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救火】
李一白冲进火场不是去送死的，而是去确认情况。
摄影棚内空气不好，突然遭遇到这件事，他下意识以为这场火和上一世的一样，救不了。
等到出去之后才清醒了一点，意识到这次情况极有可能和上一次不一样。
他不知道上次的现场情况，但不想放弃救火的机会。
只是告诉自己进去看一看，能救下这场大火最好，可以给剧组省下一些损失。
不能救也别勉强，直接出去。
他这一来一回，说话之间也不过几十秒，还不到一分钟。
等他再次进入摄影棚，里面还有很多人没搞清楚状况。
由于导演没喊咔，作为演员肯定是不能随便跑路的。
李亚朋和苗乙乙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还在现场。
“戏停了，着火了。”
“乙乙妹子，你先出去，看看在外面能不能帮上黄导什么忙”
“朋子，脱衣服灭火。”
今天在场的演员就这两位，李一白直接把戏停了给他们分别安排上任务。
旋即又对其他人道：“别愣着了，去一部分人外面打水，剩下的脱衣服扑火。”
摄影棚已经清过场，非常干净，能用的东西只有衣服。
李亚鹏听到他的话，顾不得什么戏服，直接脱下来光起膀子开始扑打着火的地方。
走的时候，他又看到现场还有给令狐冲铺床的茅草，道：“来个人，把茅草弄走。“
等他们找到着火的地方，现场已经有人在脱衣服拍火了。
这人是个年轻小伙子，估计也是反应迅速，不过拍火没什么章法。
李一白则是对准向外蔓延的火星狠拍。
接下来的时间，不断有反应过来的人过来帮忙。
几人尽力而为，只能勉强将火控制住。
“好像挡不住了.....“
又过了几十秒，火势又开始有继续增大的趋势。
李一白见状都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该退出去。
“算了，我们也走吧，朋......”他一边拍火一边和李亚朋商量。
“水来了，水来了。”
正说话间，郭缙宇总算端着第一盆水进来了。
别嫌速度慢，他这盆水要从水管里接，再端过来，已经很及时了。
“来得正好”李一白切断前面的话头，精神一震，又看到了救火的希望。
“分工，我们拿盆倒水，你指挥后面的人拿空盆出去继续接水。”李一白也顾不得叫名字，对郭缙宇道。
郭缙宇道：“好。”
他离开后不到十几秒，源源不断的水从外面被端进来，看起来黄建中在外面组织也有了效果。
李一白和李亚朋就站在火点旁边一盆一盆的倒水。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手臂都已经酸软麻木，这火终于小了下去。
明火已经看不见了，但李一白还是不放心，继续使劲倒水，把摄影棚下面都浸湿了才作罢。
直到里面已经感受不到太多过热的气息，只有水遇到火产生的袅袅烟雾。
李一白这才坐下，松了一口气。
“呼”
他只觉得累，也不顾脏，就地坐在湿地上，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李亚朋点上一根，再给自己点上。
“感谢你帮忙，朋哥。”
事已经结束，他的语气也放尊重了些。
作为演员，这种情况跑出去也没人说你什么，能留下来救火就是好样的。
李亚朋也是现在才回过味来，不过他没有感受到多少后怕，只觉得自己当了一回英雄，豪气道：“都是兄弟，别说这种话。”
“我早就想做一回这样的事了，真爽。”
力气早已经用在了倒水上，他说话时手上还是有略微的颤抖。
“不说了，好兄弟。”
李一白也不再多说。
二人一同救火，已经有了情谊。
李亚朋这哥们看事特通透，平时说话都是有条有理，见不到不理性的情况。
合着体内竟然有这么强的冒险因子，人不可貌相啊......
“小李，怎么样？”旁边传来黄建中询问的声音。
李一白抬头一看，身边围着不少人，黄建中和郭缙宇也进来了。
郭缙宇一直在两头跑，一会儿帮忙扑火，一会儿出去通知消息。
刚才出去的人已经通知他们火被扑灭，但他们还是不放心，进来的时候都端着一盆水。
“没事，黄导，已经灭了，水放下吧。”他接过黄建中手里的盆安慰道。
黄导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就别吓着他了......
见郭缙宇还端着，又接过郭缙宇手里的桶笑道:“郭哥，小事，完事了。“
......
经过上午这件事，郭缙宇建议放假半天。
但李一白和黄建中都坚持继续拍摄。
这种事，最恰当的处理方式就是大事化小。
没在现场的自然以为是小事，在现场的也可以通过继续工作忘记。
制片临时调整，剧组换了个地方，就这么着又工作了半天。
不过这事想过去没这么简单。
晚上，黄建中把李一白和郭缙宇单独叫到他的房间。
“来了，先坐。”
黄建中收拾起文稿，看了看郭缙宇和李一白。
“小李，我收你当徒弟怎么样？”他的话直奔主题。
李一白听到这话颇感意外，看了眼旁边的郭缙宇。
郭缙宇明白他是什么心思，道：“看我做什么，我师傅要收你当徒弟难道我还能阻止？你想答应就答应，不想也给个话。”
他其实是乐于见到李一白拜师的，说话间已经把李一白的拒绝的话头堵死。
“......”
李一白无语，有黄建中这位圈内地位无敌的导演做师傅当然是好的，他只是对这事有点意外。
本来是郭缙宇的助理，现在成了师兄弟了，也行。
这种师兄弟和陈浩忠的关系还不一样。
陈浩忠那种关系就像是学校里的同学。
你同学多不多？多着呢。
说白了只是个台阶，谁认真谁傻逼。
黄建中说的那种是传统的师徒关系，就跟相声行业差不多。
基本上你拜他为师，他就会教你本事，护着你直到出师。
“是，师傅。”李一白恭敬叫了声。
黄建中听到十分开怀，大笑道：“好，好。”
“做师傅的也不能亏待了你，这个剧组的身份我会给你提上去。”
“嗯......”
“这样吧，从导演助理变成助理导演。”
079【男儿拔剑向天悲】
黄建中这几个字。
别看只换了个顺序，那位置就完全不同。
导演助理，地位上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白了就是个跑腿的，端茶送水递话。
往大了说最多也就是接个人，和副导演沟通。
跟着郭缙宇倒是好点，老郭和黄导是师徒。
看他有本事，经常给他派些自己来不及干的活，黄建中也不会说什么。
助理导演呢，可以视为给导演查漏补缺的人。
平时可以去查道具查剧本查摄像，给导演提提意见。
导演忙起来，你还能上去讲戏，虽然给群众演员......
但这已经接触到影视创作的中心位置。
以后，李一白出门也可以放心大胆对别人说自己是导演了，虽然只是助理导演......
这话一定，他名义上的直属领导就变成了黄建中，可以和郭缙宇平起平做。
不过那都是理论上的，现实中。
“师兄。”
他又比郭缙宇矮了个头......
顶你个肺哦，本来都和老郭好好说话了，这下又得被压。
“你说以后我和钢子怎么论，以后我是不是也是他大哥了。”
他跑到杨志钢身上占便宜。
“各论各的，少来。”郭缙宇道。
见黄建中脸上露出疑惑，马上又对他解释道：“我亲弟弟，今年二十。”
听到是家里人，黄建中面露笑容。
长辈嘛，就喜欢看小辈其乐融融，最好能有所成就。
“有机会可以见见，一起吃顿饭什么的。”黄建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
他随后向二人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你们说，令狐冲爱小师妹还是爱任盈盈更多一些。”
李一白和郭缙宇同时陷入了思考。
纵观《笑傲江湖》全书，看完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疑惑，所以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
“我想想。”郭缙宇道。
“师傅，我是这样想的。”李一白见郭缙宇不回答，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黄建中和郭缙宇听到这话都是洗耳恭听的表情。
“这个问题还是要从令狐冲的性格分析起，之前剧组讨论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就不重复了。”
“你那段分析我印象非常深刻，”黄建中道。“你继续说。”
其实他有收李一白为徒的想法也不是今天才空穴来风。
是一点一点出来的，最初产生在剧组的讨论会上，他觉得这个小伙子吃剧本吃得很透。
剧组拍摄过程又发现李一白能力不错，为人也很踏实。
再加上今天的火灾上展现出来的应急。
让他起了爱才之心，有了收徒的想法。
李一白不知道黄建中的内心想法，继续道：“对令狐冲而言，岳灵珊就是他从小缺失亲情的弥补。令狐冲最珍视的，便是对华山派众人的情谊。”
“他虽然轻薄，浪荡。但永远敬爱岳不群，宁中则夫妇。哪怕后来岳不群原形毕露，然他产生了畏惧甚至厌恶。任岳不群妇女如何冤枉甚至羞辱，回归华山派仍然是他最深处的盼望。相比于自由，华山派似乎更接近于令狐冲内心真正的终极归属感。”
说着，他又整理了一下语言，举了一个例子：“在这点上，任盈盈是很理解他的，所以愿意为他自污声名绑架仪琳，就是希望令狐冲能够重归正派，再入师门。”
“从这点上看，其实隐居山野是因为心爱的东西已经得不到了，小师妹死了，师门散了。他才想着笑傲江湖。”
“嗯，你这么说的话，你觉得他更爱小师妹？”黄建中道。
“那得看爱的定义是什么。”李一白倒不赞同黄建中的说法，“而且这里面不好分深浅，但令狐冲无疑是爱岳灵珊的。”
这番分析下来，虽然他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但黄建中有了自己的判断，也没让郭缙宇再说。
“好，今晚就这样了。你们俩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起早。“
......
摄影棚的修复需要一天时间，组里为了衔接方便，今天直接拍岳灵珊之死。
由于场地较远，众人今天也是五点过就起床，已经准备好了正式拍摄。
“Action.”
视角从空中缓缓下落。
画面上都是青草，绿树，唯一的重点就是那片红衣灰布。
红衣是苗乙乙，灰布是李亚朋。
苗乙乙衣服上放着道具，是一把粘在衣服上的玉剑，周围还有鲜血模样的东西。
此时岳灵珊已被林平之刺伤，命不久矣。
整场戏，台词没几句，能通过技巧替代的东西不多，大部分就靠情感渲染。
演员开始表演。
“小师妹，小师妹......”
李亚朋的表现很好，他发现小师妹躺在地上，第一反应是不停的把杂草赶开，不能扎到心爱的小师妹。
黄建中看到第一个动作就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亚朋还在继续表演，他眼神突然一紧，因为发现小师妹受了伤。
这个眼神维持不到一秒，又变了，因为看到将小师妹刺伤的凶器是一把玉剑。
这玉剑正是宁中则和岳不群当初定情的信物，岳灵珊曾经也用这信物和令狐冲定情。
可惜风云变幻。
一对玉剑，她一把，她娘一把，都死于自己的丈夫手中......
李一白就在离他们的位置不远的地方，躲在镜头外边近距离观看表演，见李亚朋个细节，就知道他今天这场戏味道对了。
岳灵珊此时已经非常虚弱。
苗乙乙表现虚弱的方式是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同时伸出一只手探来探去寻找令狐冲：“是大师兄吗？”
李亚朋眼神先放在苗乙乙的脸上。
接着注意到探出的手，然后也伸出自己的手握住苗乙乙道：“是，是我。”
“是”字，他还是正常的语气。
“是我。”这两个字已经带着哭意。
从角色上说，这种变化来自于时间差。
这一小会儿时间，令狐冲已经意识到小师妹的伤非常严重。
这两名演员在这场戏发挥都非常出色。
苗乙乙眼睛此时又有了一丝神韵，仿佛在打起精神，她问道：“平之他走了吗？”
“他走了。”李亚朋先抬头看一眼，说这话是带着痛愤，仿佛在说这时候你还担心他。
苗乙乙眼睛里的神韵又下去了，道：“大师兄，我对不起你。”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说话都快喘不上气了。
李亚朋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仿佛在说：“我不怪你，小师妹。”
“大师兄，我求你一件事，你千万要答应我。”苗乙乙道。
“我答应你，我一定答应你。”
李亚朋点了点头，眼神里都是对小师妹的心疼。
“我的丈夫...林平之....平之....他眼睛...瞎了。”
苗乙乙说这话时已经短短续续的，中间还夹杂着如同风箱的大喘气声音，显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
李亚朋满含泪水，显然是看在眼中，痛在心里：“小师妹。”
“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大师兄，答应我，我死之后，请你照顾他，别欺辱他。”
“答...应....我，答...应....我......”
她说这话时语气越来越弱，似乎感觉到死神的降临。
接着又把手使劲抬高，想要握住令狐冲的手，说话的语气也加速度，道：“我求求你，照顾他。”
苗乙乙刚开始说话时，李一白以为是她的表演出现失误。
接着才想起这是在体现人死之前的最后一次回光返照.....
李亚朋已经完全入戏，泪水中带着无限悲痛。
“我答应你....小师妹。”
他紧紧抱住岳灵珊，不想放开，但岳灵珊已经没了生息，他也再等不到回应......
“小师妹...”
“小师妹.....“
“小师妹......“
树林里出现满含苦意的喊叫声。
令狐冲满腔悲意无处诉说，只能抱起岳灵珊的尸体从树林里疾驰。
直到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他才倒了下去。
二人就这样躺在树林里。
岳灵珊的尸体上依然插着那把定情的玉剑......
......
“咔。”
这场戏拍完，剧组成员都默不作声。
黄建中脸上已满是泪水，李一白也是如此。
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谁能对这样的有情有义无动于衷呢？
小师妹之死，是一层旧梦的落幕。
她的身上藏着令狐冲对初恋，亲情，童年，人生价值和生命的归属感。
小师妹死后，一切都成了泡影。
他不禁念出几句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词：
“意难平，情难追。
伤心一去不能回。
旧梦依稀华山月，男儿拔剑向天悲。”
.......
080【悬空寺】
“八~十，八~十，八~十......”
李一白洗了把脸，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
已经几天了，他脑海里一直黄弘的声音在反复念叨这两个字。
这是05年的小品，搞得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原时空，快神经衰弱了。
都是大胡子的锅！
“那可是八十万啊......”
他在心里感叹，省着点花，这八十万大洋都可以换多少丫头了。
这事，还得从剧组的选景说起。
全墉的小说里有许多场景都是现实中存在的。
这些场景大多是各地文化地标，比如桃花岛，航州，苏州，雁门关......
这是他小说的精髓之一，大胡子不想放弃，所以都派了人去实地采风。
《笑傲江湖》里有一段悬空寺的戏，他也派了人去晋省。
真实的悬空寺位于大铜，建在悬崖峭壁上的。
砖石和吊脚楼结构，几座建筑的连接通道只容二人通过，险峻异常。
去取景的人上去看了看，又拍了些照片带了回来。
看到照片，大胡子坐不住了....
他实在喜欢这个地方，想实地拍摄。
让人去打听，才知道那地方是全球性的文化遗产，当地政府和文物保护单位都不让剧组进入。
大胡子实在放不下，老毛病又犯了。
他对自己念叨，真实，真实~
不让实地拍摄，那我们自己搭呗！
于是再次派了美术去现场取景，自己画设计图。
选好地址，然后给置景组下命令，尽量做到原景重现。
就这么着一圈，景已经快搭好了。
整整八十万啊，就用来做这么个玩意。
李一白暗骂，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在心里骂骂了。
今天剧组就要入棚，拍摄悬空寺的戏份。
......
八十万，就算砸河里也能翻起些水花，用来搭景当然有他的效果。
这个大型户外摄影棚占地很大，一个足球场大小，在主要分成两块。
一块是两座小楼，加上前面的一块大石头。
这石头作为令狐冲和任盈盈琴瑟和谐的地方，恒山戏份和电视剧结尾都会用到它。
另一块就是实打实的寺庙。
由三座塔楼组成，中间通过铁索木板桥连接。
举例子的话，结构类似于权游里的铁群岛。
剧组在这里拍摄的周期紧，只有一天。
黄建中决定上午把两台摄影机分开。
他亲自拍令狐冲和任盈盈的戏份，郭缙宇和李一白在寺庙这边先拍一些配角镜头。
许晴和李亚朋进组几月有余。
除了拍摄文戏，每天还要跟着武行训练腰身，耍剑和骑马。
腰身没什么可说的，只能不停的拉韧带和训练来解决。
骑马方面，李亚朋本身就是西北出身的，控马娴熟，还能做一些高难度动作。
许晴以前没骑过马，只能一步一步适应的，好在这戏需要她骑马的地方不多。
有意思的是剑术，组里演风清扬的演员叫于成惠。
就是他把马小云找到大胡子想要的那个角色。
于成惠80年代凭借《黄河大侠》大火，本人就是剑术大师。
大胡子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直接把他拉过来给二人培训......
有他的指点，二人自然进步神速。
李亚朋进组一个月就可以把拔剑，拿剑和抖剑做得自然切帅气。
但高端技巧舞剑花和耍剑似乎缺了点天分，进步不大。
剧组只好等他继续练习。
许晴比李亚朋早进组一个多月，自然更加熟练，进步更加明显。
任盈盈在原著中的武器是长鞭和短剑。
戏拍到现在，许晴已经可以将短剑在手中旋转。
不是转笔那种平面转，而是竖面，通过旋转的向心力把剑稳定在空中。
帅极了。
这一手让于成惠满是欢喜，元兵也非常满意，特意给她增加了许多耍剑的镜头。
这种功夫，不是苦练是出不来的。
李一白以前听别人说许晴是个小公主，还以为她拍戏偷懒。
可这回在现场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许晴是肉眼可见的认真和努力。
从来不接受采访，没戏的时候都找个地方坐着背台词，要么就是给别人搭戏，练剑。
至少在职业道德方面，没什么可说的地方。
至于私下的事，她爱小公主就小公主吧，谁还不是个小公主了......
这二人在武戏方面进步明显。
但拍这部戏可不仅要会武，还得会文的玩意：弹琴。
他们以前都没有接触过古琴，心中还是很担心的。
巧了，黄建中竟然会这玩意。
所以上午他花了一个多小时陪这二人折腾，不干别的事，就教他们弹琴。
不求真能演奏，但至少要让观众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另外，按黄建中的话说：你得懂音乐的美妙，才能真正走进这两个人物。
......
接到黄健中的安排，李一白和郭缙宇单独来到寺庙这边。
现场乱象堪比菜市场。
这个地方要求拍出来要有孤峰绝地的感觉。
再加上有贾布会被令狐冲打下悬崖的戏份。
所以有许多镜头要通过半实拍半电脑制作来完成。
置景组的人正带领一些场记正在下面拉绿布，需要遮挡的地方非常大。
这场戏还有好几个升降镜。
机械组也在寺庙下面搭建大型摇臂。
有武戏，所以武戏组的人在悬空寺主寺塔楼拉钢丝建吊威亚。
这几波人，再加上演员和摄影组。
现场的滋味，那叫一个酸爽。
武戏组在主寺拉钢丝。
所以李一白和郭缙宇只能在第一和第二个塔楼拍摄戏份。
摄制组和演员都已经到场了。
包括饰演贾布的杨云，饰演方正的封兮云，饰演冲虚的王振荣，还有饰演上官云的杨念笙。
“道具，道具，转轮....”
这是李一白的声音，他今天兼任执行导演。
转轮是贾布的武器，全剧使这种奇门的就他一人，是特制的，必须找道具要。
“群众演员，群众演员准备得怎么样了？”郭缙宇也在大喊。
“已经准备好了。”
突然冒出个龅牙咧嘴小头小眼的家伙回答他的问题。
李一白和郭缙宇对视了一眼，都乐了。
巨星茂这老哥有意思。
桃谷六仙的戏份已经结束，他也不着急离开，就跟着剧组混脸熟。
此君实在长得天生有乐，李一白和郭缙宇对他印象都不错。
“师兄，准备得差不多了，咱们开拍吧。”
李一白对郭缙宇道。
他今天的心情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这算是他在这一世正式开始导演之路。
这条路很长，成为导演也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但他的内心像火，对未来充满无限期望。
081【得罪方丈还想跑】
李一白和郭缙宇现在要拍的这个镜头按道理来说是属于武戏组的。
不过武打实在很简单，再加上武戏组的人忙着调试吊威亚压根没工夫。
就让这师兄弟二人拍了。
剧组情况复杂，武戏文拍和文戏武拍也不算奇怪。
这场戏讲的是悬空寺上，令狐冲刚刚接任恒山派掌门，和冲虚方证正在论道。
两位老狐狸冲着令狐冲就是一顿忽悠.....
同时贾布受东方不败之令带着上官云和一种喽喽来拿三人，将他们围在悬空寺。
任盈盈就在附近，出来相救。
她和贾布撕破脸，凭借黑木令离间上官云和其余日月神教教众。
上官云被离间，贾布冲过来想杀令狐冲等人，任盈盈上前挡他。
话说，这里有一个问题。
有四人在场，为什么是任盈盈迎战上官云，令狐冲不上去。
看过原著的人都知道，令狐冲的战斗力分两种形态。
假如说拿剑的他是100战斗力的话。
没剑就只剩10的弱鸡了，处于人见人欺的状态.......
至于冲虚和方证二人组，他们也没有武器，此刻三人就在聊天。
突然被围，属于意外情况。
再说这两个老狐狸，有本事也不会乱露.....
此刻任盈盈正和贾布激斗。
令狐冲，冲虚和方证则想办法干掉其他小喽喽。
不过他们也不敢大意，这帮小喽喽身上带着强酸，一部小心就要了他们命。
再说拍摄情况，许晴和李亚朋都在黄建中那边。
他们只能拍贾布和老狐狸二人组的戏份，再加上一些摇臂全景空镜。
这个镜头的视角在第二座塔楼过道。
从这里拍摄冲虚在第二座和第三座塔楼通道上和日月神教教众激战。
楼高，附近没有电源，看不到监视器，二人就站在摄像机后面看画面效果。
“我来掌机吧。”
李一白主动接过摄影的活，老本行咱可不能忘。
“开机，拍摄。”
几名群演哇啦啦地冲了过去。
王振荣拿着一根拂尘，“啪，啪”使力，左拍右打。
这是把拂尘当手用了，跟扇耳光似的。
群演一个接一个倒下去。
就是演得不怎么对。
“停。”
只拍了几秒钟，郭缙宇就叫了停。
“艹，群演能不能认真点。”
“你们TM玩呢？”
“别人还没打到你了，你倒什么倒？”
他说着还拉住最前排的群演。
郭缙宇其实很仗义，愿意提携人，他的剧组演员老班底非常多。
就是脾气不好，平时说话不大好听，一旦生气就是满嘴带脏。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几个群众演员被一顿臭骂，都懵逼了。
此时张记中也到了现场，他此时无事，刚从黄建中那边过来看看这里的情况。
正巧撞见几人被臭骂，就站在人群里看着，也不出声。
观察这两人如何处理。
李一白见到现场的状况，直接把摄影机还给摄像。
他上去对几名群演和颜悦色道：“你们平时打过架吧？认真想想，打架是什么感觉，是不是要别人打到你了你才会趴下。”
“就算趴下去了咱也不能怕痛，要站起来继续打，是吧？”
他先给群众演员是抬了一通高帽，接着找到王振荣道：“王老师，拂尘借我用一下。”
王振荣递过拂尘。
李一白把拂尘递给郭缙宇，朝他使了个颜色。
郭缙宇立马就懂了，接过拂尘“刷”“刷”两下就朝李一白打来，李一白直接就倒了下去。
他在给群演们做示范，摔倒后马上又站起来，对众群演道：“看见了吧，像我这样演。不能怂，来真的。大家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这才叫拍戏。拍完了出去吹牛，都可以说自己为艺术献过身。”
这通话把说得群众演员都冒出了热血。
他马上又把拂尘从郭缙宇手上拿过了，拉住最前面的群演。
“兄弟，你，别紧张。”那群演被郭缙宇劈头盖脸一顿骂，都有些被吓住了。
李一白拂尘递到群演手中，道：“来打我，别说兄弟我让你们受苦，我也挨你们一下。”
他今天就穿了件T恤，那群演不动身。
“来。”
“来，别怕。”他越说，那群演越不敢动。
“这可是你不打的。”
“兄弟们，我已经做过示范了，加油，咱们再来一次。”李一白马上对所有群众演员道。
片场这种事太多，早就轻车熟路了，
他搞定了现场，回身对郭缙宇道：“师兄，来吧。”
“开机。3，2，1。”
经过李一白的示范，这次拍起来就好多了。
王振荣的拂尘都在往群演身上扇，他们有了触觉上的感受自然更加真实。
镜头很快就过了。
“好，大家都是好样的。咱们趁着状态好，抓紧时间拍下一个镜头。”
李一白也没忘给他们一些鼓励。
他说这话的时候张记中就放心离开了。
只要导演靠谱，戏总能过。
这位年轻人，有准。
李一白还不知道张记中在场，只是继续自己的工作，开始叫下一场戏的演员。
“下一个镜头，封老师，该您了。”
话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在叫封不觉呢，不愧是觉哥.....
封兮云此刻正在和杨念笙站在旁边闲聊，听到叫他，马上过来。
封老师今年已经快满七十，教学生都已经有四十多年。
现在是中戏的系主任，这次就是来过戏瘾的。
这二位也挺逗，还搁这儿开玩笑呢。
封老师道：“师弟，你小子不地道啊，怎么来暗算老衲......”
额，他这话是在说杨念笙.......
被他叫做小子的杨念笙，其实也已经快五十了.....
杨老爷子是个老戏骨，之后还出演过《天龙八部》里的玄慈方丈和《射雕》里的梁子翁。
同时他还是个戏精重度爱好者，这部剧里就演了三个角色。
分别是上官云，方生大师和议论莫大的酒客。
所以这场戏的画面挺搞笑。
“方生大师”带着日月神教的人呢来围攻少林方丈。
这才有封老师和他开玩笑的话。
至于杨念笙的真实身份。
他其实是剧组的制片主任......
一人多用，像极了《西游记》有没有......
“开拍。”
这场戏群众演员们都很卖力。
封老师没有拂尘，只有一双肉掌。
只见他左一掌右一掌，拍得群众演员是哇哇叫娘，血沫乱飞。
人都拍死了，嘴上还念念有词。
“O~~molimoli”。
李一白站在旁边复盘。
心说得罪谁也不要得罪方丈。
这老秃驴一口一个阿弥陀佛。
一掌一个人头......
082【忽悠记者】
《笑傲江湖》的拍摄在一波三折中即将进入尾声。
拍摄场地来蹲活的记者也越来越多。
这些记者相对同时期香江那些毫无底线的狗仔不算过分，但还是搞得剧组人员不胜其烦。
到了现在，长枪短炮围在片场周围。
剧组成员都已经到了进出都必须低着头的进步。
有名号的主演和主创团队都对记者们认熟了。
就像一副扑克牌，领头的李亚朋就是黑桃A。
见着就逮住......
“你好，你是演员吗？”
李一白早上刚到片场，就被一个年轻人强拉住了。
他抬头看看，年轻人旁边就是一个话筒，话筒前面还有一块牌子：心浪娱乐。
李一白心说你们的确够浪，尼玛现在才六点就过来蹲点了。
那年轻人也是心里苦，没办法，晚了就进不去了。
剧组在正式拍摄时间会派人封锁路口......
正好来早了，李一白也不介意和这位记者聊聊。
“啊，对，我是《笑傲江湖》的主演。”
那哥们道：“瞎说，主演是李亚朋。”
不过他转念心想好不容易逮着给人，必须要套出点东西。
又和善道：“聊聊呗，你在这部剧里演什么角色，难道是林平之，可林平之是李檞啊。我想想，你是六猴儿？”
他说的六猴儿是令狐冲的师弟陆大有，原著中一个功能性配角。
李一白给他一顿捧道：“老哥你真是铁杆金庸迷，六猴儿都知道。”
那哥们道：“不是，我这是为了采访特意准备的，来之前原著都翻了好几遍。”
李一白给个大拇指道：“敬业，牛B，不愧是心浪娱乐。”
“我真是主演。采访你专业，说戏你就不专业了。咱们这部戏有两个主演。”他继续瞎侃。
“哦对，你是不是李亚朋的武术替身。”
那哥们自动就给脑补了一段，有素材了。
“不是，我是隐藏主角，你不知道吗，咱们这版《笑傲江湖》其实是双主角。”
李一白开了一个脑洞，全当锻炼思维能力。
“哟，是吗，你这个主角是演什么的？”
那哥们更有兴趣了，独家啊。
李一白继续编故事：“我演的角色叫任皿皿，是任盈盈他弟。”
那记者听得很认真。
“任盈盈死后，他替代.....”
“等等，任盈盈死了？”
“啊，对，任盈盈死后，任皿皿替代她成为男主角，和令狐冲.....”
“你可滚蛋吧......”
那八卦记者越挺听越奇怪，终于明白李一白就是没个正经。
知道在他身上掏不出东西，直接放他离开了......
李一白带着愉快的心情进了剧组。
他早就习惯这种事了，这几天被记者当成演员拉过去采访好几次。
开始他还认真介绍自己不是演员，后来发现这帮人死活不信。
索性就放飞自我了。
主要是长得太帅了~
哎，谁能想象这样的长相会是一个导演呢。
李一白觉得这事不能怪他们。
这哥们也是这个原因才逮他的，其他幕后工作人员可没这待遇。
他今天到得很早，许多人都没在现场。
李一白挨个和已经到了的剧组成员询问准备情况，顺便联络一下感情。
天色渐亮，现场逐渐恢复生气。
今天要拍嵩山封禅台大战。
这场戏的场地很大，人物很非常多。
算是整部戏最大的场面之一。
能准备的已经准备完毕，他又挨个和刚到现场的演员打招呼。
“晴姐，早.......”
“来了，师弟......”
“哟，涂老师，您坐.....”
“王老师，今天可是您的重头戏。”
嗯，这是巍子。
巍子是艺名，原名王巍。
话说TVB版和这版的岳不群演员名字还是一样的，巧了。
这些人长期在剧组，和李一白都还算熟识，
小公主许晴也不嫌把她叫老了，微笑着回应。
“刘老爷子，您慢点.....”
他扶着老爷子找了根凳子坐下。
这位是饰演莫大先生的刘仲元老师。
由不得不小心，老爷子还有两年就满八十。
刘老爷子从艺几十年了，面容缟瘦，脑袋上的头发已经快掉光，没掉光的部分也满是雪白。
平时看起来病恹恹的，可只要你跟他提到表演，精神头马上就来了。
老爷子是真爱演戏。
接下来的几年，他还会出演《天下粮仓》和《大宋提刑官》。
对了，还有老谋子的《英雄》。
他在里面演赵国那位老馆长，就是红色背景下，万箭齐发下让学生专心写字那位。
哎，剧组的这几位老爷子让李一白一阵感叹。
他重生前，大多数老者都驾鹤西去了，就连现在看起来十分勇壮的涂门都已是满头白发......
“走，去老师那边吧，要准备站位了。”
郭缙宇过来叫他。
这场戏场面非常大，群演几十人。
再加上各大门派掌门，几个主角。
所以需要提前画设计图，先确定机位，然后把每个人的位置都安排好。
“来，先确定机位。”黄建中安排道。
这个场地由三部分组成，中间的演武台，两边分别是一座巨型鼎和一座古建筑。
剧组以中间的演武台为基准，争取让两边的建筑也能在镜头上体现。
特别是那古鼎，构图好了肯定是一绝。
他们布机位的时候，武戏组也在搭人工吊威亚。
这个地方在山顶，吊车上不来。
但武戏非常多，剧组只要发挥创造力，用做摇臂的方式做了一个吊威亚。
这种吊威亚就像鱼竿，极其不稳当，需要两组人才能操作。
一组人负责拿住鱼竿的一头，把那头死死地固定在地上。
鱼竿的另一头就翘在天上。
钢丝就像穿针引线般透过鱼竿翘在天上的那头，形成支点。
演员和另一组人就像两条鱼儿，你下去我就上来，你上来我就下去。
这样演员就能飞起来了。
等武戏组搭好吊威亚，李一白等人也已经选好了机位。
黄建中道：“你们等等，过来......”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自从收下李一白，他就感觉又多了份责任，需要想办法提升这两人的水平。
布机位是比较有技术性的活，所以黄建中亲自带着他们做，希望二人能学到东西。
但接下来要拍摄的这场文戏没有什么剧烈的感情冲突。
不需要指导，没什么技术含量，也不太需要执行导演。
所以他做主，让二人动手实践，给他们派了一些杂戏全当练手。
最后负责检查质量就行。
083【中二】
李一白和郭缙宇屁颠屁颠的朝黄建中跑过去，又屁颠屁颠地离开。
有执导的机会，他俩走路都带着风，找到场地开始自己的工作。
这已经是在这个剧组为数不多的优待了。
下部戏到底做什么还不好说，能刷点资历赶紧刷。
“师兄，咱们在这里取镜头吧.....”
李一白走了一圈，站定一个地方就开始模仿摇镜的运动方式，和郭缙宇商量起了拍摄方案。
此时二人面前有一只石龙，三米来高，张牙舞爪。
李一白见到这种东西就很喜欢，想把这条龙也给拍进去。
他继续解释：“你看啊，咱们从龙头这里起步，把那边的巨鼎带进来，接着把焦点对准通道，林平之就从那边走过来.....”
郭缙宇一边听一边点头，没有直接回答。
也举着双手模仿照相机左右比划，同时身子也在前后运动，寻找最佳的拍摄方式。
调整了十几秒，他最后还是站定在了李一白指的地方。
“行，就这么拍，你摄影底子好，北电没白读。”这话里都带着认同。
老郭是话剧出身，擅长剧本，摄影一般。
李一白自信在这方面碾压他没什么问题。
“机位就这么定了，摄像，来，机器。”
摄影剩下的事有郭缙宇盯着，李一白开始找演员聊剧本。
“化妆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了，导演...”
“行，叫人，咱们开始走戏。”
演员已经换装完毕，整个化妆组就等在旁边的小树林里，实拍前他们还必须补一次妆。
今天的李檞格外骚气，一身大红袍，紫长裤，还有一头黑长直。
这场戏是独角的，只有他一个演员。
讲的是他来到嵩山，看到小师妹和泰山派的人决斗。
李一白将他带到预定的拍摄角度，手上拿着剧本，一边看一边为他讲戏。
他带着李檞从巨鼎的地方道：“咱们开始。”
“你听到了斗剑的声音但是没看到是谁在打。
你的心里很急，在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在打斗？
所以咱们从这里到这里要用跑步的速度。”
二人一边说一边来到一个固定位置。
“到了这个位置，你脚步慢下来。
因为你的眼睛已经看到是岳灵珊和泰山派在打斗。
这时候你的心理活动是原来是她。
看到岳灵珊，你就想起岳不群这个伪君子杀你的事，对他们一家人都充满了恨意。
同时你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急了。
所以行动也要放缓，慢慢上台阶。”
他讲的时候，李檞走路的动作也开始慢了下来。
李一白很满意，道：“对，就是这样，你脸上还要有一种冷笑，体现对面他们家的恨意。”
“你的左手提剑，右手要有提起衣服的动作，这个动作要妖娆，轻柔，把自己想象成女生。”
“好，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段讲戏，一步一步分解了人物心理活动。
又把心理活动在外在上的体现细节说出来。
李檞听的是心服口服，道：“没问题，师兄。”
李一白见状到：“好，没问题咱们准备正式开拍。”
他做这事的时候，郭缙宇就在机器上看镜头效果。
李一白讲完戏，最后又向他确认了一次，老郭默默给了个点头。
“行，最后一次补妆。”
说到这里，李一白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配戏！
他抬头看看周围，旁边就有一个人。
李一白道：“晴姐，过来帮个忙。”
今天这场许晴的戏不多，但必须到场。
她的戏份正好在李一白这边，此时就坐在旁边等戏。
“怎么了，导演小弟。”许晴带着笑意走过来。
这位姐姐给他取了个奇怪的绰号。
李一白之前做完助理导演的时候就要负责联系她，所以二人刚进组就熟识了。
那时候许晴管他叫“李小弟”。
结果拍到一半李一白升级成导演了，这个称呼就变成了“导演小弟”。
李一白左手两指直戳，右手两指冲天，摆了个剑诀道：“没什么大事，在下剑震山城李一白，敢不敢与我斗上一场？”
许晴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
这种镜头上只有一人，但画外有战斗的场景经常需要有人搭戏，给镜头内的演员更多互动感。
许晴道：“行啊，小弟叫我怎么会不答应。”
然后也开始起了范：“剑鞭双绝任盈盈，兄台请指教。”
二人姿势摆好，郭缙宇也适时喊出开拍声。
“开始拍摄！”
镜头上，石龙缓缓划过。
巨鼎在远处伫立，数百嵩山派弟子列在路旁。
他们左手放在腰上，一把巨剑直插地面。
剑上寒气深深，江湖的腥风血雨扑面而来。
李檞开始从远处跑来。
镜头外，李一白和许晴也不能浪费如此氛围。
开始了二人的打斗，给李檞配戏。
你攻我挡，嘴上还在给配音，尽量模仿真实打斗效果。
“出手了，呀唉~....”
“一人退，pia~pia.....”
“两人对剑，哐，哐，哐.......”
“当，当，当.....”
李檞的节奏是按照李一白说的，他缓缓走上台阶。
看了二人一眼，然后露出一个笑，这笑容偷着阴冷。
郭缙宇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放下耳机道：“过了。”
不过他马上就发现李一白和许晴的打斗没有停止，道：“嘿，你俩还玩上了。”
二人正在兴头上，继续战斗，还给配了招式名称。
“毒龙鞭法...”
“看我左腿蹬右腿，右腿再踩左腿，老君探月....”
“老君探月不过如此，吃我一招白鹤亮翅....”
“这招不错，不过我可以用风卷残....”
“横扫千军....”
许晴突然顽皮了起来。
她停下手里的剑诀，做了个冲锋枪的姿势对李一白：“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啊，噗，噗...”李一白很配合，模仿了个身中万抢的躺在到底吐血的姿势。
你....耍赖，咱们说好的冷......“
“兵.....器......。”
说完完全躺下不动了。
许晴插腰大笑，其他人也看得也很高兴。
就是这画面莫名中二...
剧组的日常，也不是那么无聊嘛，至少也学会苦中作乐~
.......
084【记者采访】
“这江湖的血雨腥风，吹打得了别人，就唯独吹打不得他令狐冲？”
巍子闭上眼睛，略为阴柔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现场反光板，录音杆，摄像机都对准他，把人围得严严实实。
“咔，过了。”
郭靖宇在监视器后结束这场戏的拍摄。
“停，恭喜巍子老师杀青，感谢巍子老师的付出，大家鼓掌。”
“papapapap.....”现场响起掌声。
李一白继续干着执行导演的活，递上一束鲜花，杀青也没忘给祝福。
这花是他自己掏钱买的，不论是干导演还是干别的，多结善缘总是没错。
巍子道：“晚上有空没，小李？”
“有，怎么了？”
“叫上老郭和黄导，我们去涮羊肉。”
“行，没问题。”
他知道这花是李一白自己买的，对他非常客气。
在这个剧组拍戏拍得很爽，和几人处得也不错。
他有几分舍不得，走过来给李一白一个拥抱，顺便商量一下晚上一起吃饭。
然后和剧组众人一一道别。
从这一声开始，剧组主要演员一个接一个的杀青。
......
“恭喜晴姐杀青.....”
“恭喜李檞杀青......”
“恭喜亚鹏正式杀青....”
“关机，《笑傲江湖》正式杀青。”
黄建中取下耳机，揉了揉脑袋。
正式结束剧组为期六个月的拍摄。
组里的人都开始欢呼，有的人还上去和演员们拥抱。
李一白没有急着去做这些事，先帮助场记收拾现场。
待会儿剧组还会进行有最后的合影，不急于这一时。
总的来说，这部戏让李一白感触良多。
他上一世的导演生涯，说起来其实也就那样。
做过最大的项目号称投资5000万。
那是为了宣传，实际情况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自己心理有底，投资不超过3000万。
就这3000万，还得抛开演员片酬1500万，剩下的才是制作成本，那还是2019年。
尼玛，资金都只够只够维持三个月的......
找的班底其实都是些港台剧组培养出来的二拐子。
说白了就是来糊口的，都属青蛙，你戳一下他动一下.......
与之相对比，央妈的剧组真的不一样。
说投资5000万那是实打实的，光目光所见的道具服装就突然一个靠谱。
再加上人工便宜，这部戏的时间相对以前是非常充足的。
更难得的是他们的创作态度，每个人都充满激情。
他理解巍子的心态，在这种剧组拍戏真的是一种享受。
上辈子是个工具人，没得选。
重生了就认真拍戏，没得说.....
......
“兄弟，你来得正好。”
李一白收拾完东西过去，还没来得及找黄建中，就听到李亚朋叫他的声音。
拍摄都已经结束了，大家时间也没那么急，都在和剧组相好的合影。
当然，也没忘记和主演单独合影。
李一白都收拾这么半天了，他才总算清净下来。
“怎么了？”李一白道。
“我们来单独合张影.....”
“行。”
李亚朋主动邀请，李一白当然乐意。
李亚朋把一只手放在肩膀，李一白也把他的手放在肩膀上，二人照了一张合影。
“好了。”
“你接下来做什么？”李一白拍照的手松弛下来，问道。
“马上去下一部戏，《神探柯南》。”
额，不对，是《神探柯蓝》。
柯南这几年每天都换着台在电视上热播，这电视剧热度蹭得不要太明显。
那剧里李亚朋还带着个眼镜，要是身材再小点那就是天灾小学生了。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说些祝福的话语：“加油，看好你.....”
话说和他相处几个月，李一白总算理解大胡子为什么要用李亚朋了。
这哥们剧组表现真的很实在，肯下功夫，有悟性。
关键还耐操，几个月下来武打的底子有了，身上都是肌肉。
受伤也不叫苦，大伤几处，小伤无数......
而且处事处得很好，对人客气，剧组人员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更关键的是，便宜啊......
一集片酬3000，对于他这个等级的演员来说，这片酬几乎等于没有。
在大胡子看来，这是人给他面子，省下的钱可以更多投入制作。
可能有人会说，他演技差啊？
他是中戏科班毕业的，演技真不差。
《将爱》和《关中枪声》，看了就知道演技绝对靠谱。
至于笑傲和射雕，可能更多是对人物理解的偏差。
郭靖可以后面再提，笑傲这部戏他是手把手跟剧组。
令狐冲这个人物，更多的锅该甩给黄导。
黄建中拍的令狐冲太完整了，完整得把他最差的一面全给拎出来强调。
如果看原著就知道令狐冲这人有多坑爹.......
换李一白拍，他肯定会弱化这些不招人喜欢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又突然想到了黄教主。
黄教主日后驰骋江湖多年，靠的就是会做人。
他在圈内是唯二的人见人夸。
另一位人见人夸的是何老师。
就是演技太拉胯了，做朋友超好，演戏，不行。.......
......
杀青过后，《笑傲江湖》也正式投入后期制作和宣传阶段。
这下，剧组旁边的跟组记者就成了香饽饽。
当天晚上，张记中就开了个现场发布会招待他们。
剧组主创都坐在舞台上，接受记者采访。
“张导您好，你对这部剧的收视有信心吗，你觉得收视达到多少才满意.....”
“黄导，《笑傲江湖》拍摄中有什么趣事吗？”
“李亚朋，你是如何理解令狐这个人物的？”
“许晴你好.....”
“各位朋友请安静....”
台下的长枪短炮太多，声音又杂，李一白先吼一声收拢一下人气。
郭缙宇不爱干这事，他只能临时客串一下，成了现场主持人。
现场安静下来，他随手点了一个记者提问。
“大家都辛苦，感谢大家采访《笑傲江湖》剧组。下面请大家依次提问，前排那位带眼镜的小哥，你先来。”
“张导，我想问一下......”
“黄导，我想问一下......”
现场的采访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间没出什么漏子，李一白顺势点了下一位记者的名字。
这记者问道：“黄导您好，我想问一下，您是个文艺片导演，拍摄这部武侠剧有信心吗？”
085【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这年头的导演还不懂宣传，更不懂得这些“记者”到底是干什么的。
应付记者的提问专业性不够强。
听到那人的问话，黄建中回答得非常老实。
“我很有信心，虽然之前都没有看过小说原著.......”
听到这句话，李一白就知道要遭了。
某些娱乐小纸，起源于香江。
自从成立起就不是负责干好事的。
把人逼自杀逼跳楼的次数不少，节操底线低的可怜。
只要能夺人眼球促进销量，啥事都干。
黄建中这话，素材十分完美，李一白头版头条都给他想好了：《笑傲江湖》导演:我没有看过原著。
黄建中意识不到这个问题，他在很认真的回答问题。
“后来接到拍摄任务，我马上去看了小说，一看就入迷了。反复看了三遍，后来又去跟着领导去拜访的全墉先生，得到他的首肯，我相信我们能拍好这部武侠剧。”
“《笑傲江湖》是一个悲剧，讲一个出身名门正派的......”
由于时间较短，黄建中又讲了大概五分钟，正常发布会就结束了。
说实话，他这种认真的发言是最没有新闻爆点的。
这帮记者肯定会给他找一个“爆点”。
李一白虽然知道事情可能要遭，但他没什么办法。
像这种事，他没法劝黄建中，劝都劝不动。
黄导都六十了，思维早就定性，改编对他们来说是很残忍的事。
再说李一白也觉得这事没什么错，只是被人抓了漏洞。
他只能寄希望于今天遇到的都是好记者，虽然那种可能性接近于零。
说真的，要是按他原来处理事情的方式。
肯定是给这些记者都包个红包，然后特意叮嘱一番，那帮人自然就懂了。
但他了解二人，建议都不会提。
大胡子和黄建中都是电视台出身，做事认真。
但在这方面相当古板，严格说起来是范错误的事，肯定不会同意。
果然，几天后。
新一期的周边小报头版头条都是关于《笑傲江湖》的内容。
良心点的是内容原封不对转载，名字中立：《听黄建中谈创作笑傲江湖》。
黑心点的直接就照搬李一白想象中的题目了。
正中央“我没有看过原著”几个大字。
左上是央视笑傲江湖黄建中：。
无奈，有心，无力~
接下来的时间，大胡子和黄建中疯狂露面，在各种媒体中接受采访。
然后说的越多错得越多。
李一白心说这下子可好，还没开播呢就拉了满地仇恨。
不过这事不归他操心，就是成了哀木涕他也管不着。
他要先回学校报到。
......
进入大三，其实摄影系的同学基本上都在上实践课了。
一班的人满北平乱跑，有条件的去郊区写生，没条件的校内逛，就是不停的拍片。
你要是有关系能去剧组跟组，学校巴不得你再也别回来。
也不对，大四还是要回来交个毕业论文和摄影作品。
总之，他回不回学校其实都没什么影响，给王竟报备一下就行。
教师里都找不到人，他直接去了办公室。
“老师....“
“我待会儿再来找你.....”
“没事，你直接进来吧，那就这样，下次再见....”
他进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女的在和王竟谈东西。
出门的时候那女的还跟他点了个头，李一白也点头示意了一下。
“这次怎么样？”王竟点了根烟，问道。
“还行吧，班上同学呢？”
“这会儿没课，哦，对了，你还没这学期课表呢。”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
李一白接过道：“算了，反正有没有都一样。”
“也是....”这次回来，王竟已经越来越随意。
“师兄最近在北平吗？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我还没请你吃过饭呢。”
“再说吧，你师兄最近也很忙，他最近转美术了。”
“哈？不会吧”
李一白对这事非常惊讶，师哥陈浩忠就是那个陈浩忠？
.......
李一白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三点。
“稀客啊....”
“回来了.....”
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放东西，他就听到了几个人的声音。
尼玛叶一凡于波王云杨志钢坐成一排，唯独少了卫盈盈。
“你们几个不上课，坐在这里做什么。”
他放下行李，给自己倒了杯水，也坐下来。
北平又快要进入冬季了，刚回来半天，他的嘴皮已经开始有些干裂。
都是之前一直待在南方闹的，突然会北平还有些不习惯。
“我们就是在上课啊，拉片呢。”
李一白抬头看了看电视，叶一凡越来越恬不知耻了。
“拉片，拉个屁.....”
电视上正在放《雍正王朝》，李一白索性跟着一起看了。
众人都看得认真，李一白随口问道：“你们几个不上课的？”
“下.午.没.课.”
“行了，钢子，你看电视吧。”李一白嫌杨志钢语速太慢，问叶一凡道：“卫老师呢？”
“你学会新称呼了。”
“滚蛋，你的关注重点在哪里。”
叶一凡老实答道：“她今天上午没课，下午满的。”
文学系的课本课比他们这两系的多多了，大四都停不下来。
“啵哥？”
于啵正看得认真，眼睛还盯着电视，回复道：“怎么了？”
“上次说的那个事，我打过电话了，这几天你抽个时间出来。”
“成，我就在学校，到时候打电话吧。”
他根本没分神，电视剧都进入广告时间了才又想起这事。
“我周末都有空，就这周吧，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没什么可准备的，拿出平时的表现，穿帅点就成。”
......
怀柔影视基地，李一白和黎文彦现在门口见了面。
“黎导，可好久没见了.....”
他给了个拥抱。
“最近怎么样，还行吧？”
“还行，不过你小子要是来我们剧组就更好了，咱们有更多机会可以待一待....”
“有的是机会合作，要不我今天免费给你打半天杂。”
“你可算了吧，人都不熟悉，你就是过来道路的。”
黎文彦给了个白眼。
李一白介绍道：“嘿嘿，给你介绍一下，我同学，于啵。”
“你好。”黎文彦不冷不热握了个手。
李一白道：“黎导，别小瞧啵哥，他可是中X海保镖出来的。”
黎文彦大感惊奇，道：“你小子别是逗我玩吧....”
“怎么会，我认真的。”
他仔仔细细大量了一番，正式握了个手。
“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之前你也没问啊。”
“行吧，走，进去，周总和江制片也在里面。”
有个问题问问大家。
上一章这种对话比较多的内容各位觉得怎么样？
我之前想写认真做电视剧，然后输出海外的。
为了知道怎么拍好《笑傲江湖》还查了资料和原著。
但我可能走入了歧图，好像大家对拍戏和细节都不敢兴趣。
要不我改变思路，就直接少细节，拍戏一笔带过。
然后多写和明星之间的日常，互动什么的。
不知道在读的各位怎么看？
086【怀柔基地】
国内的影视基地很多。
大型的就有横店，象山，镇北堡，车墩，同里，焦作和长影。
这些地方已经把全国几乎所有地形都包括了。
剩下的小影视基地只能各找门路，基本上都是依据地方历史特色建立优势。
怀柔影视基地就是其中之一，他的优势在于靠近制作中心北平，同时人口集中，群众演员相对好找。
这地在09年还因为群众演员出过大名，估计不是圈内人第一次听说这地方都会是从电视新闻上。
这个基地出了一个著名的类X销组织。
有人以“寻找演员”的名义，把全国各地有演员梦的人骗到附近镇子上的院子里关起来。
利用他们想成名的心理，隔三岔五让他们去当群演下苦力。
同时不给工资，没事就关在屋里吃青菜萝卜。
早期还会使用暴力手段控制，不许逃走，不许反抗。
这种院子一个能住四五十人，后来被统称为“怀柔小院”。
这事闹得很大，最后还是机关出动才扫清了黑恶型。
至于那些利用心理的。
真有傻子上当你根本拿他没办法，人家都说了自愿......
这地方这会儿还不叫怀柔影视基地，叫飞腾影视城，刚建成没两年。
05年会被中影收购，然后改名，还配套建设了中影数字中心。
飞腾影视城世纪之初是北平著名的影视拍摄基地。
很多京味剧都是在这儿拍的，比如《还珠格格》，《大宅门》。
包括叶一凡他爸都在这里拍过《铁齿铜牙纪晓岚》。
那里面出游的小镇基本上都是这里。
突然想起一件细思极恐的事。
《还珠格格》里小燕子的经历，和那些群演的遭遇简直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取材于此......
拉关系环节来了，这地儿又和李一白很有缘......
除了叶国立和周易，这儿还和郭缙宇有关系。
老郭在行业混迹多年，之后被一家公司给收编了。
那家公司叫完美世界，就是做游戏那个。
完美世界和他共同出资，建立了完美建信影视公司。
然后看中这里，边拍戏边建影视城。
最后形成了完美建信影视基地。
和大胡子一个德行，拍一部戏，建一座城~
巧了。
......
目前嘛，这地儿还很小。
《李卫当官》大部分戏份都是在这里拍摄。
这剧接下来一连拍了好几部，都是徐山争主演。
嗯，这剧的第四部已经是2011年，女主角是赵小刀。
片头就有徐山争亲赵小刀，然后被赵小刀一巴掌扇了回去....
那会儿赵小刀在圈里的地位还属于查无此人。
黎文彦把人带到拍摄现场，先去找人了。
“你先找地方坐会儿，我去找找江总。”
“成，你去吧。”
今天现场只有他们一个剧组，李一白站着无聊，正巧看到了《武林外史》的熟人。
“小泥巴，小泥巴......”
“哎，你怎么来了。”
“小泥巴”李蒨见到他也很高兴
“过来有点事。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他们在那边吃饭....”
这会儿正是中午，但天还是有些冷。
“这部戏还有其他熟人吗？”
“有的，很多上部戏的人都在。”
“有哪些？”
“有炎炎姐姐....”
“怎么没看到她？”李一白还是蛮想逗逗这位“师妹”，一听说她也在这部剧马上询问。
“她的戏很少，早就拍完了，听说最近忙着毕业呢....”
“那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李一白心说在学校就不去找她了，万一到时候露底可不好。
李蒨带着他几弯几拐，来到后屋才见到剧组成员。
一个个都躲在屋里取暖呢。
李一白见到了杨骏毅，故意翘舌音打招呼道：“是是.....”
“别开我玩笑....”杨骏毅有些气恼。
他外号和一位姓郭的矮子同名，小四。
比他小的叫他四哥，和他平辈的就叫他四四。
四四同学普通话又说得不太好，平翘不分。
所以介绍自己的时候很容易被听成“是是....”
李一白故意逗逗他。
“好了，是哥，别生气....”
“哐，”杨骏毅提起旁边的道具就准备戳过来。
“不对，四哥，四哥....”
之前不是说过吗，杨骏毅是武英级运动员，打过全国比赛的。
他还有一个外号是在武术队留下的，叫“夺命锁喉枪”.....
认怂不亏。
杨骏毅依然是这部戏的武术指导。
反正是跟定周意了，哪儿有周意剧组哪儿就有他。
杨骏毅收起长枪，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过来办点事....”
“哟，李哥来了。”另一个声音传来，说话的是个年轻人。
“老藤，忙着呢。”他也打招呼。
这是《武林外史》的灯光滕广伟。
“忙什么，混日子呗。”
李一白分别和他们握手，闲聊。
晃眼瞥见旁边还有一个大灯泡也在吃饭。
李一白主动上前打招呼：“徐老师，你好。”
徐光头抬眼看了一下，主动握手道：“你好。”
他之前在一边背台词一边吃饭。
听到打招呼也没有因为年轻把李一白当成影迷。
一来那份气态就不像。
二来......
你指望猪八戒能有什么影迷.....
就算要有影迷那也是这部戏，或者《穿越时空的爱恋》之后。
徐光头是话剧咖出身的，毕业后就入了魔都话剧艺术中心。
之前一直在演话剧，已经拿过话剧白玉兰奖才出来演影视作品。
今年已经二十八，对自己非常有自信。
有人说拍《春光》的时候徐光头面对小桃红自卑，那都是扯淡。
在演员地位上，其实他的位置更高。
二人就打了声招呼，也没再多聊。
别看徐光头是演喜剧出身的，其实他私下非常严肃。
和星爷，葛大爷都差不多。
台上逗人已经够累了，台下就算逑了.....
......
这会儿李一白和剧组众人在前面侃侃而谈，于啵跟在后面小心谨慎。
一个忐忑，一个随意。、
要说他不羡慕李一白能和剧组的人混这么熟那肯定是在骗人。
他也希望自己能这样，不过他也不恼，这事急不得。
等了一会儿，黎文彦找到李一白。
二人带着于啵一起去见江雪柔。
087【定下】
李一白跟着黎文彦路过剧组的时候还看到了“万人迷”成好同学和“诸葛村夫”。
这二人一个是女主角，一个演雍正。
还有演八爷的王会春，都是《雍正王朝》的老班底。
不过，他和这几位没什么交集，就不上去自讨没趣了。
于啵前几天才在电视上看，今天就见到真人，还挺激动。
李一白前世第一次见明星也是激动的，不过后来就习惯了。
他对于啵解释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别打扰他们。还有就是，都是正常工作，别抬高了。”
圈里的事就这样，唐帼强老爷子年轻时候的荒唐事就不提了.....
他们来到这边的时候，周平已经离开了，现场只有江雪柔。
周总平时有自己的事要做，只负责投钱，心思根本不在影视上。
开机的时候会到场，剩下就是偶尔会过来。
他想亲眼看看自己的钱被花得怎么样了....
今天他在属于巧合，走了也无所谓。
反正创作和选演员都归江雪柔负责。
今天李一白就是特意过来给他们推荐于啵的。
这可是自己大学最好的铁哥们之一，原世界就是周意的当家小生。
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没选上，可亏大了。
......
“柔姐，越来越漂亮了....”
“你怎么油嘴滑舌的...”
“真的漂亮了....”
“是吗？”
李一白说话一点都不违心。
江雪柔的脸部其实没什么特点，还胖胖的，外表不算漂亮。
但她身上有一股属于自己的魅力，一直知性美。
这玩意是靠阅历和修养来的，时间越长越好。
这姐们喜欢读书，尤其喜欢《哈利波特》。
《水月洞天》就是读书读来的。
童战几兄弟的造型也明显就是在模仿巫师袍......
还带有英剧《神秘博士》的影子。
没在她手下做事，李一白话说的很随意。
两人先开了几句玩笑才开始聊正题。
“《武林外史》播出的事怎么样了？”
“还行。”
江雪柔最近心情相当不错，嘴上说还行，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
李一白一看就知道是好消息了。
这时候的电视剧想要上星播出，基本上都要先通过一轮甚至几轮的地方台测试。
就像《仙剑奇侠传》，04年就拍完了，05首先在呆湾的中视播出。
然后是内地的山城电视剧频道和魔都电视剧频道。
接下来积压了几年，等到上星冀省卫视已经是08年。
之后才在观众中大火重播不断。
所以李一白作为一个山城人，总觉得就是仙一和仙三隔得很远。
但对于其他地方的观众来说，仙一和仙三是连续播放的，就隔了一年......
《武林外史》现在还在地方台播出，没有上星。
不过收视率相当不俗，已经是稳定可以上星了。
《武林外史》是江雪柔非常在意的一部剧。
拍戏的时候她一直都在剧组，一笑中这首歌也是她在组里慢慢写的。
能取得好的收视率当然很开心，理所当然的对李一白印象也不错。
再加上黎文彦强力推荐，她有意拉拢，对李一白很是客气。
不过李一白不知道这些，他怕江雪柔时间紧，直接扯回正题，就把于啵介绍给她。
“柔姐，听说我们公司现在在招演员嘛，我给你介绍一个。”
“我们公司？你话说得好听，有没有兴趣来周意？”她又在旁敲侧击了。
“...柔姐，这事好商量，先听听我给你介绍的人怎么样。”
李一白让出身子，将于啵正式介绍给她。
“啵哥，叫柔姐。”
于啵这时候心情有些紧张，所以习惯性的照李一白说的做了：“柔姐好....”
话说，这一幕蛮诡异的。
于啵很年轻，但他看起来非常壮。
蒋雪柔已经三十多岁，但脸嫩身材小，看起来更像是个小姑娘。
就像大灰狼叫小红帽姐姐......
小红帽一看于啵，眼睛都亮了。
李一白继续介绍道：“他和四哥一样，都是实打实的功夫，曾经在中X海当过保镖。”
江雪柔没有答话，对黎文彦道：“黎导，去把小四也叫过来，”
黎文彦屁颠屁颠走了。
李一白正准备继续介绍，见江雪柔围着于啵转，果断停下了自己的话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
黎文彦带着杨骏毅过来，江雪柔道:“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就是一个公司的了，自己人。”
李一白本来以为她会考教一番，没想到直接就认人了。
他是不知道江雪柔的心情。
江雪柔现在就一个想法：就是他了，要外形有外形，要本事有本事。
这就是她这一年来一直在找的人。
要能打，有外表，有演技，才受得住捧！
杨骏毅和张缙同学虽然能打。
但都是那种闷葫芦，话都说不清楚那种。
拍戏没问题，要想捧成当家明星真的有难度。
“啵哥....”李一白提醒了一下。
于啵真的很腼腆，对江雪柔道：“谢谢柔姐。”
江雪柔向他介绍杨骏毅道：“骏毅比你大五岁，叫四哥。”
又转身对杨骏毅道：“之后带着他点。”
“四哥好。”
江雪柔在找人，于啵在找公司。
这也算是，芝麻见绿豆，看对眼了.....
.......
《武林外史》拍摄完毕之后，李一白很快又跟着郭缙宇进了组。
一直没什么时间单独请陈浩忠和王竟吃顿饭。
趁这次回学校，他单独请老师和师兄一起聚一下。
地方就约在和郭缙宇第一次会面那里.....
王竟和李一白都到了半天，陈浩忠才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抱着几张纸。
坐下也不说话，就忙着看纸了。
李一白点了根烟，问道：“老师，师兄这是怎么了？”
王竟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最近转美术了。”
“所以呢？”
“他最近有非常多的功课要做。”
说话间，陈浩忠收起了东西，问道：“吃的呢？”
李一白道：“这不是等你吗，还没点呢。”
他把菜单交给王竟，好奇问陈浩忠道：“哪家公司，还在给南方派做？”
“不是，给周意江总他们做一部剧....”
陈浩忠脱下外衣道，他专注起来这事都忘了。
“嗯.....”
难道是《穿越时空的爱恋》？
李一白之前听到陈浩忠这个名字就有些怀疑。
现在基本确认了，自己这个师兄就是那个陈浩忠。
他没想到，这个学摄影的学长其实在美术方面更有天赋。
他后来会是国内最好的美术之一，作品包括《甄嬛传》和《麻雀》，《鹤唳华亭》。
“师兄，我看好你在这方面的成就，你是个美术天才。”
“啊，好。”
陈浩忠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鼓励搞懵了。
.....
088【盖戳意识】
李一白这次回京，第一件操心的事就是几个哥们的去向。
给于啵介绍周意的事已经搞定，于啵马上和周意签订了合同。
然后在学校继续待着，等周意通知，不久后应该就会正式出去拍片。
他签合同的时候李一白还去了现场，不过也就是走个过场。
这年头合同有多少效力还另说呢。
李一白没有和江雪柔说自己的事，但黎文彦对他不薄，屡次邀请他一起拍戏。
所以李一白也把自己在《笑傲江湖》做执行导演的事告诉了他。
黎文彦听到这事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反而有些羡慕李一白能在进这样的剧组。
进而羡慕起科班毕业的人。
他已经导演过《青河绝恋》，但那是联合导演，他只是其中一份子。
这次江雪柔准备给他降下担子，希望他独立执导一部电视剧。
黎文彦压力很大，不仅和李一白聊了很多，还再次盛情邀请。
他主要是看好李一白身上的那种稳健气息，在片场就根定海神针似的。
李一白没有表示明确拒绝，只说到时候着看。
他们这层关系是私人的，没有联系到周意公司上来。
所以黎文彦还没有明确说接下来要拍的戏到底是什么。
李一白有自己的计划，他想先自己先尝试一下，后面再决定自己的去向。
不谈于啵了。
王云就老老实实读书，他就是喜欢演戏，没求当个明星。
所以一直在学校排话剧也是完全能接受的，他心里一点都不急。
至于杨志钢，他比王云还能稳，就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每天起晨功，按时上下课，做好该做的事。
剩下的时间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说白了有些胸无大志。
性格属蜗牛的，他这种性格做朋友真的很不错。
要是个急性子，跟他说话和相处得被气死。
山城话里有个词叫“胎神”。
说的是那些特别慢，别人替他着急他都不急那种人呢。
这词特别适合他......
李一白只是希望能帮助到朋友。
他自己选择好了路，李一白想帮也帮不上，就不操心了。
再说了，还有郭缙宇给他托底呢.......
剩下的两个死党。
卫盈盈除了上下课，做的最多的就是写剧本。
写的是什么李一白也不知道，卫女侠不让他看，神神叨叨的。
按李一白猜测，应该是在给他写毕业剧的剧本。
摄影学生毕业还是要交个作品的，十几分钟的短片就够了。
不求你在故事性上能做多好，主要看画面。
说白了就是让摄影师了解一下导演的思维，将来更好配合。
卫女侠不说在忙什么，李一白就不戳破了。
到时候把剧本拍出来，还能给她的作品栏里添上一笔。
叶一凡自从上半年给《上错花轿嫁对郎》演了个配角就歇下来了。
该做什么做什么，演戏也不落下，下半年就有《我这一辈子》的男四。
叶郭王者三个人都是有人托底的。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能一路顺风，玩起来没个收尾。
于啵和这三个人待在一起，差点就堕落了。
这次有李一白介绍才让自己的事业勉强有了个起步的地方。
不得不说有个好老子就是舒服......
等等，上面这一段像不像在挨个批折子。
回京，挨个处理问题......
......
从业界角度说，今年收视率不错的剧有很多。
除了央妈一贯出品的历史正剧。
民营作品里也出现了非常多的好作品。
《康熙微服私访记》就是逃不过去那个，最高收视率拿到过25%。
全国有四分之一的电视机都在看这几人表演。
也包括现场的三人。
“我说，在电视上看到自己老子会不会很奇怪？”
李一白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这话题很有意思。
叶一凡道：“第一次会觉得奇怪，后来就习惯了....”
“对，很多事都是这样...”李一白意有所指道。
叶一凡换了个话题：“你拍了两部电视剧，自己演角色吗？”
这个问题，李一白不好回答，好在卫盈盈为他解了围。
她好奇道：“你们做后台工作的还会上去表演？”
“额，其实你在电视上看到的很多配角都是剧组人员客串的，这些人演技都还不错。”李一白解释说。
“而且很多导演都有盖戳意思，就和希区柯克一样，喜欢在自己导演的作品里出现。”
卫盈盈“哦”了一声，似懂非懂道：“希区柯克是谁？”
“一个老外，是谁不重要，喜欢在自己的电影里出镜。”李一白解释道，“反正就跟作画一样，自己签个名。”
他突然想到一事，怂恿道：“你要是乐意，也可以在自己的剧本里写写一个叫卫皿皿的角色。”
“为什么叫卫皿皿？”
“哈，哈，随便改个名字，你也可以用自己的真名....”
李一白不好说自己逗记者的脑洞了，只能尬笑。
说到这块，国内也有很多人喜欢盖戳。
宁昊是希区柯克粉丝，同时也爱玩。
所以喜欢在自己的作品里出演角色，还会在别人的电影里打酱油。
《小兵张嘎》的编剧徐冰就喜欢把自己的主角名一直取成徐天。
所以就有了《请你原谅我》，《红色》，《新世界》，《美好生活》里的各种徐天。
孔苼导演也是老顽童，喜欢在自己的剧里客串。
总之，喜欢客串的人都是有颗童心。
这样的人做影视这块通常效果很好。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叶一凡没有开口。
但他也没有被话题引导走，这货太熟悉李一白，知道他没有正面回答就一定有问题。
“你演了什么角色？”
他都不问演没演，直接问角色了。
李一白总不能说自己强人锁男吧，轻飘飘道：“到时候你们看电视就知道了......”
“对了，反正今天没事，要不要出去玩一下？”
卫盈盈整天待学校里，早就想出去：“去哪玩，”
“要不去片场？”
“.......”
叶一凡不答话了。
还能去哪个片场，只能是他爸那边。
叶国立最近在拍《我这一辈子》，他等几天就要进组了。
“琉璃厂，反正叶一凡也要进组，先去踩踩点。”
“行，带路。”卫盈盈对片场兴趣很浓。
089【探班】
《我这一辈子》叶国立自己攒的本子，老舍小说改编的。
找了冯裤子做策划，带着自己的老搭档邹静芝一起商量出了剧本。
最后还是巨星影业的黄毛邓健国主投。
拍得挺好，可惜最后也没能上星。
由于是讲老北平故事的，所以能在北平四套播出。
然后凭着叶国立的关系卖到了蓉城电视台，勉强回本。
这剧剧情也是这时候流行的年代剧。
就讲主人公福海的一生，主要就三人。
福海，赵二和刘方子，名字都特大众。
老实说叶国立挺有CP体质的，和谁都能凑成一桌。
何兵，李成儒。
更熟的皇阿玛，和珅。
李一白甚至能看他和葛大爷坐下聊半天日常......
叶一凡就在这剧里演他儿子顺子。
老叶也是惨，和儿子的感情全靠在戏里培养，嗨.....
这戏主要拍老北平城的，所以大部分戏份都在李一白前两天去过的飞腾影视城。
不过也有例外的，这几天刚开始拍。
有几场戏条件尚可，就在琉璃厂的一个四合院拍了。
李一白他们今天要去的就是这里。
早几年，这种院子好找，所以很多戏都在真四合院里拍，现在逐渐少了。
他们到地方的时候，院子门口正人来人往，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送道具的，传话的，混乱中又带着几分利落。
李一白一边走路，眼睛里就自然地在观察剧组其他人。
叶国立管理做得相对较好，片场秩序比《武林外史》要好，但比不上央妈的。
进了门，院子正中央摆着台摄像机器。
正对门的角落上放着监视器和导演椅，叶国立，何冰，李成儒和王洁就围在旁边。
站着的站着，坐着的坐着，一边看剧本一边聊戏，看样子还没开始拍。
这戏是叶国立家庭档，王洁当制片人，叶国立当导演，还搭上个叶一凡。
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也没人瞧见他们。
叶国立在片场很严肃，所以剧组的声音不多，三人进去了也没人理会。
卫盈莹见状主动上去打招呼。
“叶叔叔，洁姨。”
“你们来了。”
“对，我们来看看。”
“先坐会，等我们把这场戏拍完.....”
王洁主动招呼，叶国立虽然没说话，但也显得很开心。
戏很快拍完，李一白主动上去和何兵，李成儒打招呼。
这二位何兵演赵二，李成儒演刘方子，在剧里都算不上什么好人。
何兵容后介绍，李成儒非常有意思，要说一说。
这年头涉案剧大火，捧红了孙漂亮这样的黑道大哥。
也捧红了一众靠演督察大火的演员。
比如董永，王茜，张潮，陶泽如，高明。
这些人说名字可能不认识，但一见脸。
肯定就是“哎，这人我见过”.....
李成儒就是其中典型，这老哥是场记出身的。
在86版《西游记》里干制片主任的活，是杨结导演的左膀右臂。
他后来转型当演员，在观众中脸熟是今年《重案六组》。
自从在六组大火，他把半辈子都交给了同样的角色，和王钢差不多....
19年还活跃在演艺圈一线，去《演员请就位》当了飞行导师。
负责给小四拆台.....
“何老师，李老师，您好....”
“你好...”
李成儒比较严肃地抬头看了一眼，回复了一声。
他这人就这样，是北平少有的不贫的人，和王小波一样是个宝贝....
不过站在李一白的角度，被他严肃看了一眼。
李一白立马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都是阴影啊....
何兵就很好玩了，他是标准北平人，在剧里演个不着调的二流子，戏外也很热心肠。
“别您啊您啊，您别客气，叫名字就行。”
他嘴上叫人不客气，又把李一白这个小年轻称作您。
这是把李一白架起来玩啊。
李一白赶忙回道：“何老师您是前辈，我特别希望你在《甲方乙方》里的表演，应该的，应该的。”
他没有用年龄来分，反到用行业规则，何兵也不好反驳了，不逗李一白了，道：“就这样，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何老师是真的老戏骨，作品非常多。
《白鹿原》，《十二怒汉》，《芝麻胡同》，《情满四合院》，都是收视保障，看他演戏就是一种享受。
其实李一白最喜欢他的角色是《大宋提刑官》里的宋慈，在里面和众多喜剧演员飙演技。
不过这会儿何兵还没演呢....
几人坐下，片场条件就那样，没什么可招呼的。
叶国立主动问道：“你们坐，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也没打声招呼。”
卫盈莹道：“一白回来，我们正好没事，就想出来逛逛，一凡就建议我们过来玩。”
叶国立点点头，问李一白道：“你这次去怎么样？”
李一白之前进组的时候打电话通知过叶国立，所以他知道李一白的事。
李一白回到：“很好，开始给人当助理，后来就升成执行导演了。”
叶国立还挺惊讶的，看了一眼叶一凡道：“可以啊，比一凡这小子有出息。”
叶一凡道：“爸....”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叶国立面露笑容。
李一白敏锐地注意到了异常，这事在以前还挺少见的。
心说这一年过去了，他们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融洽的....
聊完闲话，叶国立主动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他问这话是有目的的，年初答应过李一白让他进剧组当掌机，得问问后续。
这会儿计划跟不上变化，都已经干上执行导演了，李一白肯定不愿意再干掌机的活。
他想了想，回复道：“我拜了个师傅，最近都在跟着他学做后期。接下来应该会去一家海岛的影视公司和别人一起搭手拍部电视剧。”
“这事还没定下来，我就没通知您。”
他这话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叶国立帮忙了，但还是表示谢意。
叶国立满意地点点头，道：“成，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问我。”
他眼光非常新潮，96年就拍过一部打假的电视剧.....
这会儿已经当过几部戏的导演，有资格说这话。
“知道了，叶叔。”
李一白这次过来，主要也是想把这事了结，不要浪费人家的一番心意。
“行吧，走，大伙儿一起出去吃个饭。”
090【我的一生】
李一白刚离开剧组的时候。
想的是闲几天，好好在学校待会儿。
不过闲了没几天，他就觉得难受了。
由此他勉强得出一个结论，人都是贱皮子。
工作的时候想休息，真休息了又闲得慌.....
好在，总有人不想让他闲。
“喂，是我，哪位。”
李一白接起电话。
他这会儿正在整理《笑傲江湖》的拍摄心得呢。
在剧组的时候每天都花时间记录，凡事总结分析总是没错的。
这几天趁印象还在，抓紧把这事办了。
“是我，郭缙宇。”那边人没有让他闲猜。
这年接电话不方便啊，李一白接电话最怕有人让猜。
听到简单明了的介绍可高兴不少。
他问道：“师兄，怎么了？”
“闲得皮痒吧？”那边的声音有些跃跃欲试。
“......”
李一白心说神了。
郭缙宇笑道：“我还不了解你，来办公大楼？”
“行，我马上过来。”
李一白挂完电话直接出门，都没问过去干什么。
他和老郭一样，都是工作狂，听到有事还挺高兴的。
天生劳碌命，谁也别说谁....
......
菜市口往西两三公里，就是广安门。
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的办公大楼就在这块，广安桥下。
李一白隔着老远就见到了郭缙宇的身影。
老郭一身冲锋衣和军靴，就站在大楼前面。
这身是导演标配，只要天气开始转冷马上就换上。
天气转热马上换T恤。
至于形象，那是演员的事。
相比之下，李一白算是那种臭美的。
当导演也不能浪费这么好的外形，说不定还能凭外表吸波粉呢。
“你穿这么好，给谁看？”郭缙宇一句话就腔到了李一白脸上，“走吧，进去。”
李一白也不在意他的玩笑，问道：“师哥，咱们这次过来做什么？”
“初剪....”
郭缙宇一句话就给他打发了....
这几天，剧组的拍摄素材总算陆续送回北平，包括已经制作好的特效部分。
这版的特效很少，主要是独孤九剑。
素材到位，电视剧正式进入后期制作阶段。
剪辑是件非常无聊的事，长达几十个小时的剧集，要一秒一秒剪出来，可想而知得有多崩溃了。
一天十几个小时待在只有几平的剪辑室，要是没人说个话得闷死。
所以黄建中也没让两人干闲着，索性带着他们一起做这事，也算陪陪他。
“老师，我们到了....”
剪辑室里就两人，黄建中和一个中年人。
黄建中介绍道：“正好，来看着，这位是陈忆红陈老师，你们认识一下...”
“陈老师好....”
陈忆红点点头。
剪辑在影视中其实也挺非常关键的，不过这个职位在国内地位非常尴尬。
诺大的一部剧，总剪辑还真就查无此人.....
“你们再后面坐着，有什么疑问就说。”
“知道了，老师。”
二人就这么在后面坐着。
黄建中对陈忆红道：“好，老陈我们继续吧。”
.......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时间过得很快。
上午八点，李一白准时来到制作中心。
经过几个周的奋战，《笑傲江湖》已经有了一个32个小时的初剪版。
黄建中特意组织了一次内部看片会，邀请导演组所有人过来观看。
不过今天实际到了的只有大胡子和赵广兵，剩下两人都没来。
康红雷最近有自己的事。
他在忙着筹备《激情燃烧的岁月》，乌兰宝音作为执行导演也在全程跟着，压根没空。
别看老康日后未来十年的辉煌，现在他的是真苦逼。
这老哥是内蒙电视台出来的，跟着内蒙帮干了十几年。
副导演都当了整整八年。
八年啊，跑得腿都断了，估计他做梦都喊着想当导演呢。
这次有本子来到他跟前，他当然十分在意，所以都顾不上笑傲。
这本子还是他自己争取的，费了番功夫...
老康在偶然间看到了石钟山的小说《父亲进城》，非常喜欢这个故事，就想自己导。
于是找到了自己的朋友，服装师陈平商量。
两人一个副导演想当导演，一个服装师想当编剧，就这么撺掇上了....
还真让他们撺掇成了，写了个一万多字的的故事大纲。
拍《笑傲江湖》时就递给了张记中。
然后康红雷就化身磨人的小妖精，天天缠着张记中....
张记中被磨得没办法，就答应他让他拍。
只有一个前提，拍完了不成功就别想导演的事了。
康红雷当然没意见，弄这么半天不就图奋力一搏的机会嘛。
二人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过这事光大胡子同意也没用，康红雷之前就没当过正牌导演，没人敢给他投资。
剧本差点搁浅，最后还是大胡子硬撑康红雷。
连着换了几家投资人才终于有人愿意让他这么个新丁上。
要是没有大胡子，就没有那部经典的《激情燃烧的岁月》。
也就没有后来的《士兵突击》和《我的团长我的团》.....
老康的一生，也是奋斗和拼搏的一生.....
......
制作中心有个单独的放映室，专门用来看片用。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总之，此时灯光熄灭，几人注意力投向银幕。
今天看的是特意准备的一集。
这集是已经完全定型的版本，配音配乐什么的都已经做好了。
马上就会给寄给全墉看。
众人看的聚精会神。
画面上。
令狐冲和任盈盈在绿竹巷内坐着，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几路人马正在靠近。
这三伙人合流一处，势必要取令狐冲的命。
令狐冲主动上去迎战，与三方人马斗在一块。
短短几分钟，令狐冲手被铁索锁住不能动弹，背上被成不忧刺了一剑。
到处都是鲜血，也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任盈盈之前答应过令狐冲不出去。
此时见状再也等不下去，护住令狐冲，抽剑开始和敌人搏斗。
又是一番打斗，绿竹翁为救二人被杀。
令狐冲失血过多晕倒过去，任盈盈也为他吐血不停。
画面异常血腥，也异常真实。
背景上适时出现歌声：
莽莽苍苍兮，群山巍峨
日月光照兮，纷纭错落
丝竹共振兮，执节者歌
行云流水兮，用心无多
求大道以弭兵兮，凌万物而超脱
觅知音固难得兮，唯天地与作合.....
这声音轻灵高悬，古琴雅韵。
和画面上的刀剑相交，鲜血四溅，爱人受伤形成鲜明对比。
给人的冲击感极强，非常准确地表达令狐冲想归隐江湖的由来。
在这点上，黄建中确实很厉害，李一白有些感叹。
他有些好奇其他人的反应，但现场的人都默不作声。
李一白回头看看旁边，几人都在默默掉泪。
大胡子更是眼泪流得哗哗的.....
这尼玛，拍戏的时候就哭过一次了。
在电视上看还能再哭一次，不是泪腺发达就是性情中人....
091【回乡】
自从看片会之后，李一白忙忙索索又渡过了不短的日子。
时间不紧不慢中旧的一年也快要过去。
几个人都要开始准备过新年的事。
往年叶一凡都会回西川陪她亲妈先过一阵，今年也不例外。
今年同往年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交通方式。
这三位要坐飞机回去。
这是李一白定下的。
主要是这年头高铁动车不发达，做火车穿越大半个中国真的不好受。
就不说买不买得到卧铺，就算买到了，那也是几天几夜的奔波。
要是买不到，伴着拥挤，闻着臭脚丫子和泡面味回乡吧.....
往年自己没挣钱就不多说了，不好用家里的米搞铺张浪费。
今年年李一白挣钱了，所以为三人来次高级享受，就当为国家GDP提速做贡献了。
叶一凡和卫盈莹两位都没有坐过飞机，还挺新奇，左扭右扭的。
可这二人回头一看，刚上飞机这么一会儿。
拿货像是老马识途，就这么坐着快睡着了....
李一白也是没办法啊，这随时睡觉的习惯是剧组成员的必修课。
只要不是刻意打起精神，这帮人都是站着就能睡着的主。
这么算的话他站着睡觉的天赋也算是得多了充分发挥。
没有入错行！
“我说，醒醒，天还早，你就不怕晚上睡不着？”
李一白来精神了，道：“不怕，睡不着就玩你。”
“.......”
叶一凡追问到：“你以前坐过飞机？”
他是真的好奇这个问题，卫盈莹也在旁边看着他。
这两人跟大姑凉上花轿似的左瞧右瞧。
然后猛地发现以前和他俩一个阶层的同志变得如此熟练有些不习惯。
李一白又开始信口胡诌了：“坐过，剧组经常需要坐飞机送道具....”
“可你之前不是说你在做导演吗，送道具也是剧务的活啊？”
他在《我这一辈子》不多，很快就拍完了。
叶国立不仅带他演戏，还教他剧组里的门道。
所以他对里面的事也是门清。
李一白语重心长道：“导演也要做梦的啊，梦里啥事都有。”
“你就扯淡吧...”叶一凡鼓囊了一声。
李一白倒想起了一个问题，问卫盈盈道：“一凡和叶叔叔是什么情况？”
卫盈盈还没回答，叶一凡忍不住了，道：“什么什么情况？”
“就，上次，那什么....”
卫盈莹道：“我也觉得奇怪，反正今年突然就悟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叶同学就坐在他旁边，李一白搂住脖子道，“老实交代。”
叶一凡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年班上排了个话剧。”
“什么话剧？”
“就正常话剧....”
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没头没尾，李一白继续道：‘然后呢？”
“没然后，我就演了个爹....”
好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许小丹老师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
李一白也没再多细问，能猜到大概就是讲父子和家庭的呗。
然后叶一凡也许有感悟，他的感知能力很强，就是容易犯轴。
反正他和叶国立能改善关系那是好事....
.....
山城江北机场，始建1990。
这段很像白酒广告有没有。
本来一直叫这个名字，97年山城和西川分家直辖出来。
山城的班子想了想，心说直辖了，面貌必须要焕然一新。
就让改名字。
可还能怎么个新法，江北是不能动的，下面人想了个办法。
就在中间插了国际两个字，所以现在叫江北国际机场。
感觉瞬间提高了一个档次。
很多东西都能这么玩。
比如某某国际学校，某某国际标准认证...
再举个具体点的例子，南特三大洲国际电影节，听着特棒是不是，其实只有名字棒....
还有马博士用过的“亚洲环太平洋国际饮品展销会金奖”
这叫和国际接轨，现在人都爱这么干......
下了飞机，李一白和二人商量道：“要不要先去吃个火锅....”
一说吃火锅，三人都来了精神。
卫盈莹欣然道：“吃，必须吃，这顿还是你上次欠我的。”
“这都八百年前的事了，难为你还记得......”李一白道。
上次发工资答应好了请她吃火锅，结果没想到出了组马上又进了组。（三十三章）
那个假期叶一凡没回去。
所以回山城就卫盈莹这么孤零零一人。
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啊。
常年三人行，来这么一出，惨....
李一白补充道：“算是给卫大侠赔罪了，老叶你是沾光的。”
叶一凡拱了拱手。
“算你还有良心。”卫盈莹道。
众所周知，机场附近是郊区，这地离主城得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三人商量了一下，就在机场附近的一个街道先吃一顿再说。
众人点菜坐好，毛肚鸭肠鹅肝腰片陆续上桌。
这几样都是山城火锅的保留精品。
其中毛肚和鸭肠属于大众熟悉，鹅肝和腰片则相对冷门。
后两样都是老火锅才会点的，一般人想不到吃不到这个。
李一白也是跟着他爸学的。
当然，吃火锅也不能少了牛肉鸡爪鳝鱼土豆芋头。
李一白先烫好两份腰片，分别放到二人碗里。
这腰片非常薄，身上满满都是干辣椒，看着都有胃口。
几人都是迫不及待地把它吃进嘴里。
山城又称雾都，常年湿冷。
一口下去，全身都是暖意。
叶一凡感叹道：“还是山城的火锅吃着舒服...”
这几人在北平也会去吃羊肉涮锅，一致觉得不够得劲。
主观上，这都是情感造成的，每个人离开生长的地方。
想到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思念家乡的美食。
客观上，少了辣椒，几人都是重口味....
三人都同意叶同学的观点。
“附议。”卫女侠也点了个赞。
“行，卫女侠。再给你来块毛肚吧。”
李一白见状又照着这边的规矩给她烫了个七上八下。
其实这规矩就讲究个时间，十五秒。
正好毛肚熟了，脆了，适合下胃。
再烫就会变老，绵不拉几的，不好吃。
而且这玩意越烫越缩水。
你要是放下去又给忘了，说不定最后就变成指甲盖大小，捞都捞不起来。
“我还要鸡爪。”
“把土豆也放下去。”
“老板，再来一份鸭血....”
这顿火锅吃得三人酣畅淋漓，都是极爽。
......
吃完火锅，继续上路。
三人先送卫盈莹回家，然后叶一凡跟着去李一白家里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