司马光肯定这一点。
想及如此,不由又想起那远在海州的高徒,据说他现在把海州搞得有声有色,听来往京城海州的人说,那里的交通,都比得上京城了。
欣慰之余,司马光不由微微笑了。在寒冷的西风中,是一抹温暖与光明。
“算了,一切由官家决定吧。”司马光又想及海军计划,决定如实禀报官家,如何取舍,由官家做决策,毕竟涉及军务,他不好参与太多。
没有多久,宫门终于开了,出来一位寺人,司马光认得他在官家身边服侍。
“司马相公,官家让您福宁殿觐见。”寺人尖着嗓子说道,之后前头带路去了。
司马光跟紧几步,尾随其后入了宫门,走在半路,不由问了起来:“这位公公,官家休息了吗?”
“还没有,官家刚用完膳,正准备读书呢。”公公答道。
司马光又感叹了,这位官家,真是英明之主。好学至此,真是难道。走了半刻钟,福宁殿到了。
福宁殿的大厅很明亮。烛火通明,檀香萦绕。皇帝赵顼为了体现对司马光的尊重,特意从卧室来到大殿接见他。
明亮的灯火,让两人都能打量得很去出。说到这里,司马光就要感慨了,当年财政拮据得令人羞涩,他只能上走节流,要皇室减少费用。这个大殿的蜡烛,也在裁减之列,搞得好不寒酸。如今王安石变法年余,虽然有着不少非议,但是财政,确实好转一点。特别是今年司马光通过邮政驿站裁了一些厢军,还有沈欢的免役法,通过免役钱,也有了些收入,还减轻了厢军的负担,总算让朝廷的财政有了好转,至少不再亏空那么多了。
有了好转,总不好意思再委屈人家官家了。这些时日,司马光不再像往常那般大喊着要节流了。他现在算是认清了,节流皇室用度,只是治标不治本,根本没多大作用。只是小节流罢了,要节流,就像沈欢说的,要大节流,大开源!惟有如此,才能令大宋天下安稳富裕。
参拜之后,赵顼让人搬来椅子,让司马光坐着说话。司马光谢过之后,没有矫情,坐了下去。
“司马相公深夜亦要进宫见朕,所为之事,理当不小吧?”赵顼沉稳地问道,这已经算是不错的表现了,他也不笨,能让宰相深夜进宫,所为之事,大到足以令人吃惊了;不过他现在总算有了点帝王风范,喜怒不形于色。
司马光从怀里掏出沈欢的计划书,递给赵顼,道:“陛下,这是海州沈知州写给臣的一份论文,虽不是奏章,然其所谋之事甚大,臣不敢草率,特来让陛下过目,以做裁决。”
“哦,竟是他之事?”赵顼倏地又笑了,“司马相公,子贤与你与朕都不是外人,你不必如此客套。”说完让服侍的寺人去把文章拿上去,当看到司马光不大愿意让寺人接手,心儿一动,接过寺人递上来的文章之后,下令所有的寺人退出大殿去,没有吩咐,不许入内。
司马光赞许地点头认可官家的这番眼色。
未看之前,赵顼呵呵笑道:“子贤之作,无论是诗词策论,总是让人惊喜不已。这番他又作了什么,令司马相公如此慎重?”
司马光肃色道:“陛下看过就知。不过有一点臣要提醒陛下,此文所写,如果陛下不认可,请立即烧毁,不要再说一点半点;一旦认可,更需要保密!”
赵顼惊了一下,默然点头。心里对这些文章的内容更好奇了,也有几分兴趣,什么写了什么,让司马光如此脸色?
沉默下来,摊开纸张,看了下去。沈欢此文直接就以《海军策》为名,内容就是他所要谋划的海军计划。从江南的海贸景况,说到海军的必要。再从战略,说到海外。这番东西,对赵顼的冲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得上。
在他二十来年的生涯里,这策文,是他最震惊与震撼的遭遇了。特别是看到那幅详细的海图,那辽阔的大地,那无尽的海洋,都让赵顼的心神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他是越看越激动,难以遏止了。如果说海军部分能让他稍稍认可,看到北伐策略,也只是激动得涨红了脸色。可当看到南洋与西方的情况,他已经激动得浑身都颤抖了。那文章的手抖得特别厉害。
阅完之后,依然久久不能说话。最后还是司马光的叫唤才把他惊醒过来!
“啪”地一声,赵顼一巴掌打在御案上,整个人弹了起来,来回走着,脚步越来越快,晃得司马光眼都花了,末了终于稍稍平复了心情,抬起头来,狂热地盯着司马光,道:“司马相公,你和朕说……这,这海图画的都是真的吗?”
司马光能理解官家的激动与兴奋,因为刚才他自己就是这样难耐地激动,若不是多吃了几年饭,为人稳重,估计他也要掀桌子大喝一声了。
面对官家的疑问,司马光巧妙地答道:“陛下,海图真否,说实在的,臣也不甚了解。虽然史书有过不少海外见闻记载,也录了不少海外国家。可是,臣一直以为只是天竺等地方的小国而已,哪想到这世界,大到如此地步!而路途,也远到如此地步!陛下也了解子贤为人。陛下认为若没有一点真凭实据,他敢这样写?看来他在海州,真是遇到了别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对,子贤!”赵顼激动了,“司马相公,这就把子贤召回来,朕要好好向他问问这海图的情况。你以为如何?”
司马光惊了,现在出去才半年,这般就召回来,还是这般风光,岂不让人嫉妒?现今朝堂,还不是他回来的时候。
沉吟了片刻,司马光说道:“陛下,若此事是真,子贤更不能回来了。他要留在海州,做些前期之事。他建立朝廷在海州设立海军事务,可见有了想法。此策是他建议,让他在那里,也能从旁协助。一旦回来,再回去,引人注目,就非好事了。”
赵顼稍稍冷静下来,又问道:“可是,司马相公,这事是真的吗?”
司马光又道:“臣也不大肯定。这海军,建与不建,还是由陛下裁决为好。就是子贤,也做不了主,更不能去主持。他只是外人,海军是军务,他不能沾手。”
赵顼不得不认可司马光的注意,赞道:“司马相公公私分明,令人钦赞。”
司马光连说不敢,末了试探地道:“陛下以为海军之策如何?”
那还用说!赵顼心里已经是十万个愿意去建立海军了,不为别的,沈欢所写那“千古一帝”的评语,就让他难以拒绝。何况海军有利于收复燕云,对于这个年轻的皇帝来说,没有比这更大的诱惑了,成就开国太祖都没有完成的大业,这份荣耀,就可令他成为大宋最伟大的君主了。如果……再凭着海军,像沈欢所写,开疆拓地,那就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帝王大业了。
如果海外真像沈欢画的那样,纳为版图,经济之实,前无古人;疆土之大,胜过汉唐,这份诱惑,已经让赵顼再也不能自制了。在帝王之中,他最崇拜的就是汉武唐宗,因为他们武功之盛,上下千年,无可比拟。现在,有一个超过他们的机会摆在面前,他会怎么做?以他对沈欢的了解,他更相信海图所画,正是这样,现在谁敢阻挠他发展海军,他可以灭之满门!
“陛下如何裁决?”司马光见赵顼良久没有说话,又问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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