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意相左
“学长……”
朦胧中，心爱的男人在紧紧拥抱着她，两人融化在一起。
“我好爱你……”
只愿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嘤一声，粉色的少女从空荡荡的床上坐了起来，左手指放在粉嫩的唇边轻咬。
不够……
我想要学长……
更多、更多……
美丽的眼瞳中，被欲望填满。
少女摇晃着从床上爬起，打开门向着室外走去。
就像之前多少次在梦中一样。
饥饿的时候，就必须出门觅食。
无论善意的询问，还是恶意的侵犯，都不过是食物。
浪费食物可耻，所以要一点、一点，全部都吃下去。
真是好孩子呢。
只是，这次太饥饿了，妈妈也不得不加油。
准确的找到了被关押的猎物，将其扑倒在地，牢牢捕捉，亲吻那香甜的气息。
直到被猎物推开一点距离，与学长一模一样的脸上，充满了惊疑。
是学长啊，学长，是被我吓到了吗？
女孩子嘛，我得矜持一点。
粉色的少女咽了咽口水，终于直起身，以淑女的气度端坐在猎物身上，露出一副温柔妩媚的笑容。
“学长，你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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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
少女与平常完全不同的模样，迷人，却更惊悚。
在女孩紧盯猎物的注视下，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安地后退着。
“樱，你怎么了？”
“学长，你爱我吗？”
少女嫣然一笑，将短短的一句话注入了魔力，拨动了我的心弦。
而少女自己，好像已经沉醉在如美酒的魔力中。
“可是樱，我不是与你在一起的卫宫士郎。”
很可爱的、被当作妹妹的女孩，突然要谈起恋爱的话题，总是觉得很别扭。
女孩的模样很迷人没错，但心中更多的是心疼。
樱，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应该与另一个卫宫士郎相恋了吧，但我并不是那个人。
樱的眼神阴郁下来，随即又带上笑容。
“学长，你就是我的学长呀。”
“樱你说过，我还没有选择你。所以突然聊起这些话题，我也很不适应的说。”
少女轻轻将我搂住，头埋在我的怀中。
“但是，樱已经等了很久了，就这一次，选择樱好吗？”
柔弱的樱，总是会像现在那样，不自觉在哭泣。
但是，樱已经不一样了。
“再怎么说，我也想要有个心理准备，我们、我们要循序渐进，对，循序渐进。”
现在的樱，应付起来简直要消耗十倍的精力。或者说，已经超过了我的水平。
我不想伤害樱。
而樱，已经不再是我那个善良可爱的学妹。
赤裸裸想要将我占有的意志，简直让我恐惧。
我，还有Saber，已经是樱的阶下囚。
连正面对抗都不做到，只有虚与委蛇，至于间桐老人所说的计划，也只能见机行事。
“学长，我们、要按什么样的顺序？”
怀中的少女抬起头来，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
“恋爱的话，都要先约会、看电影、逛街购物、在月色下漫步，最后，两人相拥依偎着，男生对女生说：今晚的月色很美。——大概这样吧。”
我有些慌乱的说道。
“学长，你也很美——！”
少女直截了当地在我耳边说道。
“但不一样，从以前开始，我把樱都当妹妹看待，现在突然说起这样的事，我适应不过来。”
“可是，我舍不得放学长出去，我害怕学长离开我，怎么办呢？”
樱将我抱得越来越紧。
“樱，你让我更紧张了。”
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突然，少女离开了我的怀抱。
“哈哈，学长紧张的身体都僵硬了。”
可不是嘛。
“或者，我们可以慢点来。”
少女轻快地转了一个圈，视线依然不离我左右，然后双手抓住了我的手。
“学长，我请你参观我的家吧，怎么样？”
没有给我反对的机会，少女双手用力将我拉动。
“说起来，这是樱原来的家被摧毁了，这里我确实没有来过。”
想起樱原来那座阴暗的府邸，我心中一痛。
原来的樱，生活该有多么痛苦，我竟然从来没有注意。现在的遭遇，就是我应付出的代价。
努力支撑着尚未恢复的身子，我跟着樱走出房间。
少女带着如梦幻般朦胧的笑容，一刻也没有放开我的手。我不禁柔声问道。
“樱，对不起。”
“学长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对不起，我没有发觉到你的处境。你过得一点也不好吧。”
我发现过樱身上的伤痕，也多次警告过慎二，甚至动过手。
而现在我才明白，我的行为，对樱毫无帮助。
整个间桐家，对樱也只有恶意。樱，只是传承魔术的道具。
“没关系的，学长，我现在很好，很快乐，有了学长在身边，我更加的快乐。”
少女灼热的眼神烧痛了我。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
周围发现动静而出现的木村正秀，以及被樱控制Servant，只要樱一个眼神，所有人便自觉退却，整座府邸，竟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
驱散了她的Servant，樱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学长你看，再也没有人伤害我，也没有人违背我，只要我能像现在这样，我便拥有了一切。”
樱整个人依偎在我的胳膊上，幸福的说着。
“那么，樱会伤害别人吗？”
我忍不住问道。
“学长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就算是姐姐，如果挡了我的路，也会受伤害，这是免不了的。”
“凛她真的死了吗？Archer怎么样了？”
即使被一再提醒，我也对这件事情没有实感。
那个男人，怎么会保护不了他的Servant。怎么会让凛死去。
“学长不要再问这个话题啦。”
樱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胳膊，不满的说道，可在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让我莫明战栗的闪光。
“学长只需要看着我，只需要看着我。我会保护学长，我会打倒任何妨碍我的人。就算伤害了别人又怎么样？这世界，人们本来就是相互伤害地活着。”
“樱怎么能这么说。”
“因为这就是事实，人类吃肉，牛羊吃草，魔术师吃普通人，间桐家吃我——所以，就算我在地狱也是理所当然。”
“樱……”
女孩竟然有了一套完整的逻辑。
“我知道学长在关心，没关系的，我不会再痛了，痛苦的只有被吃的那个，而我——再也不会被吃。”
樱眼神迷离的看着我，突然凑过来吻住了我的嘴。
“学长……你想要了解我吧，更多更深入的，学长都可以了解——！”
少女的低吟带着魔幻的魅力。
“等、等等，我还是很紧张。”
樱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她有些沮丧的低头环视，无意识的注意到某个东西。
在樱的有意引导下，两人正在向樱的房间移动，现在是途中路过的餐厅。
看着餐桌上的某物，樱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那么学长，我们来点这个吧，学长一定不会再紧张。”
紫色的少女左手一勾，提过来一支细颈瓶。
“就像恋人结婚时喝的交杯酒，将这个作为我们的仪式吧，学长。”
那是酒瓶。
是命运的巧合吗？间桐老人的提醒在我的心底响起。
——混在酒里也可以。
第15章 阴影之下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当樱将我拉进房间，为彼此倒上一杯酒后，我轻松地找到机会，将老人给的药悄悄放进了樱的酒杯。
一心注视着我的樱，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
“学长，我们来喝交杯酒吧，作为我们的仪式。”
紫色的少女温柔地向我端起酒杯，酒未入喉人已先醉。
这是最后一步了，我有些尴尬的与樱端酒相挽，喝交杯酒。
“这样的话，学长就是我的了。”
樱满意地放下酒杯，向我靠了过来。
“樱……”
我想再拖延一点时间，结果被樱的唇堵住了所有的话。
娇小的少女将自己投进我的怀中。良久，唇分，伴随着湿热的喘息，樱在我的耳边说道。
“樱，也全部都是学长的哟。”
再怎么说我也是热血的少年，在少女的纠缠中，心情也免不了动摇起来。
但前些天还是温柔可爱的妹妹，现在却要与我这般亲近，甚至还一直掌握着主动权，我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只是，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扶着樱的双肩，慢慢地将樱推开，柔声说道。
“樱，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可以……”
说话间，樱充满激情的眼瞳突然朦胧起来，瞳孔放大变成了茫然。
“学长，我怎么……”
药的效果居然来得这么猛，樱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完，便失去意识再次倒在我怀里。
“樱、樱……”
我试着叫唤了几声，见樱没有反应，便双手将女孩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
全程没有任何反应的樱，身子轻盈得好像能被风吹走。
再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普通小女孩，即使她曾说过那么可怕的话，在我面前做过那么残忍的事。
外表不是一个人的全部，我只能这么告诫自己。
接下来，要将樱体内的虫子驱逐吗？
我抬起手试着投影，突然一阵恶心上涌，我痛苦地扒在地上干呕起来。
现在的投影，不仅要沟通两种意志，还会为身体增加负担吗？
我摇摇头爬起身，再次尝试，终于投影出一支匕首。
看看床上沉睡的少女，深爱着我的樱毫无防备的躺在我面前。
再看看手中的匕首，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再怎么看手中的匕首，也不是能用来实施一场精密手术的工具吧。
能轻松投影各种剑器的我，依然有着知识的盲区。
就算我能投影出手术刀，完全按老人的要求操作，会是对的吗？
对方可是轻松迷惑了木村正秀的家伙。
那家伙培养了这么久的樱，如果把他植入的虫子取出来，那不是前功尽弃？
或者，他已经做好将虫子与樱分离，樱就会死的准备。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按他的计划来。
应该趁着樱失去意识，赶紧逃跑。
我，要去救Saber。
最终下定了决心，我匆匆为樱盖上被子，然后小心地出了门。
正好被樱将其他人都赶开了，我的行动方便了许多。
我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有些发胀的头，按着回忆的路线走去。
木村正秀、Killer、Asura，甚至是间桐脏砚，没有任何人阻拦我，这府邸好像已经空无一人。
正行走着，旁边的一扇门内，突然传来隐约传来一阵声音。
好像女孩的声音。
像是Saber。
Saber是在那房间吗？好像还没有到我的房间隔壁。
我有些迷惑的摇头，继续侧耳倾听。
隐含着痛苦的女性声音，与我刚才思考的敌人完全无关。
我小心地握住门把手，推开。
呼——
惊悚间，黑色洪流从我眼前掠过，再向我扑面而来。
怎么会——
我猛地向后一跳，眼看着黑潮即将向我扑落时，突然静止下来，黑潮的中心冒出一张带着眼罩的女性面孔。
那是Rider。
“Rider，你怎么啦？”
她怎么会在这里，一直没有现身，竟然好像被囚禁。
Rider清冷的面孔中露出一丝痛苦，然后与包裹着她的黑潮后退，一起缩回了房间。
然后呯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
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再打开门吗？
坐在地上思考了一会儿，我最终还是起身离开。
最重要的是先救Saber。
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旁边大概就是囚禁Saber的房间吧。
这扇门居然也没有上锁，我慢慢将门打开，被囚禁的少女印入我的眼帘。
骑士少女娇小的身影，身体被粗大的镣铐锁住，铁链被钉入了周围的墙壁。
也只有这样，敌人才放松得连门都没有上锁。
被强行夺走大部分魔力的Saber，身着铠甲下的单薄蓝袍，似乎连意识也模糊的，无力的坐在地上，连最后的存在也如此易碎。
“Saber——”
我关切地呼出声来。
少女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着我好一小会儿，终于清醒过来。
“是、士郎呐。”
“Saber，我马上来救你……”
呯——！
什么东西从侧面狠狠地撞中了我，与我纠缠着倒向走廊的尽头。
“士郎——！”
Saber关切的喊声变得模糊，我强忍着身体几乎散架的痛苦，想要推开撞击我的某物。
那是——
樱扭曲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学长，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愿意选择我吗——！甚至，连我倒在你的面前，你都毫不在意吗？！”
“樱，你怎么？”
“明明学长选择过我，明明学长也对我那么的依恋过。”
樱的声音几乎要哭了出来，但这次，她没有哭出声，没有低头隐藏自己的心意，她正视着我，眼中只有不容违抗的强硬，势在必得的倔强。
“我会让学长想起来，对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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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几分钟前。
当少年为少女盖上被子，悄悄离开之后。
墙角的某个阴影变得厚重，成为老人现身的门扉。
最终，事情还得亲自动手。
还好，士郎完成了前半截任务，让樱失去了意识，他才能如此大胆的现身。
当黑暗圣杯成长到连他也战栗的程度，采取一些防范措施也是必然。
一直唯唯诺诺的女孩，虽然早就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但仍然保有自我防卫的本能。
特别是在Avenger现身守护她之后，女孩的内在已经变得难以揣测。
尽情享受欢愉，放肆承受痛苦。
接受原来不敢接受的恶，抛下原来不敢放弃的善。
柔弱可爱的少女，实际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即使遭受多么可怕的摧残，也一直坚持着心中的光明，坚持着人格未曾崩坏。
这么坚强的女孩，心中一直存在着反抗的种子。
少女渐渐脱离老人的掌控后，将心堕入黑暗后，那种子便成长起来，慢慢超过了老人能控制的限度。
当老人意识到少女已经开始毫不掩饰地放手掠夺，毫不在意的决定他人生死时，老人便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虽然他的多年积威还能影响少女，但老人从来不会将其作为安全保证。
虽然，他在少女身上还有安全措施，但此时毁坏圣杯，无疑会让前功尽弃。
所以，首先要将珍藏在少女身上的某物置换出来。
老人如此思考着，来到樱的床前。
然后，他看到少女张开了眼睛。
——
少女的美丽眼睛从老人身上掠过，让他心中一紧，面无表情坐起身的樱更让他后退了好几步。
“原来我的孙女没有睡着啊。”
陡然出来的沉重压力，让老人暗地里开始检测他的安全措施。
然后，老人的面色刷的变白。
樱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然后少女猛地跳了起来，像着门外冲去。
如一阵风般从老人面前离开的少女，其行动并非人类的奔跑，而是当初城市中掠食的黑影一样，无声的爬行，迅捷的漂移。
糟糕——
老人回过神来，身体猛地遁入阴影。
第16章 昙花盛放
“……”
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少女贪婪地吸吮走了所有的呼气。
难以挣扎，身体像被八爪鱼紧紧缠绕。
就算是妹妹，这刺激程度也超过了我能承受的界限，从未体验过的亲密感觉，点燃了我心中的火焰。
直到下面的发展走向更加难以想象的程度。
当我意识到女孩正如猫一样，在胸口的肌肤上舔拭时，我终于惊醒过来，猛地将樱推开，慌乱地坐起身整理衣服。
“樱，你在做什么？”
“学长，你不喜欢吗？”
面带笑容再次爬过来的女孩，娇艳欲滴的嘴唇里，发出甜得发腻的声音。
“不对，我们不应该这样。”
不应该与樱这样做。
不应该在走廊。
不应该忘记Saber。
各种意识在脑海里混乱打结，脑子里一片乱哄哄。
“学长，我们有过仪式的，学长现在属于樱，樱也属于学长，我们做什么都可以的。”
心中只有我的女孩，向我发出了绝对违规的言语。
紫色的长发随着少女的动作扬起，少女姣好的面孔在向我贴近，温热的吐息喷在我的脸上。
洁白的肌肤泛起了红晕，黑晶的眼睛被激情湿润，瞳孔里倒映着呆滞混乱的我。
注意力无意识的向下滑落，被汗水浸湿的衣领，高高鼓起、接着收束于盈盈一握的线条。
仅仅是想象就会丧失理智的迷人曲线，渐渐将意识吸入深渊。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的体温再次纠缠在一起。
“士郎——”
直到某种声音再次将我唤醒。
我、还得救Saber……
再次艰难地将樱推开的我，其觉悟应该足以比拟圣人。
“樱，快停下来，我们不能这样……”
“学长，你需要我的——”
带梦吟一般的声音，樱想要将我重新拉入那如梦似幻的甜美天堂。
但是不对——
我不能这样。
火焰正在将理性燃烧殆尽。
但我还有必须做的事情——
“我还要救Saber……”
啪——！
清脆的响声在我的脸上响起，我终于清醒过来，看清了眼前正咬着唇，眼瞳中燃烧起另一种火焰的女孩。
“我说过，学长是我的，不许再想其他任何人！”
仿佛失去了什么，心中茫然若失的我，在某种冰冷危机感的刺激下，自觉终于能清醒的与樱沟通。
“樱，我们冷静一下，Saber……”
嘭——！
紫色少女身边冒出了可怕的黑色火焰，驱动着少女以可怕的速度将我撞飞。
我被樱撞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被嗑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恢复意识时，只看见眼前忿怒的少女，以及正在向我落下的巨大阴影。
“我说，不许再提Saber——！”
如铁锤一般的黑影落在我的胸口，将体内所有的气息混着热血喷出来。
“我说，为什么不能选择我——？！”
将多年的怨恨，全部发泄在我身上。
“为什么学长总是不属于我——？！”
将被无视的卑微，被伤害的痛苦，全部发泄到现在。
“为什么连最爱的学长，也要背叛我——？！”
将违逆自己意志的存在，通通都要毁灭。
与少女融为一体的黑暗阴影，正吸收着樱所有的负面意识，化作力量释放到我身上。
少女娇小的拳头，被加强为铁锤进行连续的痛击，击溃了所有挣扎的意识。
将墙壁也击穿，将我狠狠地撞出墙外。
女孩的攻击终于停了下来，阴影的力量变成枷锁束缚住我的脖颈，支撑着我没有倒下。
“……”
我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看见自己大概是处于二楼的空中，在我的底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片由黑暗凝聚成的深潭。
深潭中，似乎有什么正抬头仰望着我，安静的等待着，庄严肃穆好像正在进行某种仪式。
在我的耳边，传来樱冷漠的声音，失望的少女早已从激情中苏醒，心中只有学长的樱，对我失去了所有感情。
“如果我再怎么努力也换不回你的关注，只能因为，你不是我的学长。”
下一刻，枷锁消失，我从空中落下。
坠入那深潭之前，眼中最后看到的，是黑暗天穹之下，如昙花绽放的少女身影。
紫发飞扬间，女孩抬起头，向着天空起誓。
“我真正的学长，我一定会找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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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斩断了与现实的那份联系，独立于二楼残破的墙壁洞口之间的少女，向着黯淡的星空下定了决心。
现实中的卫宫士郎，从来不是她的学长。
樱真正的学长，就在那黑暗圣杯之中。Servant战败后将被圣杯回收，而樱可以清楚的意识到，她的学长，就在她体内。
所以，她一定能找回学长。
如被洞口内幽深的黑暗吸入，樱走进了建筑内。
接下来，还有个遗留问题要处理。
“樱！樱！士郎在哪里？你把士郎怎么样了？”
旁边的呼唤止住了樱的脚步，女孩不知想起了什么，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她转身来到了声音传来的房间，心情愉快地看着蓝色Servant的挣扎。
“卫宫士郎，当然是死了，Saber，要不要成为我的Servant呢？”
“什——”
轻描淡写的言语狠狠击中了Saber的意识，失去了剑的少女呆住了，她无法置信地看着樱，这位深爱着士郎的女孩。
“怎么会？樱，你怎么能伤害士郎？！”
“为什么不呢？那么不听话的家伙，浪费了我的感情的人，都应该消失。”
“你怎么敢——！！！”
呯的一声巨响，蓝色的身影暴起，瞬间出现在樱的面前。
然而，只差一点点。
粗大的锁链完美的执行了它的任务，被拉得笔直的链条限制了娇小女孩的暴发，Saber恨恨地伸直手臂，想要捉住樱，却对最后的距离无能为力。
“别浪费力气了，Saber，不如现实一点点，想想失去了士郎之后，你怎样才能不消失，正如之前所说，成为我的Servant吧。”
“你休想——！”
“所谓Servant必须依赖Master才能活着，而你Saber还得作为别人的妃子而活着，为什么不能依赖一下樱呢？”
樱娇笑着，想要从Saber身上获得更多的痛苦、更多的愤怒。
向别人施加痛苦的反馈，让她如此真切的意识到自己不再是猎物，不再承受痛苦而无能为力。
只有向他人施加痛苦，自己才拥有自由，自己才能幸福。
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愉悦的源泉，樱越发毫不留情的摧残着Saber的伤口，践踏对方的尊严，让幸福的酒越酿越香醇。
意识到樱的作弄，Saber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放弃了空耗体力的挣扎。
“怎么，认命了吗？Saber。”
“樱，别的话我不会说，只要我找到机会，我一定要将你打倒。”
Saber强行平息心中怒焰，冷漠的警告紫色的少女。
“最终，还是只有空洞的威胁呐……”
樱笑吟吟地说道，完全无视了Saber的要挟。
“然而，我不会给你机会，我会将你的魔力一点点抽走，只保留维持存在的最基本水平，最终，将你变成任我摆弄的玩偶。”
“混蛋……”
Saber强行抑制的怒气再度爆发，直接坚持不住的重新倒了下来。
樱尽情享受着猎物的挣扎，直到Saber失去了意识，方才得意洋洋地离开。
毕竟，Saber只是完成目标前的一个突发事件，樱最重要的目标是另一个问题。
站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樱停顿了一下。
本来是女孩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樱这一次却大胆的走了下去。
推开封闭的大门，樱毫不犹豫走进里面沸腾的虫海，一边娇声说道。
“爷爷，樱来看你啦——！”
第17章 欢欣之蝶
呼——
无数的虫子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向着樱压了下来，下一刻，无奈地被无数阴影纠缠着，如用胶水将虫子们凝固成一座巨大的雕像。
“嘿嘿，樱，为了这一天，你是做了多少准备呢？”
雕像之后，老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温和的说道。
“并没有花多少功夫，只是自然而然地，发现可以做便做到了。”
紫色的少女发出了一声娇笑。
“怎么样都要活着的爷爷，你还想逃跑吗？”
老人的笑容里渗入了尴尬。
“不过是一点点小小的试探罢了，如今胜负已分，老朽只有任由孙女处置。”
“爷爷说得太夸张了，樱与爷爷之间又没有比赛，还分什么胜负。”
樱脚下踩着被凝固的虫海，笑着向老人走近。
“樱与爷爷，只要能分出生死就足够——！”
老人脸色一变，陡然间身体如爆炸般散开，变成一片虫群向着樱冲来。
同时，凝固的虫之雕像振动起来，像是所有虫子都用发声器官竭尽全力的鸣叫起来。
“爷爷，不要紧张嘛，樱会很温柔的哟——”
不知何时，樱脚下的虫群已经陷入了一片幽暗的深潭，樱就在黑暗的水面站立着，随着水面波动起浮。女孩信手一挥，水面溅起一阵波浪，拍散了虫群的冲击。
随着虫子雕像内部的几次振动冲击，雕像终于崩坏，一部分继续向着樱覆盖过来，另一部分围绕着樱旋转着，将所有可视的范围全变成了虫海。
嘭——！
黑暗深潭沸腾起来，然后暴发，轻易便击溃了来袭的虫潮，以及包围的虫之屏障。
在虫屏障之外，还有无数虫子正在四散纷飞，冲出房间飞入庭院，然后飞向星光闪烁的天空。
在暴发的黑暗洪流之中，隐约传来樱的笑声。
“爷爷怎么还想着离开呢，你不是早就试过了，我早就将这里完全封闭了。”
天空中的星光陡然间熄灭，夜幕变成一座巨大的结界将府邸包围，挡住了虫群逃亡的去路。
洪流渐渐壮大淹没整座府邸，其中更冒出了无数黑色带状物，席卷着开始灭虫行动。
看着无数虫子如飞娥扑火般冲入屏障，无声无息地消失。樱的声音变成了些许无奈。
“爷爷，你不是还有最重要的东西在我这里吗？为什么就不管不顾的想要离开哟？”
“……”
就算化作虫群后失去了语言能力，樱也能从虫群的活动中察觉到老人的愤怒、无奈，以及发自内心的恐惧。
又有一批虫子正向着正在壮大的暗之洪流扑来，在陷入洪流之前引爆自身，试图能对洪流造成些许伤害。
在洪流之上，更有无数虫子汇聚于一团，变成一颗持续壮大的球状物。
黑暗洪流汇聚的巨大影状物扭曲了一下，似乎是在抬头看向天空。
“还真是调皮呢——”
就在几乎所有残留的虫子投入虫团，虫团就要落下时，虫团之上，覆盖了天空的黑暗结界表面，突然垂下了无数带状物，编织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向着虫团落下。
地面的影状物表面，同样放出无数的带状物，在虫团的惊愕中向着天空迎上。
啦——！
天地中传来一声清响。
两只巨大的手掌像拍蚊子一样，轻松地将虫团拍在手心，手掌重新分散为带状物，包裹着被压成扁块的虫团，无孔不入地渗进虫群，将虫团分解消化。
黑色带状物再散开回到黑色洪流之中时，天空已经空无一物。
洪流渐渐缩小平息，露出其中樱站在庭院内的娇小身影，女孩仰望着虫团曾存在的地方，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爷爷怎么就这样不吱声了呢？这种程度的伤害又杀不了你。”
天空的结界一边消化着结界中任何生存的虫芥，一边以樱为核心缩小，绝对不给其中任何虫芥生存的机会。
意识到逃亡的路被死死封锁，老人无奈地现身在樱的面前。
只剩下上半身的躯体，扒在地上虚弱的喘息，几乎让人看得心生怜悯。
“樱、樱，是老朽输了。请看在老朽、老朽对樱多年精心教导的份上，饶老朽一命。”
“怎么办呢？爷爷怎么变得这么可怜了？樱都感觉心疼得下不了手。”
樱无奈的皱起眉头迟疑，手指无意识地点着嘴唇，在老人忐忑不安之即，樱突然说道。
“对也，樱还有东西可以还给爷爷——”
手指从嘴唇向下滑动，轻松的穿过肋骨缝隙，深入心脏。
女孩以若无其事的笑容，挖入自己的心脏神经，拉出了一只虫来。
“什——什么，你在做什么、樱？”
虫子在用力地扭动着。
少女以无神的目光，观察着身为祖父、名为祖父、像是祖父的虫子。
“什么呀。实际做起来，还真简单。我啊，以为爷爷还要更大只的呢。”
不。实际上，间桐脏砚真正的虫身，并没有如此矮短。
老魔术师为了寄生在少女的心脏上，而换到比较合适的这只虫子身上。
因为要栖息在心脏，所以要能符合心脏的尺寸。
回过头来看看，这个奇怪的嗜好正是老魔术师的失败处。
“樱——樱、难道——”
“爷爷欺骗了学长，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只不过爷爷还没意识到，你的虫液对我失效了。”
被看穿了。
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
老魔术师既未隐瞒自己的目的，少女也没有违背老魔术师的意思。
所以完全没有问题。
对老魔术师而言，少女的肉体迟早会成为他的。
所以，少女一直等待着反叛老魔术师的机会。
所以——少女等待着反叛老魔术师的机会。
“等——等一下、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不对、你搞错了，樱......！附身到你身上去是最后的手段。老朽只要荣耀间桐的血统即可。只要你成为胜利者、将一切都拿到手中，这样就好了，樱......！”
虫子用力地扭动着。
“说起来，爷爷二百年都待在地底下蠢动，又在我的身体里不见天日这么久，想必累了吧？来吧，已经可以消失也没关系了。”
“等等、等一下、等一下，樱——！老朽可是为了你在打算的喔——！？那、那有恩将仇报的蠢事——”
“有恩吗？把樱的身体变成这样，就连哥哥也被爷爷动了手脚吧。那个时候，樱还对爷爷有过期待的说。”
第一次被侵犯的时候，无论谁也没来拯救自己。
那么，爷爷能来救我吗？就算是恶魔也好，请来救救我吧。
曾如此期待着，然而恶魔也对她置之不顾。
多么可悲可笑的人生。
樱放声笑了出来，笑得泪流满面。
“没想到，操纵我人生的爷爷只有这么小。我一只手就能握住。”
手指抓紧，收拢。
啦嗞——
“就是脆了一点——”
少女无聊地摇摇头，看着眼前崩散的老人残躯，将手中的虫之残骸洒向天空。
少女脚下的阴影中窜出数道带状物，将最后的虫骸也吞噬殆尽，一边摇曳着，为少女的欢愉而欢庆着。
结界兢兢业业的打扫战场，将任何虫子吃掉消失，终于缩小成圆团回到樱身上。
二百年凝聚的魔力，让那个愉悦的打了个饱嗝。
“没关系哟，我们还有许多好吃的，最后，我们还可以将爸爸带回来。”
樱在连虫子鸣叫也消失的府邸中漫步着，打开了某个房间的门。
房间里，被樱操纵的三名Servant安静的伫立着，另有一名Master正藏在Servant之间，向着樱露出尴尬而不失友好的笑容。
至于Lancer，那家伙在蓝Saber落网后，便被樱派出去搜寻白Saber的踪迹。
“木村正秀，你知道英雄王在哪里吧？”
“哈——？”
“找到他，告诉他，樱愿意双手奉上名为Saber的Servant，只要他愿意为我消灭另一个白Saber。”
“啥——你要去威胁英雄王？！！”
木村正秀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你可以说委婉一点，意思到了就行，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自杀谢罪。”
樱笑吟吟的丢下最后一句话，随后转身离开。
黑暗中漫步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樱轻轻抚摸着不知不觉泛起潮红的脸，想念着学长的笑容。
鲜红如血的唇。
修长白皙的脖颈。
迷醉中接着向下。
“嗯嘤，好想学长——”
“说起来，当我向圣杯许愿，再将学长召唤回来的话，学长是从你的身体里出来吧，那么学长是你的爸爸还是你的孩子？”
朦胧中，樱在温暖的床上翻滚着，想起了一个问题。
“不管了，只要是学长就好——！”
所有的痴迷、热恋、思念与狂乱，变成一声放纵的呼唤。
“学长——！”
第18章 木村之殇
“哈哈哈哈……！居然胆敢威胁本王，是什么让你忘记了尊卑之分？“
当木村正秀根据之前约定的暗号，找到违规参加圣杯战争的神父及其Servant，并说明来意后，英雄王不由得怒极反笑。
极具日式风范的，木村正秀以最卑微的姿态趴伏在地，向人类最古之王表示他的恭敬。
“那不过是个无知小女孩的狂妄，请伟大的王对其降下惩罚，小人只是个可怜的传话人，还请伟大的王稍稍谅解。“
“哼——！你不是被那女孩控制了吗？居然胆敢在本王面前违逆旧主，两面三刀！“
“英雄王高居于上，低头便能洞悉小人的身不由己，但小人一直坚持着对英雄王的忠诚与仰慕。无论受怎么的胁迫，我也不敢对英雄王有丝毫的不敬。“
额头紧贴着地面的木村正秀，屏着呼吸等待着英雄王的裁决。
英雄王的脚步向着木村正秀走近，终于，木村听见英雄王嘲讽的做出判决。
“木村正秀，这就是你能做的挣扎吗？作为卑微的人类，夹在本王与能决定你性命的女人之间挣扎，你还是很有自觉嘛。不过，这远远不够——”
英雄王的声音冷了下来。
“这完全不够，明知道犯下了罪，下跪便能从惩罚中逃脱吗？不可能，你还要更努力，牺牲更多——”
木村正秀的紧贴着地面的身子起了微微的颤抖。
“去吧，想要挑战另一个王，那就拿出你全部的力量，作为本王的马前卒，为本王献出一切。”
“……”
趴伏在地的木村保持着沉默，直到英雄王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他才颤抖着说道。
“小人、从命，只希望英雄王能允许小人准备一下，小人一定为英雄竭尽全力。”
英雄王欣赏着木村正秀狼狈的模样，终于点头放对方离开。
“这一次，必定会死在王之剑下的木村正秀，你还能做什么呢？”
英雄王发出了愉悦的笑声，随意着问着身边的神父。可是，神父却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英雄王，您终究还是认可那个人为王的身份。”
英雄王顿了顿，慨然说道。
“在本王之下，确实有一些人也勉强知晓一些为王之道，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确实有着被一些无知之徒认可为王的资格。”
另一方面，木村正秀回到间桐邸复命，一路奔波狼狈不堪。
然而，无论是英雄王还是间桐樱，没有人会在意这年轻人的感受。
“那么你就去吧，带上你的Servant一起，作为为英雄王效劳的诚意。”
“什么……樱你不需要保留一点力量吗？”
“啪——！”
从阴影中射出的带状物，直接将他击飞。
“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
紫色的少女漠然地来到倒地的木村正秀面前。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我不需要你的力量。”
“另外，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那孩子说了，你们身上流淌着我的力量，你们作为违规的Servant，终于得到了圣杯的认可，有资格成为他的粮食。”
“你是说，我们也会被圣杯吸收吗？”
“没错，这次那孩子可以吸收的粮食，远远高于以前的圣杯战争，我注定会提前让学长复活，而你——”
樱盯着木村正秀的眼神充满了憎恶。
“在学长复活之后，我不会让他在我身旁看到任何垃圾的存在。”
“呼……”
该说什么呢，只有笑容的人偶，也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间桐樱，你会后悔的，我们战死后，再也没有人为你阻挡英雄王。”
“没关系，我有学长，上一次学长能从英雄王面前救下我，这次我已经不一样了，我也能帮学长战胜英雄王。”
紫色的少女轻哼一声，冷酷地抛弃了这名违规Master。
上次Berserker战死的时候，她曾有过某种体验，被她污染的Servant，战死后灵魂被她体内的黑暗圣杯捕捉。
然后是她最心爱的学长，也投进了她的圣杯。
所以，学长就活在她的身体里，樱只要为学长准备好复苏的身体。
当圣杯认为可以将木村正秀及其从者也投入圣杯后，间桐樱便不再重视那绝对不能信赖的违规Master。
她只需要这家伙尽快赴死，等待黑Saber也被投入圣杯，再将自己掌握的Servant也投入圣杯，便能将学长复活。
盘算下来，少女发然复活学长竟然如此简单。早就开心得忘记一切，只等着木村正秀及其Servant战死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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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白色的少女从梦中醒来，第一眼便望见了守护在她身边的纯白骑士。
忠诚的骑士守护着美丽的公主的景象。即使伊莉雅比娇小的外表更成熟，也不过是一名十八岁的妙龄少女，完美的骑士守护着她的公主，这景象让伊莉雅心中不由地一阵悸动。
就算这骑士是女生也很完美。
然而，美好的画面转瞬破碎，亚瑟王将白色的少女护在身后，走向森林的空地。
在那里，出现了一道金色的身影。
人类最古老的王吉尔伽美什，再次出现在骑士王面前。
“虽然内在已经伤痕累累，但外表依然如此完美啊，果然是愚蠢的女人才会做的姿态。”
英雄王惬意地点评着眼前的王之少女，一眼看穿了少女的底细。
举起石中剑的少女，曾在上次与英雄王的战斗中负伤，又被Asura偷袭负伤，即使英格兰岛对骑士王的信仰延续之今，通过石中剑源源不断地为这位少女补充魔力，少女依然还在艰难地恢复中。
然而，被石中剑固化的外表，让身边的所有骑士，包括伊莉雅也看不出任何破绽，只有这英雄王，能够敏锐地察觉亚瑟王的伤痛。
“英雄王，上次失去黄金舟时受的伤还没好吧，这次真的要急着来与我作个了断吗？”
面对骑士王的挑衅，英雄王反而露出了宽容的笑声。
“相反，本王这次屈尊纡贵现身，是来奖励你的，Saber。”
意外的发言让亚瑟王也不由得露出意外的表情。
“即使是本王也差点看走了眼，没想到即使是将灵魂分成两部分，Saber你也未曾改变你的本质。”
英雄王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即然如此的话，本王作出的承诺依然有效——成为我的妃子吧，Saber。”
“闭嘴，即使你是英雄王，也绝不可如此狂言。”
亚瑟王的脸色涨红起来，即使是上一次与英雄王交锋，她也未如此愤怒。
“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动摇我的意志，这也算是英雄王吗？“
“无趣的女人，你可知只要愿意受本王的庇护，即使是真正的血肉之躯，本王也可不吝赏赐于你。“
骑士王长叹了一口气，抬起了手中剑，向着英雄王毅然说道。
“这世界没有任何存在，可以交换吾之荣耀。“
不知为何，英雄王有些疑惑地审视着持剑的亚瑟王，半晌后终于放弃的摆手。
随着英雄王的示意，黑暗中出现了三道身影。
Asura、Killer，以及他们的master木村正秀。
无可奈何的，这名违规的master不得不将所有的力量投入这场王与王的战争夹缝。
“saber，看好了，他们全部是被污染过的servant，连流出的鲜血也是污垢，servant绝不能沾染的邪物，尽情挣扎吧，能为本王献上戏剧的终章，是尔等最后的荣耀——！“
第19章 骑士之王
对于木村正秀来说，这是一场无可奈何的战争。被逼上绝路的木村，不得不奋力挑战亚瑟王，为了最古之王的愉悦而献上生命。
“吼————！“
狂乱的黑色野兽发出痛苦的嚎叫，在上次战败后，他便被木村剥夺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凭借着本能，在master的命令下进行消耗生命的撕咬。
明治维新时代的少年武士，被污染的黑暗身影在光影中闪烁，长剑如从九幽之下递出，向着露出破绽的圆桌骑士刺击。
少年的左脸颊，光洁的皮肤上莫明出现一道血痕，热血正在慢慢渗出。
面对被污染的servant的进攻，亚瑟王只是一个示意，加拉哈德的圣洁之盾便挡住了狂乱的asura，伤痕骑士的细剑也阻拦了少年武士的刺杀。
即使是可怕的此世所有之恶，圆桌骑士们也曾正面挑战，更别说区区被污染的servant。
对此，英雄王并不在意，反而愉悦地说道。
“木村正秀，努力吧，否则你的热血只能成为这场王者之战的祭品，我很看好你哟。“
木村正秀狠狠地咬着牙，陡然间，狂乱野兽的剑舞越发疯狂，试图突破神圣盾牌的防线。
“主公……“
明治时代的武士发出一声苦涩的声音，面对身为圆桌骑士排名前列的强大战士之一的敌人，他的剑还不足以为主公带来胜利。
在这场漫长的战争中，主公使用了诸多低劣的手段，也遭受了无数的痛苦，作为忠诚的武士，他并不愿意评论主公的行为，但他仍然要为主公带来胜利。
然而，这是他唯独做不到的事，身为剑士却无法用剑带来胜利，巨大的屈辱感几乎将少年武士淹没。
他没有看到，木村悄悄地后退了几步，在英雄王的审视中低头合上了眼帘。
“杀……“
不同于连语言能力都失去的巨人魔物berserker，asura更像是野兽，极度的饥饿让他的脑海里只剩下猎杀的意识，修长的体型给予他无与伦比的速度，捕捉猎物的意识让他有着猎杀者的狡猾。
当然，这些并不中足以帮助他在一等一的圆桌骑士前取得优势，特别是对方的能力与宝具如此的擅长防御。
当野兽注意到自己进攻始终徒劳无功时，asura终于停下了进攻的脚步。下一刻，他摆出了一副持剑的起手势。
“无明神风流——青龙！“
倾听风的轻响吧——
大气顺应asura的剑舞振动起来，世界的力量在风声中与敌人合为一体，向着圣洁这盾落下。
“吾即亚瑟之盾——无毁之神圣守护！“
加拉哈德熟练地架起了盾牌，除了少数超规格的宝具，他并不认为敌人能够打破他的防御，保守起见，他同样放出了宝具。
风之青龙轰在张开的圣洁之盾上，世界以风为鞭锤考验着加拉哈德的守护，最圣洁的骑士无畏地承受着盾牌上传来的可怕力量，突然，他的脸色刷的变白。
圣洁骑士猛然转头，在他的身后，一道身影无声息的凭空出现，挥剑斩向被他守护的骑士王。
如同fighter的瞬移一般，风之青龙的力量被盾牌抵抗住，其剑势却莫明其妙地穿透了盾牌，促不及防的亚瑟王挥动长剑，竟然稳稳地架住了asura的长刀村正。
“怎么会……“
野兽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他深吸了一口气，身形蓦地消失，再出现又是从亚瑟王的背后斩落。
亚瑟王的圣剑在身后划出一道弧线，轻松切开了asura的斩击。
“不可能啊——！“
再次无功而返的asura咆哮着，原以为只是野兽的家伙居然发出人类的声音，他强行稳住还未回气的身体，重新摆出架势。
“无明神风流——白……”
唰——
清亮的剑风从asura的身边掠过，asura如被重锤击中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攻击他的人是亚瑟王，骑士王冷漠地收回长剑，回头望向英雄王，嘴角突然撇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噗……”
asura艰难地爬起身，吐出一口热血。
“这该死的身体，你好好听我的命令就够了，鬼眼狂……”
正在念叨着的时候，一股可怕的杀意突然出现，asura猛地向后一跳，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量，努力将自己退向安全的角落。
天空之上，无数的金色光芒正在落下。
“大胆狂徒——竟敢欺骗本王——！”
随着英雄王的怒斥，金色化作连续的爆炸，将骑士王的身影淹没。
asura却注意到，其中有着不和谐的声音存在，即使英雄王的剑雨是如此可怕，骑士王也没有失去抵抗的力量。
钢铁交击声中，黄金之雨激起的尘埃渐渐飞散，破碎的宝具碎片之间，一道修长的身影双手各持一支宝具，傲然伫立战场之中。
那是圆桌骑士，兰斯洛特。
“杂碎……”
随着英雄王的不满的声音，更多的身影正向着兰斯洛特的方向集中。
圣洁骑士，加拉哈德。
太阳骑士，高文。
叛逆骑士，莫德雷德。
悲伤骑士，特里斯坦。
五名最优秀的圆桌骑士汇聚于此，迎向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杂碎们，这就是你们的依仗吗？居然胆敢假扮本王的妃子，你们通通给本王去死——！”
不为一己之荣光，湖之骑士兰斯洛特的对人宝具，可以让他化身为骑士王，甚至骗过了眼前的英雄王。
从未尝过此等欺骗的英雄王，甚至没有关心真正的骑士王在何方，代表着王之怒火的黄金豪雨，已经试图将这几名胆大包天的圆桌骑士从这世界抹去。
可是，木村正秀绝不会忽略这个问题。
骑士王，现在在哪里？
当然是在最重要的地方，绑架了卫宫士郎的间桐樱的所在。
asura的脚步悄悄后退，然后停住。
他并不需要为那个女人打生打死。
黑色野兽的腥红眼瞳黯淡下去，另一边的木村正秀得意的张开双眸，仰望被激怒的英雄王对圆桌骑士们的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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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结束后的间桐邸，终于迎来了外敌。
黑色的枪兵意识到敌人的出现，傲然踏出府邸，拦在来袭的红色身影前方。
“原来是你这家伙，抛弃了master的无能archer。“
红色从者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淡然洒脱，他张着血红的双眼，只有一句话。
“让开……“
“你知道不可能的。“
“那就去死吧——！“
第20章 剑之圣言
好恨啊。
痛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少女的意识在绝望中煎熬。
上一次的体验，是什么时候呢？
被身边的骑士们背叛，血染剑栏之丘。那痛楚仿佛就在昨天。
不对，不一样的，我还有更惶恐无依的时候，连战斗也做不到，一身技艺与智慧，全部付诸无用的绝望。
在身为王的十年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骑士王意识到选王之剑存在的某个局限。于是，圣剑与骑士王之间便有了裂痕，直到那柄剑被折断。
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就此消失后，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害怕。
亚瑟王的不安与恐慌在骑士之间流传，大家议论纷纷，表明忠心，却无法消除王的担忧。
她是否并不适合成为王呢？
就在当年，少女的心底种下了自我置疑的种子。
失去了王的证明，早有异心的诸侯们开始借机发难，即使骑士们仍然团结在她的身边，不必要的战争仍然会降临。
国力的消耗，百姓的死亡，这些都是可以预料的事。
最重要的是，失去了圣剑的指引，她还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王吗？
她能够为人民带来胜利吗？
她还能成为百姓们最信服的、公正的王吗？
表面维持着平静的亚瑟王，夜晚独自一人的时候，却陷入了更深的忧虑。
那是连王后也不能倾诉的担忧。她无法告诉王后，她是被选错的王，她的一切全靠圣剑的指引，甚至可能下一步便会将王国带入深渊。
年轻的王渐渐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只有她的老师看穿了少女真正的想法，苍老的魔法师深入魔法的森林，与湖中的仙女寻找魔法的引领。
终于，老魔法师回来了，他邀请骑士王拜访湖中仙女，以王的寻觅与考验，见证圣剑的诞生。
亚瑟王独自踏上了旅途，经历世界的考验。
他是人们信仰的骑士之王。
他是人们信任的美德之王。
他将努力保护弱小，维护正义。
他是汇聚人类信念的王，他愿意牺牲一切，换来人类所祈愿的胜利。
王在魔法之森的考验之旅，也是人类信念在世界之树铭刻的魔法之径。
终于，魔法得到了世界的回应，降灵的仪式成功了，湖中仙女出现在亚瑟王前，怀里抱着一柄华美光耀的黄金之剑。
“这便是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星球回应人类的祈愿所铸造的圣剑，并非出自神话也非出自人手，只是以想念来精制的结晶，虽是空想之身但是却位于最强之座。持此剑，王将战无不胜——！“
能将魔力转化成能够斩断一切的光之洪流的光之剑。
人们以“想要如此”的念头在星球内部结晶，星球精制出来的“最强的幻想（LastFantasy）”。
“这是不属于人类的剑，王只能使用一段时间。然而，一切都需要付出代价，持有越接近神圣的剑，您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年轻的王，您做好准备了吗？
“付出代价的事，我早就习惯了。“
亚瑟王如此说道，然后接过了湖中仙女献上的圣剑。
只要能为大家带来胜利，牺牲我又有何妨。
不知不觉间，少女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想起了许久以前的记忆，回忆起那场寻觅之旅。
我的爱剑，你是在指引我吗？
无论经历多少痛苦，你依然在我的身边。
这是世界的意志，是大家的选择，也是我的决意。
每次我陷入绝望的时候，总有人会在我的身边，会帮助我，会指引我。有战友、有老师、有士郎，还有圣剑。
被夺走魔力的身体充满了痛苦与疲惫，精神在愤恨与无力中消耗。
她失去了骑士，失去了士郎，失去了自由。
只有圣剑还在身边，不曾离开。
那么，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世界突然晃动起来，遥远地方传来的爆炸声响将Saber惊醒。
被囚禁的少女恢复了意识，抬眼发现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个人在静静地看着她。
“木村正秀，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静坐在Saber身边的人居然是木村正秀，明明方才他还被胁迫成为王者之战的牺牲品，现在却如此淡然安稳地坐在这里，仿佛从未被任何人控制过。
“Saber，你要消失了啊，失去了魔力，也失去了卫宫士郎。”
木村正秀审视着Saber的状态，诚恳地说道。
“与我结盟吧，Saber，我为你供应魔力，你帮助我赢得这场战争，以及为士郎复仇。然后，你许愿也好，不许愿也好，你便自由了。”
这大概是木村正秀最诚恳的一次邀请，不是自顾自的发言，不是暴力胁迫。甚至时机也是选在士郎战死、Saber失去Master的时候。
可是，Saber却意外的没有提及士郎，也未坚持自傲而声称不要更换Master。
被困于锁链之间的少女，只是缓缓地抬起头，以一种冷静到异常的姿态凝视着发出邀请的木村。
“木村正秀，或者你已忘记的弗里德里希，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木村迷惑了一下，然后果断点头。
“当然，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我还从另一个世界知晓你们的所有事情，包括过去与未来。”
对于木村正秀来说，这大概也是个难得的体验吧，第一次如此坦诚自己的秘密，他自觉是向凡人展现奇迹的先知，打心底里渴望着Saber也能如其他人一样追求他的“预言”，向他献出敬意。
然而，Saber并没有关心自己的未来，她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那么，木村正秀，你的愿望是什么？”
木村正秀稍稍冷静了一下，这是要在选择Master之前，判断两人的愿望是否合拍吗？
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更激动了吗。
“我的愿望？一方面是想实现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宿愿，经由圣杯的运作追求通往根源之径吧，另一方面，我也不希望圣杯被没有资格的人使用。”
“难道，你就不想回家吗？”
“回家……？”
久违的思念让木村顿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我在这世界生活了这么久，牺牲了这么多，才能接触到唯一的奇迹，在那之前，我绝不可能回去。”
木村慨然说道，他不愿意在这个问题说谎，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说的。
Saber听到这个回答，只是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果然如此么……”
不祥的预感从木村的心底浮起，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虽然仍然不知道你真正的愿望是什么，但我想，我知道了我存在于此的目的。”
回应着圣剑的指引，少女站了起来，向着木村正秀前进，带动锁链在地面拖行，发出哗哗响声。
“或许，我能得到那支剑，我能被召唤于此，就是为了等你。”
黄金的剑从Saber的手中出现，反手一旋便将锁链切开，剑之少女轻松便重获自由。
即使她的身体还是那么虚弱不堪，即使她几乎下一刻就会消失，但那圣剑的光芒，似乎更加闪耀光芒。
“怎么回事？Saber在失去了Master不是很快就会消失吗？为什么你明明都快无法维持存在了，还能使用圣剑？”
木村正秀快速后退，退到了房间唯一的门口。
“因为我在Servant之前，是英灵啊。”
久违的，Saber露出了坦荡的笑容。
“决定我存在的，并不是Servant，也不是你，而是所有信仰我的人。”
所以再痛苦也无所谓，再绝望也好，我所要做的，只有人们共同的祈愿——胜利。
消耗所有的自我，用尽所拥有的一切，此身唯求胜利。
这是剑的圣言，也是剑的诅咒。
第21章 黑暗殿堂
Saber再次抬起了剑，木村正秀慌乱地打开门，退了出去。
“Saber，看来这次不是与你对话的好时机，下一次，我会让你接受我的诚意。”
持剑的少女没有快速追上去，以她现在的状态，其实不一定能解决木村正秀，只是木村正秀太珍稀自己那具躯壳。
能有如此接近人类的表现，大概是木村正秀早早准备好的，用于迎接圣杯的最珍贵的躯体。
在解决木村正秀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从木村正秀离开的门走了出来，saber发现整座府邸已经变换了模样。
黑色的异形物体从墙壁、天花板生长出来，尖锐如刺，又被折断，经历了火焰灼烧，将眼前的一切变成诡异的异世界。
在旁边的墙角，无力的坐着一名身着轻铠的骑士，黑色的刺将骑士扎在墙上，鲜血从体内流淌出来，几条黑色的流质沿着血液逆流而上，又被点燃起纯白的火焰。
在火焰之中，骑士抬起头，注意到Saber的存在，随即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我的王，终于又见到了您，可惜我已经走不动了。”
“波尔斯，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让我来吧。”
少女安慰着即将逝去的骑士，一边前进。
接下来，她又看见了被凝固成黑色雕像的杰兰特。
下半边身体陷入地面的鹞鹰艾登。
被刺穿心脏的少女骑士加雷斯。
几乎被切成两半的凯，她的哥哥。
还有更多、更多的骑士倒在这里，他们迎战着不可沾染的黑泥，挑战此世所有的恶，终于，倒在前进的途中，连躯体也消失不变。
持剑少女的心在颤抖，又保持着奇异的平稳，只有那圣剑越来越闪耀。
身体越来越空洞，圣剑在无休止的吸收她的力量，但她不会倒下，在胜利之前，亚瑟王绝不会倒下。
Caliburn是决定秩序的圣剑，从石中拔出圣剑的她，成为了英格兰的天选之王。
没想到直到现在，在白saber的暗示下，在圣剑的指引下，她才意识到，手中持有的Excalibur是决定胜利的圣剑，甚至是不该由人类使用的圣剑。
执剑者当牺牲一切，只求胜利之结果。
在成为王的时候，有一国之力助她使用这圣剑，历经十年战场，纵横不败。
然而，大家却一直将其当作只是能使用光的圣剑。直到木村正秀的出现，圣剑才向其使用者展现真容。
圣剑拥有盖亚的意志，在遇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木村之后，在它的使用者即将倒下时，盖亚终于展现了她的指引。
在遥远的过去，本不属于人类的剑被人类持有，然后被持有者带到千年以后的未来，神秘出现的木村正秀面前。
是木村正秀来自异世界的原因吗？那是很容易修正的错误。
那就是因为木村的愿望了，这个少年到底想要对圣杯许下什么愿望？才会让盖亚从遥远的过去带来这支剑？才会让任何触及根源的人都对木村正秀充满杀意？
当木村正秀离圣杯越近，这世界的敌意也越重，甚至直接对saber作出指引。
原来我出现在这里参加圣杯战争，是为了这件事吗？
saber想要笑，却笑不出来，想要哭出来，也没有眼泪，能做的只有挥剑。
她已经没有余力再做其他事情，除了胜利之外。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消耗自己，或许下一次挥剑，她便会化作一道光，伴随着释放的光之洪流一起消失，但在战胜木村正秀之前，她绝不会倒下，绝不会化光消失，这是剑的圣言。
但是，在最终的胜利之前，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顺着某个灵感，蓝色的少女缓步走在混乱破败的战场残垣之间，终于找到了一扇门。
推开门来，里面是一片黑暗，沸腾翻涌着要溢出门外，却又被什么牢牢锁死在门内。
saber咬咬牙，迎着servant不可沾染的黑泥，她抬起了圣剑。
突然，门内的黑暗之墙涌动着，冒出了两道人影，跌跌撞撞地倒在走廊。
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卫宫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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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被黑泥淹没。
这是惩罚吗？我没有解救saber，也没有解救樱，所以被樱亲手推落黑泥。
无能废物垃圾就是你——！
我真的是什么也做不动啊，所以如此的痛也是惩罚也是理所当然。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由此世所有之恶具现的黑泥，将所有的诅咒渗入体内。
我甚至激不起反抗的意识，任由自己沉沦。
只是，对不起saber。
好想saber。
士郎——
幻听吧，诅咒之间怎么会有saber的声音。
士郎——
有什么拉住了我的手。
纤细却有力，像是saber。
被黑泥堵住的嘴无法发声，直到被那只手拉出黑泥。
我仰躺在坚硬的石板地面，大口喘着气，黑泥如有生命般自动退去，让我得以睁开眼睛，观察周围的情况。
墙壁天花板与地面一样，是冰凉黑暗的石材，简直像是一座巨大的石棺。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神殿。“
saber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身穿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女，正将我从地上扶起。
是saber，热血从心底涌起，我似乎马上回复了力气。
不、有哪里不对。
灿烂如阳光的金发被盘起，白皙的脸颊带着盈盈笑容，全身散发着别样的妩媚。
“你是、塞芭。“
我有点不可置信的说道。
是梦中的少女来到了现实，还是我在接近死亡的时候来到了梦境？
“士郎一眼就认出我了呐。“
少女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分明是因为我认出了她而高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我好像要疯了，我召唤了蓝色的saber，在圣剑的力量下又诞生了黑色的saber，而黑色的saber又被石中剑转换成白色的saber，这一切已经很离谱了，为何现在还会出现一个梦中的saber，她又是来自哪里？
“我当然是梦啦——“
看着几乎要疯掉的我，塞芭俏皮地点了下嘴角，然后直接拉动我向前走去。
“这里嘛，可是一座神殿哟。“
如塞芭所言，这苍凉而寂寞的岩石殿堂，越来越广阔的空间，只有神灵居住的殿堂才会建设得如此恢宏。
只是神殿的现状实在过于没落，刻下精美油画的墙壁油彩剥落，地上玄妙的花纹只剩下孤独的纹路。
“那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死了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士郎当然没有死，这神殿隔离了那些恶的诅咒，所以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怎么可能？此世所有之恶，分明是任何人都无法沾染的邪物。“
“因为这神殿是不属于这世界的东西。“
塞芭又做出了不得了的发言。
第22章 梦之塞芭
塞芭认真地向我讲解。
“从神秘学来说，世界分为表世界与里世界。并分为多个层次。表世界也就是物质界，位于最下层，也是所有世界的基石。存在物质的世界，便存在物质的流动转换，即是能量运转，也存在物质的消亡，因此，物质世界又分为生之侧与死之侧。神殿则来自里世界的深处，它的状态可以说是超脱生死。“
“……“
这问题好像太烧脑了，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理解。
“简单来说，英灵王座是在哪里？是活的还是死的？“
“里世界？死的？“
第一个答案我不能理解，第二个答案只能瞎蒙。
结果塞芭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白痴。
“英灵王座存在于里世界的深处，可以说是一个概念性的存在，没有生死的概念，不能说是活的，也不是死的。然后，你觉得英灵王座与此世所有之恶，哪个更厉害？“
“英灵王座？“
来自优等生的夺命三连，连眼前美丽女孩的校服，似乎也变成了嘲讽。
读书多年居然回答不了这些问题真是抱歉。
“他们其实是对等的两个概念，不存在谁强谁弱，也不存在相互消灭的关系。此世所有之恶本身也不存在危害，危害只产生于世界的物质界。“
“我们的世界可以说处于里世界的下位，接近表层、物质界与意识界相融的地方，这里存在物质与能量，由于生死转化，大体分为生之侧的魔力，以及死之侧的魔力。
英灵王座是人类死后由于人类的铭记，在死之侧也得到了不朽的标志，天生具有死亡的概念。圣杯的原理是由现世向英灵王座召唤灵魂，经由死之侧的魔力具现躯体，再在现世战斗实现生之力与死之力的转换，变成可以由圣杯吸收的魔力，最终以强大的魔力及概念性魔法，实现万能的许愿。
此世所有之恶经由某个意志污染了圣杯，将死之侧的魔力直接释放在生之侧，变成毁灭物质界的力量，然而在得到这种力量之前，此世所有之恶，并不存在任何危害。“
“那么神殿呢？”
“神殿也只是一个概念，在降临物质界之前并不存在实体，它从黑泥中救你的时候，即使黑泥想要污染神殿，也无法触及更高层次上的神殿本体。”
“照这样来说的话，此世所有之恶应该污染不了从者吧，是了，它污染了现世的从者，但影响不到高居英灵王座的英灵。”
“没错，可以以‘圆’为例，在这世界我们无法找到任何一个真正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圆，但通过数学我们可以知道，圆是存在的，不受任何影响，不被任何力量破坏，就算人类灭绝，宇宙破灭，圆也是存在的。”
“所以什么此世所有之恶、英灵王座，以及这座神殿，都是跟圆一样的概念存在，不可消灭，能消灭的只有现世的存在。”
“没错。“
塞芭目光终于变成了满意。
“那么神殿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塞芭召唤了神殿吗？你是这座神殿的主人吗？“
“神殿的主人当然是神啦，我充其量只是一个管家，勉强能够使用神殿的一些能力。“
塞芭认真地说，然后推开了一扇门，这是一间卧室，里面是一张装饰豪华的大床，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在塞芭的示意下，我走到床边，低头看向床上沉睡的某人。
黑色长发散在枕边，熟悉的姣好脸蛋陷入了安祥的睡眠。
“远坂，她怎么在这里？“
我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当然是和士郎一样，被我救了下来，因为这里没有食物，所以让她陷入了休眠，从被救起开始算，她已经饿了好多天。“
还站在门口的塞芭微微歪着头，看着远坂凛的眼神有种莫明的意味。
“所以说，远坂也被樱投进了黑泥。她是真的想杀了我和远坂。“
我的心情有些沮丧。
“这座神殿屏蔽了樱的感知，在她的认知下，你与远坂确实已经死了。“
“既然远坂没有死，我也活了下来的话，塞芭有没有办法阻止樱伤害其他人呢？“
“樱想要复活属于她的学长，不惜一切代价，我也阻止不了她。“
那个曾与我交战的黑暗avenger，就是一心为了樱而存在的士宫士郎，只是早已在战斗中消失了。
我想起体内被那黑色太阳污染的固有结界，这是黑暗avenger战败后的遗迹。
之后樱那样对待我，也是希望我能变成一心为了樱的士郎，那样的事情我实在做不到，所以才会被樱推下黑泥。
想起之前在我面前变成如此妩媚的樱，我不禁有些脸红。
“这样的话，樱会去打倒剩下的servant，试图通过圣杯复活她那个学长吧。“
“没错，现在唯一能阻碍樱的，只有亚瑟王了。“
蓝saber已经被囚禁，木村正秀被樱控制，lancer与rider都成为了樱的从者，她的敌人只剩下了白saber亚瑟王，或者不知道是否需要算进来的英雄王。
想着现在孤立无援的白saber，被困住的蓝saber，我不由得焦急起来。
“现在我得出去帮助saber，塞芭，怎么才能让我出去？“
既然自己活了下来，就一定要挽回自己犯下的错误，我不能再辜负saber。
“士郎，现在你出去也于事无补，为何不趁着所有人都不知道你还活着，等待最佳的时机再现身。“
“可是那样的话，saber会受伤的。“
为了我放下剑的女孩，我如何能放得下心。
“出去的话，你还是会出现在间桐邸，肯定会被敌人发现，所以你需要等待适当时机，将凛一起救出去。“
塞芭指了指还在昏睡的远坂。
“那我就在这里一直等着吗？“
“不要着急，机会很快就会出现的。“
塞芭胸有成竹的说道，她的态度让我注意到某个关键的问题。
“塞芭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吗？“
“当然。“
“塞芭没有参加圣杯战争，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还救下了远坂，也关心樱，甚至还能观察樱的情况，你应该与樱有关吧。“
“没错，士郎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我认真端详着一副饶有趣味模样的塞芭，一边使劲搅动脑汁。
“塞芭应该不是rider吧，rider没有兴趣跟我开这种玩笑。“
那个身材高挑，不苟言笑的rider，不可能这么耍我。
“所以，你应该是樱的什么使魔之类的。“
很明显，我答错了，塞芭冷淡地摇了摇头，从门边向我走近，遗世独立的模样真的让我想起了rider。
“我是rider的一个梦呀，我即是rider，又不是rider，只是她的思念与渴望梦中的化身。“
第23章 神殿之外
远坂凛无意识地翻了个身，终于从长久的睡眠里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无意识的望着天花板，躺在松软的被窝里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感觉恍如隔世。
“远坂，你终于醒了。“
旁边传来某个男生的声音，稍稍唤回了凛的意识，她一脸迷茫地看向正在欣喜的卫宫士郎，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然后，女孩一把抓起枕头，向着男孩狠狠地砸了过去。
“变态！你居然胆敢偷偷闯进女孩子房间！“
对了，我还可以使用咒弹狠狠惩罚这可恶的小子。轻松将松软的天鹅绒枕头打爆，白绒飞舞之间，女孩抬起手念起了咒语。
“等、等一下、远坂，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咒弹声响中，我连滚带爬地躲过远坂的攻击，一边试图与远坂沟通。
“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充分发泄了一通，远坂的动作终于迟缓下来，皱着眉头陷入了回忆。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你应该差点被樱杀了吧。“
蓦地，远坂的脸色刷的变白，她捂着心口，突然干呕起来。
“……我记得起来了，当时我被樱的黑泥吞噬，所以我已经死了？难道我连死也摆脱不了你这可恶的家伙吗？“
远坂的直白的话让我脸色一黑，郑重地说道。
“你还没有死，最后被塞芭救了回来。“
“saber？那家伙可是为了你临阵脱逃，怎么可能来救我。“
很明显，她把塞芭与saber搞混了。
saber为了我抛下了远坂吗？我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向身后的塞芭，她一直靠在门边，愉悦地欣赏着我与远坂的这场闹剧。
“塞芭你救下远坂时，没有与远坂沟通吗？她怎么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我救人的时候，凛早就变成了睡美人，我怎么忍心吵醒她呢。“
塞芭微笑着走到远坂身前，远坂则伸手指着塞芭，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
“你你你你、怎么又来一个saber！“
“远坂，你这样太失礼了。“
“我怎么可能不震惊，为什么又有一个saber？为什么能接触黑泥把我救了出来？我的头都要炸了！“
红色的女孩已经一副濒临崩溃的模样。
“闲话后面再说，士郎你们应该走了，亚瑟王正在进攻这里，现在是出去的最佳时机。“
塞芭好笑的看着手足无措的远坂，一边提醒了我们一句。
“等、等一下，我还不知道救命罪人的身份。“
远坂突然跳了起来，紧紧抓住了塞芭的手。
“士郎会告诉你的，我们的时间不多，得尽快出发了。“
“可我还没有好好的感谢你呢。“
远坂的小脸露出了一丝羞涩。
“真的想要感谢我的话，就用这个吧。“
塞芭看着远坂，突然露出了一副神秘的笑容。
然后，她突然向着远坂凑近，用嘴捕捉住红色少女粉嫩的唇。
什么——？！
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其来的发展让我目瞪口呆。
远坂也完全进入了呆滞状态，任由塞芭轻松将她捕获，尽情品尝。
良久之后，塞芭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远坂，惬意地舔了舔嘴唇，然后挥挥手，整座殿堂开始晃动起来。
“这是我收到的最满意的谢礼，已经非常足够。“
空间开始变化，我与塞芭之间的距离莫明地拉远，我一把拉住还在发呆的远坂，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的塞芭，突然一种再也不能见面的预感涌上心头。
“塞芭你可以和我一起出去吗？“
“我只是一个梦，怎么能出现在现实呢？“
塞芭笑盈盈地说着。
旁边的远坂终于回过神，发出一声惊叫。
“我想起来了，这是rider的感觉，你就是rider，居然还在骗我——！“
“再见了，凛。“
已经变得非常遥远的塞芭，只是笑着挥手再见。
凛冷哼一声，回过头却看见我狐疑的表情。
“远坂，你跟rider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的事，什么事都没有！“
远坂坚决否认。
我们已经离开了神殿，身处无尽的黑暗中，直到身边突然裂开，缝隙里放出一道光。
不由自主地，我与远坂从裂缝里摔了出去。
“士郎，我找到你了。“
我昏沉沉地从地面爬起来，听见旁边一个惊喜的声音。
是saber。
我从神殿里出来的第一眼，居然就看到了saber。
激动地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情，在胸腔里澎湃汹涌，我呆呆地站在saber身前，露出不知所措的笑容。
“saber，你怎么找到我的？“
“樱说你死了，但我不相信，我不想信她的话，所以，我凭着感觉发现了这里。“
难道saber的幸运等级上涨了吗？居然能做到这样的事。
看见我无法置信的表情，saber指着我的左手。
“也许是令咒的指引吧，士郎一出现，我们的魔力联系便恢复了。“
saber这样说着，我才发现她的状态不对，苍白的俏脸上冒着冷汗，看着都很痛苦，她却一脸平静。
“saber，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是需要士郎的力量，马上就能恢复的。“
“怎么可能马上恢复，上次耗尽魔力后，你可是休息了很久才回复过来。“
我焦急地扶住了saber，恨不得能代替saber承受那痛苦。
“士郎，比起那个，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要去看看亚瑟与樱的战斗。“
“saber，你需要休息。“
“如果发生了让士郎后悔莫及的事情，士郎会很痛苦吧。“
我呆住了，那作战的双方，都是我所关心的人，怎么忍心离她们而去。
“你们有完没完，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是樱的姐姐，要去就赶紧出发！“
完全被无视的远坂，终于忍不住爆发，恨恨地一甩手，率先走在最前方。
“咕——“
正当凛气势满满的时候，她的小腹突然传来一声咕响，远坂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尴尬地捂住小腹，大概是饿急了。
“远坂，我们可能需要先找点吃的。“
我想起来自己也饿了许久。
“不要你管——！“
凛恨恨地说道，一口气直起身子，简直像逃跑一样地大步前行。
第24章 紫月繁星
虽然这座宅院也算巨大，但在英灵之间的战争来说，实在过于窄小，只要走出房屋，便能看到前庭中对峙的双方。
数名圆桌骑士周身围绕闪亮的点点星辉，正在无畏地向前冲锋，双手挥剑劈开黑暗之潮。
高大威猛的巨人骑士莫浩特，早已失去了他的战马，只凭自己的力量高高跳起，再如流星陨落，重重地砸在地面，地面汹涌澎湃的黑暗之潮、肆意横行的黑色触手，便被纯粹的物理力量击退。
双手各持一柄大剑的赤色骑士贝林，如热烈燃烧的火炬冲阵，在他的周围，围绕着一道飞舞的幽暗身影，那是他的弟弟贝兰，在赤焰与黑闇之间游走的黑色骑士，其身形竟然与周围的敌人别无二致。
桀骜的狩猎骑士帕西维尔在屋顶上奔跑着，手中正持着一柄投枪，精准地射向敌人，然而每次投出投枪，投枪尚在空中飞行时，他收回的手中，却神奇的仍然持着刚才那支被投出的投枪，好像他之前投出的不过是个幻影，却击在敌人身上制造出了巨量的伤害。
然而，在这片战场之上，最耀眼夺目的只有那纯白的骑士王，亚瑟王疾驰的身影在地面划过一道辉煌的光芒，一剑劈向庭院中央的黑暗之影。
庭院中央的那道巨大阴影，大概就是樱的力量显现吧，高高直立如巨人伫立，奇形怪异如世界脓肿，恐怖绝望如死亡王座。
只是如此可怕的力量，却在光辉的开辟下好像果冻般脆弱，轻松的被分成两块。
“该死！为什么你们不害怕黑暗的污染。“
被分成两半的阴影之物摇晃着向着彼此靠拢融合，一边发出类似哭泣的声音，其中还传来樱愤怒焦急的声音。
“樱，吾等可不仅仅是你所知道的servant，而是真正的英灵，身心由人类意志所具现，只要世界对吾等的祈愿没有变化，吾等便是世界所祈愿的模样，无论你的力量如何侵蚀吾等，也夺不走吾等与你战斗的意志。“
“闭嘴！明明你也是我的魔力所创造，为什么不能像其他servant一样，偏偏要违逆我的意志？！“
“圣剑之下，一切皆是光明秩序。樱，放弃吧，否则你也会死！“
“可恶啊——！“
巨大的黑暗阴影发出不甘的咆哮，狂乱地挥舞着阴影的触手，想要阻止再度围上来的圆桌骑士。
可怕的黑暗力量爆发，又有几名圆桌骑士化作光点消失，圣白的骑士王突破了触手的阻碍，气势凛然地再次向着前方挥剑斩下。
——又有骑士牺牲了，我还要更努力才行。
如果不是还没有找到士郎的位置，她早就高声唱颂宝具真名。可她只有强忍着骑士们的牺牲，一点点将庭院中的黑暗魔物消磨。
终于，她就要成功了。
樱所化身的巨大阴影在斩击下越来越小，骑士王已经胜利在望，她不得不开始考虑，如何解决樱、并且如何向士郎解释情况的事情。
是否真的要不顾忌樱的生死呢？
当阴影只剩下两人高的时候，大概意识到末日将临，阴影之兽发出了绝望的悲鸣，狂乱地挥动着无数阴影的解手，稍稍逼退了进击的骑士们。
为自己争取了小小的空隙后，阴影魔物猛然将自己紧紧压缩，然后向着天空高高飞起，在它原来的位置，留下了一道紫色的身影。
“怎么会？不要离开我啊——！”
樱踉跄着倒地，又勉力爬起想要追逐飞上天空的异物，在天空中，数十道阴影正向着四面八方绽放。
不明白，为什么它会如此坚决地脱离了母亲。
不是说好，要一起走下去，一起找回爸爸吗？
绝望地望着天空，樱已经泪如泉涌。
“樱，停手吧，看来它准备放弃你逃跑了。”
“滚开——！”
紫色少女看向骑士王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她挣扎着想要向着屋内逃跑。
“帕西维尔。”
在亚瑟王的命令下，狩猎骑士的套索向着樱飞去，突然，套索自动转了弯，向着天空中的邪物飞去。
“？”
逃过一劫的樱闪进了宅院，骑士王沉默地望着失手的帕西维尔，外表憨厚的山地人无辜地一摊手。
“我的王，你是知道我的套索的，之前我刚才分明瞄准了你，结果它自己飞到天上去。我也没办法呀。”
“你去把樱带回来。”
帕西维尔殷勤地诶了一声，正准备去追樱，顺手一拉套索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狩猎骑士抬起头看向天空被套索圈住的猎物，随即不由得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天空中如蜘蛛织网般放出触手的魔物，其主体在半空中凝聚为一团，如心脏跳动一般脉动着。
双剑骑士贝林的逆转魔道之剑，轻松地切断了一根根支撑的触手，每一击都能造成伤口的血液魔力逆流，可之前每次被斩中都会疼痛不已的邪物，却完全无视了贝林的魔剑，甚至不依赖任何事物的飘浮在空中，如黑色太阳一般，渐渐散发出可怕的气息。
“圆桌骑士们，快解决那敌人！”
无需骑士王的号令，残存的骑士们纷纷向着天空举起了宝具，试图解决天空中的敌人。
然而下一刻，太阳裂开了。
无数的阴影碎片纷纷扬扬洒落，带着无数的诅咒向着圆桌骑士们笼罩下来。
在圆桌骑士们进行这场战争之前，他们便明白自己将面对之诅咒的威胁，真正让他们惊讶的是，那碎裂的太阳之后，新出现的存在。
在这黑夜里，竟然升起了紫色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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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神殿里，墙壁、地面，时不时出现一道道黑色的裂隙。
自称为塞芭的少女轻松自如地避开裂隙，无声地走在昏暗的走廊中。
一路上走廊越来起昏暗，裂隙越来越少，少女终于找到她的目标时，视线里已经连地面也看不见。
在这座熟悉的神殿里，塞芭轻松地找到了她的目标，双手推开了目标房间的大门。
幽暗的房间吸收了所有的光明，只有如大海呜咽的低沉风声在房间里穿行。
“原来，我们已经相互陪伴了这么久……”
塞芭走进了黑暗的房间，湿润的海风让她回忆深埋在心底的时光。
“对你来说，这不过是一次稍微长一点的睡眠，对我而言，却漫长得只剩下绝望。”
自称塞芭的少女，向着前方的黑暗张开双臂，拥向那长久陪伴她的黑暗，她所有的一切。
“我想，就在这里结束吧，让我在这幸运的相会中，做完我没有做到的事。”
海风的方向在变化，向着少女迎面吹来，越来越大，然后，前方升起了两颗月亮，如张开的巨大双瞳。
“我想要走了，我的神啊——”
双手拥抱着的光滑墙壁突然消失，塞芭望着天空的升起的月亮，笑容遗憾也洒脱。
伴随着少女的声音，天空中亮起了无数星光，洒落在欢喜的少女身上。
第25章 王的花园
森林的彼方，黑暗的苍穹变成沉重幽暗的实体，压迫了所有敌人的行动。
愤怒的人类最古之王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终于争取到了空隙，用无尽的钢铁将天使的翅膀淹没。
连片刻的喘息也没有，英雄王的前方升起了灿烂的金色太阳。
耀眼夺目，照亮一切黑暗的阳光，无所不在的洒向大地。
然而下一刻，天空立起了一道宏伟巨大的金墙，仿佛宇宙中那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的璀璨恒星，穿越了1.5亿公里的距离降临在人间。
仅仅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无垠外壳，便轻易夺走了一切光芒，碾碎了由燃烧人类之心诞生的渺小光芒。
而金色恒星所代表的星球质量，甚至连人类的灵魂也能吸引，掠夺所有反抗之心。
但人类的抗争从来没有停止。
“呵……啊——！即使是英雄王，也不过是人类之身！“
一名圆桌骑士的光芒消失，还有另一名圆骑士无畏上阵。
伴随着忤逆的狂言，骑士在大地之上擎起赤色闪电，将一切点燃成赤色火海，甚至连阳光也被点燃，逆着阳光向着属于恒星的金色世界漫延。
“渺小的人类，从来不敢承认你们与本王的差距。“
伴随英雄王嗤笑的声音。天空中落下黑色的雨点。
密密麻麻，落在大地，却汇聚燃起黑色的火焰。
叛逆之心，燃烧的火焰是爱恨交加。
仇恨之心，能燃烧的只有憎恶。
在长久的时候里，将那爱消磨殆尽，将那恨生根发芽。
互恨的人，在怨仇中同坠地狱。
相爱的人，在相处中伤害至深。
那是在怨恨的深渊，也能让恶鬼们更痛更怨的残酷。
“啊——————！“
叛逆的骑士在痛苦中惨嚎，大片的鲜血从她的铠甲里渗透出来，赤色的污浊闪电在地狱火炎中逆流，将伫立其间的圆桌骑士击穿、击倒。
“父……王……“
骑士最后的弥留之音，是在怀念、是在悔恨、还是在恐惧，终究没有人听到。
为了王改变过去的愿望，她负担着将自己的诞生抹杀的恐惧，终于战斗到了最后。
被激怒的英雄王，实力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意料。
“杂碎，本王即是高居人类之上的唯一之王，你们卑微的目光，接触的渺小，如何能与本王相提并论？“
英雄王发出了得意的宣言，他身上的金色厚重铠甲已经破碎不堪，甚至有部分在高温中慢慢熔化变形，向下流淌。
在拼尽所能守护他的王之后，这铠甲的寿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英雄王的宝藏中，收藏着世界所有的宝具的原型，所有流传着这个传说的人们都在艳羡着，却并不明了这句话中隐藏多么可怕的意味。
宝具是英雄的信念与人生的光芒，而宝具的原型，则是人类意识中最精炼的信念，只有被称为神的超于人类之物才能驾驭的武器，仅仅其概念的存在，便能对世界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即使是英雄王，也不可能使用这些宝具，更不用说唱颂其真名。
幸好，英雄王只需要稍稍借助宝具绽放的光辉。
“执此剑，吾身即是无毁之光——“
燃烧的大地上，又亮起了另一道骑士之光，像是黑暗山脉里亮起的钻石，带着透明澄澈的光芒，穿透一切阻碍升向天空。
“该死的……“
又是面对达到了人类信念极致的宝具。
在那之后，属于加拉哈德的守护之盾又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竖起，将英雄王拖进消耗的轮回。
在不断的借助最高等别的宝具原型之后，英雄王不得不承认，他已经看到了自身的极限。
——身为人类，我们是有极限的，会出生，也会死去，幸好在这短暂的生命里，能与你为友。
某个声音在吉尔伽美什的耳畔响起。
大约是看见那名不断抗争的少女开始，莫明的，英雄王总会回想那些以为早已忘却的记忆。
被诸神玩弄的友人，至死也带着对神的敬意，却一直紧抓住他的手，不肯让他去碰触那逆转生死、超脱命运的概念，即使英雄王是为了友人而行动。
——接触那超越人类的存在，你一定会失去比我更重要的东西，我不想看到英雄王失望的模样。
身为神的孩子，对神充满爱意却始终被当作工具来使用，所以你害怕本王变成神后，也会变得那么冰冷，再也不能像人类时那样对你，再也不能像人类那样，爱着你所热爱的世界。
所以，你大概是希望本王能以人类的身份而活着吧。
哼，本王怎么可能比不上那些阴沟的杂碎，本王怎么会有使用不了宝具。
除了开辟天地的圣剑，再没有任何可以与本王相配之物——！
黄金之门再度在英雄王的背后打开，发出雷鸣般的声响，似乎就要破碎。
可怕的气息从门内向着远方的无毁之光漫延，沉重的阴影将黄金之门完全笼罩。
就在交锋一触即发时，英雄王的心中掠过一丝警兆，吉尔伽美什凝神望向某个方向。
似乎，有某只老鼠钻进了他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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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er，你非得这么拼命吗？”
红黑身影交错间，气喘吁吁的Lancer无奈地问道，强壮的枪之猎犬身上已经遍布伤口。
“给我死——！”
同样伤痕累累的Archer目光冷峻，攻击没有丝毫留手，招招充斥着同归于尽的气势。
“不就是丢了master嘛？又不是死了老婆，何必这么凶残呢？”
黑lancer无奈的说道。aecher沉默不语，手中攻击越来越激烈了。
看着archer沉默的表情，黑lancer猛地反应过来，不由得震惊。
“不会吧，难道我猜对了？！”
一个到死都摆脱不了的女人，这是何等的孽缘份？！
黑Lancer望向Archer的眼神甚至怜悯中带着敬佩。
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片的森林，甚至死后也此志不渝，这可是库丘林想都不敢想的事。
突然，某个意志蛮横地从黑Lancer的身体里出现，试图操纵起他的身体。
“该死，你要死了可别拉我下水——”
黑Lancer脸色大变，身形疾退脱出了Archer的攻击范围。
红色骑士的眉头抽动了一下，Lancer所拥有的重整旗鼓能力，能帮助他轻松脱离战斗，虽然看着普通，但对于Archer这种实力稍逊一级的Servant来说，简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实在过于恶心。
黑Lancer似乎早有准备，右手持枪在周围的地面不停刻画，刻出几道放出光芒的卢恩文字将自己紧紧包围。
下一刻，黑Lancer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然后——
他狠狠地撞在光墙上。
“你、这是把自己困住了？！”
如此娴熟的操作，让满腔仇恨的Archer也呆住了，忘记去攻击这名将自己困死的敌人。
“当然啦，我可……”
又是一次恶狠狠的冲撞，黑Lancer的脸都被撞变形了，他坚持着说道。
“我可不是原来那个、那个能把自己玩死、玩死的愚蠢库丘林，不想跟着那、那小妞一起死，就算那小妞能、控制我的身体，也控制不了、我的魔法。”
“呯——！”
简直是看着都感觉痛的撞击，不知不觉，Archer垂下了双刀，引起了黑Lancer更大的不满。
“Archer，你这家伙、明明是要为、为老婆报仇的，非得一直、在这看我、的笑话吗？还不、快滚——！”
不得不说，被分成两个不同意志的Lancer，有着两种完全极端的理念或者性格。但交往过程，却能发现对方其实与平常人没什么不同。
而在间桐邸中，那个被Archer认定为死亡的女孩，正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拐了出来，嘴巴里鼓鼓的，追上了她的盟友，然后，凛看着天空中的奇景，差点把自己呛住。
红色的女孩一边咳嗽着一边问道。
“咳、咳、我们——这是遇见了神吗？”
第26章 圣灵降临
没有任何生灵的幽暗宇宙中，一个绝望的灵魂在黑暗中游荡嚎叫。
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敌人决意将它永远困在这绝望世界，连同它的母亲一起。
不甘心，好想与那些进入这死亡世界的灵魂一样，也拥有那么璀璨的光明，享受属于生者的生活。
还未出生，便被决定为死亡的灵魂，在绝望中体会到以前从未明了的情绪。
这就是渴望光明与生命，却又悲伤即将失去的悲痛。
不只有被食物恐惧着，还被母亲热爱着，被敌人仇视着，更多更多的情感。
好想活下去。
在熄灭的恒星间，它顺着死亡的辐射穿梭，却发现有颗死星出现了变化。
渺小冰冷的黑色岩块突然裂开，像是气球一般迅速壮大，岩块之间出现的巨大裂隙将它笼罩。
身边的无垠宇宙突然变成了踏实的星球地面，它冷静地看向裂口内的星球深处，不带任何恐惧。
在这个只有死亡的世界，没有恐惧的必要。
“你想活下来吗？在那个光明世界。”
有个声音出现在它耳边响起，宏伟又空洞。
“是的，我想到那个世界去，你能帮我吗？”
它还不懂欺骗、不会防备，只是懵懂着向任何可以回应的存在，表达自己的希望。
“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一个条问题。”
“什么问题？”
“你活下来的话，你母亲就会死，或者你选择死，你母亲活下来。”
所以这是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它沉默了。
无论如何也想活下去，在那个属于光明的世界。
所以选择自己活着，这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是眼前星球的存在，也早就清楚它的选择，所谓选择，只是星球作为神明，顺从自己必须聆听人们希望的法则，必须回应人们祈求的职责。
然而，它沉默了许久后，这样说道。
“我选择让母亲活下来。”
未受后天道德观念干涉的灵魂，竟然违背了生灵的自私本能，星球也不由得震惊，祂不禁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你选择让母亲活着？”
“我的母亲，无论如何也会保护我活着，无论多少次也愿意帮助我诞生，只要有母亲，她一定能让我诞生。而我——”
它骄傲而洒脱地说道。
“我并不会死亡，只是换了一个诞生的时间。”
“你决定了就好。然后，你准备好为这个选择付出一切吗？”
星球的巨大裂隙好像在靠近。
“我决定了，我可以为母亲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
它无所畏惧。
“那就与我融为一体吧，我来惩罚你的罪，我来吞噬你的恶，我来让你回归纯洁。”
大地震动起来，裂隙晃动着在扩大。
它最后回忆着母亲的笑容，坦然地学着母亲的表情，拉动嘴角上扬。
“我可以面对一切。”
它主动向着裂隙飞去，任由那片黑暗将它吞噬。
作为回应，裂隙猛地收拢，将进入星球内部的存在紧紧包裹。接着，星球的震动越发剧烈，直到扩散为黑色的光，在无垠宇宙中消失。
祂当然没有真正消失，只是正在竭尽全力向着某个世界突破。
作为放弃一切挤进另一个世界的代价，星球的外壳分解为概念的护甲，摆脱了能在死之界具现，却也妨碍祂离开的实体。
而在星球的核心，独属于神的世界也在开裂，宏伟的城墙开始坍塌，宽阔的石板路面张开了巨大的裂隙，杂草丛生的花园小溪在干涸中分开……就像无数年以前，祂将自己的过去与未来首尾相连，铸造命运轮回相接、生命无生无灭的神国，高举神座于星辰之间。
这一次，祂又亲手解开自己的命运之环，将自己的生死再度纳入现世的时间之河，重历那早已失去的光明，以及迎接真正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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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夜空中超乎想象的宏伟月亮，几乎夺去了我的语言，只有紧握住saber的手。
“士郎，你快离开！那是我们前所未见的敌人。”
saber焦急地想要让我离开，但我做不到，无论是眼前的她还是正在战斗的亚瑟王，我都无法视如不见的离开。
“亚瑟王不会后退，你也不会逃跑，我又如何能离开呢？”
我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将女孩的手握得更紧。
“可是、可是……那是圣灵啊——”
蓝色少女的表情变得苦涩起来，她欲言又止，眼看紫色月亮向着大地落下。
夜空中传来风的声音，湿润清冷，像是遥远东方传来的海风。
无数的星光在紫色月亮的周围亮起，一闪一闪，简直、简直像是人的眼睛。
“来吧，从黑暗中诞生的邪物，由我帕西维尔来将你捕获！”
山地人骑士率先投出了试探的投枪，投枪的影子化作实体向着天空的射去，竟如击碎平静的湖面一般，紫月零乱破碎，散落无数的……头发？
在破碎的紫月之后，出现了一张美丽的女性面孔，一名身材高挑完美的女性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天空紫月的位置，紫色的长发随着星光四散，笼罩众生，紫黑色长袍的末端浸入了黑夜，更像是黑夜突然有了形体。
女性的目光低垂下来，落在手持投枪的帕西维尔身上，后者不由得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他第一次看见了天空中那女性的眼睛。
灰色的眼晴。
就连用水晶工艺都无法模拟出她那异质的眼球。
无法寄宿光线的角膜。连系外界的方形瞳孔。
虹膜是凝固的，不允许眼睛闭上。
不但无比的异质，同时，也美丽到无人能出其右。视线无法移开。
石化的魔眼——
心中泛起这个意识的时候，身体已经在凝固。
——那是、圣灵。
帕西维尔努力想要张开口，思维挣扎着在做最后的运作。
——当神选择构建神国，真身不在行走于人间的时候，作为神在人间的化身。
人类信仰的结晶，高于英灵的存在。
——即是圣灵。
遥远的神话时代，曾被人们信仰，被名为美杜莎的女巫祭祀，魔神戈耳工。
第27章 废墟相会
人类的最初神话，从来充斥着人类无力抵抗的残忍与恐怖。
在希腊神话中，混沌之中首先诞生了大地之母盖亚，随后是象征日月天地海洋山脉的神，还有地狱深渊神塔耳塔洛斯，他们是人类对世界最原始的认知与无法抵抗的恐惧。相对现代更熟悉的宙斯等象征人类各种社会活动、充满人性的三代神衹来说，初代神更像是魔物。
而戈尔工，则是原始海神福尔库斯与海之魔怪刻托的孩子，她体内流动着母神盖亚的血脉，是大海叵测的危险与愤怒的孩子，所以，她是魔物。
然而，她又被人们奉于神座之上，受人敬仰、受人祭祀。她象征着原始神灵在人类的奋斗中，对应人类的成长而转化为从大海护佑人类、征服自然的三代神灵。所以，她又是神圣。
因此，眼前所见的现世魔神，即是圣灵。
仅仅一个视线，便将帕西维尔石化的圣灵。
“帕西维尔——！”
骑士们在惊恐地呼喊凝固的帕西维尔，可怜的狩猎骑士，唯一能做的是扯动嘴角，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便连思想也被凝固。
圣灵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瞳在地面掠过，圆桌骑士们战栗着纷纷竖起盾牌、避开魔神的眼神。
“骑士们，分散列阵。”
白saber目光凝重的让骑士们分散开来，以疏散阵形降低石化魔眼的杀伤。
天空中，刚刚解决帕西维尔的女神，已经将目光移向了大地上最显眼的白saber。
然而，另一个方向发生的变故，又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天空中的敌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猛地向着某个地方移动。
那里——
白saber目光一凛，起身便向着敌人离开的方向飞奔。
“亚瑟王，小心天空——！”
在骑士们提醒的同时，天空中响起了轰隆轰隆的雷鸣声响，白saber举目望向天空，在紫月破碎、疏星黯淡的夜幕中，有一道巨大的阴影遮住了星辉，压迫着大气从天空落下，恍若天倾的可怕景象，带来最大的绝望与恐惧，将骑士们的心脏紧紧攥住。
“亚瑟王，怎么办？”
“亚瑟王？！！”
那是无法对抗的灾难，无法对抗的敌人。
绝望的圆桌骑士们，唯一能期望的只有王。
难而，身为王的少女，没能想到任何办法。
“士郎、我要找到士郎——”
没有办法、没有任何办法。
天空正在坠落，笼罩了整个夜空的范围，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想要找到士郎。
只有能再见到士郎，死亡也不会后悔。
白Saber再一次飞奔起来，骑士们定了定神，毅然决然地无视天空的灾难，尾随在白saber身后。
“无论面对什么，吾等誓死追随吾王——！”
~~~~~~~世~~界~~需~~要~~分~~割~~线~~~~
“远坂，你要去哪？”
不知道见到了什么，凛突然向着某个方向跑开，我拉着Saber焦急地跟在后面。
天空中紫月化身的存在，很可能是敌人，没有任何谋略的分开，是最差的选择。
很快，我便知道了凛为什么离开。
在裂开的走廊另一头，紫色的少女踉跄着奔跑着，回头看向她姐姐的眼神，只有痛苦与绝望。
“樱，给我停下！”
从死地幸运的活了下来，再次看见这个伤害了自己的妹妹，无数复杂的情绪从心脏涌出，麻痹了凛的身体，燃烧了痛苦的神经。
——这次，一定要把你抓住！
“滚开啊——！”
樱发出了尖厉的嚎叫，如失去了孩子的母兽，几道黑影在她的意志下，化作刀锋向着凛劈落。
凛强撑着尚处虚弱的身子，勉力避开黑影的攻击，狠狠地冲向樱。
然而在那之前，一道弧光破碎了开裂的天花板，自上而下向着樱劈落。
“呀————！”
被恐惧紧紧攥住的紫色少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陡然间，一股凉意从脚底冒出，直冲后脑勺，我一股劲冲上前拉住了被惊住的凛，也避开了一柄从墙壁里刺向凛的兵刃。
而那闪电般的刀光，也被另一支兵刃架住。从地面破土而出的某个存在，轻易地挡住了如雷霆闪电般的一击。
操纵闪电的红色骑士冷哼一声，倒翻后退，摆起攻击的架势，那是凛的骑士，ServantArcher。
而挡住了Archer一击的人，却是一名身披岩甲的骑士。
或者说，那就是一具岩石雕像，我们无比熟悉的，可以活动的岩石雕像。
甚至连袭击凛的持刃者，也只是一具岩石雕像。
“学……长……”
樱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呢喃，她觉得自己的脚在发软，一直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的支柱，突然间消失了。
虽然身形被陌生的岩石铠甲覆盖，脸孔被看不清五官的岩石面具隐藏，但那熟悉的武器，防御的架势，确实与进攻的Archer别无二致。
甚至连我面前这位凛的袭击者雕像，手持的长枪也让我想起了Lancer。
手持双刀的岩石雕像回身抱住了倒下的樱，漠然的面孔回视一脸警惕的Archer。
如同得到了某个信号，走廊两侧的墙壁、前方的地面，全部破碎，冒出了一具又一具岩石雕像。
“Archer，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凛大声询问她的骑士，连续不断出现的特殊状况，突然的身陷重围，让她感觉之前头顶刚出现一道光明，又被重锤狠狠砸入地狱。
最后望了一眼被沉默着的雕像们挡住的樱，Archer顿了顿身形，退回凛的身边。
可以看出，Archer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红黑色的轻甲伤痕累累，强壮的躯体上一道道血迹，连向来洒脱轻松的脸庞，也刻上了深深的疲惫。
红色骑士温柔的看着凛，脸上露出了惨淡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道。
“凛……下次、不要再让我离开。”
下一刻，巨大的轰鸣声从天空传来，有什么正从天空落下，笼罩了所有人。
透过裂开的天花板，我们看清了天空中的袭击者。
那是一片巨大到看不到边缘的阴影，用整片的黑暗夺走了我们的视觉，也夺走了我们的理性。
比起天空中的危机，周围无数的雕像敌人可以说微不足道。
“怎么、可能——！”
Archer在咬牙切齿的说着。
我只记得紧紧握住Saber的手，在天空坠落的心中，想要把眼前这沉默的女孩抱紧怀里。
“士郎。”
无视一切的，Saber也那样看着我，眼前只有彼此的那一刻，让我意识到幸福的存在。
“LO——AIAS（炽天覆七圆环）”
Archer在高呼他的最强防守宝具，那竭力挣扎的声音，充斥着无能为力的恐惧。
即使无法抵抗，为了眼前的佳人，也不能放下斗争的勇气。
红色骑士、未来士郎的残像，在我的身边高呼着。
我、也要、保护眼前的女孩。
“LO——AIAS（炽天覆七圆环）”
下一刻，天地合拢，世界黑暗。
第28章 永恒国度
“咳、咳——”
我还活着吗？
从茫然中回复了意识，我晃着头睁开了双眼，首先看到倒在我身边的Saber，那个与我一同度过末日的女孩。
是的，我们经历了末日，好像就在刚才。
我就在女孩面前高呼着宝具的名字，结果喊了个寂寞。
然而，在那天地合拢的可怕灾难中，我居然还活了下来，那么Saber呢？
沉睡的少女也醒来了，张开幽蓝的眼睛第一眼看见了我，她的嘴角弯了起来，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士郎。”
能看见你真的太好了。
心弦被彼此拨动着，我向着Saber伸出手，一起站起来，共同环视末日后的世界。
为什么，脚下的邸院废墟，变成了一片巨大且布满了岩石雕像的石板广场？
广场上立着无数岩石雕像，保持着或膜拜、或奔跑的不同姿势，以伫立在远方的神殿为中心散布着。
那座神殿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高大的墙壁上有着几道巨大的裂痕，无数的残骸碎片漂浮在裂痕的周围，神异的外形，似乎在召唤我们前往。
更奇怪的是，天空的星光如此明亮，比满月的时候还要明亮？
“Saber，这里怎么像是——固有结界？”
明亮星光下，身姿姣好的少女摇摇头，连每一根睫毛都清晰可辨。
“不止如此，能与圣灵有联系的，一定是比固有结界更可怕的存在。”
似乎听见了我们的声音，周围最近的几具雕像猛然扭头，向我们看了过来。
——糟糕。
我下意识的抬起双手，准备投影。
“哼——”
突如其来的痛苦，让我痛得弯下了腰，这一次强行投影的反噬，比之前几次更加剧烈。
Archer那家伙，真是死了也不让我好过。
“士郎，让我来。”
又一次，Saber持剑站在我身前。但她的身体根本没有恢复，我不能再给她负担。
披着与雕像Avenger同样铠甲的持刃武士们活动起来，沉默中以作战阵形向我们靠拢。
“混蛋——我不能再拖累Saber。”
我咬着牙支撑起身子，再度专注于投影。
前方领头的岩武士带头发起了冲锋。
“杀——！”
突然出现的红色身影，卷动刀舞阻挡住进攻的敌人。
“见鬼！Archer，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固有结界？还是说我们已经死了？”
恢复了元气的少女声音响起，原来凛与Archer也醒了过来，她第一时间向我靠拢，同时命令Archer代替Saber作战。
“呼——”
Saber长呼了一口气，放松地垂下无形之剑，苍白如雪的脸蛋上，隐约又渗出了冷汗，落进了我的心里。
“该死。远坂，我们要离开这里，现在大家都状态不佳。”
“说得轻巧，之前在天空出现的神话人物一定是Rider，是她把我们拉到了这里。不去那神殿打倒Rider，我们怎么可能离开？！”
远坂指着远方的神殿，难得地露出了一副哭丧着脸的表情。
“之前的灾难也一定是Rider的力量，我们刚才逃都没法逃，现在反而要上门去打倒这么可怕的敌人，你确定我们不是去送菜吗？！”
那月色化身的美丽独特的身影，又有着能将帕西维尔的魔眼，只有Rider美杜莎。但她表现出来的实力明显超过了Servant的限度。
“Rider不可能有那么强，应该是塞芭的原因，她应该对我们没有敌意，只要我们找到她，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嗯，那第四个梦中塞芭，应该有解决方案吧。
“笨啊，塞芭之前就说过，她不是神殿的主人，看那模样，咱们的敌人说不定就是古老的神祇呢。”
为什么，局面突然变成了与神为敌呢？我与远坂一时间面面相觑。
“等一下，塞芭是谁，你们不是在说我吗？”
旁边的Saber突然出声，她本来以为我们在称呼Saber，结果发现好像与她无关。
“咳、咳、咳——”
我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远坂看看Saber、又看看我，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却发现某处传来的动静。
“Archer，快看那边。”
最初豪气干云上阵的红色骑士，此时正在左支右绌、暗暗叫苦，他没想到这些岩武士有强有弱，最弱与普通人没有分别，最强的居然可以比拟英灵，全身也没有人类的弱点，他一时不查竟然连续受了好几记重击，哪里还有力气注意凛所说的动静。
还好，他马上知道了动静的来源，一股强大的力量由远及近，穿透岩武士们的重重包围来到他的向前，解决了面前与他纠缠的岩武士。
破碎纷飞的碎片之下，白色的王者向Archer颔首致意，然后越过了他。
“士郎、莉雅、凛，你们都还好吗？”
尾随骑士王的十余名圆桌骑士代替Archer接下了防御的工作，身形娇小的王之身姿立在骑士们的中央，一登场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骑士王。”
凛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礼，还在与我纠结塞芭身份的Saber，身体突然绷紧。
“大家都没事，我就安心了。”
白Saber沉稳的看着我，眼眸中露出安心的喜悦。
“闲话少说，亚瑟王，我们还要解决眼前的困局。”
从Saber的身后走出一名老人，一边沉声说道。
老人刚一出现，身旁的Saber忙挣脱了我的手，认真地向老人行礼。
“老师——”
“老、老师……梅林？！！！”
一时间，远坂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尖叫。
梅林，亚瑟王时代最出名的魔法师，可以说是所有魔术师的偶像，难怪远坂会这么惊讶。
“请不要过于惊讶，我并非真正的魔法师梅林，仅仅是梅林留在世俗王国的一部分。”
老人柔声说道，如有魔力的语言使躁动的远坂平静下来，他示意大家环视这固有结界，眼神中流露出属于法师的痴迷。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打破这座神国。”
“神国？！这里果然不是固有结界，我们真的要与神作战吗？！”
挑战真正的神，圣杯战争需要残酷到这种程度吗？刚平静下来的远坂，一想到即使面对的敌人，小脸又刷的变白。
“虽然这里与固有结界有着同样的创造原理，但它们可是完全不同级别的存在哟。”
老人耐心地向远坂，也向在场所有人讲解起来。
“简单来说，一名法师的幻想可以具现为固有结界，而一名神明集结了他的信徒意念，在历史长河截取自己的命运，首尾相扣而打造的永恒世界，就是不朽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