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引蛇入漠,被囚铁笼(上)
复前行了一整天,入夜,原本应该休息,可师父却并没有让我们休息,他说,我们今晚如果休息的话,估计第三天醒来时人已经埋没在沙漠里面。
尉迟箫不信,他说我和师父两人是故意策划好整他的。
“你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不要血口喷人!”我怒气滔天的指着他。
“没有证据?本将活生生站在你们面前,就是证据!”尉迟箫气势凌厉,对身边跟随的小士兵当即下了一个定论,“你去通知后面的队伍,即刻停下来休息!”
“许多事情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知道你的想法有多么的荒唐!”师父并没有着急反驳他,他是一军的头目,他说什么,师父无处反抗,顶多就强颜欢笑而已。
“呵!司空奈身边的军师么?本将劝你一句——再强大再狠也不过一介军师,有才无处施展的样子真可谓可怜兮兮。”嘲讽过后,尉迟箫拂袖离去。
“但比起有些人,在下只觉得可惜。”触犯到底线,师父可就不会谦让了。
“放肆!”尉迟箫无法忍受师父的反驳,更无法控制内心的怒火,“今日本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不与你计较,放在以前,本将一定会于你单挑!”
想必也与我们是仇敌,尉迟箫说完一句话后,愤怒地将马调头,转弯离去。
今日的天气和前几天很不一样,阴沉沉的,见不得一点儿阳光,特别现在,雾气沉沉的,云彩仿佛都要从天空中塌下来一样,我们所处的地方雾蒙蒙的,它并不是雾气,因为,根本没有一点儿水汽,还是和我刚来这里时一样,那时的天气和今日一样,也是那么的干热干热的,不同的是那日有太阳,而今日并没有太阳。
看着今日这怪异的天气,我总觉得要发生一些自然现象,转眼望向师父,他却不知去了哪里,这会儿,怎么也找不到师父的身影,却看见幽冥朝我这里走来,我感到万分奇怪。
幽冥这几日都未军中的事务忙活得不可开交,怎么近日却有空来找我说话,我不仅感到奇怪,更主要的是怀疑他。
虽然他是我最信任的属下,但是我不得不防备着点儿,万一出现一点意外怎么办。
“幽冥,你来找本君,是军中出现了意外?”我以副将的身份问幽冥。
“军中的一切安好,主子尽管放心行事,是司徒公子,他让我向主子你带话——他说他今晚有事出去一趟,军中的事情,全交由主子你一个人做意见,司徒公子说主子你跟随他这么久了,也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了。”幽冥传打完师父的话,说他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便暂时告辞。
我独自一人盘坐在沙地上,无聊地思考着明日的行程,地图如今已经绘制出来,入夜,大家都在休息中,也根本没有任何要事值得我去管,那些繁琐的小事,我都分配给幽冥以及其他的一些小将领去完成。
除了看看地图,画出明日要走的路线,别的,无事可做。这几日每天睡眠不足以及习以为常,辗转反侧,我也是难以入睡。
绘制好明天应该走的路线以后,我躺在行礼上,无聊地盯着漆黑的夜空回首往事。
这一路走过来,经历了多少苦涩与艰辛,但只有我知道,一年多漫长的时光,可以改变一个公主的命运,我也终究不再是那位养在深宫里的公主,只精通一点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到如今,我已经成为一位女将,我的身边,有着厉害的师父,属下,我的以后的道理,还很漫长。
无论过去经历多少,它都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现在的我,有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也有机会从一名公主做别的,我可以成为门主、将军、甚至更多。
今后,不论多久,我都会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努力去做更多我想要做的事情。
想着想着,我竟睡着了,我以为我自己并不困,没想到到底还是睡着了。
“蛇!有蛇!快看!有好多蛇朝我们袭来!”
“该死!老子被蛇咬伤了。这蛇有毒,老子……”
“快打死它!拿行礼砸,不能让它逃跑,这蛇有毒,被咬到了我们都得死。”
“老子砸到自己的脚了!真是走了霉运!”
……
睡得本就不怎么沉,周围嘈杂的声音再次将我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准备起身去管此事,嘴却被师父捂住,他拉我走到一处我不知名的地方。
我误认为是外人想陷害我,治我于死地,立刻出手反抗,师父出招打回我的招数。
“嘘!”他松开我,手放到自己唇边,告诉我不要说任何一句话。
“师父,那些蛇都是你放得,对吧。”平复下来心情以后,我对师父说道,“这个时间段,也只有师父你有最大的可能。”
“徒儿果然是没有白白跟着为师一年多,开始学会动脑思考问题了。不像以前,连想也不想就妄下结论。徒弟,长大了。”师父轻笑着承认那些蛇的确是他所为,伤了那么多的将士,他说着竟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就如同平常讲解剑法一样,平淡得没有一丝表情。
“他们伤的那么重,难道不是无辜的吗?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难道连一点儿愧疚之心都没有吗?若不是你放得那些蛇,他们根本不会受伤,师父的心就这么冰冷吗?连自己人都不肯放过。”
我第一次怨恨师父,第一次觉得师父很自私,自私到连自己人都暗算,我师父,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狠毒,可他不会害自己人。
说完这些,心情不禁感觉到很难受,师父,他究竟何时,何时变成了这副样子。难道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师父才将自己变成自己都不想变成的样子,倘若如此的话,我岂不是更加愧对我师父。
“师父,是不是因为徒弟,因为徒儿你才变成这样的。那徒儿宁愿不做你徒弟,也不愿看到师父你现在这样。师父,请将徒儿逐出师门。”我低头跪在了师父面前。
第一百二十二章、引蛇入漠,被囚铁笼(下)
“学得不够到位,看来得一段漫长的时间之后。”没有一句解释,师父一甩衣袖,冷漠地从我身侧走远,“什么时候徒儿无药可救,无须你请,为师自然会将你赶出师门。”
言罢,留下一抹孤傲的身影。
思索良久,我缓缓起身,朝军队驻扎的方向走去——师父弄得这一堆烂摊子,还得我回去给他收拾,为了不引起尉迟箫的猜疑,我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应对计策。
又是同尉迟箫一次当面对峙,我也是已经很无奈的扶扶额头,回去时不见师父的身影,他大抵也是将此件坏事交由我处理了。
师父既然已将此事交由我处理,那位势必要处理好,不能让尉迟箫抓到我师父的把柄。
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尉迟箫不找我的事,不治我的罪,我真得谢天谢地的感激他的宽恕,可惜,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大军混乱之际,你却临阵脱逃,司空奈,你妄想逃避这次的危难,别以为自己躲一躲本将就不会治你的罪!”银剑出现,抹在我脖子上,凌厉的阵势丝毫不输给我,他是下定决心降罪给我。“来人!将司空奈压人铁笼子里,等今夜大军走出这里,明日,本将亲自审问!如若真是他所为,本将定还各位一个交代。”
“将军英明!我等谢过将军还我等一个交代。”尉迟箫命令已下达,底下的那些士兵,除了我领来的百位士兵除外,都纷纷赞同尉迟箫的观点。
我被两位士兵带着关押进铁笼子里面,我不解释此事与我推脱不了关系,关押进铁笼里的时候,我很认命,也不去反抗,我安安静静的坐在铁笼里,坐累了便躺下休息,这时候距离天明还有两个半时辰,休养好体力再和尉迟箫较量一番也不迟。
估计为了逃避这片蛇群,尉迟箫带着队伍走得飞快,躺在铁笼子里,我身体摇摇晃晃地保持不住平衡,铁笼上套的铁链‘哐当哐当’作响,从未停止过,可见尉迟箫无疑是命令大军加速行驶,不得停息。
“主子,属下来给你送一壶水喝。主子你关押在铁笼里那么久,一定很渴了。”幽冥从笼子外给我塞进来一壶水。
我接过水壶,正想对他说些什么,幽冥却立即走开了,我不得不暂且作罢,依靠在笼子的边缘,无聊地喝着闷水。
如今轮落至此,也只有幽冥肯为我送一壶水,别的那些士兵,有的,无非在嘲笑我。
水喝到一半时,手指上,不知名的沾上墨迹,我低头仔细一观察,幽冥递给我的水壶上,竟然写着一行小字……
“司空奈,敢作敢当才是一条汉子!本将觉得你还是老实交代得好,否则,本将可以有很多刑罚令你说出实情。”尉迟箫高高在上的看着我,命人强行拉我出来,并且给我戴上手铐和脚链,防止我逃跑。
“敢作敢当?尉迟箫,你血口喷人!本官根本无罪只有,又何来的敢作敢当!”我盯着他看,一脸正义的气息,像是被无辜冤枉的模样。
“放肆!”尉迟箫恼怒不堪,“司空奈!你妄想以为你如今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本将就不敢将你绳之以法!”
“本官并不是想惹将军生气,本官只是想说,将军你没有任何的证据,凭什么抓本官,又凭什么动刑!你是将军,本官只是一名小小的副将军。你要动本官,不过弹指一挥间。可将军你想过没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轻易问罪,难道将军不怕日后被天下人耻笑!说将军你愚昧无知、小肚鸡肠,抓不住证据轻易下定论。当自己活神仙,无证据就能找到凶手。”此刻,我全无别的办法,只能一直抵死不认账,一直不承认的话,尉迟箫无法下手治我的罪名。
“难道你觉得本将亲眼所见你从一处隐蔽的地方走出来,不是有力的证据吗?”尉迟箫挑眉,他似乎乐意和我耗下去时间,不论多久,只要我能认罪,多久他都能等待。
“难道从隐蔽的地方走出来便一定断定是凶手吗?本宫可能是如厕,是换衣物,是找个安静的环境休息。将军怎么认定本官所为?”我想方设法的摆脱自己与此事的嫌疑。
“那个时间段你刚好走出来,如若你与此事无关,你怎么会从那边走出来,而不是守在战线上,告诉将士们该怎么样去躲避那些进攻的蛇。”尉迟箫分外有理由,他巴不得我无从反抗到底,认罪。
我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认定自己输给他,更不会轻易认输,唯有反抗,再反抗,一直反抗下去,论地位和名利,我都不输给他。
“将军这样想可就是冤枉本宫了。将军的想法并不吻合现实,本官那时候只是在如厕。”我坚定的说道,认定自己那时候就是在如厕,我这样说,尉迟箫自然以为我是在摆脱罪名,所以,我早已经想好了万不得已的下下策,“将军这样推断,本官又未尝不可。将军爱好养蛇,并且,打仗时身边带着一条蛇,这说明将军对蛇了解的很清楚,将军你自己难道没有一丝嫌疑吗?将军说本官的想法可对?”
幽冥给我的那个水壶上写得一句话——让我想方设法地降罪名扣到尉迟箫头上,剩下的他们已经想好了圈套,等着尉迟箫跳进去,这一步,我如今已经做到了一大半。
“荒谬!司空奈,你这是在为自己洗脱嫌疑。”尉迟箫神情大变,他有些紧张,想立刻把罪名推进我身上去,他好安生片刻。
“将军把自己养的那条蛇拿出来不就清楚本官是不是洗脱自己的罪名了。”好多将士都在看着我被尉迟箫围困中间审问,这也刚好让我可以起哄,引起那些看热闹的将士们关注。
“大家说是不是!”我故意大喊,引来将士们的注意,想必这会儿抓不出凶手都有嫌疑,他们那些人摸不着头脑,又想替自己被蛇咬伤而抱不平,所以他们也并不是完全偏向尉迟箫。
第一百二十三章、故意栽赃,洗脱罪名
他们觉得,找不到凶手,再偏向谁也没有用,只要能找出凶手,什么也无所谓。
“副将此言甚是,尔等赞同副将的观点。”他们的附和,尉迟箫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
即使是再气愤的我,也已经晚了,尉迟箫那双凌厉的目光怒视着我,仿佛要将我撕裂一样。
“司空奈,少把这些事情往本将身上赖,没做便是没有做,你想知道那条蛇是不是凶器不是?来人,将本将的那条蛇拿出来给他们看!”
尉迟箫命令般指着身边的两位侍卫,他们俯首听从,快步离去,按尉迟箫的命令拿来了一个木盒子,那盒子里装的,就是尉迟箫所养的那条蛇。
尉迟箫将盒子随手丢掉地上,犹豫了不到一小会儿,立刻打开了那个木盒,带着满脸的愤怒。
“想不到这蛇居然是将军放的,你们快过来看!这些蛇正是咬我们的那几只蛇,足足有好几只,全都被将军装在了木盒子里面掩饰过去。”其中一个胆子大一点儿的士兵指着那盒子里的一堆蛇,指责尉迟箫,一群人都围了上去,议论纷纷,指责不止。
“既然是将军一人所为,将军还将罪名指向副将,如若副将军不指正出来的话,那不白白替将军谋冤了吗?咱们赶紧将副将军放出来,然后问将军该怎么处置自己。”
“我赞同你的意见,咱们几个一起,先把副将军放了,再去询问将军。”
几位将士拿来钥匙,替我解开手链和脚链,松开这些束缚的感觉真好,接下来,该轮到我反击尉迟箫了。
“将军刚才说要严惩本官,如今此事换做是将军自己所为,本官想问,将军是不是也要严惩自己一番,亦是军令不可违抗!”我说此番话时特别有自信心,我有能力可以打败尉迟箫,如今,我已经赢了他一半了,后面剩余的,我准备一鼓作气,一举击败他。
“够了!”尉迟箫拔下腰间的长剑,划破天际,厉声呵斥,“此事到此为止,不管是谁。本将皆不追究此事。本将带的有一些伤药,已经命人分发下去,从今往后,你们中间谁要是有人再提起此事,无论何人,一概斩立决!”
银剑出销的那一瞬间,这件事也已经结束,尉迟箫愤恨的留下一句话,命令我继续给队伍带路,重做回领头的副将。
“还有今天一个时辰。入夜之前走不出荒漠本将拿你处置!这回不会留给你任何一丝解释的时间,立刻问斩……”
他的这番话自然是没有一位有意见的,他是领整个大军的将军,所以的将士们必须要服从他的命令,否则,军令的处罚,此令如山,无人敢对它反抗。
开始那两位打抱不平的这会儿分外老实的回到队伍里,随大军前行,当然,我侥幸逃脱一劫,也回到了队伍中领军前行。
此事与我师父有关,如若细致观察的话恐怕会栽倒我师父头上,为了不让我师父被尉迟箫查探出来,我不得不迎合着尉迟箫的命令去做,也防止日后引起他的怀疑。
“师父,昨日你那样做,你是早就知道有暴风来袭,防止大家成为暴风的受害者,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应对。徒儿说得对不对,师父。”昨夜尉迟箫将我关押起来的时候,我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我误会了师父。
他只是替军队着想而已,我昨日的话,现在回想,好像是有些太过分了点。
“徒儿昨日错怪师父了,今日师父将徒儿安全救回,徒儿也是想向师父这请罪,请师父责罚。”道歉的话没有用,毕竟我已经做过了道歉的话,反而会引起师父的不满和数落,到底只能像师父请罪惩罚最合适。
“《璃萧剑法》练习到哪种程度了?等今日走出荒漠,为师准备抽空检查你剑法,希望你莫令为师失望。”师父拿起之前教导我的神态,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说道,“惩罚的话为师不打算惩罚你,你替为师顶替罪名便当做惩罚好了。可剑法练不成为师给你定的要求,为师必严惩不贷!”
我默不作声,遵从师命,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不想反对师父。
“师父说得很好,徒儿今晚便找师父检验剑法。”我平静的对师父说道。
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挂得璃萧剑,内心中揣摩着之前所学的那些剑法,自从到西州以来,师父所传授给我的璃萧剑法我已经很少练习过。他今晚检查我的水平,想必我必输无疑。
骑马行走的时候,我坐在马背上,不停地回想着素日以来学习而来的璃萧剑法,没法在实地中再练剑法,我只得在内心中练习,尽力能练出哪种程度就是哪种程度,我已经对它无所谓了。
“过了前面那片枯草丛,就能抵达绿洲。”师父指向了前面那片枯草地。
在内心里练习的剑法太过入迷,以至于师父对我说话我都未在意,我连师父说得什么都不知道。
“无论你听见未听见,这句话为师只说一遍,不会再说第二遍。”他的确是在介怀我没有听进去他说过的那句话。
待师父说过第二句话时,我方才知道师父他在对我说话,但是只听见第二句话已经没用,他之前说过的第一句话已再不复回。
幽冥呆在我身边,刚才师父说得那句话他肯定听得一清二楚,我没听见,师父又不告诉我,我也只剩下去求教幽冥的份。
他会告诉我的,只因他是我的属下,得听从我的命令。
“门主,公子说前面……”幽冥担心师父听见我们俩说话,所以特意把声音减小了一些,觉得这样师父应该听得不那么清楚。
以他的见识和观察力,我们隐藏的再隐蔽,他终还是看出了破绽。
“此话由在下而言,在下没有告诉,你必须尊重在下的意见。”师父明确禁止幽冥提点我,并且接下来出言警告我,“听见便是听见,未听见为师也没有数落你的不是。为师平生最厌恶那些什么也不曾听见却去请求别人意见的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惩罚属下,检查未过(上)
时至最后我不仅什么也没有问道,更是白白的挨了师父一顿批评,内心中的不甘,无处诉说。
他有权利数落我,他是我师父,我没有权利反驳他,我是他徒弟,不听从,是对师父的不尊重。
“门主倒又是吃了一身呛呢!”幽冥暗自轻笑,我立马发现,正好,有个属下可以做‘替罪羔羊’。化解我心中的不满,而且还可以拿他嘲笑我的理由当做挡箭牌,何乐而不为呢!
“是吃了一身的呛,但也被你嘲笑一番,幽冥,你可知属下嘲笑主子是为何罪?”说完这些,我不免觉得万分的尴尬,怎么我自己变得跟尉迟箫一样,动不动就开始批判别的罪名。
真的是和尉迟箫呆在一起久了,连方法,都在模仿着他,不行,我必须得改变一下自己的方法。
“本君呢!今日,不定你的罪名,但是要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我神秘的一笑,故意弄作这个惩罚很严重的感觉,幽冥居然真的就相信了我说得这话。
“属下知错,请主子从轻处罚。”幽冥吓得瞬间僵住,也不知是暗夜门的规定太重,还是附和我开玩笑,不过我倒是觉得两者之间,都有可能。
我仗义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了,本君的处罚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你也无须那么的担惊受怕,本君呢!其实只想让你……”
我围绕着他,转了一个圈,手指向他,“让你嘲笑你自己啦!本君在另一旁看着你如何让自己难堪。”
“啊?”幽冥愣愣地张开嘴,不敢再凝望我,他这时候开始后悔,“门主,属下错了,求门主原谅,属下下次再也不敢开门主的玩笑了。”
我一掌拍在他头上,因为骑着马,所以很容易就能拍到他头上,向小时候完颜殇教训我一样,我也反方向教训他一通。
“让你做你便去立刻办。等本君心情不好的时候再加重处罚也不一定。”
幽冥看着我的眼神异常委屈,我想下次给他一次嘲笑我的机会,他也不会收下,这回我对他这样奇葩的惩罚肯定是让他长了很大的记性。
幽冥委屈的眨了眨他无辜的小眼神,格外的可怜兮兮,好像我不通情达理一样。
“门主,你什么时候心情好?”幽冥双眼明亮,似乎问一件万分可贵的事情,“要不属下把你心情调好,你免去对属下的惩罚,这个条件,可划算?”
“不划算!”我坚定的回绝,接着又同幽冥一番长久争论了一路子,也没有惩罚成幽冥,反而白白浪费一路子口舌,又白白将时间全部浪费对话上,而不是用在练习剑法上面,算起来,我损失的很大。
幽冥绝不理解我的损失很大,当我们走出荒漠时,我对他说。
“本君其实并不准备处置你的,可你却为了脱逃惩罚,浪费了本君一整日的时间,幽冥,你说,本君应该不应该惩罚你?”我越是平静,幽冥越是觉得我是认真的。
“门主惩罚的很对,属下是应该接受门主的惩罚,之前浪费门主一整日的时间,属下也像门主表示歉意,希望对属下的惩罚可以使门主内心得到一丝宽慰。”幽冥终于不再反对我,更不再次争论着。
“你把之前学习过的武功练习一夜,本君会找个人看守你,不要妄想着玩任何花样。”我瞥了他一眼,早知道幽冥这人喜欢玩花样,所以我已经想好了该找哪个杀手看守他。
暗夜门的杀手对待任务都是一丝不苟的,我找两名杀手看着他,是很放心的,本想着只找一名,但还是防备点儿幽冥玩小聪明,特意在暗中安排了一名杀手监视,出现情况,立即向我禀报。
都交代好,我就完完全全放宽心了。
晚上的时候,军队都停下休息,昨日因为那件事大家全都没有休息好,所以今晚,一听到休息二字时,所有人的情绪都很激动,他们立马点燃火把,几个人围成一圈,依靠在树下,睡过去,我等他们都睡着了,才和师父一起,寻找一片隐蔽的树林,让师父检查我所学习到的剑法。
“你用为师教你的那些璃萧剑法和为师打一架,打赢了,即为过关。”为了检查我剑法,师父换上了一件宽松的衣袍,他还花费心思找了一处适合我和他单打独斗的地方。
这地方周围都被树木包围着,中央的一片空地唯有月光才照射到此处,现在又是黑夜,即使有人想找到此地方需要一段漫长的找寻,找出的机会也不高,无人猜想得到在那片树林后,会隐藏一片宽阔的空地。
可惜这么好的地方终究是浪费掉了,我是必定要令师父失望了,几日都没有好好练习过璃萧剑法,何况我的水平本来就不抵师父,这会儿,估计我又是要残败。
“师父,老规矩吗?”我希望师父先出招,这样,好让我知道自己立刻惨败,不会让我出招以后再知道自己即将失败,与其如此,一招惨败倒也痛苦,不用一点点的想着自己是怎么样失败的。
师父他轻轻对我点头,平静地对我说道,“你先出招,为师善后。十招内,不过,即为输。”
我应和师父的观点,内心中,初始有些小小的害怕和紧张,后来又一想,反正早晚也是过不了关,紧张害怕什么呢!勇敢应对上去就好,成功或者失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
之前我先出招的时候刺向的都是师父的胸膛,正是因为每一次刺向的都是同一个地方,这才使师父熟悉了我的出招动机,他每一次都是近距离攻击我,造成了我失败。
这一次为了防止出现以往相同的局面,我改变了出招的动机,防卫着他洞悉我的招数,一招击败我。
十招,十招以内,我打不败他,我完完全全靠躲避来赢得平局。
我紧紧的攥着剑柄,细致观察师父几眼之后,朝他肩膀攻击过去,我这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先用障眼法故意侧面攻击,再利用师父猜想的时局正面攻击,如此反复下去,我瞬间多了几分赢的把握。
第一百二十五章、惩罚属下,检查未过(下)
我所树立给自己的信心仅仅在短暂的时间内就消失了,这也使我感觉到很失望,可更多的还是努力走向更好的方向,即使挨了他一顿批评,也是我应该得到的,我这段时间确实松散,没有用心学习师父教习我的剑法,师父若不管教我,恐怕以后还会造成更严重的局面。
他绕过我手腕,没有使用任何武器,直接一招将我降服,“为师素日里都是这样教习你的吗?为师以为这一个月里,你应该很精通它了,毕竟从一开始为师收你为徒时,便看清楚你和常人不同,你有天赋。难道你现在就是这样回报为师的?”
“徒儿不该这样攻击,应该先正面攻击,而后再用上璃萧剑法。”而后,我将自己失败的原因总结出来,之后自惩自己改正过错,“师父,徒儿愿自罚自己练习一整夜剑法。”
“太轻。”师父轻描淡写,挥手打断我。
师父冷咳一声,扶起袖子,那条瘦弱的胳臂上,竟留下数条触目惊心,丑陋的伤疤,他再往上挽起衣袖,这种同样的伤痕数目更多,他整整一条胳臂上面,完全可以当做伤疤的聚集地,师父放下袖子,目光阴冷,神情更是好不到的哪里去,那些胳臂上的伤痕更使他回想到了过去,师父从不说他过往的旧事。
他眼白中徘徊着细长的血丝,双眸逐渐猩红,眼白里布满血丝,骇人惊心。
“它受伤了无数次,曾有三次整条胳臂都差点残废,像这样类似的伤痕为师身上还有众多,有时候,为师都在怀疑自己是死人还是活人。除了这张脸,身上的每一处,都长满狰狞的伤痕,每一条,都有着痛与殇。”师父留下一句话,准备离开这里,他说的太轻但却不说怎么样才算是最重的处罚,可能是因为一些过往难以抹去的伤疤,所以才造成师父那般伤痛。
不需要师父的批评,我就已经明白了自己错误之处,我错的离谱,不仅自己的剑法没能练出来,还惹得师父想起以往的伤心事,天下肯定找不到我这样的徒弟,谁家的徒弟也不会令自己师父回忆起悲伤的事情,他不说重的处罚,我已经想好了该怎么惩罚我自己了。
以后的每一个夜晚,我都会练习两个时辰左右的剑法,再去休息。自从到达西州以后,我就太令师父失望了,接下来我不能再和以为一样生活。我定把那璃萧剑法好好练着,练出最高境界,不负他所望。
想好以后,我立刻拿起刚才被师父打落在地上的璃萧剑,尝试着练习剑法,许久未曾练习过,有些招式,我有点儿生疏,剑拿的也很不稳,并不是拿不好,而是练习的时候有些别扭,可能许久未曾拿过璃萧剑的缘故,练习了约莫半个时辰,就没有了刚才那样的感觉了。
不仅疲劳的想睡,而且天气又炎热,即使呆在树林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样的条件下,我还是坚持练下去,累了,就咬唇继续下去。
这个招数没有练会,便转回来再次练习,等完全熟练,再练习下面的一个招数,如此反反复复的熬到下半夜,师父从几个时辰前离开后便不曾回来过,他或许不会回来,只能等到明日我去寻找他。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如今这个时辰好好练习剑法才是最重要的。
想着,我手里的璃萧剑又在我的带动下,在黑夜中挥舞着,宝剑像黑夜中的一颗‘繁星’,明晃晃的闪闪发光。
深夜的漆黑,遮挡不住不为人知的事情,静谧的也,又可以为一些阴暗的东西掩盖,无尽而又漫长的黑夜下,正可以成为某些人利用的对象。
利用这沉静而又不见身影的黑夜做许多的‘好事’。难道不刚好可以成为他们那些人利器吗?
今夜的天气闷热,原本是无风的,可树梢却在‘沙沙沙’的作响,我霎然间察觉到不对,无风的话树梢不可能会动,除非有一批人从它身边经过引来的风。
停下手里正在练习的剑法,我靠近那些树的其中一棵树干后,头缓缓探出去,我处得地点隐蔽,他们那些人根本无法进来,再加上黑夜的原因,他们根本看不见我,这刚好可以成为我偷听她们动机的理由。
我躲在树后,观察的清清楚楚,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影,此时,正快速朝我们驻扎的那片区域转移,并且行动特别迅速,看样子,他们很赶时间。
而这时候,我们的军队正好在休息,昨日一夜的休息,今晚,他们肯定睡得很沉,敌军此时过来偷袭,我们必定要输给他们,若我现在不回去通知大家,恐怕,我们即将惨败,而且会损失众多的士兵。
这是第一次对战,坚决不能输,输得话,会挫败我们很多士气,届时,恐怕只剩下残兵败将身负重伤逃回帝都,再届时,帝王发怒,所有人皆性命不保。
趁着如今时辰赶得及,我必须要赶紧回去制止下这些事情的发生。
璃萧剑放入剑销,我即刻起身,走出这片树林,抄近路赶回我们驻军的地方。
我走得很快,刚好敢在敌军的前面走回驻扎的地方,我回去时,大家都在熟睡之中,唯有篝火还在苟延残喘的燃烧着那已经微弱的光芒。
我摇响挂在树上的那一串铃铛,‘叮叮咚咚’的巨大声音将他们从睡梦中吵醒,将士们都睡得有些朦胧,不解的注视着我。
敌军来犯,争取到一丝的时间便是一份胜利的希望,我没工夫和他们解释半分,我只能大喊着,“敌军来犯!来势凶猛!形势迫在眉睫,我们必须得整装待发,准备还击!”
原本散漫的将士们听完我这声以后,立刻恢复过来精神,容光焕发,他们互相之间转告,拿起刀剑和兵器,准备同敌军决一死战!仅仅过去一小会儿,我们已经准备齐全了全部,等着敌军过来一决高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叛军进攻,身负轻伤
我咬破自己的手指,滴在铜铃铛上面,通知幽冥他们回来准备战斗。
当我做完全部的事情以后,敌军正正好好从那幽深的林子里冲过来。他们穿着黑衣,蒙着面具,仿佛就是夜行者。
敌军的人数不算很多,我大概的算了一下,大约一百二十来人左右,看来他们只是来偷袭我的,并无别的想法,这次偷袭应该就是想让我们起内乱,士气混乱,过几日的决战,令我们必输无疑。
幸好我发现得及时,否则,将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士兵们都是在同那一百二十多来人战斗,同我战斗的,是他们当中一个领头的,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是一位中年女子。
“司空奈!你杀我夫君。夺取他官位,取而代之。抢走尚书府,令我们原本美好的一家家破人亡,流放这恶劣的边塞内,我儿因此身染重疾,久居床榻不起。一切一切,都是你害的!今日,我要杀了你!将你的头颅砍下来。挂在边塞城墙上,替我那含冤而死的夫君陪葬!”
说完,她拿起长剑,朝我猛扑袭来,形势浩大,加上她内心的怒火已经愤恨,更加重了她身手的毒辣,光第一招,就令我猝不及防。
璃萧剑替我挡下了一招,她第一次出手,与我算平局。
她摘下脸上戴的障碍物,重重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她方才对我出招过重,造成了她内力的损失,我虽然看不清她面貌,但是至少知道她受了点轻伤,因为她刚刚抹去嘴角血丝的动作被我看在眼里。
“司空奈!今日你必死无疑!老娘纵然搭上这条性命,也要将你拉入九泉之下,替老娘含冤而死的夫君陪葬!”她义愤填膺的再次强调一遍,顿时来了与我战斗的精神,仿佛那点儿轻伤根本对她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反而增加了她战斗的动力。
我不是她的对手,此女子武功高深,而且出手狠毒,几乎每一招都是令我致命的招数,我接下她几招,有几招我根本招架不过来,不得不躲避她的攻击。
手臂上被她划了一刀,血流不止,阵痛难忍。血,几乎浸透我的衣袖,我咬牙强忍着疼痛和她战斗不止,我这点伤害,比起师父手臂上的那些,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额头一个劲地冒汗,一只手臂受伤无法拿剑,我只剩下一只左手臂拿剑,也只能用余下的力气做着最后的反抗。
若我璃萧剑练习的好就行了,今日,不是我打不过她,而是她不胜我,我想这些时,右手臂再次被她刺伤了一刀,疼痛,又一次增加了一分。
即使再痛,我也要忍耐着,我现在不是用那个受伤的手臂同她决战,而是在用意志力和她决斗,此战,我必须要斗争到底,对抗到力气全无,决不能让自己这么葬送在她手上,我还有余力,我还没有输。
拿璃萧剑的手此时已经磨出了茧子,我依旧在坚持抵抗……
她万分得意的对我一笑,肯定认为我此次必输无疑,剩下的出手,越来越狠毒起来,她已经懒得再和我消耗下去。
越是如此,我更不能输给她,更不能掉以轻心。
“你以为你可以胜过本君,本君就一定输给你吗?本君义正词严的告诉你——异想天开!”我喘息一口气,冷静地说完,伤口的疼痛令我整个人都是哆哆嗦嗦地。
“自欺欺骗自己,老娘可看的一清二楚。”她手里的剑无情地抹向我脖颈,“你完了!去死吧!”那狰狞的面孔令我作呕。
我抬剑欲转身挡下,一股强而有力的剑替我挡下她刺向我的这一剑,幽冥转过头,边和她激烈的斗争边对我说道。
“主子你先回去疗伤,这里的一切交给属下处理。”
“走?你们谁都别想逃跑。今夜老娘一箭双雕!”她和幽冥打得时候,又再次往我这里进攻一招,我艰难地还回去,体力透支严重,我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几乎要倒下去。
“主子,快走!”幽冥见我迟迟不肯离开,他有些着急,担心我支撑不住昏迷在这里。
我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站起,蹒跚的步伐缓慢,手臂上的血液滴落到地上,河流般往下流淌着,可能我伤口过深,血,到现在还没有干。
幽冥即使替我挡住她对我的攻击,也挡不住她对我的仇恨,正面攻击奈何不了我,她照样可以旋转用暗器攻击我。
耳边飞过一个飞镖,身后又是两三个飞镖利器,我原地抹了一个圈,抬起璃萧剑,挡住迎面扑过来的三个飞镖,‘刷刷刷’几下,飞镖落地,没打中我。
我同样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我现在很虚弱,没工夫和她继续耗下去,她腹背偷袭,我除了闪躲以外没有别的做法。
之后她又朝我扔过来几根银针,介一一被我挡下,后来我走远了,她无法偷袭我,才肯住手,不过她从来没有死心过,我只听见身后回荡着一阵声音。
“司空奈,你逃不过的!该来的一切总会来临。”
“是么?”我自言自语地轻声回答,“本君只会斗争下去,绝不低头屈服。”
待我回到驻扎的营地时,方才所来的那一百二十来人已经成为一片尸骨,师父手拿染红的血殷之扇,那上面鲜艳的红,溅满的,正是敌军的血无疑。
我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疯狂的举动,忽然间杀了几十号敌军,他周身都充满杀气,见我受伤蹒跚而来,杀气也未减少半分。
“为师当初就说过让你好好练习璃萧剑法,你不相信。恐怕此次以后,也该长记性了罢。”师父衣袖上处处都有大片小片的血迹,他身上传来浓郁的血腥味。
不光是师父个人,我身上也一样,不同的是我身上的血腥味是我自己身上流淌的,而师父身上的气味是从别人身上染的。
我点头,手臂上的疼痛令我不想说一句话。
“这瓶伤药涂在伤口上面半个月就会好,你自己回去包扎。”师父随手扔给我一瓶伤药,朝对面的我放行李的地方走去,之后靠在树干旁边,自己为自己伤药包扎。
第一百二十七章、自我疗伤,商议军事
涂上药,我休息半刻,疼痛感不再那么地剧烈了,我才起身,拿起放在地上的璃萧剑,挂在腰间。
刀伤过后,尽管手臂不再疼得痛心,可我手臂还是不能动,伤口未好,稍微动一下,疼痛感将会再次入侵。
天将要明亮,幽冥站在我身边,一声不吭,等待我醒来,他似乎等待了许久,站那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昨晚的那位女子你是怎么处置的?”我在胳臂下放上木板,缠上纱布,挂在脖颈间,肩膀无法动弹,我现在只是暂时维持它不在受伤。
“属下没能打过她,让她逃走了,庆幸的是,属下已经将她打成重伤,逃回去的话,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幽冥缓过神来,按照昨日发生的实情交代。
“恩。”幽冥说那么长的一句话,我仅仅只是点头却不说自己的主见,“你回去叫醒大家准备启程,本君受着伤,行动不如你迅速。”
幽冥走后,我找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换了一件衣衫,喂了自己马一些马草,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前往驻扎的地方。
边塞那里是叛军的地方,我之前就已经和师父商议好打算在距离边塞五里的地方驻扎军营,那里既安全又最容易攻击。
我带领大军前行了一整日,期间,昨晚发生的一切事情,尉迟箫根本不知实情,我未曾想让他知晓,我即便昨晚通知他这件事,他也不会处理,反而会觉得我不配做副将军。能力不足,连一百二十来人都处理不好。
到地点时,我让大家止步驻扎于此,这地方后面靠山,前面又依靠水源,青山绿水,用来居住确实不差。
如果粮草吃完的话,我或许还能靠着这座山补充粮草,这样的话,我不必担心大军食不果腹的问题,简直两全其美。
大军在草地上搭上营帐,我们打算驻扎这里到此战结束,之后再离开。
临近深夜,天空虽然蓝但是已经泛黑,将士们正在搭起帐子,我坐在河畔,挽起衣袖,清洗伤口,换药。
天气炎热,前行了一整天的路程,我身上汗流浃背,若不及时清理伤口,换药。恐怕再过去几日,伤口便会发炎溃烂,到那时候,我这条手臂怕等到一个月才好。
清洗下手臂上残留的已经风干了的血块,我重新涂上伤药,把之前用来包扎伤口的,用过的纱布丢掉,换上干净的纱布,之后再将伤药收起来,放下挽起的衣袖。
换完了伤药,我依然是坐在河畔,安静的凝望着水里的浪花击打着又一个浪花,我想,今夜,干脆就在水边练剑吧。正好水边凉爽,很适合我练习。
练剑结束,借着这水边的凉爽,我直接便躺下休息,想来,我拔出璃萧剑,立即在河畔边练剑,即便负伤,也不可放弃练剑的机会,大战在即,与我而言,练剑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我剑法不精湛,再因而受伤浪费练剑的时间,此次战役,我恐怕会因剑法不精湛倒在沙场上。
“属下,拜见主子。”来打断我练剑的那名杀手是我带来的暗夜门杀手。
练剑思考的情绪已经被打断,我此时也再无任何心思练剑,随口问他所来找我何事。
“将军请主子到他营帐一叙。”
“好。本君知道了,你先回去和他讲一声,本君稍后就到。”尉迟箫这时候找我无疑是为了明天的战役而来,想着,璃萧剑挂在腰间,我不紧不慢地打理好应该打理的事情,才去见尉迟箫。
“副将军怎么会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尉迟箫装着一副假惺惺关心我的样子,在众多将领的面前,那副装模作样的神态,我一眼便看出来了。
“昨夜敌军偷袭,本君为了防止将军受伤,带领百名将士冲锋陷阵,方才得来了手臂上的这些伤痕。”
他会装模作样,我照样也会,像这样的戏,谁还不会演呢?
“原来如此。本将真应该感谢副将军。”尉迟箫举酒面向我,“本将敬你一杯酒,当做感谢。”他说完一饮而尽,而后,便说出了让我来的动机。
“今夜让大家聚集于本将的营帐,就是想告诉大家这次战役的战略,大家今夜先集体计划准备,等明日再按今夜的计划行动。”尉迟箫感慨着,“众位将领现在先商量明日的计划,本将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茶水,等大家都商量好了,本将再将再将自己的计划讲给大家听。”
“将军此言甚妙。可为何将军最后不是用我们商量而来的对策,而是用你自己的计划。”其中一位首领特别不满意尉迟箫的想法,且还有想和他顶撞的念头。“属下认为应该用我们商量而来的计划,而不是用将军个人的计划。”
“本将有说过只用本将自己的计划?”被误会的尉迟箫此时心情很不好,他为自己出言证明。
“卑职误会将军了,请将军莫要介怀。”
“知道误会就好,明日可能要打仗,本将不想责罚任何人。”
尉迟箫话末,他们都未谈论任何无关的话题,只紧扣明日的战争讨论。我坐在旁边淡漠的看着他们提出的意见,不说任何话,他们全是尉迟箫的属下,肯定无疑同尉迟箫一势力,我说得那些见解,他们只会认为我废话太多,别的,他们不会什么也未曾想过。
“卑职觉得,将军也该当领头军,副将为大军带路,这样便可以增加大军的士气。”
“士气有何用?计划的不好照样输定!卑职以为应该兵分两路,将军领一路兵,副将领一路兵四面埋伏,杀敌军一个落花流水。”
尉迟箫比较赞同第二位人的观点,他说,“顾里,你的想法很好。本将以为,中间还存在着太多的缺点不足之处,你们可以把他的见解稍加修改,明日征战,我们或许可以利用他的观点。”
“将军的修改意见是?”这时,无人提出意见,仅仅问尉迟箫个人意见。
第一百二十八章、疆场征战,形势惨重(上)
“本将是在询问你的意见,而不是本将自己的意见。”尉迟箫始终不说他的想法,他在问他们,他们沉默很久,尉迟箫继而将这个问题转移到我身上来。
“司空奈,你一直不说话,难道一个见解也没有吗?”
“本君没有任何意见。”我回答的十分诚实。
尉迟箫可不相信我不会没有意见,他只一直认为我在为自己圆谎。
“你谎言说得倒好,既无一点儿见解,那这个副将你也无须做了,本将干脆换个人来选。”尉迟箫抿唇思考半刻,问在座的他们,“你们心中可有副将的人选。”
“本君有意见!”我斩钉截铁道,也是服气了尉迟箫,他再讨厌我,也不至于什么事情都要与我杠上才甘心吧。我想只能顺从他,我没有想法,其实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本君的意见就是——”我竟连圆谎的勇气都没有,卡绷在了那里,咽了口水,我看见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弄得我想法好似很神秘一样。
“别耍花样,赶紧说!”尉迟箫干瞪了我一眼。
“就是拿出勇气和对敌军的怨恨奋力冲杀在战场上。”我放下手里喝茶的杯子,铿锵有力地对他们说道。
他们当我的话等同废话,并且还喋喋不休的议论着我说过的话。
“这不是跟废话一样,等于什么话都没说过。”
“那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卑职就不信豪无人知道。”
“我赞同!依照卑职来看,将军肯定找不到理由,才这样讲。”
“哈哈哈!必定如此。”
他们对于我这个话题,谈论的倒是津津有味,我只得呆在一旁很无奈的看着他们,不想说些别的。我其实挺想发怒的,可这里是尉迟箫的地盘,在他的地盘发火,未免太过于不好又不礼貌。
“本将让你们来这里是商量明日的征战,不是让你们吃喝玩乐的在这里吵架!”尉迟箫一掌拍在桌子上,旁边放得那个倒满茶的杯子顷刻间倒下,从桌子上流下来的茶水洒落在地,“再说一句话都给本将滚出去!从此不要再踏进军营半分!”
周围一霎寂静,他们那些之前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人,这会儿却连个喝口水都不敢。
尉迟箫的神情立刻凝望我这边,我知道他是有话要对我讲,果真如我所料。
“司空奈!这事是你引起的,你可还有话要说。”
“本君无任何话要讲,将军请自便。”
“好。既无任何话要讲,本将宣布,今晚的商量到此结束。”尉迟箫大步流星往营帐内他的房间走去,“明日的征战本将会亲自安排,不服气的,立刻拖出去斩首示众!”
晨曦的一缕光芒普照在大地上时,这第一场战役形势已经是迫在眉睫了,旁晚他们只是睡了两个多时辰,剩下的一些时辰都在准备今日的征战,当光芒照耀大地之下,我们已经整装待发,我和尉迟箫骑马领队,走在军队最前方,同行的,还有几位统军的首领,以及走在我身边的属下幽冥。
师父并没有与我同行,他说他素来不喜欢看到疆场上的情景,他留给我一包银针,让我在身陷敌军陷阱的时候使用。他说我胳臂上的伤还未好,这次征战肯定会加重伤势的,所以他才给我那包银针,关键时刻我可以自防。
那包银针都被我分好藏在了身上的各个角落,像师父所言,一遇到不测,我便可以先发制人。
“副将军这条残废的胳臂,能不能行?”尉迟箫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恐怕他认为,我这条胳臂,跟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若不行的话,现在退缩还来得及。”
“将军,战争未开始,将军就怎知本君的这条胳臂不行。”我平静的凝望着他,之后扭头看着边塞城墙上那些拿上弓箭,随时都有可能攻击我们士兵。
他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令他们高高在上的城墙上,手里的弓箭指向我们声势浩荡的大军,他们心中对我们,对西州,写满的,只有仇恨。
他们恨西州,更恨西州那荒唐无耻的君主,若不是他,他们岂会流落到这荒芜多少人烟的地方,连口食物都是稀有的边塞,风沙,猛烈的刮着,带上他们心中的仇恨,朝更远更远的地方刮过去,如此的壮观,如此的浩大,这将是一场雄伟的风景。
“死得又不是本将,本将不会管。反正等你走后本将大不了再换个副将军。”尉迟箫毫不在意的骑马快马加鞭地走在了最前面,大战来临之前,是两军之间主帅的谈判,谈判成功的话,这场征战不会再打。
奈何自古以来的战役,谈判是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性的,到头来必须要两军之间打一仗,分个胜负,才能结束。
城墙底下的大门打开了一方小门,敌军的首领骑马从那扇小门中走出来,他与尉迟箫对立了许久,才开始同意和尉迟箫谈判,他们之间的谈判非常糟糕。
“你想要什么?征战还是合约。哪个,本将都会给你。”
“征战和合约?尉迟箫,你因为本将会选择二者,你错了!像本将这样的乱臣贼子,早晚逃脱不过死亡的命运,两者下场都一样,本将不如挑起征战,指不定还有着一线希望。”
“是可以有一线的希望赢得这场战役,可你也应该知道——赢了以后,你也不过苟延残喘而已,和朝廷以及西州对立的下场永远只有死路一条。”
“尉迟箫!朝廷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至死不渝的守护西州!你不如跟了我,赢得这天下之中的王!”
“哈哈哈!天下之中的王又算得了什么东西!称霸西州又算了什么东西!本将的命——誓死只为了整个西州的崛起!”
“既然你都这样说,那这商讨还有任何意义,不如一决胜负!”
“本将奉陪到底!”
边塞的城门被关闭的那一瞬间,西州和边塞的战争,由此拉开了序幕。
第一百二十九章、疆场征战,形势惨重(下)
残暴的征战油然开始,我们的军队往前方奋勇冲刺,先从攻破边塞的城门入手,再进军边塞城内,最后一举攻破边塞。这是尉迟箫的想法和策略,今日,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马不停息地行使了几天几夜,等待的,就是这场汹涌的战役的来临,我们的士气都很足,敌军从城墙上齐刷刷的凌厉地往下射箭,尽管我们倒下去一个又一个,却丝毫阻挡不了他们强大的进攻。
将士拿来了木梯子,往边塞城墙上面攀岩,虽然过程艰难,他们像柳叶一样从高空中坠落,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底下的那些人向上攀爬的勇气。
厮杀的声音,浓烈的血味,拼搏与厮杀的激昂,在这一刻蔓延着,永无止境……
尉迟箫此时正在和之前同他谈判的那位将军对打,和我对战的,是敌军的一位副将,地位都是平等的,但可惜就可惜在我这样认为,那名与我对战的副将可不是这样认为的。
他自高自傲的嘲笑我道,“想不到西州连名副将军都是残废的,老天真是要灭亡西州啊!”
西州的江山曾经是百里一代打下来的,为了这片土地,死伤上万人,如今,出来百里皇一位昏庸的帝王,西州却替他背负着罪名,不仅昔日为了西州死伤的亡灵不满,连我这位公主,也很不满意。
“呵呵呵——”我冷冷一笑,率先出招攻击向他。
第一招我留给他一些余地,同样也是留给我自己一点儿余地,我出第一招时并未用上多大的力气,我想知道他的实力怎么样。
想不到这家伙知道我在保留自己的实力,他居然也同样保留,第一招过去,我们都没有摸清楚对方到底存在多少实力和能力。
摸不透实力,唯有继续过招,第二招、第三招……我一直保持冷静的心态,同他消耗下去,终于在第十招的时候,那家伙向我透露了他的真正实力。
这次我已经完全清楚了,我不再像之前那样,使用的招数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我把招数逐渐转变为凌厉,他想必看我换了有杀伤力的招数,他随之立刻改变招数,一剑又一剑挡下我招数。
师父说,璃萧剑法和别的剑法不同之处就是,它需要自己慢慢的领悟,领悟的越是深邃,剑练习的就越好,当你到达顶峰时,三招以内,必将敌人消灭掉。
可以我现在的能力来看,距离师父对我的要求,还有漫长的一段距离。
我对他出得每一招,介都被他一一挡下去,这使我的心情倍感格外浮躁,我另一只胳臂如今还受着伤,决不能陪他拖延太长时间,拖延太长,会损耗我很大的力气。
陪他过招的同时,我同样细致观察他出招时的破绽,找出机会从破绽下手,等打败他,我这场战斗便结束了。
我到现在还没找出他的一丝破绽,等得我开始着急了,可我又得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招最怕的就是着急,这样最容易失败,更容易被敌人看到我的不足之处,所以,我重新恢复刚开始的斗志,和他过完一招又接下来一招。
底下的招数不仅是我的招数凌厉了,连他也是如此,总是无法攻击到我,他等待地也是很着急。
“副将军,卑职等来帮你。”有几位从边塞城内冲出来的拿着铁枪,朝我进攻。
他们突入而来的进攻,使我分神,不仅阻挡那家伙的进攻,还要和几个小兵对打,虽然他们不如我,可和他们对战时我就会乱了头绪,使他偷袭我成功。
迫不得已的情形下,我用上师父留给我的银针,五根银针,一根倒下一位小兵,五位小兵一夕之间全部倒下去,不耽误我一点儿和敌军交战的时局。
“本将以为你输了。”
“将军未免多想,本君暂时没有输。”和他说话的同时,我故意分神,引来他刀剑相向。
抓住那刹那间我引来的机会,我快速从侧面打落他手里的剑,然后转向他身后,将璃萧剑抹在他脖子上,在他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命丧黄泉。
解决掉敌军的一位副将,我的使命也已经结束了,我回归到两军交战的地方,替我们军队,剿灭一些叛军。
我赢得比较早,尉迟箫还在与敌军正面战斗着,我在这边看的清清楚楚,他们两位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却依旧斗争,必须要分清胜负。
我想,等他打赢的话,这场战役,我们自然是赢定,不过以尉迟箫那样的性格,打不赢他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完全没必要去担忧这个问题。
我将敌军的副将打败,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我,此时,我身旁已经围了数十位小兵,他们将我紧紧包围在中央,手中的红缨枪指向我,而后立刻朝我攻击过来。
我淡定的数了数手里面所剩的银针,刚好够我解决这数十名叛军,冲出去的,他们攻击到我起,砸倒他身边的那名士兵,变换各不相同的招数轮流使用,手里的银针用完,数十名叛军全败在我手里面。我正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底下又一场攻击朝我袭来,容不得我休息半刻钟。
“司空奈!他们都消灭不了你,那就由老娘来灭你!看招!”
她和我都受着伤,况且她身上受伤比我身上的还要严重,相比之下,我应该是捡来了一个大便宜的。
即使结局输了也要打下去么?当真不怕死?我心里想到。
此时,她已经显得万分的疲倦了,哪怕是再次斗争下去,天已为她定下了必输的条件。
可她丝毫感觉不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依旧坚持着和我继续打下去。
当我将手里的璃萧剑指向她,她满怀自信的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司空奈,总有一日边塞会赢取整个西州!你早晚都得灭亡!”
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终究闭上了那双苍老的眸子,重重的倒在冰凉的地面,或许她此时已经去往那阴暗的地下,和她的一家人团聚。
第一百三十章、决战高下,终定胜局(上)
转过身去,耳畔传来兵戈战马的厮杀声,战役从未终止过,不论是敌军还是我带领来的兵卒,伤亡都是惨重的,而此时,我已再无任何余力再去奋勇厮杀。
我站在原地,凝望着战场上的情景——血流成河,尸骨掩盖了地面,无人问津。尘沙覆盖边关疆场,掩埋不住的,却是一幅幅血腥的画面。
不知自己站在这里凝望了多久,只感觉我的眼眸,都被黄沙尘封,我伸手拂去眼眸上的黄沙,快步走进疆场,这次战争,终于走向了结束。
幽冥逐渐朝我走进,他身上沾的满是血迹,恐怕为了这场战役,他付出的力量巨大。
“主子,这场战役,尚书府带来的一百多人,伤亡无一人,大多数,受的都是一些轻伤,涂点药,无碍。”
我点头。内心中,约有一丝的不安,我带来的人,伤亡无一人,对我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朝廷的兵卒呢?”我问幽冥,若伤亡不多的话,倒是说得过去。
“伤亡惨重,人数过半。”幽冥沉声对我说道,这场战役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
“比列相差那么大,恐怕尉迟箫那里,也不会交代。”我陷入了深思,不禁叹息一声,咬牙说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交代不了本君也承担不好这个罪名。”
“要不找几位门主的杀手扮演几具死尸,或者找几具敌军的尸体掉包。”幽冥刚有了解决此事的想法,就被我打断。
“万万不可!以尉迟箫那样的才智,我们肯定会被发现,这事你不用管,本君已经想好了对策。”我平静地说,因为在心里面,我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应对策略。
幽冥未说什么,便回去忙他的事情,最近战争刚结束,军中混乱,有许多事情他得管,我担心我无法抽出时间去管理暗夜门中我带来的一百二十多人,索性便将这些人交由幽冥管理。
后来未想到我这个副将除了领路和打仗以外,比士兵都清闲,早知会是这样,我就不将我从暗夜门带来的那一百来号人交给幽冥管理。我自己是完全可以管理过来的,可我既然都已经答应让幽冥为我管理,总不能厚着脸皮要回来,这样的话,我未必太不守信用。
战争刚刚胜利,尉迟箫似乎每天的事情都很繁忙,除了处理日常的那些军务事,他还要忙着准备下一步进攻边塞城内的计划,虽胜利,奈何边塞的百姓誓死不屈,打死也不服从朝廷的管辖,尉迟箫说百姓是无辜的,留下边塞的百姓,等过几日想出万全的计策再着手攻破边塞城。
尉迟箫的时间大多被事务所包围,这三日,我也是懒得清闲,休息一夜之后,体力充沛,除了养胳臂上面的伤势以外,我每日都细心磨练《璃萧剑法》。之后便是看看随身携带的兵法书,学习兵法,入夜,我可以正常休息,它似乎并不耽误我每天的计划。
日复一日的重复过去了三日,第四日夜晚时,尉迟箫命令他手下请我到他的营帐内小叙。
我想,等了几日的结果,该是终于等来结局了。这一夜,我身上的破绽,全落在尉迟箫的手里,等待着我将它们赎回。
他的帐子中没有任何人,尉迟箫在命我来临他营帐里时已将所有人迁回,只有我和他,四目相对。
“一百多号人,无一人死亡。司空奈,你是想告诉本将,你带来的人,造就了一场奇迹吗?”
“是。他们造就了一场奇迹。”
“好!抛开他们暂且不谈。你一位普通百姓,竟毫无遮拦的从平民做到了尚书大人,而这,仅不足一日的时间。你更是一个比他们还大的一场奇迹。”
“的确!谢将军妙赞。”
“本将不想听你解释,司空奈!本将四日前命人彻底勘查过你的底细,结果,等会儿自会诞生。”
“将军英明。那本君便在此恭候将军带来的喜讯。”
“别得意的太早,等会儿有你悲伤之时,这不是喜讯,是丧事!”
“不论什么事,本君坐等它的到来。”
“呵呵!司空奈,你别乔庄的一脸平静,本将郑重的告诉你,你逃脱不过的!”
我站在尉迟箫身前,抬头俯视着他,默默无声,他说让我等待,我便等着与他一决高下。
“启禀将军,这是卑职从副将军家乡收集而来的消息,卑职一字不落的将它记载在册,请将军过目。”进来营帐的那位士兵半跪着走上前,将手里的名册交给尉迟箫。
双手奉上,显得恭敬万分,等尉迟箫拿走,他才起身退到一侧。
尉迟箫认真而又仔细的看完他属下交给他的那封名册,好像它里面蕴藏巨大的秘密似得。
结果任何关于我身份的消息他也没有打听出来,反而自己给自己找不快。
“只有这些没有用的文字?没有任何认证和物证吗?”尉迟箫扔下手里令他不高兴的册子,骤然不快活。
他的属下摇头,诚恳地交代,“属下尽力了,只找到了这些。”
“滚!”话末,册子扔回那属下手里,语气坚定。
“是!”他那属下一副害怕的样子,‘夹着尾巴’灰头土脸的逃跑到营帐之外。
尉迟箫接着转过身,面对着我,半句话也说不出,没有证词和认证,他根本不可能把我怎么样。
“你退下,本将要单独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恩。”我打内心里偷乐,这次,并不是我侥幸逃过一劫,而是我提前做好防备,恐怕真正的司空奈,早已经被幽冥送进了万分偏远的山村,隐姓埋名,不问世事。
我愉悦的回到自己的营帐里,躺下休息,尉迟箫抓不到我的把柄,我的心情当然好。
他越是生气,我越是要笑着,我就是喜欢看他输给我的神情。
“怎么?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所以现在沾沾自喜?”原本安静无人的营帐,却突然传出来师父的声音,却不见师父本人的身影。
第一百三十一章、决战高下,终定胜局(下)
“难道不是?”我反问师父。
“你太贬低自己了。难道你想到的,他不会想到?腿长在真正的司空奈身上,你把他软禁在山中,就不怕此事败露,伤害到你。”
我自然明白师父的意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难道非得要除掉他不可?他只是一介普通人,他没有任何的错误,也没做错任何事情,为何师父你如此执着,连他都不肯放过我。”
“如今这世道,你争我斗。他若留下,你觉得——为师会选择谁?”
“难道师父你……”我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师父你为何要陷害他,他没有错。”
“为何?为了为师徒儿的安危,为了以后再生是非,为了做到百无一失。”
“可他是一抹无辜的命啊!”我眼眶中似乎沾上‘水滴’弥漫我双眸,“难道必须要残害无数条命,才能高高在上吗?如此这样,徒儿宁可不要!”
“禁止任性!”
“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为师在河畔等待你,有样东西为师必须交给你,这与你而言特别重要。”
师父走后,我霎时思考了许多。是啊!我为什么要任性。命运,本就是我不能有得选择,我手上沾染的,也不止这一笔血债了,在西州的宫里,我手里便已经沾上了血液,加上如今的战役,我手里的血,越来越多,多得连我自己都不知它究竟有多少。
脑海里面残存的,唯第一笔血债,它是我至今为止仍然记忆深刻的,也永不能忘怀的一场过往,其中包含仇恨,包含权势相争,死伤的,都是无罪的宫奴。
往昔所有的欺辱,在如今看来,终抵不过一张白纸;往昔精神和身体上造成的巨大压力,如今结束之时,我内心刹那间得到了释放。可暮然回首,压抑在内心底下的那些屈辱的痛处,它们在愤怒的抱怨着命运给予它们的不公,内心积攒的烈火,它在对着这天地咆哮——命运为何要如此捉弄我!
“长公主有令!这碗汤,你必须喝完!”长姐身边的小侍女端着一碗飘满辣椒油的汤强迫我喝完,我对辣椒过敏,何况是放了那么多辣椒的汤,更是令我难以下咽。
“我不喝!不喝!”我一直都在摇头拒绝,奈何斗不过长姐的命令,更斗不过她身边的侍女。
“不喝?皇妹,如今喝不喝可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长姐坐在我素日里常坐的软榻上,宫女们为她揉肩,端茶倒水,扇风。
我像一只卑贱的野兽一般,屈辱的跪在她脚下,身体被她宫里的婢女压着,无法动弹,明月被她们打昏,捆起来扔进柴房里关押着。
“凭什么!百里锦柔,我也是公主,凭什么受你的欺压!”我发疯了一样对她反抗,我每月几乎都要遭受这种连畜生都不如的对待,不得不反抗,更不得阻止,我早已受够了这样的日子!“百里锦柔,你无非仗着你势力比我厚,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俩单挑!”
“单挑?贱人!你还配与本宫单挑!”长姐凶狠地甩给我一巴掌,我头晕目眩,脸,立刻就青了,半边脸,肿了起来,一条红印子,特别明显。
“你还不赶紧喂她喝下,还要让本宫说第二遍吗?”长姐拿起桌上的手帕擦着手,不耐烦的对小金说道。
命令刚下,小金强行掰我的嘴,一碗辣椒水强行灌入腹中。
烧痛的感觉万分强烈,腹中,绞痛。“咳咳咳”我故意将未咽下的辣椒吐出来,吐在长姐华丽的裙摆上面。
“哈哈哈!活该……”做完这些,我高兴极了。
“啊!”长姐气得尖叫而起,“你们几个。给本宫打,打到她残废!最好废掉她腿和胳臂!”
喉咙的疼痛,身体上的伤痕,介抵不过我所受的几个月惨无人道的欺凌,我再无法继续保持下去往昔的冷漠,难以冷静下来的我,拔下头上的发钗,朝小金刺去。
我双手沾血,小金倒在我脚下,她们惊恐的看着我,我亲手杀死了长姐身边的侍女。
“你杀死了本宫的侍女,你居然杀死了本宫的侍女!本宫要去父皇那里告发你。你必须替本宫的侍女陪葬!”长姐在我这受了刺激,匆匆忙忙带着一群侍女准备离开我这里。
我害怕的坐到了地上,手里拿着滴血的发钗,惊慌失措,被我杀害的小金,仿佛什么也不明白,瞪着眼,死不瞑目。
“谁都不许走!”小丑子拿起剑挡住长姐的道路,“今日,你们谁都别想离开,伤害公主的人,便是我阿丑的敌人!”
一阵撕裂的叫喊声过后,除了长姐以外,小丑子杀光了所有人,沾满血的长剑,指向长姐,朝她刺去。
“留下她,放她走!”我哑着喉咙对小丑子说道。
“滚!”小丑子将剑刺在了长姐身侧,长姐颤抖地站起来,颠婆的连忙逃走,我心里面自是很清楚不过,她这一走,准是到父皇那里告状去了。
“阿丑,我们是不是会死?”我抱着自己的腿,身体半蹲着缩在一起,浑身颤抖着。
我们杀光了长姐宫里所有的侍女,父皇他那么疼爱长姐,肯定不会放过我和阿丑。
西州的律法上面明确规定,杀人偿命。何况这一次我们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父皇不会放过我和阿丑的,因为我和阿丑手里都沾了人命。
我一直都在害怕——是,我是贪生怕死。可我也不想因此而死,我明明是最无辜的一位公主,可如今呢?我确成为了最有罪的公主,到底,真的是我错了吗。
“阿丑,我好害怕。我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包括你也一样。”思来想去,我无助的哭了,“呜呜呜——阿丑,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你能救我离开皇宫吗?这里好恐怖,我什么权势也没有,每日都要忍受别的公主和皇子的欺负,我害怕……真的好害怕……”
别哭,阿丑走过来,捧起我脸颊,擦去我眼泪,“我们都不会死。公主,我们都会活着,你看!我们的掌心中,还有温度。”他抓住我的手,紧握着……
第一百三十二章、忍受欺压,不敢情愿
“阿丑帮公主整理一下衣衫,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他松开我的手,转身便去整理我凌乱的衣衫。
我狼狈的推开他,“不行!我不能离开!我离开了,完颜殇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了,失去他,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呢?”
“公主不走,阿丑也不走,阿丑陪着公主。”阿丑起身,拿起扔在地上的那把剑,朝小金又一次刺了一剑。
我捂着嘴,惊恐的看着他,我差点儿叫了声音,这时候阿丑真的另我感觉到好可怕。
阿丑提着剑向我走来,“这些宫女全都是阿丑一人所杀,等会儿皇上过来公主记得一定要这样说。”
“为何?”我起身,呆呆的凝望阿丑,是我有错在先,我怎么能把错误全部怪罪阿丑头上,他不该替我承担这些罪名,“阿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小金的死与你无关。”
“阿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到公主上刑场。公主,有阿丑在,皇上不会定你的罪。”
阿丑转身看向殿外,父皇带领一群侍卫朝我们走进,此时的阿丑,他表现的异常平静。
“父皇,就是他,还有她。这些宫女,都是他们所杀的。”长姐哭得梨花带雨的,一脸无辜的小表情,仿佛整个世界都觉得我有罪,我该死。
“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讨回一个公道。”
“音泪,你可认罪。”父皇神情严厉,目光黯淡,他挥手作势让侍卫把我和阿丑抓起来。
我又一次跪在了父皇面前,本想解释,可转念一想,解释又什么用呢?父皇不会相信我是无罪的,他看的,是铁一样的事实,他不会原谅我的。即使没有它们,父皇偏向的依然是长姐。他不会不定我罪名的,想到的都已经是现实了,我索性直接认罪。
“儿臣认罪!这些宫女都是儿臣所杀。”我扫视一眼那些宫女的尸体,老实交代。
“不止这些,她还想杀儿臣,幸好儿臣逃走了,不然……”长姐泪水又一次涌现了出来,“总之,父皇您一定要给儿臣一个公道,长公主在宫里头都能被刺杀。这要是传出去,儿臣怎么还有脸见人。呜呜呜……”
“柔儿,父皇今日来就是为你讨回公道的,父皇绝对不会让柔儿沦为天下人的笑柄。”父皇怒气滔天的对身后的侍卫说道,“你传令下去——今日之事谁若是外传,寡人定取他性命!”
“是。”侍卫言听计从,立刻走出去宣告我父皇的旨意。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音泪,杀人是死罪,教唆下人杀人更是死罪!”父皇失望地对我说道,他心里面还顾念着我与他的一丝亲情,“你是以后的和亲公主,关系着整个西州的安危,寡人暂且放过你。若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寡人绝不轻饶。”
“儿臣谢谢父皇饶恕。”我不免觉得可笑,放过我?只是因为我是和亲公主的身份吗?若没有这个身份的我,会不会已经死了。我到底该感谢父皇的不杀之恩,还是该庆幸我是个和亲公主。
“父皇怎么能这样饶恕她!儿臣不服气!”皇姐看到我逃过这一劫,气得咬牙切齿,她巴不得我受罚,她好在一旁拍手看热闹。
“皇上,这些宫女全是奴才一人所杀,与公主无关,公主不过是伤了一个婢女罢了,是奴才亲手将她们杀害的。”一直沉默着的小丑子听不惯长姐的语气,替我开脱罪名,“奴才认罪!要杀要剐皇上随便。”
“父皇,你不要相信这奴才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长姐的眼睛里再次涌出泪水,可怜兮兮的。
“柔儿,你若是再继续无理取闹下去,父皇就派你去和亲。”父皇他估计也是对我忍耐到极限了。
“父皇——”长姐干气,却无话可说。
“寡人问你,为何要杀人?”父皇冷冷地盯着小丑子,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一般。
“她带领一群宫女欺负公主,为何不杀她们。”小丑子对视上父皇的那双眼睛,他并不害怕,哪怕他杀了人,他照样理直气壮。
“胡说!”小丑子话音刚落,长姐坚定的否定过去,她一口咬定事实是我欺负她有先。
父皇始终都在维护长姐,他轻描淡写的定下我和阿丑的罪名,“公主年幼无知,关进幽室面壁思过一个月。这奴才,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呆幽室面壁思过的一个月里,我觉得,我今日所欠阿丑的,怕是无法还清了,他为我而死,而我终究无动于衷,我连我自己都无法维护……
我时不时期盼来世,他能在人间,潇洒一世。
那天我起来的有些晚了,师父站在河畔边,偶尔从河面上吹过来的微风拂过他墨发,因为师父的墨发是挽起来的,所以微风吹过的只是他未挽起的发丝罢了。
他猛然间抬头,启唇平淡地对我说道,“徒儿,你迟到了。”
“你总是那样自我坚持真理,为师该耐你如何呢?”师父走近我,眼神间,是那般凌厉,“如果他不死,死的将会是你,你以为每件事情你所坚持的真理都是对的吗?”
我不回答师父,纵然我也有错,可我至少没有让那些与我不相干的人为我而死,纵然我也有错,可我不会像师父那样。我平静的坐在河畔边,安然自若,并未接师父刚才对我说过的话。
“师父,你找徒儿有什么事情便直说吧。徒儿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待着去做。”
“蔚迟萧并未分配给你事情。你又何必故意躲着为师。”
他也同样坐下,但是和我之间,是相隔一段距离的,“为师今日让你来,只是想跟你说,朝廷如今动乱,如今有两派,一派是和圣上一势,至于另一派,为师也不确定。边塞战乱也平定了,蔚迟萧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过不了几天,他必然班师回朝。他留在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替边塞选出一位合适的城主。”
第一百三十三章、城内叛乱,背后主使(上)
“边塞城主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叛乱刚刚过去,那次难民,很难管理。”转念一想,蔚迟萧不可能让他的那些手下留在边塞,那么能留在边塞这里的,唯有我和师父,我低头,沉思着如何逃脱。
“为师知道你并不想留在边塞,可线下朝廷叛乱,留在边塞,未尝不是一个保命的好办法,百姓毕竟是百姓,再闹,也闹不出太大的风雨,和朝廷上那些豺狼虎豹比起来,这里,无疑是最安静的。”
“依照师父的意思,徒儿只能注定留在边塞了?”
“为师不是那个意思,徒儿不想留在边塞,为师大可以替代你。只是此次回去,不同往昔。颜如尘如今在朝廷中,你若又什么事,可以寻求他的帮助,不过……”师父未说不过什么,还是底下我问他,他才告诉我的。
“不过什么?”
“不过你已经不再是一年多以前的那个你,这些事,没有那人的帮助,你照样可以自保。”
“是,一年多以前的那个我早已经不复存在了,也早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我。”我颔首合眼,忽得又抬起头,坚定不移地凝望着这时已经波涛汹涌的海面,放声扬起声音,对着那波涛汹涌的河面大喊,“本君记得过去,记得过去的欺辱、欺压。今日,本君以血立誓——他日,便以千秋大业万般辉煌祭奠本君昔日的噩梦!”宣誓结束,我拔下剑割破自己手心,向河中挥洒自己的鲜血。
放下这些话,我转身大步流星离开河岸,回到营帐里,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衣物,我想从中找出几件寻常百姓穿得衣物,换上它,去边塞城内看看,我想要了解一下战争过后,城内的一些情况。
“幽冥。”我收拾好必备的一些用品,拿上璃箫剑,在还未出去之前唤来幽冥过来,我只想通知他一件事。
“主子唤属下前来,所谓何事?”
“本君近日出去一天一夜,蔚迟箫要传见本君,就说本君病了,需要静养,任何人也不见。”虽说蔚迟箫近日都很忙,但是也不能不防备他不会突然间找我。这借口是很简单,但也能勉勉强强蒙混过他一些时辰,我尽量抓紧回来,不给蔚迟箫留下可乘之机。
“门主尽管放心,有属下在,他不会查出分毫证据。不止一天一夜,哪怕主子你出去三天三夜,他也发现不了。”幽冥大话吹嘘的很不可思议,令我不免有一些怀疑。
“三天三夜?你确定你可以做到?”我觉得幽冥这大话说得,也太假了,假的我都想拆穿他。
“做不到就不要说大话,本君也不可能出去那么长时间,一日过后,本君自会回来。”幽冥似乎对我的质疑很不满意,“暗夜门的人皮面具不容小视!”
他这样解释,我算是明白了,暗夜门的人皮面具我又不是没见识过,它的确是一件非常好的东西,令我不得不对那件东西刮目相看。
幽冥既然已经是信心满满,我不可能再继续打击他,人皮面具好是好,但被蔚迟箫看穿立马就不好了,上次颜如尘借给我的人皮面具就被百里释穹看穿过。
自打那次以后,我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会出现破绽,被抓到把柄。
也罢,幽冥做事向来不出差错,何必想那么多不想干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去边塞城内要紧。
“这项艰巨的任务,本君就把它交给你了,希望你可以圆满完成任务!”我拍了一下幽冥的肩膀,对他自信地竖起大拇指,“加油!祝你好运!”
“是!”幽冥拿剑拱手对我行礼。
我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便拿着东西,躲避过士兵,朝边塞城池内走进去。
边塞城目前已经全部被蔚迟箫占领,因为城里食物短缺,叛乱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所以蔚迟箫才一直不肯进去驻扎,他顶多命士兵们守卫边塞城,即便如此,内乱依旧不肯停息,这也是蔚迟箫最头疼的问题。
但我并非将军,他头疼的事情,我可不在意,或许那只是另他头疼,但与我而言,并非那么严重。
我来到边塞城前时,他们又在叛乱中,蔚迟箫带来的守卫边塞城的那些士兵,此刻,正在奋力阻止那些叛乱的百姓。
我离他们虽然很远,但是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边塞的叛军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我并不以为它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反而认为叛乱更容易使我轻易进入边塞城里。
弯腰拔下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我将匕首夹在腰间的皮带里,边塞城里这会儿叛乱挺严重的,我必须时刻警惕着,关键时刻,杀进去一条生路。
当然,我也只是到万不得已才这样做,城内都是无辜的百姓,若不是生活在这种战乱的情况下,他们可以生活的无忧无虑。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是人,共同生长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面。如今,却要互相残杀,我不禁觉得这世道太残忍,残忍到非要血肉相博,定下胜负,才拥有活下去的资格。
一幕幕惨痛的画面,一个接连一个无辜百姓满身淋漓的倒下,尸横遍地,无人问津。年幼无知的孩童坐在血泊中央无助地呐喊,“爹爹——娘亲——”
失去丈夫的妇女抱着丈夫的尸骨,无助倒下,等待自己的性命被‘凌迟’。
原本打算只用匕首来保护自己,这下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我拔下身上的璃箫剑,解决掉那些连狼都不如的畜生,带领救下来的小部分百姓逃难。
“那边有人闯进来了!快去拦住他!”
我刚刚带领百姓们准备向安全区域转移,又一波叛乱将我们死死包围。那些手无寸缚之力的难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谁也不能保护得了,血流成河,我是他们中间唯一的幸存者。
不仅保护不了他们,连我自己,都惹上了杀身之祸,我拿着璃箫剑,一边手忙脚乱保护自己,一边逃离边塞城。
第一百三十四章、城内叛乱,背后主使(下)
“他在那里!追!”
我手臂被刀剑划伤,躲在废墟后面,撕下布条简易包扎,没想到,却还是被人发现了我隐藏的地方。连伤口都顾不得包扎,我拿起璃箫剑,陷入紧张的战斗。
解决下一部分人之后,我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冲进一间破旧的府邸躲避。没想到,又来了新的一批人追赶回来,我深吸一口气,撕下一块衣服上的布条,止住伤口不再流血,欲踢开门冲出去迎接这场战役。
我绝不能将自己葬送这里,我必须要顽强坚持下去,逃离这里,远远的逃离这里,知道我拯救了自己的这条性命。
正当我抬脚的那一刹那,口鼻突然间被一只手捂住,那人的胳膊肘架在我脖子上,拉着我往后退去,我下意识低下头去用牙咬那人的手,并且拿出腰间的匕首,刺向我身后的那个人。
“别动!是我。”那人声音渺小而又喑哑,“周围布满了叛军,你若是再反抗,我们都得死。”
我放下手里的匕首,随着那人往后退去,我们俩逐渐脱离了危险地带。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个密道?你到底是谁?”我摆脱他的束缚,并且拔下璃箫剑,架在他脖子上,强迫他摘下脸上的黑面纱,“说!否则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不慌不忙地摘去脸上的面纱,“在下颜如尘,分别不过月余,门主就忘记在下是谁了。”
“你来边塞做什么?你这时候应该在皇城。”我放下璃箫剑,自己人的话,无需防备。
“当然是发动这场战争呀!不然在下来边塞城所谓何事呢?难道不是吗?门主。”
“皇城呢?你现在身处边塞城内,那你之前计划的那些事情该怎么办?”我想不到今日出现在我面前的竟是颜如尘,更想不到我竟然会被他所救。
“皇城?门主想哪里去了在下又不是皇帝,这皇城与我何干!”颜如尘倒是一身轻松,满脸的毫不在意,“门主与在下是同路中人,想必在下发动这场战争,对门主而言不会有任何意见。”
“发动边塞的战争对我们暗夜门到底有多少好处?”在暗夜门呆了这么长时间,只觉得没有好处的事情颜如尘是不会接手的。
“皇帝把兵权全部派在这场战争上面了,宫里面没有多少侍卫,这难道不是好处吗?”颜如尘戴上面纱。“这些好处已经足够,门主还想要什么好处?金银财宝,国库里的银子,既有,也让皇帝老子挥霍差不多了。门主还是别想那些。”
“够了!本君才不稀罕什么金银财宝,本君郑重的问你,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想要叛乱永无禁止。”我郑重得直视着他,颜如尘顶多戴个面纱遮住脸而已,从他的眼睛里面,我还是可以看见他在思考什么。
“门主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它都已经成为定局,门主改变不了一切。”
“本君没有说改变,本君只想说,你发动战争,究竟死去了多少人,你可曾为那些亡魂想过半分。”那些尸横遍野场面有浮现在我脑海中,我怀着一股子怨气,向颜如尘发火。“为什么你们都一样,置别人的性命于不顾,难道那些百姓就不是人吗?难道他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吗?”
“古往今来,适者生存。战争牺牲生命很正常。何况暗夜门也不是什么救死扶伤的地方,门主改变不必要有那么多的伶珉之心。在下只会觉得门主假惺惺而又虚伪。”
“你——”颜如尘此言顿时令我哑口无言。虚伪吗或许是吧,明明不是救世主,却还要装作一副救世主的样子,难道不是虚伪吗?颜如尘说得是对的。我是很虚伪。
“在下今日这些话,并不是要和门主论理,更没任何功夫和门主论在下不实际的道理,在下没有那个时间。在下的意思是,让门主清楚自己当下处境,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他对我微微一叩首,似乎是万分的不介怀我心里面的想法。
我冷冷一笑置之事外,自是不想和他在说什么道理,讲过来讲过去无非也就是那样,索性我便抬脚,马上离开。反正就要回西州皇城,这里的事情,我问不了,也不想问。
“如今的边塞城,无以是废墟一片。本君以为,早不值得你们留恋。你们不如准备准备,早些回去。”我对颜如尘说,我想他们亲手摧毁边塞城,怎么还会继续留在这片破旧的废墟中。他们一定是巴不得这里成为一片废墟。
“不劳烦门主提醒,在下可未曾想过留在这寸草不生之地。门主,你未免太自恋了吧!自恋的以为在下回留在边塞城,举国上下,谁人不知边塞乃贫瘠之地?又有谁心甘情愿留边塞。在下替天下人造福毁了这边塞,自此再也不会有人流离失所,被皇帝发配边塞受苦,门主应该举杯欢庆才是,何必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颜如尘似乎暗自窃喜,庆幸自己亲手摧毁边塞城。他收回佩剑。转身时,天际边遥远的边塞,已是硝烟弥漫,驻守的军队,此时纷纷撤离火灾现场,只剩下城内活着的人,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葬送火场里,成为边塞的陪葬品。
“边塞已毁于一旦,你们也该回皇城了,门主,有缘再会。”颜如尘拿起佩剑,快速离开火灾现场,或许,我不说,天不不问,地也闭眼不管,无人知道这场火是他引起的。
我回去速度很快,不到一日,我便抵达军队驻扎地点。
幽冥撕下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问。“门主,你不是去边塞了吗?怎么回军营这么早?”
我一边喝水,一边放下空空如也的杯子,回答道。“刚到那,觉得无事可做,索性便早一些回来。”
幽冥听完我所言,惊讶万分,一个踉跄,差一点儿跌倒。
“啥!什么都没有做!就回来了?门主,你行事风头真令属下心生佩服。”
第一百三十六章、夺下兵权,班师回朝
我拿着匕首最光亮的一面,轻轻拍打着左手手心,带着我们即将胜利的目光,挫伤尉迟箫的势力,安静的凝望着他,尉迟箫似乎看到我在盯着他看,在和师父他们打架的同时不忘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我,万分恼怒,眉头都紧缩在了一起。
我不免转为嘲笑他,尉迟箫,当初你苦心算计我,置我于死地,你可曾想过,有一日你也会轮流到我当初狼狈的模样。
匕首随手扔掉地上,师父和颜如尘同时出现,武器招架尉迟箫脖颈上面。
“将军,你输了。”师父放下血殷之扇,可尉迟箫似乎并没有将手里的武器放下来的意思。
接下来的发展似乎是很迅速,他居然拿起自己的剑打断颜如尘的剑,为此,用力过度,他也受了一点儿擦伤。
“本将死生与西州同在!西州亡——本将亡!西州赢——本将甘愿以血为祭,庆我西州剿灭你们这群土匪!”尉迟箫拿起剑挥向自己,他想放血自了。
颜如尘拦住他,他不是要救尉迟箫,而是想从他心里套出兵符的下落,可颜如尘从来没有想过从尉迟箫口中套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将军寻死在下不会阻拦。可若将军死后,三军怎么办?”
“你们大费周章,不就是想得到兵符,哪怕本将今日死在这里!你们也休想得到兵符。”
“在下本不想阻拦将军的爱国情怀,是将军宁死不屈,使得在下失去了耐心。”
血,染红了尉迟箫银白的铠甲,他手里的剑,软软落下,已经再也提不起来。
失去耐心的颜如尘,急躁地很不耐烦。
“涯主不是精通血殷之毒吗?剩下的,在下便将它交给涯主处理好了。”
“挑断他手筋脚筋,以后,他就是一个被卖去当苦力的废人。”
“可以,但是,缺少一味药材。”
“给!”颜如尘将手里的小瓷瓶放到师父手里,拉上我和他一起去办别的任务。
出去时,人已经被暗夜门的杀手全部控制,幽冥的功劳最大。
“门主肯定是记得兵符的图案。”幽冥拿来纸和笔墨,颜如尘让我凭借自己的记忆力将兵符读出来。
他们打算造假来号召军队。
我绘画功底极差,画出以后颜如尘头疼的反复修改数十遍才命工匠重新打造一块兵符。
拿到兵符的颜如尘似乎还不满意,他将那枚假兵符交给我,紧接着就命幽冥去搜索兵符。
“以后,门主便是尔等的将军,这三军的统治,全是将军一人。”
我仔细观察着手里的那块兵符,将它随手放在怀里,“三军已经到手,我们也该班师回朝了。”
“慢着!”我吩咐他们收拾好行李起程时,颜如尘却出手制止了我,“我们第一个走过的城是邺楚,过了那座城,你们先走,在下办完事情就去找门主。”
“把后患都除掉了也好。”我走出这里,走进三军驻扎的地方。
号召他们整理东西,准备出发回西州。
那些尉迟箫的败兵,我以为他们会反抗,连应对的策略都想好了,等着他们反抗的时候拿出来压下去。
想必他们这些人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尉迟箫失败了,他们一群残兵败将不是我们的对手。
“将军,他们都收拾好了,只等着你的一声命令。”幽冥前来将情况汇报给我。
“嗯,起程吧。”我摆手对幽冥说道。
“属下有一事不明白,求门主赐教。”幽冥低头,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请讲。”我摆手示意他,他问的问题我一般都能回答出来,所以,我很乐意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来边塞的时候走得是荆棘布满的小道,可为什么回去的时候不按照原路返回呢?偏偏要换个靠城池的道路走回去呢?”
“那条路线你应该也是知道,不仅布满荆棘,而且稍微有不慎,会造成大面积的人员伤亡,眼下正是我们的用兵之计,幽冥,若你选择,你会选择哪条道路走下去?”我侧过头看着幽冥。
“放着一条大道不走,偏偏走小路,属下可没有那么愚昧。”
我轻笑出声,“哈哈哈!早猜测你会这样想。”笑完我还特别仗义地拍手对幽冥说道,“好了,跟你解释完了,幽冥,你现在应该回去吩咐他们起程了吧。”
“哦。对了!突然间想起来,本君的营帐还没有收拾,你赶紧多找几位士兵,把本君的营帐收拾一下。”
“属下早就命人替将军收拾了。”幽冥立即接下了我的话,等我说完之后。
“那就好!那就好!”
“倘若是无事的话,属下告退。”幽冥行礼之后忙着去吩咐军队出发。
他走后,我大步流星跑去马圈牵来自己的马匹,回来时大军已经陆续站好了队伍,我一令‘出发’吩咐下去,他们加快脚步,快速往回赶。
“幽冥,本君已升为正将军,眼下军队中正好缺少一位副将军,如今,没人比你更加合适了。”我和幽冥骑马走在最前面领军带路,路上,我将腰间的副将军令牌接下来交给幽冥。
“属下谢将军赏赐。”接下令牌,幽冥拿着它万分激动地骑马朝军队中央走去。
“驾——”他拉住马缰绳,马匹尖叫一声停住。
幽冥抬起胳膊,高高举起的,正是他手里我递给他的那块副将军令牌。
“众将士听我命令!抓紧时辰赶路!务必到明晚之前赶到邺楚。到了那里,休息一晚再继续赶路,明晚本将出钱!请大家喝酒!借此机会庆祝大家胜利回朝!”
话毕,暗夜门的杀手起哄举起手里的武器拍手叫好,他们这一乱,那些西州的士兵也自然紧跟着他们一起支持,所有的将士瞬间都被幽冥的几句话激起。他们忽然间沸腾起来了,行走的速度,相比较之前而言,似乎加快了不少。
那一瞬间,我唯一留下的感觉就是,我们从尉迟箫手里夺下的那些士兵好像真和我们成为一派势力了,这一点,我万分的欣慰,我们势力都一致的话,自然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