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规矩
第二日,用过早餐后,闻春意再次婉拒一家人的好意,她带着三丫和四丫前往闺学。闻府的闺学,设在主院附近的附院,瞧着跟主院距离不远,可是走起来,左转一个弯,右往里深折一下,还是要花些功夫时辰去走这一段路。
闻春意走到闺学门口,已听见里面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她在门口略停一下,才迈步往里面走去。不大的院子里,已站在二几位小女子,分成几个小圈子站着说话,一个个打扮花枝招展般的立在院子里,成为院子里最亮的风景。闻春意进了门,往各书房的门牌上字样打量过去,很快找到闻雪意说的那个‘初’字门号的房,那门早已敞开着。她伸手接过三丫手里的包袱,说:“我先进去了,你们回吧。“
闻春意的举止,早已吸引许多人的注意,一个穿粉绿衣裳的小女子,很是欢快的跑近她,叫道:“十八妹妹,我等你许久,你总算来了。”她说得这般亲近,闻春意微微笑着瞧她一眼,向她福礼说:“十六姐姐好。”大房的闻佳意近来待她显得格外的友好起来,她总会寻一些机会来亲近她。闻春意自是不会去拒绝这般明面上的示好,由着这个小女子玩弄着自已的小心眼。闻大夫人不管如何的慈爱,她也不会花功夫在庶女的身上。
闻春意这般友好回应,闻佳意的眉眼都飞扬起来,她亲近的想要拉扯闻春意的手。突然记起自家姨娘吩咐的话,便笑着收手抚一下头发,说:“十八妹妹,我陪你去你的教室。我先头去瞧过你的教室,里面的位置都已经排好,你坐在窗子边,光线足够亮。许家的小姐,王家的小姐,叶家的小姐,都已经来了。”闻春意由着她带领着进了教室。里面坐着四五位神色端庄的小女子。那身姿端正得如同松柏一般的挺拔。
闻春意瞧见几个小女子先是慎重的神情,很快的瞧清楚来人后,那几张小脸的神情,立时变成孔雀开屏一般的骄傲模样。闻春意在心里暗叹息一声。能托关系进闻府闺学各家女子。自是各家中最娇宠的嫡女。闻春意的名声早已外扬出去。闻府这一次只有闻春意入闺学,这几位聪明伶俐的小女子,自是在瞧见闻佳意时。已知她的身份。闻春意瞧瞧与自已气场不合的几人位置,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闻佳意低声跟闻春意说:“十八妹妹,我们是主人家,你又晚到,我陪你去跟她们打一声招呼。”闻春意把手里东西放到位置上面,由着闻佳意陪伴跟未来的同伴们打起招呼,大家都互相介绍起来。闻佳意的殷勤亲切,也只换来那几位女子淡淡的回应。闻春意瞧了瞧有心想继续陪下去的闻佳意,再望一望由家里姐姐们带进来的小女子,她低声提醒说:“十六姐姐,别为我耽误了你的正事,你去忙吧。”
闻佳意走后,闻春意才能轻舒一口气,这般的热情周到,她实在承受不起。闻春意的位置安排在左边前面第二排,她的前面位置,很快一个鲜艳夺目红衣小女子走进来坐下,一阵子忙乱过后,她一脸傲骄的神情,回身拿起闻春意桌上放置的名字,说:“哦,你就是闻府那个有名的哑巴十八小姐啊。”闻春意抬眼淡淡的扫她一眼,神色沉静的把包袱里笔墨纸砚整齐有序的摆出来。红衣小女子见闻春意不理她,有些恼怒起来说:“你是叫闻春意,对吗?”
闻春意以一种看疯子的神情望着她,用手指她拿着写了名字的纸,淡淡的说:“你不认识字吗?”教室里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大家都一脸兴奋看热闹的神情瞧着这两人。红衣女子越加的愤怒起来,她一下子站起来说:“我要跟夫子说,我不要跟傻子小姐坐前后,免得我以后跟着变成傻子和哑巴。”闻春意瞧着她跺脚,瞧着她把前面桌子推开,她伸手护好自已桌面的上的东西,顺手把写了名字的纸,由她的手中抽出来重新摆放在原处。
一个已经八岁的小女子,还能在外面这般的任性幼稚行事,一定是家中极其受宠爱的女子,只是不知是那一房介绍过来亲戚家的娇蛮小姐。红衣小女子动静闹得特别大,闻春意都如同入定一般的端正坐着,满室的人,瞧得都有些失望起来。闻大夫人陪着中年女夫人站在门口,那个红衣小女子已瞧见她们两人,欢喜的奔过去说:“伯母好,夫子好。你们来了就好了,免得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被人欺生了。”
闻春意抬眼瞧瞧教室门口的动静,她眉头微微一皱又舒展开去,这才多大的年纪,已经这般的懂得借势玩心眼了。闻大夫人笑着瞧瞧她说:“你的性情开朗,今天是第一天,过一会,你一定会交上许多的好朋友。快去坐下,夫子好开始认识学生了。”闻春意立时了然了,这位小女子竟然是由大房担保进来的人,难怪她敢这般的的嚣张。闻春意站起来,向闻大夫人默默的福了福礼,见她笑着点头后,再重新坐下来。
闻大夫人瞧了瞧面前扁嘴的红衣女子,又望了望坐下来的闻春意,她笑着跟红衣小女子说:“你们夫子安排位置非常的用心,你后面坐着我们府里的十八小姐,她的性情沉静。你和她多接触,就知她是非常好的一个女子。”红衣女子终是踌躇的进来教室,闻大夫人和夫人一块进了教室,两人瞧瞧教室里面端坐的小女子后。闻大夫人立在讲台侧角,对室内人介绍夫子过后,笑着对夫子说:“夫子,又要辛苦你了,要教导她们规矩做人。”
闻大夫人退下去后,中年女夫子满脸严肃神情立在讲台,说:“你们先从左边开始,按顺序来跟未来几年的同伴,介绍自已名字和身份。”闻春意前面的红衣女子立时站起来,很大声音的说:“我叫王婧,我的表姐是闻府三爷的嫡妻。我今年九岁,来闺学就是想学学世家女子的作派,我家里的人说我,世家小姐都没有我这般的好容貌,我要是在闺学能学得好,说话行事一定不会比世家小姐差。”
教室里传来低低的笑声,王婧得意的四下张望两眼,见到夫子示意坐下后,她欢快的问一句:“夫子,我介绍的可清楚明白?”夫子瞧着她点头,说:“下一个。”闻春意站起来,开口说:“闻春意,在闻府姐妹里面排行十八。”夫子打量着她的神情,这是闻府里最有传奇神色的一个小姐,瞧上去并不见得长相有多么的狐媚,长相秀丽却不见得有多么的出众,传说中的那双眼睛,瞧着清澄透底,却探不出深浅出来。
夫子见闻春意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也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来。闻春意身后的女子,自是照着闻春意的话来介绍自已。王婧有些恼色的回头看向闻春意,低声说:“十八傻子。”闻春意淡淡的瞧她一眼,开口说:“王婧,你别逼我动手打你。”王婧立时怔愕的瞧着闻春意,见她没有一丝退让的神情,她立时低声说:“你敢吗?我表姐是你三嫂子。”闻春意冷笑着看向她,见夫子的眼光扫过来,她忍住到嘴边的话。
她和闻秀然夫妻没有什么交情可说,平日里只觉得那对夫妻都不是打眼的人,听言行,两人都是非常识趣的人。闻秀然是庶子,这样的人,要不就要极其有才学和能力,可以在外面出头,府里自是会看重他。要不就要识趣会做人,不要去抢嫡子的风光,那样在府里也能平稳生活下去。闻春意从来没有听闻雪意提过闻秀然的才学,想来也只是一个才智平平的人。那位三嫂子,闻春意见过几次,瞧着就是一个温婉大方的人。
闻春意想着那位三嫂子,这一回大约是头脑一时发热,才会介绍一个惹事的傻子进来。闻春意望见讲台上夫子冷了脸,王婧感觉到不对劲,立时转回头去了,收到夫子一个警告的眼神。夫子沉着一张脸,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大大的‘规矩’,她直接发问王婧:“王婧,你可知这两字的意思?”王婧立时站起来说:“知道,家家都有自已的规矩,那叫家规。就是一定的标准、法则或习惯。行为要端正老实;合乎标准或常理。”
夫子赞同的示意她坐下后,说:“王婧,你回答的相当不错,看来你在家中还是用了心学习知识。只是学任何的东西,学了就要能用上。”闻春意也觉得王婧把这些释义记得真不错,她一向只记一个大概,幸好夫子没有开口问她。夫子的眼光扫了闻春意一眼,见到她的身影完全隐在王婧的身后。一堂课很快在夫子讲解各种规矩和规则中过去了,课间休息两刻后,先头严肃的圆脸女夫子,换成月子脸的青年女夫子讲课。
这位青年女夫子瞧着就是宽和的人,她进来后,那脸上亲近的笑容未曾收敛过。她开讲的课题简单易行,就是从女子的言行举止讲起。这样实用性强的课,立时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倾身注意听起来。这可是女子在家出行必备的功夫,多学一招,在外遇事也不会怯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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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值得
闻府闺学的课程并不多,上午两课,下午是自由选课时,琴棋书画任人挑选。闻春意琴不通,棋路从来未曾顺畅过,书写这方面,凭她的天分,也做不了大家。她挑选了学画画。至少画画,在她看来,是非常实用的一门功课,纵然不成气,也能画常需用的衣裳和鞋的花样。
闻春意只求得过且过,可她的同伴们一个个非常的好学,都有心想学得更加的全面,如果不是主事夫子事先来打招呼,每人最多只能报两课,而夫子们也只会挑选六个学生来教导。闻春意瞧瞧学画画的人选,不多不少正好六人,她的心里暗松一口气,她没有心思跟人去抢名额。而愿意学琴的学生众多,夫子那眉头皱成峰,只能要求学生自已去琴夫子那里报名。闻春意报了名,在等同去学画的人,去见夫子的空隙,很有闲心打量未来几年的同伴们。
一张张粉嫩嫩的小脸,还存留着稚气,只是她们那眉眼间张扬的都是傲气。闻春意微微笑起来,日后,会有太多看戏的日子。王婧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就见闻春意闲闲的候在一边,姿态那般的悠然自得。她一时又愤愤不平起来,这样的一个处处平平的女子,有那样的一个名声,换谁都应该活得小心翼翼,她却能抬头立在众人面前,实在是厚脸皮的人。王婧走到闻春意面前,见她侧身移两步,她的心里立时感觉舒服许多。
闻春意淡淡的扫一眼王婧,她觉得这个小女子家教实在是有问题。有几个做客人的人,一再到主人面前来挑拨是非。闻春意没有心思跟一个小女子计较这些小事情,何况还有大房的关系存在,她更加不会没事找事做。王婧一脸得意的神情望着闻春意,说:“闻十八,听说你的祖母特别讨厌你,是吗?”闻春意瞧了瞧王婧得意的神色,她就不知这样的事情,与她有什么相关联的地方?
闻老夫人不管如何的讨厌她,也不会对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表现出她有多么的慈爱。闻春意实在不想以后的日子。与这个小女子有事没事来这么一段娱乐别人。她淡淡开口说:“你与我的那位兄弟已经说好要订亲的事?还是我家祖母决定要认你为干孙女儿?”她在王婧惊愕的眼神中,警告说:“都没有,对不对?王小姐,我前世与你无仇。这一世也不想与你结怨。你看不习惯我。就离我远一些,别有事没事,你都要来找我惹事。
你要知道。就是你表姐为人儿媳妇,在婆家,也要孝顺我大伯母这个做母亲的人。你表姐夫他要姓一天闻,他就要认下我这个做堂妹的人。而你,算什么,有什么资格一次又一次来招惹我?就算你日后要订给我那位兄弟做媳妇,你也等那一天来临,再来我面前惹事。”闻春意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安静下来的满堂人都听入耳。台上做登录的夫子,同样是一脸诧异的神情瞧着她,这样的话,由一个刚过八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听得她很有些违和感。
在满堂人的嘲讽眼神里,王婧捂脸冲了出去。闻春意却是一脸淡然神情,仿若无事一般的问夫子:“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去见教画的先生了吗?”夫子立时端正神情,对满堂的学生说:“你们先去各自要学习的先生那里,见上一面,至于先生是否愿意收下你们,那就是你们的运气。不过,我们学里是允许学子中途换下午的课程,毕竟琴棋书画的学习,也要看你们大家的天分和努力。”
满堂的学子出了教室,夫人轻舒一口气跟在身后出去,今天她是大受刺激,一个不受宠爱的嫡女,有时还不如一个受宠爱的庶女。可是闻春意的种种表现,实在是不象传言中那样无能冲动,她那话里很有分寸感,又威胁了人。两个小女子争执传出去,只怕王婧的名声更加的坏。夫子轻叹息一声,端别人的饭碗,学子是什么样的人,从来不由她们来挑选。王婧大约是一众女子里面家世最差的一个,偏偏是最多事的一人。
闻春意去见过学画的夫子,听过她的安排介绍之后,才知道原来跟这位夫子只是学习最基础的知识,日后,要想再往深层学习,就要我另一位男夫子指导。对闻春意来说,就是这样也是值得去好好的学习一番。只是听夫子仔细的介绍,想起将来各样的庞大的开支后,她有些头疼起来。她不过是想学会画一朵花,画一丛树,画风景,她从来没有野心勃勃的想要成为大家,可是一个个夫子的立意,却是把学生往大家方向培养。
闻春意瞧着同来五人的笑脸,她开口问:“夫子,那种染料草,可不可以自已种?”四房在后院种菜的事,是闻府众所皆知的事。夫子笑眯眯的看她一眼,点头说:“许多大家,都有院子自已种染料草,你要是愿意自已种,就要早早去寻种子来。”闻春意轻舒一口气,闻朝青几乎对儿女提出的要求,尽最大努力的满足他们。闻春意谢过夫子后,又请夫子把各种染料草写下来,她知事的说:“先生,我要是种活下来,日后也送一些请先生试用。”
夫子笑着瞧她,又对另位五位学生说:“大家能记住多少算多少,将来用上去时,才会明白当中的各种妙趣。”因为这一张染料草的字,出了夫子的房门,另外五人围住闻春意,一个个纷纷要求她给她们再抄上一份。闻春意笑着一一答应下来,表明会请自家姐姐亲自为她们抄写一份,她就不必了,因为她写的字难看。闻春意的诚实,让五个年少的女子笑开去了,她们笑着说:“闻春意。原来你是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我的字,也写得不够好。”
友谊有时会因为一件偶然的事情结下来,一个偶然的开始。下午没有课,闻春意心情舒坦的回到四房,她原以为在闺学里同样会认识不了朋友,却没有想过有一个坏的开头过后,才会有好的开始。金氏见闻春意回来,招呼她用餐后,再小心翼翼的提及闺学的事情。闻春意皱眉想想那位王婧,又想想大房的事。选择实话实说。换来金氏愤然而起,要去大房找闻大夫人评理。闻春意赶紧拉扯住她,劝说:“娘,小孩子吵架。用不着大人掺和。
再说。这也不关大伯母和三嫂两人的事情。那个小女子自家没有教养,那能由我们家去承担错误。何况我又没有吃亏,我不是把她气得跑掉了。指不定她明天不敢再来我们闺学上课。”闻春意的心态良好,谁家没有几个不知事的亲戚。金氏缓缓的坐下来,听闻春意又说了后面的事,立时说:“雪朵,你哥哥的字,写的不错,我叫你哥哥帮你抄五份下来。”闻春意笑眯了眼,瞧向金氏说:“娘,哥哥的年纪尚年轻,他还没有到急着觅妻时。
娘,你不用这般的着急,听到那个小女子不错,你就要抢着下手。”金氏立时明白过来,冲着在榻位上打滚的闻秀节说:“节儿,去你姐姐身上打滚去,那有这般取笑自家娘亲的女儿。”闻秀节立时奔到闻春意的身上,直接往她的脸上亲两记后,叫:“姐姐,来。”闻春意笑眯眯的抱着胖乎乎的弟弟,亲了亲他嫩嫩的小脸蛋,姐弟两人开始从榻位这头打滚到另一头,玩得兴起两人还互相故意推来推去。
傍晚时,一家人聚齐后,才知晓闻秀峻今天竟然提前破格入了家学。已经先听到消息的闻朝青和闻雪意,瞧着同样诧异神情的金氏和闻秀玉闻春意,两人笑了起来肯定的点头。闻春意有些头痛的瞧着闻秀峻,这小子从小就以她的先生自诩,这一次小小年纪得以提前进入家学,只怕她这个梯子同样是得用的。闻秀峻一脸得意的神情瞧瞧闻春意,然后跟金氏说:“娘,我跟祖父说,我的学生都能入闺学,我这个做先生的人,自然能提前入家学。
祖父考了我认字写字,然后又去家学先生那里,面试过后,先生许可,我已经正式是家学的学子了。娘,你快些帮我做一个比姐姐还要得用的书包,哥哥,我们两个去说说男孩子的事。”闻秀峻直接把闻秀玉扯着去说话,金氏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望着闻朝青和闻雪意说:“他年纪这么小,父亲怎么会许他入家学?”闻朝青面上有着得意的神情,闻老太爷第一次这般慈和的跟他说话,夸他和金氏两人教导儿女有功。
闻春意却有些明白起来,闻秀峻生来人小鬼大,瞧着就是书香世家日后难得的奇兵人才。闻府要发展,人才是必不可少,可是一府都是读书人,学问方面没有问题,只怕将来遇事时,一个个未必知道变通。而闻秀峻的性子,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开始知晓金钱的重要性,也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般下去,只要不去压抑他,顺着他引导良好发展下去,凭他的聪颖,将来的发展势头,不拘泥在书香家世里面,说不定可以走出一条新的官场路。
闻府这些年的发展,越来越有些明面上繁花似锦,实际上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闻老太爷是为一府的平安,不得不早早隐退下来,而到闻朝鸿这一代,兄弟六人,无一人能成为鸿儒。闻秀桦这一代兄弟,长成的人,依旧是无一人有成为鸿儒的天分。如今冲出一匹黑马,虽然不知他将来如何,至少眼前的他,还是值得长辈们去用心培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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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用度
闻朝青听出闻老太爷话里透出的意思,只是他喜过之后,又添一份担忧。他当时就惴惴不安的跟闻老太爷说:“父亲,峻儿年纪尚小,一时的聪明,瞧不出将来能有什么的成就。老话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再次把闻老太爷气倒,气得闻老太爷直接轰他出去。
闻春意抬眼瞧见闻朝青眼里闪过的神色,她伸手牵起闻秀节哄道:“节弟,我们去后院看菜。”闻秀峻入了家学,日后对后院的菜地,只怕是不会如从前那般的用心。闻秀节欢喜起来,姐弟两人走到门口,闻春意记起自已还有事情要找闻雪意做,她又折返回来,把写了染料草的纸摆在闻雪意面前,说:“姐姐,你帮我照抄六份,当中有一张纸上,每样种子后面要空出地方来,好记下如何下种,如何淋水这类的事情。
那一份空处多纸,就交给爹收着,要爹帮着我去买种子。”闻雪意瞧着摆在面前的纸张,欢喜的瞧着她说:“雪朵,今天在闺学交到朋友了。”闻朝青也是一脸欢喜神情瞧着闻春意说:“你安心,爹帮你去找这些种子,峻儿以后要是没有空,爹陪着你下种淋水。”闻春意欢喜的望着他,有一个如此二十四孝的父亲,实在是她重活一世最大的福报。她喜上眉梢的说:“爹,那花坛就全用来种这些吧,日后,我要用时,家里就不用花银子去外面买。
指不定,我们好好的种。多的,还能拿来做礼物赠人。夫子说,有些大家的庭院里,种满了这些花,花开时,一样的灿烂夺目胜过名花。”闻朝青和金氏是一脸了然的神情,只要与银子有关的事情,不管银子的大小如何,闻春意都报有十分的兴趣,来为家里节省银子。她后面那一句话。分明是用来锦上添花解释的话。闻春意的心事放下来,更加欢喜的牵着闻秀节往外面奔去,姐弟两人的脚步声音欢快在外面响起来。
金氏和闻雪意听见后,两人同时轻皱眉头。金氏瞧一眼不在意的闻朝青。低声说:“爷。你日后不能这般放任雪朵行事,你听听她刚才在外面奔跑的脚步声音。”闻朝青抬眼笑起来说:“千样人应该是千样行,要是人人都是一个模子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雪朵将来不会做宗妇,不会嫁入规矩森严的世家里面去,用不着教导得板正。难得她现在性情一天比一天开朗,就由着她去。
在家做女儿时,都不能松快,嫁进夫家,那还能有这般松快的日子。”金氏想反驳,可是一想自已和女儿在娘家是不同的身份,只能使眼色给闻雪意看。闻雪意其实有时很是羡慕闻春意的随意性情,不管在那里,她面上守规矩,实际上都能尽量按自已的心意行事。而她已经被教导得言行规矩,不管在何处,她都无法放开自已。闻雪意笑笑安慰金氏说:“娘,雪朵在自家里才会这般的放松,她在外面,可一直是守规矩的人。”
闻朝青瞧着金氏依旧是一脸不安心的神情,他想想笑着劝说起来:“你把心思放在节儿的身上吧,他年纪最小,家里兄姐又各有各的事,只怕无法多陪着他一块玩耍。他们四个大的孩子,我瞧着都是能让我们安心的孩子。”金氏那能安心起来,她瞧瞧面前的闻雪意,想到她的亲事,她这心就是惊跳不已,不知闻老太爷会为她选一门什么样的亲事?闻雪意自是感觉到金氏目光里的含义,她微微笑起来,幸好她的年纪不大,用不着急急定下亲事。
金氏瞧着闻雪意满眼的舍不得,想着她过几年后,嫁进夫家之后,母女就难得这般坐在一处。金氏随着长女年纪增长后,有她帮着照顾下面的弟妹们,她心思就放松许多,又见这个女儿很少用心思在自已的身上,她心里更加的疼爱她。只是人心就是这样,谁懂事周到,父母就越更少花用心思在她的身上。金氏瞧着她说:“雪意,帮你妹妹抄完这几张纸,日后,这样的事情,就由着她自已去做,不要养成她事事习惯依赖你。
你有空,也应该去做你自已的事情,别一天到晚跟你妹妹学得要钻进银子眼里去。”闻雪意微微笑起来,她不用去闺学后,空余的时辰多起来,闻老太爷那里也只是早上去请安,偶尔才会留下来陪着读书。别的时辰,闻老太爷那里出入的人多,也不适合已经长大的她,还能如从前年少时那般时时自由出入。闻雪意觉得别看闻春意年纪小,可是有时说的话,还是非常的有道理,自已能挣银子养活自已,不用担心日后过得不如意。
金氏一门心思想劝服闻雪意要开始做嫁衣,可是闻雪意对成亲后的事情,总是有几分惊怕。她觉得闻春意说得极其对,她也不是做绣娘的料子,还不如存下银子,府里做不了,到时悄悄的去绣铺订做最时新的嫁衣。不过这样的大实话,却不能对一直节省持家的金氏讲出来,她一直惋惜着大房嫁女时,都没有亲自做嫁衣,而是请府里的绣娘赶着做嫁衣的事。嫁事,对金氏是隆重的大事,是她开始新生活的大事。
只是相对在娘家日子过得舒服的闻雪意,那是不得不面对成人大事。母女两人各有各的盘数,谁也说服不了谁。闻雪意瞧着金氏忧心的面孔,想着闻春意的种种作为,她有些同情的瞧着金氏,只怕闻春意将来会更加的让她头痛不已。她好心的劝金氏说:“娘,等我的亲事定下来后,我再来忙那些事。眼下,我要赶着做那些活,让人知道,还以为我不安分急着要离家呢。我啊,想多留在家里,陪陪爹娘,照顾一下弟妹。”
闻朝青瞧着操心不已的金氏摇头说:“你别瞎着急,雪意的亲事一天未定下来,那些活计现在就不能开始做。这要是传出去,谁的面子都不好看。给父亲知晓,又会传我过去训斥,说我们的女儿不珍贵。再说府里有专门做活的针线房,亲事定下来,让针线房赶着做,误不了大事。”金氏轻舒一口气,各家规矩不一样,她在金府时,是背着人,偷偷的赶着做嫁衣。幸亏那时听乔姨娘的话,私下赶着做嫁衣,才没有在出嫁时,急急将做用庶长姐穿过的嫁衣。
闻朝青和闻雪意交换下眼神,金府的庶子庶女日子不好过,他们都不是第一天听说,只是自古以来,嫡庶分明,嫡贵庶轻,是天下公认的定义。就是闻府里的庶子和庶女,也没有嫡子嫡女日子好过。金氏又把闻春意在闺学里发生的事情,讲给闻朝青和闻雪意听,顺带问一句:“王家小姐如此娇蛮任性不讲理,三侄儿夫妻不知道吗?”闻朝青自是有些不高兴起来,闻春意在府里和姐妹们不亲近,可也没有人会这般的说话欺负她。
闻雪意眉眼闪了闪了,低声说:“如果这位王小姐是这般的人,那外面人的说事,就能对得上去。我听人说,三嫂子在娘家虽是嫡女,但她在她父亲面前的地位,还不如那些庶姐妹们。三嫂子娘家父亲宠妾灭妻,这种传言十有**是真的。难怪我听四姐说,三嫂子轻易不回娘家,也轻易不请娘家人上门来。”闻朝青听后神情转好一些,说:“那这事情,我们先瞧瞧,由不得一个外来的小姐,这般的欺负上来。”
闻雪意一直知道自家妹子的德性,瞧着是一脸的温良清冷性情,实际上却是那种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直爽人,她轻易不会吃大亏,这一次吃了亏,她总会想法子还回去。这般恩怨分明的性情,常让闻雪意暗自为她担心,却不敢跟闻朝青和金氏提及起来,在他们夫妻的眼里,闻春意就是那个最易吃亏受委屈不敢言的人。金氏跟长女说:“雪意,你妹妹性情好,你多瞧着一些。”闻雪意自是笑着点头,自家闺学,那能由外人这般的上脸欺负人。
闻雪意瞧瞧外面的天色,拿出写好的一张纸,递给闻朝青说:“爹,都是绘画用的染料草,要是一般的店铺没有卖,那只有去书文店铺里去寻寻。爹,实在寻不齐,我去跟祖父要。”闻朝青接过纸张瞧了瞧,笑着说:“雪朵只愿意学绘画,想来她学之前,一定没有想过学画画花费要比别的几样费银子。”金氏想起闻春意跟她提及绘画的花用时,那一脸悔意的神情,她笑起来说:“爷,你还是要帮着寻齐这些种子,我们自已家里赶紧下种,来得及赶上她用。
晚了,只怕雪朵受不了这方面的花费,自已提出来要换课程。”闻朝青想想也是,依着闻春意的性情,她还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他笑着点头说:“我明天就去寻这些种子,我瞧着应该大多数都能寻齐过来,最多差一两样。到时找大哥想法子,他认识的人多,一定能寻得到种子。寻了回来,就要赶着下种。雪意,明天你跟你大嫂子说说,请两个妇人来把花坛里的土翻翻,我回来好先下草灰肥料。”
闻雪意笑着点头,闻朝青想想又好笑的说:“我们家里从来没有差过雪朵的用度,可她这般事事算计的性情,真不知象谁的性情,偏偏她还把峻儿带成跟她一样的性情。”闻雪意望着金氏微微笑起来,她自小就瞧着金氏偷偷的做活存银子,她没有拾到金氏这般从小处到大处的算计,下面的弟妹却感染到她这种自已挣钱,自已花的做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性子
闻府的闺学,功课比闻春意想象中要轻松许多。她每隔一日的下午,没有她要上的课时,可以自在的窝回四房打络子。闻朝青和金氏一直担心这个小女儿极其的不合群,结果这些日子下来,见她从神色和举止方面,明显是已经融入进去,夫妻两人也安心下来。
春天里,徐府的人,上门进见过闻老夫人后,过几日,闻老夫人又病了一次,因病接了老徐府徐老太爷的两个嫡孙女进府服侍。闻春意在闺学里听说闻老夫人生病的消息,上午散学后,很自觉的跟着闺学里的堂姐姐们去探望闻老夫人,自是一个个给挡在房门外,由着徐府那位年近十三岁的小姐出来,代闻老夫人表明谢意。闻春意是已经习惯闻老夫人待她的淡然,可她的这些堂姐姐一个个却承受不了,由一个外人来代闻老夫人回话的淡薄心意。
出了闻老夫人的院子门,一个个就再也忍不住的嘀咕起来:“祖母身子不舒服,家里长辈们怎会由着徐府的小姐上门来服侍她,怎么也应该由我们姐妹轮着服侍,才是正经道理。”“这事情传出去,我们所有姐妹们的脸上都无光彩。”“这般孝顺祖辈的事,我们也能做得顺手,徐家的人,凭什么上门对我们指指点点。”“徐府小姐们是添光彩,我们闻府的小姐们是丢了脸,我下午如何去面对闺学同学的眼光?”
一群人往大房赶去,闻春意的脚步迟疑一下。终是跟了上去。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惊讶的瞧着这群小姑娘,听说她们还未进过午餐,便招呼她们留下来用选午餐,又吩咐仆妇传话至厨房里备菜。这群小姐到这时才明白自已的冲动,一个个赶紧开口推拒起来,嘴快的人,把事情匆匆跟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说过之后,便一块拉扯往外面走去。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留不住人,婆媳两人惋惜的对看一眼。
闻大少奶奶眼里有笑意,她笑着跟闻大夫人说:“母亲。我听人说春意如今为人处事合群。今日看她如同小尾巴一样的跟进来,那眉眼间明显是不在意的神情,在姐姐们说话时,她也能随意应付点头。到底还是长大了一些。懂事一些。日后,用不着长辈们为她如此的操心。”闻大夫人笑瞧闻大少奶奶说:“那孩子大约是怕麻烦不上心的性子,这般的性子。说好也好,就是不要惹她的痒点。说不好,就是为人处事太过分明,幸好现在学会掩饰自已。”
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都自觉的回避闻老夫人招徐小姐进府服侍的事,两人说了一会闲话,各自回房安歇起来。一群人在大房门口分了手,闻春意下午没有排课,反正这时节回去已经晚了,还不如慢慢的晃悠着回去。三丫和四丫交换下眼神,两人都觉得自家小姐太没有烟火气,那样的场景,徐府小姐出来招呼闻府小姐,明显是打脸的行为,年纪比她小姐大的人,都气得跳脚起来,只有自家小姐没有一丝的在意神情。
三丫和四丫很快的想明白过来,闻老夫人眼里从来没有过闻春意,也怨不得她对闻老夫人身边的事,不曾真正的上心。闻春意进了四房,只有金氏和闻雪意闻秀节三人在家,他们久等她不回来,已经先用过餐。闻春意瞧了瞧留下来的菜,都是她爱吃的菜。她在闻秀节照顾下用餐,由着小人儿乱舞着筷子指点她吃菜。闻春意用过餐后,把闻秀节带出去消食,姐弟两人去后院,对着菜地又细细的查看一番,姐弟才心满意足的回房。
闻秀节很快的睡熟了,闻春意安心的把小身子靠在闻雪意的身上,她对金氏和闻雪意说了去闻老夫人那里发生的事,又说了去大房的事。最后总结说:“祖母喜欢留谁服侍,就留谁服侍,我其实觉得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姐姐们生气,觉得应该是我们自家人服侍才算周到,我只有陪着她们一块去大伯母那里说话。我看大伯母和大嫂子只是听着姐姐们说话,没有说祖母留人不对。”
金氏轻叹息一声,一直听说闻老夫人身子骨不好,在这样的情况下,闻大夫人又能如何做?闻二夫人自是想着娘家人,哪怕娘家人伤了她一次又一次,她也不会忍心对奔她而来的晚辈冷脸。闻雪意回转来瞧闻春意,见她已经闭眼睡下来,金氏赶紧过来帮着闻雪意把闻春意放平下去。闻雪意笑着说:“娘,难怪你最喜欢坐在榻位上做事,原来是图这种方便。”金氏笑眯眯的点头说:“你年纪小时,我也不习惯坐榻位,主要是放脚不方便。
后来你年纪大一些,我慢慢就习惯坐榻位。”闻雪意下了榻位,在地上走了两圈,笑着对金氏说:“娘,你日后别太担心雪朵,我瞧着她其实很会与人相处,她只是生性懒散,心里什么都明白,无利的事,她轻易不会做。”金氏笑起来后,又轻摇头说:“就由着她这样吧,太过早慧的孩子易夭折,她这般性子,我安心。你也别想事太多,遇到了,就去面对。”闻雪意沉默下来,闻老太爷已经开口寻问她的心意了。
闻雪意知道闻老太爷大约也是担心自已无法熬太久日子,她那时只觉得心酸不已。一府的长辈,除去父母外,只有闻老太爷在后来的日子,对她是用足心思,如今还来问她对亲事的想法。闻雪意心里难受,只能轻轻摇头。闻老太爷那样的人,那能瞧不明白孙女的神情,他好笑的瞧着闻雪意说:“你担心什么?祖父一定能活到你出嫁生子,那家世人选,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问一问你的想法。”
闻雪意脸红低语说说:“祖父,太高的门户,女子在宅子里面日子难过,我只要那是一个明白人就行。”闻雪意太清楚四房在闻府的地位,那些世家名门深深的宅院,那些夫人们和小姐们心里的成算,一定会比闻府里的更加精。闻雪意随着闻春意的长大,常听她说“过日子,眨眼一天就过去了,自然是里子比面子更加重要,心里不舒服,吃肉都不香。”闻雪意觉得自家妹子就是一个面上糊涂,心里极其明白的人。
闻雪意其实太高估闻春意了,只不过她认为闻雪意出嫁后的日子不好过,四房一家人都会跟着不高兴。闻老太爷如果是真正疼爱这个孙女,在亲事上面,一定会来问她的心意,所以闻春意才会借各种机会提醒闻雪意,亲事上面太高攀,远不如选门当户对的人家。一样的门户,嫁过去,不用事事从头学起。闻春意最初也以为闻府长辈,会为利益出卖儿女的一辈子大事。
可是这些年下来,她觉得闻府的长辈,在儿女亲事上面,还算是肯为儿女着想。大房女儿的亲事,如果不是闻素意被繁华迷了眼,选了那样的一个人,她婚后的日子,只要她肯往好的过,一定不会过成如今这般惨模样,常常为了夫婿的妾室回娘家来诉苦。闻老夫人每次都接受她,次数一多,就是闻春意这般不管事的人,也渐渐的明白过来。闻老夫人心里待闻大夫人,没有她平日表现出来的那般亲近。
她们婆媳都是聪明人,平日已经习惯掩饰了,才会给外人错觉,觉得她们婆媳之情如同母女一般的情深。相对闻素意的不如意,闻瑞意和闻欣意姐妹两人的日子,反而过得极其不错,夫婿身边竟然都不曾添人,把金氏羡慕得跟闻雪意私下里说:“雪意,你祖父要是想订下你的亲事,那人选的事情,你一定要想法子,提前让你大伯母帮你去看看,她眼光锐利,你那两个姐姐小日子过得多舒心。”
金氏如今跟闻朝青日子过得舒畅起来,可她依旧记得那两个通房,那时她们正是年轻自以为是的时候,暗地里使的那些招数,生生的把她刚刚浮起的希望扼杀掉,以至于后来许久的日子,她对闻朝青几乎是不抱任何的希望,只想着有了儿女,未来靠着儿女过着日子。闻春意稍稍清醒过来,正听见金氏跟闻雪意讨论通房小妾与正室之间相处大道。闻春意不得不赶紧闭眼重新装作睡熟起来,这样深不可测的事情,眼下金氏是绝对不会允许她有所接触。
闻春意听金氏提了一百零八招防范措施之后,最终的总结语是“防不胜防,远不如男人自已无心。你看你大伯父从前那般的迷乱女色,这醒悟过来后,都快戒掉女色了。”闻雪意觉得这时是她应该清醒时,她赶紧发出一连串的动静,果然吸引金氏转过来瞧着她,说:“雪朵,醒了,就别再睡了,要不,晚上会睡不着。”闻春意扶着金氏的手坐起来,顺便把睡在一边的闻秀节推醒过来。
房里一时之间动静就大了起来,闻秀节刚刚醒过来,那小脾气是一点就燃,闻春意早早躲在闻雪意的身后,由着他找不着人在哪里踢脚。金氏笑瞧着闻秀节,等他发作过后,再去哄他起身。闻雪意嘀咕着说:“一个比一个脾气大,娘,你要再生弟妹,只怕是小性子更加的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失言
春尽时,闻府举行迎夏宴,下贴子请各家亲戚朋友们来闻府团聚一天。闺学这一日正是放假时,闻春意不得不跟着闻雪意担当起主家人的责任,招呼起各家的小姐们。这一天过下来,闻春意觉得无比的辛苦,从身体到心灵都觉得无比的累。
难怪老人们常说,书中的道理读千百遍,不如自已行一里路。闻春意这一夜早早的回房睡觉,她瞧不过去闻朝青和金氏两人担心的神情,直接把事情往闻雪意的身上推去:“爹,娘,你们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问姐姐,我今天没有离开姐姐的身边。”闻雪意一直带着闻春意招呼客人,她自知自家小妹最不耐烦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为了她的将来,她一定不能由着闻春意的性子行事,只能把她牢牢的带着身边照顾。
闻雪意见闻春意把事情交给她后,那种轻松安心的样子,她笑着对闻朝青和金氏说:“爹,娘,我们都小瞧了雪朵,我瞧着她这一天下来,人人都会觉得她非常的有礼有节。她平日里只是懒惰,才懒得去理府里的来客。”闻朝青和金氏两人只要闻春意表现平平就行,至于多么的优秀出众,这对夫妻从来没有对这个女儿抱过希望。两人轻舒一口气,依旧有些不放心的问:“雪意,我瞧着雪朵非常累的样子,可是有人背着你,又给她受气?”
闻雪意听这话,她一脸好笑的神情望着父母,知道他们的眼里。自家小妹就是天生的受气包。她轻笑着摇头说:“爹,娘,雪朵在闺学里都可以平稳过这么些日子,也没有让那些好面子的小女子,有机会去欺负她。今天来的客人众多,人人都是爱面子的人,有那家的小女子,会落一点不是到别人的眼里。你们安心吧,她大约是说话太多,又要跟人笑脸相向。她觉得累了。”
闻春意睡了一夜后。早餐时,见闻朝青和金氏两人依旧是一脸担忧的神情瞧着她,她觉得压力无限的大,只能把眼神落到闻雪意的脸上。一脸求答案的表情。闻雪意瞧着她的神情。立时心软起来。毕竟父母心疼闻春意,也是因为她在一府众多姐妹里面,最不得长辈们欢心。她何必跟自家的嫡亲妹妹计较这样的小事。她笑着开口对闻春意说:“爹娘担心昨天有人不长眼开口欺负你,你自个跟爹娘解释清楚。”
闻春意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兄弟姐妹五个,她既不占长,又占小,闻朝青和金氏两人表现出来的疼爱,实在让她有些承受不住。闻春意笑着说:“爹,娘,有姐姐在我身边,谁敢这般的不长眼来欺负我。你们安心吧,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还会牢牢跟着姐姐走。”闻朝青和金氏这时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去瞧长女的神情,闻朝青解释说:“雪意,爹娘不是不放心你,只是你妹妹第一次出面招呼客人,爹娘怕她经不了事。”
一家人,把话直接当面说开去了,闻雪意对自家父母还是了解,她笑着点头说:“嗯,爹娘,我没有多心,只是觉得你们太护着她,她那有这么的不经事。我瞧着她就别人家的人,要懂事许多。再说,她是我妹妹,我做姐姐的人,自是要护着她。”闻春意笑瞧着他们一来一往,幸好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不管如何,都要比别房嫡庶兄弟姐妹亲近。闻雪意瞧了瞧她的神情,提醒说:“雪朵,我看那位王小姐是小心眼的人,你日后跟她相处要小心一些。”
闻春意微微皱眉,昨天王婧跟家人一块来做客,闻春意瞧见她一脸不屑神情跟家人嘀咕着,她家的人,看闻春意的眼神,便跟着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闻春意眼下是旧债已经够多,也不怕再添莫明其妙的新债。何况王家的家世,瞧着就只是富有人家,要不,不会一家人当着主人家的面,一齐变色嘲讽般的看一个晚辈。闻春意瞧了瞧闻朝青和金氏的眼神,笑着说:“三堂嫂的亲戚,不等于一定是要是我们这一房的亲戚。
她不来招惹我,我和她相安无事,她一定要来招惹我,我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只要占了理,大伯大伯母三哥三嫂,也不会要我去白吃亏。”闻府的六房人,始终有一天会分开居住。如果是闻大少奶奶的亲戚,或者是嫡子嫡妻家的亲戚,闻春意为了四房所有人的未来着想,也不会正面迎上去,毕竟胳膊是不能与大腿去斗。可是一个庶子嫡妻家的表亲戚,则不然,她要是避开去,那就表明日后,人人都可以随便来招惹她。
闻春意渐渐的明白这世道的一些生存规则,生为庶子庶女注定要比别人低人一头。嫁给庶子的人,一样是要在能干的嫡子嫡妻面前低人一头。金氏这些年来,从来是低调过自已的日子。纵使闻三夫人有心想争风头,她又觉得闻朝磊够争气,她的家世远远的胜过金氏几筹,可是她在大房二房的面前,还是不得不低头。闻老夫人自生病后,所有的言行,明白的表现出来,她不怠见三个庶子和其妻儿。
闻朝青和金氏两人听闻春意这话,立时明白过来,他们要在这府里忍气吞声,可是孙女里面是嫡女出身的闻春意,却不必要照着他们的脚步前行。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闻春意在闺学的听夫子们讲解一些事情时,更加的明白这句话。嫡女在娘家千般好,在夫家未必人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而四房在闻府的地位,闻朝青是没有任何官位的人,注定他的两个女儿,将来依靠能干的兄弟,比依靠父亲要来得实在。
闻春意却庆幸有这样一个脚踏实地的父亲,他的心胸容不下一个府的前程,却能容下一个小小的家。做他的女儿,能在娘家过一些平和的日子,不用去目睹双亲之间种种面和心不和的情景。闻雪意笑眯了眼,闻春意不是那种主动招惹别人的人,也不是那种惧怕别人来招惹她的人,她只是随性,遇到了,躲不过,就迎上去。姐妹两人出了四房的院子门,闻雪意低声说:“雪朵,王家小姐要是主动惹你,你不用事事退让。
不管如何,祖父是我们的祖父,大伯是我们的大伯,三哥也是我们的三哥。至于三嫂子呢?她心里有我们,自然是我们的三嫂。前次的事情,我不小心透露给她听,我瞧着她并没有生气。她娘是正室,被妾室压下去多年,她想来跟着也受了不少的冤枉气。她要是会做人,心里一定高兴你出手教训人。”闻春意则不是这样想,三嫂子在人群里,总象是瞧不见人影一样的低调存在,她比金氏要来得精明能干。
她和王婧的争执,不管如何的占理,那位三嫂子只怕都会有给她打脸的感觉。闻春意不曾觉得那位三嫂对她表现过任何的亲近,她面上笑得欢喜,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闻春意听闻雪意说她行事,的确是面面俱到,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被现实逼迫,只怕不会心甘情愿嫁给一个庶子,再委屈的低头做人。她一定想借机抬头做人,只是上面闻大少奶奶处处行事周全,她无法找到合适的机会。
闻春意是两世为人,对这位表面温柔可亲的三嫂子,不由自主就有一种防备心。原本要高高在上的人,一直受着那种委屈,她嫁进夫家,想的不会是低调生存。闻春意瞧着闻雪意眼里闪过的同情神色,想想还是提醒说:“姐姐,我喜欢大嫂子,大嫂子同我说笑时,脸上笑,眼睛也跟着笑。三嫂子则不同,她是面上有笑,眼睛从来看人是冷的。王婧这般的教养为人处事,只怕王家的亲戚朋友,也不会个个是识大体的人。”
闻雪意惊讶的瞧着闻春意,挨近她说:“雪朵,你从前为什么不跟我说这样的话?”闻春意抬眼瞅着她,自家的姐姐为人行事太过公正,大约也只会行阳谋,做不来那些暗箭伤人的事。她低声说:“姐姐,我以前要是突然跟你说这话,你一定会觉得我太多想了。可是姐姐你仔细想一想,那家的庶女会高过嫡女?我听说三嫂在娘家,她的地位还拼不过庶女,她如何能对人笑得那般温暖?
我觉得她是为了她娘,才学成那般的笑。就象我为了不给爹娘和姐姐兄弟丢脸一样,我不管如何的不高兴,在外面看到客人时,我都要面带微笑,对吗?三嫂,她一定不会愿意娘家亲戚在我面前受落,日后,那样的事,跟大嫂子可以说,不要再跟三嫂子说,她会觉得你在炫耀。”闻雪意一脸自家妹妹长大的神情瞧着闻春意,好一会后,感叹的说:“雪朵,你在闺学还是学到许多的东西,比姐姐都能瞧明白一些事情。
大嫂子上次很快把话茬儿转开去,她一定是看明白了一些东西。只是可惜了三哥,真心实意娶三嫂进来,可是三嫂待他,未必能象大嫂待大哥那般的用心,只怕是一半用心都没有。难怪她主动把身边丫头给三哥、、、、、。”闻雪意立时觉得她失言了,转脸去瞧闻春意,见她瞪大眼睛望过来,她赶紧硬生生的转了话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长相
台上中年夫子漫谈世事的变迁,只是闻春意听来听去觉得都是一些旧调新弹,出不了什么新意,只是一些装璜过后,压制人性的言论规则。闻春意眉眼间闪过一抹烦躁,可惜这是闺学的必学课,不管她喜欢与不喜欢,她都要应付过去。
闻春意低下头去,前排同学恰巧把她挡在身后。中年女夫子漫不经心的扫过来,瞧到那个被挡住的身影,她微微皱眉头后,闻十八小姐这种轻忽态度,实在让人忍无可忍下去。只是她每次有心想捉住她的把柄,无一次成功过。闻春意能感觉到夫子的目光扫射过来的力度,只是她对美化过后女子苦难历史,实在不想听了又听。女子们如果执意坚守着那种以夫为天的规矩,遇良人,是万中选一的好运气。
大多数的女子,在出嫁之后,结,她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不断的在正常人性妒忌里面无休止的自我折磨和纠结。人与人相处,总会处出感情,有几人能够容忍别人来分享身边人?那一定极其无奈的选择,不爱之人,为了生存,换一种面孔面对身边人。闻春意想想就觉得那样的日子,是多么的漫无边际的涩然。夫子台上讲三从四德,闻春意在台下想,如何改变现状,不让自已最终沦落到那样无法自主的地步。
她没有本事变成什么救世主之类的人物,也没有想要影响到身边人。有些事情,早已成了惯例。她能做到的就是独善其身。闻春意第一次真正直面现实的残酷性,四房无人脉无金钱,而兄弟姐妹无人能真正的自立起来。闺学里的讲的事情,处处都在说明一件现实,利益注定许多人的选择不同。在最难选择时,顺应潮流的方向,是一条安平大道。前世的兄长,常这样对她说。
因为她一直是俗人,从无惊人的才华,又无谄媚的本事。保全自已那就是要顺应潮流。闻春意的眉眼间有深深的苦涩。是否是前世活得太过自在任性,才会换得这一世总觉得时时陷入困境。闻春意思来想去,觉得金钱是她现在唯一有可能努力的方向。可惜宅院深深,金氏姐妹情淡。她唯一的亲弟弟年纪尚小。而闻雪意虽然认识人居多。但一个个都是极其淑贤的小女子。‘金钱’两个字对她们来说,现在都是不屑一顾的的话题。
闻春意觉得除去四方的天空外,她眼下寻不到一条新的路。闻朝青的心思全用在打理闻府庶务上面。金氏的心思用在儿女的身上,四房唯一外来的经济桥梁青寻,她轻易也不会进府里来。下课了,闻春意深吸一口气,总算又过了一堂课,再上一堂女子言行课,今天上午时光便过去了。相对与女子德行课,闻春意对女子言行课还有几分上心,这才是将来用得着的本事,比那种虚无的德育有用许多。
现在解决不了的问题,暂且放在一边,等待机会慢慢去折腾。闻春意瞧了瞧又分成团的小女子们,她独自走到窗口处,瞧着外面的几丛竹子。绘画的夫子,要求她们对照实物画图,她想下午的课,就用来画竹子。一起六人学习绘画,闻春意画画方面的表现是中间。作为新入学的闻府唯一的小姐,夫子们都很关心她的学业进度,再加上有闻雪意和闻秀玉两个优秀表现衬托,闻春意的种种表现,太让夫子们大失所望。
闻春意的眼角扫过王婧走近过来,她立时挪动地方。闻老夫人有徐府小姐的陪侍,如今有闲心等着捉她的把柄,她怎么也不能亲自递过去让她捉住。王婧怒目瞧着走开的人,见她被人拉过去说话,她的怒火更加的燃烧起来。自家的表姐在娘家不争气,嫁进夫家来,明显是一个没有本事的人。可惜外祖母为她亲自挑选美貌丫头,到如今都没有传出去好消息。王婧走回自已的坐位,侧目而视那个坐在她侧后面的人。
坐在闻春意前面的徐欢然,刚从外面回来坐下来,抬眼便瞧到王婧那凶恶的眼神,她立时不高兴的嚷嚷起来:“王婧,你冲我看什么看?瞧瞧你那双小眼睛,你用力瞪得再大,也没有我的眼睛大。”教室里的小女子全被她的话,惹得笑了起来,一个个跟着打量过去。王婧生得娇媚,五官都往怯弱处生,瞧上去自有一种怯生生的美态。哪怕她还未曾长开,那种女子娇弱的意态已有些散发出来,足够让一些年轻的男子宽容面对她。
闻府家学里面,同样有许多外来求学的人。虽然闺学比家学要晚三刻上课,可是这些要天天出入闻府的人,难免还是会有相遇的机会。听说王婧常会提早来闻府,恰巧会遇上来家学的外来人。一来二去,家学那边的人,都知新来闺学的人里面,王婧小姐最为守时好。闻春意这时非常庆幸闻秀玉已不在闻府家学上学,要不,听到这种传闻,他只怕会因为闻春意的态度,要说上两句公正话。
可是在女子的眼里,这种年纪小小,便会吸引男人们注意,是天生遭人妒忌的重点对象。王婧瞧一眼无事人一样的闻春意,再望一眼徐欢然,她觉得她是强自容忍下来她的挑剔,解释说:“徐欢然,用得着你帮闻春意说话吗?听说你是徐府大房介绍过来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徐府的人,最讨厌的就是闻春意。”王婧这般的挑拨离间,徐欢然的眉目间晃过迟疑神情,她转头望一眼淡然神情的闻春意,见她眉眼平平的瞧过来。
她豁然开朗起来,王婧有本事直接冲着闻春意来,她一个徐府旁支的女子,何必把自已陷进两面不讨好的地步。徐欢然满脸有趣的神情,四处张望起来说:“啊,我都没有听过这种传闻,我来闺学时,我父亲和母亲交待我,要友好对待主人家。我表姑母招呼我时,也是说交待我要跟同伴们好好相处,她没有跟我说,要我跟闻春意做对。王婧,下课后,我去问问五表姐和六表姐,我表姑母是不是很不喜欢闻春意。”
“噗”谁都不是傻子,闻府的长辈们不喜欢闻春意,可也容不得外人上门欺负她。王婧瞧一眼无事人一样的闻春意,她正要发作时,就听见坐在门边的的提醒说:“先生来了。”教室里面的小女子,一个个端正的坐稳下来。夫子虽然脸上已有了皱纹,可是她言行举止间,自有一种优雅动人的意趣,非常的吸引人。闻春意喜欢这种后天培养的人,觉得从她的身上可以学习的意韵,远胜过书本上的东西。
有些事情,只能意会无法言传。这位夫子就是如此,她尽最大努力教导学生如何的端坐站立,可惜无几人能学到她身上那处随时散发出来的韵味。闻春意跟她学习一些日子,最多学到面上的举止,学不到那种内在的精髓。闻雪意听她的纳闷的说这些话时,笑着劝说她:“先生活了几十年,经了许多的事,我们能学得三分象,已经算不错了。再说,我们学也学不象,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做下去,只要言行能合乎规矩,就算没有白费先生的苦心。”
闻春意觉得夫子瞧着年岁不小,可是一举一动还是动人心。满室的人,都听从夫子的安排,站立坐下捧书放下。非常简单的动作,夫子做起来行云流水大方舒畅,而她们做起来,总有种种的生涩感。夫子笑瞧她们一个个脸上的神情,笑着说:“慢慢来,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大家都能做到举止让人无可挑剔。”闻春意已经很是明白,为何这么多的人,愿意托关系让家里的嫡女进闻府闺学。
有这样的一位负责尽心的女夫子,从坐立最简单的地方,开始一一教导学生的举止。不管资质如何差的女子,只要肯用心,都能有所改变面貌。夫子已经有前面教导出来的成绩,证明她能让一个个任性散漫的女子,不管她们的内在如何,至少学过之后,一个个明面上能表现出大家闺秀的端淑出来。闻春意学得极其的认真,这才是女子生存真正用得上的武器。下了课后,夫子走后,大家互相还要对着走上几步,由彼此观察纠正当中的错误之处。闻春意由徐欢然瞧着走了几步,又看了她走几步,两人都自觉对方按夫子教导行走。
闻春意与姓徐的人,并不是天生的仇家,徐欢然愿意表现出来亲近她,她自是不会拒绝这份特意的亲近。王婧行了过来,徐欢然正笑着对闻春意说:“春意,我听人说你姐姐小时长得非常象闻家祖父,她现在还有那么的想像吗?”闻春意正要回答,王婧已经嘲讽的笑着说:“闻府招待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可惜你没有来,我见过闻家祖父和她姐姐。闻家祖父长得威严,可是她姐姐那就差得远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相看
徐欢然诧异过后,有些不悦的瞧向王婧说:“先生刚刚跟我们说,身为女子,要注重在外面的一言一行,你当面诋毁别人姐姐,已经犯了错。你应该向闻春意道歉。”闻春意瞧一眼惊愕神情的王婧,在望一眼一脸正气的徐欢然。
她微微笑起来说:“欢然,不必要求王小姐跟我道歉,只要求她日后和我两不相干。我家姐姐的长相,在众人眼里都夸她大气温婉,世家正室夫人的旺夫长相。至于王小姐这般瞧不顺眼,大约也是出于自已长得细眉细眼的妒忌心性。家姐一向要求我为人行事要宽容大度,此次王小姐的失言,我就当做没有听见,希望不会有下次。”其实在王婧不在教室时,闻春意许多次,听人评价她,生了妾室的长相,上不了台面做不了嫡妻。
闻春意因为听了这些言论,回去才细细的去照了水境,望见自已的眉眼,舒展那一口闷气。她的容颜算不上出众,至少眉目清晰,不会有让人背后那般的诋毁。徐欢然一脸的感叹瞧着闻春意说:“春意,你为人真友善,根本不跟外面人说的那样争强好胜。”闻春意自是明白她嘴里的外面人,大约就是徐府有关联的那些人。王婧恼怒的瞧着这两人,她想要冲上前去,却被听到动静进来的随身丫头暗自拉扯住。
闻春意午后有绘画课,徐欢然下午有琴课,两人干脆结伴去侧边休养闲室共进餐。按理来说。闻春意可以回去用餐,可惜闺学要求,如下午有课时,学员一律在闺学用午餐。闻春意初初不明白当中用意,后来仔细想了想后,深觉得自已实在是太小瞧了人。闻府开办闺学的人,最初为了培养自家女子的品性学识,可是到了后来,随着外面的人进来,多少是利用各种有利的条件。借机拉进与各府上的感情。
只有孩子们之间来的往。才是最让人安心人际来往。闻府的小姐们,行事自然不能太过出格。闻春意想明白闻府长辈的用意后,自然而然的回避起王婧各种小心眼的挑剔。她想要安然的生活在闻府,就不能去挑战府里的隐性规则。任王婧如何的想借着踩她来扬名声。闻春意都机灵的避开过去。不管王婧如何的算计。毕竟她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子。眉眼的高低,第一时间就出卖了她。
申时,闻春意慢腾腾的走着。时不时停下来瞧一瞧路边开着的花。三丫和四丫跟在她身后面,只有和她一样慢慢的走着,两个小丫头互相对瞧几眼,交换一下小心思,在闻春意停下来时,主动上前去陪着赏景。行到主院时,闻春意放快了脚步,却被候在二房院子门外说话闻二夫人和徐大夫人看到,在两人的瞪眼下,闻春意上前行礼问好。闻二夫人和徐大夫人端着长辈的架式,轮流教导她作为女子的本分后,才示意她离开。
闻春意恭敬的听着长辈教导,很是感恩她们的一番好意。她往自家的院子走去,家里其实有些纳闷,前不久不是传言这对姑嫂不合,怎么转眼间,这两人比嫡亲姐妹还要亲近,竟然守在院子门外说话。闻春意第一次感觉到自已信息的落后,她转头示意跟在后面的三丫和四丫上前来,低声问:“二夫人几时和娘家大嫂子和好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情况?”这一阵子,三丫和四丫呆在闺学里面,认识了许多的同伴。
她们早已不是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丫头,而是那消息相当灵通的打听人。三丫和四丫都有些奇怪的摇头说:“七小姐身边的娇姐说,二夫人恨死了不成气的娘家人。”闻春意听后点点头,闹得大房嫡长媳妇生死交关,闻二夫人如果不是有闻老夫人一心护持,只差一点就要被闻朝晖给送回娘家,她要不恼怒挑事的娘家人,除非她是圣母托生。闻春意在转弯处回头望去,闻二夫人和徐大夫人还在那里说着话。
闻春意很快把这一丝的迷惑情绪放开去,二房和四房的交情只有这样的好,还用不着她一个晚辈为二房来操心。两家如今只是面子情,闻朝晖从来瞧不上闻朝青这个庶弟,待闻朝青常常是视若无睹一样。闻二夫人从来没有看顺眼四房一房的人,待金氏总是一脸高高在上的神情,两房的下一代,轻易不来往。如果不是闻雪意的长相沾了光,四房大约一直要等闻秀玉兄弟成才,才不会一直做闻府的边缘人。
闻春意却庆幸不已,如果闻朝青很得一府兄弟的青眼有加,以他的性情,只怕四房里的闲杂人员,没有这般的好清退。闻春意脚步轻快的进了正房,望见坐在房里的青寻时,她微微有些诧异起来。金氏这位从前的手下,印象里可是大忙人,轻易不上门来,有事情,还需金氏出门去她店铺商量决定。闻春意问候了金氏后,给青寻行晚辈礼,她连忙起来避开去说:“小小姐,青寻可担不起你这礼节。”
金氏叹息着瞧她说:“青寻,你已经是良民,你记着从前的情份,我领情。她还是孩子,给你见一个礼,是规矩。”闻春意打量到青寻微微红了的眼,她往闻雪意那处望去,见到她沉湎在手上的针线活上面。闻春意走过去,挨着她坐下,给她轻捏一下暗示下来。闻春意跟着她学习,从针线箩筐里拿着昨天未走完成的结,安静的坐在一旁。青寻瞧一眼闻雪意姐妹俩个,赞叹不已的说:“小姐,还是你会教导人。”
金氏瞧一眼两个装样子的女儿,她笑着说:“我和她们爹两个都不是会教导孩子的人,不过是由着他们的性子来,幸好她们都是懂事的孩子。”青寻轻叹息一声说:“小姐,好人有好报,你和姑爷这般好性子的人,儿女自然能成才。”金氏和青寻再说一会话,青寻执意要回去,金氏留不住人,只能送她离开。闻春意待房里只余下姐妹俩人,低声问:“姐姐,我看青寻姨哭过的,那眼睛还是红的。”
闻雪意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尖,低声说:“就你眼尖,幸好你懂事,你没有当面揭穿。”金氏很快的回来了,她坐下来叹息一会,又仔细的打量闻春意起来,瞧得闻春意抬头问:“娘,我的脸脏了吗?”闻春意在闺学是整理一番才回来的,她伸手摸了摸脸。闻雪意瞧得笑起来,冲着金氏说:“娘,你又多想事了。我觉得青寻姨小姑子的亲事,应该由着青寻姨父去处理家里事情,她这样做了好人,反而惹人怪罪。”
金氏轻轻叹气起来,说:“你青寻姨一向能干,处事一向拿得起放得下。她小姑子不是多事人,姑嫂一向亲近。她小姑子相中的人选,你青寻姨只是说了公道话,结果惹来这么多的事情。你青寻姨父一家人,都盼着这个小姑子能高嫁,哪知她偏偏瞧中一个家中兄弟多,又是长子的实心眼人。也怨不得一家人不同意,谁都会怕自家的女儿吃苦头。其实这样的事情,你青寻说了实话,本也没有什么大的关系。
只是店铺这两年生意越来越好,一家人都有些眼红起来,才会惹了众人的愤然。”原来青寻家最小姑子的亲事,一波三折总是定不下来。近期内,她小姑子自已相中了人,只是那人选不如家人的意,在这当中青寻觉得那男人为人实在担事,两人都愿意,这门亲事不算太坏。这话搁平时由她来说,都不会惹众愤,可是那一天,偏偏一家人都上了火,指责青寻居心不良,一心只想着自家的小日子,从来不为小姑子将来着想。
青寻姨父也怨青寻在这当口不应该多事放话支持小姑子的选择,而是应该顺从父母的选择。小姑子这当口上更加不松口,亲事如今更加上不了下不了的纠结着。闻雪意近几月来,对这些事情很有自已的想法,她笑着说:“我觉得青寻姨跟娘说话后,把事情想得明白起来,日后不会乱理这样的大事情。她当她婆家人是自家人,其实婆家人还是婆家人。她那个小姑子是本分人,她要选择的人,听上去就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只是这样的事情,还要她自个在家人面前先立起来,别人才好为她说话,而不是先来求青寻姨出面帮着说话。 青寻姨父才是真正的明白人,知道这样大的事情,由父母决定,才是最重要的决定。她父母疼爱这个女儿,自会成全她。”闻春意听明白闻雪意的意思,青寻这事情做得不够周全,太过心疼她的小姑子,忘却婆家一家人的立场。
金氏轻叹息一声说:“青寻瞧着她的小姑子长大,她也觉得那人如果不是她小姑子自愿,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好人选,长子媳妇那有那么的好做。她只是给小姑子哭得心软起来,才说了那样的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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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证明
清官难断家务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没有错,谁都有占道理的意见。青寻家的小姑一天未定下亲事,她家这样的官司,只怕不会只打这一次。这一次是青寻犯了冲,下一次,指不定是家里别的儿媳妇无意一句话惹事。
青寻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在小姑子的问题上面,与自已夫婿保持一致的观念。闻春意对青寻的家事没有多大的兴趣,总是一家人,都是为了小姑子好,时间一久,自会和好起来。她瞧着金氏和闻雪意愁眉不展的神情,她想想后,微微笑起来,说:“娘,青寻姨家里的小姑子,这要是选定了人,订了亲就要成亲。你和爹爹两人有没有想给我们寻一个什么样的姐夫?”
随着闻府的四五六七四位小女子相继订亲成亲,闻老太爷已经开始为闻雪意在相看人选。四五六七都是庶女,四订亲的对象得是一般人家的嫡长子,由闻朝鸿亲自选定的人。四经过闻素意的事情,心态放得特别的平和,很是欣然的接受这门亲事。闻大少奶奶就跟闻雪意在背后说:“福意对得起她的名字,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她会想事,知道父亲和母亲两人还是希望她过得好。这门亲事瞧着不怎么样,还不如上面三个姐姐的亲事有面子。
只是父亲的眼光,他有心时,几时曾落空过。”五六七都是二房的庶女,由闻二夫人亲自相看的亲事。四订亲后,很快的就成亲。成亲这一天的动静,自然闹得比上面三个姐姐的动静少,就是嫁妆瞧着都要少了一半的样子。回门那天,四脸上的笑容一点都不曾少过,换得闻大夫夫又送一车礼物给亲家。她跟金氏低语说:“她是一个明白人,知道夫婿家的家境就这般,也没有在我面前争过什么东西。
回门送东西过去,让她夫家瞧着我们待这个女儿还是上心。”按金氏的理解力,是闻大夫人按四的身份备了嫁妆,又考虑了她夫家的面子。而回门这一天的表示。是让亲家那边知道。四虽然是庶女,可在家里地位也不低。闻二夫人在人后嘲讽闻大夫人委屈了四的亲事,她给自已这一房的王六七挑选的亲事,是往高大上边靠拢。五配得人家是三流的世家子弟。还是家中的嫡长子。父亲早亡故。
夫家唯一要求是需要订亲后。早成亲开枝散叶。五订亲没有一月后,也匆匆忙忙的嫁了出去。五回门那天,金氏回来跟闻朝青感叹说:“五的年纪尚小。瞧着那神色只怕在夫家已经吃过排头。”闻二夫人觉得五的亲事上面,极其的有面子,她很快的给和五的双胞胎妹妹六订下亲事,她想着顺便把六紧跟着嫁出去,选了家世良好二流世家最小嫡子,外面传言那男子如同混世魔王一般的进出,不是一个安分守业的人。
六是打心眼里不乐意,可是这样的大事情,她只能去跟自家的姨娘诉苦。只是闻朝晖也觉得这门亲事,以六的庶女身份,显得是有些高攀了,他都乐意的点头。六的姨娘只能暗地里劝服六,说过日子,只要有了孩子,夫婿的心收拢过来,就不会象成亲前那样的荒唐。六的夫家,也知道自家儿子的名声没有多好,也想要他早早成亲定下心思,这日后有专人来管教,大约多少能成事一些。
六的夫家,把种种想法透露过闻二夫人听,见到她没有明显的反对意思,又想到六的双胞胎姐姐已经快快成亲,便很是主动的把亲事订在夏天完成。闻二夫人想想也不差那些日子,何况对方并不要求女方嫁妆之类的事,她自是点头赞成。闻二夫人连续把两个庶女订了出去,她一鼓作气,又闪电式把七的夫家很快的选好。七的夫婿,听上去名声要比五六两人夫婿好。书香门第的人家的嫡三子,有才学的名声。
闻二夫人骄傲她这一回挑选对了人,她自觉得再无人可以挑剔出毛病。可是闻春意却听三丫和四丫听来的消息,那个男子是有名的书呆子,只要有书在手,什么事情都瞧不上眼。所以亲事才会那样的艰难定下来,以至于挑拣选中庶女的七。那家人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而忽略七的庶女身份,也是看中闻府的书香地位,男家提出需要书籍做嫁妆。七的年纪不大,男家考虑到二房一年内已经订下来要嫁出两女,便提出过了年后,明年的春天成亲。
闻朝晖夫妻应承下来,一年要嫁出两个女儿,这第三个女儿,还是在家中留留为好,说出去,大家的面子也好过一些。闻府最不差的就是书籍,一个庶女出嫁,闻老太爷自然不会舍下自已收藏的书籍。不过,闻朝晖主动把他收藏的几本古书籍,拿出来算作七的嫁妆。闻二夫人知道后,心里暗自的妒忌羞恼起来,想着法子挑了七的姨娘的错,禁了她的足。七的姨娘,为了自已的女儿,不得不在闻二夫人面前低下头。
府里闻雪意头顶上的姐姐们都订了亲,而且是很快的要成亲出嫁。闻雪意的亲事,自然是非常的打眼起来。闻雪意脸红的瞧着提出话茬的闻春意,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雪朵,这样的姻缘大事,自然是听从长辈的安排。你那能当着我的面,来问娘亲这样的事。再说,你一个小女子,也不适合开口问这种问题。”闻春意瞧着发毛的闻雪意,在心里暗叹息一声,这个姐姐样样皆好,就有一样不好,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轻易不会说出来。
金氏瞧一眼低头的闻春意,笑着劝说:“雪意,自家姐妹关心你,才会这样的问。雪朵那是那种乱说话的人,她也是担心你将来的日子。我和你爹对你的亲事,没有多的想法,只要男方家的家事简单,那人又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他待你尊重,最好有什么家规,限制一定的年纪才许纳妾。”闻雪意的小脸绯红起来,跺脚说:“娘,我去后院瞧瞧弟弟们。”闻雪意走后,金氏瞧着抬头笑起来的闻春意摇头不已。
她的手指点了点她,低声说:“雪朵,你姐姐脸皮薄,你这般的问话,她受不了。”闻春意却有些不相信起来,闻雪意平日和金氏提及别人家内宅的阴私事情时,可不曾脸皮薄过。只怕她的心里多少有些成数,只是事情未曾决定下来,才不好意思跟自家的讨论。闻春意通过大房人对待闻雪意的不同,都知道闻老太爷对这个孙女是真正的上心。她的亲事,只怕早已透过风声给闻雪意听。
金氏又叹息一声说:“雪朵,你青寻姨想再开一间店铺,她过来问我做什么?我想着安城有这么多间的绣铺,我们家又不能借她势,只怕会冲淡现有的店铺的生意。你们脑子灵活,帮着想想招,看可以做什么?”“咦”这完全是把闻春意当大人般的说话口气,这种待遇以前可是闻雪意一人独有的待遇。金氏见到闻春意诧异的瞪大眼睛,她好笑的说:“这些年,我和你姐姐说话,也不曾隐瞒过你,你在一边听了这么些年,现在还想在我眼前装笨吗?”
闻春意微微笑起来,想想说:“娘,我只是没有想过你会来问我这事情,平时这样的大事,你都只会问爹爹和姐姐的意见。”金氏眼神悠然起来,说:“你提醒了我,你姐姐总有成亲出嫁时。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平时也是自有主张的人。我听你爹爹和你姐姐的意见之处,听听你的意见也不错。”闻春意听出来自已依旧是备选人员,她心里依旧觉得高兴,至少她的话,也能真正的入金氏的耳朵里面,让她上心的想一想。
闻春意想了想,觉得不打眼,闷着发财的生意最好做。她笑着说:“娘,青寻姨有没有跟你说想开多大的店铺?那店铺的主事,由谁来担当?她夫家的人,会不会插手进来?还是她想做的生意,一定要跟绣铺扯上关系?”金氏眼睛闪亮起来,瞧着闻春意笑起来说:“雪朵,你是大了,这些事情都懂得要先问清楚。你青寻姨开的店铺,是想着拉娘亲入股,自然与她夫家无关。
你青寻觉得绣铺生意已经稳定,手上有余银,再说你姐姐的事,今年还不用着急,就想着多开一间店铺。店铺的地方都看好了,就是绣铺隔一条街的地方。店面不大,只是你青寻姨没有决定拿不拿下来,那店铺从前是做吃食的店,自从老厨子走后,生意就不行了。你青寻姨说店里有些老人,如做老行当还挺不错,瞧着也能得用。可是做吃食,我们没有一人厨艺出众,只怕是这一行当做不了。”
闻春意眉开眼笑起来,说:“娘,做老行当,你问青寻姨,许不许我和姐姐添银子入股进去?我们房有厨子,厨房里的两位大婶的手艺越来越好。我们不开大的酒楼菜,只做家常菜。我不会做菜,可是我会看书,书里有许多的菜。”闻春意笑得极其灿烂,对一个前世吃货来说,这才是一条阳光大道,可以说菜给别人去实践证明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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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重要
闻春意第一次感觉到闻府夏日景色的美丽,高大的树,路边开放的各色花,空气中飘散各种的花香味,闻起来各有各的精妙绝伦,非常值得赞叹的是它们彼此能整合起来,没有窜在一起,坏了彼此的味道,反而相得益彰衬出各种花的香味出来。
闻雪意听着闻春意的疑惑的话,她的神情显得非常得意,立时跟闻春意炫耀起来她的博学。她笑着说:“我们府里庭院设计,是由祖父亲自操作主理,一草一木,祖父都用尽了心思。祖父说,只有把各种花种植时用心,各种花的特点,就全部能显著表现出来。你有没有顺路走过来,慢慢的闻过各色花的气味浓淡?”闻春意轻轻摇头起来,她可没有这种雅趣,时常凑在花丛处,慢慢的分辨各种香味的浓淡。
闻雪意一脸了然的神情望着她说:“雪朵,你这样凡事匆匆忙忙的经过,会不小心错过许多的美景和美味。”闻春意暗自赞同起来,她的骨子里面依旧是那个接受速食文化的人。这样悠闲自在的品味人生,对她来说仿佛是不相衬的人生态度。她喜欢凡事努力之后,一定要能看到努力的结果。而这般的享受生活,与她务实的人生态度,实在相差太远。不过闻雪意和她两人将来注定要走不同的路,她自然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不同的感受。
闻雪意瞧着闻春意脸上淡然的神情,她暗自在心里轻摇头。闻春意瞧着就是一脸不悔改的神情。闻雪意只能慢慢的引导她,笑着说:“祖父当日吩咐花匠种花,要求按同类品种花色不同种在一处,而分隔的花,用的都是近似前一种花的花品,却要求是无香味花的品种。这样处置下来,花香就有了间隔。我们一路慢慢行来,只要有品赏的心,从头闻到尾,自然能品味到花香浓淡相宜。能体会到当中操作人的种种用心精妙。”
闻雪意一脸感叹向往的神色。她非常的佩服闻老太爷的为人处事,她一直觉得闻老太爷是当世少见的雅人,舍得在这方面下功夫。闻春意对闻老太爷的这种本事,反而没有多大的欣赏。这般的花功夫。却用在虚无的精神享受上面。这是有钱人的品味人生。而她和四房都在起步的阶段。实在没有心思用在浪漫情怀上面。闻春意此时反而有些明白起来,闻老太爷夫妻为什么最终还是无法相敬如宾到底,实在是人生态度各走极端。
年轻时。他们这样左右分明的人生态度,男女双方互相会吸引,也能稳定一个家庭。可是随着年纪增长,闻老太爷壮年时,又因为朝堂事务的微妙复杂,不得不早早选择一条隐退下来的路。后来的事情,也证明闻老太爷的先见之明,闻府在他的操作下,渐渐有了清流的名声。闻朝鸿的官职,闻朝晖兄弟才名不显,都暂时无法往上提升,他们兄弟的目光,跟着闻老太爷一样,放在培养下一代子侄的身上。
六个儿子安定守分,闻老太爷出于自已的考虑,也没有下了狠心去培养儿子,他用了太多的时间,花在他的种种爱好上面,因此又传去雅致的名声。随着闻秀桦这一代孙儿们成长,闻老太爷新增爱好,就是闲时无聊时,顺带逗逗有趣的儿孙们。而闻老夫人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一天比一天实际起来,年轻时曾有过的浪漫情怀,早就经不住世事的风吹雨打。她娘家瞧着一代不如一代,三个嫡亲的儿子和孙儿们,让她立起了腰身。
闻春意觉得古代的婚姻制度,注定有些人激情燃烧完毕后,女子还要继续用余生去守着那些灰烬。闻老夫人后来种种针对闻春意发作,外面都说是起因与她那双和老姨娘近乎一样的眼眸。其实按闻春意的理解,说白了,不过是闻老夫人到年老之后,想起年轻时的事情,想起那时为了三个儿子的安稳成长,她忍受的种种委曲,已经积累到爆发点。而闻春意在这时出生,偏偏生在庶子家中,又生了那样的一对眼睛,顺势就非常无辜的当了媒介体。
闻雪意笑着解说各种花的妙处,闻春意却在这当中,已经散发性的思索过,闻老太爷夫妻关系的**和低落最关节的内中原因。闻雪意的双眼亮晶晶,闻春意欣然的瞧着她,女子有这样高雅的爱好,到时又嫁进富贵同样的人家。想来世家出身的嫡子,能体会到这样的一个人生伴侣的好处。闻雪意望进闻春意嘴角处生起的笑意,自以为她的解说词,深深的打动了一直以来置若罔闻的闻春意。
六在夏日出嫁,这一天,她是最美的新娘。傍晚时,新郎欢欢喜喜的用花轿,把已经哭泣舍不得离娘家的新娘接了回去。闻府未去六夫家伴喜的人,有些舍不得的候在门前,说着六夫家的诚意表现。闻素意这时在远处下了马车,她瞧一眼候在门边的众人,双手轻轻的扶着肚子,低着头慢慢的行过来。闻府的人,都有些诧异的瞧着她。闻二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闻素意夫妻是以担心冲撞喜事为借口,婉拒今日回来送六出嫁,只是午时叫人送来贺礼表达姐妹情谊。按理来说,他们夫妻有心上门贺喜,也是回门那一天的事情。而这个时候,闻素意一人回来了,这事瞧着就有些不对劲。随着她慢慢的走近,人人都能瞧出她脸上的如同要下雨的神色。闻二夫人虽然一直不怠见自已房里的庶女,可也受不了闻素意这般的表现,她转头直接进了闻府的门,吩咐守门的人说:“六小姐已经出了门,马上关中门。”
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都有些愕然的瞧着闻素意,闻大夫人的神色跟着不好看起来。二房嫁女的大好日子,闻素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一时出现,闹得大房和二房的关系更加的不和谐。闻大夫人冷冷的看她一眼,在她微微行礼时,淡淡开口说:“你身子不妥,用不着这般的多礼。天色已经晚了,你说了正事,就早早的归家吧。”闻素意闷着声音说:“母亲,我有些想祖母,想着六妹妹出嫁后,家里姐妹又少一人,我专门来陪祖母说话。”
闻大夫人不管如何,都不会在众人面前阻止出嫁的孙女,回娘家来表达孝顺祖母的心意。她瞧一眼闻素意空空的身后,回头对闻大少奶奶说:“派人送大姑奶奶去祖母处说话。”闻大夫人直接往中门进去,闻大少奶奶笑着对身后的妇人说:“你先去瞧瞧老夫人可得空,再通报一声大姑奶奶要过祖母处。”闻大少奶奶瞧一眼低垂着头,都掩饰不了眉目精致的闻素意,笑着说:“我陪大妹去祖母处说话。”
闻素意抬起头,轻轻摇头说:“大嫂,我有些日子没回来了,你待我都生分起来。我自已去祖母处说话,大嫂自行方便。”闻大少奶奶顺势笑着点头,笑着说:“六妹妹成亲,家里姐妹欢喜,都跟着去热闹了。”闻素意涩涩的笑起来,说:“好在我晚了一会回来,没有冲撞到新人的好事。”闻大少奶听她的话,又瞧见远处回头的闻二夫人冷了脸,她只有加快脚步进了院子门。闻素意明显是有心事的样子,沉着脸自顾自的走着。
闻大少奶奶追到前行的闻大夫人,低声说了闻素意的情况,闻大夫人嘲讽的一笑说:“再美的花,天天看,日日看,也禁不住看烦时。她好不容易有了身子,眼下还这般的意气之争,实在是没有成算的人。这个时辰,赶过来跟你祖母说话,今晚大约会陪侍你的祖母,不会再出府。”闻大少奶奶瞧着闻大夫人不在意的神情,提醒说:“母亲,我看到二婶子脸色难看,她一定是恼怒起来了。”
闻大夫人淡淡一笑,安抚她说:“她是你祖母宠爱的长孙女,你二婶是你祖母疼爱的娘家侄女。你六妹妹是庶女,在你二婶的心里,她没有你想象的重要。当然,她在我的心里,也只不过是曾经养过的人。你二婶只是这下子失了面子,她明天早上就能想得通,不会怨怪我们这一房的人。毕竟出嫁的女子,行事有些乱,错的也是她夫家的人。”闻大少奶奶以前认为闻素意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人往高处行,她选择高嫁,只是人各有志。
而现在她觉得闻素意行事,越来越乱了章法。遇事回娘家来,她不来找正主子,反而去寻偏门求助。按理来说,她要是一个聪明的人,就应该知道来找闻大夫人诉苦,虽然会受一些冷脸,但是闻大夫人不管是为了她,还是闻府的面子,只要她在夫家的事情上面,多少占了一些理,都会为她出面去争上一争。而她去找闻老夫人说话,通过闻老夫人的吩咐行事,以闻大夫人的性格,只会派两个擅长交际的管事妇人,过去问一下事情的经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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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求
雷声会非常的响亮,可是未必会有雨点落下来。闻大少奶奶同样是出嫁的女子,她的心里多少不安起来,说:“母亲,我去祖母那里瞧瞧大妹妹吧。早前不是传了消息回来,说她已是有身子的人。她要是等会回去,还要去安排妥当的人,护送她一程。”
这个时候的闻素意,是绝对不能在闻府发生任何的事情。闻大夫人沉吟过后,点头说:“你祖母一向疼爱她,大约会留她多说一会话。你先歇一会,让内院管事去寻外院管事,由他那边决定安排人选。她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肚子里孩子的重要性,她应该比我们更加紧张她的肚子。我们谁都不能出这个面,万一路上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辈子都甩不脱了这个负担。你父亲那边亲自安排这样的事情,她能安心我们放心。”
闻大少奶奶是闻大夫人嫡亲的长子媳妇,自然知道闻大夫人为她考虑的一片良苦用心,她有些感动的低声说:“多谢母亲。”闻大夫人涩然一笑,说:“上一辈的事,不关你的事,那能由你去担当这份多余地责任。谁做的事情,谁去负责到底。”闻大夫人对闻素意素来不怠见,那人从小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已的人,无形中压得她亲生的两个女儿不曾风光过。不过,随着两个女儿出嫁后,日子过得顺畅起来,闻大夫人的心态跟着平和起来。
偶尔,她都有些感恩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让闻瑞意姐妹两人早早知事。闻大少奶奶同样感恩父母,他们明知闻府现在的情况不如从前,兼之闻秀桦日后是掌家人,偏偏生得性情温厚,这不是一桩良缘,他们还是拒了祖辈看好的人选,把她许婚与闻秀桦。这些年来,夫妻两人过着舒心小日子,婆婆心宽不管儿子房里事情。虽然闻秀桦的性子,注定无法官运亨通。可是闻大少奶奶很会想事。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她求得的自在生活。
闻老夫人瞧着神色苍白的闻素意,她有些不相信的低声发问:“你夫婿又要进新人,还是艺伎馆的小伎?”闻老夫人这般久经世事的老夫人。自是听过那个地方的名声。打着品赏才艺的名声。内里做的是小倌生意。闻素意肯定的点头,低声说:“祖母,已经使人把两个人接了进来。我悄悄的去瞧过。两个锦衣乌发的少年人,就这样的去瞧,打量不出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可是他们身边服侍的人,是他身边得力的人。”
闻老夫人信服闻素意的话,她没有八分的把握,绝对不会跑回娘家说这么的一番话。她愤愤不平之余,又担心这样的事情传出去,闻府将会跟着一块要丢大脸。闻老夫人瞧着闻素意,看到她一脸求助的神色,苦笑说:“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先跟你母亲去通气,由她想法子,把这事透给你夫家掌事夫人知晓,由她们出面阻碍。我已经久已不出门应酬,我一动,那动静就不止一点点,除非你已经想好要与他合离,要不,我是不方便出面为你说话。”
闻素意满脸惊慌失措的摇头说:“祖母,我不会和他分开,他有时待我还是很好。”闻老夫人听她这话,瞧着她这般的神情,顿时觉得没有趣起来。她的神色立时带出几分不快出来,觉得闻素意不想与夫婿分开去,就用不着这么一趟又一趟跑过来跟她老人家说那些话,以前她说的那些话,是觉得两亲家的关系,太过亲近了吗?。这年头,大多数的儿郎,都是享受着碗里的美味,眼睛早已飞去瞧锅里佳肴。
闻素意瞧着闻老夫人面上的神色,立时弥补自已的失言,说:“祖母,我不能归家,家里还有这么多未嫁的妹妹们,不能因我坏了名声。我在夫家,一直按着三从四德行事,只要夫君能改过这一次的小过错,我和他的日子,还是能安稳的过下去。”闻老夫人的一口老血都要喷出去了,说了半天的话,闻素意这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意思,好象她这个做祖母的人,太过多事了,想要折腾他们这一对关系美满的小夫妻一样。
其实闻素意不知道闻老夫人对她有了恼意,她还在那里表明她的贤良,夫婿的诚挚宽厚,只是易被人引诱。听来听去,错的都是别人,她的夫婿如同天上的神仙,都是别的妖媚,用尽心眼去勾引,才引动神仙样的人物,动不了不应该动的凡心。闻老夫人瞧着闻素意,突然间觉得没有意思起来,她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只是因病没了。她瞧着闻素意,一直当是那个女儿复活一样待她,哪怕明知她是庶女,姨娘又是不安分的人。
她一直都明里暗里抬举着闻素意,幸甚闻大夫人在这方面没有太多的心思,婆媳才会平和的过了几十年。闻老夫人瞧一眼说得兴起的闻素意,说:“你六妹妹成亲的大事,你们夫妻从外面接了那两个人回来。你说说,这话放到府时任何一处去讲,你们夫妻行事都太过。素意,你早早回去吧,既然你们夫妻有情,我做祖母的也盼着你们安好。你夫家的事情,娘家人,还是不要太过干涉。”
闻素意感觉到闻老夫人的失望,她立时扑上去说:“祖母,是不是孙女不孝,惊扰了你的安养?祖母,你原谅我这一次,下一次,我不会拿这样的小事来烦忧祖母。我今晚陪祖母一晚,好吗?”闻老夫人终是心软了,又留下闻素意过夜,派人去通知王家人。大房自然得到通知,闻大夫人了然的一笑,闻大少奶奶有些不解的跟闻秀桦说:“大妹妹瞧着就跟夫婿有些不对,按理说,她不带一人跑了回来,晚上就不能再留她住下来。”
闻秀桦瞧着闻大少奶奶操心的模样,他轻叹一声说:“祖母待她一直宠爱,从前我们还以为以祖母嫡庶分明的性子,是瞧在她长相出众的份上,如今瞧着倒是祖孙处出来的真情。祖母那里发话,你就安心下来。大妹妹的事情,你按母亲所说的行事,交由父亲那边处置。”闻秀桦已经习惯大房里庶子庶女遇大事,直接交由闻朝鸿处置的方法。闻大少奶奶瞧着闻秀桦的淡然处之,她有心想去提醒一二。
转而想想,闻大少奶奶很快的把这事情放一边去,反正顶上还有闻大夫人在,由不着她一个儿媳妇越过婆婆去操心。大房里庶弟庶妹都交由闻朝鸿去管事,他们为人长子长媳妇的人,也跟着少了许多的事情。闻大少奶奶再一次感恩自已母亲眼光深远,早早跟她提点这些事情,叫她入了夫家,跟夫婿处好关系之余,一定要抱紧公正婆婆的胳膊肘儿。因为闻大夫人的这些行事,她嫡亲的小儿子,已经有许多人家想着法子,想嫁女儿进来。
闻大少奶奶娘家的亲戚自然有打过这种注意的人,闻大少奶奶的母亲背着人,跟她说得分明清楚,要她多为将来日子着想,那个嫡亲小叔子的亲事,她婆婆不来问她,她就不要多说一字。何况她的小叔子年纪尚轻,将来会不会如他兄长这般,房中无多余的人,谁也无法给出保证。闻大少奶奶原本就不想操心小叔子的亲事,又得自已母亲的提醒,自然是婉拒娘家亲戚们各种美意。
四房的人,照例是等到第二日用过早餐之后,才听到闻素意留下来过夜的消息。闻朝青和金氏夫妻对这位大侄女的消息,非常的平常的接受下来,夫妻连讨论的心思都没有,一门心思用在儿女的身上。闻秀节照例在兄姐们出门前,要泪水涟涟的守在院子门口,看着兄姐们离开。天气热了,外面学院已经停学,家学闺学都因为家有喜事,停学三天。闻秀玉兄弟要去给闻老太爷请安,按平时老太爷的习惯,一定会留下孙儿们看书服侍。
闻雪意带着闻春意去大房,她们想跟着管事的闻大少奶奶一块去请安。姐妹两人去了大房,先去正房跟闻大夫人请安,闻大夫人笑着说:“你们大嫂子那里很快的忙过来,你们在伯母这里用些茶水吃些点心,我让人去通知你们大嫂子。”闻雪意随意的坐下来,闻春意坐在她的身边,闻雪意笑着跟闻大夫人说:“伯母,我早上用早餐时,就想着大伯母这里的美味点心,便特意留了一些空地方来装点心。”
闻大夫人笑瞧着闻雪意说:“难怪你二姐姐这么多年,都爱打听你是不是同从前一般的有趣。”闻大夫人提及闻瑞意,她成亲后,只回来一次娘家,只在家中短短几日,又回了夫家。她的夫婿感恩闻府知遇之恩,夫妻两人相处融洽,房里这些年来,未曾添过什么人。闻瑞意在这一方面来说,算是嫁得最好的人。闻欣意这对小夫妻同样处得好,可房里还是有两个通房。只是闻欣意自已不介意,旁人对此还有颇多的羡慕之情,觉得他们房里人真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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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明白
闻春意用眼光殷切的望着闻雪意,示意她多打听一些闻瑞意的情况。闻春意一直觉得多听一些别人的处事之道,也许可以改变闻雪意行事喜欢讲规矩的性格。她当然更加希望闻雪意能如闻瑞意这般的好运气,至少有些岁月,能感受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处。
闻春意听来的消息,听说那位二姐夫性情有些古怪,他从年少时就不重女色,反而有些厌意。偏偏服侍他的身边丫头们,大多数都是家里长辈们赐予的绝色的丫头。他在成亲前,在众人的诧异神情中,借着丫头们年纪已经大了为理由,顺势打发几个出去。不过就是这样,他家里安排的美貌丫头,还是有几个留了下来。后来闻瑞意嫁进去后,夫妻又能同心,几年后,夫妻联手清退了那批老人们。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闻春意暗地里猜想着,凡事都能寻到原因,这位姐夫讨厌女色的原因,只能从家中长辈身上去搜寻。听说这位二姐夫的亲爹非常的贪恋女色,经常忽略怠慢嫡妻和儿女们。而家里的长辈们,并不以为意,觉得这是才子特有的一种习性。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闻瑞意的长相端正,恰巧适合这位姐夫的审美观点,再加上闻瑞意一向很会做人,周全这位姐夫因未曾真正入世,身上那种浓浓的书生意气。
有人愿意听闻大夫人讲闻瑞意的事,她自然会借势把闻瑞意写给家里一些趣事。讲了出来,也能证明她教导的女儿,出不了太的差错。闻大夫人感叹的说:“女子出嫁,犹如重生一次,夫家的家境如何,远不如未来夫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得重要。”闻雪意脸微微红起来,闻春意一脸坦然的瞧着闻大夫人说:“大伯母,祖父要帮我姐寻姐夫,肯定会来问大伯父的意见。大伯母。你帮姐姐寻一个如意郎君吧。能象二姐夫待二姐姐这样的姐夫最好。”
闻雪意瞪眼望向闻春意,赶紧开口跟闻大夫人说:“大伯母,春意还是小孩子的心性,你别听她瞎说。”闻大夫人看向闻春意眼里却有暖意。她笑着说:“好。闻府女子个个要是如你们姐妹这般。不重门第,只想寻一个适合的人。出嫁之后,日子不会过得差。”闻大夫人没有明面上应承闻春意的话。但是有她这样的一句话,那事情要问到她的面前来,她一定会帮着闻雪意说话,女人比男人在这方面注重是不同。
闻大少奶奶处理好家事,过来闻大夫人这里,接闻雪意姐妹去闻老夫人处请安。闻大夫人做儿媳妇的人,还是如从前一样跟闻老夫人请安。而孙儿孙女们则不同,他们只要在家里休憩的日子,按规矩都需去闻老夫人处请安。四房的人,特别的不受闻老夫人喜欢,他们轻易不会出现在闻老夫人面前。闻雪意昨日特意跟闻大少奶奶提过,想跟她一块去请安。闻大少奶奶一向觉得她们姐妹俩人不贪不求的性子,才是书香门第女子的真正骨气。
三人出了门,闻雪意跟闻大少奶奶打听起来闻素意的情况,她一脸关心的问:“今天早上听出门的仆妇说,大姐姐昨日留在家里,可是跟大姐夫闹了不和?”闻大少奶奶笑着低声说:“昨日你们大姐姐一直不曾回过这边,我们还真不知她到底如何。也许如你大姐姐昨日在院子门前所说,她只是想念祖母,想过来陪着说话。”闻雪意轻轻的笑起来,点头赞同说:“大嫂说得是,大姐姐孝顺。”
闻春意听这两人的对话,明明一句直话可以说明的事,两人都爱这种绕圈子的说话方式。闻大少奶奶和闻雪意说得兴起,她们很快从闻素意的身上转开去,提及外面菜馆的事情。青寻来寻金氏再投资开一间店铺,金氏只开一个话头,就给闻春意那么随意一个来回,也有了由着她们姐妹掺和进去的想法。闻朝青后来听了闻春意的想法,觉得做这样的生意,府里有人手,还不如不掺和进青寻家的生意,免得将来与青寻夫家扯不清那些利益关系。
闻朝青管了这些年的庶务,生了这种心思,自然去找闻朝鸿商量,两人都觉得投资不大,不如由几房的小辈们联合起来,开这样的一间家常菜馆。由闻府自家提供厨子,而闻府从来就不曾缺过菜品。闻秀桦夫妻是出自对劲弟妹们支持的立场,随意的加入进来。二房与四房的关系,一向淡淡,闻秀轩兄弟姐妹无人有兴趣,自然是不参与。三房是瞧不起这种小生意,五房六房都觉得自家的孩子年纪小,就不参与进来。
闻大夫人做主,让闻秀柏跟着加进一份子,这间菜馆变成大房和四房几个孩子的投资。闻朝青有些失落感,闻春意却庆幸的舒一口气,练手的店铺,本来就用不着人太多互相挤着。四房一向心齐,除去闻秀节年纪太小外,其余的人,全把自已的银子投资进来。闻秀峻的银子,是由闻朝青先借支出去。闻秀桦夫妻没有把这小生意瞧在眼里,闻秀柏只是跟着凑趣,闻雪意是被闻春意拉着进去的人。
只有闻春意和闻秀峻姐弟,有从小在一块合作的默契,他们姐弟是一鼓作气的用心在菜馆上面。闻春意姐弟把对菜馆的设想写了出来,闻春意简单的画出来,用屏风隔开各间座位。闻秀桦有些不理解的问这对姐弟,闻春意直接说:“来我们菜馆的客人,应该都是一些不喜欢进餐时,有人在一旁观看的人。这样互相之间隔着看不见,最多听到旁边桌上的动静,客人用餐时心里舒服,下一次就会继续上门来。”
闻秀峻见到兄姐都是一脸不明白的神情,就知道闻春意说得太过泛泛,他原本与闻春意就是彼此眉眼一动,心意皆知的人。再加上他上了几天家学,表达能力理解力强了许多,他笑着解释说:“大哥,我们家的菜馆,要做的跟别家的菜馆不同,就不能在客人用餐时,到处都是吵闹声音。我们煮的是书香人家的私家菜,来的客人,自然是风雅的客人。客人不必多,菜的价位,要比一般的菜馆价位略高,就能把差价补上来。”
闻雪意一直觉得在这方面的天分,她是远远不如闻春意姐弟两人,自是投了赞同的票。闻朝鸿原本是不搭理这些事情的人,他听闻秀桦的一番话之后,他瞧着闻朝青好半天说:“四弟,我还是想峻儿将来走科举的路,我们家没有穷到需要家里的孩子做商人。”闻朝青脸红起来,低声解释说:“峻儿和春意从小亲近,姐弟两人一直是小打小闹,并没有心思专注在这上面。何况这间菜馆最终还是要大人在外面帮着瞧着,大哥,你帮着请一个得用的掌柜。
就按孩子的要求,那个掌柜不能瞧着满身的铜钱味道,那人要瞧着就是文雅有学问的人,他不过是把经营菜馆当作一种人生乐趣。”闻朝鸿好笑的瞧着闻朝青摇头说:“四弟,你太顺着几个孩子,幸好他们都不是乱来的孩子。不过这想法不错,我手下就有这么一个人,由着他跟几个孩子去闹一场,败了,也不过是一间小菜馆。”闻朝鸿没有把这间菜馆当一回事,安城这么经营酒楼的店铺,也只有几间老店能常年累月的做下去。
新开的店铺,常常经不起客人们考验,开门难关门快。闻朝鸿心里给出的时间,是菜馆最多坚持半年的时间。闻秀桦已是做事的人,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他投资金进去,就没有想过能收回来。闻大少奶奶的想法明白,他们夫妻不差钱。闻雪意提及菜馆时,也是一脸意外的神情,一家人都没有想过这间菜馆会获利。只有闻朝鸿瞧中的掌柜,觉得这间菜馆能走出一条新路出来。
过了新店铺的头前热闹过后,菜馆每天都有客人进来赏菜。闻朝青每日都会去菜馆转一转,他回来会把实情说给儿女听。闻雪意和闻秀玉听到客人没有开张三天进来的多,心里有些着急起来。反而闻秀峻听进闻春意的话,他一脸不介意的神情说:“以后客人也不会再多起来,我们走的是精品菜馆路线。”他是一脸的得意洋洋神情瞧着闻春意,瞧得她有些好笑的点头说:“只有府里的两位厨子主厨,人太多,反而影响菜品。”
闻春意把这一次的事情,用作来探路。她看一看安城是不是真如许多人所说的那样,生活已经上到对精神方面有更高的要求。久居闻府,她所知道的天空,只有闻府的天空。而外面的天空,不知是不是如闻府展示出来的这般平和,还是值得去瞧一瞧。如果这间菜馆能开成功,那么将来再开别的店铺,就可以往精致方向去追求。青寻夫妻想开的新店铺,终究是因为小姑子亲事成功,而再一次推到年后进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疼
青寻一肚子的不如意,无人可以诉说,只有再次进来寻旧主子说说心里话。原来她的夫家人,因小姑子将要在下月出嫁的事情。家里长辈们早早就提过,会等到小姑子出嫁后,趁着心里都明白时,把大家公正的分一次,日后各小家过好自已的日子。
如今一家兄弟暗地里开始盘算自家的事,竟然还有妯娌打起绣铺的心思。金氏在青寻走后,更加的担心起两个女儿的亲事。金氏原本就是瞧着青寻夫家的日子平和,才会起了小心思,想要把闻春意嫁进普通人家去,能过上她向往的平和小日子。如今见到普通人家,依旧会为了钱财生起不应该有的心思,她的心彻底的乱了起来。闻雪意候在房内,金氏和青寻说话,并没有避开她,自然明白金氏的失望心情。
只是这样的事情,一个未曾定亲的女儿,也不知如何开口劝说她。闻朝青觉得金氏是太过操心女儿,按他的话说,缘定三生 姻缘天注定,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很多时候顺其自然,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就是大房的嫡子嫡女亲事,也是顺理成章定下来的亲事。金氏却有些不赞同起来,她知道闻大夫人在里面用尽了心机,到最后闻欣意的亲事,还是有小小的瑕疵,半点由不得人的意志决定。
闻大少奶奶带着闻雪意姐妹进了闻老夫人的正房请安,果然闻老夫人的眼光,淡淡的扫过这对姐妹。说:“今日里无事,你们姐妹睡得晚了,到这时才记起还有祖母。”闻大少奶奶轻叹一声,这是永远也解不开的纠结,闻大少奶奶能体谅闻老夫人瞧着她们时,想起旧事,心里的那份不舒服,同样也能明白闻雪意姐妹两人的无奈。闻雪意和闻春意低垂着眉眼,瞧着就是一对极其乖顺的姐妹。
闻大少奶奶瞧着闻老夫人的神色,笑着开口说:“祖母。我瞧着你今日的气色比昨日还要好。果然用喜事一冲,人人都好。”闻老夫人爱听闻大少奶奶说话,觉得她比自已那个板正性格的长媳妇会讨人欢喜,生下两个曾孙子。又能哄得夫婿围着她打转。闻朝鸿夫妻关系依然淡淡。闻朝鸿重新发觉到自已嫡妻身上的闪光点。他的目光停留在闻大夫人的身上,无意中冷落了身边的有心美人儿。
闻素意自知自已的姨娘是上不了闻朝鸿的心,可她也没有成全闻大夫人的心意。婆媳之间。永远有着说不出的纠结。闻朝鸿从前待闻大夫人不妥时,闻老夫人全力护持着闻大夫人。现在闻朝鸿重新对闻大夫人有心,连着几年下来,夫妻关系还停留在老地方上面,闻老夫人有些不高兴起来,觉得自家儿子已经低下头,闻大夫人就应该有感恩的心,应该欢天喜地的重新接受闻朝鸿的回归。
闻大少奶奶瞧着闻素意脸色苍白从后面转了过来,她的眉眼轻跳一下。这位大姑子容貌是闻府最出众的女子,可惜那心眼却没有容貌那般的出色。人有些小聪明,只是心思从来没有用对地方。听说从前在娘家爱出风头,却不是那种会主动挑事的人。如今嫁出去几年,她自已日子过得不痛快,回娘家来,就爱在闻老夫人面前挑拨一些事。闻老夫人暗示明示好几次闻大夫人,要她善待闻朝鸿。
闻大夫人自是能查出话头出在那里,她对闻素意更加的不喜欢起来。闻素意瞧一眼闻雪意姐妹两个,笑着跟闻老夫人说:“祖母,七妹妹的亲事已经订下来了,不知祖父会为八妹妹挑一个什么样的夫婿?”闻大少奶奶瞧一眼闻素意脸上看好戏的神情,她瞧一眼闻老夫人阴下来的脸,笑着开口说:“祖父是一个慈爱的长辈,我瞧着他是关心每一个孙女。我听母亲说过,当年大妹妹亲事的人选,祖父一样亲自的过问过,最后不是也顺了大妹妹的心意。
如今到了八妹妹这里,依着祖父对孙辈的慈爱,同样会出手帮着掌眼,也是正常的事。”闻素意抬眼瞧向闻大少奶奶,清楚的瞧见她眼里的警告神色。她昂起头,笑起来说:“唉,大嫂子,我这是嫁出去的人,在娘家要说多一句话,就有些讨人厌起来。”闻老夫人瞧着闻大少奶奶深深的看一眼,侧头对闻素意说:“你大嫂子一向是宽和的人,她不会就是当家理事,也不会不管你们这些出嫁女。闻府的面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还是要的。”
闻大少奶奶听出闻老夫人话里意思,她瞅一眼一脸得意笑容的闻素意,笑着赞同说:“我听祖母的话,我们府里出去的姑奶奶们,一向都是守着大家规矩的人。我这个做大嫂子的人,自已也是女人,自然明白娘家对女子的重要性。不管何时,只要姑奶奶们占了道理,偏偏夫家人是不讲理的人,那时,只要姑奶奶回娘家来求助,我和她们的大哥都愿意出面为她说话。”闻大少奶奶笑瞧闻素意,淡淡加一句:“大妹妹,我和你大哥对你也是一样看待。”
闻大少奶奶话里带着骨头,闻素意气红了脸,她委屈的看着闻老夫人说:“祖母,我听着大嫂的话,总觉得有些不中听。我们嫁出去的人,如果不是受了委屈,有几人会回娘家求助。大嫂说还要评理,这理又应该如何评,夫家人多,难道就一定占了理吗?”闻老夫人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面,闻大少奶奶轻叹一声,老人家近来越来越偏听偏信,一府的人,她相信三个儿子的话,别的人,只信闻二夫人和闻素意两人。
闻雪意轻扯扯闻大少奶奶说:“大嫂子,我们来时,你说给祖母请过安,就要过去和二伯母商量事情吗?”闻大少奶奶笑着轻摇头说:“二婶子那里的事情可以缓上一缓,我还想陪陪祖母说说话,听听祖母的教导。”闻老夫人轻笑起来,冲着她摆摆手说:“去吧,你们三人都去吧。我这里不怕没有人陪着说话,你大妹妹要等你大妹夫来接她,你叫秀桦通知他大妹夫一声,这有身子的人,可要珍贵一些。”
闻大少奶奶笑着应承下来,说一出去就派人,去外面寻闻秀桦说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耽误闻素意回家的事情。闻素意神色立时傲起来,低低叫一声:“祖母,可不能让他带坏了大哥哥。”闻大少奶奶快步出了房门,闻雪意和闻春意快快的交换一下眼神。等到她们走远后,闻老夫人瞧着闻素意摇头说:“你说,我还能护你多少年?你跟你母亲处不来,可是这个大嫂子,你要想法子亲近才是。
你和她难得这样的见上一面,你竟然要跟她去斗闷气。”闻素意在闻老夫人面前的小凳子上坐下来,抬头望着闻老夫人说:“祖母,我本来想着要跟大嫂子亲近,可惜我瞧见她待那两人的亲近,心里一股邪火,怎么都压不住。我不管怎么样,对她来说,都要比那两人亲近才对。祖母,你会活得长长久久,我也会听你的话,记得要跟大嫂子相处好。要是能得见大哥,我也不会象从前那般的不懂事。”
三岁看老,人的本性难移。闻老夫人瞧着闻素意叹息不已说:“素意,既然是你自已早已选好的路,就由不得你去后悔,你说得对,家里还有弟妹的亲事,都未曾定下来,身为姐姐的你,你只能往前走。王三郎还年轻,性子不曾安稳下来,你就容忍他一些,等到他年纪大起来,你也能安稳的日可以过。你瞧瞧身边大多数女人,都是这样的过着日子。”闻素意低垂着头,她心里总是无法服了那口气。
她还是如此的年轻貌美如花,却要接受那些容颜不如她的女子,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眼前。王三郎明明当着她的面,夸她,是难得的好容颜好性情,可是一转头,就把她丢在一边,去跟别的女人窝在一处说话。闻素意气过恨过却无法放下王三郎,每次只有到闻老夫人面前,才觉得心里还是有依靠的人。闻素意如今已经不敢信自已姨娘的话,她最初按姨娘提点去做,结果王三郎嘲笑说:“你可是我的嫡妻,可不是那些供人玩赏的玩意儿。”
闻素意那时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受,既高兴王三郎还记得她是嫡妻,又伤心他这般的说着自已最忌讳的话。庶女出身的她,一直想所有的人,都能忘记她在娘家的出身背景,只记得她是王三少奶奶的身份。闻素意心里还是明白,自从她听姨娘的话,挑选了资容出众家境同样出众的王三郎后,闻朝鸿对她就不如从前那般的爱护。他在反对过后,说过,路是她自已选择的,将来过得不好,也要学会自已受着。
闻素意在成亲的初期,王三郎捧着她过日子时,觉得自已没有选择错,这般知情知趣的夫婿,年纪瞧着是要大一些。可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把她一直护在手心里面。后来,王三郎身边添了人,王三郎爱看她生气的小模样,她回娘家闹过之后,两人的感情好象总能回升一些日子。她小产过后,一直到如今再次有身孕,她想,王三郎会把她再次捧在手心里疼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本性
闻素意的脸上,渐渐的笑逐颜开起来,她笑着对闻老夫人说:“多谢祖母一心为我着想,素意心里明白祖母的慈爱心肠。我日后会谨记得自已嫡妻的身份,懒得去跟一些玩意儿和三郎去闹闲气。”
闻老夫人瞧着她想通了的神情,她微微笑起来说:“素意,相比已经散了徐府出嫁的女子来说,你还有娘家可回。惜福吧!这次回去后,不要再和夫婿闹下去,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你这样一趟又一趟回娘家来闹。你好好的在夫家休养身子,平安生子,就是你最大的福分。”闻素意一脸舍不得的神情瞧着闻老夫人,低声说:“祖母,秋天时,我还是要过来陪你赏景说话。”闻老夫人笑看她说:“明年,你生孩子满月后,带着孩子一块来看祖母。”
闻大少奶奶出门跟管事妇人说了正事后,她瞧一眼落在后面说着话的闻雪意姐妹,问:“你们要不要跟我去你们二伯母那里请安问好?”这个时节,闻二夫人应该是闲着的时候。自从闻老夫人这里多了徐家的娇客后,闻二夫人用不着时时守着闻老夫人,她多了些时间来打理自家院子里的事情/闻大少奶奶如果不问上这么一句话,闻雪意姐妹两人是不会去二房。闻大少奶奶瞧着闻春意暗了些的眼眸,她笑着说:“二婶婶管了这么些年的大厨房,客人们从来没有说过大厨的菜。她在厨房的事情上面,还是比较精通。”
闻雪意瞅一眼闻春意。笑着说:“多谢大嫂,我们要去给二伯母请安。”三人往二房走去,闻大少奶奶感慨的说:“我听说徐府从前举行聚会时,可是许多人盼着能收到帖子。不说徐府的景色如何的独特,就是徐府的私家菜,都不是一般的好吃。我祖母曾经说过,她年轻时跟着长辈去过那时的徐府,尝过一次徐府的菜,好吃的放不下碗筷。她念念不忘多年,只是同样的料理。却煮不出那样好味道。”
总会流落一些好东西在时间的长河里。让人们事后,无数次的感叹和追忆。徐府早已经败落,只怕多年前,府里已经煮不出传说中的那些好菜肴。闻春意听进闻大少奶奶的提点。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瞧得闻大少奶奶笑瞧着她说:“你啊。心情好坏,看你的眼睛明暗就知道。”闻雪意笑眯眯的瞧着闻大少奶奶说:“大嫂,这是你关心我们。才能发觉到雪朵的眼神变化。平日里,一般人可看不了这么的仔细。”
闻大少奶奶知道四房在自已家里,一向是这样称呼闻春意,毕竟一个冬天生的女子,取了春意的名字。往好的想,是这家的当家人,疼爱这个孩子,才会为她取一个春意盈然的名字。往坏的想,是这家的当家人,心里没有这个孩子的父亲,才会不管季节变换,随口取下这样的一个名字。闻大少奶奶瞧一眼低垂眉眼显得清冷的闻春意,笑瞧一眼端庄的闻雪意,四房的两个女儿,两种性情,不过都是知道好歹的人。
闻雪意和闻春意出了二房的院子门,姐妹两人都轻舒一口气,有闻大少奶奶拉和着,闻二夫人待她们依旧只有面子情。姐妹两人寻了一个借口,就没有打扰两个要说正事的忙人。闻雪意瞧一眼满脸不在乎神情的闻春意,她眉头舒展开去,笑着说:“我今年是第一次进到二伯母家的正房,瞧着房内象少了两样东西。”闻春意是从来不曾进过二房正室的人,她知道闻雪意一向记忆不错,她说少了什么,那房里一定是少了什么,也不曾添置补上去。
姐妹两人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在半路上,遇到出来寻人的闻秀玉,见到他满脸的兴奋神色,听着他说:“姐姐,雪朵,舅舅今日无事,专门过来接我们出府玩耍。娘亲已经同意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人。”闻雪意和闻春意都笑了起来,闻秀玉年纪尚少,还不到随意护着着姐妹们出府的年纪。有金风岩这个年纪不大,却是长辈身份的人,陪着他们出府游玩,让人瞧见了,都说不出任何的闲话。
三人欢快的回到院子里,金氏和金风岩姐弟正在院子树荫处,金氏对这个弟弟是问长又问短,金风岩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他很是细致的回答金氏的疑问。这些年,金氏和金风岩见面机会不多,却不影响这对姐弟的感情。乔姨娘年轻时做针线活太多,近年来,已经轻易不动针线活。金风岩内里的衣裳,都由金氏做好后,放在青寻店铺里面。金府好面子,通常庶子外面的衣裳,总能透几分光鲜出来。
庶子里面穿着的衣裳,只能由各家姨娘想法子去张罗。金风岩年纪尚小时,乔姨娘还能张罗的周全,后来随着他见识增长,乔姨娘渐渐的有心无力起来,她和金风岩两人的月例,合起来都不够做金风岩四季的内衣。后来还是金氏悄悄派人过去跟她说话,说如今她这一房的人,日子好过起来,顺带可以给金风岩做多几件衣裳。有金氏这一番话,乔姨娘不安心,却也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行事。
金风岩笑瞧着跟他年纪相近的外甥们,又瞧最小的两人。闻秀节直接抱着金风岩的腿,抬头望着他说:“舅舅,节儿要跟着你们一块出去玩,节儿不会乱吵闹。”闻秀节很会找准能做主的人,金风岩弯腰抱起他,笑着说:“好啊。”翩翩少年,如玉一般的风姿。墨色的书生袍,挡不住如骄阳似火一般的青春活力。金氏伸手要抱回闻秀节,而那胖乎乎的小子,直接用双手搂紧金风岩的脖子,叫嚷着说:“娘,舅舅许我一块去。”
金风岩笑着对金氏说:“姐姐,我带他们兄姐出去玩耍,不能留下他一人。雪意和秀玉可以帮着照顾雪朵和秀峻,我可以带好秀节。姐姐,你就安心吧。他们这一次表现得好,我下一次得闲,再来带他们出去玩耍。”金风岩说完这话,明显瞧见四个年纪大的孩子,满脸的欢喜神情,而闻秀节听懂话的意思,一般跟着点头说:“舅舅,我保证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都会听话,节儿也会听话。舅舅,你明天再来带我们出去玩耍。”
金风岩带着四房的兄弟姐妹出了院子门,金氏有些担心的候在院子门口,对跟过来的管事妇人说:“我这个弟弟虽然能干,可是他的年纪也不大,一人如何能照顾这么多的人。”管事妇人觉得金氏是关心则心乱,四房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很能让人放心人,四个大的少爷和小姐,纵使没有小厮们和丫头们跟从,他们也能把自已照顾得周全。金氏候在院子门口等了一会,未见有人回头过来,她终是进了院子门。
马车里面,金风岩指着窗外的风景,仔细的跟闻雪意兄弟姐妹介绍起来,他伸手指着远处的一栋院子,笑着说:“安城的读书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的眼光望向闻秀玉,听见他得意的说:“舅舅,那是我们从前学院的楼房,许多的名家,曾经都在这栋楼里修学过。”金风岩怀里抱着闻秀节,他们和闻秀玉兄弟坐在一边。闻雪意带着闻春意坐在另一边,原本金风岩想要分开男女两辆车。
闻春意直接开口说:“舅舅,我们是嫡亲的亲人,我和姐姐想与舅舅在一处说话。”金风岩瞧了瞧她们姐妹俩人,见到闻雪意都是一脸赞同的神情,他笑着说:“好。再过几年,雪意定了亲,我们更加难得见上一面。今日,就不必处处避讳着,让亲人都显得生分起来。”不过,坐上马车,金风岩还是示意把两面车窗全拉开起来,又把车门稍稍打开一些,叮嘱车夫慢慢行,由着他们自个多赏一些街景。
闻雪意对衣裳首饰店铺,很有些兴趣,不过她也只是远远的看看,最多是在路边摆摊的那里,瞧瞧各种新鲜的花样。闻秀玉瞧见书铺,那一双脚要用力才能挪得开去。闻秀玉进了书铺,瞧了瞧各样的书籍,在金风岩提议他挑选一本书时,他还是摇头拒绝说:“舅舅,我可以从同学那里交换到这里我想看的书,我用不着再去多买上一本同样的书。有新鲜书,我才会下手买。”
金风岩懂闻秀玉的话,他也是这样做,才得以看到许多的书。闻府收藏许多的书籍,金风岩从来没有动过向闻朝青借书的心思。他知道自已姐夫一家人在闻府的地位,他不会行那让人为难的事情。闻春意和闻秀峻姐弟两人,时不时瞧着别人店名里人流嘀咕几句,姐弟两人的心思,都不在玩耍的点上。只是在小吃一条街时,这对姐弟两人才露出孩子的本性,两人闻着那些鲜味,就不肯再挪一下脚步,两人的眼里,都闪烁着欢喜的神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心思
金风岩和闻雪意兄弟姐妹从来不曾有这样的机会,这般近距离亲近的接触过。他只是听乔姨娘偶尔感叹过闻府的规矩严,闻朝青有杂事绕身,金氏要守着府里的规矩,都不方便常带几个孩子们出府。
金风岩一直感动金氏为了他和乔姨娘两人安宁生活,她从来不去做那些招惹人眼的事情。哪怕她有心想照顾乔姨娘和他,都是那般小心翼翼的避开有心人眼线。他当时就下了决定,有休闲日时,他去接外甥们出府玩耍。如今看着几个孩子欢喜的神情,他心里顿觉得欣慰起来,身为长辈的他,也能尽一份心力。闻雪意兄弟姐妹都不是不懂事的人,喜爱新奇的东西,却没有贪求的心。
金风岩对几个外甥越更欢喜起来,他笑着问闻秀玉:“秀玉,你们平日在家中如何消遣?”闻秀玉抬眼望进金风岩的眼底,笑着说:“爹爹在外面忙活,娘在家里打理事务。姐姐要跟着大嫂子学管家理事,我要是闲时,就带着弟妹们看书写字。不过雪朵和峻弟两人都爱看庶务方面的书,后院里面还因此种了菜,今年花坛里都种上可以做色料的花草。节弟年纪最小,不过也开始跟着我们认字了。”
金风岩听后有些羡慕起来,他是庶子,年少时又好学,在金府的地位,因此更加的不尴不尬起来。乔姨娘是姨娘的身份,注定面对自已亲生子,都没有那般的理直气壮。他上面的兄姐与他年纪距离大。唯一亲姐姐早已出嫁,纵使关心他,也只能托人转达。而闻雪意兄弟姐妹之间的亲近自然,从他们彼此举手投足中就能体现出来。闻雪意做为长姐,是处处注意着下面弟妹们的存在。
闻秀玉这个兄长,同样是事事以弟妹的所需为重中之重。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早接过闻秀节,两人牵着小弟弟的手,跟随着他的小脚步,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一行人用过餐,闻雪意瞧一眼弟妹的神情。她笑着对金风岩说:“舅舅。已经是午时,我们要回家了。节弟这个时节要午歇。我们玩得很高兴,只是辛苦了舅舅。”闻秀玉脸上露出一些不舍的神情,不过他瞧着弟妹脸上的神情。也笑着点了头。
金风岩伸手拍拍他的肩。说:“秀玉。你年纪不少了,日后遇到一些同好聚会,我会跟姐夫商量。看能不能带着你一块出来。”闻秀玉眼睛亮起来,金风岩是小有才名的人,他有许多的机会参加名家们举行各种借机提携聚会。他欢喜的笑起来说:“舅舅,我今天回家就跟爹爹说去,爹爹一定会许我跟舅舅去的,我想跟着多学习长见识。”金风岩笑瞧着无忧的少年人,他不记得他有没有过这般的笑容。
金风岩把闻雪意兄弟姐妹送到院子门口,他笑着说:“这样的时候,我就不进府去了,你们自已进去吧。”闻春意扯扯闻秀峻的衣裳,两人停下来,闻春意仰头望着金风岩,要求说:“舅舅,你以后休闲日时,能不能再带我们出去玩耍。我下次想去瞧瞧我们府里新开的菜馆。”金风岩的心立时软和下来,笑着应承下来。外面新一轮传言,说自家这个小外甥女的蛮不讲理,可是他所见到的是一个小女子的直率真性情。
金风岩其实非常纳闷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女子,从那里惹来那些不着边际的闲语。后来还是他先生无意中的一语提点了他,日久见人心,天下本无事,只不过是庸人自扰。一个小女子有何错,错的不过是那些借题发挥的大人们。闻府的四房,一直是最默默无闻的一房人,哪怕是闻雪意受闻老太爷偏爱,她的名声都不曾这般飞扬过。只有闻春意仿佛自从会自已走路开始,就一直流言蜚语不曾真正断过。
智者皆知,一个小小的女子,遭遇这般的情况,不过是长辈因为天生的偏见而不慈,才会惹来这么多的蜚语。金风岩心里是最同情这个小外甥女,觉得她是因为祖辈的恩怨无辜受累的人。他见她小小的面容,瞧着是略显得清冷一些,然而她的小眼神,看人时显得明亮清澈,行事大方开朗,没有丝毫的小家子气。金风岩打心眼里佩服起闻朝青会教导孩子们,尽最大努力为他们挡住外面的风风雨雨,守住一室的安宁。
闻雪意兄弟姐妹欢快的进府,他们总算也有这样的时光。闻朝青和金氏在房内,闻朝青从闻秀玉的背上,接过睡熟的闻秀节。夫妻两人瞧着儿女们脸上欢喜的笑颜,他们夫妻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闻朝青要忙府里的庶务,他在外行走时,不方便带着自家的儿女。而金氏在闻府里,出行一次太过打眼,只能按府里的规矩行事。随着闻老太爷夫妻的年纪增长,两位老人家都不喜儿媳妇常常出府去。
闻秀玉把金风岩的话说给闻朝青,他立时欢喜的点头说:“好,你舅舅愿意给你这样的机会,你在外面遇事,一定要多听听他的话和意见。你日后要出门长见识,我叫你娘亲传话给绣铺,给你和你舅舅各做两件出门见客的衣裳,爹来出这个银钱。”青寻的绣铺里,一向会存有熟客量体码数。金风岩和闻秀玉近月都曾出入过绣铺,纵然是本人无法到场量体,以绣铺里掌柜经年的老眼光,绝对是不用量,都知道两人衣裳做多大合体。
金氏同样欢喜金风岩的懂事,姐弟自小就不曾有多少时间亲近。往年里,金氏总感叹嫡亲的姐弟,有机会相处时,彼此都显得生疏。如今金风岩主动进府接孩子们出府,待她这个姐姐分明是亲近起来。金氏笑着点头说:“好,好,绣铺里的老掌柜眼光一向老到,要青寻交待下去,由老掌柜亲自挑选合适你们的衣裳和样式。不用只做两件衣裳,可以多做几件出门见客的衣裳。”
闻秀玉连忙开口劝阻说:“娘,我有两套出门做客的衣裳,已经足够了。你别急着给舅舅多做衣裳,我听舅舅提过,他的先生在年后,要带着他一块出去游学长见识,到时爹娘再给舅舅多做些衣裳。”金风岩上次考中的名次不错,按理可以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只是他的先生以他的年纪尚轻,要经一些世事为理由,跟金老太爷商量后决定,推迟两年让他参加科举考试,那样名次上的把握也能大一些。
安城有许多的学子,羡慕金风岩拜得这样一位学识渊博又知变通的先生。不过,这位先生挑拣亲传弟子,一向要求多多。近些年来,入他的眼,也只有两三位。闻府曾经也动过同样的心思,只不过闻老太爷一向能稳得住自已的心性,终是没有进一步去努力。闻朝青知其长子的心性,学识上面的成就,大约会受心性限制。眼下,只能寄望他在经世之后,能在为人处事上面,多少能多一些变通。
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凑到一起说话,商量起下次出行要去的地方。因为是第一次跟金风岩出门,姐弟两人都有些拘束,哪怕都想去看一下自家的菜馆,都一直强忍着不开口。而这大半天相处下来,瞧着金风岩待他们的确是细心周全,很是愿意照顾到他们的需要。姐弟两人开心之余,对下一次同行有了想法。闻春意其实打心眼佩服古人的心理成熟度,金风岩半大的小子,竟然能做好一个长辈能做的事,还能赢得人人的欢心,这是一种难得的本事。
闻春意瞧着金氏,看一眼眉眼欢喜的她,跟着一样的欢喜起来。有那样一个能干的弟弟,金氏的未来,有娘家人的凭仗。她在闻府的日子,总有一天,不会再如此的被人漠视到视若无睹。这样的年代,有娘家的妇人,在夫家的日子,明显是要好过许多。闻春意瞧着闻朝青夫妻拉着闻雪意和闻秀玉两人问长又问短,恨不得把在外面的事情,都能问得细致详细。闻春意和闻秀峻交换下眼神,姐弟两人悄悄的出了房门。
两人都进了学,对后院的菜地,就没有从前那般的用心。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围绕着菜地走上两圈,细细查看菜地情况后,两人欢喜的赞扬起常来看菜地厨房妇人。自从厨房里两个仆妇派往菜馆里忙活后,那就是一去不回的架式。生意不错时,闻秀桦起了心,闲聊时,提出再开一间这样的菜馆。闻秀峻悄悄的问闻春意的意见,见她一脸不赞同的神情,很快的领悟过来,反对说:“大哥,我父亲说,只要能熬到明年开春,这间菜馆才算能做下去。”
闻秀桦无法用太多的心力在菜馆事务上面,最后还是要由闻朝青多操劳。等到冬天时,生意最旺,闻朝青最累。要再开一间菜馆的事情,只怕要等到家里成年嫡兄有兴趣加入进来管事。原本最适合的人选是闻秀然,他是大房的人,可惜他嫡妻私下的为人处事,远不如面上表现出来的温婉大方,不由的让人早早歇了小心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书
夏日最炎热时,家学和闺学都放了假。炎热的夏日午时,人们轻易不会抬脚出门。四房浓郁的树荫下面,早已拉开一张细细的网,网下面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放置着茶具。地上安置着一张宽大的草垫子,四房的人,未曾安歇的人,全坐在上面,各自做着自已的事情。
风,吹得树叶发出欢快的声音,顺带吹下几片落叶掉在网上面。闻朝青站起来用手里拿着的花叶扇顶了顶网,树叶顺势从网上掉入地面。闻朝青走回去坐在凳子上面,抬头望一望天,说:“瞧着要热上一些日子,才能清凉起来。”金氏用帕子擦拭汗湿的手,跟着抬头望了望天,转头问闻朝青说:“井里盛有酸枣汤,我叫人提过来,我们一人喝上一碗解解暑热。”闻朝青瞧瞧坐在草垫子上专注自已手里事情的孩子们,他轻摇头,示意金氏不要惊扰了孩子们。
闻雪意听到双亲的话,她抬眼打量一下闻朝青和金氏的神色,扫一眼身边沉湎在书里的闻秀玉,再望一眼对面凑在一块写写画画的闻春意和闻秀峻,又看一眼睡在草垫子中间的闻秀节。她笑着对金氏说:“娘,还是等节弟醒过来,我们一块喝酸枣汤。”金氏立时记起小儿子的折腾劲,他一人可胜过上面四个兄姐的闹腾。他醒着时,精力旺盛的可以在前院和后院来回的奔跑不停息,只有认字时,才能稍稍的安稳下来。
闻春意和闻秀峻好一阵忙碌过后。两人总算放下手里的炭笔,姐弟两人互相看看后,互相拉扯着站起来。姐弟两人走到闻朝青的身边,又互相扯扯对方,最终决定由闻春意开口说:“爹爹,我和峻弟两人要出书,你帮帮我们。”闻朝青震憾得手里扇子都掉下来,金氏手里打了一半的结,都被她惊愕的拆净。闻雪意和闻秀玉一脸这对姐弟又在说玩笑话的神情,只有闻秀节睡得沉。
闻春意弯腰拾起扇子递到闻朝青的手里。说:“爹爹。我和峻弟想好了,我们把书已经写好画好了。我们去书铺瞧过,那些书还没有我们两个写得好。”进了炎夏后,金风岩隔两三天就过来接闻雪意兄弟姐妹出府。闻雪意和闻秀节两人不是每次都会跟着去了。只有闻秀玉兄弟和闻春意三人是每次必去。每次回府。他们还会跟金风岩约好下次出府的事。闻朝青和金氏开始觉得耽误了金风岩的进学,后来听他的解释,要趁机知一些百姓事。
夫妻两人放心下来。金风岩又是一个可靠的人,便由着他去安排出府的行程。自已年纪大了,闻朝青后来问过金风岩,知道他们最常去的地方是书铺,更加的安心起来,也没有心思再去多问。闻秀峻皱眉瞧着闻朝青说:“爹爹,你能帮我们吗?”闻朝青头大的瞧着他们两人,这么小年纪的人,竟然敢开口提出书的事情,实在是胆大包天的性子。闻朝青却不能不答复这两人,说:“先把你们说的书,拿给我看看,然后再说帮不帮的事。”
闻春意立时把手里握着的纸张交到闻朝青手里,跟他说:“爹,你按下面标明的页数看,别翻乱了我们的纸张数。一会,我们再找哥哥帮着把书钉好。”闻朝青见到两个孩子瞪大眼睛盯着他,分明是要他现在就翻看。他忽悠不过去,只能低下头翻起来,他渐渐的看明白是平日里两个孩子记下种菜的事。闻春意和闻秀峻每一次种菜,都会把从翻地开始,每一天做的事记下来,闻朝青和金氏都称赞过他们这种好的记事方法。
闻朝青仔细的翻了翻这些纸张,又叫闻秀玉拿来钉书的工具,在动手要钉时,问:“你们还有没有要改动的地方?”闻春意和闻秀峻笑逐颜开的瞧着他,闻秀峻摇头说:“不用改了。只是叫哥哥写书名,我们想好了书名,就叫‘教你在自家后院里种菜’。”闻朝青瞧一眼闻春意,他知道这般省事的名字,一定是闻春意做主定下来的。自家女儿小小年纪时,平时懒散得让人恨不得把她摇几下,可是要做正事时,那是一鼓作气不停歇的人。
闻朝青瞧瞧天上的太阳,开口问闻雪意:“雪意,你大伯今天在家吗?”闻雪意瞧一眼满脸欢喜神情的弟妹,知道闻朝青问话的意思。她笑着说:“爹,大伯今天休沐。”闻朝青拿着粗制的书起身,冲着闻春意和闻秀峻说:“出书这样的大事情,爹不敢答应你。不过,我带你们自已去跟你们大伯说,只要你们能说服他,这出书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互相看一看,两人都非常的有信心点头起来。
闻春意觉得眼下书铺里有关种菜方面的书,几乎都是一笔带过,那有他们写得仔细有趣。闻春意最初做这件记录的事情时,只不过是用来加固闻秀峻的记忆和兴趣。这些日子,出入书铺,让她起了这种心思。她没有当下人认为的那样,觉得书籍唯一的作用就是传世。她认为做不了传世大作,也能做一本务实的书。闻春意这种看起来比较荒诞的想法,只能寻到一个同谋者,那就是一直跟着记事的闻秀峻。
闻秀峻年纪尚小,听了闻春意这个伟大理想,立时行动起来。姐弟两人背着人,把两人记下来的东西统合起来。闻春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孩子,她自然明白当中穿插一些种菜发生的有趣小事,引人一笑外,也能增加人们对书的了解。如初种菜时,菜初长出来不久,姐弟分不清菜和草,结果拔了菜留下草,这般的趣事,都用阿大和阿小为代号写了出来。姐弟跟着闻朝青身后走,互相挤着眼睛,两人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闻朝青转头瞧着一脸轻松神情的姐弟两人,觉得他们夫妻都是安分守己的性子,为何儿女瞧着个个是安稳的人,偏偏就没有一个是真正安分的人。闻老太爷活了一把的年纪,写了许多的东西,却不曾想过要出书的事。如今自家儿女,大的还未到九岁,小的这个更加不用说,那年纪说出去,只怕人人都说是在说胡话。偏偏这两小人弄出来的东西,他瞧着都觉得有趣,瞧着就想着原来在自家后院种菜,是这么美的一桩家事。
闻朝鸿接到通知,瞧着书房门口皱眉的闻朝青,再诧异瞧瞧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人,赶紧吩咐书房门外候着的小厮,把书房里放置的冰盒,全给清出去。闻府的规矩是孩子们年纪幼小,夏天经不起冰气浸骨。四房每年夏天按例是有冰块的安置,只不过闻朝青一向少在书房,便拒了这个按例。闻朝青见到闻朝鸿这般行事,不得不带着两个孩子立在书房门口,等着小厮们清净书房里的冰盒。
闻朝鸿随手推开窗子,热风吹了进来,把冰了的内室吹得热了一些。闻朝鸿这才示意闻朝青带着两个孩子入内,闻朝青把手上的册子交到闻朝鸿手里,说:“大哥,你瞧瞧这册子可以出书吗?”闻朝鸿惊讶的瞧着闻朝青,随手接过东西,还记得在两个孩子面前给他留一些脸面,低声说:“四弟,你这是热糊涂了吧?我会跟你嫂子说,一会供冰给你们房用。不过,孩子们受不住冰气,你们还是要当心一些。”
闻朝青赶紧摇头说:“大哥,你看看这册子上面写的东西,再来说别的事情。”闻朝鸿翻开明显是小孩子学写字时写的东西,他抬眼见到闻朝青慎之又慎的神情,又望到两个孩子盯牢他的神情,把到嘴边的嘲讽话咽回去。闻朝鸿慢慢开去来,嘴唇边泛起笑意。一会,他合上册子问:“阿大和阿小是谁?”闻秀峻瞧一眼低垂头的闻春意,不得不上前一步说:“大伯,阿大是姐姐,阿小是我。
姐姐那时候跟我说,我们年纪小,怕有些事情现在记得,等到第二年要做时,就不会记得太多,不如这样写着留下来。这样,等到第二年要种菜时,就不用四处去问人。再说这些纸张要是不小心掉了,别人也猜不出里面写的人是谁,而且看了之后,只会觉得名字非常有趣,会认为是两个男孩子调皮行事。”闻朝鸿瞧了瞧那个低垂眉眼显得安宁的小女子,据说她在闺学里种种表现,只能说是极其的平常。学业不露峥嵘,行事平和为人淡淡。
闻朝鸿第一次感觉到一府的孩子,闻春意大约是最不爱出风头的人。他转而想起因闻老夫人因为老姨娘而对闻春意的偏见,以至于全府的长辈们为了将就闻老夫人的心意,不管是面上还是暗地里,多少都有些冷待她。闻春意神情淡淡的听着闻朝鸿和闻秀峻一问一答,这事不管最后成与不成,至少她曾经努力过。这时代,出书是一件非常非常不可思议的大事,何况是两个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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