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城主覆灭,上交兵权(二)
当看到我已经把木盒子拿到手,他拉动缰绳,马儿受惊,仰天哀嚎了一声过后,奔驰而起,也就是借此机会,他把握的很稳当,马儿在奔跑时他一手抓住缰绳,控制好速度,另一只手向我伸过来,抓住我的手掌,旋转半圈了过后,他一把将我甩进了马背上,力度稳当。
‘哒哒哒’地马蹄声逐渐响起,越来越快,仿佛一段演奏激情的乐曲,逐渐加快,加到最快,耳旁,不仅响彻着风的‘簌簌’声,还有马蹄的‘哒哒哒’声以及耳朵的‘嗡嗡嗡’声音。
这一路,跨过河流,路过城池,这一路,足足前行了两天一夜,这一路,显得很漫长,到了九里波,我们已经精疲力尽,养足了五天的精力,不得不重新休养。
黄昏之时,拓拔昊将马匹拉到了马圈里面喂食,投食过后,马儿陷入了短暂时间的休息调整的过程,他也从马圈里走回了客房。
他回去之时,我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拓拔昊接过递给他的茶水,他看着杯中清澈澄明的茶水,缓缓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面,他的脚步也缓缓向床榻那里挪动过去。
“今夜先到此为止,娘子早些休息,接下来的事情等明日看情况再议论。”他说着就已经拖鞋躺在了床榻上面,当话说完,他早已翻身,合眼进入了睡梦中。
昨晚他在忙活着赶路的时候,我其实是早已经休息过去的,所以当今日,他让我休息的时候,我根本是连一丁点儿的困倦之意也没有,他让我休息,我并没有休息,只是坐在桌子旁边,安静地凝望着静止不动的茶杯,安静地坐在桌子旁,全身木讷,神情呆滞。
只坐了小半会儿,我故觉好生无趣,我站起来,走到了窗户旁,推开窗,窗外的景象美不胜收。
浮云被渲染上了淡抹的橙红,太阳通体都是红的,倒映在天和地之间,周围的云也全被被渲染上了颜色。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黄昏的景象在我看来的确是使我为之惊艳的,我们只顾得马不停蹄地赶路,却不曾静下心,停留片刻,好好欣赏这万物之中的美景,说不定连我们自己都把这一片风景,给遗忘在心底了。
我伸手合上窗户,走到床榻边,坐下之后,翻身躺在床榻上,盖上了被子,纵使是短暂时间内睡不着,我依然闭上了双眸,沉寂在眼里的一片黑暗里,让自己逐渐黑暗中沉睡过去。
簇日一早睁开双眼,发现我的身旁空无一人,我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床榻上的被子都已经凉了,也许拓拔昊出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支起身体,穿上鞋子,走几步便到了窗户旁,推开窗,窗下的街道景象依旧如我第一次来九里波时那般热闹,我眼神注视着人群中的每一位人,在人群中寻找拓拔昊的踪迹,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搜寻到,正准备失望地关上窗户,接下来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令我止住了关闭窗户的举动。
人海之中,浩浩荡荡地走出来一大群人,着白色衣衫,一边往前缓慢走着,一边往空中撒向洁白的纸钱,周围的人看到他们这一群人时,纷纷站到两旁,为他们开辟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不知怎么的,当我凝望那一大批送葬的人群之时,心里面堵得万分难受,我目不转睛地在那群人之中寻找着,终于在人群的中央,找到了抱着灵位,一身落寞的贺兰陵沐。
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是君七。不可能的。一定有什么地方算错了,贺兰南歌已经给过君七解药,她怎么可能会出现意外,一定不是君七。
可我一方面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贺兰陵沐抱得那快灵位,上面的名字,的确写着君七二字无疑。那一霎那,心,瞬间凉透。
君七的离开对于贺兰陵沐的挫伤力无疑是巨大的,一时间,我慌乱地梳洗过后,立马冲出客房,跑到对面的街道,我来到街道上时,他们那一群人此时还没有走远,我吃力地奔跑着,虽说终是追随上了他们的步伐,但我依然还是没有勇气去见贺兰陵沐。
我木讷地尾随在队伍后面,随着他们缓慢的脚步,朝陵墓的方向徐徐走过去……
贺兰陵沐迁走在场所有的送葬人,让他们都在墓室外等候,然而他看到我时,却唯独没有把我给轰出去,我随着他走进墓室,站在一旁,远远地凝望着这一幕,心,一直都很沉重。
贺兰陵沐小心翼翼地把君七的牌位放在她的灵柩前,他坐了下来,用袖口一遍又一遍擦拭着灵位,一滴滚烫的泪珠,滴落到君七的灵位之上,害怕弄花了君七的灵位,他又一次用袖子仔细地擦拭了好多次。
他眼神悲伤,眼眸中闪烁着泪光,眼眶红肿,恐怕自从君七离去,他已经接连好几条不曾好好休息过了,
他放下君七的灵位,举起一旁的酒壶,往旁边的酒杯里倒一杯清酒,他拿着酒杯:“贺兰陵沐至今记忆犹新,你我二人大婚之时,我那是时何其的快乐,我一直傻傻的以为,有了那颗解药,你病好以后,我们俩一定能携手一生。到最后,我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续命药丸,全部都是假的,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续命药丸,而那颗药丸,也不过只是世人所留下来的念想罢了,从始至终,我一直都在欺瞒我自己,我告诉我自己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可直到结局,我才恍然间明白过来,我始终都在害怕,害怕你突然间消失不见了,害怕有一天醒来,再也看不到你。第一杯酒,我自罚,罚给我自己的害怕。”
当贺兰陵沐喝完第一杯酒时,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紧接着又去为自己倒上第二杯酒,他将杯中的酒洒在君七的灵柩前,沉重地对她说道:“这第二杯酒,是你敬给我的。也是这些年以来,你欠给我的这一杯酒。君七,你知道吗?你病重时,受着病魔的折磨,可你从来都不愿告诉我,你一直都在欺骗我,告诉我你无碍。所以这杯酒,由你来喝,用来补偿当初你亏欠陵沐的那一句真相。”
第二百二十七章、城主覆灭,上交兵权(六)
第三杯酒,贺兰陵沐倒了两杯,他把酒杯放置在君七的灵位前,泪珠,也在这个时候流下来,滴落到君七灵位前,渗透在冰冷的地面里,他的眼眶,好像被刚才看来更加红肿了。
然而对于这些细节上面的问题,贺兰陵沐其实并不在乎,他将酒杯在灵柩前摆好,然后乔装镇定的继续道:“这两杯酒,是我们俩的。君七,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喝酒,但是这是最后一杯酒,是我们俩的酒,这杯酒,君七一定要喝下去,君七不愿意喝的话,我们过往的那些个承诺便不作数了,我便不会带着你给我的这条发带,游玩千山万水,我会去你那里找你。”
贺兰陵沐着,酸涩的举起一个酒杯,把酒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紧接着,拿起另一个酒杯,倾斜一下杯子,杯中的清酒霎时全部倒了出来,又一次洒在了灵柩前。
贺兰陵沐把酒杯放回原位时,他又一次对着灵位,微微酸涩的一笑,不过他这样的笑容里面其实夹杂着许多难受的感情,他:“君七,喝了这杯酒,就代表你同意了。往后的日子里,我会带上这条发带,陪你一起去看万水千山。君七,我已经把手里面的事务全部拱手相让,等陪你度过一年,我就出发,陪你的这一年,是我自作主张,增加的。君七,你不让我去找你,那我便去陪你,这一年,时间不多,你会答应我的,对不对?”
贺兰陵沐伸手,他的手指轻抚着牌位上刻得‘君七’二字,哽咽道:“君七,我好想念你。”
墓室之中,一片寂静,他坐在君七的灵位旁,沉寂好长一段时间,他支起身,许是坐的有一些久,一下子支起身体,他颤抖着站起来。
贺兰陵沐背对我,道:“皇后娘娘既能陪在下持续走到这里,必定是有心事要,在下事要再和皇后娘娘讲,皇后娘娘你要的这块令牌,在下自愿双手奉上。”
我从远处走了过来,拒绝贺兰陵沐给我的这块令牌,我不知晓他给我的这块令牌,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不能随便接受他给我的这块令牌。
迎上去之后,我直接明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城主误会了。本姑娘如今已不再是朝的皇后,来此并无目的,只是君七曾与本姑娘有过交情,远道而来,仅仅来看看君七,却不曾想……希望城主节哀顺变。”
贺兰陵沐并不相信我,他把手里的令牌交给我,且不管我不论收下还是不收下,他:“在下一年里是不会出墓室了,姑娘若祭拜完,就把这块令牌交给皇上,姑娘不用思考,直接交给皇上就行了。”
我仔细左右观察了一下那块令牌,这块令牌是用金子制作,令牌中央也被用银子镶嵌成‘财’字,我把令牌往手心里敲了敲,这块沉甸甸的跟石头一样的东西,咯得我手心生疼。
许是感觉我老呆在墓室里跟个多余的一样,贺兰陵沐不屑地催促我:“那块令牌,也就是你手里的这块令牌,掌控着整个朝的财政权,在下已经把名下所拥有的财政权全部转移到了皇上名下,如今,九里波已归属于朝,姑娘没有问题的话,请立刻走,如今的贺兰陵沐早已经一无所有,只想此生来陪伴君七。望姑娘体恤在下的心情,给在下一片宁静之地。”
我暂时先把手里的令牌收回,在走之前,我这样回答贺兰陵沐:“君七如果还在,她看到你这副样子,一定会倍感伤心,君七的离开不应该成为你颓废的理由。”
“君七还容不得你来评判!”贺兰陵沐此番话立马转变为严厉,“墓室的墓门还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会自动关闭,届时,谁都无法将它打开,姑娘不想困在墓室中,请自便。”
我无奈地摇头,转身走之前对贺兰陵沐又多了一句话,不管他是否生气,这句话我都必须要出口。
“她的离开,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毕竟我也很难受,但君七的目的不是希望你困在这间墓室之中,无法走出来,她希望你能早日从这场回忆的过程中走出,不管你是怎么样想的,但我想君七她一定是这样认为的。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让你去游历下,因为她也早料想而出,她离开之后,你会随她而去。”
仅仅对他留下这些话之后,我离去地飞快,在贺兰陵沐没有开口答复我之前,我就已经从墓室里用上自己毕生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外面。
此时,外面那一大批送葬的人马已经全部撤离了现场,然而距离墓室不远处,却依然还站着一个人,远处望去,那个倒映在我眼里的那个人,显得格外渺,我的脚步也紧随着缓缓向那个人逐渐靠近,到最后的近在咫尺。
“你都知道了?”拓拔昊没有立即伸手向我索要令牌,他只是用平常的语气询问我。
“所以,一切都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当初,你所谓的和贺兰陵沐称兄道弟,也不过是向他夺取九里波的财政,你知城主多情,君七重病缠身,君七既死,他决不挽留;他知他并非老城主的血脉,你知贺兰南歌视权力于无误。”我拿起紧握在手里的令牌,所有的一切恍然大悟之后,终究觉得这一切的算计,结局赢得彻底。
令牌从手心滑落,手掌,终无力托起手里这块沉重的令牌,当令牌‘咔嚓’一声落地的那一刹那,身后的墓门也在那一刻钟后‘咣当’一大声,浩荡的关闭。
我失落地对拓拔昊道:“财政权在你心里面,就真的有那么贵重吗?贵重到让你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它,它本来就是别饶,你又何必强求?”
“如果我我苦心积虑所算计的一切计划,都没有任何的恶意,音儿,你还会相信我吗?”对我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情万分沉重。
第二百二十八章、城主覆灭,上交政权(四)
我捏着衣角,抬头意表接受这一切的现实,我合眼,避过他望向我的神情:“如果你的解释能挽回这一切的局面的话,那无论我原谅或者愿意听你解释,都不重要。可如今的局势,我们谁都无法与之改变,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
“我们无法转变现在的局面,可我们能改变往后的局面。”拓拔昊低头,望向我滑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块令牌,无力捡起,他对我解释,“九里波原本就是天朝的领地,如今物归原主,倒是一桩美事,何须为了抢别人的东西而悲哀。”
他又说:“这是你我之间的宿命,一个改变不了的宿命。九里波的城主势力已经逐渐衰落,纵然我不出现,这茫茫九里波,终会有一个站出来,替我夺下这一切,混乱之中,注定有人站出来,为挽回这一切的局面而努力。”
他甩袖捡起遗落在地上的令牌,攥着令牌,他问我:“不夺取财政权的话,我们只能有一条以命相抵的选择,你愿意夺还是选择认命?”
“我从不屈服于命运的掌控,自然选择逆天改命。”我紧握住衣袖,“难道沦落到此境地,我们就没有别的余地去改变命运了吗?”
“我离开天朝已经有几个月余,恐怕回去以后。朝堂上避免不了会发生一场动乱。”拓拔昊把令牌收好,他对我说:“除了控制财政权,垄断军队的粮饷,我没有别的办法去减少伤亡人数,将军口口声声说朕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可将军有没有站在朕的角度上考虑过。朕不远千里请寒大人出面,得到的却是一场空;朕无从下手,不得重回师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召集了一万军队,与朝廷抗衡,一万兵力去打朝廷中十万军队,我们的局面就只有输的份,朕所言,就是我们当下所处的局面,将军如果能有比朕更好的办法,朕会立刻放弃财政权。”
我仔细地想了想,拓拔昊所言的那些话,如今,我无能为力去反驳,我根本一点儿也不设身处地了解自己当下的处境,我只会以怜悯之心去看待这里的一切,然后自己什么都无从下手,更无法与之改变。
拓拔昊没有错,他不过只是想凭一己之力去挽回这场局面,而我,才是真的错了,我连个主意都没有,就想着去挽救这场局面,说到底不过只是妄想罢了。
我无力回天地往前失落地迈开一个步伐,合眸,对拓拔昊说:“你的做法或许是对的,因为换做我,我除了认输以外,再没有别的办法去努力挽回。或许,我到最后只能被宿命牵制吧。”
睁开双眸时,我又一次往前叉开一个步子,然后继续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我走得很慢,许是心情有些忧伤,我无法加快自己走路的速度,每往前跨越一步,我的心情,都是万分沉重的。
我的眼神凝视着周围的一切环境,眼前的青山绿水,阳光明媚的景象,是那么的引人入胜,那么的美好,然而越是风景美如画,心情却是沉重,我想倒不如下场大雨,淋漓之下,洗刷尽心中所有的痛楚。
看到我渐行渐远渐的脚步,拓拔昊快速追了上来,他害怕我远离他的视线范围,他更害怕我再次逃跑,他再次失去我。
他隔着衣服的布料,牵扯我的手腕,牵制即将走远的我,他从我身后抱住我,说话间的语气显得担忧,他对我道歉,他说:“音儿,你不要走,我除了你,真的一无所有了。你不要从我身边离开我,好不好?”
我辗转放弃了推开他的念头,我在犹豫中,我犹豫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伸出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很凉,当我触碰到他的手背时,我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回,他误以为我扯开他要离开,一把抓住我的手掌,握在手心中,紧紧攥着,不曾松开。
我对他说:“拓拔昊,我不会走的,我答应随你一起回天朝,绝不会反悔。拓拔昊,我有些累了,浑身上下都很疲惫难受,难受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想回客房休息,你让我回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他问我,我转过来拐弯抹角地问他,问到底我们俩都沉默不语,谁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音儿,对不起,我当初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拓拔昊松开我,我以为他想开了,打算放过我,不料他却在那时候背起我,扭头对我说,“音儿,我陪你回客房休息,你难受,我便背着你回去。”
我不回答他,反而故意装作万般难受的样子,然后故弄玄虚得昏迷过去,我想拓拔昊大抵发现我是装作昏迷不想理会他的吧。他一看到我昏迷,神情很是紧张,抓住我的手腕要为我把脉,他的手在我的手腕上面稍作停留片刻之后,他轻轻皱眉,揉揉我的头发,对我说道:“困倦的话,睡着也没关系。我在你身边陪你,我带你回去。音儿,睡吧,睡着了一切都会有所好转的。”
我动了动眼睛,额头依靠他肩头,闭上双眸,装作睡着的模样,被他一路背回了客房。
他将我从后背拖下来,把我放在床榻上,掀开被子,盖在我身上,我其实从未睡着过,我全凭感受推测他下一步的动作。
拓拔昊坐在我身旁,他的手平放在我额头上,掌心轻抚过我额头,他对我说:“别害怕。音儿,我为你把过脉,你身体无碍,疼痛可能因为我们这几日长途跋涉造成的,现已经好转,音儿休息一会儿,明天以后,自会恢复过来的。”
他起身,走到了桌前,倒了一杯茶,喝完茶之后,他又走回我身旁,再一次对我说道:“睡着了么?既如此,音儿先睡吧,我明天早晨再来看你。”
说完,耳边响彻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最后‘咯吱’的关门声,末了,周围辗转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第二百二十九章、城主覆灭,上交政权(五)
拓拔昊刚走出客房,我立刻踢开被子,慌张地起身穿上鞋子,我打开木掩门,左右张望了一圈,发现我似乎并不是在客栈,我好像被拓拔昊给带进来贺兰府。
令牌已经被他拿走,他现在又带我来贺兰府住,不对,其中一定还有一些谜团暂时不为人知。
想来,我已经着手开始行动起来,铺捉到他的身影,我影藏好自己的位置,尾随了他整整一路,竟然也没有被他察觉到。
我躲藏在亭子下的一颗柱子后头,凝望着拓拔昊走进了贺兰家族的祀堂里面,看到他走进祀堂,好长时间也不见出来,我长舒一口气,壮胆放慢脚步,跑到了祀堂门口。
躲藏在木掩门之后,我探出一半的脑袋,便能清楚看到祀堂里面的全部场景,在心里面细致琢磨片刻,顾觉得这样的办法危险度数过高,我立即转念改变主意。
木掩门上糊的那一层宣纸薄如沙,手指轻轻一碰,就破出了一个大洞,我捣出两个小洞口,透过那两个小小的洞口,我清晰得看见里面正在上演的一幕‘戏’。
拓拔昊似乎把九里波所有有身份的商人全部召集在了这一间简易的祀堂里,祀堂虽说小了点儿,但是里面却聚集了二十多位来自各路的商人,他们盘坐在软垫之上,在拓拔昊还没有开口之前,他们不敢开口,可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然而大家的沉默却都是一致的,在这间小小的祀堂,面见天朝的帝王,估计他们每个人都在心里面时刻揣摩着帝王来此地找他们,有何贵干。
拓拔昊起身,他在大家的周围绕出一个圈子,紧接着他开口对他们说道:“朕今日邀请各位聚集于此地,想必朕不提,各位应该都能猜测得出来是什么事情了吧。”紧握手心,在手掌里咯出红印子的令牌刹那间被拓拔昊从手心里放下来,他在放下来的同时,我蓦然间看见他的手心中被令牌磨得一道道青紫的红痕触目惊心。
心头猛然间感受到慌乱,他究竟是废了多大精神力量,才把那块令牌出示,原本他就是没有那个勇气出示令牌的,而今,这一次,的确是很为难他了。
令牌一出,如今掌控着整个天朝财权的那个人,只有他,这本是贺兰家族的令牌,绝不传给外人,可如今却要让这块属于贺兰家族的令牌,改名换姓,即使那个人是天朝至高无上的帝王,底下的一群商人照样喧哗吵闹,反对他接下令牌,他们一致认为,贺兰家族的东西决不能拱手让给外人手里。
所有的商人意见达成一致,他们原地站起,理直气壮地夺取拓拔昊手中的令牌,强制要求他立刻把此令牌物归原主——双手奉还给贺兰家族的人。
拓拔昊惨遭二十多号人的排挤,他静默地站在他们中央,内心中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等他们二十多号人终于不在和他废话了,他有凭有据地高举令牌,对众人铿锵激昂地反击:“贺兰城主当下的这一副样子,你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们当中,有谁去为此事操心?你们现在意志坚定的告诉朕,朕不配继承贺兰家族的令牌,然而你们谁敢站出来,告诉朕!你们所谓的合适人选又是谁?”
哗然,四周恢复一片宁静,无人反驳得出口一句有理有依据的话。
拓拔昊从衣袖里抽出一封信,扔向他们眼前:“此信是贺兰城主留下的文书,上面的字字句句,介表面了他一片对朝堂的赤胆忠心。贺兰城主都能有如此顾全大局之心,那么今日却转过来批判朕趁人之危,篡夺贺兰家族的财权。难道非得让朕给那么一个个的扣上个叛国之罪,才能放弃你们那些荒谬的正确言论吗?”
拓拔昊伸出手指,指向他们人群中的每一个人,他指得很是随意:“你!你!你!还有你!你们还有谁有意见!尽管提议,今日朕在此,谁若能提议得了令朕心服口服的意见,朕赏黄金千两,封四品以上的官位,只要你们说得好!朕必说到做到!”
如此凌厉的言语,顷刻间平复了所有的争论不休,无人有胆量再提出意见,凡是被他点名的商人,他们当即武断跪下,向拓拔昊臣服。
所有人齐刷刷地跪地,拓拔昊霸气地一甩衣袖,手背后,一步步地绕过他们每一个人身边,走一圈,他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每个人纷纷低着头,像一只落难的老虎似的。
“都给朕抬起头!”拓拔昊背对他们,他猛然间放下背后的手,袖袍‘哗啦’得声音震得他们闻之一颤,再次慌了神,可面对帝王霸气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在胆战心惊中抬起头。
“全都给朕站起来!挺直腰杆!站好了!”拓拔昊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刹那间扫视他们全部人。
然而拓拔昊这一句的命令,在场二十多号人里面,唯有一个人畏畏缩缩地挺身而出,当他站起身时,看到别人都从未站起,他浑身在瑟瑟发抖,恨不得在懊悔自己突然站起来的举动。
拓拔昊不再下达命令,他的目光瞥向那个站起来的人一眼之后,继而最后一次扫视过全场剩余的二十多号人,他这一次扫视过后,不等他发话,二十多号人霎时齐刷刷站起,谁都不曾犹豫过片刻,迟迟不肯站起身。
“朕今日把你们召集于此地,其目的,不是为了让你们对朕议论纷纷,更不是为了让你们对朕俯首称臣,朕可以武断的说明原因,朕来此地,只为收复九里波。”他态度坚决,“自古以来,九里波都从未属于过私人领地,它一直都是属于天朝的领土。如今,朕不过是来此地拿回属于天朝的东西,日后谁若在外面传一些流言蜚语,想必各位都清楚后果。朕想在场的各位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不需要朕再废话。”
第二百三十章、城主覆灭,上交兵权(六)
拓拔昊拿起手中令牌,淡淡地在他们每个人眼前一晃而过,他平静地道:“如今的九里波,谁是最高统治者,给为心知肚明。朕今日不想跟诸位废话,以后该服从谁的命令,望诸位周知。以后诸位当中,干得好的话,朕自然不会亏待他。”
“是。”他们唯唯诺诺地低头,不敢再次反驳拓拔昊,除了认命,此时的他们,也只有乖乖遵从的份。
听闻拓拔昊让他们退下去,我立刻急匆匆地从祀堂外跑到了先前的亭子下躲藏,我躲在那个柱子下,往外面望过去,等看到他们一个个离开之后,我并没有立即就走,我在等待,等待拓拔昊从祀堂里走出来之时,我再走。
原本以为那些大臣们都走了,然而拓拔昊过去了那么久,也不见他走出祀堂,我在亭子后面等候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拓拔昊走出祀堂。
他到底呆在人家贺兰家族的祀堂里想一些什么呢!我在亭子下等候得急不可耐,恨不得冲进亭子里面,把他提溜走。
苦苦等待了好半,好不容易等到他从祀堂离开,我不禁暗自窃喜着没被他发现,当我前脚抬起来偷偷摸摸准备溜走,一下子被拓拔昊给逮了个正着。
他笑着凝望我:“音儿鬼鬼祟祟的,准备溜去哪里?”
我摸着后脑人,当做什么也从未发生过的样子:“哦?闲来无事!出来转转,顺便吹吹风。马上快到阳春时节了,你看,桃树的花骨朵都长出来了呢!”
我走到亭子前的一棵桃树旁,捏着一支树枝,对拓拔昊:“树枝上的花骨朵真多,想必明年的桃花开得一定很茂盛。”
“音儿,你眼前的,是一棵樱花树。”拓拔昊一本正经的告诉我。
“什么?樱花树?”我仔细地观察树枝上的花骨朵,樱花的花骨朵没有那么大啊?
“心不在焉的,一眼便知你在为自己找借口开脱。”拓拔昊拆穿我来茨目的,他不责怪我,反而苦笑着和我谈论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和有关他对此事的感受,“音儿观察是不是觉得我十分狼狈,连个二十多号人都不肯与我一势。”
我摆手,赞扬道:“没有啊!反而觉得你挺厉害的,那二十多号人虽少,但好歹也是商业界的大人物,能把他们摆平,你已经尽力了。”
他手背后,面向这棵树,望着光秃秃地枝丫,感衫:“身居高位,凡事身不由己,争斗,败了难逃一死;不争不抢,也是难逃一死。每当绝望关头,真想放弃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和音儿一起隐居,过着与世无争,逍遥自在的生活。”
“然而事与愿违,身居高位,争不争都由不得你来决定。”我回眸一笑,“恐怕不论你自己是否愿意,这个高位都只能由你来坐了。”
“或者由我来坐,或者并非由我来坐,这种种一切,皆由输赢来决定。”拓拔昊对我笑道,“音儿陪我去散步吧。”
“好呀!外面的风景很美,刚好能一起去欣赏傍晚夕阳西下的美景,据我昨日的观察,这里的空美如画,特别是傍晚的朝霞。”我提出了一件很有意义的倡议,“拓拔昊,要么我们把画板带上,然后把夕阳西下的场景描绘出来?你认为怎么样?”
“回去拿画板,去后山画朝霞。”拓拔昊拉着我奔跑起来,“我们可得快一些了,现在差不多已经快到下午了,估计从九里波到后山,骑马的话也得一个时辰左右,我们准备一些干粮,今晚我们就在山上露宿,晚上的夜景也很好看。”
“恩恩。”我点头,欣然应允。
我们俩匆忙赶回去,准备齐全了所带的宣纸以及绘画颜料,还有露宿时所必备的干粮,当我们俩把东西背在肩膀上是,便是我们俩启程准备出发之际。
路上的风景算不上很好看,反而感觉到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压抑感,因为除了一些青草渲染了颜色外,其它的植物,完全是灰蒙蒙光秃秃的,距离它们远远的凝望,衬托的环境十分压抑。
我挠头,总是欣赏这不太美好的风景未免感觉到疲倦,反正当下距离后山还有一个多时辰,这一个多时辰,用来睡个觉再好不过,恰好一觉醒来,正好能抵达后山的地点。
反复思考过后,我依靠在拓拔昊后背上,搂着他逐渐睡过去,当我醒来之时,我不仅已经抵达后山那里,而且到达那个地方已经约莫半个多时辰了。
醒来时,我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发现此时的我正躺在一棵树前,依靠树干睡了过去,关于我怎么样醒来的,我也是被树干硬生生给咯醒的。
我揉着酸麻的脊背,缓慢地扶着身旁的树干,支起腰杆,我听见自己腰上面的骨骼‘咯吱’作响。
那时,我心想,完了完了,一定是咯住腰了。我捶打着酸痛的腰杆,左顾右盼,细致观察四周的幻境。
拓拔昊却在这时候拿起手里面他已经画好聊一幅水墨画,兴致勃勃地拿给我欣赏:“音儿,趁着晚霞还没有出现,我为你画了一幅画像,你看看可喜欢?”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那幅画像,画像中的我半身依靠在树干上面,眯着双眸,沉寂在睡梦之中,梦境中的我,睡得很是舒适和香甜。
我仔细地打量着拓拔昊送给我的一幅画,对他高胸:“这幅画画工精巧,画面感也很饱满,不错,非常好的一幅画。”
每次在夸奖他的时候,我总是习惯性地对他竖起大拇指。
“音儿方才睡着了,我闲来无事,便为音儿画了一幅画像,没想到画像才刚刚画完,音儿就醒来了,时间真的好巧。”拓拔昊从包裹中拿出另一张宣纸,他把宣纸放在画板上,一本正经地告诉我,“现如今夕阳还没有出来,我想,不如教音儿画画吧。顺道又能帮音儿提高提高画工。”
第二百三十一章、时机未到,一波又起(一)
我轻轻把手里的话抖了抖,晾干以后,我将它卷起来,对拓拔昊回答道:“我绘画不怎么样,当年可是曾经把西州最好的一位画师给活生生气走,拓拔昊,你确定要教我绘画吗?你难道就不害怕我把你活生生气走了?”
拓拔昊拿起一支画笔,递到我手里,他对我笑着说道:“音儿正是因为这画工不行,所以我才要教音儿绘画,音儿如果会画的话,那还需要我来教音儿绘画吗?音儿无须担心我会被音儿气走,我是自愿教你绘画的,即使被音儿惹生气了,那也只能算自找的,算不上音儿把我气走的。”
“好啊!”我握住画笔,走到画板前,提笔沾了一滴墨水,“那么,第一次落笔,应该先画一些什么呢?画你?如何?”我把手中的画笔指向了拓拔昊那里,那时候,他正在笑言看着我。
他抬手握住我的手,拿着我手里露出一半的画笔,他站在我身后,头,依靠我肩头,他对我耐心讲道:“不是要画我吗?你来握笔,我拿着你的手,帮你画,刚接触人物画像,音儿应该还不会起稿,我先帮音儿起稿。”他一边说一边握住我的手,在宣纸上拿笔细心地描绘出一笔又一笔。
刚起底稿时,我手一直在颤抖,我想把手从拓拔昊手心下抽出来,然而抽不出来,无可奈何之下,我对他讲:“我不想画你了,你太难画了,我们还是画一点儿别的东西吧。”
“音儿要画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我们再把这幅底稿稍作修改。”拓拔昊并没有松开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依然握住我的手,仿佛握得更紧了。
“我们画树叶吧,画青蛙也行。”我对拓拔昊说道,并且已经提笔走在了他之前,动笔在他为打好底稿之前,画出了一片树叶的形状。
“这片树叶的形状有些不太对,音儿先这样,把这条线往里面收一下。”拓拔昊拿起我握笔的手,帮我仔细地修改,他修改地十分认真,连一点儿细微的小细节他都毫不放过,我画得树叶经过他仔仔细细地一番修改以后,再次看上去,一下子好了许多。
“你修改得挺好看的,拓拔昊,我仿佛感觉到绘画这样的细工活让我做,我根本无法做。”我欣赏着被拓拔昊修改之后的那一片树叶,它看上去,比先前我绘制的树叶赏心悦目很多。
拓拔昊揉着我头发,鼓励我道:“第一次刚开始画叶片,难免不会出现一点儿细微的差错,音儿已经在努力了,无须为画得不好看而自卑。有我在音儿身旁,不管音儿这幅画有多差,我都会把它修改成一幅好看的画卷。”
我指着那张画卷,对拓拔昊说:“明明是一副不太好看的画卷,你却非要把它说成一幅好看的画。拓拔昊,当初,若我能拥有你这样的一位师父教习我绘画,估计我现在的画工,也不至于差得不堪入目。”
他接着鼓励我:“音儿现在学习,也为时不晚。你喜欢绘画,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教你。”
“噗嗤!”我捂嘴哈哈大笑,“哈哈哈!你随时随地的教我绘画,估计我真能活生生把你给气疯,遥想当年,我可是有过气走西州最好的一位画师的‘丰功伟绩’。”
某人厚着脸皮对我讲道:“气疯又能如何?反正我的人都是音儿的了,即便气疯,也要死皮赖脸地和音儿纠缠此生。”
我挣脱开拓拔昊,放下手中画笔,捏着他的脸颊对他说道:“不画了!不画了!虽说你这人吧,耐心不错。但是呢?万一你真的被我给气疯了,我这良心不安,所以我思前想后,觉得我还是放弃画画,做点儿别的事情吧。比如现在我们一起去欣赏晚霞。”
说着,我一下子把画板上面的画纸拿下来,背对着他,在身后悄无声息地把画纸揉成了一团,丢弃到了地上。
“音儿不喜欢画画,我们就不画了。”拓拔昊从包裹里掏出一盒糕点,递到我手里,“我特意为音儿带上了一盒糕点,街头随意买的,音儿可以先尝尝味道。不合胃口的话,我们晚上再去做一些别的东西吃。”
拓拔昊的神情注视着东边的位置,他对我讲:“此地临近水源,晚上我们可以抓鱼回去烤着吃。”
我感到很诧异,这里虽说比较临近水源,但是毕竟到河边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天估摸着都已经黑了,再跑去山脚下抓鱼烤着吃,会很晚了,况且河流在山脚下,再来回跑一趟,实在有些麻烦,还不如不去,反正熬过今晚一宿,明日一早我们就能动身离开此地了。
想来,我郑重其事地拒绝道:“其实晚上也不太饿,只有这些糕点足够吃饱的。”
拓拔昊神秘地告诉我:“烤鱼十分美味,音儿确定不要去尝尝。况且我们相当于野餐的生活,在野外用篝火烤出来的鱼,和音儿平常吃得烤鱼,味道相差很大的。”
我撇嘴,可以说回绝地十分坚定:“既然我们是来欣赏风景的,那就更不应该三心二意的。所以,烤鱼的话,日后有时间你再做给我品尝,反正你之前不是也说了,你的人都是我的了,那么做个烤鱼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淡定地拍着拓拔昊的脸颊,对他说道:“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他伸手,攥住我的手腕,然后对我说道:“音儿说得不算完全对,我的确是音儿的人,可我从来没有和音儿说过,烤鱼得看我心情。人虽然是音儿的了,可毕竟行动上面,我依然是自由之身。”他说得很是自然,并且将我的手从他脸上拿了下来。
我随意地一怂肩膀,对他说:“既如此,本姑娘我呢?大人有大量,为了奉还你自由之身,就不吃烤鱼,改成糕点好了。”
我打开他刚才递给我的一盒糕点,拿取一块,递到他手心里:“你也一起吃吧,本姑娘已经奉还你自由之身了,你现在……不……从今往后,你都是自由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时机未到,一波又起(二)
拓拔昊看着我递给他的那一块糕点,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只想音儿下山休息一晚而已。山顶上寒冷,夜晚再碰到一些豺狼虎豹之类的野兽,恐怕你我命不久矣。本来只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让音儿尽早跟随我到山脚下的河流边休息,结果却被音儿果敢打乱,早知如此,我干脆直说了。”
我握住腰间的璃箫剑,对他讲:“你我带得都有武器防身,怕什么?即使遇到个豺狼虎豹之类的野兽,有武器在手,加上我们俩的作战力量,短暂时间之内伤及不了性命。”
“伤及不了性命的确没错,可就是扫了我们游玩的兴致。”拓拔昊咬下一口手里的糕点,边吃边对我讲,“许久的兴致被这些事情扰乱,音儿开心吗?与其等事已成定局时惹来不快。不如在提前知道结果前就提前下手,自然而然,你我都能愉快地度过今晚。”
“夫君所言,句句有理。奴家心服口服,自然是听从夫君的命令,赏完今晚的晚霞,即刻下山。”我扮着一张鬼脸笑嘻嘻地对拓拔昊唯命是从,其实我根本不像老实听从他命令的样子,反而更像在与他开一场玩笑。
拓拔昊玩笑似得对我说道:“娘子回复,字字抗拒。为夫无言以对。自然是答应娘子的要求,提笔画完整幅朝霞,即刻启程离开。”
“好!”我答应地很是爽快,想都不去想直接答应了他。
当我答应他以后,拓拔昊的神情在这时看来,却是那么的黯淡无光,他沉重的从包裹里抽出一张宣纸,之后轻轻把宣纸放到画板上,期间,他不言不语,在我看来,就只有那样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正当他提笔沾墨,着手准备作画时,我小声地问他:“拓拔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故意隐瞒我?”
听到我说出此番话质疑他,拓拔昊执笔的手蓦然间一抖,画笔未曾落地,然而宣纸上面飞溅得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墨迹。
他错愕地把画板上的宣纸一下子拿下来,放手心里揉了揉,丢弃地上,转念去包袱中重新换了一张新宣纸。
他是先回答我,然后才开始作画的,他对我说:“音儿又在开玩笑了,我的那些小事情,音儿还不是了解的一清二楚,还能有什么心事瞒着音儿。”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那就好。拓拔昊,你既然已承认我是你的娘子了,那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坚决不可以一个人扛完。我们俩既已经是一对,那以后的时光里,必须要一起并肩作战的。”
“我答应你。”拓拔昊伸手推开遮挡住他视线的我,“音儿,你看!晚霞出来了。音儿,你站在我身旁,帮我一起完成这幅画,可好?”
“恩。”我从他身后转到他身旁,像刚才那样拿起一支画笔,任由他攥住我的手掌,拿着我握笔的手在宣纸上肆意地绘画。
这一幅晚霞的画卷,是他此生画过得最漫长、也是最用心的一幅画。
这一幅晚霞,我们足足用上了大半个时辰,画卷中的晚霞,虽比不上自然之下的真实,但却是最好看地晚霞。
画卷之上,霞光和天空之间相互辉映,倒映出一片金灿灿的景象。四周的树木以及远方的山坡,仿佛被这一片晚霞染红,那一刻,仿佛觉得整片天地都和晚霞融合在了一起,天地之间,映照出一片霞光的辉煌。
抬头间,天空早已出现了灰蒙蒙的景象,怕是再过不了多久,黑暗的大手即将笼罩这一切的景象,整片大地也即将步入漫长的一段休息过程。
我最后一次欣赏了一遍画卷,然后放下手中已经被我焐热的画笔,依依不舍地对此时正在埋头收拾东西的拓拔昊说道:“想不到时间竟然过去的飞快啊!”
拓拔昊从我手中拿走了那幅画,他将画卷起的同时,感慨着:“时光匆匆,转瞬即逝。恍惚间就那么的过去了,你不必感怀光阴的飞逝,因为音儿,至少,我们俩在这个时间段之内也有所付出。”
“可惜了,可惜。”我随手把画笔扔给拓拔昊,摇头晃脑,倾斜不定地走到正在吃草的马儿身前,我摸着马儿的头,表面上在对马儿说话,实则借此机会暗示拓拔昊。
我忧心忡忡地对马儿说:“马儿啊!马儿,你一定还没有吃饱,对不对?唉,我虽然知道你没有吃饱,跑起来有气无力的。但我也没办法啊!我也想陪你在此地度过一整夜,让你吃饱喝足,明天赶路时灵气十足。奈何某人偏偏催促我赶紧离开,迫不得已,我只好委屈你了,马儿。”
我弯腰,依依不舍地拿走马儿面前的马草,摸着它的头说道:“马儿,对不起,我们该下山了,你不能再继续吃草了。”
这马儿还真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吃货,我都要把它的马草给拿走了,它依旧死死地咬住马草不肯还给我,我不得不选择硬碰硬,然而正当我拽住马草准备拉走时,这马儿却咬住马草,往后用力撕扯,这一下子我猛然间跌了一个很大的跟头。
我抓着冰冷的地面,一手揉着酸痛的腰杆,吃力地站起身,我对这匹马指手画脚道:“马儿,你未免也太贪吃吧。关键是你贪吃也就算了,你还为了和我争夺食物,把我给一下子撞倒。哎呦——我的腰杆,好痛。”我捂住疼痛的部位,舒缓一下不适感。
拓拔昊走上前扶住我,他心疼的问道:“音儿是不是骨头扭伤了?先坐下来,我帮你看看。”
我摆手,缓缓地在他搀扶中坐下来,我对他说道:“我没事,估计是伤到皮肉了,我现在不是骨头在疼,而是皮肉疼。你现在先别跟我说话的,让我暂时先休息一会儿。”
“好。”拓拔昊移开放在我腰间的手掌,他将手放到我疼痛的部位,“幸好没伤到骨头,只是伤到了皮肉,过个七八天左右,就恢复如初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时机未到,一波又起(三)
说完,他起身走到马儿跟前,对我解释道:“这匹马儿它比较贪吃一些,一旦遇到有人和它争抢食物,脾气立马暴躁起来,音儿暂且先别着急的,等过会儿这匹马儿它吃饱喝足了,自会自动带我们回去的。”
我抓起地上的一捧土灰,往前面很是无聊的一甩,之后,我对拓拔昊说:“没想到它是这样的一匹马儿,果真刷新了我对它的映象。”
拓拔昊再次走了过来,并且扶起我,他对我说:“音儿如今也是应该休息好了吧,既如此,音儿,我们也应该启程准备出发了,反正这匹马儿如今也已经吃饱喝足了,估计我们俩很快就能抵达山下。”
我对拓拔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鄙视的眼神淡漠地凝望他,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拓拔昊,你的这番行为不禁令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存心欺负我?你明知我腰疼,还硬强行拉我离开,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存心的?”我凑到了拓拔昊面前,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带着怀疑质问他。
某人丝毫不为所动,秉承着真凭实据对我老实交代着:“音儿受的伤本就只是皮外之伤,本无大碍,再多休息一会儿也是多浪费时间,不如我们早些回到山脚下,好好休息一晚,我会一些医术,音儿大可以放心,有我在音儿身旁,你的伤势不会加重的。”
我点头表示信服:“那好,我相信你。”不过末了之后,我心里面又产生了一些疑问,我再次问他,“拓拔家族世代都是学习医术的吗?怎么没有听你讲过?先前的史书里面也没有记载过啊?”
拓拔昊横抱起我,他对我说道:“音儿这刨根问底得精神果真是一件让我万分头疼的事情。”
说完,他将我放下来,然后又一次对我讲:“音儿先上马吧,以后的事情留给以后再说,不过若音儿真想知道有关我们家族的事情,我或许可以在回去的路上说给音儿听。”
我点头过后自己主动踩着马鞍上马,对他说道:“我已经上马了,我们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他不言不语,但却在我措手不及当中,踩着马鞍坐上了马背,并且已经拉开了缰绳,当马儿仰天打胶一声过后,我们已经走在了下山的路途当中了。
下山时马儿跑得不是很快,拓拔昊也应现了自己的诺言,向我讲述了关于拓拔家族的一些医术的来历。
他们家族当年学习地其实也算不上医术,顶多是巫术罢了,后来进过一代又一代的演变,巫术也由此演变成了禁术。但那个时候拓拔家族已经坐拥了天下,所以巫术也随之莫名消失了。
直到经过数十年的演变,巫术又一次被传出世,并且落入到他手里,他才知道,原来巫术从未消失,只因是禁术的原因,被整个家族封锁起来了。
当这个故事讲完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山脚下,我准备拿东西在山脚下歇息,却被拓拔昊出手制止,他的目光凝视远方,黑暗里的四周,沉寂着一片宁静,他的眼神却不曾离开过他四周所处的黑暗,他目不转睛地凝望前方,目光,由而也越来越深邃。
终于,他凝望四周已经不再黑暗,一个个火光,将四周的黑暗笼罩,灯光把四周一切照的都很亮,错杂的脚步声,跟随火光,一点儿一点儿地往我们这里聚拢。
我脚步不断地往后撤,手,也不由自主地握住了璃箫剑的剑柄。
“自己人。”拓拔昊抓住了我准备要拔剑迎战的手,对我解释。
他拉上我,穿梭进了那些举火把的人群里面,他一边观察周围,一边往前走,导致了他走路的速度一下子降低了不少。徐徐往前又走了约莫几十来步。他忽然间又一次停住了脚步,这次的停下,他再也不准备继续往前前进了。
他对他们说道:“恩,准备得都很不错。”紧接着,他举起了一块统帅三军的令牌,对他们说,“三军听令。”
话音落,他们齐刷刷地对拓拔昊附和道:“属下在。”
“全体跟朕走,不得掉队。今晚,务必抵达驻兵地点。”说完,手中的令牌也在,那一刻起同时发下来,身后的一批大军追随上他的脚步,浩浩荡荡地往军营的驻扎地进军。
拓拔昊始终保持着神秘,拉着我,往前走,我早知一切从头都是他计划好的,索性便不再质疑,关于他欺骗我下山的这件事情,我也没有计较过,这几天,他已经陪我很久了,他也该去做一些他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了,他的计划,我不会干涉。
“接下来的这一战,就快要开始了。”拓拔昊的目光平静如水,他转过头,对我说,“此战,我不会把音儿牵扯进来太深,哪怕整个局面都是必输无疑,音儿,我也会护你周全。”
有些事,该发生的,如今已经发生了,我们无法改变;有些话,无非就像纸上谈兵一样,明知结局已经无力回天,我们还得一边往下走,一边在心中告诉自己可以;有些局面,并不是说牵扯进来,就牵扯不进来的,这个局面就像有人故意挖好,设计让我们往下跳得坑,一旦和它沾上边,就再也洗不清了。
这是一个我们都逃脱不过的局面,不管是我还是拓拔昊,我们俩不过都是这个局面之中,事先被人布控好的两颗棋子罢了,可惜布局的人始终未想到这两颗棋子,彼此之间,互相信任。
我仰望着远方的一轮皎月,对拓拔昊说道:“今晚的月亮很美,或许明晚,明晚的明晚,应该也能欣赏到像今日这样皎洁的明月吧。”
我合眸,月光透过树梢,倾泻到眉眼上,淡淡的月光没有一丝的温度,再次睁眼,眼前的一幕和刚才所看到的景象一样,毫无改变,然而心中,却存在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我对拓拔昊说:“明晚的月亮再好,它也不可能和今晚的月亮一样了。因为周围的人和事物都已经改变了,所以我们就好像是那个月亮,但处在不同的环境下,应该做不同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四章、时机未到,一波又起(四)
拓拔昊松开我的手掌,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一轮明月,深思熟虑之后,他对我说:“音儿应该知道了,接下来的一场战役,是你我之间共同面对的战役,谁也逃脱不过。哈哈哈!想来倒真得很可笑,我想方设法地想替音儿甩开这场战役,终究未能甩开,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从我离开天朝去西州找你那日,就注定了所有一切的开始。”
我摆手:“罢了,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提前布置好的一场局面,而我们俩,不过恰好成为了这场局里的人。”
我再次一甩手,不屑一顾道:“无妨。反正这两年以来,我也算是个经历过一场大风大浪的小人物了,再多加上一场也无妨。反正这两年经历过的种种往事,增加了我许多经验,如今这几年积累的经验,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拓拔昊对于我积累的经验,表示怀疑,他说:“你积累的那些个经验,放在这场大战之中,可能只是皮毛。”
“逆境中求取生存,万一遇到一道过不去的坎,说不定我这点儿‘皮毛’也能救下你一命。拓拔昊,你可不要小看了‘水滴石穿’的威力。”我不折不扣的对他质疑表示不服气。
“你这两年来在外面可真是学会了不少的东西,连我现在即便要质疑,也要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不过音儿所言,很有道理,我自知理亏,所以不敢质疑,就如音儿所言吧。”拓拔昊信服地对我说道。
我拍手鼓掌,对于我自己,我还是十分有自信的,我拍着胸脯,十分自信地对拓拔昊念叨着自己的实力,我对他说:“末将的实力,虽算不上出人头地,但名声远扬还是有一些的。拓拔昊,我跟你说,你以后在战场上,尽管奋勇杀敌。我呢?我必须挺身而出,站在你身后,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我的音儿那么有自信吗?”拓拔昊轻笑道。
我高兴地拍着他肩膀,然后语气坚定道:“那是当然!遥想当年,我可是不到一天就被封了尚书大人位子的人,能不自信吗?”
然而我此话说完,拓拔昊十分淡定,连脸颊上唯一的一抹笑容也没有了,为了尽快使他对我信服,我接连拍了他两下肩膀,指向我自己,自信满满道:“你这人呐!不要那么的嫌弃我,知道不?我做过公主、做过尚书大人、做过将军,领过兵,厮杀过疆场,怎么说也算得上一位不简单的人物,我再帮你仔细从内到外分析,你此生,能遇到我这样一位与你并肩作战的好搭档,缘分以及福气,两者各占一半。所以你得懂得珍惜,珍惜我,懂不?”我眨了眨眼睛,指着我自己说完最后一句话。
拓拔昊抓住我放在自己眼前的手,对我说道;“为夫向娘子保证,此生,只愿与娘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仔细地想想,虽说他这个保证有些合理,可我并不想要他这个保证。于是我干脆直接敞开心扉,实话实说,不料却惹来了他的不高兴。
“我要的不是你这个保证,我就是想让你勉强收下我,然后给我一个副将军的职位做一做。”我连续打出三个响指,比起听那些誓言,我更想听他册封给我一个官位坐坐。
“既如此,看在你那么想要官位的份上,我不封给你一个官位坐。”拓拔昊的答复可以说令我一百个不乐意。
我拿起我自己的实力坚定地打压他:“我的实力明明不弱的,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官位坐?”
某人撇嘴,一脸地傲娇:“说不给官位,就是不给!”
面对他的傲娇,我不得不选择软磨硬泡,和他奉陪到底。
我站在拓拔昊的身前,对他讲:“你难道不感觉我当你的副将军和做你娘子是差不多的吗?”
“从未觉得两者差不多。”拓拔昊毫不犹豫地否定我。
我打出一个响指,无所谓地说道:“那你今日可算是问对人了,就让我来给你一一解释这个差不多。”说起来讲解这个东西,我又学起了茶馆里那些说书人的神情,并且加上了一些夸张地动作。
我说:“你这样想!做你的副将军呢?我不仅能为你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还能随时随地的出现在你面前,做你的贴身小跟班,关键是,还有银响花,碰到你哪天心情大好,说不定还会多赏赐给我一些银响,对不对?”我搓了搓手,对于银响之类的打赏,我向来是只收不拒的,反正白白送来的赏金,不收白不收。
拓拔昊依然是不动声色,在我白费那么多口舌说一堆废话之时,哪怕他依然不动声色的,我却分毫也不能淡定下来了。
我敲敲脑壳,借助我大好的精神状态,我又一次延续刚才的话:“换做你娘子的话,那就是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化,你肯定是这个危险的地方禁止我去,那个危险地段禁止我去,说不定哪天你心情不好再给我关个一两天的禁闭,我这一个好好的大活人,都能被你活生生的逼成深宫里的怨妇了,仔细想想,太可怕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最后一个字上面时,我神情浮夸,整个人都直打哆嗦。
拓拔昊抬起手,拍到我脑壳上,他这一掌下手虽然很轻,但我的脑袋却感受到了一丝的微痛感,我抬头,想出言再次反驳他的意见,他却再次开口对我回应道:“伶牙俐齿的,真拿你没办法。”
当他不再继续说话时,我又一次插话道;“哦……对了,还有一丝的好处,我刚才未来得及给你提出,那一丝的好处就是我做了你的娘子之后,你的书房我可以随意进出,而且哪天你若是欺负我,我可以火烧书房反抗……嘿嘿,拓拔昊,要不你干脆考虑一下,把两个位置都让给我,反正于情于理两个位置都比较适合我。况且,你身边的这两个职位不都是一样的人手紧缺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时机未到,一波又起(五)
拓拔昊扶额,他对我说:“见解是不错,不过得容我深思熟虑半刻。”
我双手往前一甩,毫不犹豫地替他拿定主意:“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想了,我替你郑重决定了,此事就这样办,现在这两个职位都是我的。”
我一本正经地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然后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因为一旦我损身之后,这两个位置,我估计短时间内你肯定再找不出一位合适的人选去顶替我的位置。”
“这两个位子此生都是你的。你此生也不能再离开我。”拓拔昊一把攥住我的手,听到我提起‘殒身’那两个字时,他的情绪,短时间内无法平静。
我答应他,并且手掌也一直在他手中挣脱者,因为他攥得实在是很紧,短时间内我挣扎不掉,我只好用余下的另一只手拍着他肩膀,淡淡一笑道:“你呢!尽管放宽心,你把两个位置都让给了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他们,我自当尽心尽力得做好事情,不给你丢脸。”
拓拔昊轻轻点了一下头,可他依然没有松开我的意思,不过只是这时握住得我的手,力道比刚才轻了点儿,我本想让他松开我,转念一想,罢了罢了,他愿意握住我的手就随便他好了,反正天气凉,握紧了比较暖和。
可当我想到‘暖和’二字上时,我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默默地安慰自己,我可能叫做寒冷中取暖。
“今晚我们可能需要走一个晚上的路程,音儿的身体状况,能否坚持得住今晚?”拓拔昊紧接着又继续对我说道,“音儿实在是支撑不了的话,记得告诉我,我带你熬过今晚,最后一晚,可能得委屈音儿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撑得过今晚的。”我对拓拔昊十分自信地打包票。
“我只是担心着万一。”拓拔昊对我解释,“实在是支撑不住的话,音儿,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的身体状况我已经为你诊断过了。我不能确定你是否能撑得过今晚,可我宁愿自己背着你走完今晚,也不愿意看到你默默地在一旁强撑。”他态度很是认真,不容得我再次和他作对。
我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道:“好,我答应你,不再继续强撑下去。”
“恩。”他点了一下头,表示信服。
他相信我之后,我再次把头转了回去,对于拓拔昊的信服,我无奈地在心里面默默一笑。
“拓拔昊,你也是一样,支撑不下去的话,记得中途之中休息一会儿。”
“恩。”他应答我时从未停住脚下的步伐,只是速度比起刚才要慢了一些。
这一晚,我们都在为彼此之间考虑着,所以走路得速度都十分缓慢,这一夜过去得虽说十分漫长,但因我们走路得速度缓慢,等到天明之时,我们彼此之间,仅仅只是感觉到困乏,但不至于在中途中出现支撑不下去的状况。
熬过去了昨晚一宿的时光,等到今日的黎明从东方升起之时,拓拔昊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
我问他:“昨晚为何不休息一晚上,等到今日白天再前行,这样大军不仅休息充足,而且第二天还要充沛的精力去赶路,两全其美,岂不是更好?”
拓拔昊拿出地形图,他讲地形图铺在地面上,用石块压着地形图,伸手指向它,悉心地帮我分析着:“我们所回皇城的路程,多数皆为平原地带,平原地带行军的话虽然比较好,但是它的环境却增加了我们自身的危险性,只有当黑夜笼罩一切之时,危险才会减少,而且相比较起白天,夜晚更有利于我们隐藏自己的行踪。”
“嗯,的确。平原地带不太利于我们隐藏自己的踪迹。”我信服地点点头,眼神,依旧注视着地形图,目不转睛地仔细看着。
这时候忽然间吹过来一阵风,地形图的一角被风扬起,压得小石块也被风吹到地面上去了,风来的突然,我们未来得及去压住地形图,直到这一阵风过去了,拓拔昊才重新捡起了一块石头,把地形图铺平重新用石块压住。
他说:“没有什么事都能称之为两全其美的,有好,必有坏;有因,必有果。”
我好奇地问拓拔昊:“所以,你所讲的是指因果循坏吗?”
他摇头否定道:“不是。这天下之中,好的东西未必完全都是好的,而差得东西未必完全都是差得,所有的东西和事物都在不断地发生变化,但若想两全其美是远远不可能的。”
“哦。”我点点头,但我的心思却根本不在拓拔昊的话上,我的眼睛此时依然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拓拔昊摆设在地上的地形图凝望。
我不停地在心里面思考:我们如果换一个方式,比如说改走水路,然后在白天走,这样的方式会不会比选择夜晚赶路更加节省时间。
我的手不停地在地形图上摩挲出一条合适的水路线段。
正当我已经找出一条路程近的水路线段,并打算兴奋地将这个办法告诉拓拔昊时,他却早已揣摩出我的想法,他目光深沉,言语间,似乎是想肯定,但却有些难言之隐。
他摸着下巴,对我说:“走水路的话,我之前考虑过。可惜没有音儿的想法细腻,所以从没有选择水路,从而选择了夜路。不知音儿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可否说来一听。”
“可以,你先等待一下,我找一支树枝,这就讲解给你听。”我一边说一边起身去找地面上掉落的树枝。
可当我开口准备告知拓拔昊时,某人却不愿意听我讲解给他的东西,他十分不信任地对我说道:“依我看,暂时作罢。水路的话毕竟只是水路而已,而且我们无法找到合适的船只,根本行不通,若真想行得通的话,又太过于麻烦。还不如干脆就此作罢。”
他起身,正打算卷起地形图准备离开之时,我拿起刚捡起地树枝敲在他脑袋上,一本正经地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作罢什么!你需要把你的思维开拓!不要总被一条死路堵得走不出来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时机未到、一波又起(六)
我推着拓拔昊坐了下来,并且从他手里夺走地形图,重新把地形图打开,铺到地面上,用之前的石头压住,并且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东西防风沙的程度,确定不会再被大风吹走之后,我手拿树枝,并把树枝指到了地形图上面。
我郑重其事地对他细心地讲解:“你看!我们可以先从九里波出发,然后抵达城外一百里地的地方去找一百多艘大船,我们完全没必要忧心被发现的问题。或许可以拿着贺兰城主给我们的令牌买通那里的商人,然后我想那个地方比较偏僻,估计天朝皇城的人不会查到此地,而且水路对于我们来说耗时又少,相比较晚上行军而言,大军可以大大减少许多体力。”
拓拔昊的目光始终都在注视着我指向的那个位置,他沉默片刻,对我说:“令牌只能是暂时动用,等回去以后,我再用国库里的银响补贴上去,九里波的一切我不会动用,来此地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早日拿回令牌借此打压另一派势力而已,班师回朝以后,自会把令牌原原本本的奉还给九里波的贺兰家族人手里。”
“奉还?贺兰城主都已经放弃自己城主的位置了?你打算怎么奉还?”我扔掉手里的树枝,疑惑不解地问他。
他扶额,头疼地无奈解释:“还能怎么奉还,当然是派人把他找回来,再把令牌奉还给贺兰兄台。没事,距离那个时候估计还得几个月,想必那个时候贺兰兄台应该已经从悲伤和痛苦里面走出来了。”
“走出来了?你确定?”我不免心声疑问,对他反驳道,“你说到倒是轻描淡写的!贺兰陵沐如今的那副样子,你是没有亲眼见过,过不了三两年他根本不可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几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何况,就算他能从伤痛走出来,你又怎么敢肯定他就一定会要这个位置。”
拓拔昊卷起地形图,他对我说:“音儿的意思,是让我重新换一个新人选吗?”
他若是愿意换个人选的话,我自然是支持的,怕就怕他任然对贺兰陵沐抱有很大希望,不愿意换人选。
我对他说:“对!重新换人,天朝人才众多,总会选出一位合适的人选的。”
拓拔昊哀叹着:“此事太复杂、太头疼了。到时候再说吧。”他揉揉太阳穴,对我继续说道,“音儿所提议的水路,等师父和洛书他们二人都过来之后,我会即刻吩咐下去,让全部的大军该走水路。”
“好。”我说,“既如此,我们就在此恭候他们二人过来吧。”
“昨晚累了一夜,音儿先休息片刻再做别的事情吧。”拓拔昊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他伸伸懒腰,找了一大片长满青草的空地,俯身躺下来,“反正现在距离师父和洛书师弟他们到来的时间还早,不如先打个盹,剩余的事情,等他们来到了再讲。”
话还未说完,只是说道一边之时,拓拔昊就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看着他睡得那么快,我心想,也许他真的是太累了,不然不可能那么快就睡着的。我还是别再旁边打扰他休息了。
想来,我走到他面前,弯腰从他身上拿走地形图,这会儿大部分士兵都正在休息当中,周围一片安静。
我从拓拔昊面前小心翼翼地立刻,紧接着我去唤醒了一位半梦半醒地士兵,问道:“你们当中的副将军是谁?本将军想找他商议事务。”
想不到我如此质问他,愣是把这位士兵给一下子问蒙圈了,他挠着头发,愣了好半会儿,才开口对我摇头说道:“副将军?皇上并没有选副将军啊?不过之前皇上好像是有提到过选个副将军,但具体的人选是谁属下并不知情。”
我摆手示意他可以继续休息了,看着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我毫无心情质问下去,我对他说:“你继续休息。本将军只是随口一提,你不必放心上。”
留下这么一句话,我拿着地形图直接从他身边快速离开了,我想,这士兵可真不靠谱,说了一堆无用的废话,与其和他讲那些无用的废话,我还不如再换个士兵问问。
新换的一位士兵比刚才那位看上去要精神许多,我问他同样一句话。
他是这样回答我的:“启禀将军,在下方才听皇上和将军之间的讨论,新任的副将军不是只有将军你一位吗?难不成还有别人?”
他这句话一讲,我气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他一把拉过来,揍一顿,让他脑袋开窍,他们这些士兵,一个二个怎么都是榆木脑袋呢!
“本将所指的是除了本将军以外,还有谁?”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除了将军以外,难不成还会有别的副将军?”
我显一些被他给气疯,我指着他的脑袋讲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只是一位小小的士兵吗?就是这个东西太死板,下一次,记得多长点儿心。”
此话撂下,是他陷入了思考当中,而我也在那个间隙转身从他身边即刻离开。
回去以后,短暂时间之内,我找不出一位陪我商议战略的合适人选,于是我接下来只能是先把地形图打开,然后自己看着地形图上标记的一些路线,仔细地研究那些路线。
我从中间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拿出一支画笔,并且顺便抽出一张宣纸,我不能再地形图上随意乱画,所以我只能将这幅地形图再次临摹一张,之后在临摹的地形图上面勾画出一些属于我自己的见解。
重新绘制地形图对于我而言,过程并没有那么的艰难,往日里师父曾教过我一些画地形图的简单方法,这张地形图,用上师父交给我的那些方法,简简单单的几去,崭新的一幅地形图立马大功告成了。
我偷偷摸摸地将从拓拔昊身上拿得地形图,给他放了回去。
我将地形图放到他身上之时,他似乎并未发现自己的地形图被我拿走,我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依然紧闭着双眸,沉寂在睡梦当中。
第二百三十七章、时机未到,一波又起(七)
我没有吵醒正在休息中的他,放回地形图以后,我小心谨慎地从他身旁离去,我回到了自己原先临摹地形图的地方。
新绘制的地形图依然被我放在原先位置未动,我盘膝而坐,提笔,捧起我自己临摹的地形图,我在地形图上面一一标记出我认为比较合适回皇城的路线。
我标记得很仔细,几乎每一处重要的路线,我都用画笔在这些路线上面标记出了记号,等我们再次研究这些路线时,我所标记的路线恰好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师父和洛书他们两人到来的速度很快,当我在研究地形图之时,他们俩骑昨晚被我们俩放走的那匹马赶来了,这期间,距离大军休息的时间约莫过去一个多时辰。
洛书抚摸着这匹马的马背,扔给马儿一些马草喂养,洛书望着正在吃草的马儿,对我说:“这匹马儿奔驰的速度特别快,十分适合长途跋涉的征途。昨晚,它回到九里波的客栈,我们还在休息当中。今天早晨才看到它回来,本估摸着得到今天下午才能见到你们,没想到马儿的速度竟然如此飞快。”
“九里波的客栈?难不成师父和你,你们俩从我们离开七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跟踪我们?”
师父推开挡在她身前的洛书,摆手对我耐心解释:“什么跟踪?小音泪,为师送给你的那个礼物,你至今还未拆开看吗?”
“礼物?”之前师父和洛书他们俩送给我的礼物,我的确没有打开看。
那个礼物被我遗落在包裹里面了,今日一听师父偶然间提起礼物的事情,我才想起来从包裹之中拿出礼物,并且打算立刻把那个礼物拆开一看。
师父未出手阻止我拆开礼物,可她却提前告诉了我盒子里面的东西,她看着我拆开礼物的动作,开口对我说道:“那个盒子里面是空的,为师只是想借助那个空盒子,告诉小音泪,为师和小音泪你,我们还会再次见面的。之前的分别也只是个暂时性的分别。”
师父认真地对我说完,我却感到十分诧异,上面短暂的分别,我觉得我自己完全听不懂师父她对我所言的意思。
望着处于一脸茫然中的我,洛书对我说道:“早就知道我师兄那个守口如瓶的家伙是坚决不会告知小音儿你我们要跟随他身边,并肩作战的事情。所以我和师父提前商议好,借送你礼物为理由,然后把真相给你提示一些,而那个空盒子,就是我们为你准备的,也是所要告诉你的一些关键消息。”
洛书说话间,我已经把手里的空盒子打开,看着那个空荡荡的盒子,我把它又重新合上,然后对洛书和师父说:“目前军队中只有我一个副将军,那么剩余的两位副将军,该是你们俩了吧。”
“为师就说,我的小音泪,实力还是毫不逊色的,这不,我们俩还没承认,直接被小音泪你猜出来为师来此地目的。果然,是为师看中的人选。”师父称赞道。
对于师父的称赞,我毫无半分反应,我拿出我自己绘制的地形图,对他们俩说:“这个是天朝的地形图,这次我们回天朝皇城,可能需要走水路,这上面标明了水路的路线,是徒儿方才刚刚标记的地形图,请师父过目。”我双手将地形图给师父呈上去。
师父从我手里拿走的地形图,她一边看着我在地形图上标记的路线,一边对我指明建议:“走水路的话,这些路线,有些不太……等一下,为师再仔细的观察一遍再给小音泪结论。”
洛书随即也探头凑了过去,他对师父说道:“师父把地形图往左边挪动一些,徒儿愿帮师父一起分担这个任务。”
师父盘膝坐在了地上,并且随之把地形图也摆在了地面上,她挥手招呼我和洛书坐过来:“为师自己一个人一时半会儿也察觉不出来所以然,你们俩个坐下来,一起寻找这张地形图上标记的不合适的路线,顺便帮为师修改一遍。”
我和洛书在师父的招呼下立即坐了下来,我们三个人围绕地形图坐一圈,三个人聚在一起共同商议有关路线的事情,围绕这件事情各自说出自己的主见。
洛书是最先发言,他对我们说:“师父,徒儿认为,小音儿她画得水路路线图,挺准确的,我们俩完全没必要再去稍作调整。”
师父力挺洛书的意见,她说:“为师也这样认为的,可既然小音儿都把自己好不容易画出来的地形图给我们俩看,并且让我们俩帮她指正缺点了,我们就应该认真对待。而不应该随便过目一望,就觉得没有错误了。”
洛书有种被平白无故冤枉的感觉,他急忙对师父认真地说:“师父,徒儿不是没有仔细看,而是小音儿所绘制的这张地形图,上面标明的路线的确没有错误的地方。”
师父拍头对洛书说:“为师不是在说你,为师只是讲个列子,来证明自己的认真度。你这小子,是不是跟随为师身边太久了,把为师想象的太严格了。”
洛书委屈巴巴地点头,对师父说:“是是是。师父你平日里对徒儿要求的这般严苛,以至于你随便开口说一句话,都让徒儿误会你又在变个方法要求徒弟。”
师父她白了洛书一眼,实事求是道:“为师对你要求真的有那么严格?嗯?”她挑眉,让我感觉到洛书如若不服从她的话,估计她在下一秒就即将要对洛书使出大招,强制要求。
“开个玩笑而已,师父,不要把此话一下子当真嘛。”洛书转念对师父认真解释。
师父对洛书说:“为师并没有在把这件事情对待,只是洛书你自己想多了而已。”
看着他们很有默契感的师徒二人,我就在一旁默默地凝望着,不在其中插一句话,等他们说完,我只能又把心思放在了地形图上面。
第二百三十八章、时机未到,一波又起(八)
我看了一眼地形图,抬头向四周凝望时,发现拓拔昊在此处从远处大步流星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拓拔昊看到我们三个人坐在地上讨论军务事,他立即坐了下来,然后对我们三个人说道:“一觉醒来,估算着师父和师弟你们二人应该也来到了,特地四处找找,没想到你们俩果然已经来到此地,看来,我估测的时间果然不出任何差错。”
“徒弟你还好意思说这些,你们俩明明昨晚就提前离开了,也不知道通知为师一声,今早为师察觉兵力全部被调走了的时候,还以为皇城的那些人发现了此事。”拓拔昊来找师父的第一次就得到师父的一通数落,可这通数落尽管他再不服气,也依然虚心接受,师父她数落的毕竟都是事实,他无任何理由抱怨,而不去接受。
“师父教诲得对,徒儿下次在离开之前,一定记得通知师父。”
“孺子可教也。”师父一本正经地对拓拔昊说道。
拓拔昊起身,他不愿再同他师父废话,他提出了起兵离开的要求:“师父你到此应该已经有多时了,那你们所商议的军务事也应该商议好了。”
“徒儿要离开此地吗?为师只是才刚到。还需多休息一会儿,调整疲惫的身体。”
拓拔昊十分坚定,他必须要即刻离开:“师父你到此地不久了。即使很累的话,那么这时候你也应该休息过来了。师父您当年时常教导徒儿要诚实守信用,但今日的这件事情,师父你真的诚实守信用吗?”
拓拔昊说得话句句都在道理上,引得师父她无从反驳,到最后不得不心服口服地跟随他一起从此地离开。
一万多士兵被拓拔昊分成了四队,每一对两千多士兵,我们四个人各位一队将领,然后带领他们往一百里地以外的渡口前进。
这一路我们足足耗时两天,不过因为这一次我们已经列举好了每个计划,所以行动起来相比之前毫无计划,只顾一个劲地前行要好许多,最起码,到了晚上,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地休息,不必忧心晚上会因为休息的时间量过于充足而耽误了第二天的行程。
两日的时光匆匆而过,以至于到了第三天早晨到达渡口那里时,我忽然间觉得我们行军的速度太快了,眨眼之间就抵达渡口那地方了。
初到渡口那里时,河面的风浪波涛汹涌,听船家说,早晨正是涨潮的时候,要想渡船过河的话,得需要过去早晨的这段时间。
我们相信了船家的话,等风平浪静的时间段,我们四人把一万大军留在外面交给洛书管理,而我们三人则和船家一起进船舱里商议乘船的价钱。
我们和店家商议地似乎没有那么顺利,刚开始商议价钱,船家就狮子大开口的伸手比划出了一个数字‘三’,但他的这个数字所指价格不菲。
拓拔昊问道:“三千两白银吗?或者三千两黄金?”
船家摇头否决,他又一次重新指出了三这个数字,并且这一次指出得比之前还要郑重其事。
“究竟多少价钱?船家可否直接给个干脆。”师父对船家开口道。
船家笑道:“这位姑娘就是爽快,老夫欣赏这位姑娘的性格,既然如此,老夫便给你们一个半价,三万两白银,从这里渡到皇城,而且保证将此事给你们严加保守。”
师父惊讶地睁大眼睛,一拍桌案,起身道:“三万两白银?你这还叫公道价?本姑娘看你这分明就是欺负我们不知道具体价格,故意欺骗我们,是不是!”
船家又一次给否定道:“这位姑娘,你此言可就故意栽赃老夫了,老夫这做得都是小本生意,赚不上多少钱,三万两白银已经算是便宜的了,你们不愿意出钱,那这桩生意老夫我还不愿意去做呢!”
船家这么一说,立马就把师父的急性子给逼出来了,师父立马指责道:“你不愿意去做,那我还不愿意跟你合作呢!徒儿,我们走。”
拓拔昊站起来,他对师父说:“师父,徒儿认为船家说得很在理,三万两白银的确是个公道价。”
“徒弟!你!唉……三万两白银都觉得合理,徒儿你这是榆木脑袋吗?”拓拔昊忽然之间的同意带给了他师父措手不及地一击。
拓拔昊依然不为所动,他坚持下来自己的意见,并且对他师父说道:“师父你不必劝告,徒弟心意已决,此事暂时就先这么定吧。”
他说着就从包裹里掏出两万两银票,放到船家的桌前,道:“这两万两银票,是定金,等到了指定的地方,剩余的一万两白银,在下会一次性把它们付清。”
“跟爽快人说话,不需要老夫过多的废话。”船家说着把桌子上的一叠银票仔细地清算了一遍,钱分文不差,他将一叠银票折叠好,塞进自己的腰包里,他摆手唤我们三人过去,“三位贵客随老夫走,这会儿风浪停了,老夫立即去找几个人,送几位贵客上船出发。”
出去之前,拓拔昊告诉我,让我去找洛书,让我们俩一起去带领大军上船,在和我分开之前,他匆匆留给我这些话,便召集跟随船家离开了。
出了船舱,我直接去找了洛书,此时,他正在为军队重新调整队伍,找到洛书的时候,他挥手示意我过去帮他重新调整队伍,我点了一炷香,看着缓慢燃烧着的香火,我想。距离我们离开的时刻快到了,我们必须在半柱香时辰内分好队伍。
“小音泪啊!半柱香的时间,是根本不足够的,要不要考虑再多加上半柱香的时间。”洛书和我慢慢协商着,他征求我同意的意见。
我果断地否定他加时间的要求,咬牙下定决心,对他说:“半柱香的时间就半柱香的时间,不容更改,半柱香的时间若是搞不定这些,本将自愿军法处置自己,你也是一样。”
洛书目瞪口呆地捂嘴对我抱怨道:“小音泪,我们不至于把时间算得太紧吧,军法论处?这个,我觉得也没必要太苛刻了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时机未到,一波又起(九)
他的这一席话,换来了我白白得瞪他一眼:“身为副将军,做事必须要果断。而且必须要以身作则,否则,只会影响军队中的纪律。”
“这……小音泪……”
洛书还想再继续同我唠叨一些没用的废话,却被我厉声给啪嗒打断:“军队中,不允许多说一些一无所处的废话,赶快忙活正事,不然的话,本将军就先拿你开刀,重振军规。”
此言一说出口,洛书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点着军队中的一群人说道:“从你开始报数,报到第二百时停下来,并且出列站到那边。”
他拍了一下那士兵的肩膀,对他大声讲道:“现在开始报数!”
“一、二、三、四、五……”齐刷刷地声音响彻我们耳畔,计划之中半柱香时间解决掉的这些事情,可站到我们真正实现起来,却比预期中的要快许多。
当我们俩把队伍重新整顿完毕之后,我拍着洛书的肩膀肘对他说道:“这世间的难事,说难其实也不难,说简单吧也算不上简单。可只要咬牙坚持一下,再回头看看,所谓的难事其实也就那样而已。”
“小音儿那么有自信心吗?”洛书问我。
我不折不扣地点头附和着:“那是当然!做事情,要想成功之前,首先也得自己树立自信心吗?”
“我家音儿对于自己的实力一向都是十分自信满满的。洛书师弟你不必怀疑我家娘子的实力。娘子的任何想法,从未让我失望过,倒是师弟你,你的实力更需要增加。”拓拔昊和师父他们二人估计是和船家商议好了一些乘船的问题了,我们把队伍分配好了的时候,他们俩恰好赶在了那个时候走了过来。
洛书十分不服气拓拔昊的一番说辞,他往前走了几步,坚定地对拓拔昊说道:“师兄,因为小音儿是你家娘子,所以师兄你才会如此袒护小音儿,师兄你这叫做典型的忘恩负义,典型的有了娘子忘记了昔日的兄弟之情,哼哼哼!师兄真是重色轻友。”
师父一掌拍到了洛书头上,正当洛书说得正起劲的时候,她干脆地打断洛书的那些废话:“你这可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师兄他说得是大实话。你这些时日做事情的确总是心不在焉的,你必须要正式一下你自己做事情的态度了,这里是在军队里,不是在七星,让你随随便便的。”
“师父您怎么也和师兄他一势了?”洛书既诧异又不解地问道。
师父不耐烦地制止洛书接下来的废话,她伸手示意道:“得了!打住打住!我们必须得尽快的赶时间从此地离开,现如今,为师没有任何时间再持续和你讨论此问题。”
师父扭过头,她挥手招呼我们俩过来坐船出发:“为师的两位徒弟还有小音儿,你们别再那里发愣了,我们该动身离开此地了。”
我们并没有直接上船,当船停在岸边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分开行动,先把一万多分成几百队伍的士兵送上船,等到最后一批士兵时,我们四个人才跟随者最后一批士兵走进了最后一艘出发的船上。
船扬帆远航,迎接着河面上吹来的一阵风,向远方快速前进着。士兵们上了船以后,都纷纷走进船舱之中休息了。只有我们四个人,搬了一张桌子,然后把地形图铺在桌面上,我们四个人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议之后的作战计划。
桌面上的地形图铺设的跟不铺设没什么区别,我们的士兵稀少,论真枪实战,完全不是敌人的对手,考虑到多方面的因素,我们现如今仅存的一万多士兵,只能用于防守,真枪实战的话,面对天朝的敌人,我们不得不转念去换别的办法,去应对这一次的战争。
拓拔昊冷静地敲着桌面,他出示了从九里波那里夺取的令牌,将令牌放在了地形图上面,桌面的中央,放在最显眼,我们四个人都能看到的位置。
“这块令牌,是天朝所有商业中的资金,我打算动用这里面的资金,将天朝粮库里面的所有食粮,在大战开始之前以高价收购。垄断所有粮食之后,等他们所有的体力都因为没有粮食而被消耗干净,我们再用十万多兵力攻打进皇城,剿灭那些个乱臣贼子。”
师父一掌拍着桌案上,她对拓拔昊说;“此计策有一部分疏漏的地方,需要我们再次改动。”
“小音儿,你对此有什么好的建议?”洛书等师父对此事提出建议之后,转念过来问我的意见,“小音儿你想到了好的意见的话,尽管快快提出来,反正对于此事我是没什么完美的提议,此事只能全靠你们三人来解决了。我就在旁边打个酱油,看个热闹就可以了。”
洛书的不管不问遭受了拓拔昊的一番嫌弃,他对洛书说:“师弟,为兄邀请你和我们一起不仅仅只是让你在一旁无所事事的看看热闹,而是让你至少不提自己的一些见解,也要在旁边学习学习经验。”
洛书抓着头发,万分无奈地望了拓拔昊一眼,又看了看师父,最后他将目光转移到了桌面上的地形图上,凝望着地形图上面的图案,他说:“师父,师兄,你们俩心底都清楚嘛!洛书志气不在战争和兵法身上,而是在一些其它的东西上面,师父和师兄你们俩知道洛书的志向就好,别再继续批判洛书了,洛书对此表示深深的无辜。”
拓拔昊不予反驳,他说:“你的志向,为兄无条件支持,若师弟你不喜欢做此事的话,为兄绝对不会勉强你,待它日回到天朝皇城之后,为兄会为你找机会,让师弟你完成你喜欢的事情。”
洛书对拓拔昊的支持感到万分的感谢,他笑着对拓拔昊说:“师弟我谢谢师兄你的成全。”
拓拔昊虽说同意,但师父她似乎并不乐意,她对洛书建议:“徒弟你应该多向人家小音泪学习,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就应该做什么环境里应该做的事情,就像你现在身处军队之中,就不该想着去完成你的志向,做副将军必须要有个副将军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心不在焉的模样。”
第二百四十章、时机未到,一波又起(十)
听完师父的一席教诲的话,洛书的情绪一下子很失落,可面对师父谆谆教诲,他又不得不去遵从,即便那个教诲令他不能接受,他也得乔装师父的教诲对他有利,然后认真地回答师父。
“师父用心良苦的教诲,洛书自当铭记于心,日后,必定会改正自己的错误,做好一位副将军应做的指责。”
师父听完高兴地点了点头,她自豪地对洛书说:“不错!孺子可教也。”
师父所谓的教诲,我在一旁观望着,其实打心底很想去反驳她,替洛书夺回属于他自己的一片自由天地,然而毕竟战争迫在眉睫,我身为副将军,首先要以大局为重。
所以此时此刻,我不能将时间用于解决别处问题。因为我手里面紧握的,是所有人的时间,这个点我们必须要去完成当下的事情——讨论下一步的战略。
既洛书向师父道歉之后,我接着他们二人的话,对他们说出我自己刚刚想出来的意见,我说:“天朝的兵力众多,我们的确并非天朝的对手,可我们身处以下境地中,却有着一个很好的优势,我们可以以九里波城主的身份回朝,借此时机在朝堂上先发制人,不过那时我们的局面一定是一场必输的结局,所以这个计策,若要实行,必须要有一个人出面敢于去冒险。”
拓拔昊自我举荐道:“自古以来,天朝注定为我拓拔家族的领土,如今,天朝受控于奸人手中,身为天朝的君主,决不能无动于衷,坐视不管,我愿意冒险回朝堂上,实行此计划,揭露那些乱臣贼子的反叛之心。”
我拦住着急之中的拓拔昊,对他说:“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暂时不要着急,我还有更好的办法减少你这次回朝的危险度。”
“恩,音儿请讲。”拓拔昊对我说。
我长舒一口气,一下子把心中的想法全部徐徐道来:“在我们俩回皇城之前,可能得需要用上你之前的计策,垄断天朝粮库里的粮食,之后我和师父以及洛书,我们三人各领兵三千多,前去支援你,若你在朝堂里出现一丝意外的话,我们能直接作为你有力的后助兵力,帮你成功逃出来。”
“好。”师父在一旁听得很起劲,并且附和我们鼓起了热烈的掌声,她对拓拔昊讲道,“徒儿你一走,军队中就一下子缺少了一位主力将军,依为师所看,徒儿你应该封小音儿为将军,毕竟依照小音儿当下的实力,你和我,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拓拔昊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他从衣袖间取出一块兵符,信服地交到我手里,对我说:“即刻起,音儿你就是军队中的将军,在这个军队中,他们所有的士兵,包括我们三人,从此都得听从你的命令。”
接下手里的兵符,我拱手行礼做谢:“末将谢南明皇的器重。”
拓拔昊笑言道:“音儿快快坐回去,这并不是我对音儿的器重,而是因为音儿当今的实力,实在使我钦佩不已。”
洛书附和拓拔昊,对我说道:“小音泪你快点坐下来吧。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小音泪你无须对我们这么客气。”洛书起身走到了我身前,仿佛接下来若我自己不主动坐下来,他就要自己前来动身搀扶我坐下来,既洛书没有走过来之时,我自己主动坐下来,洛书看到我坐下,也在那个时候走回了原位置,安静地坐了回去。
那个时候,计划我们都已经想出来了,而且已经打算在不久的以后就开始正式行动,所以等到洛书再次坐下来之时,我们四个人之间,显得无话可谈。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地形图,当我在抬起头的一瞬间之时,我眼神幽深,我指着地形图上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但是那个角落,我们如果要走水路的话,必须要从那里路过。
我对拓拔昊说道:“这张地形图上面的一个点,是我们等会儿必经的路线,我想问你,这张地形图上所标记的那个点,是一座小岛屿吗?”
“是一座岛屿,但那个岛屿,并不时常出现,意思就是说那是一座活的岛屿,不过它具体什么时候下沉,我不知道,估计整个天朝也没人知晓它上来和下沉的时间。”拓拔昊注视着地形图,对我讲道。
我瞬间打起了精神,我对他说:“我们现在的时间可充足?”
“充足?音儿是打算去那座岛屿上看看?”
我如实回答道:“有这个打算。而且我觉得我们或许能很好地利用这个岛屿所处的地理条件,若岛屿下沉的时间比较缓慢,我们刚好能将这座岛屿用来当做我们的练兵场。岛屿频临水源,纵容我们遇到粮食不够的情况,也能依靠这里的水源资产,养活一万多军队。”
拓拔昊点头支持,他对我说:“音儿所言甚好。的确,我们的军队人数众多,回皇城的话,若找不到合适的练兵场隐蔽,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自己把自己的行踪暴露出来,音儿所找到的那座岛屿,距离皇城并不远,目前为止,也无人知晓有那座岛屿的存在。用它来隐藏军队,再好不过。”
我回答道:“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暂时先把练兵场设立在那座岛屿上吧,不过我们并不知晓这场战役究竟得持续多长时间,况且,我们若想从这座岛屿出去的话,唯一的工具,就只有船只,届时我们得和船家商议,延长合作时间。”
洛书打了一个响指,他高兴地对我们说道:“延长个合约而已,小菜一碟。你们三人若没有时间和船家商议合约,不如便把此事包在我身上,反正洛书近来无事可做,身为天朝的副将军,洛书也想为天朝多尽一分力。”
拓拔昊毫不犹豫地同意,在洛书积极地推举自己之后,他干脆答应:“看在师弟那么自信满满地推荐自己,师兄乐意把此事交由你来做,船家在我们前面的那一艘船上,你现在乘坐小船就能到达船家的那艘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