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过年】
按往常的习惯，叶一凡都会在山城住一阵。
要么在回北平前，要么就是像今年这样先玩一阵再回西川。
二人把卫盈莹送回去，就往李一白家里赶。
这两人住的地方不远。
李一白住的地方在俞中区，这是山城的老城区。
以前做陪都的时候就是中心地带，刘湘公馆就在这地。
房子说不上多好，也不算差，三室一厅。
他俩回到家里的时候，时间还没到晚上。
不过李一白先是例行打了声招呼。
“妈，妈？....看样子没在，先进门坐吧....”
李一白老爹是常年有事的，这会儿不可能在家。
他妈也没在家也不奇怪，这两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以前就这样，他都习惯了。
没在就没在吧，晚上问问就行。
他家里的陈设稀松平常，也是一个沙发一个茶几，外加一台电视。
叶一凡也没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熟练的换鞋开电视。
李一白从储物柜里先拿出些零食，也跟着坐下。
电视上正在播《渣男渣女民国大乱斗》。
哦，不好意思，是《情深深雨濛濛》。
按是在北平出租屋的话，李一白处于工作状态。
看一会儿就该闲不住准备做点什么事了。
但回到家中，他就是彻底的放松。
二人也就这么看了起来。
舒坦极了.....
晚上七点，总算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哟，回来了，今天怎么到这么早。”
说话的是他妈，名字叫陈素梅。
李一白听到声音，像是赢回了救星。
“做飞机回来的。”
“我还没坐上呢，你就先坐了。”叶素梅这话里带着味啊。
“你什么时候想坐，我出钱，你来北平看我。”
叶素梅当他在开玩笑，只顾着换鞋，没出声。
“我帮你拿包，妈....”
“你个小兔崽子，饿不知道自己去做饭啊。”陈素梅一眼就看清楚了他的虚实。
他往沙发上看了一眼，瞧见一人，也不问，直接道：“一凡也来了，随便坐啊。”
这家里常年就来过这么一男的，李一白吐槽道：“他坐的很愉快...”
“好的，阿姨。”叶一凡回头应了一声。
“嘿嘿。”李一白把包挂屋里，问道：“我爸今天回来吃饭吗？”
“打过电话了，回不来。”
“行吧，”
.......
李一白居家的心路历程和大多数离家的孩子一样。
初几天看哪哪顺眼，你就是坐着看电视他们也能笑出花。
隔不了几天心烦了，看电视就得挨骂了。
再等几天，你就连吃饭喝水都是个错误.....
转眼时间就到了大年三十。
他老爹还是照往年一样，白天还得出去应酬。
一家人坐到一起已经是晚上，一家三口坐着看春晚。
话说这时候的春晚，他父母是看得津津有味。
以李一白这个过来人的角度真没什么可看的....
舞台弄得跟迪厅一样，红闪绿闪的。
闪得人脑壳疼。
跳的舞都是那种说青春不青春说运动不运动的那种。
不过，这年头的审美就这样了.....
整场晚会下来，李一白就认真看了两个节目。
一个是到一直有印象的《卖拐》。
主要是金句太多。
“拐了，拐了.....”
“要啥自行车啊....”
“同样是生活在一起，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咧....”
“谢谢啊，大哥....”
还有一个节目，是属于之前没印象的。
但现在和李一白干的事能沾上边的，所以他才认真看。
这个小品是讽刺文艺圈的现象，大概就是拉赞助，随便换角，内幕，瞎糊弄观众什么的。
两演员都是熟面孔。
临冬城主郭冬临和冯·我想死你们了·拱。
老实说这小品本身挺尬的，堪称广告段子和电视剧合集.....
“太监西行”，“还珠太监”，“太监私访”。
说的都是前这几年大火的电视剧。
他想了一会儿，心说讽刺了半天，没啥用。
后来这种现象只会越变越厉害....
看春晚的过程中，李一白会时不时的接到短信。
这年头手机还是个稀罕物，有手机的朋友总要显摆显摆。
他接到短信，自然要回复。
不过不是往后那种没有诚意的群发，而是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挨个私人订制。
有无聊的，想继续聊的就聊聊呗。
李一白他爸叫李明诚，好容易进了家门，见李一白回复短信，问道：“你最近很忙？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这话是在问李一白是不是有什么是瞒着他，往年过年都没有这么多短信。
“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李一白正想回答，陈素梅先坐不住了。
她的猜想和大多数人的想法一致。
当妈的都有一颗八卦之心啊，不过李一白心说你想歪了。
“没有，就是正常同学和同事。”
“同事？”陈素梅这话问道了点子上，都来不及关心儿媳妇。
李一白解释道：“我找准机会出去实习了。”
当妈的开始操心上了：“嗯，你在学校不好好读书出去做什么。”
“机会来了，先掌握住嘛，我们学校学生都这样，学表演的出去演戏，学剧本的在学校就开始写，我学摄影，有机会自然要出去拍片。”
陈素梅有些不乐意，道：“在学校就要好好学习嘛，怎么就想着出去了。”
“我们学校是鼓励学生实习的，要是实际操作接轨嘛。”李一白没办法，只能再次解释。
李明诚在这方面倒是想得通，总要进入社会的。
他关心的是实习内容，问道：“你在什么地方实习，做什么。”
话说这两口子对李一白一向是放养的，小李同学也没让他们怎么操心，有事情最多问一问。
“一共进了两个剧组，都还不错，不过还没在电视台播出。”李一白解释说。
“你确定剧组没问题？”李明诚道，“拿到工资了吗？”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只要拿到钱。
李一白道：“已经拿了，而且两边都还不错，有可能会继续合作。”
“不出意外的话，没多久你就能看到我的名字在电视上了。”
李明诚道：“那就行，缺钱了你跟我说。”
叶素梅还是有些心疼儿子，问道：“你这么急做什么，咱家里又不缺钱，你没必要这么急。”
“要是不努力工作，恐怕就得回来继承老爸的家业了....”
李一白最后以一句俏皮话结束话题。
李明诚倒是洞悉叶素梅说话的真正原因，道：“他是希望你先在学校找个女朋友。”
这个问题真是百年不变啊，不管在哪个时代。
李一白只能打个哈哈过去.....
093【邀请】
大年初三，李一白就收拾起了东西，准备回北平。
他爸妈也都习惯了，这人本来有些野，常常找不见人。
这次他们甚至连问都没问回去做什么。
李一白倒不是嫌老妈唠叨，而是有事。
黎文彦突然打电话给他，让他见个面。
所以李一白得去一趟飞腾影视城。
......
《李卫当官》依然在拍摄之中，没有春节停工这一说法。
剧组都是这样，只要开拍了，就没有什么节日。
你要是业务好，三五年碰不上春节回家也是正常。
不过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通常晚上都会举行一个宴会大家伙一起乐呵乐呵。
黎文彦电话上没有说什么事，李一白猜测约莫也和他上次提到的邀请有关。
天气已经冷到爆炸，李一白出门都是穿羽绒服的。
现在一家没看到什么熟人了，这剧差不多也快要拍完。
估计演员都走得差不多了。
他在一个角落找到了黎文彦。
“黎导，我来了。”
黎文彦穿着件绿色的军大衣，头上戴个狗皮帽，两只狗耳朵被放下来保护人耳朵。
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不过情绪不错。
“你先坐会儿。”
这部戏他是统筹，就是啥事都干，全方位辅助。
这会儿他手里拿个本子，不知道在写写什么。
也许是心得，这已经是最后的练手机会了。
事忙完，黎文彦坐下，对李一白道：“新年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吃得太饱了，每逢佳节胖三斤呀。”
黎文彦拍了拍他，道：“胖点好，有个好身体在剧组不吃亏。”
“嗯，这戏拍得怎么样？接到你电话我马上就过来了。”李一白继续问道。
“还行，挺顺利的。”
说到这事，黎文彦还是满面红光的。
聊完闲话，黎文彦开始说正题：“江总上次给我说的事，定下了。”
“哦?”李一白道，“恭喜黎导，算是要正式当导演了。”
“这次是独立执导?还是和别人合作？”
黎文彦点点头，他的心情也很激动：“江总想让我独立执导，不过到时候也得看进度。”
李一白问：“是什么剧？”
黎文彦道：“和咱们上次拍的《武林外史》一样，也是古龍小说改编。”
他这话说的还挺自豪的......
不说还好，一说李一白就想笑。
幸亏古龍去世了，要是他和全老爷子一样活着。
看到《武林外史》被改编成这样也得活活气死。
不过他是影视人，屁股肯定是站在改编这边的。
两种完全不同的载体，照着小说拍肯定会死得很惨.....
“哪部小说，定下了吗？”李一白心里有底，明知故问道。
“《萧十一郎》，剧本这几天正在写....”
“编剧是谁？”李一白问道。
“陈曼琳，呆湾那边的一个编剧”
“这次江总参与改编了吗？”
他其实对这事更好奇，江雪柔很喜欢展示才华。
写歌写剧本做服装，有兴趣都会参与。
黎文彦露出个“你懂的”表情，道：“这次没有，编剧那边不让。”
李一白道：“了然，了然。”
黎文彦道：“对了，这次你师兄也在剧组，负责做美术。”
“我知道，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说过这事。”
李一白突然发现好像误会师兄了，以为在做《穿越时空的爱恋》，没想到在做《萧十一郎》。
“而且，小泥巴啊，老万，小四，驴蛋这次都在剧组”
“哟，老熟人挺多啊。”
李一白捧起了梗，黎文彦说话真的像在讲相声....
“还有你介绍的那个同学，前途无量啊，这次江总给他直接上了男二，这才第一次拍戏。”
“嗯，啵哥条件很好，一捧准红。”
黎文彦道：“这话你别和江总说，她不喜欢炒作。”
“嗯。”
周意这个公司很有意思，老板江雪柔非常不喜欢炒作。
拍的是偶像剧，却不让演员当偶像，简直清流。
还有就是服装和造型.....
女生的造型通常都很漂亮。
男主嘛。
斑马装，牛头妆，X字库，背带装。
泡面头，大金长毛，网球遮阳帽+爆炸头。
各种你能想象到的各种奇葩造型这里都有产.....
“说了这么半天，咱这部戏的女主角是谁？定了吗？”
李一白又起了个头，他是真不记得了。
男主还知道是吴骑龙，女主就....
“还没最后试镜，不过基本已经定了。”
“谁？”
“朱因。”
“哈？《大话西游》那个？”
“对...”
李一白心说朱因还在内地演过电视剧？
“怎么样，有兴趣过来吗？”
黎文彦上面东拉西扯，各种熟人拉关系，就为了抛出这最后一个问题。
李一白没有先问过来做什么，反而有些好奇黎文彦干嘛对他紧抓着不放，问道：“黎导，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就是个小掌机，您三番两次这么器重我做什么。”
黎文彦道：“就觉得很有缘分，你很有想法，而且摄影能力过硬，我这块是弱项。”
“这事。”李一白对这个理由有些拿不准。
“我如果过来的话，是做什么？”李一白决定把最后的问题抛回给黎文彦。
“我另外还有个剧组，可以当副导，而是是大剧组。”
这事他没有乱说，黄建中那边通过《笑傲江湖》打通而来无西电视台的渠道。
那边邀请黄建中定制一部关于红楼的电视剧。
黎文彦想了想，道：“联合导演怎么样？名字排在我后面。”
他继续解释道：“咱们这戏一共有两台机器，咱们一起拍，但是我给你挂导演的名。”
其实这工作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干执行导演的活挂联合导演的名。
有一说一，这套还挺符合李一白需求的。
他需要的就是快速获得执导能力，至少要在外人看来获得执导的资历。
“行，黎导，那咱们这事就这么定了，前期筹备得怎么样了，需要我过来帮忙吗？”
黎文彦道:“差不多了，但还没进入选景阶段。”
“这事要看你的情况，如果你想过来那份工资，我就不用再找人了。”
“你有事不想过来也没关系，把剧本拿回去读熟就行....”
“行，黎导，那您把这戏拍完了联系我....”
094【老干部风】
和黎文彦商量完事，黎导又带着李一白和江雪柔碰了一下。
她也是个念旧情的人，听到这个消息还挺开心的。
都是老熟人，拍起来效率也更高。
初步确立了意向，李一白坐公车回到了住处看电视，美名其曰拉片。
春节吗，休息一下不为过。
电视上正在播《大宅门》。
这可是现在最火的电视剧，李一白得好好看看。
......
“由来一声笑
情开两扇门
乱世风云乱世魂....”
电视上很快响起了熟悉的片尾曲。
啊，不知不觉就是一集，时间就这么快。
“我又浪费了一小时。”
李一白忍不住模拟了一下手机前看书的各位....
相对这年头的画质，的确很清晰，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这剧是国内第一部使用高清画质拍摄的电视剧。
突然可以解释一个事，关于画质的。
年代久远的电视剧，你再去网上翻看。
很有可能就糊得他妈都不认识了，跟一本道有得一拼。
这是因为当时保存的是磁带。
如果没有转化成数字影像保存，就会随着播放次数的增加画面的逐渐模糊。
最后就成了一团花....
“卡碟”这个词，这年头还很常见。
在他穿越那会儿，都没听人说过了......
《大宅门》是央妈今年的开年大戏，
导演是广溪电影制片厂的老领导郭宝仓。
第五代导演那批人没少受他恩惠，所以这次集体出动来捧场。
陈凯哥，田状状，姜纹都来凑了个角，
老谋子还在里面演了个太监。
大牌云集，也是今年的收视率最高峰。
这剧全国收视15.1%。
好家伙，只要买了电视的，15%都在看这部。
再除去没打开电视的算二分之一，收视占比起码得30%。
恐怖如斯。
说起来，电视剧收视统计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由于渠道不畅，这时候全国统计收视率还是件很困难的事。
都是一个电视台一个数，所以福南台才敢说还珠收视率有45%。
废话，你这地方的电视就只能播三个台，二分之一看同一个台就有这么多了。
从行业的角度讲，这两年的电视市场有些怪异。
既有《大宅门》这样的正剧收视独走，也有《武林外史》这样的小制作武侠收视惊人。
每一个影视人都还有些摸不清头脑，如履薄冰的在找观众的想法。
李一白有些同情当下那些人，他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
正拉片呢，李一白又接到了个电话。
他一个常规起手，道：“喂，是我。”
“导演小弟，是我。”那边的人如此回答。
这句话，前后风格非常不统一。
两个字是笑面如花，后两个字就那种低沉肃穆了。
对面那人是在嘲讽他那种少年老成的语气。
嗯.....这称呼太独特，李一白一听就知道是许晴。
主要是他太年轻，为了维护形象。
平时在片场说话都是走“老干部风”，许晴同学平时没少拿这个笑他。
“你就别笑了，晴姐。”
李一白也没啥办法，许晴是那种从进组就开始认识他的，你不可能跟她讲严肃。
“好了，不笑你了，晚上有事吗？”许晴问。
李一白道：“没事，怎么了，想请我吃饭？”
“对，请你吃饭。”
李一白道：“还有谁？”
许晴不可能单独请他吃饭，最多的可能还是请剧组聚餐。
“还有巍子，黄导，郭导和张导。”
“行吧，你给我地址。”
.......
有一个问题。
为啥有这么多人要北漂？
住地下室，每天挤公交上班。
吃得像猪，累得像牛，挣的钱全都贡献成了GDP增长率....
他们都有病吗？
当然不是，因为全国的中心就在这里。
影视制作中心更是如此。
不管戏在哪拍，决定拍的地方都在这里，后期也在这里。
你要是人在北平，别人一个电话打过来你随时都能去。
去了，说不定就能赢得一个机会。
您要是没待在北平，算了吧。
这样想，去当横漂的都傻X。
北影厂好歹和出了个王宝宝。
横店有谁.....
可能有人想说赵小刀。
那就算了，她是搜狐选秀出来的，不是横店起家。
“我到了....”
“等着吧，我出来接你。”
电话挂得赶紧利落。
今天这事是许晴攒的局，理所应当她出来接人。
她选的地方在全聚德，一群人吃烤鸭。
许晴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还做着鬼脸。
“喂，是我.....我到了....”许晴同学看样子还有些任盈盈附体。
“........”李一白只能无语，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还有完没完了？”
许晴道：“小弟，你说，我们俩年龄是不是该倒个位置。”
李一白没好气道：“你见过三十岁还这么帅的帅哥吗。”
许晴道：“那你见过三十岁还这么仙的仙女吗？”
李一白假意打量了一下她的傲人身材。
“嗯.....二十岁没这实力，还得三十才够仙。”
“你想什么呢，走吧。”
她给了李同学一个白眼，拉起他往里走。
老许的身材真是一绝！
而且是越往后越好看，《邪不压正》和《老中医》里简直美呆了。
......
今天李一白不是到得最早的，巍子已经在里面了。
李一白和他拥抱了一下，聊些日常。
巍子演起戏来很变态，平时更像是一小老头。
戏份完了还请李一白吃了顿好的，是个好人没得说！
许晴把他安排坐下，就又出去了。
不一会儿，带着黄建中和郭缙宇，张记中进来。
看样子，这三人是约着一块来的。
李一白为几位拉开凳子。
人多了，场面立刻热闹起来。
李一白道：“师傅，师兄，《红楼丫头》筹备得怎么样了？”
黄建中道：“差不多了，我负责剧本，你师兄负责选角。”
嗯，黄郭二人拍这部剧。
按咱们今天的话来说就叫恰饭......
就和写无限流的卷土老贼一样。
恰DNF的定制文恰的好爽，差点乐不思蜀。
好在最近也回来继续写进化三部曲最后一部了.....
当时无西台那边想拍部和红楼有关的电视剧。
就找到了因为笑傲和无西市结缘的黄建中，给他出了个命题作文。
黄建中对着白花花的银子有些割舍不下，所以就同意了.....
正好他要给郭缙宇正式当导演的机会。
呀，对了，黄博同学还在这里面跑了龙套了，戏份拢共可能五分钟吧.....
还有小泥巴李蒨，博哥正好演李蒨的情人，名字叫“兴儿”。
到时候有时间可以去看看这奇景......
这事说起来还是大胡子中间做的媒，他把话头也切了进来。
“黄导拍戏功力牛B，没什么问题，就是要注意成本。”
黄建中：“......”
得，李一白心说制片人永远不离口的三句话。
“成本，注意成本。”
“X导，你也得替我考虑考虑吧.....”
“你再怎么着也得拍戏吧？”
这三句话分别对应制片人和导演翻脸前的三种情况。
095【制片人三宝】
俗话说得好，制片人有三宝。
这三句话。
第一句是和颜悦色。
第二句是委屈求全。
第三句，就和“勿谓言之不预”一样，属于威慑性武器，说出来就出事了....
制片人和导演的关系就是这么纠结，互相需要，看谁撑不住。
中途撂挑子威胁制片人的导演可不少。
遇到这样的，制片人先好言相劝。
再然后夹枪带炮。
实在不行就卸磨杀驴....
张记中说出那句话，有些刺耳了。
黄建中道：“我没为难你吧？”
“没有，那可没有。”张记中只能赔笑。
郭缙宇坐在旁边，无聊问道：“《笑傲江湖》播出怎么样了？”
《笑傲江湖》本来原定就在一套作为接档开年的《大宅门》播出。
现在看情况电视台压根没有预热，他有此一问也正常。
“额。”
大胡子提到这事也是露出愁容，沉吟一会儿道：“别指望了，暂时播不了。”
“怎么回事？”
身边的几人都急了，央妈这种大台不缺剧源。
电视剧压仓起来可是没完没了的，烂在库房里的可不少.....
李一白悠然道：“师兄别急，听张导说说。”
他不急，是因为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说《笑傲江湖》全片制作完成之后，立马交到了央妈的审片委员会。
电视台几位领导看过样片之后就直接取消了在一套接档《大宅门》的决定。
按他们的看法，里面的画面太血腥了，有好几场戏主角都满脸是血。
剧里还有腰斩，断手，分尸....
央妈一套作为官方大台，有其特殊性。
观众多，覆盖面广，都是全家人一起看。
他们之前也没播过这类作品。
不仅宣扬打打杀杀，而且容易带坏小朋友。
所以考虑影响，最后决定改为八套电视剧频道播出，时间也改为三月。
“领导说打打杀杀太多，不符合旋律。”
大胡子说这话时苦逼都写在脸上了，满头的发须似乎都耷拉了下来，要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可能是我失算了。”黄建中见他这样子，主动接了个锅，“早知道可以稍微收着点拍。”
大胡子立场坚定，反而主动安慰黄建中：“没事，咱就得这么拍，没问题。”
“真正的江湖，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这话一完，现场众人都没有接话，烦着呢。
李一白见状，索性开了个新话题：“师傅，您知道周意公司吗？”
黄建中是官方出身，一般没工夫注意小公司。
周意这两年虽然正在招兵买马，但在业内不太有名气。
所以他不太清楚，道：“没听说过，怎么了？”
李一白道：“海南那边的一家公司，我之前拍过一部剧，在掌机，就是他家出品的。”
“现在那边让我过去做联合导演，挂正导的名号。”
黄建中听他这么说，都没答话。
看了一眼旁边的郭缙宇，“噗”的一声直接就乐了。
老郭也在乐，这他妈不就是现在黄导带着他在走的路子嘛.....
两人笑够了才来得急回答，道：“没问题，你去拍，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李一白道：“好嘞，这几天我没事，您那开工了我过来帮忙。”
“暂时还不用。”黄建中道，“还等着演员档期呢，需要我会叫你的。”
大胡子有些可惜，开玩笑道：“我还准备让你去《射雕英雄传》里做执行导演呢，你自己还安排上了。”
他是真有这个心思，从他的角度看。
李一白这人做事实在妥帖，会照顾剧组，做执行导演有一手。
不是那种常规意义上的年轻人，有他在组里特别舒服。
而且这厮还是摄影系毕业的，做过掌机，那可太好了！
李一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假装问道：“《射雕英雄传》版权拿下来了，已经定下要开始筹备了？”
“没有的事，我最近还忙着做康导那块呢....”大胡子道，“之后才会开始做呢。”
这一正式拍上戏，张记中对康红雷的称呼都变了。
他之前一直叫康红雷康胖子，《笑傲》的时候还没少骂老康。
有一次老康带着一组人拍小场的配角戏。
下午两点，天上下大雨，康导直接准备带着人收工。
正好撞见张记中过去看现场，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地位不同啊，这会儿一口一个康导，变化真快！
“那不就得了，这都还没影的事，咱们不急。”
李一白想了想，自己也不太满足拍《萧十一郎》这样的剧。
说白了，这就是港台那种快风格的戏。
除了剧本，没一样是讲究的，不会给自己的导演履历增加什么光辉。
他还是挺想上《射雕英雄传》的，补充道：“胡子哥，我这部剧马上就进入拍摄阶段了，估摸着三四个月就能拍完。”
“按正常进入，估计我拍完了，你这边还没开始呢....”
大胡子听到这话点点头，挺同意的。
李一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主动开口让张记中倒倒苦水。
“张导，不开玩笑，版权拿下了吗？”
大胡子道：“没有，全老爷子纠结着呢。”
纠结啥？
还是两组人马给闹的。
现在市面上有两组人都想要《射雕英雄传》版权。
一组是大胡子，还有一组是王新明。
现在两边各自拍了一部他的作品，一部是《笑傲江湖》，一部是《侠客行》。
全墉这个老狐狸，还在等着这两部剧播出，看看最终效果。
这心态，就和女儿出嫁一样，总得选个好婆家.......
“等着呗。”
李一白聊完这事，又问旁边的许晴道：“晴姐，你呢，这几天在做什么？”
“嗯，这事得问黄导。”许晴道。
李一白转过去问黄建中道：“师傅，怎么回事？”
黄建中道：“《红楼丫头》拍完，我会去一趟国外，拍一部电视剧。”
黄导就是在印尼出生的，李一白倒不担心他去国外的问题。
只是好奇道：“国外，那可是稀罕事，讲什么的？”
“讲一个中国女人在比利时的故事，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出一趟国？”
黄建中主动邀请。
李一白道：“那还是算了吧，这事和晴姐有什么关系？”
黄建中道：“许晴演女主角。”
李一白心下懂了，心说还奇怪许晴为什么请吃饭呢。
原来是为了感谢黄导.....
096【斑马的X服诱惑】
饭桌上的交谈还在继续。
李一白一边聊天，一边思考大胡子的事。
按他的猜想。
大胡子会这么看重中他是有原因的。
一来他踏实肯干。
二来，在剧组里发生过几件事，让大胡子对他刮目相看。
第一件事就是片场着火，李一白应对得当，给剧组省下了几十万的经费。
这次着火李一白没有拿到明确的奖赏，但剧组地位提上去了。
大胡子和黄建中后来召开了一次剧组高层会议，点名表扬。
私下还单独找他谈过一次，给他工资上提了一截，算是物质奖励。
他对手下人虽然言语上不太客气，但钱给得多。
相对之下他对演员就是态度好，但片酬几乎等于没有。
这二者，到底什么方式好见仁见智吧。
还有几件事没来得及细说。
剧组在千丈幽谷有场戏份，是曲洋和刘正风弹一起创作和弹奏笑傲江湖曲那块。
黄建中为了画面上的美感，要求必须要烟雾环绕。
当天是阴天，可惜没有雾。
所以李一白配合烟火组的人一起上了悬崖，在崖上挖坑，放置烟雾器。
再有就是他有时候还会上去掌机，拍摄一些需要技巧性的镜头。
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才有这样的态度。
去年就这么在有惊有喜中度过。
如果说李一白进《武林外史》纯属巧合。
那能让杨志钢推荐给郭缙宇就是李一白的本事了。
他为人仗义，肯帮忙，能理解别人。
前世能混这么好也是朋友一步一步推起来的。
但这一切，都离不开他前世的经验。
有实力，也许会沉寂一时。
但只要逮住机会，总能做出一番东西。
.......
年后，李一白再次进入工作状态，他得忙活《萧十一郎》的筹备了。
导演在正式开机拍摄前都有许多案头工作要做。
剧本不用黎导和他操心，江雪柔自然会去管。
这剧本也没什么可管的，大概剧情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
美人沈璧君马上要会嫁给高富帅连城璧。
中途被两个流氓灵鹫和雪鹰劫持，然后被浪子萧十一郎救了。
又被小公子劫持，又被萧十一郎救了。
再被灵鹫和雪鹰劫持，又被救了。
被上面那三个反派的师傅逍遥侯劫持，又被萧十一郎救。
接着剧本开始反转，沈璧君把萧十一郎救了。
又接着他俩一起被抓，二人建立革命爱情。
男主女主都有配角舔狗无脑舔他们。
然后就是各种误会各种和好，各种KISS各种抱。
最后，女主的舔狗男二黑化，成为最后BOSS。
男主把男二杀了，赢得美人归。
中间夹着几个配角的CP感情线。
还有中老年组的各种阻拦。
这剧情是不是特简单，还特熟悉。
哎，这不是《武林外史》亲兄弟吗？
套路啊，都是套路。
催你掉泪就完事了......
除了剧本，经过几天的忙碌，演员们也已经定下来。
除了男主吴骑龙和女主朱因，配角大部分都是公司的人。
这部剧周意公司非常重视。
之前他们都是挂名南瓜工作室，只挣制作经费，并没有参与投资。
这次是实打实投了钱的，不过他们依然倾向保守，不是投资大头。
一来这算是练兵，没必要下狠注。
二来，主角都不是周意的人，投资了也没有什么大的收益。
这剧的大头是九州音像出版公司。
这家公司出品过《京华烟云》和吴晶的《南少林三十六房》。
同时也是《射雕英雄传》和《天龙八部》的出品方之一。
只要是他们出品的电视剧，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必须有呆湾和香江的演员。
最好还是主角。
嗯，纠其原因，这是家文化国企。
直属X呆办，他们的成立的宗旨就是促进两岸文化交流....
所以在他们看来，你只要肯用呆湾和香江的人，就是我兄弟。
投资有说有商量。
周意也是看准了情况，选了个好冤大头.....
尽管九州音像投了大头，但周意也不是吃素的对吧。
除了俩主角，剩下的人都是周意包圆了。
还把于啵塞进去当男二，也算不亏。
电视剧最重要的剧本和演员都已经定下了。
摄制组也是没什么可担心的，都是周意的老班底。
大头完成，并不代表黎文彦和李一白就能轻松下来。
这二位在开拍前还要确定景别和服化道。
嗯，李一白现在就在定妆现场。
要是在走心点的剧组，每个人物的服装都是和性格搭配起来的。
最好是因为人物的境遇不同再单独配些服装，场景变化服装也得跟着变化，不然很容易出戏。
打个比方，郭在容曾经在内地拍过一部讲学生恋情的电影，名叫《在世界中心呼唤爱》。
尼玛，电影里的背景在国内。
结果校服全都是韩式的，观众一看就出戏出得不行。
在这点上，《上错花轿嫁对郎》和《武则天》都得好挨一顿夸。
包括《仙剑奇侠传》的服化道和打光，都是神技。
不过周意嘛，服化道一项是弱项。
尽管如此，李一白还是想尽自己的努力。
.......
“江总，咱这服装是不是能商量一下？”
李一白看了一眼吴骑龙。
他们现在就在北平的定妆现场，定下主角的装扮，剧组就得正式开机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江雪柔问了李一白一句。
得，这姑娘估计把所有的智商都用在剧本上了。
李一白都无力吐槽，又瞅了一眼。
嗯，整件衣服是白色，带有披肩。
脖子上有一条细线下来，足见扩宽，然后变成海浪形状。
这么形容是不是很不直观。
直说了吧，就像你穿了一件白色长衣，挺好看的。
然后在外面套一件女性“婷美”塑性衣。
这件塑性衣还他妈是斑马纹的......
啊，眼睛都被亮瞎了。
李一白心说这套服装灵感是不是来自制服诱惑的。
公斑马看到估计得直接冲过来gan死你。
哎，他突然想到一本书，《公斑马地心游记》。
儒勒凡尔纳会不会冲出来打死李一白同学.....
这帮香江做造型的，比《武林外史》还飘逸。
说实话，日后国内的电视剧造型落后，和这帮人脱不了干系。
心里想了这么一大堆，但对面是江雪柔。
李一白实在不好意思对着一个姑娘说这些话。
只能问旁边的黎文彦：“黎导，你觉得呢？”
097【吴宝铃】
《萧十一郎》的造型指导叫吴宝铃。
与张淑平，叶锦天齐名，号称香江三大造型师之一。
这三位，张淑平设计风格是稳稳的大佬，很少有让人觉得失水准的时候。
《旺角卡门》，《重庆森林》，《让子弹飞》都是他的作品。
好吧，也有，《风云2》就是他的作品。
能把黄弈这么水灵的姑娘弄成个杀马特也是难为他了。
叶锦天呢，好歹有《英雄本色》和《卧虎藏龙》打底。
唯有这位吴宝铃，你都不怎么该怎么形容。
水平是一如既往的诡异，也不怎么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她和前面两位并列。
李一白都想忍不住问一句：“你配吗？”
“配几把？”
吴宝玲的作品，审美正常的大概只有《青蛇》，剩下的都看不过眼。
按千度百科上说，她的风格是天马星空，古灵精怪......
想屁吃，说白了就是什么都往身上套呗。
包子同学在《倩女幽魂》里的米老鼠头就是她弄的。
还有《武林外史》里的铁丝袜，X字裤戴脸。
这部剧里的性感斑马装，还有几个奇葩造型，后面可以再详说。
.......
黎文彦听到李一白的问话，瞧了一眼旁边的江雪柔。
斟酌着一字一句道：“这个得看你怎么想了，造型突出有造型突出的好处....”
他都有些没话找话了。
这么说一方面是顾及江雪柔的看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吴宝铃在场。
不过，他的顾虑是多余的。
吴宝铃压根没看这边，她正在指导其他演员穿衣服，还要指挥灯光和定妆摄影师打光和视角。
嗯，最诡异的是这姐们手上还提了一个小心吹风机，就蹲在摄像机器的脚下。
拍照的时候她就开吹风，用她的话说是要把她预想中最好的感觉拍出来。
所以现场时不时就会传来“唔...唔”的吹风机声......
“你看这个衣服，是不是一眼就让观众记住了？”
黎文彦见她没有注意这边，先是帮李一白打了个圆场。
李一白心说记住是记住了，可观众又不是瞎子，怎么会喜欢他们这样的主角。
“江总，你觉得呢？”
黎文彦同学又把话头抛给了江雪柔，想探探她的想法。
他其实也不太喜欢这套衣服，只是不太想明说......
“江总，你觉不觉得这套衣服特像斑马，一亮相观众就仿佛到了大草原。”
李一白也跟着敲边鼓。
这二位表现的意思，好像都不太满意。
江雪柔也开始迟疑起来。
这时候改一两套服装也还来得及，时间不紧张。
江雪柔把吴骑龙拉过来，打开他的双臂，左摸摸右撑撑。
“你们都觉得这衣服不好看？”
“嗯......”
二人默契地e
在审美方面，这二人是一致欣赏不来这奇装异服。
江雪柔懂了他们的意思，把吴宝铃叫下来。
“宝铃姐...”
吴宝铃正在给朱因拍照，听到叫她，停下手上的工作过来。
她随意问道：“怎么了，江总。”
“这衣服，还有其他设计方案吗？”
男女主服装，一般都会设计很多套，然后选择其中的一些。
江雪柔这话说得很客气，但那意思。
吴宝铃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二位导演，就知道是他们不满意。
不过香江来的人嘛，就这点好，专业态度没得说。
导演的话大过天，不会跟你逼逼赖赖。
她赶忙去拿另外的设计方案。
“还有几套设计方案，我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三人组接过几张手绘的设计图，仔细翻看。
不知道其他二人怎么想，但李一白快绝望了。
除了斑马就是虎皮裙，要不就是紧身塑料皮衣。
咱这是武侠剧。
他已经彻底没话说，和旁边的黎文彦看了一眼。
咋办呢，全部打回去让人家重新设计也不是这么回事。
再说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黎导，咋说？”李一白戳了戳黎导。
黎文彦也不想给吴宝铃难堪，毕竟是名义上的三大造型之一。
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机会，太不给面也不行。
“这套，这套和那套都很好。”
黎文彦先是逮着三套夸了一阵。
“这件就不要了吧，单调就单调点。”黎文彦又点了一件，然后停了下来，“这件，嗯....”
他看着剩下的一套沉吟了起来。
那件衣服，黑色丝袜材质打底，做成内杉。
肩上批一夹克，用两个大金环锁住。
再加上到脚的豹纹护身，噗。
这位萧十一郎是不是看到一个光头都会忍不住叫着：“师傅，师傅......”
“也用吧。”黎导也是被摧残得不行，索性躺下不反抗了。
“行。”
吴宝铃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入行二十年，什么样的导演都见过。
对她挑肥拣瘦的也不少，只要最后能定下来就无所谓。
反正都是混口吃的。
这就是香江这些人的态度。
抛开了影视天上具有的艺术属性，把它作为纯粹的商品明码标价。
敷衍了事，能交差就行。
这也叫拍戏？
这也叫造型师？
经历过《笑傲江湖》的洗礼，李一白觉得在这种工作方式真的是在摧残他的精神。
......
今天他们要定的主要是三位主角，配角的事就交给几位副导演。
萧十一郎的造型就这么定下来。
接下来还有女主沈璧君和男二连城璧的。
相对萧十一郎的各种神奇风格，朱因的戏服倒是中规中矩。
谈不上出彩，但也肯定不差，没出什么乱子。
最后就剩下于啵的戏服。
三人看了半天的造型。
眼睛冒花，都快审美疲劳了。
还必须打起精神搞定最后的内容。
连城璧的服装主要分成三块。
出场时的高富帅人设，中期的阴沉带点偏偏公子，还有后期的黑化。
高富帅时就是白色镶金长袍，带个占人脸三分之一的束发带。
中期的形象是最好的，就是蓝白色长袍，你别说真挺有范。
黑化形象嘛，他和黎文彦又又开始纠结上了。
在头上绕一圈淋浴喷头的金属水管是什么鬼。
暗示连城璧脑子进水吗？
除了脑袋上的水管，这造型还是泡面头，金毛的。
配上一身大红塑料衣，肩膀上还有个亮可反光的皮带扣。
此造型，绝对入选撒马特最爱。
可以，这很吴宝铃......
“黎导？”李一白拍了拍于啵身上的红皮衣，问道：“怎么说？”
黎文彦围着他转了几圈。
最后大手一伸，把于啵头上的金属水管给扯了下来。
喘了一口气，他才道。
“舒服多了....”
098【《萧十一郎》开机】
北平。
这已经是第二年的三月，李一白再一次来到十渡风景区。
去年，《武林外史》在几乎接近的时间也在这里开始拍摄。
还是那群熟悉的演员，还是那个熟悉的黎文彦。
这让他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一个轮回。
同样的十渡风景区，但这次的拍摄地和上一次还是有不同。
十渡很大，这次的取景地选在西湖渡。
剧组要在这里拍摄沈浪....不对，是萧十一郎和沈璧君隐居的小屋戏份....
真的就像轮回......
现场依旧是人来人往。
这个剧组依旧没啥流量，也没请什么记者。
到场的依旧只有剧组人员和演员。
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
当然，也包括黎导，江雪柔和李一白。
不过这次身份略有不同，李一白站到了黎文彦的位置。
他的身边也有了助理。
这剧有两位副导，周国栋和欧凡。
一位跟黎文彦，一位跟李一白。
嗯，黎导说好的只是挂导演的牌。
没想到江雪柔挺给面，真给提上去了。
李一白当然非常满意，此时几人都站在一起吞云吐雾。
“啵哥，这边....”
“小泥巴....”
演员们陆续到场，李一白也挨个打招呼。
都是熟人，也没什么见外的。
就在一起聊聊天也挺好。
于啵木着张脸，啥话也没说。
其他人见他这样可能看不出来。
但李一白是老熟人了，看得出他还是有些紧张。
安慰道：“啵哥，别紧张，有我在呢。”
.......
今天开机相对上次晚得多，剧组上次这个时间都已经开始走戏了。
这次还在等人，主要是在等投资方九州音像的代表。
上午九点，远处过来一辆车，江雪柔看准车牌才走了过去。
车上下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江雪柔一边和他说话，一边迎接过来，然后挨个介绍在场众人。
“这是咱们这部剧的导演黎文彦和李一白。”
“这是这部剧的主演，来自呆湾的吴骑龙和来自香江的朱因。”
“这是咱们这部剧的造型设计，来自香江的吴宝铃，她是香江三大造型师之一。”
嗨，这年头，真是拿这群人没招。
来自香江和来自呆湾都是自带金身的，要详细介绍。
连吴宝铃都被拉过来凑场子。
话说回来，今天到场之后。
吴宝铃就和剧组无关了，服装被改成什么样她也不在意。
反正花几天时间，挣个十来万，何乐而不为？
“这是九州音像来指导工作的王朋举主任，大家欢迎。”
这位王主任特意和吴骑龙和朱因还有吴宝铃握了个手。
还叫手下人拍了张照。
他的工作目的就是这个，来这里也是这个原因。
拍照片拿回去交差。
人都到齐了，黎文彦又让李一白去主持开机仪式。
他不喜欢抛头露面。
李一白之前就指挥场记在前面用苹果箱摆了一个小台子。
现在人到齐了，他站上去道：“大家安静。”
现场众人知道要举行开机仪式了，都停下手里的事，围了过来。
“新年刚过，大家辛苦了，我在这里先代表所有导演组向大家拜个年。”
李一白先是向大家拜了个年。
“好....”
大过年的，众人心情都很好，不吝啬鼓掌和叫好声。
李一白压了压手，继续道：“咱们今天聚在这里，主要是为了剧情咱们今天的揭镜仪式。接下来咱们欢迎出品方的王朋举王主任讲话。”
说完，他带头鼓起了掌，下面的熟人很多，也挺给面子，鼓了掌。
王朋举来到木箱上讲起了话。
“希望大家精诚合作，制作出一部用心的，精良的好剧，为人民群众的娱乐做出贡献，为两岸交流做出表率...”
话说这位出品人目的挺明确，拍照，宣扬精神。
上去只是三两句话就讲完，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现场。
他离开现场，剩下就是内部的人了，气氛都欢快了许多。
李一白的工作也轻松不少，他再次站上讲台。
“好了，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不见外，直接介绍演员。”
他这话说得很随意：“来来来，各位演员请上台。”
吴骑龙，朱因和于啵，马舒雅，还有杨骏毅和张缙，万红杰，李蒨都往这边走。
这步骤是剧组开机必不可少的。
让全剧组把演员认熟了，导演找人也方便。
“今天站在这里的有熟人，也有不熟的，咱们挨个来。”
李一白拉着演员挨个介绍。
“这是我们的男一号，萧十一郎的扮演者，吴骑龙，大家欢迎。”
在场众人都热烈的鼓起来掌，还有吹口哨的。
“霹雳虎”谁不认识，90年代小虎队简直火遍大江南北。
《祝你一路顺风》，也是KTV金曲。
吴骑龙倒没有李一白想象中的傲气，还挺阳光的一个大男孩。
低头合适道：“谢谢大家，合作愉快。”
话说李一白对他印象其实不太好。
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这狗贼娶了诗爷。
百分之一是因为一部抗日神剧，名字叫《向着炮火前进》。
就是穿着皮夹克，开着摩托车，打着啫喱水，凹着造型打鬼子那部。
同时还有“八百里开外”一枪命中的梗.....
话说吴骑龙过去十年间都在不断挣钱还他老爹欠下的债，直到这部剧才还完....
“OK，谢谢龙哥，下一位，是咱们的女主角，朱因。”
下面也是一派掌声，不用怀疑《大话西游》在内地的火热程度。
而且还有94版《射雕》打底。
现实中的朱因其实和电影里完全不一样。
电影看着皮肤雪白，不过李一白现场看的情况。
朱因同学皮肤其实是黝黑型的.....
朱因也是挺活泼一姑娘，这是第一次在内地拍电视剧。
还挺新奇，大方的向众人摆手：“大家好，我是朱因。”
下面爆发了更强烈的掌声，这帮牲口。
“OK，咱继续介绍下一位，男二号连城璧的扮演者于啵。”
这次掌声就不如上一次激烈的。
他既不是剧组老人，也不是什么大明星。
李一白见状又补了一句：“也是我朋友，烦劳大家多照顾。”
他说着鞠了个躬，下面的掌声这才多了许多。
“风四娘的扮演者马舒雅，大家鼓掌。”
“老熟人了，四哥，杨骏毅，他在咱们这部剧扮演灵鹫。”
“还是老熟人，张缙，雪鹰.....”
“老熟人，小泥巴李蒨，这次是小公子，看来和小离不开关系。”
这几位，都是掌声不断。
老班底，熟人，配合起来应该会愉快，李一白想到。
099【导演阐述】
这场开机仪式，相对没有那么正式，反到有些欢乐。
仪式过后，剧组人员开始各司其职。
有戏的演员开始准备默戏。
没戏的演员都是熟人，也帮剧组的其他人做些事。
搬搬东西，打打下手，活不重，但剧组互相帮助，就像是一家人。
李一白挺喜欢这种氛围的，非常利于整体创作。
今天是开机第一天，剧组成员还是要进行磨合。
再加上场地有限，所以剧组分成两队。
李一白带队拍摄萧十一郎和沈璧君在小屋的戏份。
黎文彦则处理山崖另一头的送亲戏。
送亲在《萧十一郎》剧组算是个大场面戏。
群演加起来大概二十多人，所以需要他过去掌控。
有着前世的经验，再加上《笑傲江湖》里百人大戏的累积。
李一白其实不怕这种场面的戏，只是黎文彦要这样分配他也乐的轻松。
他心里想着要是这边结束得早，可以过去帮黎导干些活。
安排完毕，剧组分成两组，分别上车。
这时候拍戏条件没那么好，演员还没有保姆车什么的。
李一白索性把吴骑龙和朱因带上导演车和他在一起，顺便联络联络感情。
他正要上车，江雪柔也跟了过来。
李一白主动主动伸手拉她上车，道：“江总也要过去？”
江雪柔道：“过去看看，我就取景的时候去过一次，看一看稳当一些。”
她没有明说，不过李一白也猜到她上车的原因。
虽然有黎文彦作保，但她还是不算太放心，想过去看看李一白的水平。
李一白充分理解，换自己投了钱，肯定也不会放心。
他开了个玩笑，：“欢迎江总视察，有您在我也放心很多。”
这话把她的意思点出来了，又不会觉得僵硬。
江雪柔心说这人心思挺细，笑笑道：“别您啊您啊，视察算不上，走吧。”
汽车缓缓驶动。
李一白没有再刻意理会江雪柔，也不想浪费这个时间，和吴骑龙和朱因聊起了天。
“龙哥，怎么样，对自己有信心吗？”
“还好。”
吴骑龙没有霹雳虎的潇洒模样，出乎他意料的腼腆，还带着些愁苦。
不过他也能想到，如果自己身上背负这么多年的债务，要说有多大的开朗那是扯淡。
他回答这话时，朱因在旁边偷笑。
李一白奇怪道：“你们俩以前认识？”
吴骑龙虽然腼腆，其实还有些大男子主义，主动解释道：“以前有合作过，一起拍过一部电影。”
“《哪有一天不想你》。”
朱因也开口说话。
只要不提星爷，她都很开朗，笑得灿烂。
又怕几人误会，补充道，“那部电影的名字。”
李一白没兴趣八卦他们的事，他的心思都在拍戏上面。
“那就好，还怕你们没默契，这下问题解决大半了。”
朱因的演技还可以，重点是鼓励吴骑龙。
萧十一郎设定其实和吴骑龙现在的情况很相似。
由于家世，内心很自卑，但表面上是个浪子。
只要有信心，差不了。
“我看过你演的《创世纪》，挺好的，不要担心。”
吴骑龙笑了笑，道：“谢谢导演夸奖，我会努力的。”
......
这场戏和今天剧组情况类似，在剧里也是开场。
讲的是萧十一郎第一次英雄救美，把沈璧君安置在自己的小屋里。
等他回来，找不到人，只捡到一张手帕。
抬起头寻找，正撞见沈璧君正在瀑布上玩耍。
这是他第二次和沈璧君见面，见到了沈璧君身上的鲜活气。
沈璧君被他英雄救美，又见他生活在这么美的大自然，也羡慕他的自由自在。
两人对视，心中都种下了情种。
到了现场，摄制组成员立刻开始从车辆上搬动和组合机器，还有拉电线。
李一白大声招呼道：“场记，拿几根板凳过来。”
“导演组成员，演员，摄影，灯光，拿上剧本，先过来开会。”
听到指挥的几人马上过来，众人就在小屋前坐在板凳上。
以李一白为中心，众人围城一圈。
这是他拍戏的习惯，正式走戏之前要先聚在一起，进行导演阐述。
晚上收工，趁剧组成员收视东西，他也会叫过来进行初步总结。
《武林外史》的导演梦即和黎文彦都没有这个习惯。
不过李一白拍戏当然得按照自己的思路来。
江雪柔之前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事，听到这话也端着根板凳围了过来。
李一白见众人到齐，道：“咱们先进行一个阐述。这场戏是萧十一郎和沈璧君第二次见面，也是他们最终定情的一面。”
“所以我们要拍出的是沈璧君身上最美的部分，外表不用多说，老腾，要麻烦你，灯光一定要打亮些，朱因的皮肤有些黑，到时候咱们千万不能少光。剩下就是朱因的表演，一定要鲜活，有少女的感觉。”
正式拍戏，李一白没有再嘻嘻哈哈，也没有顾忌朱因的脸面，而是拿出严肃的风格，直接点出她身上唯一的缺点。
副导演周国栋，老搭档滕广伟，摄影和朱因都在点头。
他说这话不是没有原因的，原版的《萧十一郎》这场戏就没有打光。
导致朱因看起来皮肤黝黑。
相比之下，张智林朱因版《射雕英雄传》就把这个问题处理的很好。
靖蓉初见那场戏，导演就明显给了很多灯光。
最终导致船上的朱因都睁不开眼，眯着眼睛拍的整场戏。
虽然看起来不太正常，但李一白支持导演的做法。
原著黄蓉就是白衣如雪，要是皮肤太黑肯定不对劲。
说完朱因，李一白又对吴骑龙道：“骑龙你的重点是要表现出那种怦然心动，但是又要很犹豫的感觉，因为你觉得你自己配不上她，你是野人，他是沈家大小姐，还有个高富帅未婚夫。”
“摄影部分，一定要注意尽量把景也囊括进来，把这好山好水给观众看到。”
“但是一定要注意融情于景，戏要好看，要以人物情绪为准，不能表达情绪的景咱可以不要......”
讲了几分钟，剧组机器也弄得差不多了，李一白道：“OK，我们这只是初步阐述，只说理念，具体问题后面走戏的时候再确定，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没有人举手，李一白见状道：“行吧，散了，摄影跟着我找机位。”
100【雪柔片场记录】
李一白指挥众人干活的时候，江雪柔就坐在一旁。
她没有说话，怕干涉李一白的思路，也怕让剧组的人误会。
一个剧组有两个声音，很容易干扰工作，在剧组里形成小团体。
不利于拍摄的事情，她作为制片人是肯定不会去做的。
她就在旁边，边听边想。
之前还有些担心李一白的能力问题，就这一手围圈，让她放心多了。
短暂的讲述，把戏的重点都讲明了，各部门心里都有了底。
不耽误时间，还能把戏做好。
别的不说，就这份认真就是她满意的。
一定要把这种习惯推广到以后的剧组，她暗下心思。
不过还不能完全确定李一白的靠谱程度。
俗话说得好，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
拍戏的理论他有了，还得看实际操作功夫。
说白了，都是光影的功夫，尤其是摄影。
她还得看看这人的水平。
.......
现场进入工作状态的，李一白没有太去照顾江雪柔。
但他一点都不排斥制片人在现场。
在他的思想里，导演不仅要对观众负责，还要对投资人负责。
你要是紧赶着去亏钱，下次还有谁投你。
没有投资人，对整个行业来说都是灾难。
制片人，作为承接投资方和内容创作放的代表。
有权力就戏的内容发表自己的意见。
但是，这一切行为都不能是白天剧组现场。
一方面他作为一个年轻导演要维护作为导演的尊严。
另一方面，现场乱指挥会使拍戏速度下降，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有什么事情可以晚上沟通。
吵一架，打一架都行。
这种事情，常发生。
但白天，没门。
“雪柔姐，你感兴趣可以一起来。”
他行为上有自己的原则，但嘴上不会说出来。
还会尽量和江雪柔沟通，所以主动叫江雪柔一起旁听。
江雪柔也没拒绝，亦步亦趋跟着。
李一白拉着摄影就在拍摄现场找角度。
“就这里吧....”李一白还是按老规矩用双手取角度，“从这里拍朱因在瀑布旁玩耍。”
“水流和朱因都在画内，挺好的。”
摄影也跟着他比一下，同意的他的看法。
“好，我没意见，很好。”
他作为摄影，肯定还是要有自己的存在感。
江雪柔就在身旁。
一点本事不展现出来，让江雪柔怎么看他？
他从小屋外走到屋里，还是拿着取角的手势，和李一白透过窗户交谈。
“李导，咱们从这里取个吴骑龙的角度怎么样，手帕就挂在窗户上，萧十一郎拿起手帕，再四顾周围？”
这话说得十分客气。
李一白是什么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摄影的心思。
他也通过旁边的门进了屋内，两人就这么对着屋外的江雪柔比划。
一会儿，李一白道：“可以，你这个点取得很棒。”
摄影先捧了李一白，李一白投桃报李，反捧回去，肯定他的工作水平。
二人君圣臣贤，就像精诚合作典范。
江雪柔看到二人沟通融洽，将精力都放在创作上，也很满意......
这画面，简直幸福一家人好吗.....
“OK，你叫人过来布置机位吧，我去给演员讲戏。”
这三人说话间不过一会儿工夫，李一白马上继续叫人：“老周，叫演员。”
江雪柔对他是越来越满意......
关键雷厉风行啊，速度快，省钱。
“骑龙，朱因，你们过来。”李一白手里拿着个剧本，带二人来到瀑布旁的桥上。
“镜头在那边，”
现在机器还没有搬过来，李一白还是先把镜头位置给二人点出来。
这个细节也是为了增加演员的融入感。
他没有多说，继续解释道：“刚才这场戏的纲领我已经给你们说出来了，现在是具体细节。”
“待会儿镜头先会朱因一个特写，到时候你就开心玩水就行，朱因？”
他把话头递给朱因：“明白了吗？”
朱因是老演员，很明白，点点头。
李一白继续道：“朱因的镜头很简单，接下来会切给骑龙，你才是重点。”
他先是给吴骑龙抬了一个高帽，然后解释道：“你先要虚一下眼睛，表示被沈璧君的这一刻的耀眼给刺激到了。”
“接着，你笑一下，那种怦然心动的笑，表示你完全被她的美貌震慑，想和她共度余生。”
“但你笑到一半就必须停，眼球迅速转向左下，你明白为什么吗？”
他主动询问吴骑龙。
吴骑龙摇摇头，李一白解释道：“你开始的笑是对沈璧君的爱慕，但你是个非常警醒的人，马上就会思考，眼球向左下飘去是思考的动作。”
“你突然想到你和璧君的身份差异，你是个山野孩子，她是千金大小姐，你们不可能生活到一起，所以你表情会有一刻暗淡。”
“这种暗淡也是一瞬间的，你马上又会想到，反正我和她只是巧合才碰到一起，之后也不会再有联系了，想也是白想，为什么不就像在享受当下呢？所以你马上又会露出笑容。”
“露出这个笑容之后，你马上会去桥上和沈璧君见面。”
“懂了吗?”说完，他瞧了瞧吴骑龙。
李一白讲戏都是这样，讲得很细。
给你拆分干净了，心理活动和外在表现都清清楚楚。
要是这样演员都表演不出来，说实话就不配做演员.....
吴骑龙和朱因都在忙忙点头。
像这种有明确标准的导演，他们合作起来也比较愉快。
演员最怕遇到的是墨镜王那种导演。
也不告诉你他想做什么，就让你演，磨你。
时间久了会得失心疯.....
“好，吴骑龙你表演一下。”
吴骑龙马上来了一组表情转换，完全按照李一白的指挥来的。
李一白很满意，道：“行，骑龙，就这样演。”
“机位准备得怎么样？摄影老师？老周？”
他马上询问其他部分准备得怎么样，好了就准备开机。
“准备好了，导演。”
周国栋忙到他面前。
“行吧，准备开机。”
“补妆。”
“现场，安静！”
李一白见众人等在等待这边消息，道：“这是我们第一个镜头，请大家认真工作。”
“摄像老师，开机。”
“收音老师，开机。”
“演员准备。”
“3...2...1，开始!”
这是李一白第一次以正式导演身份执导。
北平的三月依旧凛冽，但他的心就像正午的太阳一般火热。
他的血液在沸腾，他的热情在燃烧。
这一辈子，他必将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101【标志性】
《萧十一郎》是电视剧，资金有限，拍起来不像电影那样可以磨。
李一白首先考虑的是节省资金和性价比。
他想用最少的资金拍出最好的效果。
他之前已经把戏讲得很明白了，所以没有像《武林外史》那样试拍。
而是以战备练，直接开拍。
效果好就直接过了，效果不好再讲清楚也没关系。
剧组一共只有两台机器。
黎文彦一台，李一白一台。
这场戏双人都没有台词，只能分开拍二人的反应。
李一白把镜头先对准吴骑龙，朱因在旁边配戏。
拍摄策略仍然是《武林外史》特色，多特写和近景。
吴骑龙的头几乎铺满半个屏幕。
李一白就坐在导演椅上看着一台监视器，旁边也没有第二张椅子。
这部戏没有摄影指导，都是他兼任的。
江雪柔还是拿着张凳子坐在他旁边。
监视器相对笑傲剧组也小了一些。
镜头上的吴骑龙表情变换，李一白看到一半就叫了停，没有节奏，不好剪辑。
“老周，过来一下。”他招招手把周国栋叫过来。
周国栋小跑过来。
“怎么了，李导？”
李一白拍拍周国栋的肩膀。
“你给骑龙指挥一下，一秒一个表情，到时候方便剪辑。”
“这个镜头要做出情绪互动。”
在李一白的设想里，这种戏肯定是切一下朱因，再切一下吴骑龙的表情。
然后又切回朱因。
如此反复，把二人情绪交融的状态展现给观众。
周国栋挠挠头，显得有些为难。
之前讲戏的时候他在布置机器，没有听到李一白的话。
“算了，我来拿。”李一白对旁边的场记说了一声，“拿个扩音筒过来。”
这戏两主演都是港台演员肯定是后期配音，现场话筒指挥也不会影响。
场记忙不迭找来一个话筒。
“OK，安静，开拍。”
吴骑龙再次进入表演状态。
李一白的视线在监视器上，手上拿着个扩音筒指挥。
“手帕，虚眼睛。”
“笑。”
“眼球左下，思考。”
“再次露出苦笑，逐渐开怀。”
“咔，很好，骑龙。”
李一白停下拍摄，也没忘记鼓励吴骑龙。
周国栋刚才没有完成导演交代的事，这会儿赶紧发挥作用。
“摄像，录音，有问题吗？”
嗯，这里可以解释一下。
监视器看到的内容和摄像机器里的内容有可能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才有此疑问。
“没问题。”
“好，过了，镜头换位置，朱因别动，下面拍你。”
李一白迅速帮着摄影调位置。
他这个导演是杂活大管家出身，只有有空，就喜欢亲力亲为。
拖地，试戏，试道具，当群演。
有需要人的地方他都可以上。
拍摄片场是个很杂的地方，你想偷懒肯定是能找到地方的。
他只能以自身带动工作人员。
导演都在动，其他人也不好意思歇着。
另一方面，朱因站的那个位置是个小瀑布，一直有水雾。
天气这么冷，时间耽搁久了李一白怕她感冒。
到时候影响拍摄进度，责任还是落在他这个导演身上。
亲自调试完毕，李一白看了看朱因的妆，没什么问题。
“安静，准备开机。”
“骑龙你也过来跟着看。”
这个镜头不需要吴骑龙配戏，李一白把他叫过来，看看拍摄情况。
吴骑龙就乖乖站在李一白身后。
周国栋道：“各部门，预备，开始。”
镜头上，小瀑布的水正在哗哗落下，朱因面对瀑布戏水。
这次的画面相对原版有了改观，她的脸上都有了光彩。
明显是灯光师听到了李一白的方案，给她打了光。
朱因脸上都是自在的笑意。
先是用手去接水，然后察觉水洒到了脸上，又用手挡住水珠。
“继续换动作，展现少女感。”
李一白没有直接叫停，让她换了几个动作，还习惯性的用出了后来的流行词。
朱因依他指挥，接连换了几下。
李一白看素材已经差不多，道：“好了，停。助理，助理，赶紧上。”
一叫了停，周围马上涌出几个人把朱因围住。
有人拿出一件军大衣，把朱因裹得严严实实。
还有的拿出一张干净的白帕和干纸，在朱因头上小心的擦拭。
把水吸干，又不能破坏主角的妆容。
朱因挺大方，没有让他们一直服务，自己接过助理的手帕擦拭。
李一白站起身来，去主动关心。
“朱因，很好，保持。”
朱因抬起头，露出笑容道：“谢谢导演夸奖。”
她对这个导演印象也很深刻。
一方面是因为，嗯....帅。
还有就是李一白的打扮非常富有标志性。
因为年轻，李一白平时都是严肃的剧组打扮。
长胡须，鸭舌帽，冲锋衣，军靴。
再加上标志性的半指节手套。
手掌部分是黑色，指节部分是彩蓝。
既可以保暖，又能保证自己掌机时手感保持。
这双指节手套是他刻意带上的，其余剧组成员都没有这个习惯。
他的目的是制造一个代表性，让其他人记住他的形象。
在笑傲剧组是环腰的灭烟竹篓，在这个剧组就是指节手套。
至于李一白讲戏的准确性，今天才第一天。
朱因只是略有所见，还没有多深的感受。
老实说朱因的态度还挺好，这让李一白有些感叹。
现在的演员就是好用，马戏自己上，威亚能自己上的都自己上。
朱因已经算是偶像派了，也能这么认真。
在他重生前，演员们在剧组已经成了珍惜动物。
水不能碰热不能碰，动不动就玩消失玩罢演。
相比之下，这时候的演员真的敬业。
......
“黎导，今晚就这样吧？”
“行，散了吧......”
晚上，李一白在酒店和主创开了一次会。
确定明天的拍摄任务，商量里面的细节。
开完会已经十点过，他看看日历。
上面像是两个画风。
每过一天，他就会在过去的日子上画上红色的圈。
提醒自己拍摄进度。
所以日历上是一半红圈，一半干净。
他洗了把脸，想想还有什么事要做。
仔细看看时间，已经三月中旬。
《笑傲江湖》马上就会播出。
得提前打个电话给黄建中和大胡子。
知会一声，免得到时候面对现实直接崩溃。
102【差异】
《笑傲江湖》的拍摄和播出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情。
包括换角，着火，选角，后面的导演和大胡子采访。
这里面很多事情都是意外。
从剧组内部来说，主角觉得都自己没接受采访，已经够低调了。
但从外部的反应来看，拍摄现场记者不断。
采访文章也在源源不断往外发，每周都能看到消息。
观众的胃口被钓个十足。
这里面很多消息都是娱乐记者断章取义发的，反正怎么吸引人怎么来。
大胡子被称为“炒作大王”也是这一时期的事。
甚至他还觉得挺委屈的。
他又没让记者来报道，人家主动凑上来的。
那咋办嘛？......
他和黄建中两人都觉得自己在认真做东西，没有炒作。
所以对自己的作品还挺有信心。
李一白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过。
黄建中处于休息的状态，正和郭缙宇闲聊。
“喂，哪位？”黄导接起电话。
李一白道：“师傅，是我。”
“怎么了，拍摄遇到问题了?”
李一白开机前几天就给他打过电话，他的第一反应是徒弟有问题要问他。
“没有问题，有问题我也会自己先想招，实在没办法了再问您。”
嗯，李一白没想到黄建中还有工夫关心自己。
“您那边怎么样，拍摄顺利吗？”
“挺顺利的，都是人物戏，没什么大场面，细节扣到了就行。”
老黄依旧信心十足。
李一白见这反应就知道他没想过《笑傲》会骂声一片。
“笑傲马上要播了，您这边有什么宣传活动吗？”
他主动把话题引到《笑傲》身上。
黄建中疑惑道：“明天就出发，去心浪聊天室宣传，怎么了？”
李一白道：“没什么，我说句话您别生气啊。”
“有话就说。”黄建中道。
李一白斟酌一下，道：“师傅，您这版《笑傲》出来的反应效果可能不会太好，估计会被观众骂。”
“骂就骂呗，我又不是没被骂过。”黄建中没理解李一白的意思，对他的小心有些不以为然。
李一白道：“不是一般的骂，估计会被骂得很惨...”
黄建中道：“为什么骂我，我已经在努力做到最好了。”
得，这位爷到最后都觉得很委屈。
这部剧被骂的结果很复杂，可以后面再说。
“具体等等播出之后咱再聊。“李一白也没忘记郭缙宇，”师兄怎么样了”
“他啊，挺好，要不要说两句。”
“算了，等我有空，请您和师兄吃饭再聊，我这几天就在北平。”
黄建中的心思压根没在这件事上，他更关心李一白新戏的事。
“行，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李一白道：“很好，我上次不是跟您说做执行导演吗？改了。”
黄建中听到改了暗叫不好，导演临时被撤的情况可是太多了。
难道这事被自己这个徒弟撞上了？
“怎么了？你被换下来了？”
他还以为李一白今天打电话实际是为了这事，心说果不其然。
怕年轻人拉不下面子，立刻补充道：
“你是不是想先过来，来吧，来这边给我当执行导演，咱师徒三还可以聚一起。”
李一白心说黄导想象力可忒丰富了，同时不免有些感动，这位师傅是真的靠谱。
安慰道：“没有的事，师傅，你想岔了。这边的制片人信任我，直接给我上了重担。”
“我现在可是实实在在的导演。”面对黄导，他难免有些嘚瑟。
黄建中心中石头这才落下。
这位爷也是护犊之人。
“谢谢师傅。”他感动之余看了一眼时间，补充道：“师傅，时间有限，你早点休息，我明天还要拍戏。”
“行，那就这样。”
“替我向师兄问好。”
......
挂完黄建中的电话，李一白心说这儿还有一位更自信的。
央视《笑傲江湖》一共投资两千五百万。
只看了个片花，有些地区的播放版权就已经卖出去了。
呆湾那边，选片方出到了二十万一集，一共卖了八百万。
香江这边也差不了多少，也卖了四百八十万。
海外版权，也已经在央妈每年例行的展销会上卖出，一共一千六百万。
内地的DVD还没发行，这部分收入暂时不算。
还有播出时的广告收入也没算。
也就是说，《笑傲江湖》还没正式播出，就已经给央妈实打实挣了四百万。
如果算是DVD和广告收入，挣个三千万往上没啥问题。
作为总制片人的张记中要说不骄傲那是不可能的。
李一白拨通大胡子的电话：“喂，张导，是我。”
大胡子也没有在拍摄现场，他常年就是四处跑。
现场，宣传，取景，接待领导，都是他干。
心浪的采访是文字形式的，主角和主创团队都会在场，也包括他。
此时他正在为采访做准备。
不过嘛，他准备的都是如何接受观众夸奖，没想过会挨骂。
需要李一白给他的思想压压包袱......
“李导，怎么了？”大胡子听出是李一白，开了个玩笑。
他这句李导是因为上次吃饭时候李一白说自己是联合导演。
他作为老牌制片人哪能不懂这些道道，以为李一白就是个挂牌的。
李一白无奈道：“咱不开玩笑，我可真成导演了，就在北平，十渡，你要有空，采访完可以过来视察工作。”
老张是体制内出身，“视察工作”这词可听得太多了，笑道：“觉悟不错啊，哪学的这些。”
“悟性高啊，没办法。”李一白不想就这么浪费时间，认真道：“咱不扯闲篇了，说个正事？”
“你说，”张记中听到他说正事，也严肃起来，“我听着呢。”
李一白道：“《笑傲江湖》播出时的口碑可能不太好，估计会被骂得很惨，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张记中听到这话和黄建中一样不以为然。
“有些骂声也正常，庸者才不招人呢，你打电话就为这事？”
他倒没有怀疑李一白的话。
《水浒传》几年以后被奉为经典，蚕豆评分8.8。
其实刚出来的时候也是骂声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他都习惯了，只要大部分观众认可就行。
李一白道：“和《水浒传》的骂可不一样，这次会是全方位的骂。”
张记中道：“你怎么不知道说些好的，净说些不吉利的。”
他这会儿还没意识到真正情况，很宽心。
相对之下，他对李一白产生判断的原因更有兴趣。
“你为什么会觉得《笑傲江湖》会被骂？”
“嗯。”李一白心说这可是个大命题，不好回答。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在片场离不开，你要是真有兴趣知道，采访完了可以过来一起吃顿饭。”
“行啊，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请你吃饭。”
张记中是出了名的老扣。
让他说这句话已经是很难得了.....
显然是根本不相信李一白的判断。
李一白道：“行，我在这边等着你，十渡啊。就这样，挂了啊。”
103【《笑傲江湖》播出】
整个三月，整个内地的娱乐圈最火热的消息恐怕都是关于《笑傲江湖》剧组的。
毕竟全老爷子的影响力摆在那里。
不论大报小报都在不停报道。
读者也给面子，各种杂志销售量都有提升。
于此同时观众们也通通都在等待播出，想看看内地第一部全墉武侠到底拍成什么样子。
李一白也很关心，毕竟他在片尾打的是执行导演的名。
他还没看过最终魔改的版本，这部电视剧也是要烙在他导演履历上的.....
三月二十六日，《笑傲江湖》千呼万唤始出来。
终于在央视八套晚八点黄金档播出。
由于过度炒作，所有的观众都在拿放大镜观看这部电视剧。
晚上，李一白在宾馆里也打开电视剧。
请江雪柔和黎文彦一起坐下来看一看。
.......
电视剧的片头先是一阵古琴声。
画面上出现一本三联版《笑傲》的封面。
接着开始背后开始有和声的女音。
画面整体呈现留白，一只毛笔在写字。
毛笔划过的地方出现一个一个人物。
岳不群，仪琳，刘正风，三人一组。
接下来是任盈盈，令狐冲和东方不败。
在然后是曲洋，余沧海和风清扬。
片头很短，背景琴声渐少，箫声起复。
一只毛笔划过，画面上开始出现“笑傲江湖”四个大字和全墉的名字。
整个片头曲都是清汤寡淡，悠然古韵。
“你们这个片头曲做得很好，就是不知道观众能不能接受....”
片头曲播放过程中，江雪柔就忍不住在感叹。
她也是武侠迷，也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她更是制片人，优先考虑的是广大市场的接受程度。
黎文彦也道：“估计很难接受，不过也得看之后的内容。”
他的语气很轻松，因为不是自己的东西，看起来就是纯粹的享受了。
二人说话的时候，李一白在拿笔记录。
一部电视剧的上映要经过多次修改，他也没有看过这个最终的版本。
他一边记录一边道：“黎导，江总，你们有什么意见就说，咱们就当拉片。”
“行，继续看吧，开始演了。”
电视剧一开头，就是满意的绿意。
镜头对准苍葱的树叶，然后缓缓落下。
一头小毛驴走在林间小道上，毛驴身上驼着两个框。
一个框里放着美酒，一个框里放着睡得迷迷糊糊的令狐冲。
这画面，让人忍不住担心这头小毛驴会不会被压死。
令狐冲渐醒，耳朵听到周围的脚步声。
背景开始出现“咚咚咚咚”的行进音乐，这音乐欢快中带着凝重。
镜头一切，转到树林里。
幽静的林中，远远出现几个红衣黑袍人的脚步。
他们在奔跑，他们在追查着什么。
气氛迅速紧张。
突然，毛驴撞到一块石头上。
令狐冲掉在地上，但他还是那样悠闲，起来伸了个懒腰。
和背景音相对比，仿佛没有感受的周围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开头和原版没什么区别，李一白当时人微言轻。
只能有限的修改关于人物性格的部分，至于大的方向，还是黄建中在把控。
“你这戏，拍得有些慢啊。”江雪柔再次给出了她的评价，“不过画面太美了。”
她这话说得非常及时，李一白马上记录。
在这接近一分钟的戏里。
人物间没有一句对话，都是各种白描。
仅仅有几秒的情绪传达。
黎文彦道：“我也觉得，简直在考验观众的耐心。”
黎导毕竟是导演出身，和江雪柔还不一样。
他由衷夸了一句，解释道：“这是摄影的功夫，构图真是绝了！”
李一白对他俩的观点深以为然，这剧的优缺点都很明显。
赞同道：“我知道这个问题，不过我师傅，嗯，就是这部戏的总导演黄建中，他追求这样的风格。”
黎文彦道：“这样拍，完全是费力不讨好。”
李一白给二人解释道：“他知道，我也知道。反正我拍戏不会这样做。”
“你们懂的，央妈拍戏，艺术性拍在第一，其他可以靠后。”
黎文彦给了他个眼神，李一白对江雪柔道：“江总，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江雪柔道：“意见没有，就是有点羡慕他们的财大气粗。”
黎文彦道：“附议。”
李一白道：“附议。”
几人说话间，背景音一改之前的肃穆。
悠然的古琴声再次出现。
老树参天，令狐冲开始和曲洋进行了三问三答。
几人都在默默观看。
开场六分钟后，这部武侠剧终于开始第一次打斗。
令狐冲和魔教教徒动手，几人“哐哐哐”地打了起来。
节奏开始快起来，江雪柔道：“这下舒服多了。”
李一白一针见血，说出她感到舒服的原因：“开始有情绪交融了。”
这种交融不只是主角和配角的情感。
更重要的是:观众和角色之间的交融。
观众开始有代入感了，开始担忧主角的安全问题。
有了代入感，一切都好办。
江雪柔对他的拍摄思路和能力再次有了理解，夸赞道：“对。”
李一白道：“江总你放心吧，咱其他条件不好，必须把情绪交融做好。”
江雪柔点点头。
几人说完这话，电视剧的进度开始迅速推进。
由树林完成转场，开始进入林平之与福威镖局众人打猎的情节。
这几人躲在暗处，把拿活鸡和其他猎物放生，让这位少爷打，讨好他。
李檞身骑白马，身穿华丽服装。
一副鲜衣怒马，翩翩少年的形象出场。
嗯，要是按其他小说，这妥妥的就是男一了。
不过全墉就是不走寻常路。
林平之身上穿得光鲜，嘴里确骂着：“一群废物。”
显然就是原著中那个外表如女，嘴上不饶人的林平之。
在电视剧里。
林平之骂出这一句话，基本就是导演在为后面他不是主角做铺垫了。
随意骂脏话的人在电视剧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接着，林平之进入岳灵珊开的酒店喝酒。
误杀青城弟子，回家，福威镖局一人接一人的惨死。
最后被逼得分开逃亡，江湖的风雨接踵而至。
几人都看的津津有味。
很快，三十多分钟就过去了。
情节最终来到林震南被围。
令狐冲出手相救，打得青城众人落花流水。
得意间，青城掌门余沧海咧笑着从空中落下。
三人都抓紧了心窝，开始担心令狐冲的处境，同时又很期待下面的情节。
没想到画面迅速切换，背景上出现一个诡异的声音。
“咦~~~~~~~~~呀~~~~~~~”
........
104【片尾讨论】
额，这声“咦~~呀~~”的开头。
应该都不少人都记得，实在是太特殊。
在国内所有电视剧的片尾中都是独一份。
除了赵季平，估计没有谁敢这样作曲。
除了刘焕和天后王绯，估计也没人会这么唱....
“这片尾曲，怎么跟恐怖片似的.......”
黎文彦从剧情中被扯出来，有些不满，蛋疼地吐槽了一句。
他说得很有意思，李一白不能更同意好吗。
他上一世听这首歌的时候也觉得这是恐怖片.....
“嗯，这句咦呀是为了塑造整体氛围，这部剧有点类似于悲剧。”
.....李一白忍不住辩解两句。
他说这话的口气就像看到别人打自己家孩子，始终有些不爽。
要是前世和他无关，他一定一起和黎文彦吐槽。
谁叫他这一世和《笑傲江湖》连到一起了呢......
黎文彦还没有看过后面的内容，道：“我也是做这玩意的，可以理解。不过你确定你做悲剧会有好结果？”
李一白没法接这话了，做悲剧大多情况下口碑是好不了的。
不过也有例外，像《仙剑奇侠传》那种。
“继续看吧。”
画面上，先是出现了大胡子特意让人爬山去拍的华山群峰。
这个画面是冷色调的。
接着是令狐冲的一个眼神。
背景上开始传来群男和声：
“一剑飘飘，一生笑傲。
浮世滔滔，人情渺渺。
一剑飘飘，一生笑傲。”
这几句和声的时候。
任盈盈，岳不群，东方不败，左冷禅分别出现。
中间还杂着林平之和成不忧。
几人都是冷意示人。
李一白怕这二人不懂，继续解释道：“这几句和声和画面都是在揭示这部剧的阴暗色彩。”
“直到这句，嗯，来了....”
刘焕的声音传来：“传一曲天荒地老，共一生水远山高。
正义~不倒，会盟天下英豪....“
他唱这几句的时候，画面上先是以令狐冲头戴斗笠，雨水落下，回头进入衔接。
接下来画面上转入温情部分。
依次出现小师妹送他上华山，任盈盈满怀爱情看着他，还有仪琳在青灯古佛前诉说对他情谊的画面。
“这部分，是在表达令狐冲短暂的欢乐，然后画面又会进入阴暗色调。”
李一白还在继续充当介绍人。
又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们看过《笑傲》吗？”
“看过啊，怎么会没看过。”江雪柔道，“我还看过《哈利波特》呢。”
她给出了评价:“这歌很有味道，估计是想塑造江湖的肃杀”
李一白道：“嗯，接下来还有一个变量。”
正说着，刘欢唱完。
背景上又传来萧声。
画面转入任盈盈和令狐冲在千丈幽谷的琴箫合奏。
王绯开始唱了：
“英雄肝胆两相照
江湖儿女日见少，心还在
人去了，回首一片风雨飘摇
心还在，人去了
回首一片，回首一片风雨飘摇......”
她唱这几句的时候，依次出现令狐冲和任盈盈在竹林巷的画面。
还有完全认识后在之前送别长亭的谈话。
小师妹在令狐冲怀中死去。
东方不败.........在李一白身旁死去。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旁边的笑声。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狗日的，笑个屁笑......”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你再笑？”
“哈哈哈哈.....”
黎文彦只是笑个不停，李一白已经上手勒住他的脖子。
还是挡不住的他笑声。
尼玛，李一白心说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要不是黄建中的要求，他才不会上去演杨莲亭呢...
抬头看一眼江雪柔，也在憋笑。
李一白道：“别笑了，江总，这画面是悲剧，哪来这么让人想笑。”
江雪柔道：“好好，不笑了，你怎么早没跟我说过你还演了角色。”
其实她的心思都在确认李一白的确是央视剧组出来的身上。
画面下方有一个字幕。
“执行导演：乌兰宝音，康红雷，郭缙宇，李一白。”
黄建中提了一级，大胡子商量着做幕后的时候又给他提了一级。
反正也不要钱，就是给个面子。
李一白道：“咋说，我演了个....”
嗯，这年头，同性恋可不是那么让人接受的。
不过这是人家的个人自由，李一白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闭嘴。
几人能笑出来，是因为有李一白出演神奇的角色。
以其他人的视角看，画面上其实都是一幕幕的悲剧。
东方不败为杨莲亭殉死，绿竹翁为保护任盈盈死去，平一指因为救不了令狐冲自尽。
师娘在令狐冲身旁死去，林平之因为对岳不群的恨意杀死岳灵珊。
令狐冲抱着小师妹的尸体在林中无奈地大喊。
最后画面又回到小师妹活着的时候，在令狐冲身上“骑大马”。
令狐冲抬起头，想些什么。
王绯唱的这一段，是以令狐冲的视角在回想那些生命中遇到的人和事。
他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
或者，他已经想明白了，但已经回不去了。
最后，只能和任盈盈在一起，寄情音律.....
.......
这一首《笑傲江湖》最后在任盈盈和令狐冲拥抱中结尾。
黎文彦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你们这个片尾曲挺有意思的，也很用心，就是有些太大胆了。”
“同意，我反正是真的羡慕。”江雪柔也发表意见。
李一白手上在记录，心说当然羡慕。
《武林外史》的片头片尾都用的同一首歌。
穷困至此，能不羡慕吗。
至于黎文彦说的大胆，是相对港式音乐的。
李一白同意他的看法，这版的片尾曲确实非常独特。
现在的武侠片，主题曲和片尾曲大多采用港式的风格。
也就是很直白的讲情情爱爱的那种。
这部有点奇怪。
他也讲情情爱爱，更多的还是在塑造江湖的风雨，爱情藏在背后，为整部剧服务。
片头曲是令狐冲向往的琴箫合奏。
片尾则是腥风血雨的江湖和苦苦挣扎的令狐冲。
上一世，这个片头和片尾在内地饱受争议。
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不过，这剧在呆湾播出的时候反而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金庸群侠传》的制作团队都看过这版，尤其小虾米徐昌隆非常喜欢。
后来河洛工作室做《侠客风云传》的时候还用了里面的彩蛋。
以令狐冲为原型的傅剑寒。
唱词是“传一曲天荒地老，共一声水远山高”。
被辜负的孟婆，嘴里一直喃喃念叨这：“心还在，人去了，回首一片风雨飘摇。”
105【骂声】
李一白邀请黎文彦和江雪柔看片。
最终目的说白了只是为了继续沟通感情和展现自己的能力。
少些掣肘，拍东西也更容易。
笑傲江湖第一天只播出了两集。
李一白还没有拿到收视率的具体情况，都能想到网络上的讨论度已经是上天了。
他没有在意，主要精力都放在自己的片子上。
《萧十一郎》今天要继续拍摄西湖渡的戏，把眼下的事情做好才是真的。
不过嘛，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二天早上，还没来得及看宾馆门口的制片表。
李一白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听到大胡子的声音，他就能猜到打电话过来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炫耀一下，打他的脸。
李一白接起电话：“喂，张导，怎么了？”
张记中倒没有明着来，只是迫不及待道：“第一天收视出来了。”
李一白心说您可真闲，还有心思给我打电话。
既然都打来了，他也不介意问一问，道：“有多少？”
“全国总收视率18%，排同时间段第一。”
李一白心说卧槽，以前没注意，这剧的收视率这么猛吗。
开播收视比《大宅门》最后还高。
他首先想到的是大胡子把收视份额弄成了收视率，道：“你确定是收视率，不是收视份额?”
所谓收视份额，就是看节目的观众占当前打开电视机观众的比例。
而收视率，要把没有打开电视机的人也算上。
这两者差别非常大，接近一倍。
大胡子听到这话有些生气，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怎么可能搞错。”
李一白道：“那是好事，地区收视率呢？”
大胡子的声音非常激动，道：“北平地区开门收视率收视率19%，魔都地区收视率20%。
江浙收视率都在20%左右，你们山城也有17%。
其他地区各有增减....”
这个数据在2001年都已经算是非常出彩的，也难怪大胡子如此激动。
《笑傲江湖》这才第一天播出。
一般的电视剧，只要中期剧情不崩坏，收视率都有很大的上涨空间。
最后收官的一天才是收视率最高的时候。
这品相，一看就是年度收视第一的有力竞争者。
张记中的口气非常得意，道：“怎么样？你前天说的话是不是得吞回去。”
李一白解释道：“张导，你先别急着得意。我说的是口碑，可不是收视率。”
他突然想到了日后非常流行的一句话：“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不过他没有说出口，说了张记中也不会懂。
“再等等吧，今天就有报纸报道了。”
大胡子见他还不死心，道：“那就等着，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要是口碑好我直接吞个电视给你瞧瞧。”李一白道。
大胡子道：“不用吞电视，请我吃两顿饭就行。”
这老扣，随时想着让人请吃饭。
.......
李一白一天都在忙着拍自己的戏。
不过事情的发展和上一世差不多，不出他意料。
第一天播出后，收视率惊人。
口碑上就一样难尽。
纸媒给出的评价普遍都不高。
作为大胡子的大本营之一，北平日报给他留了许多面子，提出了委婉的批评。
“央视《笑傲江湖》收视惊人。
本报编辑就此给出如下评价：
制作上十分用心，风景美不胜收，导演黄建中居功至伟。
成也黄建中，败也黄建中。
该剧整体节奏偏慢，同时美术风格上和以往的港版有所不同。
到底是好是坏，留待观众评价。
.......
令人遗憾的是将女主角任盈盈的出场大大提前，难免会引起原著观众的不满。
.同时李亚朋扮演的令狐冲一二集的出场似乎也不是很让人满意。”
相对之下，新X报作为南方系的媒体就没有那么留面子了。
直接给出了非常差的评价：
“央视《笑傲江湖》七问。
到底是什么江湖？
这破布衣，敢问这是江湖吗？
满面的绿色，是江湖吗？
枯槁形首，话都说不清的曲洋，这是江湖吗？
一群穿着草裙，跳着夏威夷舞的青城派弟子，这是江湖吗？
说着西川话，一手变脸的余沧海，这是江湖吗？
如果这叫江湖，全墉老爷子写的叫什么？
.....”
当然，有贬就有夸。
作为拍摄地的之江，也是大胡子的大本营就给出了非常高的评价。
当天的之江日报是这样报道的。
“新版《笑傲江湖》极具想象力，引入了川剧大师彭灯怀的变脸绝技。
大大增加了观众的带入感。
全墉大师在剧组拍摄时对此项就赞不绝口。
美术风格上更是偏向写实，江湖侠客的一言一行都带有风骨。
竭力将观众带入到那个实实在在存在的武林之中。
李亚朋似乎尚未摆脱《将爱情进行到底》的影响。
令狐冲在前两集的表现不太让人满意。
但许晴的任盈盈，陈丽峰的仪琳，还有孙海鹰的田伯光。
都颇有原著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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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将在每日播出后分析《笑傲》每集精彩之处，于X版左下登出。
后续评价，请继续关注本报记者分析。”
这三家报纸，北平日报是站中立立场的。
之江因为情感偏向，直接倒向了《笑傲》。
而新X报，作为公知大本营。
只要是官方作品，拍得再好，他也能给你骂出一朵花。
通篇的情绪输出，没有一点干货。
基本不具有可考虑性。
但这种情绪宣泄正中观众g点，影响也是最大。
有他带节奏，后续纸媒的评价前景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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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传统纸媒的温吞的批评不同。
作为新兴行业的网络媒体现在正是义气风发之时。
现在的全国网民加起来有一千万之众。
在传统纸媒时代，读者们只能被动接受其他人传达的信息。
你对报道不满也只能写信寄给报社或者杂志社。
少部分有水平的意见报纸会公开回应。
而大多数的信件，都如同石沉大海。
观众的意见得不到充分表达。
进入新世纪，网络媒体彻底兴起。
观众们都在迫不及待表达自己的意见。
于此同时，由于长期被压抑表达欲望。
网民们表达意见时难免过激。
另外，网络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言论自由。
一个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即使不对，不好，也没有太大的成本。
所以网友们交流都是一言不合就开骂，动辄出口问候别人家人。
第一代“网络暴力”由此兴起。
同时造就了“喷子”这一词语。
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都知道。
这是一个你不会骂人连话都说不了的时期。
日后的大佬，包括腾迅的杰克马，阿狸的托尼马，馊狐的朝阳张。
在第一个网络世纪也没有少被人追着骂他祖宗十八代。
这是历史大势，网络新兴媒体对传统纸媒的反噬。
《笑傲江湖》在网络上得到的评价也就可想而知.....
106【进一步掌控剧组】
千度贴吧，曾经是最热门的影视讨论区，也是最热门的论坛。
一时间影响力可谓是一骑绝尘。
不过此时贴吧尚未成立，要等到2003年底才会成立。
现在的影视讨论板块，以天涯社区为主。
天涯的影视评论区，聚集了天南地北的网友。
一部高收视电视剧的播出当然也引得了他们的讨论。
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同时也是全墉迷和TVB迷的大本营之一。
“大家觉得新版的《笑傲江湖》怎么样？”
一张帖子从昨天开播就被版主置顶了，网友们在下面发表自己的看法。
“斑竹威武，抢个沙发。”
“出现了，沙发怪.....”
“出现了，出现怪.....”
网友的沙雕是不分时代的，一座好好的楼差点就被带歪了。
好在下面有人纠正过来。
“不好看，反正说不出哪里的怪。”
“偶同意楼上。”
“偶也同意。”
“简直是在侮辱全墉大虾好嘛？”
嗨，最早的网络用语现在看起来怎么觉得好羞耻。
毕竟OICQ刚改成QQ的时间段......
“同意，大胡子拍的东西感觉没有什么江湖味.....”
“他简直是浪费资源好吗，花这么多钱拍一部烂剧。”
“我们要抵制大胡子，全墉的小说不能这么拍。”
“任盈盈和令狐冲第一次见面被搞成这样，比原著意境差远了，我们要一起抵制他。”
“比TVB的差远了.....”
“比TVB的差远了......”
“吕送贤之后无令狐冲....”
突然就来了个TVB万世经典党出来带节奏，然后风向就变了。
正常讨论变成了一面倒的批评。
“沙比大胡子，侮辱全墉...”
“我宁愿看TVB再翻拍一版。”
“要是TVB翻拍，我也去看，大胡子沙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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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人支持央笑。
“偶觉得挺好看的啊，风景好看，许晴也漂亮。”
“楼上，你也在网上冲浪啊？你是GG还是MM啊？”
“楼上，你也在网上冲浪啊？你是GG还是MM啊？”
“楼上，你也在网上冲浪啊？你是GG还是MM啊？”
这些阴阳怪气的复读机明显就在说别人刚上网。
也讽刺他不懂欣赏，人人都在批评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好的呢？
“上尼玛币，我是男的，怎么滴吧，我就觉得好看。”
“楼上沙比，夏虫不可语冰。”
“敲尼玛，好看个屁，懂不懂欣赏。”
这位说好看的，瞬间被骂声淹没，再也不敢发出自己的声音。
事态发展迅速，天涯的讨论贴成为了对《央笑》的批斗大会。
支持这版的网友们不敢发声，会被追着骂。
批评者有这么多人都在声援更加得意，坚信自己的批评就是真理。
就这么着，对《央笑》的批评成了第一代网民类似信仰图腾的东西。
提到就骂，骂就完事。
反对他就是在反对第一代网民的精神意志。
一部剧的评价在未来十年内陷入怪圈。
直到第一代网民退出网络，这部剧的口碑才稍有好转。
那都是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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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和李一白暂时扯不上什么关系。
这已经是第三天，中午黄导他们就会接受心浪专访。
西湖渡的戏份已经拍完，他今天要拍采石场的戏。
周意的剧，大多数取景地只有三处。
苏省SZ市，之江省无西市和北平十渡。
十渡这个地方是个宝地，这年头的古装剧少有不在这里取景的。
《上错花轿》，《天龙八部》这样的年度热剧都在这里取过景，这还没算那些消失在时间里的电视剧。
得到这么多剧组青睐是有原因的。
它的优势非常明显，挨着制作中心北平。
赶时间的剧组可以戏份拍完直接送回去开始后期制作。
而且景区很大，分成十几个小区，剧组们可以各取所需。
连着几部剧在这里拍取景不重样的。
采石场这个地方毕竟特殊。
由于场地宽阔，适合武戏拍摄，周意好几部剧都在此地有同样的取景。
《武林外史》里仁义山庄追杀沈浪。
《萧十一郎》里小公子绑架沈璧君，萧十一郎决战连城璧。
《水月洞天》里赵云将尹天雪推下的山崖，水月洞天的传送法阵。
都在这里拍摄。
之前不是总结过《萧十一郎》的内容吗。
女主和男主先是来了三次英雄救美。
今天要拍的是沈璧君第三次被绑架，也是第三次被萧十一郎救下......
在场的人很多，这次是黎文彦和他联合拍摄。
剧组在十渡的戏份不算多，趁着状态好，先把合拍的戏份解决。
在之前的接触中，李一白就发现黎文彦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对自己的主意不太坚定。
所以今天这场戏他反而是主导，趁着其他人搬机器的时间先把演员们叫过来讲戏。
他拍拍手道：“主创，演员，过来开会。”
“今天这场戏的重点是于啵，还有朱因，你们两个人各种的心理活动要展现出来.....”
“啵哥，你的行为特点是......”
他就拉着人，左手拿着剧本，一句话一句话地扣着讲戏，主导现场工作。
黎文彦没说什么，江雪柔也没有反对这个行为。
在她心中，李一白是个北电毕业的才子。
又是拍央视大戏出身，肯定不会满足于在这样的剧组。
这人迟早会走，留也留不住。
让黎文彦把东西学过去才是真的。
她特意叮嘱黎文彦，让他多看看，跟着学习。
把有用的招转化成自己的。
黎文彦也不反对。
他是正儿八经片场出身，一步一步当到正式导演也是稀里糊涂。
在原来的世界，他拍了几部戏就退出影视圈了，彻底查无此人。
本来就很佩服李一白身上那种专业性和片场的掌控能力，他很服气，能学习东西那当然才是最好的。
所以这二人相处得还比较愉快，谈谈笑笑。
李一白也很懂做人，不论说什么做什么。
都会在最后问一下黎文彦的意见，把面子给足他。
戏很快就讲完，李一白是个闲不住的人，立刻上去帮忙其他人。
帮着搬点机器，调试设备什么的。
总之要让剧组人员归心，把心思都放到拍戏上。
江雪柔和黎文彦则是感叹。
这人正式当导演，每天相处下来都让人惊讶，都会让人发现他新的能力。
实在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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