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破屋秘密,被破解开(下)
想着,我猛然间从书架前支起身子,准备吹灭烛灯,从这间小屋里离开。
忽然,脚下传来了‘咯吱’一声剧烈的声响,不知我自己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那么巨大的声响。还好响声仅仅持续了一阵,我不禁长松一口气。
然而下一幕的景象却令我颇为震惊,书架仿佛活过来似的,重重的往后倒下,幸好我眼疾手快,及时拿走了书架上面的那盏烛台,否则,这很有可能引起一场火灾。
书架倒在地面上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我走上前,把手中的烛台放在地上,然后弯腰准备把书柜抬起。
书柜并不沉,我用力往上一推,它就从地上起来了。
最令我震惊的是,这好好的一片地面,竟突然间多了一个能容纳进一个人的大洞,我提灯往洞中照去,那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楼梯,目的地直通彼岸。
我提起一盏烛台,小心谨慎地走在楼梯道上,伴随着内心中的好奇心,我逐渐走完了全程。
洞口底下灯火通明,根本不需要我手里的这一盏烛灯。
我于是弯腰把烛灯放在了楼梯上,然后沿着前方的小路,往里面走去。
道路的尽头是一排镶嵌在墙壁里的铁笼子,笼子里,关押着一位身穿囚衣,墨发蓬松的中年男子。
他合眸,盘膝而坐着,似乎是在休息,又好像是在修炼武功。
我扭头便要跑走,趁他还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还是尽早离开此地为好。
“既然来都来了,阁下为何要逃走?”盘膝而坐的中年男子突然间睁开了双眸,那一双阴冷的眸子令我往后退缩了数十步。
中年男子的声音依然在我的耳畔回荡着,他狂妄地对我说道:“老夫在此地等了十几年,总算是等来了一位有缘人,阁下今日妄想活着从此地离开。”
那人的眼眸越发的凌厉,即便是手脚都被铁链捆绑,他照样向我施展攻击。
我欲躲避过他的攻击,最后还是没有躲过去,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痛,我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肩膀,地面上落下一撮发丝,上面,还沾着我的鲜血。
仅凭几根发丝就能伤我,可见这人的武功一定在我之上。
“说!血殷之海到底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以为然地转身往前走去,中年男子的话完全被我当成了耳旁风。
我摆手,对那人说:“我跟血殷之海有什么关系,似乎由不得你来问东问西。”
“若你不愿告诉老夫真相,那么,今天,你就先别想从这个地方活着走出去!”中年男子对我放了狠话,并且以性命相加要挟我。
我耸肩,无所谓地对他说道:“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战役,生命对于我而言,不过身外之物。不要以为拿性命来要挟我,我就会立刻低头向你屈服。与其被你胁迫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还不如不屈服。”
“好!此等气魄,果然像极了我血殷之海的人。老夫相信你一回,放你一条生路。”铁链被我拽的‘吱吱呀呀’作响,他走上前,离眼前的铁笼子也更近了一些。
我置之不理,他的猜测虽然是对的,但是我不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他。他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位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
我端起楼梯上的烛台,踏上了楼梯,我轻声开口对他说道:“在下只不过是一位来此地散步的人,一不小心在半途迷了路,不慎来到了此处。望你能珍重,就此别过。”
“这都是借口!”铁链晃动地更加厉害了,他冲我大喊道,“本君在此处等待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每年都会有自称迷路的人来此地找老夫,但是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真的迷路!阁下瞒得过自己,却瞒不过老夫,老夫可不是这样想的。”
“即便如此!你又想怎么样?想再度取我的性命吗?”我潇洒地转过身,对他说道,“我如今就站在这里,你若是想取我的性命,随时都可以动手,用不了你一句又一句的废话。”
“老夫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徒弟——司徒瑾奕,他现在身处何处?怎么样了?”中年男子往后退了几步,那铁链子依然是被震得‘咣当咣当’作响。
我开口准备回答他的问题,后面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抢先替我回答了。
“徒儿现在西州,准备借助西州的兵力攻打天朝,替师父,以及被灭门的血殷之海众人报仇。”身后传来一阵轻快地脚步声,随着距离的拉进,那脚步声离我也越来越近,“师父,徒儿司徒瑾奕,营救师父来迟,请师父责罚。”
中年男子继续盘膝而坐着,他冷漠地对司徒瑾奕说道:“徒儿,你这一次的迟到,一连就是十几年啊!”
“徒儿认罪,任凭师父处置。徒儿决无异议。”司徒瑾奕走上前,跪在了他师父的面前,他说,“师父,你消失的这十几年,徒儿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你的念头。江湖那些人都传言师父你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徒儿当时还真以为你被七星的那些杀手给灭了,不过。徒儿依然在不断地寻找您的下落。徒儿始终相信,师父您并没有就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瑾奕,你还记得为师当年对你说过的话吗?”中年男子闭眼,他背过身,不再去看司徒瑾奕。
“师父当年立下的规矩,不管过去多久,徒儿都记得一清二楚。”司徒瑾奕伸出手,他运转着自身的内力,“师父你先等一会儿,徒儿这便运转内力,自断武功,将功补过。”
正当司徒瑾奕准备朝自己动手之时,一撮迎面攻击的头发,打乱了他手中的动作。
司徒瑾奕放下手臂,他低头,不解地问自己师父:“师父,您这是为何?”
中年男子微微睁开了双眸,他望着司徒瑾奕说道:“你一身的武功,是由为师亲自传授的。如今,为师舍不得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营救师父,未能成功(一)
“徒儿谢师父不杀之恩。”司徒瑾奕恭敬地向他师父谢恩,之后,他起身,拿出钥匙打开了关押他师父的铁笼子,并进去解开他师父脚上和手上的铁链,司徒瑾奕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对他师父说,“师父,七星的掌门人已去世,新任的掌门拓拔昊管理七星似乎力不从心。现在,七星里里外外的防备都没有以前森严。师父,徒儿这便带你逃离这里。”
“瑾奕,你后面的那位是不是血殷之海新招的?说起话来一点儿也不客气,为师认为,她不适合留在血殷之海。所以,徒儿你下次招人的一定要看清,不要什么样的人都随随便便带入血殷之海。毕竟,血殷之海不收这类人,更何况,她还是一位女子,经历过前朝的一些教训,血殷之海一定不能重蹈前朝的覆辙。”中年男子认真地教导着司徒瑾奕。
司徒瑾奕望向我这里,他微微一笑,然后缓缓朝我这里走来,我师父攥着问道手腕,他笑言对中年男子躬身说道:“师父,这是徒儿新收的一位女弟子。师父您以前不是场拍着徒儿的肩膀,说瑾奕独自一人,特别孤单。现在,徒儿不再孤单了,因为有她在瑾奕身边。”
“师父,徒儿不想和你回西州,请你放过徒儿。”我甩开他,退至一侧,低头对他说道,“师父,徒儿已经和南明皇在祖先面前立下誓言了,徒儿要生生世世陪在他身边。徒儿不想跟你回去。”
“音泪,关键时刻,为师希望你不要任性。”师父加重了语气。
我往后又连续退了好几步,我失落地对师父说道:“师父,你别再欺骗徒儿了好不好?徒儿上一回跟你回去,你不仅骗走了徒儿的大军,你还害死了别人的师父,而且,你还骗徒儿和完颜殇大婚,借此铲除南明皇。师父,你还想骗徒儿多久,才肯罢休?”
师父向我伸出了手,他对我说道:“音泪,随为师回去,不要再让为师说第二遍。”
“徒儿不回去!多谢师父好心邀请。”我快步往楼梯那里跑去,担心师父会追随上我的脚步,我跑步的速度非常快,连上楼梯就是一连两层往上爬的,由于走得太着急了,我连烛灯都顾不上带走。
烛灯落在了楼梯道上,来不及弯腰捡起它,我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跑。
到最后师父还是追上了我,他捡起我遗落在楼梯上的烛灯,抓住我的手腕,质问道:“音泪,随为师回去,回西州。等回到西州以后,你想做什么,为师都不会拦着你。”
“师父,徒儿心意已决,希望你不要阻拦徒儿。”我意志坚定地回答道。剩余的那只手几度想拽开师父,奈何我拽得越是用力,师父抓得越紧。无论我怎么抓,都抓不掉师父的那只手。
我几乎是留着泪对师父说完这句话的,我对他说:“师父,你放过徒儿吧。徒儿真心不想回西州,真的不想回去。”
师父无奈地摸着我的头,他十分温柔地对我说道:“音泪,你与完颜殇之间的隔阂,是可以化解的;你与为师之间的隔阂,也一样可以。但南明皇,他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你看到种种,都只是表面现象,音泪,你忘记为师以前曾经教导你的那些话了吗?不要被一些表面现象所迷惑。”
我抗拒地要推开他,我反抗着:“南明皇他对徒儿很好,不劳师父挂念。”
“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吗?他所谓的对你好,就像一个缥缈虚无的幻境一样,总有一天,这场幻境会被破灭。届时,你讲一无所有。音泪,趁现在你还有时间改变,立即随为师离开。”
“师父,徒儿现在已经明白了,以前徒儿说自己不恨你,不过是一个假象罢了。其实,徒儿还是恨你的。从你欺骗徒儿的那一刻开始。”我心如死灰,再也不想说些什么。
师父把手里的烛灯交给中年男子,他横抱起我,一步步地往前走着,我不断地挣扎着,挣扎着要他放开我,但是都于事无补。
师父根本不听从我的意见,不管我怎么挣扎,他都不愿意放我下来。
师父他铁了心要带我回西州,我怎么抗拒,都是无用的。
“瑾奕,你还是坚定地要带她走吗?为师就不明白了,她到底哪点儿好。为师觉得,她除了狂妄自大一点儿,哪里都不好。”中年男子嫌弃地责备司徒瑾奕,“为师认为,瑾奕不如趁早放了你徒弟,我们带她一起回西州,只会是一个拖油瓶。”
“师父别再说了。”司徒瑾奕打断他师父的话,他说,“音泪在徒弟心里,她哪里都好。徒儿绝不准一个人说她的不是,哪怕是师父您也不行。”
中年男子叹气:“果然,须臾数十载过去了,为师终究是成为了徒儿眼中的二人,徒儿有了要守护的人,为师在徒儿的眼中,或许什么也算不上。”
“不是师父所言的如此!”司徒瑾奕解释道,“师父在瑾奕心中,是永远的师父,这点,是任何人所不能及的。”
“徒儿别再解释了,为师希望徒儿跟随自己的心来走,不要自欺欺人。”中年男子又是无奈地叹息。
“徒儿谨记师父的教诲。”司徒瑾奕轻声回答道。
……
回到那间屋子里时,担心我们的行踪会被人发现,司徒瑾奕特意在屋子的四周转了一圈,发现一切都没有被动过,屋内也没有人来过,司徒瑾奕方才安心走到书架前,关上了地下室的暗门。
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在书架的一角,有一个机关,至于我之前不小心碰到了书架上的机关,也许这是一个意外,也许是一个缘分。
“师父,瑾奕把一切都恢复原样了。我们可以走了。”司徒瑾奕吹灭了烛灯,他把灯台放回了原位。
我依旧没有改变原先的主意,我对师父说道:“放徒儿走,师父,别再让徒儿增加对你的恨意了。”
师父没有回答我,他选择了沉默。
第三百四十八章、营救师父,未能成功(二)
“这不可能!”我咬牙认定了事实。
师父白了我一眼,他说:“没有什么时不可能的,只要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一切不可能,都有可能被改变。”
我不赞同师父的言论,我又反驳:“师父所言,只是坚持做一件事情的结果,此事完全与它无关。”
“是无关,但是道理都是一样的,为师向来只看结果。”师父再次将我横抱起来,抓紧时间往外走去。
我踢着师父的胳膊无能为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我大喊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可我刚开口说了两句话,便被师父他捂住了嘴,师父趴在我耳边,小声地对我说道:“别喊了,万一被七星的弟子们发现了,我们都得死。”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拓拔昊不会杀我们的,他只会把我们关押起来,他也不会杀我,他会将我从师父手里救下,然后带我离开师父。
四周都是静谧无声的,小屋周围的那几张巨大的符条在微风的吹动下仿佛摇摇欲坠似的,我总觉得气氛似乎很古怪,这会儿,连风的流向都不太对。
也许师父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平静地对中年男子讲:“师父,我们可能是中了埋伏,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行动?”
中年男子目光深邃,他盯着那些符咒,足足愣了十几秒。
“十几年前,本君惨遭暗算。七星的掌门挑断本君的手筋脚筋,将本君关押于此。当初,本君便立誓,此仇此恨,不得不报。”中年男子瞥了司徒瑾奕一眼,那一瞥,似乎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司徒瑾奕身上,“瑾奕,为师始终相信,为师所收的徒弟,绝不会令为师失望。”
“徒儿谨遵师命。”司徒瑾奕立刻拿出绳索,他把我捆绑了起来,紧接着,他直接将我丢给了他师父。
司徒瑾奕快速拿出血殷扇,掀开小屋一面的符咒,从屋内火速冲了出去。
屋外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我似乎感觉到,外面的人数越来越多。
想着师父以一人之力抵挡他们众人,我似乎已经察觉,师父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个道理,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这小丫头,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什么?”中年男子怒气横冲。
我翻了个白眼,对他说:“知道什么?我一个无名小辈,能知道什么?呵呵——”
中年男子立刻怒气冲天的指向我,他说:“你少来装无辜,本君的徒弟要是突发了意外,本君必将你碎尸万段,替他陪葬。”
“呵呵!”从一开始都是在拿性命要挟我,他以为碎尸万段就会令我向他低头吗?呵呵!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外面的打斗声音在我们俩说话之时停了下来。
担心自己的徒儿会发生意外,中年男子立刻将我拖了出去,之后,他大声对外面的七星弟子们说:“放过他,否则,本君现在就杀了这人!”
不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一把匕首,总之,在他说话的时候,他手里的匕首,已经架在了我的脖颈上。
“停战!”拓拔昊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挥手示意七星的弟子们停下战斗。
司徒瑾奕一身疲倦地拿着滴血的血殷扇,朝我们这里跑了过来,他身后的七星弟子们此刻也重新调整了队伍,并且快速往拓拔昊身后聚拢。
我没想到拓拔昊会突然间反悔,他沉重地放下手臂,对那些已经整顿好队伍的弟子们挥手命令道:“七星的众弟子听令!放箭!”
“住手!”我撕裂地对他们呐喊着,连嗓子都喊哑了。
一切早就已经晚了,从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所打的这场战役,就注定是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
我们注定失败。
师父栖身挡在我们身前,他不断地拿血殷扇四处躲避着四面的攻击。
“师父,你带音泪先走,徒儿留下来应战。”情急关头之下,司徒瑾奕只对我们说了这句话,于是便陷入了紧张的战斗里。
中年男子看着自己的徒弟以一人之力抵挡百人的攻击,他自然于心不忍。
于是,他冲上前拔下司徒瑾奕腰间的佩剑,毅然站在了司徒瑾奕的身前。
“瑾奕,你先走,为师留下来为你们助阵。”
“师父,瑾奕——”
“这是师命!走!”中年男子命令道。
“徒儿——谨遵师命。”司徒瑾奕失落的接下师命,转身时,立刻扛起我准备离开此地。
我没有反抗。
我忽然间开始想念西州的生活了,回去也好,也好。也许回去的,我就能得到我心中想要的那一份平静的生活了,也许以后我的生活将重新回归于平静和安宁。再也没有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了。
泪,从我眼眶里落下,一滴冰凉的泪珠,落在师父的手背上,我不再去反抗,只是有些哽咽地对师父说:“师父,徒儿有些想念血殷之海的那些时日了,我们回西州以后,就去血殷之海,好不好?”
师父轻轻点头,他小声地对我喃喃道:“好,为师带你回血殷之海。”
我于是便一身困乏地闭上了双眸,倒在师父的肩膀上,微微合上了双眸。
我再也不想去注视这场血腥的战争了。
拓拔昊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当他看到师父带着我准备从七星逃走的时候,他立刻拿着武器,追赶了过来。
情形有些混乱,问题又有些棘手,师父不得不先放我下来,继续拿血殷扇,和拓拔昊战斗。
我睁开了双眸,看着陷入打斗之中的他们俩,我失魂落魄地对拓拔昊说:“别打了,收手吧。”
“音泪,我这是在救你。倘若不继续战斗下去的话,司徒瑾奕就会把你带走的。”拓拔昊依然不肯收手。
我又说:“你既然害怕师父会将我带走,那你刚才又为何要放箭,你说过,要收手的。”
“因为他们都是杀害我师父的仇敌!所以我才制造了这一切,只为了要替七星的掌门报仇。”
第三百四十九章、营救师父,未能成功(三)
“可他们都是我师父,还有我师祖!”我振振有词地对他说道,“拓拔昊,你要复仇可以,我没有阻止你复仇,你师父的离开也与我有关,如果你真的要复仇的话,不如把我也列入你的复仇名单里面。”
“音儿——你——”拓拔昊口结,论讲道理,他根本说不过我。
我解开了师父捆绑在我身上的绳子,起身从地下站了起来,一步步朝拓拔昊走去。
“拓拔昊,你放了师父还有师祖,我就跟你回去。”
“不可能!”这一句打断地话竟然是拓拔昊和司徒瑾奕同时说出口的。
拓拔昊挥手招呼了他身后的两位七星弟子,他着手命令他们俩带我离开此地。
我师父不允许,那两位七星的弟子强行带走我时,师父便在底下偷偷使用了暗器,两位七星的弟子双双毙命,谁也没能将我带走。
“未经本君的允许,谁都不能带走本君的徒弟!”师父咬牙切齿地对他们说道。
他对拓拔昊的攻击,也加重了许多,因为拓拔昊要强行命人带走我,所以,他很是不满。
他们俩的斗争上演的正是激烈之时,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位不知死活的小弟子,一来便立马向拓拔昊禀告:“掌门,那人已经被我们绳之以法,掌门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滚!”我早就觉得这位弟子来得很不是时候,果然,他连话都没有说完,便被拓拔昊凶巴巴的训斥了回去。
他一头雾水的跑了回去,心里面,还思考着,拓拔昊为什么要把他赶走。
师父带着嘲笑地语气对拓拔昊说道:“七星的弟子都是这么愚昧无知吗?连这点儿眼色都没有。”
“七星的弟子没有眼色,难不成血殷之海的血殷涯主就有眼色了吗?若是有眼色的话,为什么还会被朕擒拿?”拓拔昊的此番话一时令我师父难以找出话语反驳。
他们俩还在打斗之中,我默默地站在一侧,望着天空,掐指算了算时间。
如今,他们的打斗持续的也有半个多时辰了。我扶额,注视着这一幕,心里面却在想,这场战争既然都已经持续了那么长时间了,他们两个人究竟还要打多久,才能分出来个胜负。
一阵急促的风拂过我的脸颊,夹杂着漫天的灰尘,周围的天都被尘土覆盖了,像极了那日战争之时的场面,除了环境有些变化以外,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变化,这依然是一场战役,不过,是一场小型的战役。
灰尘烟消云散之时,这一场战争,总算是停止了。
拓拔昊将断了一半的银剑丢弃在地上,师父也想残缺不全的血殷扇丢在了地上,他们俩彼此对视着,不言不语。
“许久不曾比试过武艺,南明皇的身手比起以前,长进了不少。”
“朕多谢血殷之主的赞许,不过,朕想问一个问题,这场战役既然是平手,那么血殷之主似乎没有任何权利带走这里的任何人了。”拓拔昊郑重其事地撂下这句话。
到手的机会,师父怎会轻而易举的放掉。他一本正经地对拓拔昊说道:“这一局我们俩都是平手,自然得公平对待。本君都无权带走这两个人,难不成南明皇有权留下这两个人吗?”
“你休得胡说八道!司徒瑾奕,要不是看在你是音儿师父的面子上,朕早就替师父她把仇恨报了。”拓拔昊站到了我身前,他护住我,阻止师父强行带我走。
“哈哈哈!”师父蔑视地一笑,“为七星掌门报仇怕只是一个借口吧。本君不知道南明皇怎么想的,但今日,这人本君势必要将她带走,百里音泪是本君的徒弟,尹夷南是本君的师父,两人都是本君认为最重要的人,除非本君消失,否则,南明皇谁也不可能带走!”
“司徒瑾奕,你真以为仅凭你自己现在的实力,就能护住他们俩吗?痴人说梦!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拓拔昊说完,十几位七星的弟子都围了上来,围成一个大圈,包围住师父。
“住手!放了我师父!放他走!”我冲到那个大圈旁边,却被拓拔昊拽了回来。
拓拔昊把我扔给两位七星的弟子,并交代他们:“公主累了,带公主回房间休息,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公主出来。否则,你们等着提着脑袋来见朕!”
我一边极力地挣脱他们的束缚,一边告诉拓拔昊:“拓拔昊!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我的这句话重新引起了拓拔昊的怒气,他冷冷地看着我,说道:“音儿,现在你也许会对朕有所误会,但是越到后来,你就会越明白,这是朕能救你的最好办法。”
我依旧记恨他,我盯着他,说道:“明月走了,贺兰南歌也走了。现在,师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要是杀了他,我势必与你反目。”
“朕只是在救你。”拓拔昊只对我说了这句话,他便挥手命令七星的弟子强行将我带走,“立即带公主离开这里,不要再让朕废话!”
“你们放开我!”我奋力地挣扎,可我的命令比起拓拔昊的命令,完全无法比较。
这些七星的弟子,他们只会听从拓拔昊的命令。
……
我一连被拓拔昊关押了三天,三日里,我不论做什么事情,旁边,都会有人看守,哪怕我上个茅房,旁边,也会有两三个守着我的侍女。
我脾气越来越糟,我会动不动就对来送饭的侍女发火,生气起来,我会把她们端上来的一桌菜全掀了,闹绝食。
我乱摔屋子里的物品,只要是我能拿得动的物品,我都会毫不吝惜的把它们摔在地上,直到屋内没有可摔的物品,我方才停手。除了每日里喝水以外,我每天都倒在床上睡觉,哪怕我根本睡不着,我也会躺在床上,乔装自己正在休息。
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想引起拓拔昊的注意,让来过来找我。然后,我再另想逃出去的办法,去营救师父。
可我即使这么做了,也丝毫无法引起他的注意,我想,他只是不想见我罢了,没有任何理由。
第三百五十章、再次营救,又是败局(上)
三日不曾进食,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全身上下,浑然无力。每走一步,我都觉得脚底下万分沉重,恍惚之间,好像要跌倒似的。
我扶着桌子,缓缓坐下,不知是如何而来的勇气,我抓起桌上的糕点,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
心中仿佛闪过一道声音: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救出师父。
“属下幽冥,营救来迟。望门主谅解。”窗外忽然闪过一个人影,我起身去窗前查看时,幽冥已经跪在我的身前了。
我一身威严地对他说道:“我已经不再是暗夜门的门主,我已经离开了暗夜门,门中的一切,早就与我无关了。”
“暗夜门没有被毁,门主依然是门主,这点,是一成不变的。”幽冥起身对我说道。
我苦笑道:“所以,这是你们新编出来的一个骗局吗?不管我身处何处,都是你们的一颗棋子,对不对?”
“不是。”幽冥摆手否定。
我快步走到了窗前,伸手推开窗户,对幽冥说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师父他是不是也被你们利用着。从你们找到落水的我,再到颜如尘把我送到血殷之海,最后又到师父他和你们联合,不断地替你们做事情。如果说一连串的事情都只是一个巧合,那我宁愿相信,他是你们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暗夜门前任门主所定下的规定,这不是谁随随便便改变的。”幽冥拿暗夜门的规矩要挟我。
我冷笑:“规矩是由人定的。自然也可以由人更改!你们定的什么破规矩!无非就是为了压迫我胡乱想定下的一堆破规矩!”
幽冥似乎有备而来,估计连说辞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不管我此时怎么去反驳,他都能坦然地应对我。
“暗夜门的门规全部都是由每届门主提前制定下来的。它不是破规矩,而是有用的规矩。”幽冥强力要带我离开此地,他试图说服我,“门主无须多言,请立刻随属下离开,属下此行,是要来救门主的师父,请门主随属下一起。”
“本君不想去,你自便。”我坐了下来,悠闲自在地喝着茶。
“门主没有选择的余地。”幽冥说道,他转身走到我身旁,夺去我手里的杯子。
我恼羞成怒,拍桌案站了起来,连桌上的杯子都被我碰到了地上,我指着幽冥,死死地盯着他许久。
“幽冥,你以为离开了暗夜门,本君就逃不出这里了吗?你未免也太小看本君了。”
幽冥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以为,我所言的这些话,无非就是在嘴上随口一提罢了。
我要的结果就是他现在这样的态度,我飞快地冲到了窗前,对着窗外大喊:“快来人!有刺客进来了!”
门外的守卫立即有了动静,他们拔下了银剑,冲进了我的屋内,幽冥并不傻,当听到我的叫喊声,他便已经推开了另一扇窗户,翻窗逃走了。
看到屋内只有我一个人,守卫的士兵问我:“刺客呢?他们人在哪里?”
我指向身后被推开的窗户:“就在刚刚,刺客翻窗逃走了。”
守卫的士兵仔细地盯了那窗户片刻,确定我所言非虚,他即刻冲上前招呼其他士兵:“你们两个,留下来保护公主。其余的人,随本将去抓刺客。”
他们跑去抓刺客以后,屋子里只剩下了看守我的两位士兵。
“对了!”我一拍脑袋,似乎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我招呼他们俩过来,“这张桌子,有些晃动,你们俩过来把它搬一下。看看是不是桌子腿出现了毛病。”
两位士兵互相对视了一眼,意见一致之后,他们走了过来,抬起桌子,其中一位士兵还很关心的问我:“公主,这张桌子是要搬去哪里?”
我挥手示意他们把桌子放下来,一脸着急的对他们俩讲道:“本公主不是让你们俩搬桌子,本公主只是想让你们帮忙观察一下,看看桌子腿是不是从中间断开了。”
说完,我让他们把桌子倾斜过来,然后,自己蹲下去仔仔细细的查看情况。
看着我的动作,两位小士兵立刻蹲了下来,他们紧随着我去查看。
我伸手指向其中一个桌子腿,一脸惊喜的对他们说道:“你们快来看!断裂的地方在这里。可能需要劳烦你们帮个忙,把这个桌子角修理一下。”
两位士兵失望地告诉我:“公主,并不是我们不修,而是这里既没有锤子,也没有钉,更别提多余的木板了,属下们真的是无能为力。”
“哎呀!就知道你们俩这样说,这不,本公主早就把这些工具准备齐全了。”我从床底下拉出一个书本大小的盒子,之后,把盒子拖到了他们俩跟前。
我拍拍手上的灰尘,轻松地对他们俩说道:“东西我已经帮你们俩拿出来了,赶快修理吧。”
两位士兵蹲下来,合力打开了木盒。
而此时,提前计划好的我早已想到了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于是,我立刻拿出了放在袖口了的丝帕,捂住了口鼻,防止木盒里的粉末吸入鼻腔。
“公主,这盒子里怎么传来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股味道好像是……”他们俩察觉到这个盒子被动力手脚时,已经中了迷药,两位士兵双双倒在了地上。
我走到了他们身前,摇晃着他们俩的身体,说道:“喂喂喂!你们俩怎么了?快醒醒,本公主桌子还没有修好。”
他们俩一动也不动的。
我扬唇一笑,从屋内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临走前,我还特意打了一个响指,这一次的计划,完成的特别成功。
虽是黑夜,但七星里却灯火通明。我漫不经心地在七星里四处走动着,借着七星里的灯火,去哪里都方便了不少。
我根据自己的推测,找了许多处地方,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仰头凝望这茫茫无际的黑夜,我顿时感觉到我之前的计划不够周密,我应该先从幽冥身上打探到师父被关押的地方,最后再放他离开。
想到于此,我头疼地抓了抓头发。与其此处自我抱怨,还不如再去赌一把。我已经找过了好多处地方,我大抵也能猜测自己该去哪里找师父。
第三百五十一章、再次营救,又是败局(下)
“这地方环境幽静,而且又处于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况且,四周除了林子以外,连一间房子都没有,若说是关押囚犯,此地未尝不是一个好地方。”我想了想,便立即去四处找寻暗门。
我忽然间想起了我第一次去暗夜门的时候,颜如尘似乎也把暗夜门设立在了地底下。
既然他都能达到这样的水平,那么,我也是可以达到这样的水平的。
于是,我就把心思放到了周围的那几课大树上面,我想,他们如果在地底下关押囚犯的话,那么,在这些大树上动手脚,未尝不是不可能的。而且。用这些树来做打开地下牢房的机关,是最实用的。
我先是在四处兜兜转转了一圈,然后,我在一处树木比较稀少的地方停留了下来。
眼下正值春季,万物复苏的时节,其余的树枝上都长满了新叶,发出了一些嫩芽,可唯独这一棵树,仿佛像是在沉睡一样,别的树身上都长满了新叶,而这棵树,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光秃秃的一片,和其它树相比,显得格外荒凉。
如今正值春季,若说不发芽,自然是不可能的。除非它是一棵已经枯萎的树,但如果说它是一棵枯萎的树,应该早就被人砍掉重新栽别的树了,谁还会把它保留到现在,除非他们留下这棵树别有目的。
我一步步的推理下,缓缓走到了那棵枯萎的树木前,我盯着那棵树看了许久,总算是在这棵树身上察觉出了不太对,按理说正常的树不仅长满了新枝干,其余的枝干,除了一些主要的枝干是往同一个方向生长的,剩下的那些枝干,根本不是往同一个方向生长的,可这一棵树的主要枝干和次要枝干,都是往同一个方向生长的,我立刻就明白了,这棵树必定使他们所设立的一个机关。
我伸手往相反的方向摸索去,刚开始我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不太对,可后来,经过我细致的敲击,我忽然间发现,这棵树竟然是实心的,而且另一侧,还是空心的。我抓住树干,使出浑身的力气,摇晃这棵树干,剧烈的晃动过后,这棵树立刻倒下了。
中央空地上的暗道被打开时,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我走进了密道,本以为密道里面应该是黑漆漆的一片,上面也看不见,可当我踏入这间密道里时,密道里的烛灯顿时全部都被点亮了,整条通道里,灯火通明。
我奔跑着往密道里走去,这条路我是一口气跑到尽头的,路的尽头是一大间牢室,师父和师祖都被关押于此,连幽冥也在这里。
此时的幽冥,他手里拿着钥匙,打开了牢房的房门,被他营救出来的师父一脸惊恐地抓住了幽冥的衣衫,他俯身质问他:“谁准许你带她来这里的?”
“司徒大人,你应当明白,这不只是属下一个人的意思,更是西州南明皇的意思。”幽冥毫不犹豫地回答着他。
师父愤恨地甩开幽冥,他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肩膀,焦急地对我说道:“音泪,你听着。这可能是最后一个命令,拿着这把血殷之扇,赶快跑。”
“师父,徒儿此行是来救你的,无法救下师父。徒儿坚决不会临阵脱逃。”我迟迟不肯离开。
师父一把推开我,这一推,足足把我推到了十多米以外。
我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拂去身上的尘土,对师父说:“今日救不出师父,徒儿坚决不会离开。”
“再不走,为师便就地处决了你。”师父拔下了身上的佩剑,朝我攻击了过来。
我死死地盯了师父许久,一抹不争气的泪水,终是毫不留情地滑落了下来,我红着眼睛对师父说道:“师父,你为何要这样?这样对徒儿来讲,很不公平。”
“走!”师父手里的银剑再次朝我这里指了过来。
我已是失魂落魄,挂在嘴边的话语终究是难以说出口。
我吃力地转过身,抹去眼角的泪水,迈开脚步,往外面跑去……
密室里传来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似乎突然间已预知到情况的不对,我即刻调头,一边喊一边往密室里冲过去。
“师父,徒儿这便去救你,你一定要支撑下去。”这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的突然,在我还来不及去面对时,它们就一下子降临了。
密室里的灯在一夕之间,全部熄灭了,明显是有人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的来临,故意制造的,我一边跑着一边默默地祈祷着师父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黑暗中,忽然间闪过一个黑影,那黑影仿佛飞起来似的,一下子闪现在了我的眼前,黑影措不及防地将我推到在地。
没有想象的那般疼痛,我跌倒时正好倒在了这个黑影身上。
“音儿,跟我走。我们回去。”那黑影将我拖出外面,并且对我说道。
外面的灯光很明亮,这一次,我看清了那个黑影,他是拓拔昊。
我厌恶的推开他,不敢情愿地对他说:“你算计了我师父还不够?难道非得连我也算计着吗?”
他扶起我,抓着我的手腕向我解释,生怕我会从他眼前逃离似的。
“你师父还有幽冥,他们都是天朝的敌人,音儿,你应当明白,朕为天朝除害,天经地义!”
我拿起师父给我的血殷之扇,拔下其中一根扇骨,我对他说:“他们不是天朝的敌人,他们是我的亲人。”
“音儿,朕不会改变主意,哪怕你费尽心思的劝说。”拓拔昊拽着我往前快步走着。
“费尽心思?哈哈哈!”我冷笑,抓起扇骨,朝我自己的手背上扎去,我告诉拓拔昊,“拓拔昊,见不到我师父,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血液,从我手背上漫延,我感受着疼痛逐渐降临,最后,手掌也无力地落了下来。
挣脱了拓拔昊,我拼命地往密室里跑去。
密室里此时已经没了声音,只有灯光此时还在亮着,即使我还没有见到师父,在密室里慌乱穿梭中的我,也已经预料到了事情的不妙。
第三百五十二章、突然发生,措手不及
我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密室之中,眼前的一幕令我心寒,我立刻冲到了师父面前。
师父身上遍体鳞伤。有被暗器所刺的伤,有跌倒时撞击的伤,最致命的就是他心口上的那一处利箭伤痕,心口上的那支利箭现在还留在他的身体内,至今,未能拔出来。
我跪下来轻轻扶起师父,此时的他,虚弱无力,频临死亡的边头。
当师父看到我在他身旁时,他扬唇对我轻笑道:“音泪,你终究还是来了……”
“师父,徒儿在这里。这一次,徒儿跟你回去,好不好?我们回血殷之海,徒儿带你回去疗伤,到时候,我就不走了,而是一直留在那里。师父,到时候,你依然继续教习徒儿剑法,徒儿的剑法至今还不算精湛。”我握住师父冰凉的手,表面上看起来平静的我,内心里其实十分的害怕,我害怕师父他从此以后会离开我,我害怕自己唯一的亲人也这样从我身边离开,我害怕自己从此以后,独自一人,孤独的走完这一生。
泪水,再次从我眼眶中涌出,滴落在师父身上,渐渐的和师父身上的衣衫的血液融为一体。
师父沉重地抬起手臂,逐渐俯上我的脸颊,拭去我眼角的泪水无力地对我说道:“音泪,记住,你一定要回血殷之海……哪怕只有你一个人回去,你也要离开这里。为师在你以前的那个房间里留下了许多回忆……希望……徒儿……回去看看……”
“师父,徒儿想和你一起回去,而不是徒儿自己一个人回去。”我闭上双眸,伸手擦去眼角上的泪水,睁开双眸的时候,我已经拿定了主意。
我要等师父和我一起回血殷之海,哪怕师父已经不在了,我也要带他一起回去,他是血殷之海的主人,血殷之海才应该是他的归宿,而这里,不是他的归宿。
我扶起师父,架起他往外走去,灯光照的我眼睛有些模糊不清,我低着头,一步步地往前行走着,直到周围出现一群七星的弟子,将我包围。
“他是七星的敌人,这人,郡主不能将他带走。”其中一位七星的弟子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拦下我,并拔剑相以阻拦。
我转了一个小弯,不再理会他,继续迈步往前走着。
他立刻拔下了腰间的佩剑,架在了我的脖颈上:“郡主若执意带这人离开,那么,休怪在下不留情面。”
我低头看着师父,开口对他说道:“不管是谁,只要伤害了我师父,我对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在那人错愕的目光下,我转身从他手里夺去了银剑,继而将银剑架在了他脖颈上。
周围的弟子们都相继拿出了银剑,指向我,只要我一朝他们动手,估计下一秒,我便会死在他们的刀剑之下。
我对他们说道:“七星的众弟子们,本公主今日不想对你们大开杀戒,只要你们今日放本公主离开,此仇此恨,本公主可以选择它日再报!”
遭受了我的威胁的这位弟子竟然还不肯认输,他在私底下煽动其他的弟子:“公主的话重要还是皇上的话重要?得罪了皇上,今日,我们都得死。”
我于是便把剑往他脖颈上又挪动了一些距离,我凶狠地对他说道:“你若是再敢对他们多说一句话,现在就是你的死期。”
许是大难临头了,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他摆手对底下的那些弟子们说道:“进攻!”
听到命令之后,七星的弟子像是失了巢的蜜蜂一样,拿着银剑,朝我这里攻击而来。
我攥紧了手中的银剑,目光凌厉地注视着他们,此刻的我,即便没有做好十足的应战准备,我也必须要战斗下去,因为,我要带师父回血殷之海。
“放他们走!”洛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弟子之中,他站在人群中间,对七星的弟子说道。
“这……副掌门,此事是皇上的意思,弟子们不敢违抗。”七星的那些弟子虽说是停下了攻击,但是他们依然不曾放下手中的刀剑。
洛书加重了语气:“皇上那里,自有本尊一人交代,是本尊让你们停止攻击的,此事,自然与你们无关。”
“掌门……”七星的弟子们似乎还想开口对洛书说些什么,却再次被洛书当场打断。
洛书冷咳一声,对他们说道:“本尊早就向你们说明白了,放他们走时本尊一个人的意思,本尊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会将此事怪在你们的头上。”
这一下七星的那些弟子总算被洛书说服,他们纷纷放下了武器,往后退避三舍。
我并不理会洛书的好心,毕竟,他之前对我的态度,我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他倒是好心同情我的遭遇了,谁能知道,他这人,是不是故意设了陷阱,引我上当。
洛书收回了手里的银剑,他对我说道:“公主,这一回,算是师弟我还公主一个人情吧,马匹师弟已经准备好了,公主想走的话,这边请。”
“洛书,你都利用我几回了,也害了我几回,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我并未放下武器,一把将擒拿的七星弟子踢到了一侧,“本公主准许你们伤害我,但是有一个人,本公主希望你们能替本公主把他送回血殷之海。”
洛书转身朝密室外走去,他对七星的弟子命令道:“都离开密室!别再让本尊废话!”
我伫立在原地,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密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师父和我。
我再次架起师父,顺便拿上银剑,缓缓地走出了密室,外界静谧无声,只剩下洛书为我们准备的那匹马,见到我,在不断地摇着尾巴。
我艰难地将师父拖到马背上,然后扶着师父,坐上了马背。
我拉起缰绳,不停地朝七星的大门那里前行着,此时的我,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赶快离开七星,带师父回血殷之海。
想来,我不断地催促着马儿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第三百五十三章、重回故地,一切如故(上)
洛书是真心想放我们走的,离开了七星,外面一位看守的士兵都没有,就连平日里七星里看守的那些弟子,都被他调遣走了。原本拓拔昊为了防止我逃走,在七星里面和七星外面增加了许多侍卫,他还找了几位可靠一点儿的士兵把守七星的几处出口。
平日里七星的弟子出去办事,也都得经过他的同意才可以。
他做得那么周密,只因洛书的几句话就解决了,我还真有点不敢相信。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担心自己的行踪会被拓拔昊发现,我放弃了最节省时间的大路,该走了小道。
我在树林里休息;在小溪边喝水;在山上摘野果;在山脚下的草地上喂马。
历经四天两夜,我终于带师父抵达了血殷之海,由于路途太艰辛,回到血殷之海以后,连马儿都累死了。我将马儿埋葬在了血殷之海的空地上,背着师父往寒冰洞那里走去。
虽然是用上了一些药物加以维持,但是师父身上的伤口依然还是溃烂的厉害,由于天气逐渐变暖,他的皮肤上面甚至都起了黑斑。
我避过身边照过来的阳光,往阴暗的地带走去,师父身上的药物如今已经快要失效,我不能再让他见到这些阳光了,避开这些阳光的照射,可以更好的保护他的躯体不受侵害。
我将师父带回寒冰洞,然后把他放到寒冰床上,我长舒一口气,拿出丝帕,擦去师父脸上和手上的灰尘,并把师父身上的衣袍脱了下来,准备为他换一件干净的衣袍。
我看着躺在寒冰床上沉睡的师父,启唇说道:“师父,徒儿宁愿相信你只是睡着了,也不愿意相信你没救了。师父,徒儿会再度将你唤醒的,等为你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袍,徒儿就去西州的皇宫寻找救你的办法。”
我抓住师父的手,哭着对师父立下誓言:“师父,徒儿一定会将你重新唤醒,哪怕搭上徒儿自身的性命,徒儿也会救你。”
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我仿佛看到了师父教我练剑的情景,那时候,我还是一位什么都不懂的姑娘,成日里纠缠着师父,让他教我练习剑法。
眼前的景象逐渐又模糊了过来,揉眼时,不知何时,一颗颗像雨点的泪珠,再次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我再次凝望了一眼沉睡中的师父,扭头大步走出了寒冰洞。
我去了师父的房间,这是我第一次踏入师父的房间,房间里干净清爽,一张床榻、一个衣柜、一张桌案,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打开衣柜,拿走了一件师父素日里最爱穿的那一件血殷衣袍。在拿走师父衣袍之时,我在衣柜里面找了一瓶伤药,我拿起伤药,瓶子底下压的那张字条恰好从瓶底落了下来,我捡起那张字条,只见那张字条上面写着一句话——这是为师用血殷之毒和其它药物所配置的一瓶伤药,也许以后会对你有用。
我收下这瓶伤药,并将这张字条也一并收了下来。
我默默地在心中立下誓言:师父,有了你的这瓶伤药,徒儿想,这一切就好办多了。
我抱着师父的衣袍,拿着他留下的那一瓶伤药,匆匆跑回了寒冰洞,我坐在师父身旁,拆下师父伤口上面的那些纱布,拧开瓶塞,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了师父身上的伤口处,并且重新为师父缠上了干净的纱布。
完成这些,我长松一口气,我搓了搓手,一边为师父换上衣袍一边对他说道:“师父,徒儿刚才为你拿衣物的时候,找到了一瓶你留下来的伤药,徒儿刚才重新为你换了伤药。也许,这药,会让你的伤口溃烂减缓一些。”
替师父重新换上衣袍,我起身站起,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惊慌失措地脱下师父的衣袍,解开他伤口上的纱布,此刻的我,浑身都在发抖,我错的离谱,我甚至都没在自己身上试验过,就随随便便的在师父身上用药。
我拿出水,想冲去师父伤口上的药粉,可由于这个寒冰洞里面实在是太冷了,水还没冲入他的伤口里面,就已经冻成了一个冰柱子,我愤恨地扔掉水袋,架起师父,便要往寒冰洞外走去。
一切都已经完了,师父的身躯松动的很快,当我架起师父的时候,他整个身体如同散架一样,直接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我跪在师父的身旁,注视着这一幕。
我不停地自责着。在自责和昏很中,我看着师父的身躯如同一块冰似的快速融化着,从一个完整的身躯,到最后连骨头都不剩,只剩下一滩血水,这中间的过程,都由我一个人亲眼见证着,心如针扎似的疼痛,与我想出几年的师父就这样离开了我,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无助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沉寂在痛苦和悲伤之中,我想起了昔日与师父的种种过往。
我想起他曾经允诺教习我剑法。冰冷的地面冻住了我的膝盖,此刻的我,已经陷入师父离开的痛苦之中,再也没了站起的力气,绝望与痛苦,仿佛一团云雾,环绕在我的身边,挥之不去。
我木讷地喃喃道:“师父,你不是说要教习徒儿剑法吗?可你却骗了徒儿,除了这一片孤寂的血殷之海和这一瓶蚀骨粉以外,你什么都没有留下。”
“师父,你知道吗?就在上一个时辰,徒儿还期盼着能将你唤醒,但这一刻,你却带给了徒儿绝望。”我躺在冰凉刺骨的地面上,碎碎的念叨着,“师父,你说他们狠,但徒儿觉得,你比他们更狠。你用自己的死亡给徒儿带来了一生的愧疚,难道不是吗?”
我麻木无力地躺在地上,对师父再也说不出什么,寒冰洞的寒冷使我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然而即使身体都被冻僵了,心口的疼痛,依然存在着,我看着周围一片白茫茫的冰块,无望的合上双眸。
原来纵然是计划好了一切,也有一刻无能为力的时候。
我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望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当我动了动身体,发现衣服黏在身下的冰面上时,我才明白,我还活着。
第三百五十四章、重回故地,一切如故(下)
我脱掉黏在冰面上的那件外袍,伸手,沉重地支起身子,我身旁的那一滩血水如今已经和地面上的那些冰凝合成一体,成为了一片血红的冰面。
昨天发生的一切仿佛还在眼前,只有身旁这一片血红的冰面告诉我那是昨天所发生的事情。
恍惚间,我似乎觉得师父还在我的面前,只可惜,那都是几天前所发生的事情了,现在的我,也早已不是几年前的我了。
我疲倦地从地面上艰难站起,冰面上十分的滑,再加上我刚从冰面上站起,身体都是僵硬的,这一下我连路都走不好了,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去就踉踉跄跄地跌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一路的跌跌撞撞,腿脚不灵便的跌倒了站起,站起后又再次跌倒,我几乎是爬着走出寒冰洞的。因为不论我怎么走,到最后,都逃不掉跌倒的厄运。
我的腿脚实在是太僵硬了,我不得不选择爬行。
出了寒冰洞,我再次昏迷在了外面,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度过了一个上午,再次醒来时,阳光将我包围着,腿脚也不再僵硬了,反而有点儿麻木,我再次起身,衣衫上脏兮兮的,上面的尘土怎么抖都抖不干净,我于是不得不作罢,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房间缓缓走去,先回自己的房间换一件衣物,再把寒冰洞外都种上血殷之花,从此之后,这里,就是禁地了,除了我以外,谁都不准入内。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里的一切如故。房间外我种植的那一片花花草草已经长成一大片了,而且它们连形状都变了,花圃的中央是一片星形的花海,周围是一片绿莹莹的草地,看来在我离开血殷之海以后,师父可能精心的把花圃修整过。
望着它们,我仿佛又看到了师父,看到了他穿着一身绣满血殷的衣袍,挽起袖子,在花圃里辛苦劳作的情形。再次望着那片花圃,眼前的幻境早已烟消云散,映入眼帘的,不过一片绚烂的花朵,还有那碧绿的青草。
我别过头,不再去看这一片令我心底充满悲伤的地方,我蹒跚地向自己的房间那里走着,推开房间的木门,一刹那,里面的干净和整洁令我顿时惊呆了,师父他不仅把外面的花圃重新布置了一遍,就连我的房间,他也重新收拾了一遍。
我从血殷之海离开后,师父他却实精心修整了我的房间。这里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变,而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在自己的房间来回转了一圈,除了房间里的一些摆设被师父换掉了,房间里的一些床还有柜子、书桌还是以前的,连位置都没有动。
我转了一圈之后,坐到了书桌前,拿起书桌上放置的那一盒火折子,我点燃了火折子,把它放在炉子里面,接着,我把烧水的茶壶也放在了上面。完成了这些事情后,我坐到了桌案前。
桌面上很干净,上面,只放置了一本书,书的扉页上写了两个字——日记。
我翻开了其中一页,那一页上面写着一段话——如果说血殷之海的恩怨是魔鬼将我推入地狱的深渊的话,那么,你的出现,应该就是上帝对我的眷顾。
我陆续往后翻了几页,大致浏览了一遍那几页上面的内容,那上面,记录着师父和我曾经的过往,从第一次师父收我为徒,到后来他教习我剑法,师父不仅记录下了中间的一些坎坷过程,他还把他身为当事人的一些见解和感受记录了下来。
我虽然没有仔细看师父所写的那些内容,但是大概浏览了前几页,我便已经明白,师父所写的这些日记很用心,这大概是他送给我的最好的一件礼物。
我放下了日记本,随后立即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物,我又回到了血殷之海,顺便还拿了一个铁锹。
寒冰洞外被我种满了血殷之话,我又回到了房间,雕刻了一个简陋的牌位,放在血殷之花中,我跪在寒冰洞那里,顿时思考了许多。
我说:“师父,现在,你重新回到了血殷之海,可徒儿呢?徒儿可能是再也回不去了。师父,徒儿只想问你一句,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凝望着身前的血殷花,眼里,尽是师父的模样,还有一片血殷花。
我缓缓起身,转身离开之时,我喃喃道:“与其给徒儿留下一本充满回忆的日记本,不如你留下来。师父你真傻,分不清回忆和人哪个更重要。”
我在血殷之海待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我便收拾行礼离开了血殷之海,准备前往西州去见完颜殇。
我想师父的死,与他也脱不了半分关系,而我也是时候去见见他了,他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回西州吗?那好,今日,我便回西州。
这一路走得很不顺利,西州的国境很不太平,常年的战争和征兵,百姓们只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街道上,满是老弱病残的流浪者和乞讨者。
刚一进城,我就被一群难民给包围了,连身上的干粮,都被这些难民搜刮的一干二尽。
难民甚至拦截下了我的马,他们准备把我的马屠杀掉,煮汤吃。
“搜!继续搜!她身上一定还有别的东西,足够我们未来几天饱餐一顿的。”几位难民聚集一起,商量着再次对我搜身。
我瞪了一眼他们,说道:“我身上的食物都已经给你们了,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食物?”
难民们一边吃着从我身上夺下来的干粮,一边不相信地对我说道:“谁会相信你说的话。各位请看,这位从外界过来的公子哥身上一定还有别的食物,不可能只有这些食物。”
“我真的没有食物了。”我委屈地对他们说道。
他们根本不信我的言辞,其中一位难民还拿起了刀威胁我:“真的没有食物的话,那就把你杀了炖汤,反正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估计也能炖一锅好汤。”
我怒气恒生,直视着他,心想,他们到底是饿疯了,连吃人肉这事都能想的出来。
几位难民又接连把我身上搜了一遍,但是除了他们之前搜到的那些,他们什么也没有搜到。
于是,他们又想到了一个办法,决定轮流质问我。
第三百五十五章、倘若回忆,有所改变(一)
“说!你只带了那么多的食物,来我们这里,是不是别有用心。”
我撇嘴,脸上,写满了不屑,我对他们说:“我都被你们这些人害惨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动机?”
他们厌恶地对我说道:“谁能知道你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又说:“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继续调查啊!为什么要询问我的意见。”
我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那些难民,他们几个人合力抬起我,将我扔进了一间臭气哄哄的院子里。
那院子里,遍地都是西州官兵们的尸体。阳光的照射下,充斥着腐臭的味道。
我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呼吸,逐渐变的缓慢。
我旁边的一位难民指向那些官兵的尸体,对我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下场,倘若你要是加害我们的话,这里将会再多一具尸体。”
“西州的官兵为什么要加害你们?”我放下了手,询问他们。
他们完全是把我当做了一位外人,我问的这一个问题,他们根本不想回答我,并且其中一位难民还及其不满意的对我说道:“你一个外人,为什么要管我们这里的事情。何况,我们这地方的事情,再怎么着也与你无关吧。”
我低头保持着沉默,即便如此,他们还依然对我有所怀疑,几位难民聚集在一起,商议着,他们再次把我关押进了一间小屋里面。
我依靠在屋里的墙角之处,这间没有窗户的屋子,漆黑一片,我缩在屋子里的一个角落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了不久,我便被一阵推门的声音吵醒,手臂从额头上落下来之时,我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站在门外的是一位孩童。
他挥手招呼我:“他们都去和那些官兵作战去了,你快走吧,现在正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
“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何要救我走?你就不怕那些村民们打你吗?”我走到了他身前,随时准备逃跑。
他低着头,犹豫不决地对我说道:“我家人都饿死了,我没有家了。”
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了。可能是我提到了他的痛处了吧。
我弯腰掏出丝帕,擦去他眼角的泪珠,我对他说道:“我逃走以后,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叫什么名字,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他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头,立马改变了主意,他回答我:“我叫小豆包,哥哥,你会带我离开这里吗?”
“小豆包,是吗?”我脑海中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我问他,“你家人一起是不是开包子铺的?我们以前应该是见过,大概是我第一次吃你家包子的那回。”
小豆包抓了抓头发,他疑惑不解地看着我,问道:“大哥哥,我们以前真的见过面吗?我好想不记得我们以前见面的场景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摆手告诉他:“没事,忘记了也好。这样一来,你就能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了。”
我脑海中浮现的似乎还是小豆包和他阿爹站在一起卖早饭的情景,那时的小豆包生活的是那么的逍遥自在。
如今,唉。
我握住了小豆包的手,告诉他:“小豆包,大哥哥会带你离开这里。你以后就跟在我的身边。从今往后,你都不会再过那种食不果腹的生活了。”
小豆包信服地点了点头,他拉我走到外面,指着旁边一条荒草丛生的小路,然后,对我说道:“这里的路线,我知道该怎么走,大哥哥一定要跟紧小豆包,不然,很容易就会迷路的。”
“恩。”我信服的对他说道,并且和小豆包愉快地击了个掌,“路线的话,就靠你了。”
有了小豆包的带领,我很快便找到了出去的路线,我看着外面一片自由的天地,内心里虽对之前的那些事情余音未定,但是凝望着这一片天空,我已经不再担忧了。
我从鞋子里掏出一叠银票,我摇了摇这些银票,对身旁的小豆包说道:“有了这些银票,日后,我们的行程,没什么后顾之忧。”
小豆包看着我手里的一叠银票,他问我:“这些钱,大哥哥是准备用它来买一匹马吗?”
我点头,我的确是想用它去买一匹马,毕竟,眼下还有那么远的距离,如果我仅仅依靠行走的话,估计半个月我也不一定抵达西州的皇城。
我于是便问小豆包,我对他说道:“小豆包,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卖马?”
小豆包摇头对我讲:“卖马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阿爹并没有买过马,我只知道,附近买牛、卖驴的地方。”
“唉。”我叹息道,“是吗?那么这就有点儿难办了。”
“其实也不难办。”小豆包安慰我,“附近既然有卖牲畜的地方,必然也有卖马的地方。毕竟着两个地方卖的都是同样的东西,都属于牲畜。”
“你继续带路吧。”我对小豆包说道。
小豆包欣然应允,接下来,他领着我去了卖牲畜的地方,此时,已临近中午,附近有一家卖阳春面的面馆,我带着小豆包走进了那家面馆。
“老板,来两碗阳春面,都要大碗的。”我按照价位,付了钱之后,带着小豆包随便找了两个空闲的座位坐了下来。
我从竹筒里拿出两双筷子,顺手递给了小豆包一双,我留下一双。
“谢谢大哥哥。”
小豆包开口向我道谢时,店家已经把两碗阳春面送了上来,我把阳春面放到小豆包面前,对他说道:“谢什么谢,你帮了我,说起来,也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我动筷夹起几根面条,再次对小豆包说道:“快吃吧,等会儿面条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豆包热泪盈眶的望着我,他抹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大哥哥,你为何要对小豆包那么好?”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之后,我对他说:“你呀!对你好还不行吗。还不是因为你救了我。不然的话……不然,我还会对你好,因为我们曾经见过面。”
第三百五十六章、倘若回忆,有所改变(二)
小豆包再次落泪了,豆大的泪珠落在面前的那碗阳春面里,一滴又一滴。
我拍着小豆包的肩膀,对他说道:“以前的事情都是过往了,你跟了我以后,就不会在过上那些生活了,小豆包,我可以教习你四书五经,可以教你武功,可以教你舞蹈。倘若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做你师父,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日后有人欺负你了,有师父在,一切都好解决。”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小豆包都没有动筷,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对我拜了三次。
我赶紧扶起他,拍拍他裤腿上的尘土,教导道:“好。等为师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就动身带你回血殷之海,日后,那里便是徒儿的家了。”
“徒儿在此谢过师父。”
听着这幼稚的童声,我心中五味错杂。慕然间想起了当初我拜师的时候,不知那时候,师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他是否也如同我现在这般,五味错杂。
吃完一顿午饭,我在牲畜市场买下了一匹千里马,并且又到集市上重新采购了赶路所需的衣物和干粮。
准备齐全后,接下来的七天里,我和小豆包一直都是在长途跋涉中度过一天又一天的。
傍晚,我和小豆包一边烤着新鲜的小鱼一边讨论着明日的行程。
“算起来。这一路,我们已经走的很快了。”我看着眼前‘噼里啪啦’的火焰,忽然想到这一个多星期以来,连夜不断地赶路,虽说很累,但也怡然自乐。
小豆包此时正在烤着他手里的鱼,他看着那条在篝火着的鱼,忽然间笑了。
我问他:“吃一条鱼而已,你有那么高兴吗?”
小豆包于是便回答我,他对我说道:“烤鱼不是什么重点,重点是这片夜景,还有旁边一位关心我的师父,徒弟觉得,一切都是很美。”
我夺去小豆包手里的鱼,在他错愕的注视下,我把烤鱼放在了刚刚我们用树枝搭成的架子上。之后,我一跃而起,高兴地对小豆包说道:“烤鱼做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为师便趁着今晚的美景,教你一些简单的武功吧。”
我顺势弯腰捡起地上丢弃的两条岑差不齐的树枝,扔给小豆包一条,我留下一根。
我双手背后,手里的树枝也被我隐藏了在了背后,我一脸严肃地对小豆包讲:“拿起你手里面的树枝,朝为师这里攻击,这是第一招攻击,为师只让你一招。”
小豆包攥着手里的树枝,他紧张地流出了汗,看着一滴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流下来,我失望地摇了摇头。
“还没出招,就畏惧了吗?唉,朽木不可雕也。”我轻轻叹了一声气,并在心中想,也许小豆包年龄确实是有一点儿小,那么小的孩子,我教他武功,确实太早了。
小豆包确在这个时候开始对我攻击了过来,他打的很轻,甚至连位置都打扁了。
我嫌弃地白了小豆包一眼,随后拿出自己手中的树枝,迅速击打在小豆包的脊背后,我下手很重,这一击下来,小豆包冷不丁地颤抖了一下。
我借机知道他该怎么样出手对我正确的攻击:“手里的武器一定要拿好,你就把为师当做你的敌人,对待敌人,你应该怎么做?”
我挑眉,满心欢喜地期待小豆包给我的答案。
令我感到比较生气的是,这才过去了多久,消毒包就很没骨气的被鱼的香气吸引了过去,他兴冲冲地跑到篝火旁边,拿起篝火上的烤鱼,挥手招呼着我:“师父,烤鱼做好了,师父要不要尝尝?”
我懊恼地丢弃了手里的树枝,鄙视地看着小豆包,那个时候,我心里面在想,他能否有一些,等把该练的东西练会了,再去吃东西。
我走到小豆包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耐心的对他说道:“小豆包,为师刚学习武功的时候,其实也不喜欢学习这些,而且为师那时候还特别笨拙,怎么学都学不会。但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小豆包,你阿爹以前应该跟你讲过笨鸟先飞的道理。”
“阿爹没有跟我讲过笨鸟先飞,阿爹只跟我讲过,有一种笨鸟,它怎么飞,也无法飞起来。阿爹说因为它们是没有翅膀的鸟。”小豆包拿着烤鱼,委屈巴巴地望着我,他说,“师父,徒弟不想学习武功,这些打打杀杀的灾难给大家带来了太多的痛苦,徒儿想,如果没有武功的存在,就不会有战争了,徒弟不想做一位像他们那样的人。”
我无奈地摇头:“徒弟,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即便没有武功的存在,也会有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他们要的不是战争,而是整个天下。”
“天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比生命还重要?”小豆包疑惑不解地问我。
“恩。”除了‘嗯’以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豆包,我再次拍着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他讲,“日后,你一定要努力学习武艺。即使不喜欢,也要努力,因为只有这样,以后你才能守护住你最珍贵的东西,还能在这战乱的环境下活得一世安稳。”
小豆包认真地答应了我,之后,他津津有味的吃起烤鱼来,我看着他,无奈地叹息着。
也许他真的是太小了吧。不懂得学习武艺的重要性,也不懂得事事的艰辛。或许,我最先把这些都跟他讲清楚,本来现在告诉小豆包一些他所不懂的道理,但看到他狼吞虎咽地吃着鱼肉,我立即作罢了这个想法,我把自己手里的鱼也递给了小豆包,然后对他说道:“这条鱼你也吃了吧,为师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待会儿你吃好了记得早点儿休息。我们明日得早点儿动身回西州,而且还是去皇宫。”
“师父,你不饿吗?”小豆包拿着烤鱼问我。
我别过头一身轻松地躺在了草地上,并对小豆包说道:“为师一点儿也不饿,你自己吃吧。明早我们得早点儿动身,你尽量别睡太晚。”
“遵命,师父。”小豆包顽皮地回答了我。
第三百五十七章、倘若回忆,有所改变(四)
结果第二天早晨我们俩都起来晚了,我质问小豆包昨晚是几时睡的觉。他说自己吃完烤鱼,饱餐一顿之后就躺下休息了。
我一脸的不相信,我宁愿相信他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小豆包的精力就是比我充沛,别看我们白天一下子前行了那么远的路,到了晚上,他依然生龙活虎的。有时候我都睡下了,他还在一旁的草地上自己玩耍,于是我就在想,果然是小孩子,精力就是比我充沛。
一大早的好时间都被我们俩耽误了,我向小豆包抱怨再多也是没用的,我不得不另想别的办法。
“小豆包,你会不会翻墙?”我带着很大的期望问他,此时,我想,他肯定会翻墙,毕竟像他这样年龄的小孩子肯定干过翻墙、爬树的事。
“我——徒儿不会翻墙。”
听到小豆包的回答,正收拾行礼的我,手里的行礼差点儿掉落了下来,我又问他:“小豆包,你确定你自己是真的不会翻墙?”
小豆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阿娘教育小豆包要做一个听话的孩子,不能像邻家的孩子一样,成天在外面翻墙、爬树、甚至还折断了双腿。”
“行行行!你别说了,为师不想听这些,划重点,你会做些什么?”
“徒儿会砍柴、会抓鱼、会烧火、会浇菜,徒儿还会做包子、煮豆浆。”小豆包伸出手指,一一罗列出他会做的那些事情。
我找了半天,才从包裹中翻出一捆绳索,我把绳索扔给小豆包,交代他:“等会儿你带上这捆绳索,跟随为师一起先去皇城的东城墙。”
“师父,我们真的要翻墙进城吗?”小豆包问道。
我说:“西州皇城最近的把守森严,没有令牌的话。我们根本进不去皇城,除了翻墙进城,小豆包,我们别无他法。”
小豆包不再过问,我把马停留在树下,带上小豆包,匆匆赶去了东侧的城墙那里。
那城墙足足有二十多米之高,而且城墙下还时不时路过一些巡逻的士兵。我和小豆包躲在暗处,查看士兵们的换岗,到最后我总结出一个道理,我和小豆包除了有一点儿时间翻墙进入到城内以外,别无他法,因为那一点儿时间正好是士兵们换岗的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能攀岩到这座城墙上面吗?我们有绳索,如果徒弟攀岩不上去的话,有了绳索的带动,效率可能会提高一点儿。”我问小豆包,这么短暂的情况下我是能攀岩上城墙的,但是如果换做小豆包的话,我就不知道他可不可以了。
小豆包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向我说出了实情:“师父,徒儿无法做到。要么师父你自己进城吧,徒儿在外面等待你回来。”
我叹息着:“唉,就猜到,你不行,为师不能自己一个人进城。把你留在这里,你一个人在这里,吃什么喝什么,而且这里又属于荒郊野外的地带,万一你被劫匪带走了,为师该去哪儿去找你。”
我拍拍小豆包的肩膀,对他讲道:“跟为师走,为师还有别的办法带你进城。”
“恩,师父。”
什么办法都实行不了,我只能再次带领小豆包回到了原地,我们把马也带走了,然后去了城墙那里和那些要进城的百姓一样,我和小豆包排队在城门外等待着守卫们的查证。
小豆包拽了拽我的衣角,我弯下腰,他踮起脚尖,趴在我耳边小声地对我说道:“师父,你不是说进城出城需要出示令牌吗?可我们根本没有令牌,该怎么进城。”
我小声地回答他:“你别着急,为师自有为师的想法,肯定会进去的,相信为师。”
我在私底下默默地和小豆包击掌一下,我想告诉他,我是可以的。
“加油,徒儿相信师父。”小豆包又和我击了一个掌。
我望着前面排成‘长龙’的队伍,不免又陷入了沉思之中,我想,仅凭师父的一把扇子,我也许可以进入到皇城里面,只不过这中间的过程,可能有点儿麻烦。
我们俩排队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我们进城。
守城的士兵不耐烦地对我说道:“进城的令牌呢?赶快拿出来。”
我没有拿出进城的令牌,反而把手中的血殷之扇交给了守城的士兵。
盘查的士兵顿时脸色大变,他甚至都快要把我递给他的一把血殷之扇丢在地上。
我接着又对他讲道:“劳烦两位把这把扇子交给守城的将军,并代替在下转告将军,城外有一位客人要去见他。”
“你,去把这把折扇带给颜将军,并且把这位公子的话转告给他。”这位守卫立马把手里的血殷扇丢给了另一位守卫,丢弃完之后,他还闷闷不乐地抱怨着,这是什么破扇子,扔起来那么的不方便。
“两位请往这边走,不要耽误人家后面过路。”守卫的士兵一把将我们从队伍里面拽了出来,然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继续着后面的盘查。
我和小豆包站在一侧,默默地等待着守城将军的到来,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颜将军带着一队的士兵,从城里走了出来,他的身旁,还站着刚才进去给他送扇子的那位士兵。
“你所指的,是不是这两个人?”颜将军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询问着自己的属下。
“回禀将军,属下所言,正是这两个人,是旁边这边公子把扇子给属下的。”
颜将军拿起手里的剑,敲了敲他的脊背,他说:“什么公子!她可是圣上要找的公主殿下,还不赶紧速速跪下行礼。”
颜将军率先跪了下来,他跪下之后,其余的那些士兵也跪了下来,他们的脸上,只有茫然。
“末将参见公主殿下。”颜将军起身时,他向我解释,“首先,末将不知道是公主,让公主在这里等待了那么久,是末将的不是。末将在此先向公主道个歉。”
“本公主原谅你了,看在你事务比较繁忙的份上。”我对他说道,“不知将军可否让个道,让本公主进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倘若回忆,有所改变(五)
“公主这边请。”颜将军为我让开了一条道,其余的那些士兵紧跟着他的动作也往四下散开。
我带着小豆包走了进去,颜将军紧随在我们身后,至于我们所带来的那一匹马,它早被颜将军牵走了。
“你要带本公主去哪?”我跟随颜将军,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他这哪里是带我回城,他分明是要带我进宫。
“公主,末将刚才已命信使将那把扇子送给圣上了,圣上口谕,让末将即刻护送公主回宫。”颜将军对我说道。
我没有制止他,我弯腰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一身轻松地对他说道:“走吧。”
小豆包拽住我的衣角,他问我:“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进宫,徒儿有些不太习惯。”
我对他说:“没事的,小豆包,这一次我们就当做一次游玩,反正你也没有进宫过,对不对?这一次就进去,长长见识。”
“恩。”小豆包虽然是同意了,但是我能看得出,他是很不情愿的同意的。
我没有因为小豆包的不同意而改变主意,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完颜殇,颜将军能带我去见他,再好不过,反正减少了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颜将军带我们进了宫,他便带领他的士兵们继续驻守城门了,宫里的一位内侍接手了他的活,带我们俩来到了宣政殿。
“圣上,颜将军把公主带来了。不过,公主的身旁,似乎多了一位孩子。”内侍跪在大殿之中,如实向完颜殇呈报。
“寡人知道了,你先下去。”正在看书的完颜殇连头都不抬,开口就是直接赶人。
我站在原地,看着身边的小豆包,此时的他,一脸好奇的环顾着四周的一切。
完颜殇放下了手中的书和御笔,他望向了我这里,启唇道:“音泪,好久不见,你真的是一点儿也没变。”
我假笑,紧接着,我直接切入了正题:“师父的离开,是不是与你有关?是你强迫他来七星找我的?”
“是与寡人有关,但音泪,寡人不是也将你带来西州了,是不是?”完颜殇轻笑道。
对于这场计划的完成,完颜殇很是得意。
“你害死了师父,你明知道南明皇是恨他的,他是灭七星掌门的仇敌。”我完颜殇说,“完颜殇,有时候,我真的恨你,恨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寡人说过,寡人只看结局,不论付出任何代价,结局好的话,寡人怎么样都行。”完颜殇拿起桌案上的那把血殷之扇,他打开扇子,凝视着上面的血殷花,出神的看了许久。
我拉着小豆包,对他说:“我们走。”
小豆包很听话,我让他离开大殿,他便老老实实地拽住我的衣角,跟着我往外走去。
“你以为只有你师父他才是对你完全好的吗?而寡人,在你的心中,就是一位十恶不赦的人。”完颜殇制止下了我。
他的话音落下之时,殿外便多了一群守卫的侍卫。我立刻停留在了原地,背对着完颜殇,小豆包拽了一下我的衣角,他对我说道:“师父,我们还能回家吗?”
我揉着他的头发,郑重地对他说道:“我们能回家,为师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小豆包悄悄地在底下给我击了一个掌,他信任的望着我,说:“徒儿相信师父。”
完颜殇继而问我:“音泪,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吗?寡人还以为,你来见寡人,是想清楚了。”
我转身,严肃地对他说道:“我这一生都不会想清楚,哪怕我原谅你,我也想不清楚。”
完颜殇闷闷不乐地拿起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他端起水杯,不紧不慢地对我说道:“德顺十五年,寡人第一次光临血殷之海,司徒瑾奕与寡人签订了合约,他助寡人夺取天下,寡人替他报仇雪恨;德顺十七年冬至,寡人战败,以颜如尘的身份隐居生活着,那日,寡人与司徒瑾奕一起饮酒,他举着酒杯告诉寡人,只要寡人夺取了天下,他便助寡人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死;德顺二十年,寡人偷偷去见了司徒瑾奕,那时候,寡人对他说,让他代替寡人收一位徒弟,后来,司徒瑾奕照做了。音泪,你以为,你所经历的种种,都只是一个巧合吗?”
“不是巧合的话,我也相信它是一个巧合。”完颜殇的话音落下之时,我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
“呵!音泪,你还真是固执。”完颜殇放慢了语气。
我回答道:“我的固执,和你的手段相比较,不值得一提。”
“哈哈哈!”一声冷笑过后,完颜殇再次低头,翻看桌案上的书,杯中的水也被他一饮而尽。
“小豆包,你往后退几步。等会儿你先跑。”我扭过头,对小豆包打了一句唇语。
小豆包一边注视着完颜殇,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后了五六步。
等小豆包停下时,我迅速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扇骨,借着周围没有守卫,朝完颜殇头顶攻击过去。
这时,完颜殇的身后立即闪过一道黑影,侍卫接下了我扔过来的扇骨,他把暗器放到了完颜殇的桌案上。
“启禀圣上,这是刺客所攻击来的暗器,是一个扇骨。属下立刻将刺客擒拿归案。”侍卫跑了过来,他重重将我按到于地,并对完颜殇说,“圣上,刺客已捉拿归案,圣上要如何处置他?”
“逃去离宫关押着,处置的话,寡人明天亲自处置。”
他的属下正打算押送走我时,完颜殇却忽然间开口叫住了他。
“咳咳咳!”完颜殇捂嘴冷笑了一声,当手掌从他嘴边放下之时,他望着我们俩,对他的属下说道,“公主武功盖世,你可得命宫中的侍卫将她看守好了,万一公主中途发现了你们守卫不够严格,从这宫里逃走了,寡人绝对不会饶过你们。”
“完颜殇,你无耻!”我从束缚中挣脱出来,恼火的冲他大喊道。
完颜殇皱眉,他拿起桌案上的御笔,一边头疼的写着字一边对自己的属下说:“看!寡人都说过了,公主武功盖世,你们关押不住她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倘若回忆,有所改变(六)
侍卫再次擒拿住了我,并且郑重地向完颜殇保证道:“属下一定会把公主看守好的,绝对不会令圣上失望。”
完颜殇抬头看着他,他把写完的书信扔到他身边的属下手里。
“等会儿你送公主离宫以后,去尚义局挑两位侍女,送到离宫。”
“属下遵旨。”男子捡起地上的书信,放进衣衫之中,速速压着我来到了离宫那里。
我和小豆包被关押在离宫的同一座大殿里,我坐在软塌上,随手拿起一个桔子,漫不经心地吃着桔子。
小豆包失望地对我说道:“师父,你心情真好,都沦落到这种境界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吃桔子。”
我拿起一个桔子,塞到他手里,兴致勃勃地对他说道:“这桔子挺甜的,比我平常吃的桔子好多了,你也来尝尝,味道真不错。”
小豆包捧起桔子,他盯着橙黄色的桔子注视了许久,又把桔子放回了桌子上。
“怎么,你是不喜欢桔子的味道吗?”
小豆包摇了摇头,他回答:“徒儿不是不喜欢桔子的味道,而是觉得没食欲。”
“因为被关押在这里,就没有食欲了吗?”我冷笑,接着,拿起他丢在桌子上的桔子,又动手为自己剥了一个桔子。
我吃了一半过后,把另一半桔子分给小豆包。
“你若是觉得自己倒霉的话,那还真是万分的可笑!茫茫天下,比我们俩还要倒霉的人多了去了,好歹我们被关押在这里还能吃得上桔子,人家可能连吃的也没有,而且还得酷刑折磨。”
小豆包拿起桔子,咬上一口,咽了下去,他笑着对我说道:“师父说的对,这颗桔子的味道确定听不错的。”
我说:“连桔子都准备那么好的,估计我们的伙食也差不了多少,小豆包,这一次,你就当做去宫里游玩,顺便还带免费赠送几顿好吃的伙食。”
我说过这句话时,小豆包却忽然间哭了,豆大的眼珠从他眼睛里一颗颗落下来,小豆包对我说道:“师父,徒儿知道你现在的心里面一定很难受,你要是难受的话,你就说出来,你这样心不在焉的,总让徒儿感觉,你把所有的委屈都憋在心里,无人诉说。”
我擦去小豆包眼角边还有脸上的泪珠,我强颜欢笑:“小豆包,为师其实很坚强。为师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靠近为师的目的都只有‘利用’二字。”
“师父——”小豆包找了一条湿毛巾,他洗洗自己的脸,对我说,“师父,小豆包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武功,再也不会让师父你受到伤害了。”
我问他:“你以为好好学习武功就能保护为师不受伤害了吗?”
小豆包用幼稚的童音告诉我:“师父,你不是说。只有徒儿好好学习武功,就能保护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吗?徒儿身边最重要的人只有师父你一人,徒儿愿意用自己一生的时间保护师父。”
我揉着他的头发,对小豆包说道:“傻子,你心底最重要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为师呢?”
“不是的!徒儿心底最重要的人就是师父你!”小豆包突然就开始郑重起来了。
我轻轻拍着他的脑袋瓜,对他说道:“不然为师怎么说你是为师的傻徒弟呢。”
这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之前完颜殇身边的那位侍卫对我说:“公主可以先把门打开吗?属下奉圣上之命,为公主找来了两位侍女,请公主开门让属下进去。”
我摆手示意小豆包开门,小豆包走上前打开了门。
“奴婢如歌,拜见公主殿下。”
“奴婢墨画,拜见公主殿下。”两位侍女一进来就恭敬的对我行礼。
我拖着头看着她们俩,不假思索地说道:“如歌墨画,还别说,你们俩的名字组成一个词,还真的挺连贯的。”
“公主不得无礼。”完颜殇身边的那位侍卫刻意提醒着我,“这位是圣上特意找来教习公主宫规的,公主即便是不喜欢,也不能这样无礼。”
“那你们俩都起来,行不行?”我摆手示意他们俩立刻起来,为了防止她们俩起来,我甚至都直接上前扶她们俩起身了。
只可惜那两位侍女根本不领情,我扶起她们起身时,她们甚至还往后退了好几步,她们躬身对我说道:“公主身份尊贵,奴婢们怎么能让公主扶奴婢起来。”
“所以,你们俩这是在嫌弃本宫?”我挑眉,认真地盯着他们。
完颜殇的属下此时向他们解释说:“公主离开此地已有许多年,对于宫规这些道理,她早就全忘记了,希望二位姑娘能谅解。”
“宫规的话,现在还不是什么大问题,日后,有了我们的教导,公主一定会重新学习好宫规的。”两位侍女向她保证道。
“那在下就把公主交给二位姑娘了。希望二位姑娘能教好公主的礼仪。”他对如歌和墨画说。
话毕,他转向我这里,恭敬地行礼过后,他对我说道:“公主,属下先去向圣上复命了,告退。”
他走后,我摆手命小豆包赶人:“小豆包,你送她们俩过去,为师有些困乏了,想休息一会儿。”
“公主,圣上有交代,让奴婢们现在就教习你礼仪,圣上还给奴婢们定下了规矩,一个月以内,奴婢们必须教会公主礼仪,不然的话,奴婢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如歌委屈地对我诉说苦衷:“希望公主能理解,不要让奴婢们为难。”
我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对他们俩说道:“本宫没有让你们为难,学不学习宫规是本宫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无关,都退下,别再让本宫费话了。”
我整备命令小豆包去赶人,她们俩却同时跪了下来,不肯从这里离开。
“公主,这是圣上的命令,请公主不要让奴婢们为难。”她们俩低着头对我说道。
我摆手站起来,她们布恩走,我只能选择和她们妥协。
“好了好了。本宫现在就学习宫规,这还不行吗?”
“如歌,你去外面把书抱过来,我们现在就教习公主宫规。”墨画对如歌吩咐道。
“好。”如歌答应了之后,立刻跑了出去,再走进来时,她已经抱过来了一大摞子书。
第三百六十章、倘若回忆,有所改变(七)
我坐在桌子前,烦闷地看着眼前的那一摞子书,这些书简直都快高过我的头顶了,我用手简单的比划了一下,这些书得有我桌子的一半之长。
我的天!我低头趴在了桌子上,望着那么多的书,我完全没了一点儿学习的心思。
我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问道:“这一摞子书,都要学习完吗?本宫好像记得,以前的宫规,似乎没有那么多。现在怎么会有那么多,本宫怎么可能把它们学习完。”
“回公主,以前的宫规,是没有那么多,但是,圣上命女官又重新更改了宫规。所以,现在的宫规,就有那么多了。”墨画在一旁解释道。
我随意抽出一本书,书的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我念了出来:“《新版宫规》?”
如画在旁边一边点头一边对我附和着:“这是最新出来的一本书,是各宫的女官编著的,公主初次学习宫规,还是应该从最简单的开始学起。”
我摇头,对小豆包说;“小豆包,这些书籍,你认为里面的内容怎么样?”
小豆包告诉我:“师父,徒儿认为,这些书籍都很无聊。”
“既如此,那还学什么学,不学习了!”我跳了起来,对小豆包说道,“走!小豆包,为师带你学习剑术去!”
“公主,万万不可。”两位侍女慌乱地跪在了我的面前,“请公主赐奴婢们死罪。”
我避开她们俩,无所谓地说道:“哎呀!死什么死!不就是不学习宫规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你们俩在完颜殇那里撒个谎,不就圆过去了。”
“此事万万不可。公主不仅会害了奴婢们,还会害了自己,欺君之罪可是死罪。”墨画胆战心惊地对我说道。
我和小豆包走上前扶起她们俩,然而,她们俩却迟迟不肯起身。
“公主,你若是不想学习宫规的话,奴婢们只好以死谢罪。这是圣谕,奴婢们如若违抗,早晚都难逃一死。”两位婢女还真的一个倔强的性子,只要我不同意,她们俩今日在这里跪上一天也有可能。
“小豆包,你先出去吧。为师想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静静。”我推开了身旁的小豆包。
“那……徒儿告退。”小豆包微微行礼过后,沮丧的离开了这里。
我对两位婢女说道:“别跪了,地上寒冷,对膝盖不好,都起来吧。我们继续学习宫规。”说完,我随手拿起一本书,递给墨画。
“你们俩继续教习本公主宫规吧,这一次,本公主不会再逃避了。”我平静地说道。
“好。”墨画和如歌彼此相视了一眼,她们俩都笑了,紧接着,她们俩立刻分配好了彼此之间的任务,其中一人为我讲解书上的内容,另一个人教习我宫规。
她们俩配合的倒是挺好的,只不过我学习的就没有那么好了,我学习的很是笨拙,那些繁琐的宫规礼仪我是怎么也学习不会,为此,如歌和墨画她们俩也拿我无法。
“公主可以慢慢学习,反正时间还早,而且圣上也没有催促。”如画耐心地指导着我。
此事,我完全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心,我都差成这样子了,她竟然还能一本正经的指导着我。
我放弃了学习宫规的念头,坐在床榻旁边,我悠闲自在地拎着腿,摆手对她们俩说道:“算了,算了。不学习了,那么累的宫规,怎么可能学习的会。”
如歌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她说:“休息只是暂时的,宫规的话,公主还得继续学习,只有把它们都牢记余心,公主接下来的学习,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我喝完茶,把空杯子递给如歌,然后,我对她说道:“我觉得我不适合学习这些宫规,它们实在是太复杂了,我觉得我还是学习一些简单的东西吧。”
墨画也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墨画把书递给了我,她对我说:“公主可以看看这本书,这本书里面的宫规,其实不太难学。”
我不耐烦地把如歌递给我的书丢在了地上,我对她说:“都说过了,不想学习宫规。你们俩烦不烦,还让本公主学习这些凡人的宫规。”
“公主息怒。”如歌和墨画同时跪了下来,不知道该对我说些什么。
木掩门被从外面推开,当完颜殇带着小豆包走进来之时,我才明白,原来完颜殇一直都在外面站着。
进来之后,完颜殇面无表情的对我讲:“怎么?寡人让公主学习宫规,似乎很是委屈公主。”
我咬牙切齿地回答:“对!委屈,特别委屈。特别是被你关押在此处。”
完颜殇不再理会我,他挥手命人把小豆包带了上来,然后对那两位宫人点了点头,举手投足间,好像是在进行一个很重要的计划。
小豆包胆怯地向我呼唤着:“师父救徒儿!”只是他一直被两位宫人拖着,言语间,似乎有些含糊不清了。
“住手!”我冲上前,拦住那两位宫人,然而我还是没有把小豆包救下来,我站在小豆包面前,我也无奈。
我始终没有忘记安慰小豆包,我对他说道:“小豆包,你不怕害怕,为师一定会有办法让他们放过你的。”
“公主,这是要在寡人面前上演一出师徒情深的戏法吗?”完颜殇轻蔑地望着我们俩。
我大义地拦在小豆包身前,对完颜殇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与你无缘无故的,你凭什么带走他。”
“是与寡人无冤无仇的,不过,寡人是天子,寡人要带走一个人,还需要向公主汇报吗?”完颜殇紧盯着我,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
“你的权利确实是最大的,但我是他师父,我要保护自己的徒儿,轮不到你来插手。”我拔剑,架在了两位宫人的脖颈上,威胁道,“放开他!不然的话,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怕死的话,你可以放开他。不过,就算你们侥幸从她手里逃过,你们也逃不过寡人的手掌心,寡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位。”完颜殇变本加厉地要挟两位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