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章(天既生他李存孝,何必生我王彦章)
“萧将军,你们真的打赢了。”张雄被绑在一根柱子之上,望着身前一身血迹的八百人,一脸激动的问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三千人破了敌军五万人马,敌军更是有大梁第一勇士王彦章,竟然也落得惨败而归的局面。
萧远易神色茫然望着被五花大绑着的男子,已经知道是安王怪罪他们擅自出兵了。
“张将军,是我们连累你了,我这就去向王爷请罪。”萧远易满是血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却透着冷淡。
“看来此地真的不适合我。”上官飞羽望着被捆绑起来的张雄,闭上眼睛,暗自一语,他们在外面浴血奋战,李通却在里面兴师问罪。
“大块头!”李嫣然但见萧远易走进营帐,嘴唇一颤,眼神透着欣喜之色。帐内众人一时呆呆的望着那些浑身是血迹的将士,时间仿佛是静止了一般,或许是因为震撼,他们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难以想象在梁军五万人马中,他们竟然能活着回来。
萧远易重重的跪在地上,对着处于愣神状态的李通,说道:“末将擅自领兵出战,罪在末将,此事不关张雄,王爷如若要怪罪的话,就将我处置了吧。”
李通颤颤巍巍走上前来,紧皱着一双眉头,望着劫后余生幸存的将士,一番迟疑,望着萧远易问道:“远……易,梁军何在?”
“回王爷,敌军主帅葛从周于大军厮杀慌乱中败走,监军王守仁死于乱军之下,梁军被我军杀得溃不成军,现已败退金陡关内,此战杀敌两万多人,获得辎重物品、武器铠甲不计其数。”
震撼人心!在场人听的是清清楚楚,五万梁军败了,前几日还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梁军,打得他们无力还手,只好守城而战,此刻竟败的如此惨烈。
李通陷入了深深震惊之中,他四下征战,还未见过这样的战绩,三千人破敌五万,一双目光呆滞迟迟说不出话来。一旁的李嫣然更是睁大了一双明眸,紧紧地盯视着地上跪着的血袍男子,说不出的惊喜之色。
上官飞羽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这违抗命令擅自出兵,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也不知李通做何抉择,不过他们毕竟打了胜仗,想李通总不会杀了他大哥吧,这可是大功一件。他已无心留于此地,也就不出来抢功,将此功劳让给他大哥。
一声猖狂的笑声,让得诸将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李通扶起地上的萧远易,只叫一声“好”。望着浑身血迹,似是从地狱出来的男子喊道:“拿酒来。”
“王爷,末将事先未有向您禀报,此战更是折了我两千多名将士,但求王爷替张雄将军松绑,是末将有罪,不关张雄将军,但请王爷处罚我,莫加罪于他人。”萧远易说道,便要再次跪下,却被李通紧紧地扶住双臂。
“还不替张将军松绑。”李通朝着一方侍卫喊道。侍卫急于上前替张雄解开绳子,此时已见十多名侍卫急匆匆地拿来酒坛,李通接过酒坛和瓷碗,对着这些活着回来的将士重重的跪了下来。
“王爷!”这可让众人心头一惊,萧远易就要前去扶起,却被李通凄然一笑用手拨开,这可是王爷当今皇上的叔叔,他们这些人哪能承受得起如此重礼。
李通添满一碗酒,眼上流着泪水,悲痛的说道:“这一碗酒敬潼关死去的英勇将士,他们是好样的,他们舍身取义,将生机留给了我们,愿他们一路好走,他们的妻儿亲人,本王会善加对待的,一定给予补偿。”
李通将其洒在地上,全场黯然失色,只见黝黑的天空,此刻火把燃起,篝火相连,幸存下来的将士他们脑海中浮现出了刚才那悲壮的一幕,火焰燃烧,重重烈火下狼哭鬼嚎,刀光剑影下阴风怒吼,江山如画引多少英雄竞折腰?血流成河,尸体如山,一场胜利建立在一个国家的灾难之上,他们的妻儿在等待着英雄的凯旋,却传来的是噩耗。
李通再次添满第二碗酒,望着那些全身沾满鲜血,有些更是残肢断体的将士,说道:“这第二碗酒敬大胜而归的你们,在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捍卫我军的尊严,用你们的无畏之勇打胜了这一场仗。本王事后一定会重重的赏赐你们,来人,替他们添酒。”
李通喊道,只见那八百将士血肉模糊,纷纷拿起瓷碗,一会儿手中的碗便被人添满烈酒。
“将士们,本王敬你们,来,干了这碗庆功酒。”李通始终双腿跪在地上,此刻早已放下了他王爷的身份,与那帮将士一口饮下。
“远易,飞羽,这第三碗酒本王敬你们,智勇双全,无畏生死。建立奇功,扬我军威。”
“王爷,快快请起。”上官飞羽和萧远易同时上前将李通搀扶起身。李通跪着敬死去的将士,和幸运活下来的勇士,但跪着敬他二人万万不妥。李通还想挣扎,可却被两个人强行托起,也便只好站起来添满酒碗,对着二人散道:“远易、飞羽,这碗酒,本王敬你们大败敌军,凯旋而归。”
萧远易和上官飞羽面面相觑之下,也便恭敬不如从命,和李通共饮下一碗酒。
……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本将自追随主公征战以来,冲锋陷阵,攻城无数,未逢一败。不想此次领兵以来,连番受挫,有谁可知这小子究竟到底是何来历?当真是邪门之极,令本帅颜面何以自存?”逃回金陡关城内的葛从周一脸的灰头灰脸,愤愤然道。想他戎马半生,何仗没有打过,连番失挫,好不让他威名扫地。
索命门等杀人对上官飞羽更添了一股恨意。
“此战虽遭逢大败,本帅定要攻克此城,泄我心头之恨。”
“禀大将军,晋王派出骑兵奔赴潼关。”
“领兵者是何人?”
“乃是十三太保李存孝!”
葛从周闻见那人姓名,倒吸一口凉气。
梁军撤走,王彦章断后!
李存孝收服的两员左右部将,一个叫《薛阿檀》,一个叫《安休休》,均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讨伐黄巢起义军时,李存孝曾率十八骑冲杀黄巢八万人马,并且冲进长安、焚烧粮仓,把黄巢军杀得片甲不留。
忽听后方马蹄震震,喊杀震天,一个铁衣男子手拿一把铁槊,一马当先,摔领一队骑兵,杀进梁军阵中,王彦章视目看去,一下子瞪大了双眼,见那人手握八尺约长的铁兵,犹如天神下凡,过万军阵中如履平地,挥舞着铁槊,将拦路的梁兵当场击飞,那只骑兵更如猛虎扑食,势不可挡,一下子杀出一条血路,向城内直杀而来。
李军之听闻下面的撕杀声,一把将护在自己身前的几名士兵推开,看到那乱军之中势不可挡的铁衣男子,舞着一把铁槊无人可挡,东杀西杀,犹如地狱走来的鬼神,全身冲斥着杀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李罕之惊喜的喊道:“我们的救兵到了,救兵到了,快开城门,杀出去。”
王彦章见那身穿铁衣的男子,威风八面,来势汹汹,在几万人的包围之下,竟然势不可挡,越杀越加凶猛第一时间便将将数百人,杀倒在地。“来将何人,报上姓名?”王彦章铁枪直指历声问道。李存孝骑着马身先士卒,一时间舞起铁槊,只将挡路的梁兵打飞出去,见那马前蹄扬起,听他嘶吼一声,吓的一些梁兵不敢上前,方才肆意的大笑起,扬声喊道:“我乃晋王十三太保,飞虎将军李存孝是也。”
见他身上凛然的气势让人心头一震,威风凛凛,让人不可逼近,王彦章的坐骑,都似闻到一股杀意向后退了起来,王彦章伸手摸了摸黑风马的头,“李存孝!”梁军数万人心头一震,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无一人胆敢上前,拦住李存孝的去路,此人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与人临阵对敌从不超过三个回合,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李存孝之名,威名震天下,外界都将其称为“杀神”。王彦章凛然的目光一沉,喊道:“早就听闻晋王李克用手下有一员猛将,武艺举世无双,有万夫不当之勇,本将早就想和你一战,今日,让我看看是不是徒有虚名,驾!”
李存孝肆意的大笑开来,那些梁兵无一人敢杀向李存孝,只得于一瞬间让出一条路来,可李存孝的五百飞虎队杀的梁军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其中更有两个身体强壮的汉子,同使得长枪,乃是李存孝的左右双将,两人一个叫薛阿檀,一个叫安休休,均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讨伐黄巢起义军时,李存孝曾率十八骑冲杀黄巢八万人马,并且冲进长安、焚烧粮仓,把黄巢军杀得片甲不留。
旌旗蔽日,人流如潮,混乱的喊杀声,一个是梁军的第一勇士,一个是晋军的第一猛将,两人瞬间交锋一起,王彦章跨下黑风马快如闪电的冲过,一枪刺出,凌厉的枪头携着一股冷风,似如气吞长河,李存孝挥起铁槊而挡,两个金属交碰在一起,火星四溅,王彦章势不可挡的一枪,却被李存孝手中的铁槊打偏了方向,他目光惊讶,双手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的发颤,他的黑风马啼声嘶鸣,王彦章心头一震,在这短短一击交锋之下,他便知道此人不是徒有虚名,当真是厉害无比,他的臂力早已达千斤,挥出去从没有人可将他的枪头打偏方向,急忙双手拉枪,一枪横扫开来,李存孝一手握槊相挡,两人手中铁兵瞬间又再次相撞,伴随着相当的刺耳的金玉传出,火花迸溅,王彦章心头骤然大惊,对方一臂之力竟然抵挡了他的两臂之力,两招相杀之下,他已经知道此人力量大的惊人,立时深皱着眉头,饱经风霜苍黄的脸上,紧咬着牙,一脸狰狞之色,全身都似在用劲,头上的青筋暴起,欲将对方推下马去,乘机一枪刺伤,李存孝感受着对方的力量越来越大,只是大笑着紧喝一声,目光一沉,双手用劲一拨,王彦章立时大惊,手中的铁枪竟被李存孝架去一旁,于一瞬间李存孝挥槊而杀,王彦章“啊”的一叫,心惊之下,急用铁枪护于身前,只在一声金属的碰撞声传开,王彦章双手发麻,身体如受一股巨力倒落马下,嘴角猛吐出一口鲜血,李存孝哈哈一笑,凛然的气势让混乱的数万梁军开始有溃败之象,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猛的不可阻挡。李存孝身子一跃,空中风声烈烈,伴随着铁槊临空劈下,王彦章来不及回挡,大惊之下,急在地上滚起身子,李存孝铁槊劈下将地面震的一颤,王彦章连连在地上滚起几个圈子,昔日的一方统帅,被梁王朱温看中的将士,多次临危受命,今日却搞得如此狼狈,见他身上一鼓劲横身而起,与此一枪刺岀,枪出如龙。
李存孝略感惊讶,他从未和人斗过三个回合,此人反应能力竟如此之快,眼见对方枪头刺及身前,他急将身一侧,电光火石之间,双手握住手中的铁槊封住王彦章的去路,王彦章大吃一惊,抽枪不出,目光中尽是震惊之色,世上当真有如此猛人,他还想借对方躲闪之际横扫一枪,即便不敌,也可脱身,却未想到此人不仅反应过人,更是力大无穷,当中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好个飞虎将。”王彦章手间不断的用力,手中的枪任他用力一时抽取不出,满脸狰狞之色,紧咬着牙赞道,只得使出全身力气向对方冲去,李存孝倒退几步,一脚踩住地面,只将地面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王彦章一时半寸不得前近,头上的青筋直直的暴起,只见对方身躯凛凛,一双炯目射寒星,两道眉浑如漆刷,身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九龙四象神力,他心头一时如骇浪翻滚,变幻莫测,他和此人的武艺相比,简直天上人间,一手绝妙的枪法根本施展不开,李存孝紧紧的将王彦章的长枪封住身前,身子一转,肆意的大笑着只将王彦章将身伦起,随他转起身子而围饶他兜起圈子,李存孝笑道:“从未有人在我手下撑过三个回合,你算头一个,哈哈……”王彦章听到这话,不知此刻脸色是涨的通红,还是被李存孝一句赞赏,让他脸面着实挂不住,他向来自负枪法过人,可在对方的手底下连几招都没有过去,对方一开始就将他拿的死死的,他此刻已经败下阵来,王彦章脸面涨得通红,喊道:“将军有如此本领,屈居于李克用手下,真是可惜,可惜。”
李存孝冷哼一声,面色冷冷的说道:“义父乃乱世虎臣也,忠心于李唐,你主欺君罔上,挟天子以令诸侯,早有谋逆之心,人人得而诛之,我念你尚且是一个好汉子,何不投降父王,与我主共建一番大事。”
王彦章手上力气仍是不减,想要从李存孝手中挣脱开来,却不知此人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任他怎么使劲,那杆枪他怎么也抽取不出,由于用力用力过度,脸上满是狰狞之色,气喘吁吁的说道:“我王彦章幸蒙梁王赏识,才有今天的地位,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事二夫,我王彦章又岂是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辈?”
李存孝有意招降对方,既然对方不肯,当下哈哈大笑,身上一用力,王彦章“啊”的一叫,手中的长枪脱手而去,李存孝拿过长枪,如果在此刻出手,他完全可以将对方杀死,可是此人之勇猛,他还是有心收降此人,在王彦章心惊不定之下,李存孝将自己的铁槊插入地面,双臂用力,紧喝一声,王彦章倾刻间张大了嘴,目瞪口呆,他那铁枪硬生生的被李存孝拗的桶箍般圆。
“什么铁杆枪,我看是一堆破铜烂铁罢了。”李存孝将拗的桶箍般的铁枪,一脸傲气的扔去了王彦章身前,王彦章心惊着伸手抓过,脸上表情复杂,心惊着咽下一口唾沫,他两手使劲想把枪捋直,捋了捋,桶箍纹丝不动。李存孝笑道:“王彦章,你是服与不服啊?”王彦章怒道:“你也就力气大了罢了,我要换过兵器与你再战。”李存孝笑说:“不用换枪,我与你再把这堆破铜烂铁捋直,送你一杆称手的兵器。”
王彦章看过一丈外的铁衣男子,他先前还有再战的想法,可此刻李存孝一番施展神通,却让他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质疑,将信将疑地把桶箍样的铁枪扔了过去,李存孝接过,两手握好,略带笑意的望过王彦章微微一笑,此刻场面仍旧混乱,前后冲杀着,二人却在乱军之中,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李存孝两膀一使劲,咬紧了牙,瞪大了眼,王彦章眉头深深的皱起,见李存孝一掰一拗一捋,那杆成桶圆状的铁枪杆,在他的神力之下挺直如初,李存孝看着王彦章惊讶的表情,大笑着将枪扔出,王彦章接过一看,眉头皱的更深,枪杆比原来长出三寸,心下惊道:“真神力呀!若再比试,我断然不是其对手,未免会落入他的手中。”
李存孝见王彦章勇武,有心收服,微微笑道:“你若还是不服,我们再来比过。”王彦章一双眼珠子快速地打转起来,在与此人比斗,他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得赶快想办法脱身,连忙笑道:“好,李将军神力过人,但我还是不服,不如我们回过马上,再来比过,不知李将军意下如何?”李存孝笑道:“好!”
王彦章畏惧李存孝的实力,一下子竟没有跳上马,回过目光再次看了一下李存孝,心惊未定,他这是和死神打了一个照面,李存孝见到汉子一脸惊恐之色,哈哈大笑,王彦章乘李存孝不意,即跳上了马,历喝一声,飞马而走,李存孝大叫,却见王彦章头也不回,狼狈逃窜而去,他这才发觉自己上当,李存孝怒道:“匹夫骗我!”
梁军倾刻间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开来。王彦章一口气跑出千米外,回头再看,李存孝正率领部将,将自己的人马杀得溃不成军,他心情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放声大哭:“若此人在世一天,我王彦章再也不敢出来丢人现眼,除非李存孝死了,我王彦章才敢出战,再谈扬名。”
李存孝看着狼狈逃窜的梁军,丢盔弃甲,东倒西逃,肆意的大笑起来,手举着鲜血淋淋的铁槊,大声喊着“杀”,只此一战又一次震惊天下,五百飞虎将士败一万梁军。
那火红的太阳接近了地平线,天边顿时燃烧起一大片似火的红霞,宛如万面红旗招展,地上躺着满满的尸体,不知是谁家的丈夫?哪个老人家的儿子?战争血淋淋的教训,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幸存者活了下来!片刻间,太阳碰到了地平线,但他好像还要在天边多停留一会儿似的,仿佛要为世界多增添一些光和热,一眨眼,那是一个年暮的老人的太阳已是半个了。
第118章(喜结良缘)
“远易,趁着今日大获全胜,何不再在添一喜,双喜临门,本王就在此刻准你和嫣然完婚。”李通笑着看向萧远易,萧远易可却被这一句惊住了,反应之下呆呆地望去那女子,心脏跳个不停,李嫣然脸上刷的一红,一下子羞涩的低下头去,大庭广众之下,他父王宣读这件事,这可真的丢死人了,不敢再瞧众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全场将士可是心头一怔,李通竟然要将自己的最疼爱的女儿嫁给自己萧远易,不过萧远易能立下此功,娶得郡主也能说得过去。
上官飞羽轻轻一笑,心里暗道:“看来大哥这是要中美人计了,不过他二人有情有义,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是能结为夫妻自然是一件好事。”
他自己暗怀凌云壮志,要不是和她大哥萧远易意气相投,也因刚出山,不知该去向何处,所以才暂投靠李通帐下,可一番察觉下来,此人优柔寡断,却心机颇深,此地绝非他久留之地,他得尽快在这里脱身。
李通见萧远易呆呆的看着他女儿,只把他女儿看的一个羞涩。李通仰天大笑一声,望着那羞涩的粉衣女子问道:“丫头,远易和你今日便喜结良缘,你可要好好打扮一下了。”李通这样问道,李嫣然只紧张着低头摸着自己的手指,全场注视着女子,看两人是否有缘能在今夜成为一对新婚佳人,女子矜持片刻,才缓缓羞涩的道:“女,女儿,也听爹爹做主。”
“哈哈哈……择日不如撞日,就请新郎官下去梳洗,本王为你们做主,今日你二人就喜结良缘,成为一对新人,让我潼关上下喜庆一下。”李通笑道。听到李通的话,全场将士兴高采烈地喝声叫好,一场生死劫难之后,大兵压境而绝处逢生,萧远易终与佳人喜结良缘,上下满是欢喜。
“大哥,祝贺你呀,终于得偿所愿,英雄抱得美人归了。”上官飞羽望着萧远易笑道。那一天醉酒萧远易都喊着嫣然的名字,可真是情深入骨,今日两人如鱼得水,心中自是幸福,上官飞羽也替二人感到高兴,萧远易羞涩一笑,一拳出的极为迅速,打在了上官飞羽左胸之上,凑近上官飞羽的耳朵说道:“小子,可别羡慕我。”
上官飞羽瞬间傻眼了,这就有了媳妇忘了兄弟了,听这话简直是痛啊,不知觉他就被他大哥伤人。“哈哈……能不羡慕么?那端丽冠绝娇滴滴的女儿谁不爱呢?大伙儿说是不是呢?”上官飞羽扯开嗓子喊道,全场男儿尽是憨笑,可让那粉衣佳人就脸若桃花羞涩,只觉全场都在笑话,一下子跑开了。
“好你个臭小子,要是羡慕的话,大哥也给你找你个,绝定是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端庄贤惠,温柔体贴的性格,就简直犹如天仙下凡,让你这七尺之躯,也醉在温柔之乡。”萧远易不知将谁家的姑娘捧到了天上,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月宫里的嫦娥给吹下了,给他兄弟做媳妇。被萧远易打趣,上官飞羽也不觉得尴尬,反笑道:“世上真有这样的女子?那可真是有劳大哥费点心,给小弟我找一下了。”
萧远易一怔之下,忙笑着道:“有,当然有了,大哥一定会替你找到这样一个新娘子。”
上官飞羽满面笑容的问道:“大哥,你给兄弟我找到了,可这些兄弟们怎么办?他们这会儿可都眼馋着呢?哈哈……”
上官飞羽这一句话一发不可收拾,全场顿时喧嚣了起来,便听见那帮将士笑着起哄道:“萧将军,兄弟们可都单着身呢?要不也给我们找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让兄弟们也体味一下有女人的滋味。”
萧远易被全场一起起哄,那可是叫一个丢人到家,又被他兄弟给整了,这一万多将士,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美娇娘?一时苦笑着道:“兄弟们,你们谁看上哪家姑娘了,就给我萧远易说,我一定去给你们前去张罗,至于成不成,那咱们可不能成为一帮强盗,强娶人家姑娘,也得你们两厢情愿,方能天长地久。”
全场置之大笑,一时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上官飞羽瞧着这些将士他这一句话可真是闹翻天了,真把萧远易推向了不义之地,但不妨再起一个坏心思,平息一下众怒,替萧远易解围:“大伙儿也都别羡慕萧将军了,他以后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可就要被郡主管着了,兄弟们咱们可威风着呢,又逍遥又自在,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全场将士闻言哈哈而笑,且不说这个理是不是这个理,这兄弟俩倒互砍起来了,你打他一巴掌,他还你一巴掌还真没完没了,不依不饶了,萧远易恼笑着道:“好你个臭小子,看我今天不好好的教训你一下。”
便见萧远易摆出的架势,全场可是要看好戏呢,上官飞羽急忙向后退走一步,伸手止制道:“大哥,千万别,这么多人看着呢,小弟我开玩笑,开玩笑。”
上官飞羽这一个认怂倒是挺及时,让得萧远易快要出去的拳头,即使收了回去,全场还等着两人表演一场呢,这就完事了。
“大哥你赶快去好好清洗一番吧,人家郡主可等着进洞房呢!小弟这就带着兄弟们给你去布置喜庆一点。”上官飞羽望着身前男子笑道,即喊一声兄弟们走了。李通停留在原地望着四处散去的人影,眼神最终聚在那个身高七尺男儿的身上,似是略有所想。
天渐朦胧而亮,潼关城内已是人海如流,虎将郡主喜良缘,处处是张灯结彩,遍地红绸锦色,房檐廊角、树上都高挂了红绸裁剪的花。太阳还没升起,整个世界一片艳红。很难想象一万多名将士场面,有多雄伟壮观。
“呦,上官兄弟,今日穿的挺喜庆的么?”张雄与一行人龙行虎步走上前来,对着身前男子笑着恭手一礼,见男子剑眉斜冲、气宇轩昂,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一打扮哪里不像一家富家公子哥?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玉腰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白玉冠,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整个人神采奕奕、英俊潇洒。上官飞羽也望一下自己的打扮轻轻一笑,山上呆了十多年,哪里穿过这种名贵衣服,今儿真是沾了他大哥的光,王爷才赏赐他这件锦缎衣袍。
“今儿是大哥的大喜日子,做兄弟的当然要来撑场面了。我瞧张将军与诸位穿的也都不赖嘛,这一身富商打扮,虎虎生威,不知要迷倒哪家姑娘?”上官飞羽望着几人笑道。“哈哈哈……上官兄弟可真是会说话,不知这新郎官现在何处呢?”张雄自是一脸高兴,四下瞧着却不见萧远易抛头露面。
“对啊,新郎官呢?这场合怎么还不见他出来?是不是躲在哪里只顾着偷乐,不敢出来见人了,哈哈……”候亮笑着打趣道,几人闻言一片笑声附应。上官飞羽对着几人恭手笑道:“哈哈,诸位莫急,诸位莫急,今日可是大哥重要日子,他这个角儿,可不得好好打扮一下么?”众人笑道:“哈哈,也是,也是。”
只听得一阵鞭炮声响,众人投目看去,见一人挺鼻薄唇,惊才风逸,眉清目秀,身穿着大红直裰婚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玉质金相。
“这不来了么?”上官飞羽望着那红衣俊逸的男子笑道,与几人大步上前,恭手祝贺道:“新郎官,恭喜,恭喜。”萧远易对着几人恭手笑道:“多谢,多谢,诸位快请入座,但求今日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此刻已是大摆筵席,那叫一个丰盛,八宝饭、煨牛腱子肉、羹鱼汤、清炖甲鱼、醋烹鹅、烤香鸡、小乳猪,烤羊腿,纯香米酒、杏花酿。今日喜庆之日,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春当正,柳枝新,城外艳阳,窗头群鸟,妙、妙、妙。东风送,香云迎银钗金钿珍珠屏。斟清酒,添红烛,风月芳菲,锦绣妍妆,俏、俏、俏。宝眷情欢鱼得水,月圆花好配天长。
“大哥,嫂子不出来,给大伙瞧一瞧么?”上官飞羽望着萧远易笑道。“哈哈……兄弟,今日嫣然就不给你瞧了?待大哥洞房之后,再给你见一下绝代佳人。”萧远易笑道。上官飞羽望着得意洋洋的男子,半天惊的说不出话来:“切,看把你得意的,真是有了娇妻忘了兄弟了?你还想洞房,这一万多兄弟,一人一碗酒,都让你躺在这里回不去,本来还想让你给我瞧一下新娘子,让兄弟我过一下眼福,这就给你打个圆场,现在看没必要了。”
萧远易眼睛一斜,四下一望可真是吓了一跳,这真是人山人海,眼睛打了转,想起了前几日一件趣事,自是一脸得意的笑容,笑着打趣的:“今日高兴,醉了也无妨。不知是谁?潼关城外英雄救美人,夜营帐外宝甲送佳人……”
上官飞羽意识到不妙,急忙伸手喊道:“好,大哥你厉害,兄弟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失陪一会儿,大哥,你就尽情的喝着。”
一句话撂下,上官飞羽跑的有多快,就有多快。“哎,你还没给我支个招呢?”望着那急匆匆而去的男子,萧远易瞪大了眼喊道,却已不见上官飞羽理会。
“还想洞房,遇上这一帮大老爷们儿,你能脱得了身么?就乖乖躺在这里,新娘等不住就出来找你了。”上官飞羽偷着笑道,但一下笑容就抹去了愣住在了原地,想起他大哥方才所说的那一句“潼关城外英雄救美人,夜营帐外宝甲送佳人”。
“她还好吗?”上官飞羽想起那女子的模样自问道,便伸入怀中,取出了那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脑海又陷入了一幕幕画面,冰天雪地的白衣佳人,紧抱女子倩腰,一个清脆的耳光,夜营帐外望着天上的明月,与女子畅谈心事,落日夕阳下传授十二路纵横刀法,骑马相追却只是淡言冷语,一句承诺,若为他备下好酒,定去太原找她。见他将玉佩揣进怀里,闭上眸子说道:“大哥,祝你们新婚大喜,百年好合!等你们婚礼完成之后,小弟我也该走了。”
……
一座大殿之中,一个男子望着地下跪着的几人,脸色阴沉,凌厉的眼神望着那身材魁梧的男子,却见几人都是灰头灰脸,像是经历了一场火灾,死里逃生。
“五万大军被敌军二万人打败了?”朱温望着地上几人,摸头自己的后脑勺悻悻说道,此次更是在王彦章亲自出手之下大败而归,王彦章是他的得力干将,枪法过人取上将人头来回之间,要让他知道是三千人大败他的兵军,而不是二万,不知他又作何感想。
“王爷,属下罪该万死,是手下过于自负,用兵不当,害死王监军,但请王爷降罪。”王彦章对着朱温抱拳道。
朱温紧紧皱的眉头望着几人,缓缓站起身来,说道:“王守仁说的对呀,我们的大敌是河东的李克用,潼关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错在本父呀,不听王守仁之言,酿成今日之错,此事不关你们,都起来吧。”
听到朱温的自责,王彦章、黑白双煞,赤焰魔君心头一怔,感到不可思议,只将头在地上重重的一磕,说道:“王爷,是属下罪该万死。”
朱温来到几人身前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谁错,谁不错的事。我们都有错,连圣人况且都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而能改,善莫大焉。可见是人就有犯错的时候,失败是可耻的,但不是可怕的。胜败乃兵家常事,折几个兵,打一场败仗,这没什么。这样也好,王彦章本王很看好你,我也是从黄巢手下一个小小的队长,做到今天这权倾天下,不可一世的一方诸侯,你一向自傲过骄,经历的这件事,我想对你大有益处,本王希望你能胜而不骄,败而不馁,重整兵马,为本王征战四方,逐鹿天下。”
朱温将王彦章扶起,对于这个人他是十分的看重,打仗的时候勇往直前,义无反顾,重情义对他是忠心耿耿,他重惜人才,将人能知而善用,王彦章必是他将来不可缺少的得力干将,正如他所愿后梁的建立,王彦章为他立下汗马功劳。
“梁王,属下定会肝脑涂地,舍身报答。”王彦章自是感激涕零,对着身前男子抱拳一礼。“好!”朱温拍了拍王彦章的肩膀,说道:“爱卿夜战而归,还是先行下去休息吧。”
“谢王爷。”王彦章跪地一礼,也便退出大殿。朱温望着地上的三人,漠然道:“听闻江湖之上龙泉宝剑现世,以掀起巨大的风浪,你二人协助生死判官,把它带回来,将功补过吧。”
“谢王爷。”赤焰魔君、黑白双煞对着朱温扣上一首,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他们出征前朱温可是亲口说过的,拿不下通关就不要回来,可如今竟然饶过了他们,可见朱温虽然好色,但他并不昏庸,否则也不会有他今天的地位。“你们几人陪我去一趟王府吧,去祭拜一下王守仁?本王对不起他呀。”
……
太原晋王府,一座花园之中,见两人正闲情漫步,正是晋王李克用和他的儿子李存勖。
李存勖说道:“父王,现如今十三弟已连取洺州、磁州,并吞并整个昭义镇,敌军闻飞虎将军李存孝之名,无不闻风丧胆,一时间有人更将十三弟传为军中战神,敌军见了十三弟或坚而不战,或弃城而逃,更有甚者,将李存孝传为金刚下凡,晚上方圆百里不见小孩哭泣之声。”
“哈哈哈……”李克用听后大笑一声,笑道:“我有这样的义子,何愁朱贼不灭,李唐不兴。我儿存孝就是勇猛,少年时便可赤手空拳打死猛虎,惊的父王称他为奇人,将他收之帐下,当上将军之后日夺八寨,夜抢三关,已为我立下赫赫战功,从败黄巢,救陈州,更是万人莫挡,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世人都说吕布勇猛过人,在我看来存孝更胜吕布,吕布一介匹夫又岂能和我儿相比,假以时日存孝必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是你日后的好帮手啊。”李存勖点点头,笑道:“父王说的极是。”他父王虽然将李存孝捧得有点高,但他知道,他这个十三弟真有万夫不当之勇。
“父王还有一件信息,要向您禀报,朱温派遣的五万大军攻打潼关,为帅者更是朱温手下大将王彦章,却被李通的人马打败了。”李存勖说道。他已从探子的口中得到,已经确认过信息无误。
“嗯?潼关虽险,易守难攻,可李通帐下将不过二十员,兵只不过二万之众,竟能打败了梁营大将王彦章,信息真实吗?”李克用突然止步,一脸疑惑地看着李存勖问道。
李存勖看着面前惊讶的男子,笑道:“不满父王,儿臣听到这个消息,也着实惊讶,此仗应该胜在李通帐下新招的一人,那人先前救过小蝶,武艺不错,更是熟读兵法,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可惜未能将他收之父亲大人麾下。”
“哦?这么说那人文武双全喽?哈哈,我倒挺好奇他是怎么打败梁军的?”李克用问道。“孩儿略知道点,听说梁军事先锐气正盛,却因一场大雨而退,潼关将士借助夜色,岀兵在险,梁军还在熟睡之间,营帐却已经大火燃起,李通所部一举大败梁军,更值得一说的是,他们竟打着我军的旗号,惊吓走了梁军主帅王彦章。”李存勖笑道。
“哦?这么看来此人有勇有谋了,有机会本王倒想见见他。”用他们的旗号吓退了梁军,李克用倒对上官飞羽产生的兴趣,便与李存勖继续在花园散起步来。“父王,为报答李通上次出兵解围,答应李通的五万两黄金,和十万斤粮食,我已派人送出了。”李存勖说道。李克用点了点头,这种事李存勖完全可以去处理。
……
黑夜降临,潼关城内,却依旧灯火通明。一座婚房之中,布置的光彩照人,见一人足抵红莲,红衣素手,锦盖下,桃花面容,莞尔娇羞。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娇媚。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好像十五是满街的花灯。
只见一人扶着一个红衣男子走到房屋之前,正是新郎官萧远易,他已经醉得走路踉踉跄跄,只被上官飞羽一路扶着。
“大哥,你行不行啊!”上官飞羽问道。萧远易走路趔趄,面色通红,听到上官飞羽取笑,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还能喝……还能喝……”
上官飞羽不由得好笑,他大哥都这副模样了,竟还不知羞耻的说自己能喝,便笑着说道:“大哥,你不用我扶,自己能走着回去,弟弟我都算服你了。哈哈……好了,也不和你开玩笑了,人家新娘还等着你呢,弟弟我这就送你到这里了,让侍女带你进去吧!”
“哈哈……你,是我兄弟,她是你嫂子,怕什么?”萧远易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不过好在上官飞羽还能隐约听得出来,两人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已经见一个眼色便已知道对方是何心思,这种默契亲兄弟都未见得有。听到他大哥这么说,上官飞羽着实有点神伤。他已有离开潼关的心思,可萧远易是真拿他当兄弟了,这让他更有了为难之色,到时该对萧远易怎么说。见两名侍女走来,上官飞羽淡淡一笑道:“大哥,今日就不了?来日弟弟我一定去见过嫂子。”又对侍女说道:“有劳两位了。”
两名侍女点了点头,各自搀扶起萧远易的一个肩膀走了进去。“大哥,新婚快乐。”上官飞羽望着被馋扶进去的萧远易,打心坎的高兴,衷心的祝福那一对郎才女貌的新人。
便迈步离开,此刻想的无疑是赶紧练好威龙神掌,那时临阵对敌就有了自己的底气,当他见识到索命门三大高手的厉害,便想起了徐长风所说的,人在江湖犹在风口浪尖,他本认为自己在江湖至少可以站得住脚,没想到一出来就遇到这样的高手,可见这江湖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浅月,这一出山就遇到了这么多事,他本想先在江湖闯荡一番,可误打误撞救了一个女子,之后事情就越加的复杂了,遇到了萧远易索命门四位一流高手,更见识了李存孝、王彦章的不凡武艺,李存孝应该在超一流高手之内,而王彦章应该在一流高手和超一流高手中间,而他目前的实力应该和王彦章不相上下,自是要比李存孝弱上几分,不过他有逍遥步,“一步逍遥”,“八面来风”,“十步九州”,自是打不过也能逃跑。
而听他大哥的话,索命门还存在和他师父一样的顶级高手,要知道徐长风将近七十多年的内力,也才入了顶级高手之列,可见这江湖要水深复杂的多。一个黑煞、白煞、赤焰魔君三人联手就让他手忙脚乱,反应不及。
学而无止境,人应该虚怀若谷,他才意识到徐长风所说过的话是多么有道理,他还差得远,人贵有自知之明,当他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也便急忙返回自己的房间,紧闭门户,上床盘膝而坐,凝神闭目,宝相庄严。
是时运转周天,让气息凝聚丹田之处,练习先前无极功。心里默念口诀:“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前后相随,恒也!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神心清者,洗内心之污垢也。心中之垢,一为物欲,一为知求。去欲去求,则心中坦然;心中坦然,则动静自然。动静自然,则心中无所牵挂,故学道之路,内外两除也;得道之人,内外两忘也。内者,心也;外者,物也。内外两除者,内去欲求,外除物诱也;内外两忘者,内忘欲求,外忘物诱也。”
见他几经呼吸吐纳,运转气息,头上隐约冒出蒸笼般的白气,此刻已进入心中无我之境,便是三个黑形人影在他心海之境跳跃开来,练习着一套威力无穷的掌法,而他却坐于中央,心静如水,无所动容。
口中在此念诵一段隐晦的文字:“开关者,是以通过炼精化气,丹田气足,日久在静定之时,忽觉丹田发热,气生气穴。此时勿惊勿扰,心归杳冥,任其自然自生,不即不离,勿忘勿助,但绝昏迷,以防气散。待到热极欲动之时,我以真意领之,入尾闾之穴。气不动我不动,气将动我先动。气足者自然一撞直上乾顶,须臾化为甘露,深入任脉,香甜满口,脑髓清定,响声隆隆,直达丹田,非同前咽津之响声也。从此,八脉俱通矣气不足及体弱者,气力稍差,不能一撞直上乾项,须以神守之,待气欲动时,以意引之,过尾闾至夹脊。如无力上冲,须任其休息以神守之。待将动时,以意领之,一撞而上过夹脊,直至玉枕。再无无力上行时,仍须任其休息,以神守之。待其欲动,以意领之,一撞而过玉枕,再入泥丸,少住片时,化为甘露,降至丹田矣。”此刻见心海之境中和他一模一样的自己,已经虚坐半空,身形周转开来,而外在的他已经满面通红,汗流浃背。
先天无极功乃为道家无上心法,相传是为伏羲所创,其有称为“道”,无形无我,内含乾坤,练神,练气,练精,可以将人引入虚无之境,练至无上内力,小成者一掌石破天惊,自可力托万斤,大成者拳破千军,力撼山岳,而在配合霸道的威龙神掌,自是掌力无穷,不可想象,一掌打出一流高手轻则断其经脉,重则化为齑粉。但练习难度之大,非常人所能想象,对心境要求达到极致,一旦心有半点杂念,便可走火入魔,万劫不复,自是天资妖孽没得十多年时间很难将无极功练成小成,平常人穷其一生,也未见得能练成小成无极功。而徐长风自是已入了无极功上成,以身化成剑意,可穿破泰山之顶。
第119章(踏上江湖)
不知何时,天上月亮已经消失了,天地间又亮堂了起来,那床上闭目养神的男子才呼吸一番,睁开双目,但觉得他目光里透着一股精芒,前半夜他在练功,后半夜却在打坐,不觉间已经坚持练习了十年的先天无极功,才入今天的小成境界。见他走下床去,推门而出,只觉呼息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全身倦意顿时散去,而变得心旷神怡。
“下山也有些日子了,得找个机会向大哥辞别了。鱼不得水命自危,鹰难展翅向高飞。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上官飞羽望着旭日初照的天空,喃喃自语一番。无疑感叹他心怀壮志,寄身李通帐下却难让他施展抱负,若不是碍于他和萧远易的关系,想他早已离开了。
大雨刚过,今日倒是阳光明媚,寒冬将随这一场春雨远去。校场之内约有三千多名将士正忙于操练,手握长枪,进攻有序,而操练的将军便是外表粗犷,虎背熊腰的张雄,见他来回在队伍之间巡查,倒是一个威风凛凛。
上官飞羽来到操场的不远处,目光有神看着将士操练。见他们动作古朴,反复刺,戳、扫、挑、拨、架、挡,队伍整体规化。上官飞羽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山上练枪的日子,自己所习乃为三国名将赵云的枪法,舞之若蛟龙戏水,风雷炸地,刚中寓柔,柔中寓刚,阴阳变化,奥妙无穷,练枪以助握力、膀力、背力、腰力、腿力之锤练,且练枪可与练拳互为补益,枪理与拳理一脉相通。可后来被徐长风一番教训,在也不注意枪的外在招式,弄的花里胡哨,便是返璞归真,枪法动作古朴,却招招制敌,进攻为刺,戳、点、扫、挑;防守有格、拨、架、挡、淌。攻防一体,防中带攻,攻中设防,以“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回马枪”作为绝杀之计,临阵对敌一招必杀。
“战场之上便是你死我活,想学好枪,必先要会拿枪。枪虽有一丈之威,但枪要比一般兵器难练的多,见王彦章枪若雷霆之迅捷,过万军丛中如观鱼赏花,他枪式虽不多变,但他的一身力道却令大哥难以招架,若是我没有这一身内力,但论枪法我恐也不是他对手。”上官飞羽悻悻叹道,经历了一场战争,看到那种混乱的场面,一枪出手不是你死,便是他死,这更是让他明白了练好力量,拥有一身深厚的内力,便是驾驭百兵的前提。
张雄看见不远处的上官飞羽,脸上顿是一喜。“侯杰看着他们继续练着,我去一下。”张雄吩咐道,让那都尉继续看着操练,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冠,笑着走上前去。上官飞羽见张雄走来,轻叹出一口气,轻轻一笑,人一旦有了走的心思,便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他是百无聊赖才转到了这里。
“哈哈……上官兄弟,怎么今儿来校场了?”张雄走上前来笑着问道。上官飞羽望着张雄一笑,又望着那些将士说道:“张将军好生威武啊,训练的一手好兵,飞羽过来瞧瞧,看这样子可是打扰将军了。”
“不打扰,不打扰。上官兄弟实在过奖了,谁不知你枪法过人,连王爷帐下虎威上将萧远易都在你枪法下讨不了好,既然来了,就把你的绝世枪法教教这帮弟兄啊。”张雄又作谦虚又急于夸赞的,却让上官飞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张雄没了以前的凶煞相,还挺让他不自在的。
“这?”上官飞羽观赏着那些将士的动作,迟疑之下说道:“这帮弟兄所习的枪法攻防一起,自是不可多得,只是因他们自身体质太差,不能将枪法的真正势力打出来。”
张雄一怔,这帮弟兄不敢说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也是刀口舔过血的人,被人说他们的自身体质很差,这话要是出自别人之口,他即使不当场噬之以鼻,也会认为对方托大,可他见识了上官飞羽的本事,自己都曾未能再上官飞羽手下过几个回合,此人所说的话应该有些道理。只好客气的问道:“那请问上官兄弟该如何补正?”
“想要好练体质么?需久扎马步,枪头吊有一颗重石,或以特殊器材,练习匍匐前行,或于攀爬,久而久之便可以训练出一队行动有素,战如猛虎的军队。”上官飞羽说道,张雄只觉一愣,这种方法他们可没有练过,往常只是让士兵操练,上阵便是撕杀。
看见张雄有点迷糊,上官飞羽笑道:“哈哈……张将军看起来似乎不是太懂?枪法不是随便就能练出来的,而是实战出来的,这样吧,你找几个枪法不错的弟兄,和我切磋一下,让这些将士在旁观看着,我想对他们有些益处。”张雄瞬间叫好,“哈哈,上官兄弟肯露一手,真是我们这帮兄弟的福气,哈哈……请随我来。”
张雄领着上官飞羽来到校场,大手一挥,那些士兵便反应之下,纷纷停手,目露疑色望向张雄。“兄弟们,宁远将军要和你们切磋一番,这是你们难得的机会,能得到他的指点,你们的枪法一定可以有所精进,不知你们谁能自告奋勇上来挑战?”张雄望着场内的三千多人喊道,可却那帮人面面相觑,他们都见识过上官飞羽的身手,连这些当将军的都在他手上过不了几合,他们上去无疑是丢人现眼罢了。见士兵在私底下是纷纷议论,却没人敢出来应战,张雄一阵尴尬,这哪里像是一群雄兵,分明就是一帮软蛋,不过上官飞羽可是当着这些人的面,打的他们无力还手,他也明白这些人的顾虑,心中的想法。
张雄撇视一眼上官飞羽,正见他一脸从容望着这些将士,张雄脸上瞬间一红,自己训练出了军队,竟没人出来为他争口气,尴尬之下再次说道:“兄弟们你们放心,上官兄弟不会伤你们的,只是传受你们一些有用的实战技巧,不知你们谁上来和他比试一番?”
底下将士脸色怪异,却仍没有人一马当先走上前来,看这情况是要逼得张雄自个上场了。“我,我愿来会会他。”只见一个身高如牛,皮肤粗糙的汉子,见没有人肯上去,他也就勉为其难地走了上去。张雄见队伍里面走出来的汉子,脸上顿时泛出喜色,笑道:“是林蟒呀!好,好。”
这人在军中力大无穷,饭食是五个人的饭量,这三千人中很少有人能是他的对手,上了战场更是勇猛,仅用双手便可以手撕敌人。上官飞羽方才说他的士兵没有体质,他就以此人的实力来进行反驳。
张雄望着这些软蛋说道:“将士们,你们都往后退一下,让出一个地方来,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的瞧着。”
便见全场向后退去,留出一方空地,上官飞羽瞧着男子的体格和手上的一杆长枪,微微一笑。“上官兄弟不知道哦,你用什么兵器?”张雄问道。“既是指点,那就免了兵器,让这个猛士,把我当成活靶子来刺。”
听到这话全场尤为一惊,这人可真会说大话,张雄也微怔了一下,看到张雄的脸上的表情,上官飞羽自是对自己信心十足,淡淡笑道:“张将军,不碍事的,你且退后。”
可却那汉子听到这话,心里无疑像被人戳了一根刺,被人小视也就罢了,可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着实让他心里不好受,男人有岂能没有自己的尊严,可他却不知道这是上官飞羽对自己实力的认可,这汉子看起来膀大腰圆,体格不小,力气必然也不弱,可若他的身手连这么一个人都对付不了,那他就此打道回府,终生也就不要下山了。
“在下林蠎,要是一不小心伤了小将军,那可就是在下的不对了,你还是拿件兵器吧,免得人说我胜之不武,恃强凌弱。”林蠎说道,可却语气透着一阵冰冷。上官飞羽望着身前的男子,这不就像是先前的张雄么?他想以身作则给这些人明白反应速度的重要,此人身强力大正好可以让这些人看清楚,想要练好枪,必须要做到快、准、狠,招式不是重要的,能杀死对手便是好身手,上官飞羽对着林蠎抱拳拱手道:“哈哈……猛士尽管出手,我自有保命手段。”
“好!”林蠎见身前的人油盐不进,语气却透着冰寒之意立时叫好,只见他望着上官飞羽走马观花起来,上官飞羽挺身而立,身直如竹,从容自若。
全场将士全神贯注看着场内的二人,只觉紧张之下,林蟒已经刺枪而出,上官飞羽目光聚精会神,身子急时一转,林蟒枪势凶猛,若是能将人刺到必是一枪毙命,却与上官飞羽擦身而过,林蠎目光流露出骇然之色,此前上官飞羽右手胳膊而出,男子刺空的同时,只被他一招打在那男子后颈之上,林蠎受到这一股巨力,冲到了一旁趴在了地上,只觉头晕目眩,半天缓不过神来。上官飞羽亦然留手,战场之上,一招之下便是你死我活,这要是临阵对敌,那汉子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他的身手连三流高手也算不上,上官飞羽才会胜得如此轻松。
全场将士陷入了一阵惊讶,电光火石之间,那体强如牛的男子一枪刺空,便被人打趴在地,这简直就是一场呼息间生死搏斗,虽快却也惊心动魄。
上官飞羽来到那男子身前,那男子趴在地上,大口呼的粗气,只觉头晕半天缓不上劲,爬将不起,上官飞羽将那男子扶起,说道:“得罪了。力气大是你的优势,可却速度有点慢了,精准度还不够,当你闪身而出的时候,你的枪便是你的生命,呼吸之间,你刺他不中,他便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张雄站在一旁目瞪口呆,虽然早已经料到上官飞羽要胜林蠎不在话下,可这也太打他的脸了,呼吸之间他的属下就被人打趴在地上了,他是来请上官飞羽指点他这帮弟兄的,可这他这帮弟兄什么也没看清楚啊。这就是所谓的己不变则应万变,占得先机,胜在技巧。
上官飞羽捡起地上那把枪对着张雄说道:“张将军,再找几十个人一起上来,这下我就用这杆枪,让他们一起来吧。”
张雄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欣然一喜,急忙说好。这次再没有客气,让谁主动出来,知道这帮人都没几个人愿意上来受这耻辱,直接点着前面几个人喊他们上来,而被点到的人心头怦然一跳,这在外面围观也躺枪呀,不过好在是十几个人一起上,输了也不打紧,迟疑之下也都站了出来,而林蠎则退了回去,在旁边观起阵来,这输的他很是不服,可却也没得半点脾气,那人从他一出手早就料到了他的攻势,想要弄死对方,先得给自己留有活路,这是他这次悟出的道理。
只见十来人将上官飞羽围在中央,上官飞羽淡然一笑这些人倒挺有想法的,见他依旧挺身而立,枪杆贴于背后,泰山崩于顶而不惊,目光具有穿透性,扫视着那十二名身强体壮的汉子。
张雄看着场内的架式心里琢磨着这下总不该输的会很惨,他们的士兵已形成合围之势,而上官飞羽却无动于衷。这十几个人从十几个方位同时出发,上官飞羽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难格挡十几人一起进攻。
“大伙儿一起上。”一个男子喝道。便见十几个人同时出手,持枪而上,枪势以钟盘十二点方向猛的刺就而来,上官飞羽连忙起“旋枪飞转式”,以他身体为点,一米为半径,一枪横扫一团,只觉他枪锋力量大的惊人,掠起一圈冷风只将那些人刺来的枪打的转变的方向,当即大步一跨,一枪横扫而出将二人伦飞出去,剩于十人目光惊骇之下,当即挥枪而上,上官飞羽便是一招“金鸡独立”起枪式,急变“靠山倚重”右脚向右前方迈步成右弓步,使枪杆横于胸前,以向逆时针方向旋转,见两名汉子枪成直劈式向他劈下,这一招比他们要抢先一步,只将二人横扫出去。
还不等他缓息,见两人已向他身前正面刺来,后面又有人攻来,急忙单足立地,身体后仰,以一招“醉里回枪”刺正身后那人喉前半寸之处,那汉子吓的黄如土色,一时呆若木鸡,要是上官飞羽收枪不及,他再往前一点,怕是他已被捅穿喉咙,而那正面刺来的两人,却被上官飞羽以腰身下仰急躲去,当即以一招“饿虎背山”将其三人击倒在地,上官飞羽只觉危险,又有人向他斜面刺来,此刻已来不及回招,只能腰身下躺,全场噤若寒蝉之时,只见五名手疾眼快的汉子反应之下再次向上官飞羽刺去,却见上官飞羽比他们的速度更快,在地上划将一圈击中他们的腿脚,冲来的五人下盘似是不稳,一击下纷纷倒地,上官飞羽挺身而起,看着躺在地上隐隐作痛的几人,场外已是屏气凝神。
看来也并非是徐长风所说的枪法不在招式,群战之下必须要有超强的意识,灵活的反应,再妙的招式都是建立在绝对的力量之上,若是这些人的体质再经过加强的锻炼,也不会这么轻松被上官飞羽一击之下横扫出去。张雄目光呆滞看着那气宇轩昂的男子,见上官飞羽大战之后一脸极为轻松,并非他这些属下不够厉害,而是上官飞羽太过厉害,惊愕之下急忙拍掌,场外顿时响应,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上官飞羽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伸手制止,全场一时寂然。上官飞羽望过一众将士,说道:弟兄们,上了战场,便是你死我活,你手中的枪若刺不中敌人,那便是你们丧命于敌手。你们即是枪,枪即是你们,要做到防中带攻,攻中设防,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你们上了战场若不想死,那就只有勤加苦练,好了,你们继续训练。”
张雄一脸笑意走上前来,笑道:“上官兄弟,我这帮属下真是让你见笑了。”上官飞羽淡然一笑,说道:“我给你画几张图纸,你按我的图纸让人去做训练器材,到时我会教给他们方法,等他们身体各方面体质上去,遇到敌人便不会毫无招架之力了。”张雄欣然,笑道:“那就有劳上官兄弟了。”上官飞羽恭手一礼,笑道:“无妨,张将军,飞羽还有事,就先走了。”张雄恭手回礼,笑道:“上官兄弟,请便。”
张雄看着离去的身影,再看着场内的一众将士,暗自低语:“尽是一帮孬种,平日里你们的威风哪去了?连人一根汗毛也没有碰到,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十几个人被人三两下打倒了,自己训练出的军队,竟然如此不堪,越想越气愤,便对着三千将士喝道:“都他娘的给我好好用点心,训练。”
“将军好。”便见城上的守卫,对着一身穿蓝色锦衣的男子打声招呼,上官飞羽恭敬地点了点头。他大哥婚事刚过,自是不能去说离开的事,只能来到城门,眼神深邃,登高远眺,见他心中叹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世逢战乱,最苦莫过百姓,最惨莫过将士。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去时三十万,独自还长安。古者皆悲哉,百姓苦呀百姓苦!何时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武力是可止息,却已是尸骨如山,神州大地尽哀嚎。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为政者,还需施仁政,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天下群雄并起,乱世纷扰,国家兴亡,匹夫尚可有责;我七尺之躯,堂堂男儿,定寻明主,为天下先。”
“大哥,看你怎么心事重重的?”只见一名侍卫走上前来,对着心不在焉的上官飞羽说道,见他皮肤黝黑,相貌也不出众,身形还有点瘦弱,约在二十三四左右,上官飞羽回过神来,望去男子轻轻一笑道:“马兄弟,你在这里可好呀?”
此人正是先前被上官飞羽所救的马向前,他年龄虽比上官飞羽略大一点,但是上官飞羽的本事在那放着且有官位,而且对他是十分的好,马向前原本是要将上官飞羽当做主人的,从此就要为他赴汤蹈火,可上官飞羽不同意,他只好把上官飞羽当成自己的大哥,回到军营便被上官飞羽安排到了这里守城门。马向前笑道:“回大哥,有命活着比什么都好。”
上官飞羽微微一怔,略带诧异眼色看着马向前,随后淡然一笑,说道:“是啊,生逢于乱世,有命活着比啥都好,可若活着不做一件大事,那还不如不活着。”
“哈哈……不怕大哥笑话,我一个小小的守城兵,还能做什么大事?即便想做,也心有余力而力不足,命早已定了,活着每天有口饭吃,我就知足了。”马向前苦涩的笑道。生于乱世到处都有饿死的人,他能有一口饭吃,相比那些饿死的人,已是天大的幸运,不知为何人活着苦,可却不想死,可见人是畏惧生命的,上官飞羽闻言脸色一凝,便想起徐长风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命。
“命?”上官飞羽微微一呆,随之说道:“这世间或许存在不公,努力也不见得会活在人前,但倘若人认命了,就会变得浑浑噩噩,那岂不是只披着人的皮囊行尸走肉?生不知为何所来,死不知为何所去,一生枉然。”马向前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觉得上官飞羽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身逢于乱世能混一口饭吃他就已经很知足了,哪还敢奢望别的,似乎生下来,他的命运就注定了,他不认命又能如何?
上官飞羽望着欲言又止的男子,于是一笑,拍着马向前的肩膀说道:“记住,人可以屈居于人下,但一个人不能没有志向。人可以对那人卑躬屈膝,但是那人必须得有他的本事,值得我们去那么做,如若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我们就没有留在这的必要,胸无大志者,虽可长寿,但生无意义;胸怀壮志者,或成或败,一生短促却也精彩。”
马向前直觉眼前男子话意深奥,不过他觉得这人以后定能成大器,也便说道:“大哥,我不想在这里守城,我想跟着你,哪怕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听到男子又要为他做牛做马,上官飞羽一怔,师傅在山上教他做人谦和,人皆爱之,对待人平等不可有歧视之分,便能得到他人的敬重,所以他断然不会让男子对他做牛做马,不过还是好奇地问道:“哈哈……马兄弟刚不是说有一口饭吃就心满意足了吗?怎么?这就改变想法了。”
“就像大哥您所说的,胸怀壮志者,或成或败,一生短促却也精彩,我觉得你以后定可成大事,是个有本事的人,哪怕在你的手底下做牛做马,都是我马向前的荣幸,我不想在这里混吃等死,还请大哥收留下我吧。”马向前当即跪在地上恳求道。可见他有识人之明,机遇已经来到他的身边,而不把握,那他今后只能归于平凡。旁边的守卫一脸疑惑的看着这边,这人竟然与宁远将军有关系,那他为何还在这里守城门?
“马兄弟你先起来,这样吧,我的确少个伴,时常无人说话,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上官飞羽将男子扶起说道。“谢大哥。”马向前欣喜万分,便要再次叩谢,却被上官飞羽拦住,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君王和爹娘,堂堂男儿,以后不要随便下跪,但遇到该行礼的人还是要行礼。”马向前说道:“您是小人的恩人,更是小人的长官,我跪您是应该的呀。”上官飞羽微微笑道:“你这样做让我挺为难的,以后你就拿我当兄弟,也别叫我大哥了,叫我飞羽就成。”马向前一脸惊容,说道:“这怎么成?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你不愿小人称您主人,那我就称你大哥。”上官飞羽笑道“哈哈……那好吧,坚守完今天的岗位,明日就跟着我吧。”马向前恭手谢道:“谢大哥。”上官飞羽道:“好了,我先走了,做好自己的本职。”马向前笑道:“好,大哥,慢走。”
见到上官飞羽离去,那些侍卫一个规规矩矩的行礼。站到马向前身旁的一名守卫,说道:“兄弟,你可真有本事,和宁远将军都有关系。”马向前闻言,自是一脸得意的笑道:“哈哈,他是我大哥。”那守卫表现的一脸惊讶:“什,什么?宁远将军他是你大哥?”关于上官飞羽的事迹,军中无人不晓,校场外技压群雄,三千死士败梁军。
“哈哈,那是。”马向前得意的笑道,他在这些人中总算是扬眉吐气了。那人疑惑的问道:“那兄弟你怎么还在这里守城啊?不让你大哥给你谋个官职?”马向前略加一怔,这可真是虚荣心作怪,眼睛一转,一脸笑意的说道:“我大哥说让我好好在这里历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再说了,我大哥为人正直,从不谋私。”那人竖起拇指说道:“您可真行。”
……
三日后,依旧阳光明媚,春风吹荡,可却校场之中却要热闹的多。张雄已派人制作出上官飞羽图纸所设计的训练器材,只见有平躺在大木椅子上汗流浃背举铁锤的,有在铁网之上如履薄冰练习攀爬的,有于地上百米木桩匍匐前行的,还有在圆木桩之上扎着马步举枪的,而木桩下面便是尖锐的铁刺,很难想象下去掉下去会成怎样?这些训练器械五花八门的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只见两人穿梭在训练场之间,张雄望着那些将士,还真是少见多怪,对着身前男子笑道:“上官兄弟你这方法可真行,瞧,兄弟们训练都有热情了,你是怎么想到这方法的?”
上官飞羽笑道:“我之前就是每日坚持练习攀爬才练出这一身轻功的,所以别出心裁想出这一个铁网。而躺下举锤,站在木桩上举枪,匍匐前行都是练身体的协调性,或者身上的肌肉,总之会对兄弟们有好处的。”张雄哈哈笑道:“岂止是有好处,是大有好处啊,上官兄弟真是太谢谢你了。”
“都是军营中兄弟,我也是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你先看兄弟们练习着,我要去找一下我大哥。”上官飞羽道。“好,好,你去忙你的事,这里我看着。”张雄连连称好,笑着说道。眼神温和地看着那人离开,心中暗道:“王爷真是天大的运气,能得到此人相助,真是李唐之福啊。”
这让他不服也不行啊,上官飞羽人武功高强也就算了,可是人家更是熟读兵法,有让人惊叹的战绩,出入茅庐就大败梁军,文武双全已不知比他强了多少倍,此刻又别出心裁弄出这么一套训练军队的方法,真乃不世之才。
……
上官飞羽来到萧远易的住处,只听见房间内的琴声悦耳,他却不再上前,只徘徊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萧大哥呀萧大哥,还真是应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醉入红颜知己的温柔乡了,三天都不见他抛头露面,这身子骨能消得住么?你忘了兄弟也就算了,可兄弟要走总得给你打声招呼吧!”
房间之内,一英俊的男子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脸上洋溢着笑容,腰束一条白玉腰带,乌发用一条白带缠起,只觉他气质优雅,英气逼人,而在水晶帘之后,便是一红衣女子抚琴高唱:“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唉……弹的真好,唱的也好,怪不得大哥可以三天不出门。”上官飞羽闭上眼只听那琴声悦耳,忍不住惊叹。“罢了,我也不进去打扰你们的雅兴了,明日你再不出来,我就只能不辞而别了。”上官飞羽想了一想,还是别去打扰他大哥的好,人家夫妻俩刚喜结良缘,他万一提离开的事,他大哥必然伤心,只能再缓上几日。
房间内男子抱着女子的细腰,女子一袭娇艳的红袍下身体修长,一双漂亮的眸子勾魂夺魄,桃花面容,红唇似血,一头乌发犹如瀑布倾泻而下。
“夫君,如果你一直这样陪着我多好。”李嫣然笑道,转过身子的望着与自己亲近的白衣男子,萧远易望着李嫣然,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萧远易此生有你相伴,就算战死沙场,也死而无憾。”李嫣然一下子捂住了萧远易的嘴,神色似嗔似怒,道:“我不准你说这样的傻话,我们一定可以幸福的相守一生。”
萧远易握住李嫣然的手,两人深情一望,便闭上眼亲吻了起来。女人始终是男人的软肋,再铮铮铁骨的汉子,一旦爱上一个女人,也会限制于人。古今英雄,有人冲冠一怒为红颜,更有君王为得美人一笑而失国,古来荒唐皆成书,唯有多情空余恨。
而上官飞羽一如既往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练习先天无极功,这一夜看似漫长,却也短暂,闭上眼便是一夜过去,当他再挣开眼的时候已是天亮。缓缓呼息一口,只听见有人敲门声。
“稍等。”上官飞羽急喊一声,走下床去,打开门一看,略为一怔,只见一英俊的男子,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一条白玉腰带,乌发用一条白带缠起,只觉他温文儒雅,这人终于肯离开自己的红颜了,总算想起了他。
萧远易热情的笑道:“贤弟,这几日过的可好?”上官飞羽笑着打趣道:“大哥今日怎么舍得离开自己的红颜知己?就不怕嫂子怪罪么?”
见上官飞羽话意尖锐,萧远易急赔个不是:“贤弟莫怪,大哥刚和嫣然在一起?自然要陪陪你嫂子,这不是一大清早就过来看你来了么?我连自己珍藏的战功酒都给你提来了,平日里我都舍不得喝。”
“战功酒?”上官飞羽望着萧远易手中的酒坛子,眼睛都直了起来,笑着说道:“难得哥哥还能想得起弟弟。”萧远易只觉千万个不是,这几日的确未和他兄弟亲近,急将手中的酒坛递出,说道:“贤弟,快尝尝,看劲道怎么样?大哥心里可一直有你。”
上官飞羽舔了舔嘴唇,连忙接过将酒坛上的堵塞物拔开,只闻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鼻,对萧远易的不满,早已随着这一壶酒淡然消去,此刻就像嗜酒如命的小老头一样,急小饮了一口,纯香入口,直觉全身舒畅。
“贤弟怎么样?”萧远易笑意满满望着痛饮起来的上官飞羽问道。他这兄弟酒量大的惊人,可以说是千杯不倒,越喝越精神焕发,他不知上官飞羽哪来的这么大的酒量,原是上官飞羽内力深厚,练习十多年的先天无极功早已将他的经脉打通,身体容量大的惊人,酒分在他的体内早已被他化解。
“大哥,有这好东西,不早点拿给兄弟我。”上官飞羽喝下去感觉回味无穷,这酒少说也有十多年了。
萧远易笑道:“贤弟啊也就别贫了,这壶酒还是我昔日打下潼关,王爷赏给我的一壶女儿红,意义非凡哪。”
上官飞羽旋即挑了挑眉头,望着萧远易目光一沉,心想迟早都要走,虽心有不舍,还不如现在乘着酒意全说了呢。“漫漫长路不可期,全凭此酒壮我行。任尔南北天下乱,定有烈士保家国。四海有缘今弟兄,天下义士共天地。何需美玉金帛送,一片情深见酒中。”上官飞羽神色黯然乘兴吟来一诗,他不可直言而说,只能将想说的话,全部藏在这一片文中,想是以萧远易的聪明定可明白他的意思。
“贤弟,你这是何意思?”萧远易英俊的脸上,片刻神色凝重的望着上官飞羽,他已从眼前之人的话中,看出上官飞羽的去向,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上官飞羽不敢再看眼前男子,只得背过身去,道:“大哥,我什么意思想是你已经明白了,非要我把话说明么?你永远是我的大哥,你我的情谊永远都在。”
“哈哈哈……”萧远易已知道男子的心思不在此处,苦涩的一笑,他还想和他兄弟一起打天下呢,此刻看来是无望了。也是,他兄弟不仅身怀绝世武艺,更熟知兵法,李通绝非明主,在这里的确埋没了他兄弟的才能。听到萧远易的笑声,上官飞羽黯然之余闭上了眼睛,自古离别最伤情。
“那不知贤弟,你下一步打算去往何处?”萧远易问道。“大哥,天下大势,我想先去外面走走,结交一下四海的豪侠,再作去向。”上官飞羽道。
“好!你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跟随自己的意愿走吧,我萧远易远永有你这个兄弟,天涯何处不相逢?自有留君向富贵。”萧远易拍着上官飞羽的肩膀说道。他和上官飞羽相逢便是一定的缘分,二人虽已是结义兄弟,此刻他兄弟要走,他自然留不得人家。
上官飞羽转过身,眼神紧紧望着身前的男子,他能遇到这样的大哥,是他此生的荣幸,也就淡然一笑说道:“大哥,谢谢。”萧远易凝重的神色,听到这几个字方才恍然一笑,说道:“臭小子,还跟我客气了。你打算几时走?”
上官飞羽道:“我打算今晚离开,此事还请大哥务必保密,不能让他人知道,我不想节外生枝?”萧远易当然知道上官飞羽所虑的是什么?也就不再强加阻拦。“臭小子,保重,大哥今晚我就不来送你了。”萧远易脸上便是难以掩饰的痛苦神色,无疑是不想让上官飞羽难做。
“大哥,出入江湖多有不便,还是用短兵器的好,我那把枪还希望你能代我保管。”上官飞羽道。“好。”萧远易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哥,保重。”上官飞羽抱拳对着萧远易恭手一礼,萧远易望着天空,只闭上眸子,黯然几许,只回忆起和男子征战沙场,校场比武的画面,两人也算是英雄相惜,结为兄弟,如今上官飞羽要离他而去,怎能不让他一个悲痛,片刻睁开眸子,抱拳一礼:“保重。”
光阴似箭去无日,韶华易逝年少远。
落鸿声里苍山老,芳草萋萋别亭短。
天高云淡野无际,杯酒相酌走水长。
天涯何处不归逢?自有留君向富贵。
男儿也生封侯志,要将乾坤一清宁。
君折扬柳送我行,相酌杯酒陌路方。
花沾新雨向阳开,清风浮香十里飘。
千里迢迢赴黄尘,只期功成与君会。
上官飞羽别过他大哥,萧远易又为他准备了一些盘缠,夜幕降临,两骑停于潼关城下久久回望,见一男子靛蓝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玉腰带,头发则留成马尾辩状,两耳旁垂下青丝,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骑在一匹红鬃马上,身后背着一把宝刀,整个人神采奕奕、英俊潇洒。而另一人身材瘦弱,身着粗旧衣衫,身上挎着一个包裹,同骑一匹红鬃马。
“大哥,兄弟我走了。”上官飞羽终不见萧远易前来送行,黯然低声一语,回过头来,紧拽马缰,眼神透着一股坚定之色,与马向前来到城门口,紧喝一声:“快开城门,本将出城,有要事要办。”
“是宁远将军啊,快开城门。”守城侍卫看清来人,表现的相当的恭敬,急声一喝,只见城门顿时大开,两骑纵马出城。城楼上一白衣男子目光深沉,站在城楼之上,望着那两骑扬长离去。长路漫漫,对于遥远的未来,他将有如何的命运?此时的离别或许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逢,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
第120章(梁王智囊)
汴梁,梁王大殿!
见一座大殿之内,两人单膝跪于地面,头微下垂,竟同一个模样,让人好像称奇。一男子身穿红袍见他身强体壮,眉如烈火,留一部火焰胡须,面相凶煞乃是生判官杨广。一男子身穿黑袍,眉如墨染,留一部黑须,面相凶残,虎体熊腰,乃是死判官杨素。二人便是索命门十大高手中的生死判官,武功皆是上一流高手,常常为朱温探取各地之间的情报。
“回禀梁王,晋军以李存孝为主帅,支缓潼关。李存审为副帅,现已连取洺州、磁州,并在琉璃陂大败邢州军,活捉刑州主将马溉、袁奉韬。”杨广道。
……
琉璃陂!
只见一对约五千人马打着“李”字的旗号,一男子身穿铁衣,骑一匹汗血宝马,身缚一把硬弓,背有十支羽箭,手拿八尺约长的毕燕挝,身后便是一支虎狼之师,而在他们的对面,便是一只邢州军的队伍,约有一万人马,两军一时对阵一起。
“驾!”只见一个男子身穿甲冑,约三十上下,手持一把长枪,骑一匹红鬃马扬起飞尘而来,李存孝望见来人,走马上去,笑道:“四哥。”
“十三弟,对面便是敌军主将马溉,副将袁奉韬,我们只需以闪电战活捉二人,便可攻至邢州城下,拿下邢州。”李存信说道。此人便是李克用的第四义子李存信,见他身体健硕,浓眉下面闪动着一对深沉有神的眼睛,高峙的鹰鼻更增具了他强悍的气魄。此人聪敏多计,少善骑射,能四夷语,通六蕃书。与李克用曾平定黄巢,屡有功勋,晋王李克用收为养子,任迁马步军都指挥使。
“四哥稍待,待弟弟这就去擒获他二人。”李存孝即骑马而走,李存信望着前往敌营的男子冷酷一笑,让身后的雄兵排好阵列。
“此人好生英雄。”见一中年汉子身穿甲冑,头戴一顶铺霜耀日盔,手拿一柄宣花斧;脚登一双马皮靴,望着那一骑向他而来,不由得赞道,此人名叫袁奉韬。
“奉韬兄,此将生得瘦骨赢弱,有何惧哉?待我拿他。”见一人身披烂银铠,手拿七尺红樱枪,骑匹花鬃马威风凛凛,即拍马而走。
袁奉韬一双眼睛深沉,想要劝马溉不要轻敌,但他知道那汉子为人自负,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不过马溉勇武过人,他也不是太过担心,当先让那汉子去立一个头功,他在一旁给其掠阵。
“待……敌将快快报上姓名?本将军枪下不杀无名之辈。”马溉红缨枪直指百米外那铁衣男子,万丈豪气地喊道。
李存孝望着那百米之外汉子哈哈一笑,紧喝一声,疾驰飞马而走。“找死。”马溉见那敌将向他冲来,直接无视了自己,自是一脸怒火难消,一拍马的屁股,挥着红樱枪迎上前去。
李存孝目光一沉,一矛伦出,那汉子急忙招架,并没有想象中的精彩,还不等旁人看清怎么一回事,那汉子便已经连人带马倒在了地上。
“我乃飞虎将军,李存孝是也!”李存孝力撼山岳的一喊,只觉他霸气侧露,让得全场人心头一颤,马溉一脸震惊地望着马上的男子,这就是那个天下无双的战神李存孝。
“啊?快,快救马将军,给我杀。”袁奉韬一惊之下,方才意识到了对方的可怕,以马溉过关斩将的勇武,竟然败于对方一合之下,那他上去也不是对手,只能以兵多的优势,群攻而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只见他身后将士一片喊声而冲。
“杀!”
李存信见敌军冲至,即一声喊杀,晋军犹如猛虎而冲,两军就似奔流的潮流瞬间接触,便是一阵枪光剑影,纷杂的喊声,尸体就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将士们脸露狰狞之色,激烈地打杀在一起。
李存孝一矛伦出,于万人之中,犹如一尊无敌的天神下凡,只凭借他无双的武艺,那些冲向他的敌军只被他一矛横扫出去,见他骑马左冲右撞,只将三十多人当场击毙,一时间没有人在敢杀向他,李存孝见袁奉韬正忙于斩杀自己阵营的兵士,意识到情贼先擒王,即挥起长矛,于乱军之中杀去。
“敌将体得张狂……”袁奉韬张狂二字话音未落,只啊的一叫,便见李存孝一矛向自己劈下,这一矛来得极快,他只得横斧而挡,却不想他与男子兵器只一接触之下,他就如撞在了一座山峦之上,马蹄都被一股巨力压得跪了下来,李存孝一矛扫过,那汉子直接倒飞而出,撞的几个兵士连同飞落在地。
见得两名主帅皆被打落在地,刑州军一惊之下,慌忙逃蹿开来,晋军乘势而杀,混乱的战场只听的一片喊杀声。李存信望着狼狈逃蹿的大军,并没有欣喜,而是脸色一凝,李存孝越是表现的厉害,他越是担心他日后的处境,不被李克用重用,只能被李存孝死死的压制。他同李存孝虽都为李克用义子,但李存孝的勇猛,更深得李克用的器重,他可不甘心居于人下。
晋军将士一片欢呼,将那敌军的主帅困绑了起来,李存孝望着那二人淡淡一笑:“兄弟们,一鼓作气,拿下刑州城……杀!”
……
杨素继续道:“并且晋军已攻至刑州城下,刑州节度使孟方立窘迫自杀。其从弟孟迁被推为节度使留后,有吞并整个昭义镇的动向。”
“哼。”朱温眼睛微眯,冷哼一声,将一杯酒拿起饮下,凡一听到晋军的信息,他心情就很不爽,这李克用就像是灭不了的火焰,总是在被他快要缴灭的时候又死灰复燃。
杨广、杨素两兄弟望着面色阴沉的男子,一时间面面相觑,在考虑要不要将另一件事情告诉朱温。
“大哥,还是你说吧!”杨素道。
杨广望向拍着脑袋的朱温,迟疑之下开口道:“梁王,如今江湖上出现了一号神秘人物,自称“飞天狐狸九剑仙”,竟然拥有失传已久的龙泉宝剑,并且成功挑战了南拳宗师陈子义,北剑豪侠封万里,过江虎秦鹤,玉麒麟柳云山,现在已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嗯?”朱温惊讶地的问道:“可是欧冶子所锻造出的那把宝剑?更有江湖传言‘龙泉剑下皆蝼蚁,我剑锋芒百万杀。四海八荒谁为君?龙渊在手吾为尊。’那把神兵?”
听说那把剑可断天下一切兵刃,乃是一把神兵利器,相传秦统一六国以后,其中的龙渊、泰阿两剑为秦始皇所得,作为宝物时时带在身边。一次秦始皇出巡全国,乘船行至鄱阳湖,突遇风浪,惊涛拍船,十分危险。有随从大臣说,这是从赣江支流丰水来的水妖兴风作浪,惊动圣驾。秦始皇闻听大怒,立即取出龙渊、泰阿,命人将两把宝剑埋于丰水之源,以压邪镇妖。不久,秦始皇死于出游途中的沙丘,两剑也就不知所终。
“正是。”杨广应道。
关于那人的身份,他们只是从江湖人客口中了解到的信息,消息尚且不明。他们奉命监视河东李克用的动向,自是不敢去做别的事情。
“可查出了那人的身份?他的实力比你二人如何?”朱温好奇的问道。那可是镇妖降魔的神兵,乃是历代帝王身份的象征,而今日龙渊剑重现江湖,即便他实力在诸侯中首屈一指,更有索命门这个庞大的势力,控制着半个江湖,但那可是一把人人都眼馋的神兵,若是能得到龙泉剑,便可将其用于护国神器,即可威慑整个天下。
“回禀梁王,那人总是神出鬼没,飘忽不定,我二人只是在河东听得他半点信息,未有和他交过手,但我二人联手,即便他有龙泉剑在手,我二人自是不惧。”杨广道。想他二人既能称得生死判官,在江湖上更是有着赫赫凶名,凡人听到他二人的名号,无不闻风丧胆,那人能打败的柳云山一行人,自是有点实力,但他二人出手,又何惧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朱温再次饮下一杯酒,手拍着脑门,思考片刻说道:“李克用暂且搁置,有关龙泉宝剑和那人的信息,速速查明来报,有必要的话,连人带剑一起拿下。”
“是!”杨广、杨素二人应道,即戴上了斗帽,见他们站起身来,身高体壮,一身鬼差打扮,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见二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虎虎生威走出了大殿。
“王爷,邢州留守孟知祥有紧急书信承上。”海大富心急火燎地将一封书信承上。
朱温脸色一沉,随手接过,前脚生死判官将河东的信息禀告给他,后脚就有书信承上,不用想也是求救书信,见他拆开信封,匆匆阅览一遍,只见他将书信漫不经心扔了出去:“果不其然是孟迁的求救信,我现在哪有兵去救他,庞师古正率虎骧军攻于徐州的时溥,葛从周又在攻打潼关的李通,现在我已无兵可救。”
“那王爷,我们如何回复来使?”海大富极小心地问道。朱温思考一番,拍着自己的脑袋:“本王日理万机头又痛了。快给本王招智囊敬翔来见。”
……
朱温召来谋士敬翔向其寻问对策,此人是朱温的智囊。敬翔好读书,擅长刀笔,应用敏捷,人称少年英才。赶赴长安参加进士考试,未中。敬翔久后无计可施,于是替人家写写书信名牒度日,常有名言警句出现,在军中传诵。朱温没读过书,文章喜欢用浅显明白的话,听到敬翔写的文辞,喜爱它,对王发说:“听说你的老乡很有才华,可带他一起来见我。”
见到敬翔,朱温便问他:“知道先生很精通《春秋》的大义,我现在有些根基了,很想学习《春秋》里边的方法来作战,以图更大的事业,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敬翔朗声答道:“诸侯打仗的事。”朱温说:“你的兵法可以为我所用吗?”敬翔朗声答道:“自古至今的用兵之道,贵在随机应变,出奇谋而制胜。古代的礼俗到现在都没有沿袭下来,变化极大,况且是用兵之道。一味学习《春秋》就是因循守旧,结果只能是徒有虚名而无实效,百战难以百胜,那么大王的大业也就很难有希望了。”
朱温对此大为赞赏,于是让敬翔常随军身前,军机要略之事,敬翔经常参予其间。
“救与不救,已无两样,不过晋军不得不防,就差王虔裕挑选千余精兵,连夜支援邢州吧。”走到大殿门口的朱温,突然止步淡淡的说道。
“主公让葛从周带兵攻打潼关这本身就操之过急了,不过这一招投石问路,虽没能攻下关中,但也看出了,此刻心向李唐的人还真不在少数,大唐气数未尽。主公想要进一步称霸天下,还得徐徐图之,如今放眼天下能和主公争锋的无疑四人,河东之地的李克用兵强将勇。凤翔李茂贞雄据凤翔,这些年来暗中招兵买马,对于京师也是虎视眈眈。蜀中的韩建占据天府之国,地广物丰,也有吞并天下之心。再者就是淮南的杨行密,此人足智多谋,雄才大略,不过他处于南方,主公可先安定北方,使吴越、马楚等势力和杨行密相互牵制,难以进攻中原。”敬翔道。
“本王轻敌冒进,潼关大败,使本王成为众矢之的。”朱温诚恳的目光望着敬翔询问道:“如今大错已经酿成,悔之晚矣,令本王头痛啊。特连夜将你招来,寻问对策。”
敬翔观察了一下上坐男子犯愁的神色,行礼拜了一拜,分析道:“属下以为,主公想要争霸天下,必先开垦荒地,容纳四方的难民,等我们筹备俱备,便可以中原之地残食各方。属下常读古人兵策,明白师出以律,失律则凶,律有十五,其中应以“勇”、“廉”、“平”、“忍”、“宽”、“信”、“敬”、“明”、“仁”、“忠”等道德来选将任贤。禁暴止兵”、“赏贤罚罪”、“安仁和众”、“保大定功”、“丰挠拒谗”,轻”、“慢”、“盗”、“欺”、“背”、“乱”、“误”七种情形的严肃处理。其次,以信为本,“信,重然诺也”,也就是说,“信”就是要做到言必行、行必果,言出必行。不诚者失信,如果不知道守信用,那么作战一定会失败;如果有法令而不能够执行,那么即使有百万之众,也是毫无用处。反之,如果用信义来鼓励将士,将士没有不拼命效力的。”
“主公胸怀吞吐天下之志,进而消灭河东之地的李克用,因为其骁勇善战,各地藩王都打心里害怕他,若主公能将他消亡,各地藩正就会改而畏惧您了,主公在一一的消灭李茂贞,韩建,北方便可落入主公的手中了。”
“好,得卿家真乃本王之孔明也。”朱温感慨道:“当年在上源驿李克用这匹夫仗着自己剿灭黄巢的功劳最大,醉酒辱骂我,我本想放火烧死他,可却天降一场大雨让他侥幸逃脱了。没想到如今竟成为本王的大敌,早知如此,本王当日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其铲除,何至于今日,让他成为本王的眼中钉,肉中子。”
……
第121章(龙泉引仇恨,世间轻狂客)
月光照下,清风幽骨,画意撩人。只见一处空旷的郊外,黑色斗篷下一个身姿妙曼的身影,见他斜背着一把古剑,身姿极为矫健,一步丈许,身襟带风,有着上乘轻功。而在他身后约一里之外,四人紧追不舍,见他们身后交叉各背两把宝剑,正是当今武林第一剑派,“仙剑门”中四位使者,一人身穿青衣是为青龙剑宗,一人身穿白衣是为白虎剑宗,一人身穿红衣是为朱雀剑宗,一人身穿黑衣是为玄武剑宗,若按九品等级来分,这四人的武功至少会排在三品。
“那人的轻功好似厉害。”身穿黑衣的男子脚下生风,紧跟在三人的身后扬声喊道,他已经跑得气喘吁吁,此刻已不见了那身穿黑色斗篷倩影的身影。行走最前面身穿青衣的男子倚仗着一身内力,传音道:“玄武,你后面跟着来,我们三人先过去了。”
便见三人纵起步伐,身形好似猎豹夺食之迅捷,几个呼吸间,玄武剑宗再看,三人已经离他越行越远,他相对三人轻功要差一大截。要不是他四人畏惧那女子的绝世武功,早就分开行动了,他四人走在一起,便可无敌一切,有着一套剑阵,可以力抗世间顶级高手,此刻眼见那女子越行越远就要逃脱。
追了那人一路,此刻在这荒郊野外,寻到这绝佳的机会岂能放过,若夺去了那女子身上的龙泉宝剑,外者也未必会知道是他们抢走的,自然不会惹来祸端,试想之下,三人只好猛追了上去。
玄武剑宗停了下来,见他身形微胖,应在四十上下,此刻嘴里喘息着粗气,还不忘怒骂一句:“他娘嘞,可累死老子了,要让老子追上他,一定要让这什么飞天狐狸好看。”
那三人一时奔走甚极,猛提气,追了一段路程,此刻纷纷停了下来,望着四周一个缓坡,上面便是茂密的丛林,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去哪了?怎么不见人了?”三人纷纷扫视下,却不见了那黑袍人的身影。“哎,追了这斯一路,眼见就要得手,又让他跑了。”
就在青龙剑宗大失所望之时,以为那女子早已逃脱,却听见一声喊道:“几位是在找我么?”
几人放目看去,只见四米来高坡头上站着一个身影,见那人身穿黑色斗篷,面上蒙着黑纱,身后斜背着一把古剑,清风微微吹动着他的衣衫,他宛若一座木雕平静的立在那里,看不出他身上丝毫气息。
“哼,既然知道爷几个在找你,还不赶快将龙泉宝剑交出来,爷几个倘若心情好了,也便饶你一命。”身穿白衣的白虎剑宗冷声喝道,见他三十多岁上下,身材高挑,一袭白衣倒也风度翩翩,看不出他是个拦路打劫的强盗,只是听这口气极像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
“不知多少人说过和你一样的话,反倒是他们没有拿到剑,最终把命交代了。呵呵,龙泉剑嘛?强者拥有,几位若有本事,便来拿好了。”面对几人冰冷的目光,冷玄月站在坡头望着下方的三人,倒表现的极为从容。
“可恶,竟敢小看我们,接我一掌。”白虎剑宗面色一冷,脚下猛的一点,身子如箭而发,猛地一掌含着冷风向冷玄月打去。而一旁的青龙剑宗,朱雀剑宗则是站在原地,紧紧地盯视着坡头上冷玄月,意在让白虎剑宗先去试一试他的身手。
眼见白虎剑宗向自己冲来,冷玄月的衣裳随那强劲的掌风掀过,剧烈摆动起来,只听的女子肆意的一笑,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掌对出,两人雄浑的劲力,似备着拍碎巨石的强横力量,虚空轰鸣一响,宛若巨石相撞的声音传开,就见一道身影迅速地向下倒去。
青龙剑宗大惊之下急上前接住快速坠下来的白虎剑宗,待看清白虎剑宗时,见那张原本白净的面容苍白了些许,嘴角已流出了一抹鲜血。
冷玄月一声大笑,仗着内力传出了方圆几里,将树枝都震得摆动起来,三人面面相觑之下,此人的内力深不可测,一掌就让白虎剑宗身受了伤。却见冷玄月身形一纵,从坡头上急冲而下,三人也不再含糊,骤然抽出身后的两把宝剑与冷玄月激斗一起,只见三人手持双剑,步动身随,剑随身行,步法敏捷,动作飘逸、圆活多变,直与那女子雄厚的掌劲对于一起,一时人影交错看来,剑芒四射,凌厉无比的剑气劈得地面满是裂痕,那女子只凭借着自己的双掌打出的掌风,和飘逸的身法,那三人的剑气一时竟对她造成不了威胁。
只见四人越打越快,三人双手握剑成三角之势围着那女子猛烈的展开进攻,四人身形不断的上升,此刻竟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面,那女子身形转动,那三人打来的剑气,全部围绕着她的周身,伤他不得。三人心头一震,他们对阵无数,何曾见过这诡异的事情,只见女子双手推开,宛若江河崩溃的狂风向四周扩散开来,那三人瞪大了眼,惊愕了眼神被那股浩荡的真气震飞出去,嘴角猛地倒吐出一口鲜血,纷纷倒在了地上。眼前之人的实力比他们了解到的还要恐怖,绝对是二品高手,快接近一品高手的边缘,他三人根本不是其对手,除非等到玄武剑宗赶到,他四人摆出四象剑阵,方有一战的可能。
“不知三位大爷,你们还有何话要说?没有的话,就请三位大爷上路吧。对于想杀我的人,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冷玄月望着地上的三人冷笑道。
“你……”青龙剑宗气得咬牙切齿,用手直指冷玄月,他几人可是江湖上的响当当的人物,走到哪里,武林人士不给他们三份薄面,可如今竟被一个女子打败,这若传出去,即便他们今日不死,今后也没法在江湖上混了。
“怎么?好像看几位大爷输得很是不服气呀,要不起来咱们再打过?我可是很乐意奉陪的,听说你们仙剑门曾出过一个出神入化的仙圣,横扫当时武林一切高手,怎么今日到你们这里,竟成了一帮草包呢?三人联手都尚且不敌小女子,真是给那无极道人丢脸。呵呵……”听着女子冷嘲热讽,几人阴沉着脸闭口不言,他们被女子所伤,此时趁女子说话之际,悄然缓缓运功,只要那玄武剑宗到来,他们便有应敌之策了。
“想你们仙剑宗也是当今武林第一剑派。你们想必就是青龙,白虎,朱雀三大长使吧?”冷玄月望着三人问道。
“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今日我们若是死在你的手里,掌门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全宗上下都会追杀你的。”朱雀剑宗道。
“吆呵,你这算是威胁吗?想你们仙剑门也是武林正派,竟也打起我龙泉宝剑的心思?这传出去就不怕被武林人士耻笑么?更何况你们三人现如今还败在我的手里,我怕你们掌门脸上也着实挂不住彩,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去你们仙剑门去拜访那老头的,听说他剑法也已到达入圣的边界。”冷玄月道。
白虎剑宗相激道:“妖女,你若敢去,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我死不死你们或许看不到了。想你们在仙剑门身居要位,只在剑空,剑心等七位长老之下,可你们这武功也不怎么样嘛。现在看来只是他人把你们仙剑门吹捧的太高了,你们且放心的运功疗伤吧,那胖子应该也快来了,我倒想看看你们四人还有什么手段,如果再输的话,那今天晚上我可不敢保证你们的尸体会不会被野狼叼走。”
听到这话,还在暗地运功疗伤的三人心头骇然一惊,这女子为何对他们门派这么熟门熟路,此刻看来对方之所以愿意和他们废话,就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也就是眼前之人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对他几人有恃无恐,这着实让他们又气又恼,想他们出道以来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今日败了也就罢了,还要受这奇耻大辱。
“青龙,白虎,朱雀……”只听得一声惊喊,一个略胖的身影疾步冲来,躺在地上的三人听到声音瞬间一喜,猛的起身,向后退去,这下他们有自信可以扭转败势了。
玄武剑宗一脸震撼的看着面前三人,看这情况三人联手都不敌面前之人。
“死胖子,怎么这会才来?你在迟来一点,可就见不到我们了。”白虎剑宗怨恨着道。
“别废话了,她的实力深不可测,布阵。”青龙剑宗喝道。当他们三人联手不敌身前之人,便知不依靠四象剑阵,他们绝然不是冷玄月的对手。
“你可终于来了,再不来的话,我可等不住了,这里想是又多了三具尸体。既然来了,那就拿出你们的手段吧。”冷玄月望着四人道,倒有浓烈的兴趣,这四人毕竟是一方极有势力的门派,自有他过人的手段,她可是对高手极有兴趣的很,她师父当年未拿到天下第一的名号,今后就让她完成他师父未了的心愿吧。
“妖女,这下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白虎剑宗被冷玄月无视,一脸狰狞的说道。
“布阵。”
随着青龙剑宗一声道出,见他们四位迅速的各站方向,青龙在东,白虎在西,左右夹击,主杀;朱雀在北主死,玄武在南,主防,以四种相同的剑法缩小包围,组成四象剑阵,交错出剑,变化多端,威力无穷,凡被包裹在阵中之人,所受攻击会叠加数倍,施阵者纵不能胜,也会以伤换伤,以命换命,此阵虽威力强大,实为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剑阵。
“妖女,你方才有杀我们的机会,现在么?哈哈哈……”青龙剑宗望着被他们困于中央的女子,极为快意的笑道,其他三人也随之猖狂的笑起,这套剑阵可比肩顶级高手的存在,一旦剑阵组成,入阵之人非死即伤。冷玄月摇了摇头,漠然道:“你们的笑声真的好难听。”
“杀!”见女子此刻还一脸从容,四人挥舞着双剑,几人以深厚的内力直接形成了一个剑气光罩,被笼罩之下全是死气,四人连续挥出一道道剑光,空中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致。
冷玄月一双寒若砺石的眼神四下环视,暗自惊语:“剑阵。”见她身形一跃勾住双脚,于身体中宫位置捏太极印,身形旋转开来,那些透着死亡气息的剑气被她排斥在体外,这正是以强大的内力施展出来的“游龙戏水”。
青龙剑宗和白虎剑宗,两人挥动手中的双剑,纵横挥霍,步似行云,身似行蛇气势连贯,猛的杀向冷玄月身前,冷玄月见对方剑势柔如蕴藉,似行云流水,急忙施展出一招,“捕风捉影”四周全是流星般的腿点,与那强势的剑气碰在一起,虚空产生了轰鸣般的响声,而那二人却交换了位置,四人挥舞着剑气,一时旋转起来,猛如狂风的剑气从四周而至。
冷玄月一时感到了危险,抽出背上神兵便是青莲九剑中的一招“霜刃未试”(这招取自于“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中拔剑决。剑出不见血,人头已落地,在于蕴藏剑的灵气,一剑秒杀对手”只见女子身形一转,一道圆形剑气立时破空而出,直与那四人合力形成的剑阵,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声响,那四人身形猛的一颤,受到这强大的巨力,嘴里当即涌出一口血红,四人面露骇然之下,这就是龙泉宝剑的威力,他们刚才那一击“四方降魔”即便是绝顶高手都会难以招架,可见那女子却安然无恙,便是龙泉宝剑所施展出来的力量。
四人面色阴沉之下,身形一跃手中双剑合为一剑,便是一招“剑底深渊”,而冷玄月目光凝视之下,则施展出一招“欲哭无泪”,乃是“无剑诀”以气御剑,剑不在手,而无处不在我身。这一招诗诀为“万战自称不提刃,生来双眼篾群容”,那四人各站四个角落,劈一道恐怖的剑气,而冷玄月步走太极八卦,以气御剑,那龙泉宝剑在她周身旋转一圈,便是一道剑气破空而上,与那四人劈下的剑气骤然相撞,一声爆炸声传开,四周烟尘弥漫,冷玄月以一己之力抵去四人合力下的一招“剑底深渊”,可却四周所产生的恐怖威能,依然让人窒息,女子黑色斗篷下黑纱蒙着脸,只露出双眼,此刻眉头一蹙,便是那几人给她带来的疼痛感。
青龙剑宗四人俱感惊心,在这恐怖的一击之下,对手这都不死,想他们四人皆是三品高手,更何况摆出剑阵,合力之下足以硬撼一品高手,而女子不过二品高手,想是全仗龙泉宝剑的威力,四人急于再次出手,只见他们的速度快到只是一道道残影,乃为一招“浮光掠影”接“飞流直下”,冷玄月望着四周的身影,片刻凝神闭目起来,耳听八方,只见自己的衣裳巨烈地摆动起来,想将她掀出去一般,感受到死亡气息逼近,她猛地睁开双眼,只见四人站于一起,一道犹如瀑布直下的剑气向他身前冲顶而来,她便是一招“一剑乾坤”,风过而剑动,“乃为静剑决,傲笑天地间,黑白两不分。心平气静之下,化周外的自然之气为己用,一剑挥出,山河尽碎。”
两道恐怖的剑气相撞下,四周便是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便只听到几声痛苦的惨叫声,方圆百米之内,尽是一股毁灭的气息,待百米内烟雾散去,只见冷玄月捂住胸膛,在这种强大的力量之下,她也是身受了伤,地上躺着的便是四人的尸体。冷玄月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寒,蹙着眉头自语道:“这个阵法还不错,竟然逼我用出了龙泉剑,动用了青莲九剑中三大杀招,不过还是太差。看来如今这武林真的落寞了,没人能让我用出第九剑式了。”
冷玄月淡淡的说道,将龙泉宝剑归回剑鞘,这要是让死去的四人听到,非得气得爬起来不可,他们这一套剑阵可以力撼顶级高手,而女子之所以这么厉害,就依靠龙泉宝剑和那一套威力无穷的剑法,若是冷玄月没有这把举世无双的神兵,断然不是他四人的对手。
“这荒郊野外的,四位大爷可真是会选地方。行走江湖,你们既要我的命,我也留你不得。但作为对手,还得我挖个坑,把你们给埋了,免得让畜生糟蹋了你们的身体。”冷玄月望着四人血肉模糊的尸体说道。走到一旁,捡起地上的一把断剑,在月光的笼罩下,她独立掘土而挖,月光洒下,满地寒光,四周大地已是苍痕满目。不多时冷玄月将几人的尸体埋好,从怀中取出一块紫纱蒙住面目,望着坟头静立了片刻,吟起前人所创的一首古词,虽不着格律,但却豪情万丈:
“一别朝暮一生死,一曲长叹一天涯。悠悠天地古来歌,我自飘零我自狂。十步疾飞百人杀,千军莫挡一剑开。一马直跃五洲湖,十里桃花人归去。我本世间轻狂客,何必问我向何处?”夜色下随着那女子的歌声,逐渐消失了她的身影,谁会想到行走江湖的飞天狐狸,那黑色斗篷面纱之下竟是一张极美的面孔,谁会想到这样的女子,会一人踏足江湖,挑战天下九州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
搁笔致言
我曾为了写作,数年间起早贪黑,陷入沉思,苦想情节,构思人物,我坚信自己迟早能在文坛中有立足之地。可所坚持的,竟在一夜之间伴随灯果开发商下架软件而化为灰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重大打击,我如被惊雷劈着,身心如受重创,等缓过来,已是以泪洗面,痛心疾首。我放弃了所有的路,毅然坚持创作这条路,一笔一字写出这百万字构思,设定剧情,人物,当再也无法登录灯果写作时,我心如滴血,哽咽难言,或许这便是我的命吧,失之希望,那我存活还要什么意义。事后有网文创作者对我不幸的遭遇进行安慰,有人劝我振作,再写一遍,多大点事。可近一百多万字你让我如何去写一遍?朋友回复我说当初怎么写的,这次就怎么写呗,一回生,二回熟。也有朋友站在我的立场上思考,“怎一个惨字了得,要是我直接就崩溃了,正如画家一样,你能画出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精品画作吗?还姑且不论之前花费的时间和精力。”
本想着直接随着作品的消失而死亡,可生命是上天赐予的,我如果选择自杀,不就是不通达生命嘛,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我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常人根本无法想象那百十万字对于我来说是和的意义?在遭受到难以抵挡的痛苦时,寻求一个不知心的人安慰时,无疑再受一次心灵上的重创。幸有一位不曾谋面,但却有管鲍之交的网络作家朋友,对我失去这些心血著作痛惜不已,发言让我先缓一段,再思考一下要不要重整旗鼓?他也自称这样说是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他真的很想看见我振作起来,说不定这次巨大的打击平复后,我的心境与思想会更上一层楼,再用时间去积累,未尝不能再收获,如果屈了,不就是甘于命运了吗?之前积累了满腹经纶就这样被毁了,肯定很不甘心吧。
我早年吸收道家清静寡欲思想,佛家众生万象,满眼繁花,皆是虚幻之思想,于此刻历经尘世千重浪,大有失之我命,无可奈何之遇。昔有人惋惜楚霸王项羽“卷土重来未可知”之境遇,今我何不借此机缘参悟道机,既然一切是虚假,不是真实存在的,用语言是无法表达这永恒不变的大道。
我痛苦难当,原想着就此斩断尘缘,就此出家,清静无为。在床上躺了一日,心情苦闷悲痛,流了一日的血泪。人世间有无数的变数,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命运虽遭不幸,让我失去了近百万字构思奇想,但这实事已经发生了,如果我还在这里痛突流涕,不重新振作起来,恐就此一蹶不振,难有半点进步。我曾想着塑造一个广阔无尽的精神世界,在那里遨游天地间,自谓“一花一世界”创世之神,如今文字所塑造的精神世界毁于一旦,我至此无欲无求,自然洒脱,身虽在红尘中,心却已证道脱离凡体。
第一章(龙泉现世风波起
轻柔的白云掠过长空,重重的云影,姿态万千。一座古典庄园,院内卵石铺地,按颜色排成各色图案,更有奇石怪状,假山水流,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景色宜人。只见数十人分布在假山四周,见他们一众手提兵器,身躯精壮,眼神犀利,都似练武之人。
那座精致的假山旁边,见一虎躯汉子身着一袭黑衣,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四十七八模样,古铜色的脸上,皮肤极为粗糙,虎体熊腰,身上隐约散发着一种气势,让人不可逼近,便是河东同盟会的门主“柳云山”,此人在江湖上可是有着不小威名,少年师从少林寺,勤勤恳恳,吃苦耐劳,练就金刚罩铁布衫神功!闯山之后,更是打遍了中原五十州地高手,故而武林朋友送了他一个“拳打中原五十州,脚踏黄河两岸,威震河东玉麒麟”的雅号,之后因他打抱不平,行侠仗义的性格,被同盟会上任门主“罗一刀”所看重,更将自己的女儿许配于他,一步步扶持柳云山做了这河东同盟会门主。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这罗一刀,可是在江湖上有着“修罗一刀”的名号,传闻他练有一套鬼神难当的刀法,与人对决只用一刀,如今在这江湖上已是一名老前辈了,在柳云山做了同盟会门主之后,他便自顾逍遥去了,现如今已不知他的去向。
[河东指山西西南部,位于秦晋大峡谷中黄河段乾坤湾,壶口瀑布及禹门口(古龙门)至鹳雀楼以东的地区。黄河由北向南流经SX省的西南境,因在黄河以东,故这块地方古称河东]
同盟会算不上江湖中的第一势力,不比少林,武当,索命门,月寒宗,这些底蕴深厚的庞然大物。可由几代门主竭力发展,在上一任门主“罗一刀”的手里,极力拉拢人才,将其发展为天下第二大帮,其同盟会由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组成,其中人士尤为鱼龙混杂,有像柳云山这样的一等一高手,也有不入流的混吃混喝之人,可谓三教九流,应有尽有。
这柳云山自持武功盖世,近年来大举拉拢江湖中人,势力已经直追天下第一大帮“青龙帮”,更有一鼓作气之势,想要将青龙帮压下去的势头。而盘踞在这河东之地的李克用自是不会放过拉拢的机会,事先早已允诺他,等自己日后取得天下之后,就让他做这天下武林盟主,柳云山自然没有拒绝的意思,两者可谓是强强联手。
前日不久,便有一个神秘人将一封帖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柳云山的书房,约下三日后,与他在此山庄一决高下,今日正是三日之期。
柳云山静静的立在那里闭目养神,来人他不是很清楚底细,只是近日来出入江湖打败了数派高手,似乎是为名而来,他是成名在外的江湖大侠,来向他挑战,这也不怪,可是奇怪的是,来人竟以一柄绝世宝剑,作为比武赌资,同样要他以他们的镇帮之宝“五毒神玉”作为比试赌资。
按理说以他目前的身份,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让他不敢应战的,可是那“五毒神玉”乃是他们的镇帮之宝,他不敢擅作主张,可今日三日之期已到,那人所携古剑实在太过诱人,他四下安排人手,要是那人真敢来,他也不怕那人会从他的手中逃脱。
就在柳云山这会心事重重之下,他感受到了一股极为隐晦的气息向自己逼来,一双耳朵忽然动了起来,只见一道身影刚还在几十丈开外,身轻似燕,踏空而来,从那高顶上一跃而下,一个云里翻身,身形极为稳健的落于柳云山一丈开外。
那散布在庄园中的十几名好手,行动极为快速,一下子蜂拥而至,冲杀过来,霎时间十几件兵器刀光耀眼,将那黑衣人团团围住,十几名一流高手汇聚在此,这是何等的阵仗?却见那黑衣人似是从容,眼眸像泉水一样平静清澈,面对十几人的围攻,宛若一尊木雕,平静的立在那里,声音极为的沙哑:“这就是柳帮主的待客之道,就不怕被武林豪杰所耻笑。”
“你果然来了。”柳云山低沉的声音说道,似乎为眼前之人如期赴约,感到一丁点意外,在他看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人还真是胆大妄为,他这府院虽说不上龙潭虎穴,但也是高手如云,只要他愿意,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来。
这些人手就是他提前为此人做下的准备,见他说话间转过身躯,望着身前被手下围起的黑衣神秘人,对其一番打量,见其身披黑色斗篷,一身劲装结束,后缚一把古剑,面蒙紫纱,只可见峨眉秀目,眸若寒泉,看不见其面貌,眉宇之间轻吊着一个紫晶坠子,只能看见她身材婀娜有致,他的身上毫无气势,让人察觉不到他有何身手,敢夸下海口,要和他这一门之主一较高下,柳云山心下暗道:“他就是近日已来,在江湖上屡败各派高手,引得武林人心惶惶的神秘人。”
紫纱之下轻柔声音传出:“与阁下早下战帖,岂有不来之理?”
是女子的声音。柳云山微微挑了皱眉头,方才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退下,那一众汉子左顾盼望,迟疑之下,纷纷退开一旁,目光凌厉之极,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柳云山望着眼前神秘女子,笑道:“飞狐。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败在你手下的,但我柳云山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人物,姑娘就此知难而退,柳某这后山别院你倒是可以走的出去。”
“飞狐”正是这黑衣神秘人在江湖上的外号,也是目前江湖人士知道他的唯一身份。
“来都来了,不与阁下一战,在下也会遗憾终身,岂有就此请回之理,龙泉宝剑在此,敢问阁下贵帮的五毒神玉何在?”那神秘女子说话间,取下背上的一柄古剑,对着柳云山横剑一示,依旧是那么的平静,让人看不出她身上任何气势,可就是这若有若无的气势,让人丝毫不敢小看了她,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手中拿的竟是世上早已失传了的龙泉宝剑。
柳云山望着女子手中的古剑,目光流露出了一道精光,“龙泉剑?”便是贪婪之色,于此心中疙瘩疙瘩直跳,疑惑地问道:“这就是天下第一神兵,龙泉剑?柳某很是不解,姑娘已有这天下无双神兵,又何必贪图我帮镇帮之宝玉玲珑呢?”
那紫纱蒙面下的神秘女子,显得有些不耐其烦了,说道:“你的话可真多,打赢我,龙泉剑是你的,我若赢了,贵帮的玉玲珑我一同拿走。”
神秘女子面对这声名在外的江湖大侠,声音极为漠然,说话干净利索,让那在一旁的十多名好手,显得颇为气愤,他们门主,所练金刚罩铁布衫,无人能破,此人竟口气如此之大,就不怕闪了舌头。
柳云山紧着眉头,虽然不惧眼前之人,但还是打算要问个清楚:“龙泉剑早已不知去向,我怎么知道你手中的剑是不是真的?”
面对柳云山的怀疑,那神秘女子迟疑一下,不知是出于对柳云山的信认,还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认可:“接着。”抬手只将手中的古剑,风轻云淡的扔过,柳云山吃惊之下,一把抓过,目光紧紧地望着金钢合铸的剑鞘,一条金龙张牙舞爪,犹如天下的霸主傲视苍穹。
柳云山吞下一口唾沫,见到这天下至尊宝剑,即便是他这天下第一大帮帮主,也仰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轻轻的拔剑而出,随着剑刃而出,只觉寒光夺目,一股寒气似能侵入人的骨子,摄人心魄,柳云山将那宝剑抽出,太阳光照在剑身上,紫光萦绕,青光夺目,观剑长三尺有三,宽三厘米长度,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盤卧。
柳云山一眼炽热的看着龙泉宝剑,激动地说道:“这就是当年天外降下一块陨石,经著名铸剑大师欧冶子和干将以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所铸成的龙泉宝剑。”
见他目光骤然一变,一剑劈岀,倾刻间一道剑气破空而出,直将他身前的那座假山劈成了碎石,与假山中的水流无规则的宣泄一片。那站在一旁的十几名汉子虽说是一众高手,有一定的定力,可见到如此威力无穷的剑气,当下已是瞠目结舌,皆被这惊人的剑气所惊,身躯吓得一颤。
柳云山望着被自己破坏的假山,也是一阵心惊,忽然神情持重起来,说道:“龙泉剑下皆蝼蚁,我剑锋芒百万杀。四海八荒谁为君?龙泉在手我为尊。果真是龙泉宝剑。”
他所说的是江湖上的一则传说,传说此剑,经铸剑大师欧冶子炼成之时,天上降下九天雷电,惊动海底的蛟龙作乱,摧毁了过往不少船只,伤了不少人命,欧冶子便将龙泉剑借给一个江湖人,那人轻易斩死海里的蛟龙,平息海上之乱。传说谁要是能得到龙泉剑,便能做天下的霸主,历代只要龙泉剑现世,武林人士便会掀起一场大的风波,武林人士拼的你死我活,斗的是两败俱伤,后来龙泉剑不知去向。
对于那江湖传说,神秘女子却毫不关心,只是淡淡的问道:“阁下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她那冷漠的语气使人仿佛身处于冰山之间,柳云山还沉浸在得到龙泉宝剑的欣喜之中,一下子回过神来,望去身前的神秘女子,对方是来和他比试的,为了他手中的五毒神玉,竟然将这把举世无双的宝剑交给了他,这把剑的威力实在太大了,他嘴角扬起残酷的笑意,仰天一声狂笑,挺剑直指身前神秘女子,可见那神秘女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反而一如既往的平静。
在柳云山拿到这把绝世宝剑的这一刻,见到神秘女子从容不迫,反而如临大敌,沉声道:“你看起来相当的自信呀,竟然敢将这把绝世宝剑送出手来,此刻这龙泉剑在我的手中,你又如何能打败我呢?”
紫纱蒙面的神秘女子望了一眼柳云山,见到对方此刻盛气凌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她那双清如泉水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寒光,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继而不紧不慢的说道:“柳帮主好歹也是一方武林正派中的大侠,声名在外,不会干这有损自己名声的事吧?”
柳云山见神秘女子有所调侃之意,哈哈一笑,说道:“那你或许说错了,拥有了这把绝世无双的宝剑,谁就是这天下的霸主,和天下霸主相比,名声又能算得了些什么呢?”
那神秘女子一双冷澈的目光望着柳云山,冷冷笑道:“那只能怪我太相信人了。在我看来,龙泉剑始终只是一把凶器,除了锋利、就是嗜血、冰冷,能引起天下大乱,让一切妄想者卷入是非之地,让这江湖势力彻头彻尾的再换一次,也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能力超凡。
我等练武之人,无非是想达到武道的巅峰,让后人望尘莫及,只有一个人的实力,方是碾压一切的途道。”
这处世极深的江湖大侠,闻言一下子皱紧了眉头,他可不敢再当此人口出狂言,见到对方在自己的面前从容自若,只是那双眼眸之中,颇为冰冷,让人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柳云山连番疑惑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龙泉剑你究竟从何处得到?你看起来真的很自信,就连这绝世无双的神兵利器,你都敢轻易送出手。”
在这一刻,他望着眼前的神秘女子,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一个江湖前辈,一个令各派天之骄子为之惊叹的江湖高手!同样的一身装扮,同样使剑,同样的出世方法,只不过那人在后来不知去向,江湖便对于那人之名也就渐渐的忘却了,可他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一方人物,对于那名前辈昔日在江湖上,闯下的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还隐隐记得。想到这里,他又否认了,这绝对不可能,这神秘女子绝对不可能是那人。
“这个问题,和我交手的他们都问过,可是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我或许赌错了,太相信人。不过我既敢送出手,就有办法拿回来,不信你就试着出手,不过在你出手之后,事情就有点复杂了,这里的人一个也走不掉,江湖上之后再也没有同盟会。”
神秘女子眼神扫视着四周,仿佛眼底在看死物一般。柳云山脸上多了一丝愤怒,这算是一种威胁,赤裸裸的挑衅,他被人当着自己的手下小视了。
当下有一名使剑的好手,气不过,喝声“岂有此理,妖女且吃我一剑”猛的刺剑过去,却不见那神秘女子如何躲闪过的他的凌历一击,已经一掌按在他的身前,他就像那断了弦的风筝一下子倒飞出去,让那些反应不及的人一下子目瞪口呆,更让那些还想出手的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柳云山转过目光,看在那倒在地上已经咳血的汉子,一双浓眉紧紧的皱起,这十几名可是他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死士,竟没想到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的便一掌击败了。
“你……”柳云山怒目金刚的看着神秘女子,却顾及对方的神秘身份,刚到嘴边的气话还是咽了下去,这天下第一神兵,如今在他的手里,女子还敢这样和他说话,着实让他大感意外,心中更多了一层顾虑。
神秘女子见到柳云山脸上,自是难以抑制的激愤,当下冷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道:“我和主人说话,这里似乎没有他们说话的份,要不是还未见到贵帮的玉玲珑,我都懒得和你再说话了。”
柳云山再次发觉被对方无视,脸色逐渐阴沉的下来,就如布满了阴云一般,似能滴出水来,目光紧紧地看着身前神秘女子,此人的气场犹如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又宛若一尊木雕平静的令人匪夷所思,想他可是早已名震南北的大侠,一派门主,被江湖人士称为“河东玉麒麟”,走到哪里,别人不得对他恭恭敬敬,眼前之人对他却极为的傲慢,他丝毫吃不透这神秘女子,只听闻他已经打败了好几个一流高手,在江湖中有显赫的名声,在这一刻,他更是认为,这神秘女子和那位江湖前辈多少有些瓜葛。
片刻气氛凝重,柳云山心下暗道:“此人竟如此的深不可测,武林人士相互比试,常有的事,输了可没什么大不了的,万一赌错了,赔了身家老小的性命,那可就要为自己的错误选择负责了。”
见他一番暗想,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呵呵一笑,只将龙泉宝剑归了剑鞘,对着身前的属下吩咐道:“拿着。”便将龙泉剑扔给了自己一名属下,微微笑道:“阁下倘若动用龙泉宝剑,就算再来一个柳某,也怕不是阁下的对手。为了防止比试阁下动用龙泉剑,只好暂由我的手下保管了。”
神秘女子见到柳云山擅自做主,将这原本属于她的宝剑,交给了他的手下,似乎没有多在意,语气淡淡的问道:“龙泉剑自是有能力者居之。五毒神玉呢?至少也让我先看一看阁下的诚意吧。”
柳云山轻轻一笑,他将龙泉剑交给自己的手下,自是不想让这把剑再回到神秘女子的手中,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紫檀木正方形盒子,只有掌心大小。
“打开。”神秘女子语气极为冷淡的说道。“你看起来很谨慎。”柳云山说话间,笑着将盒子打开,只见盒内散发出淡淡绿光,露出一个比金丹稍大的圆形饱满玉珠。
神秘女子道:“小心一点总归是好的。”柳云山望着神玉,得意的说道:“此物便是善解百毒的五毒神玉,乃是由五种毒物栖息之地经千年变化,所吸收天地灵气孕育出的灵玉,乃为我派,镇帮至宝。”
神秘女子望着柳云山手中那紫檀木中发着绿芒的珠子,说道:“不得不说你很狡猾,还是拿出真正的五毒神玉吧。”
“你……你说什么?这可是我帮的镇帮之宝,我有必要拿这和你开玩笑么?”被人说他的镇山之宝玉玲珑是假的,柳云山脸上满是气愤。
“正因为他是你们的镇帮之宝,我与阁下比试之后,说不定龙泉剑和五毒神玉就要易主了,所以我更要确认它是不是能解百毒的五毒神玉。”神秘女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柳云山脸色显得极为铁青,指着自己一名手下,漠然喊道:“你,给我过来。”
那汉子一脸殷勤的走近身前,只见柳云山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命令道:“把它服下。”
那人一阵疑惑的问道:“敢问帮主这是何物?”柳云山望着那汉子,眼神闪过一丝寒光,冷冷的说道:“五毒断肠丸。”
那汉子听到此瓶中是五毒断肠丸,“啊”的一叫,只一下气冒当顶,吓得跪在地上求饶起来:“帮主饶命啊,帮主饶命啊。”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帮主竟然让他食用此物,这可是天底下几样最毒的毒药之一,由黑心莲、腐骨草、孔雀胆、断肠花、鹤顶红五种剧毒炼成,即便是一头猛虎,只要给他服下这么一颗,都会马上倒毙。
“你大可放心,你死不掉的?”柳云山望着男子说道,同一刻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神秘女子,那神秘女子也不制止柳云山的荒诞做法,冷冷一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那汉子可是经过柳云山的培养,才有今天的出人头地,不敢违背他们门主的命令,当下战战兢兢的将丹瓶接过,双手直哆嗦着,将那丹瓶堵塞物拔开,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目光满是愕然之色,再次望了一下柳云山。
柳云山见那汉子不听从命令,眼神犀利无比,他并指如戟,出手速度让人反应不及,直接点了那汉子身前穴道,“他奶奶的,让你喝就喝。”便将那丹药灌进了汉子的嘴里,又替他解了穴道,丹药入喉,那汉子瞪大了双眼,嘴里吐出了一口黑血,双手紧紧的掐住了喉咙,趴在了的地上,身体不断的抽搐着。
此刻在场的数十名好手,目光满是愕然,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此毒奇毒无比,只要入喉,就是雄狮猛虎也得倾刻间毙命。”柳云山望着神秘女子漠然一语,一时掌心吸聚内力,只将那紫檀木中的玉珠吸聚在掌心之中,在那中了剧毒的汉子周身轻抚一遍,那男子周身散放着淡淡的绿芒,便在众人的紧张注视下,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男子,竟然神奇般的活了过来,不免让人认为那毒药是假的,可那人服下的,的确是天下最顶级的毒药,只能说眼前这块玉是真正的神玉,拥有解毒的功效。
“五毒神玉竟如此普通,看来是我多虑了。”神秘女子暗自一语。
“我没事了,我没事了。”那汉子站起身来,上下摸着自己的身体,生龙活虎起来,见到自己重获生机,说不出的高兴,可算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捡回了一条命来。柳云山神情漠然,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扔给那男子:“拿着,算是给你的酬谢。”
那汉子欣喜的接过钱袋,连忙一礼“谢帮主。”这真应了那句老话,富贵险中求。
柳云山望着神秘女子有了一丝得意之色,五毒神秘有解百毒的功效,要不是对方拿来的是龙泉宝剑,他绝对不会用这等宝物作为比试的彩头,当下问道:“姑娘,此神玉是不是真的,姑娘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柳云山看不出神秘女子脸上是何表情,因为她是用紫纱蒙着脸的。
“好,赌局开始,赢了我,龙泉剑你的,你若输了,龙泉剑,玉玲珑我可就都拿走了。”神秘女子道。
柳云山面无表情,对着自己十几名属下施了个眼色,看着那十几人退到一定范围,方才抱拳一礼,也不见他当下废话,那神秘女子眸子里便是柳云山飞速冲来的庞大身躯,只见对方拳头未至,刚猛的拳风却已经碾压而来,神秘女子脚下一点,一个“金鲤倒插波”,身形向后飘走,柳云山已经一拳破风而止,神秘女子骤然稳重身形,白玉般的手掌探出,便听啪的一声,拳掌相撞的声音传开,神秘女子玉掌与那庞大的身躯,一只坚硬的拳头碰撞在了一起,让人诧异的是,神秘女子那纤弱的身躯,竟和柳云山同一时间向后倒走,只不过她要比柳云山多退出数米。
柳云山稳住身形,对于这一拳的威力还算满意,他方才只出了五分力道,可见是胜了一筹,见他猛的一跺地面,身子骤然腾空而起,似如猛虎扑食,拳风呼啸而过,神秘女子身形一闪,一个旱地拔葱,身子已经弹射而起,柳云山定睛一看,见对方一腿点出,腿点如暴雨般倾泻,腿势犹如狂风般猛烈,漫天的气流向他而来。
柳云山微微一怔,没想到女子一出手就有这么凌历的腿法,当下长啸一声,双臂变化的速度就似八臂哪咤一般,以自己深厚的内力,凝聚出护体罡罩,那些强劲真气轰在他身上发出了金鼓声响,四周猛烈地炸开,那十多名好手着实一惊,急忙向后退去。
四周的烟尘中,一道身影冲天而起,“气贯山河”,柳云山咆哮一声,便是大力金刚拳中的一势,拳间携着一股滔天气势划过虚空,神秘女子一脚踢出,两人在空中拳腿相撞,一声恐怖的爆炸声传开,气流猛的向四周渲泄开来,神秘女子脚踩着柳云山的身躯直接向下坠去,柳云山身上气息再次攀起,犹如一尊金像罗汉,将身上的衣衫都震裂开来,露出紧绷的肌肉,大地紧的一颤,地面巨烈地颤抖起来,一瞬间蔓延开触目惊心的裂痕,伴随着一道气波将那离的近的几人当场掀飞了出去,四周的建筑物猛烈地倒塌开来。
金色光罩护着柳云山全身,神秘女子身形一闪,在柳云山身上前后猛烈地踢了起来,那速度快到只是一道道残影,轰在柳云山的身上发出了金戈声响,便是金刚罩铁布衫,练到了大圆满之境。
柳云山怒喝一声,双目散发出一道摄人的光芒,一拳轰出,拳风就如一股水流喷射而出,神秘女子抱臂护于身前,直接被一拳轰进了数十米外的石墙,将石壁砸出了一个巨洞,在旁观阵的十多名好手,无不心惊肉跳。
柳云山见到神秘女子被自己大力金刚拳,一拳击退,狂笑一声,只觉对方内力和自己还是有差距的,要知他在少林寺,可是打下了深厚的基础,此人竟敢来小视他,还在他得意之时,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变为惊讶,只见远处一道身影,如同一道鬼魅而来,柳云山目光一紧,急忙之下又一次施展出金刚罩,只见一个白玉色的手掌击在他的身前,砰的一声响,他的金刚罩当即被破开,身形猛的向后倒去,神秘女子不断的出掌,每一掌都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
“帮主……”那手握龙泉宝剑的人惊叫一声,便要抽出龙泉宝剑,却见那神秘女子身形一闪,掌印已按在他的身前,他就如断弦的风筝向后飞去,眼神惊恐交加,那女子方才还在几丈开外,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龙泉剑已飞在空中,神秘女子抬手抓过,却见柳云山已经跪在了地上,嘴角流着血水,毒怨的目光看向神秘女子,这神秘女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不仅那诡异的速度快到他不能捕捉,一身内力竟也与他相差无几,要知他行走江湖10多年来,他的金刚罩铁布衫更是无人能破,在这武林中也是叫得出名号的人物,没想到他这金刚罩铁布衫就被这样一个人给破了。
“本帮主还没有输。”柳云山咬着一口血牙,凶狠的目光中,一下子身上气势层层爆长,就如汪洋绝提一般,缓缓站起身子,怒喝一声,他的上半身衣杉尽数被他撑破,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他的虎躯满是健肉,骨骼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看似身躯一下子长高的不少,就似一头愤怒的人猿,那神秘女子眉头一蹙,冷若寒泉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冰冷,自是觉得对方在她面前失态了。
“龙泉剑你今日休想带走。”柳云山话落,愤怒的吼叫一声,见他脚一踩地面,周围的大地都裂开缝来,身形一跃,就如一座小山头砸去,一拳包裹着璀璨夺目的光芒,破风而过,神秘女子将手中龙泉剑往空中一抛,旋身一转,身体已经灌足内力,猛地一掌对出,啪的一声,虚空紧的一颤,强大的气流向四周扩散开来,两人骤然向后倒去,神秘女子刚稳住身形,见那龙泉剑就要掉下脚下一点,身子向上一跃,将落下来的龙泉剑抓过手中。
神秘女子看着几丈开外的柳云山,心下暗道。“这家伙内力深厚,皮糙肉硬,不施展青莲九剑,一时还真拿他不下。”无疑是在想她最擅长的便是那一手剑法,可是此人竟禁止她使用龙泉剑,不然这番比试,两三回合就结束了。
柳云山可是大吃一惊,心下暗道:“我几乎都施展出全力了,她还能这般轻松地接下我的大力金刚拳,此刻还见她这般从容自若,再这样拖下去,我必败无疑,必须速战速决。”柳云山也趁机缓过一口气,暗自分析敌我双方的优势。
在这一瞬间,神秘女子眼神一变,将龙泉宝剑再次束在身后,他自是信心满满,可以胜过柳云山,可是他竟然闯荡江湖,可是结怨了不少人,不少人更是眼热她手中的龙泉宝剑,此刻她显身在此地太久了,必然会引来更强大的敌人,心想绝不能再拖下去了,念及于此,见她一双眸子里生出无尽寒意,此刻身上气势就像是从剑匣里取出来的宝剑,锋芒毕露。
望着那已是强弩之末的柳云山,心下一语:“那就以伤换伤吧。”
柳云山长啸一声,全身散发出一种威压,便是大力金刚拳的最强一式“九象龙拳”,凭借此招,他不知战败了多少名声赫赫的江湖人物,他打算凭借这一招制敌,纵然不能,也想着和其拼个鱼死网破。
神秘女子在冲进柳云山身前的时候,被风吹起她的面纱,只见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那应该是一张美丽至极的脸。
柳云山望着愈发向他身前冲进来的神秘女子,愤怒咆哮一声:“螳臂当车……”
就在他声音而出的一瞬间,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起身,柳云山这一拳含着他数10年内力,所聚成的这一拳,足以摧毁一切,只听砰的一声,柳云山拳间狂暴的飓风,以毁天灭地之势,与那神秘女子平平无奇拳头瞬间交碰在一起,一股恐怖的气流炸裂开来,强大的气流将四周震得一片塌陷,恐怖的气息淹盖了两人的身体。
一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怒吼的狂风,铺天盖地而去,将地面上的奇花美景,撕碎,折断,摧毁,令人丧魂失魄,心胆俱裂。漫天尘土中已经看不清那二人的身影,那10多名好手摒气凝神望着那一片尘土,心都似跳跃了出来,这一刻,想那二人将要在这一招分出胜负来。
那十几好手目光惊愕地看着那团毁灭气息中的烟尘,他们倒是想上去帮忙,可根本就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啊,只见从那团烟雾中飞出一道身影。
“柳帮主,五毒神玉在下就带走了。”神秘女子用内力扬声一喊,那十来名好手,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的门主竟然败了,他们的镇帮之宝五毒神玉也被对方夺走了,当那十多名好手反应过来,便有一人发狠叫道:“妖女哪里走?”
一众好手,身形当下一跃,冲了上去。神秘女子见那些人追她而来,当下踩在一片房瓦之上,借势一跃,她背后的龙泉宝剑瞬间出鞘,便是转身一招“霜刃未试”,一股磅礴的剑气汹涌而出,那十几人大惊之下,急将手中兵器护到身前,只一下他们手中的兵器断裂开来,他们的身躯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下去,狠狠的摔在地上,有几个当场不幸去世。
空中只伴随着那女子说话间的一阵笑声“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却当下已模糊了她远远掠去的身影。神秘女子方才所使的这一招便是青莲九剑中的第一式“霜刃未试”,此招在于蕴藏剑的灵气,剑出,则见血归鞘。此剑招为一代剑圣裴旻所创,后传至于李白,李白凭借此剑法,纵横天下,成为大唐第二剑客。
四周烟尘渐渐散去,见那一门之主柳云山捂着小腹,望着四周躺下的手下,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
他此刻全身血肉模糊,身体勉强站着,他刚才那一拳用足了全身的内力,却不想还是败了,此刻已经是耗尽了全身内力,就是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在柳云山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一道身影已悄悄的落在他上方的建筑物之上,是位男子,一拢红衣,身姿修长,白玉腰带间别着一截玉萧,一双剑眉下,却生着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一管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绝对算得上玉树临风,英姿飒爽。
当男子看到下方的满目狼藉,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喃喃自语道:“终还是来迟了一步。”
听他所言之意,似乎是为什么东西而来,别看他年轻俊美,男子可是如今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为人亦正亦邪,让人分不清好坏,江湖人称“玉箫郎君”,武学天赋算得上奇佳了,除了那些闭世不出的老怪物,他在这武林之中,怕是难逢敌手,武功比起“玉麒麟”柳云山来,只强不弱。
在玉箫郎君身形刚落下之际,一道身影也落在了另外一个角落,也是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子,男子一身墨绿色锦袍,如丝缎一般的墨发散披垂下,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手拿一把折扇,貌似是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乃是清风谷谷主“风无声”,和玉箫郎君算是同列一辈之中。
那人的到来,玉萧郎君自然是注意到了,在他看去风无声的同时,风无声也看向了他,玉萧郎君先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两人似乎相识,是一位久别多年的朋友,继而望着风无声微微一笑,二人几乎是同一刻消失无影。
这些江湖怪侠,来无影,去无踪,也是多见不怪。你甚至不知道,他们明知这是一场惨烈的争斗,甚至会为自己的抉择而付出代价,却情愿搅这一趟浑水。
天上残阳如血,那神秘女子背着那柄天下人人眼热的宝剑,行走在一条不为人知小路,几株罕见的孤独衰老的古树,奇形怪状的虬龙形枝干,正狰狞的伸向虚空。这把剑正如她所说,始终是一把凶器,除了锋利、就是嗜血、冰冷,能引起天下大乱,让一切妄想者卷入是非之地,充满了杀戮,她携带着这把宝剑,无疑身处于风口浪尖,在整个武林的追杀下求一线生机。
神秘女子方才一场大战,她已经受了内伤,她所学武功“大悲赋神经”虽然霸道绝伦,但却因其残缺不全,每使用一次内力,就会使自己受伤,她方才为了快速拿到五毒神玉,在那最后一刻终还是动用了“大悲赋神经”。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刻天上的红云一片,太阳淡红着脸就像个小姑娘羞红了脸似的,一天又这样过去了,人生两万日的时光,总要有尽情挥霍的日子,也会有百无聊懒的时候。“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离别只是为了一天更好的相逢,那些该来的,迟早会来,他们会有重聚的一天。
血红的落日渐渐西沉,无数道的霞光普照大地,万物被璀璨的光芒笼罩。苍茫大地,被晕染上一层梦幻般的瑰丽色彩。她曾从那茫茫大海,世外之地,独自驾着一叶孤舟,来到这中原之地,她孑然一身,是孤独的,但想她能从座海上走出来,她应该是天生倔强的。
夕阳西下,那身姿修长的神秘女子,踏着万道光芒,渐渐模糊了他的背影,想她从那世外之地,走入这红尘之中,她师父未完成的使命,终将落在了她的手中。
第二章(柳家酒楼)
一处道上,络绎不绝的江湖人客,骑着健马扬起阵阵飞尘,狂奔而过。
“呸……,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肤色黝黑,身体瘦弱的汉子,吐出一口唾沫,用手不断地挥着四周的灰尘,此刻他二人周围全是被刚才骑马狂奔过去的人客扬起的灰尘,马向前愤怨的开口。
“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江湖人客怎么这么多?他们都是去干嘛的?”上官飞羽望着那些人远去的身影,也着实好奇,他们这一路走来,从他们身前掠过去的人不计其数,好像是哪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大哥,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官不做,非得出来跑江湖,这兵荒马乱的,我们还是回去吧。”马向前对着身前男子说道。他以为今后跟着上官飞羽就有好日子过了,没想到对方竟拉着他跑江湖来了,在这战乱年代处处都是危险,一不小心命就没了,他真替上官飞羽感到不值,好不容易当上一个将军,那位置可不是人人都能做上的,对方竟然带着他连夜逃出城了。
上官飞羽瞅了一眼身前男子,听到男子的抱怨,神色一冷,漠然开口道:“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那你就回去吧,我也不强求你。”马向前见到上官飞羽神色冷淡,他瞬间脸色一变,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惹男子生气了,连忙开口道:“大哥,你别生气,我马向前说过,以后您就是我的主子,我给您做牛做马,绝不食言。”上官飞羽不满的说道:“哎呀,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上官飞羽拿你当朋友,不要你做牛做马。好了,你若愿意跟着我走,那我们就跟上去瞧瞧。”
“驾……”上官飞羽说道,即扬声一喝,立时骑马而走,只觉他骑马之时,整个人神采奕奕,这一副打扮,极像个江湖侠客。“大哥,驾……”马向前见那上官飞羽已率先而去,急忙跟了上去。
……
战火连连的边外,此地竟有一处人烟,数米来长的木杆直直竖起一块帆布,上面用楷书大写着四个醒目的大字“柳家酒肆。”此地再相距三十里便是古城洛阳了,虽是战乱年代,却观各路英豪满坐酒肆之内,有着一片喧嚣之声,观其男子皆有英雄豪气,一旁放着各类兵器,刀、枪、斧、樾、戟……其店内也有劲装裹身,姿色超群的女子,不过此刻与这些粗糙汉子聚在一起却显得豪气些许。
“王兄,沈兄,来,干。”随着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见他二十七八模样,身着一袭黑衣,在其身边放着一只铁鞭,想是练武之人,此刻拿起酒碗来道,而在他同一桌上两个男子纷纷响应起来,哈哈大笑道:“江兄,请。”一时间三人笑声豪爽,酒碗对碰清脆声传开,下一刻见三人便将酒水往嘴里一送,倾刻间便被三人仰头一饮而尽,尽显得他们英雄豪气。
“哈哈……痛快,痛快。”黑脸男子用手一抹嘴边酒迹,毫不拘节,又急给桌上二人一边添酒,一边道:“王兄,沈兄,此次剑泉山庄,项大侠广邀武林才学之士会聚,特为女儿比武招亲,到时候天下英雄一定会云集哪里,我等可要和江湖上英雄朋友好好的切磋切磋啊。”
“哈哈……江兄豪气,小弟实在佩服,不过就小弟这两下子哪需在人前卖弄,也只是想去目睹一下天下众英雄的风采罢了。”一个紫衣男子即作谦虚的笑道。“哈哈,二位仁兄,且不管他是世间绝代的桃李佳人,还是身负侠名的女子,这酒才是个好东西,来,两位兄弟,干。”一旁的另一个汉子此刻一脸通红,看其身旁已有两个空坛,此刻又端起身前的酒碗对着身旁两人敬道,另二人哈哈大笑,即端起酒碗道:“来,干。”
场内也是时不时的一阵哟呵声传开,只是累了那店中的两名瘦小男子,忙前忙后的照顾人客,纵使他们有三头六臂一时也忙不过来。
“你们听说了么,近日已来洛阳城里多有女子被人奸杀,更有霹雳堂堂主欧阳杰的爱女深受其害。”一名汉子对着身旁坐客道。“唉,怎能不知,此事现在已经弄得沸沸扬扬,官府更是发出檄文,赏五百金,不论上天入地,擒杀那贼人。”一名汉子拍着桌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江湖上出现如此败类,真是武林的一大耻辱,想那欧阳大侠为一生行侠仗义,竟也落得如此污名。”又一人愤愤不平的说道,殿内其余人客也是竖耳听着几人的议论,表现的义愤不平。啪的一声,只见一名男子将酒碗用力在桌上一啪,愤然问道:“我说朋友,你方才说什么淫贼,可否对在下说的再详细一点?”
全场目光探了过去,正瞧见那男子怒不可遏,见他唇红齿白,面若冠玉,一双桃花眸似有风情,一头墨发玉冠束起,两耳旁垂下一缕黑发,穿一身绿色锦衣袍,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手中正攥紧着一把铁扇,见他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正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而在这位俏公子身旁坐着一个鹅黄衣女子,白皙的脖颈下则是俏然的身姿,修长挺拔,真可谓是桃李佳人,五官长得精致绝伦,美眸似笑还迎,皮肤如水玉光华,女子见男子恼怒,秀眉一蹙,暗语:“我这弟弟恐怕又要生事了?”
先前议论的那男子一怔之下,这男子突然间发的怒火,倒是把店内所有人吓了一跳,见他不满的问道:“我说这位朋友,此等丑事现在几乎人尽皆知,恨不得将那贼人碎尸万段,你竟然丝毫不知?”
青衣男子对那汉子抱拳恭手一礼,说道:“朋友有所不知,在下久居深谷,对外来之事知之甚少,此次受项大侠之邀,方才动身前往剑泉山庄,方才听闻兄台议此丧乱败德之事,心中多有不平,还望兄台耐心相告。”
此人乃是月寒宗少主,其宗门势力在蜀中一代极有威望,家财万贯,底蕴深厚,宗门中的高手更是遍布如云。见他出生名门,倒也表现得难得恭敬,那汉子调侃一语:“哈哈……原来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呀!”
但见卓不凡脸上一红,未有恼怒,那名汉子方才叹道:“唉,此时正逢兵荒马乱,百姓本就身处灾难,可还有一些败类,乘国家危难之时,干诸多伤天害理之事,只知那贼人已经毁了十多个女子的清白之身,因他武艺高强,竟无人能拿下他问罪。”
“岂有此理!”卓不凡闻言将手中铁扇往桌上一拍,只将桌子上的酒碗震的抖将起来,见那扇子,长约二尺八寸,由精钢打制,有三十四小股,两大股,共计三十六股,合三十六天罡之数,内含三十六根追魂夺命银,厉害绝伦,两根大股是红毛铁所造,切金断工,锋利无比,名为“金鳞夺命扇”,见他怒然道:“此等祸害,天地难容,剑泉山庄素为侠义之地,项顶天大侠更负侠名就不曾拿他,敢让此贼逍遥法外,祸害四方?”
店内人客望着男子愤然之情,互视一眼,皆阴沉着脸未发言语,先前的黑脸汉子,江海道:“这位公子久居家中,不知江湖之事,怕是不知项顶天大侠因与剑师刘子通一战,早已断了一臂,现已不多问江湖之事。”
“啊?”卓不凡与身前黄衣女子闻言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两人互望一眼,皆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满满惊色,想是他们初入江湖,竟不知昔日威名显赫的项顶天竟与人比试断了一臂,卓不凡旋即一挑眉头道:“即便项大侠不问江湖之事,那剑泉山庄也有众多好手,就不曾擒杀了那名贼子。”
“谁说没有?可奈那贼人不仅轻功厉害,还精通暗器,手段颇多,竟无一人能将其胜利抓获。”江海说道。卓不凡直皱起一双眉头,暗自低语:“想我卓不凡多年来勤练武艺,今日闻见此等不平之事,定要为民除去此等祸害。”
“嘶嘶——”
只听得店栈外面数匹马的嘶鸣声传开,店内众人目光探了过去,便见三名汉子急拽马缰,气昂昂地高坐马上。
“他奶奶的,赶了一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终于有一家喝酒的地方了。”只见一个身穿深蓝色衣袍的男子,见他三十岁模样,身材矮小,腰缠一件流星锤,言语间极为粗鲁,一副凶恶的样子。“三弟,这里鱼龙混杂,一会儿还是少喝些酒,免的误了咱们的行程,坏了大事。”其中一个汉子瞧着店内人客居多,又不忘对身前的男子叮嘱一番。见他身着浅青色的衣杉,四十上下的模样,虎体熊腰,身后背一口六合刀,乃是身旁两人的结义大哥,名叫冯山。
“大哥,你就放心吧,你三弟肚量可大着呢,还没有天下的酒能把我石达喝倒呢。”一旁另一个瘦高汉子摇头一笑道:“三弟,大哥说的对,你还是少喝一点为好。”见他三十多岁的模样身着黑衣,手提一根黑铁棍,苍黄的脸上坑坑洼洼的,相貌不扬,倒是个铮铮铁汉。
“哟,几位爷来了。”只见一个瘦小的黑杉男子急切地走出店外笑脸迎了上来,此人便是这家酒楼的店伙计。“几位爷,就将您的马拴在那里吧。”那伙计指着马厩谦恭的笑道,那三人中的老大冯山点了点头,随即与那两名汉子跃身下马,将马拴去一旁相继地走进店内,随几人踏进店内,只听得声声哟呵纷杂一片,店内极为宽敞,挤聚着三十来人,店内装饰的古朴很是大气,大方桌,长木椅子,围者皆三五成客,一旁摆放着各类兵器,人客桌上便是外体成黑内底白的大瓷碗,一股子酒香从屋内飘逸而出,让人实在想端起一碗喝他个痛快,可随着几人的到来一下子却静下了不少,一时间倒也吸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此间二楼设有包厢,一是为了给人客提供保密场所方便议事,二是在一定意义上有一种身份地位的体现,在其一楼那里便有一个柜台,旁边便是大小的酒坛子,由于这里是通往洛阳城的必经之道,南来北往的,人客倒也居多。
“哟呵,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的竟也有这种地方,这人他娘的可真多勒。”石达望着店内人客笑道,却使店内人客皱了皱眉头,冯山扫视了一下四周,正见一个六十左右的老者花白的头发,身穿黑色锦衣,方才店内人声喧杂,他竟也安详地躺在这把摇椅上,只是看他一双眼有淡淡的黑影,想是早已失明,见他嘴里抽着一根金铜色的大烟杆,既坐在柜台旁,显是这店中的主人,冯山走前几步道:“老人家可是这家主人,楼上可有座席?”却见那老者仍未理会,依是嘴里抽着大烟,一层层烟雾萦绕在他的身前,只见店伙计急于走上前来,笑道:“几位爷,楼上有座,你们楼上请。”
“滚开。”那石达见坐在摇椅上的男子竟无视他们,上前一把将小二推开,显是他手上力量过大,让那伙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石达当即怒喝道:“老家伙,我大哥和你说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却见石达话音刚落,只觉身体轰的一颤,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他倾刻间倒飞而出。“啊?”冯山惊的张大了嘴巴,与他二弟鲁岩对视过去,便已见石达躺在了地上,两人面面相觑,甚感惊心。眼见他二弟就要对那老头儿出手,冯山立即出手阻拦,阴沉的脸对鲁岩施了个颜色。他三弟的武艺虽不如他二人,但那也算是江湖上二流中尖五品高手,方才只瞧见老者出手之快,只一根烟杆击中他兄弟的胸膛,石达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倾刻便倒飞而走,满堂坐客也是瞪大了眼,一脸骇然看着那相貌平凡的老头儿,闯江湖的哪一个没点本事,可那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击飞出去了,这说明这瞎老头身手极不简单。
“要是来喝酒的,随便找个地方坐吧,要是来闹事的,就请离开吧。”还在人客惊愕之时,那躺在摇椅上的老者语气平淡的道,见他虽瞎了双眼,可刚才那身手却让谁也不敢小视,冯山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石达,当即对着老者拱手道:“前辈,我三弟刚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大量,勿要和他一般见识,晚辈带他向你赔罪了。”
鲁岩则去扶起躺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石达,店内人客此刻顿感惊心,起先进店也没有在意这名老者,瞧着相貌平奇,瘦骨嶙峋,可此刻见他身手不凡,还真是让人不可貌相,那坐在摇椅上的老者将烟杆在摇椅上敲了敲,又重新从腰间取出烟叶子换上,虽瞎了双眼,动作却熟练无比,用火折子点燃抽上一口,在人客注视下摆了摆手道:“罢了。”
石达被这老人当着众多人客的面打落在地,此刻怒火中烧,攥着拳头暗自咬牙道:“狗娘养的。”冯山望了一眼被搀扶起来的男子,知道他这兄弟向来行事张扬,但好歹也是他结义的兄弟,此刻他兄弟被人打了,他面子上也十分过意不去,又恐他兄弟三人在老者手下讨不了好处,面目阴沉下道:“三弟,还不快向前辈谢罪。”
石达闻言,一脸的难以置信,皱起眉头望着冯山,心想做弟弟的我被人打了,身为大哥你不出手为我争回脸面也就算了,此刻竟然还让我道谦,而且还当着众多武林人客的面,这要我张脸今后往哪里搁。
“罢了,来者即是客,道不道歉的倒无所谓了,只是奉劝你这小辈日后身在江湖勿要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否则定会飞来横祸,那时可不是这么简单了。”老者道。“奶奶的熊,你说什么?”石达瞪大了眼,便要取下缠在腰上的流星锤,冯山见情势不妙,急忙上前按住石达,生怕那老者察觉到他三弟的无礼,连忙道:“多谢前辈教诲。”,即将目光凌历一转,冷声道:“三弟,上楼。”
冯山在伙计的带领下,将石达硬拽上楼,进得一间包厢,石达怒不可遏的开口道:“大哥,兄弟我咽不下这口气,一个瞎老头儿,我们兄弟联手还用得着怕他么?”
冯山脸色阴沉,望着男子有点恨铁不成钢,漠然开口道:“你呀,是该收敛一下自己了,那老头在举手之间就能将你击飞,我兄弟联手也未见得能在他手下讨的好处。”石达望着他大哥,一脸狰狞之色道:“大哥,今日若不报这仇,兄弟的脸都丢尽了,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见他兄弟还心想着报仇,不听劝告冯山唉声一叹,鲁达道:“三弟呀,大哥说的对,那老头儿绝对是个高手,即便瞎了双眼,也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他应该是个二品高手,咱兄弟还是吃点东西,赶紧赶路吧。”听到他二哥之言,石达这才惊了一跳,惊疑的问道:“二品?一流高手?”见到他兄弟惊异的神色,冯山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气恼,说道:“你说呢?要不然我二人怎能坐视不理,满堂人看着,能不替你报仇。行了,这口气你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
石达面色阴沉,如果真如他两位兄长所言,那老头是个一流高手,那他们无疑去踢铁板,想他是个五品高手,他两位兄长勉强在四品高手之列,那老头若是二品高手,的确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人,江湖上谁的拳头硬谁就有发言权,他不甘心又能怎样,此事只得作罢。
下方英雄满坐,尽是一片酣畅。又有人提起近日江湖上的一件大事,便是一黑袍人背着一把失传以久龙泉宝剑,挑战武林当世高手,一时客栈便热闹的响应起来,把那人的本事吹到了天上。
第三章(神秘老者
“那人既敢明目张胆背着龙泉宝剑挑战世间高手,我猜他定是一个一流高手。”一个汉子猜测的说道。“一流高手?我看他在一流高手之上,他能打过一流高手南拳宗师陈子义,北剑豪侠封万里,过江虎秦鹤,玉麒麟柳云山,可见他绝对是一流中超级高手,快接近一品高手了。”他身旁的一个男子说道。
“这就奇了怪了,就算整个东州,西域,北疆,中原,南海加起来,超一流高手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二十位呀。哪一个不是当今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白马寺“缘慈大师”,七杀殿殿主“楚天风”,玉面郎君“莫公子”,剑泉山庄“项顶天”大侠,铁枪王“王彦章”,飞虎将“李存孝”,青龙帮帮主“傅青河”,少林寺方丈“无念大师”,月寒宗宗主“卓不群”,五台山智远大师,清风谷谷主“风无声”,西域万佛寺“金蝉大师”,这些都是被江湖公认的超一流高手。可这神秘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竟能与这些盛名在外的人物并列一起?”一个男子感到无比诧异的问道,只知那人自号飞天狐狸,江湖传言他穿一身黑袍,蒙着面目似是一个女子,却不知他从何处而来。
卓不凡在一旁听到几人谈话,对那人的古怪做法,也甚为不解,一双眼珠子转动,暗自低语:“父亲也让我此次留意这人的来历,此人为何要大张旗鼓背着龙泉宝剑,四处挑战当世高手呢?只是为了名声么?那他岂不知树大招风,如今人人都觊觎他的龙泉宝剑,他早已陷入了万重危机之中,此人难道是一个武痴。”
卓不凡暗自琢磨,此人与世间的顶级高手只差一步,而世上哪一个顶级高手不是一方大势力的门主,或者避世不争的高人,就如仙剑门中无极道人,便是一名顶级高手,传闻他修为快抵达剑圣的地步,在如传说中的火云邪神,当时不可一世的剑神项力皇,势头略输项力皇的南海神尼、剑师刘子通……
只见马蹄声扬起一阵飞尘奔袭而来,为首一人及时拉住马僵,后面七人随之拉住马缰,见七人头戴天狼面罩,只露出口鼻,眼睛,穿黑色镶白边的衣服,腰佩弯刀。而未戴面具一人,四十上下,面容沧桑,头发黑白不均,膀大腰圆,一条断臂之上接着一条链子刀,看起来极为凶神恶煞。
“兄弟们,下去喝一口。”未戴面具的男子望着身前的酒楼说道。“大哥,我们不是要去找龙泉宝剑么?”一个戴面具的男子说道。“此地江湖人多,或许可以从他们的口中打探些那人消息。”未戴面具的男子道。
八人也便相继跃下马来,将马匹拴在了一旁,走了进去,随着这几人的到来,店内人客见几人打扮,着实受了一惊,见他们这模样绝非好人。
“滚,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见爷几个来了,还不赶快给爷让位。”一个戴面具的男子对着一桌子上的人,蛮横无理地喊道,那一桌人见几人模样,哪里有勇气抵抗?胆战心惊急退去了一旁,那八人赶走了桌上的原有客人,霸占了两个桌子,相继坐了下来,即便看到了还有一层,可他们急着赶路,可没闲情去楼上,再者他们是在这里打听风声,有关那人和龙泉宝剑的消息,也就没必要去楼上包厢,见一个戴面具的男子,无礼的喊道:“人都死哪去了,还不快给大爷们上酒。”
一旁的卓不凡和那个黄衣女子挑了挑眉头,这几人可真是无礼,和那先前被打的男子一丘之貉,要不是怕惹是生非,他们早都想教训一下这狂妄之徒了,一旁的店伙计自这几人进到店中,见到他们的模样,哪有之前对人客的殷勤,此刻再也不敢上前招呼,那人喊着一嗓子极为刺耳,见到几人一身匪性,店伙计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看去了那摇椅之上的老者,却见那老者吸着烟锅,依旧一脸从容,这店的原主人今天带伙计去买菜了,主人也便是这老头了。
店里有眼尖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几人,江海一桌上的紫衣男子,王阅极小声的说道:“头戴天狼面具,腰佩弯刀,他们是天狼七客,那位想必就是断臂三郎了。”
江海再次望去那几人,只见那几人统一服装,身上一股子杀气,江海皱着眉头小声说道:“竟然是这几个恶人,这些年来惨死在他们的手中的人不下千来人,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戴面具的七人,乃是江湖上凶名在外的“天狼七客”,别看这只是七个人,可他们每个人都身怀武艺,能以一敌上百精兵,一行人凶残狠辣,每杀一人,在死尸身体中打入一个天狼令,意味着得到他们的审判,而天狼令是一块长约半尺,宽的寸许的青铜板,正面铸着一个狼头,反面写着一个血色的“殺”字。而那未戴面具的人乃叫独臂三郎,应其排名老三,从小被人欺负,更是被人砍断了一条手臂,之后勤练武艺,四处拜师,终于天不负有心人,他虽断了一条胳膊,但却练成了一手上等武艺飞刀斩,可轻易杀人于十米之内,死在他手上的人不下千人,后组建了天狼门,自称断臂三郎。
“他娘的,没把爷几个当人看呀,大爷们来了,还不赶快把这里收拾一下,给爷们上酒。”戴面具的一人又一次喊道,店内的人客闻言脸色巨变,强使自己压制着一腔怒火,店内共有两名伙计,此刻一人战战兢兢的上前,那戴面具的男子望着身前的小二喝斥道:“想死啊,他娘的磨叽什么呢?还不快点收拾,给爷拿酒上来。”那伙计提心吊胆收拾着桌子,唯唯诺诺的点头:“是,是……爷您稍等,小人马上给您上好酒。”
酒楼外的两个男子,他们一路跟着那几人,此刻来到这里,骑马而望,一人说道:“大哥,他们都进去了。”上官飞羽望着酒楼思索一下,疑惑的问道:“这里为何会聚集这么多人?我们下去也瞅瞅,正好赶了一路也饿了。”
二人昨夜赶了一路,此刻追着天狼们的人来到这里,确也口干舌燥了,便见上官飞羽跨下马来,抹着头上的冷汗,凝目望着前方的酒楼,战乱年代,方圆数十里怕是仅此一家,上官飞羽摸了摸肚子,一时只感饥肠辘辘,便和马向前笑着牵着马走了上去。
“呦,爷,您来了。”正见马厩旁一人正给数十匹健马撒放草料,见有人走了过了,见他满脸笑意快步的迎了上来,为人倒也机灵,便要去牵来人手中的马。“嘶——”却见那匹马发出了一声高吭之声,将那男子一下子吓的往后直噔噔的倒去,上官飞羽急拉着马的缰绳,轻轻地抚摸着红鬃马儿的头,只将目光探进了店内,只见这酒楼此刻倒是人客满坐,生意异常火爆,便笑问道:“小二,这里人客为何如此之多呀?”
那汉子拍着自己的胸膛,刚被马惊走了神,片刻才算缓缓的镇定下心神来,见他再次打量起眼前之人,只见得面前之人身高七尺,身姿雄伟,两道剑眉斜冲云天,宛若天神下凡,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爷,瞧您说的,小店客多那可不好么?南来的英雄,北往的好汉可都是慕名咱家的酒而来的,还有小人叫小三,可不是您口中的小二。”那瘦小汉子说起自家酒的时候倒引以为豪,可提及自己称呼的时候倒有些恼意,他对往来人客言自己的称呼已经不下千百次了,可还是要重复这个问题。
“哈哈……小三?我尚只闻店中伙计常被人称作小二,为何到你这里却成了小三?”上官飞羽笑问道,马向前目光也紧紧地看着那汉子,那汉子即撇眉一笑道:“爷,这店中可不止小人一个伙计,还有小二、小五勒。”
“哈哈……原来如此,那你何不在自己的脖间挂上一个木牌,写上“小三”二字呢,那来客自然知道如何称呼你了。”上官飞羽笑着打趣道,那汉子闻言面色一冷,以为身前之人拿他成心开玩笑,因而有点生气。
“方才听你说贵店存有好酒,可真有好酒?”上官飞羽望着眼前男子笑问道,见这汉子一身旧青杉,头上顶着一方旧圆帽,肩上打着一方白毛巾,黝黑的面庞看起来体形瘦弱,做起事来却十分精明能干。
“当然有好酒了,爷,不是小人给您吹,就算是皇家的酒,那也比不上咱家的酒有劲有味。”小三道,上官飞羽望着店小三相顾一笑,随后瞧着马厩之内数匹良驹,似毫与他的乌雉不差多少,心中却想着这荒野边上怎么会聚集了这么武人呢,小三似是看出了上官飞羽的心思,便道:“爷,您方才问他们是何处来的,这些好汉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听说是前往剑泉山庄,参加项顶天大侠女儿的比武招亲大会。”
“剑泉山庄?项大侠?比武招亲?”上官飞羽看着瘦小男子却一时连连疑惑了起来,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爷,您是外地来的吧?”小三问道。
上官飞羽点了点头,小三笑着说道:“小人瞧您就不像本地人。剑泉山庄便在洛阳城里,是一个极有名气江湖势力,项大侠更是当今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一号人物,但却不知他为何要为女儿举行比武招亲大会?”小三又见他指着一旁的马厩说道:“爷,您这坐骑小人我可伺候不了,就劳您驾把他拴在里面吧。”
“多谢。”上官飞羽笑着对小三点了点头以示恭敬,随后和马向前倒是不紧不慢走来了马厩,二人将马拴好,随后便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观这酒楼古朴高大,漫漫道上竟独此一家,在这酒馆外面写有一副对联,上联为“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下联为,开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其字用正楷而书,笔法雄厚矫健,凡是人客走进异常醒目。上官飞羽看着酒楼前一副左右对联,只顾点头一笑称好,随后一步踏进店内,只听得声声哟呵纷杂一片,随着两人到来却静下了不少,一时间倒也吸引来了不少人客的目光,这也无怪,只因此人生得一副英雄模样,气宇轩昂。
“大哥,这里人好多呀。”马向前望着人客说道,上官飞羽虽瞧见了楼上还有一层,却见周围人倒也合乎他心意,便懒的跨步上去,由于天狼门的人的到来,在那几人身旁倒有一处空桌,他也不知这几人在江湖上是何身份,便和马向前挨着那几人坐了下来,其余人客望着二人直皱着一双眉头,这两人可真够胆肥的,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坐在一起了。那断臂三郎扫了一眼上官飞羽,轻轻一笑用碗喝起酒来,别人对他们天狼门畏之若虎,这两人倒好不仅在背后跟了他们一路,此刻还和他们坐在了一起,当真是有趣的很。
“小二,上酒。”随着一道雄厚的声音传开,便见一人匆匆的走了上来,那店伙计见此人穿着精致,这一个袍子少说也得十几两银子,急取下搭在肩上的白毛巾,殷勤的擦着桌子,一边笑道:“爷,本店有五年杏花酒,三百钱一斗,上好的竹叶清,五百文一斗,普便的便是这米酒了,不知爷您要喝哪一种?”那瘦小汉子倒是一口爷喊的殷勤,似是从不在乎面子的事,想必他明白这年头逢于乱世有命活着比啥都重要。
闻小二言,上官飞羽微微愣神,暗自一语:“岂不闻这酒还分级别,想是要不少钱。”那店伙计见上官飞羽的神色,眉头微竖,见身前这人,这份打扮看起来也不是没有钱的主啊!马向前见上官飞羽一副为难样子,无疑是他们走得匆忙,身上没带钱,便说道:“我说店家,你家酒卖这么贵,一般人能喝得起么?”
那店伙计望向身前说话的汉子,此人穿的普通,倒像是这人的仆从,也就皮笑肉不笑地道:“喝不起?哈哈……你看满坐好汉,哪一个桌上没有几坛好酒。几位若是没带银两,就请两位赶快离开,这满座爷可还要小人去伺候呢,就请别打扰我们做生意了。”
马向前听到那汉子冷嘲热讽,见他已无了先前对人的恭敬,倒显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世态百变,美人卖笑千金易,壮士穷途一饭难。看着店内人客投来的异样目光,他只一脸气愤地从怀中掏出了十几文钱,在桌子上愤然拍下,气愤着道:“就这点钱了,能来多少就多少,给我大哥来一点就行。”
那小二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钱,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呵呵……您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就这点钱,还想喝酒,毛都没有,识趣的赶紧走,别逼我们赶人,到时候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他这一笑可引得店内人士哄堂大笑,倒不是因为小二盛气凌人,只因那人拿出的钱太过寒酸。“你……”马向前气的脸色通红,就要起来和那人干架的样子,却被上官飞羽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并不是上官飞羽没有银两,而是身上的钱拿出来会为他招惹祸端,他离开潼关的时候,萧远易亲自给他拿来一个包裹,里面可是有十几钉金灿灿的大元宝,可现在看来这大元宝花起来也着实麻烦。人在江湖,钱财不可外漏,这是做人应该知道的道理,马向前自然不知他身上这包裹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要不然怎会任小二如此嚣张。
上官飞羽起身对着店伙计抱拳一礼,微微一笑道:“小主人啊,在下走的匆忙,此刻囊中羞涩,我们二人赶了一路,着实有点口渴,可否请小主人发个善心,先在贵店赊些酒吃,日后途经此地,定当连本带利,悉数奉还,你看这样可好?”
“没银两?哈哈……您这开什么玩笑呢,这世上哪有出门不带银两的呢,你若是没有银两,别说你喝不了酒,即便想坐在店内也是不许。”店伙计冷声笑道,引得店内人客失笑一片,便有男子忍不住笑着打趣一声:“哈哈哈……没钱吃什么酒呢?人家开店,还真拿人家当菩萨了。”
有了那人的开口,店伙计可更是理直气壮了,其他人客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卓不凡却眼神紧紧地打量着上官飞羽,轻轻暗笑一声:“这些人可真是肉眼凡胎,那人身后的一口宝刀,可是一件不俗之物,少说也价值几百金。”
“小二,想是那公子多有难处,你就拿与那公子些许酒吃便是,何必为这几两铜臭斤斤计较呢,听的老夫好生心烦。”坐在摇椅上的老者道,只见他虽双目失明,但闻那公子言语之间乃真性情人也,心想他这伙计也太不通情达理了。小二一脸疑惑地望去那摇椅上的老者,那人平时沉默寡言都不怎么说话,此刻竟然为这人开了金口。
“是,老爷。”那老者即道,那店伙计将马向前先前拍在桌上的十几个铜钱抓了去,马向前一脸呆愣地看着那汉子,也许是注意到马向前投来的目光,那店小二冷笑一声:“十几个钱也是钱。”
上官飞羽轻轻一笑,见到那男子吝啬的神情,不禁叹道这人可真会做生意。上官飞羽上前几步对着那老人抱拳行一礼:“多谢老人家。”却见老者神态自若,安详地躺在摇椅之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望着那老人见其双目虽已失明却也难得面善,旋即闭目暗自一叹:“虽是失明之人,世间又有几人能有他这般心中明亮。”
“酒来了——”
只听得那伙计喊着一噪子将一壶酒拿了上来,之所以喊这一嗓子,是为了引起他人喝酒的激情,即放于上官飞羽的桌前,笑道:“我说这位公子,请吧。”
“多谢。”上官飞羽点头以示恭敬,却见小二嘴角上扬一笑,露出几分鄙夷之色。
“姐姐,小弟见此人气度不凡,不如叫他与我们一起同坐可好?”卓不凡对着身旁的黄衣女子道。“怎么?又起英雄相惜之情了么?”女子嫣然一笑道,便知男子素爱结交四海内的英雄豪杰。“哈哈……”卓不凡望着那姿色不凡的女子会视一笑。
“噗——”上官飞羽刚一口酒水饮下,便一口吐了出来,却引得店内人客齐目看了过来,上官飞羽望着碗中的酒,又皱起眉头望着小二,却见那汉子竟然摸着下巴,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马向前感到诧异,端起身前的酒碗,也饮了一口,刚一入嘴也是一口吐了出来,望着那店伙计骂道:“你奶奶的,这是什么酒?是给人喝的吗?”
“咦,这不是两位要的酒么?怎么不合您的味口么,要不小人在给你换一个。”那店伙计得意的笑道,即有人客不满地道:“没银两,有的喝就已经不错了,还挑肥拣瘦的,他娘咧,真影响老子的心情。”
卓不凡望着那英气逼人的男子,又望向男子桌上的酒坛,便知有人在酒中动了手脚,上官飞羽本该气愤,却念那店中老人心善,不宜在此惹事,旋即苦笑一声道:“好酒,当真好酒。”
“士可杀孰不可忍,大哥,我们走,这等势利小人作态,不喝也罢。”饶是马向前的定力,此刻也无可忍耐,拿出掺水的酒,别说有多难喝,就光这味道都让他难以下肚。那店伙计则是斜首而望,一脸的不屑,上官飞羽点了点头,二人便要离开。
“阁下要走了吗?喝一杯再走也不迟。”只见那断臂三朗猛的一拍桌子,一碗酒横空而来,竟是一滴不露地攻向上官飞羽身前,知道内情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啊,此刻这一碗酒内涵劲力,一个普通人若是撞上,怕得当场飞出去不可,上官飞羽瞳孔放大,便知那人是在试探,隔空打物的力气恰到好处,他急忙向后退走,双手如虚如幻,身心猛地一转,以一招“猴子捞月”抓住那飞来的一碗酒,竟是丝毫不掉。那断臂三郎轻轻一笑,只一招他便知道此人的身手不下于他。
“多谢兄台赏赐。”上官飞羽将那一碗酒痛饮而下,既然那人意在试探,那他也得回敬一礼,便以一招吸掌式,掌上用劲隔空抓来他桌上的酒坛,这一幕让得全场鸦雀无声,瞠目结舌看着上官飞羽,这人绝对是一个高手,内力不下在场的每个人,那断臂三郎挑着眉头看着上官飞羽,见那人已用酒坛往下在碗里面倒着酒。
“兄台,还你。”上官飞羽笑着将那一碗酒推出,断臂三郎目光一冷,手上用着劲力抬手便去接,却在一招接触之下,他那只手被震的一颤,连人带着椅子向后退去,急用脚踩住地面,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开,那碗酒却已掉落在了地上。
那戴面具的七人看到这一幕,只是一惊,饶是他大哥的内力,竟然不敌那男子,随后猛地站起身来,目露凶光的喝道:“找死。”
七人便要向上官飞羽杀去,却听到一声呵斥:“住手。”那七人只一下便停止了杀机,可见那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断臂三郎站起身来,寒冷的眼神看着上官飞羽,脸色阴沉的笑道:“阁下好内力。但不知你为何一路跟着我们,咱们可是有仇?”
“啊?”上官飞羽微微一怔,原来他们早被人发现了,不过他们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不过此刻却被人误会了,对着断臂三郎抱拳一礼,从容的笑道:”我想兄台误会了,我都不知阁下是什么人,怎会和你们有仇?说来你有可能不信,我们只是同路罢了。”
“哼,我们走。”断臂三郎一声冷哼,全场还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便与那带天狼面具的七人走出了酒楼。
“喂,你们喝了酒,还没给人家银子呢。”听到这一句话,那走出酒楼门口的几人,转过身子,眼神死死地望着说话的那人。“几位,喝了酒不给银子,这就要走了。”
那店伙计直接惊住了神,这人是想报复吧,他自个想死也就罢了,还真会给他们店里找事,这几位就相当于佛,而且还是几尊杀佛,俗话说得好请佛容易送佛难,这些人好不容易要走了,这人却要在此刻多嘴,那店伙计一惊之下,急忙露出一脸谦卑的笑容,笑道:“几位爷您慢走,我们不要你的酒钱,欢迎几位下次再来。”
有认出天狼七客和断臂三郎身份的人,见到几人投来的冰冷眼神,此刻微微皱眉,真替这打抱不平的人担忧,这人怕是真不知道这一伙人是干嘛的?得罪他们的人都死得凄惨无比,虽然这男子刚才泄露的一手,武功着实厉害,但是以一敌八倒是有点犯难。
那断臂三郎眼神死死地望着上官飞羽,却见上官飞羽表现的从容,不卑不亢,他即冷笑一声,对身旁戴面具的一个男子施了一个眼色,只见那人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眼神泛着寒光,五指将那银子抓在手中,深深捏了下去,便扔给了那不知好歹的男子。上官飞羽伸手接住,却见那几人大步离去,急忙笑着喊一声:“多谢了。”
“大哥为何不弄死那小子?他娘的欺负到咱们头上了,老虎不发威,还真拿咱们当病猫了。”一个戴面具的男子气愤的开口。“你懂什么,那小子内力深厚,我们这要是动手,非得拼个两败俱伤,我们可是为了给大人找那带龙泉宝剑的人,我们还是快点寻找他的下落吧,否则我们身上的毒,可就……”断臂三郎说道,凌厉的眼神望着七人,几人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生命垂危,被那索命门的杨广,杨素两位兄弟施了毒,要他们去找龙泉宝剑,找到及时向他们汇报,方才能替他们解毒,不然七天之内,他们便会毒发身亡,关乎于自己生命的事情,他们不敢再懈怠,也便不在此处多留,即拉过马,急匆匆的而去。
“哈哈……不知我手中这锭银子能换多少酒喝呀。”上官飞羽打量着手中那钉雪花银,竟被人捏出了一个指印,银子相对于其他金属物质虽然是质软的,但也不是随便一个人能在铸成的银器之上捏出一个指印,可见那戴面具的人指功不凡,这看来是临走之时还要给他立了个下马威,他倒要用这一锭银子,看看这势利的小人是何作态。那小二见到上官飞羽的本事,连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都不敢为难他,他一个伙计哪还有先前的盛气凌人?此刻忙喊着:“爷您稍等,上好的竹叶青,这就给您送来。”
第四章(英雄意气相投
“这位英雄,在下特请两位前来小饮一杯。”卓不凡起身对上官飞羽恭手一礼,他方才见那人进门就觉他气度不凡,却见对方因钱物犯难,心想世人都有遇难的时候,若是趁此时结交于他,倒显的一片情真意切,好比在人家富贵之时锦上添花,却发生一系列变故,没来得及说出口,此刻见那天狼门的一群恶霸,因上官飞羽离去,更是有了结交之心。
上官飞羽望去那人,见那人身着价格不菲的绿袍,玉冠束发,长的眉清目秀,风度翩翩,见其不像是寻常百姓,上官飞羽对着男子抱拳回一礼,说道:“多谢公子好意,在下岂敢讨扰于公子?”
“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今日既有缘得已相会,五湖四海皆弟兄也,又何来讨扰一说呢,英雄只管与那位朋友过来坐便是。”卓不凡笑道,上官飞羽与其对视一眼,瞧见此人气场不凡,一旁的马向前说道:“大哥那公子好心相请,我们就过去吧。”上官飞羽望过马向前,见他眼神正痴痴的看着那女子,上官飞羽微微一笑,即道:“公子既然都说了是缘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上官飞羽和马向前走上前来,几人在次抱拳一礼。卓不凡笑道:“英雄不必拘谨,坐。”上官飞羽会视一笑,与其对座了下来,马向前则与那女子对坐了下来,眼神紧紧的看着那黄衣女子,那女子似有注意,脸上泛起一阵红蕴。
卓不凡笑道:“方才九尺开外,只听得马叫似龙吟,便知英雄来到,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上官飞羽对卓不凡抱拳一礼,笑道:“公子可真是会说笑,区区在下可谈不上英雄,某家姓上官,名飞羽。”
“上官,飞羽。”卓不凡喃喃道,只觉着这名字气势逼人,与身前女子会视一笑,那女子巧笑嫣然,光彩夺目,顾目盼兮更是撩人心怀,男子风姿儒雅,玉冠束发,桃花一笑最是风流。
“公子取得好名字,气若飞鸿,奔若健马,正如飞鸿冲九州,老骥志千里,不凡啊,不凡。”卓不凡赞道,一个名字都能让他说出这么有文意的话,让人一看便知他是有学问的人。
“兄台真是过奖了。”上官飞羽笑道。“在下卓不凡,这是我姐姐卓婉婷。”卓不凡对座前男子引荐道,上官飞羽望去身前的鹅黄衣女子,见其美貌动人,大大的琉璃眼睛如黑宝石闪闪发亮,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一头秀发轻挽玉簪,嫣然一笑最是迷人,上官飞羽即对女子抱拳行一礼,笑道:“飞羽见过卓姑娘。”女子嫣然笑道:“公子无需客气,叫我婉婷就好。”
“上官兄,方才那斯端于你的酒,可是存有问题?”卓不凡问道,他觉得不像是上官飞羽无中生有,想是那酒十有八九被人动了手脚,以让他当众出丑,上官飞羽目光转动微微笑道:“管他玉露或是酒,心有豪气方为雄。”卓不凡自然听出男子的话外之意,玉露无疑是凉水,抱拳笑道:“好一句‘心有豪气方为雄’,今日得以与英雄相会,若个黄金万两也不足矣为贵,但求今朝与上官兄同醉。”
期间小二已端来三小坛酒恭敬的放在桌上,卓不凡对着小二道:“劳烦再添些牛肉来。”小二笑着称好,在几人闲聊之间,拿来下酒菜,一盘牛肉,外加一碟花生下酒,小二恭着身子笑道:“几位贵客,请慢用。”
“小二没酒了,快添酒来。”店内一汉子喊道。“好嘞,爷请稍等。”那店伙计急对那人回喊一声,匆匆而去。
“上官兄,用碗喝岂不无趣,不如你我就直接用坛对饮吧。”卓不凡道,见他拿起酒坛便要扯开酒坛上的密封,上官飞羽微微而笑,见那位公子模样虽温文儒雅,竟也难得英雄本色,坐在卓不凡身旁的女子发觉被忽视了,见她娇嗔着道:“臭小子,你没把你姐姐当人啊。”
卓不凡略加一怔看着身旁的女子不满之意,随之笑道:“哈哈……姐姐随意便是,我与上官兄今儿图个一醉。”卓婉婷道:“呀,敢情你二人是要一醉方休,让我随意,我说弟弟你是不是有点小瞧你姐姐了,今儿你二人喝多少,我便逢陪多少。”
马向前见到几人,不知如何是好,他倒是肚子饿了,此刻倒是吃的一个不亦乐乎。上官飞羽望着黄衣女子,暗自笑道:“这位卓姑娘倒与梦蝶姑娘有些相似。”上官飞羽拿起酒坛址开密封,对着三人相敬道:“哈哈……相识即是有缘,在下以酒会朋友,两位,请。”卓不凡和卓婉婷会视一笑拿起酒坛,道:“请。”
便见四人对饮起来,三人用酒坛,马向前则用酒碗对付一下,随后便顾自个吃起来,那些人用酒坛豪饮,引得在场人客注目观看,只觉几人豪气冲天,上官飞羽和卓不凡抱着坛子咕噜咕噜直饮了起来,见到二人这般喝酒水流直往二人口中飞泄而下,即便是在场英雄也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那女子则停滞一下,见二人喝得起劲,她又强行喝起,即便见她是女儿之身,但身上所表现的豪气丝毫不逊在场男儿。
“哈哈哈……痛快,痛快。”店内许久响起一道爽朗的笑声打破沉寂,卓不凡望着上官飞羽,两人已喝尽一坛,卓不凡笑道:“太白曾诗:‘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今日难得与英雄相识一场,我们也应该像昔日的陈王斗酒十千,小二……”
卓不凡喊一声却见小二站在一旁目瞪口呆,显然被两人的喝酒之态惊到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急笑对着眼前的男子,问道:“爷,您……您有何吩咐?”
“你这斯还不快速速上酒来。”卓不凡笑道。“啊?”小二神色一紧睁大了一双眸子,心中却于此波涛起伏,见有人在他们店用酒坛子直接喝起来,这还是他们开店以来头一次见呢,便见他急道:“我说爷呀,我们这酒后劲可大着呢,您才刚喝完一坛呀,要不咱先吃吃肉。”卓不凡道:“你这斯莫非是怕我少了你的酒钱。”即将一锭雪花银扔了过去。“啊!”小二惊余之后第一时间接过手,将其捧在手中,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冒着精光看着那一定银光闪闪的雪花银,开店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见人这么大方,急笑道:“公子稍候,小人这就去给您拿好酒。”
“英雄啊,果真英雄啊!”但见场内众人深深咽下一口唾沫,直竖起了大拇指连连惊叹起来,更有女子紧紧看着卓不凡,眼中异色闪动。卓不凡听到那些侠客的赞赏,即对着那些人抱拳一礼。
“上官兄,莫要拘谨,把卓某当作外人来看,来,吃肉,吃肉。”卓不凡笑道。上官飞羽微微而笑,擦去嘴角酒迹,牛肉已被马向前吃去了多半,他一时也是哭笑不得,只是挟得一颗花生,刚落口中还未下咽,只听得一声马的嘶鸣声昂昂传开,随人客目光看去,便见两个男子第一时间抽出背上斜剑,飞于马下,身姿甚是矫健,握剑冲进店内。
看那二人身强体壮,一人着黑衣身材高岸,一人着青衣淡淡眉毛下目露凶光,店内人客第一反应纷纷拿起身旁兵器,却见二人目光一转扫视过四周,像是在找什么。
“定在二楼。”青衣男子道,另一黑衣男子点头默许,便见两人脚下用力一点,身形一跃,骤然已腾空而起,手猛得一抓朱红色的楼梯护栏,他们姿式干练,轻功着实不错,在满堂人客目光注视下已飞上二楼,见这楼阁陈设井然,四周设有盆景,其有六间包厢皆闭门户,想是其中人客尽坐。
“上。”黑衣男子道,走近包厢见他一脚便踢开房门,用剑直指,房间内设井然,一个大圆桌上一桌酒菜。“啊……”一个女子正和一名汉子卿卿我我,此刻被人一时闯入,那女子大叫一声,尽显慌色将一个脑袋埋入男子怀中,男子怒道:“奶奶的,没看见爷爷在和我女人吃饭么。”
黑衣男子目光一沉,凌厉的眼神看着那汉子心里发慌,一时间只好阴沉着脸,闭口不言。两人收回目光对视一眼,显然寻找之物没有找到,急于上前第二间包厢,如同方才一样一脚踢开门户,见其中都是五位江湖人士,旁边各放有兵器,见人闯入,一个汉子漠然道:“阁下,有事吗?”其余四人目光皆紧视着两人,见肖氏兄弟目光扫过四周,即将剑收回抱拳行一礼,黑衣男子沉声道:“原是太行五鬼几位大侠,肖某多有打扰了。”
两人即转身离去,那五人中一个使刀的汉子望着离去的二人,冷声笑道:“奶奶的,这是哪里的来的龟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们太行五鬼当什么人了。”一个样貌粗犷的汉子瞧着他兄弟,扬眉笑道:“连壁双绝,肖氏兄弟怎么会来这里?”
其余几人闻言一惊,望着满头红发的汉子:“连壁双绝?”方才那二人便是河东之地“同盟会”的两位舵主,其黑衣男子名叫肖震在两人中排行老大,青衣男子名叫肖尧,两人同擅施剑法,在江湖上倒微有名声,先前从外地回来便听到他们帮主被人打败了,镇店之宝更是被人夺走,便一路打听找上门来。
“啊!……”一声惨叫声骤然传开,太行五鬼一惊之下纷纷出门,便已见两人撞破楼上护拦,同时倒飞而出。见一人身穿劲服,头戴黑色斗篷,看不见其面貌,从楼上缓冲而下,那肖氏兄弟二人猛得摔下将一张桌子砸的破碎,楼下座客一脸惊色,便见那二人一口鲜血吐出,脸上难以抑制疼痛之色,黑衣男子肖震咳血顿声道:“妖,女……”
太行五鬼五人脸色复杂看着地上的二人,这才几个呼吸间,这名声在外的肖氏兄弟就躺在地上了,这二人在河东之地怎么说也是叫的出名号的人物,竟被对方没得两下打倒在地。
上官飞羽挑着眉头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人,这二人刚才还露了一手轻功,赢得满堂喝彩,这才几个呼吸间,二人就趴在了这里。他又将目光投去,见那立于肖氏兄弟身前的黑袍人,见她身材娇柔,背上斜负一把古剑,黑色斗篷下用紫纱蒙着面部,显是一个女子。
“就你们也想要我的命。”黑色斗篷之下一声似笑非笑的冷笑声传开,躺在地上的二人擦去嘴角血迹,艰难地站起身子,肖尧咬牙道:“妖女,你伤了我们帮主,今日你休想走出这店门之外。”
黑色斗魔下先是一声冷笑,见她冷冷道:“就凭你二人也想拦住我飞天狐狸的去路,哈哈……我与贵派帮主光明正大一决高低,你们帮主也是条铮铮汉子,比试即输于我,难不成你们同盟会要兴师问罪么?”
店内人客闻言一阵惊愕,在听到“飞天狐狸”的名号更是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这个名号在当今的武林太过惊心动魄了,可是杀出了赫赫凶名,对这一年前初入江湖的神秘女子惊人的战绩,叹为观止,平心而论,他们可做不到女子这般的轻松,那些被女子战败的人,随便出现一个都可横扫了他们这些人。
“飞天孤狸?”卓不凡一挑眉头打量着那黑色斗篷的女子,心中暗道:“此人就是一年前初入江湖的飞天狐狸,挑战了各地成名以久的武林前辈,先是打败了豪横漠北一时的九江龙‘龙震天’,之后又转巴蜀战败了过江虎‘秦鹤’,半年前听说他又赴荆楚之地战败了铁鞭王‘单通’,这才短短几月时间,这么说他又将同盟会的帮主打败了。”
“你胜了我们帮主,不错,那是帮主技不如人,我等也无话可说,可是你带走入我帮的镇店之宝“玉玲珑”,我等今日即便拼了性命,也要从你的手上将宝物带回。”肖尧望着黑袍人抖了抖手中的剑,眸子泛着杀意道。
“玉玲珑?”店内人客闻言一惊,一个个盯着身穿黑色斗蓬的女子,将之第一时间视为了猎物,那玉玲珑可是能解百毒的五毒神玉,乃是由五种毒物栖息之地经千年变化,所吸收天地灵气孕育出的灵玉,乃为天下同盟会的镇店至宝,却未想到竟然会被人拿走,这可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人客的注视之下,那黑衣女子缓缓回过头,冷声道:“我以龙渊剑作为比试赌物,柳帮主以玉玲珑作为赌物,我即胜了你们帮主,难道你们还想耍赖不成?”
“啊?——龙泉剑?”店内人客一阵惊色,且暂不说这玉玲珑是何等宝物,此刻又听到这失传已久的“龙泉剑”真是让得他们瞠目结舌。只知当年天外降下一块陨石,经著名铸剑大师欧冶子和干将以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盤卧,又名“七星龙渊剑”。
“龙泉剑?自秦以后龙泉剑早已不知去向,这怎么可能?”上官飞羽略为惊心地看去,在那女子身后斜缚的剑鞘,史载欧冶子他又为越王铸了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五剑,但远不及龙渊,故而有诗:“龙泉剑下皆蝼蚁,我剑锋芒百万杀。四海八荒谁为君?龙渊在手吾为尊。”其剑锋芒,即便是上官飞羽手中的“龙隐刀”只能算是一口世上罕见的宝刀,而龙渊剑可是驰名天下的神物,乃是江湖人人之士都觊觎的一件神兵,女子身上携有二物,此刻可引得店内人客炽热的目光。
“妖女,受死吧。”肖震目光一冷,挺身将手中长剑刺出,这一剑速度去的极快,剑势逼人,眼见就要刺中黑袍人的背心,看者目光愕然,只见那女子根本就未理会肖震的背后的一刺,当肖震一剑刺向他背心之处,却发觉是一道残影。
“好俊的身法。”卓不凡眉头一挑,望着那人闲庭信步,却如同鬼魅一般走出店外尤是惊心,试问在这背后一刺他可做不到这般轻松,非得以兵器相挡,方可解去这招下的死势。
“杀。”肖震一剑刺了空,只感那女子全身透着诡异,先前只是一掌便将他兄弟二人震飞在地,想他二人可都是四品高手,兄弟两个联合在一起,纵是三品高手也难敌于他们,可这也相差太大了,肖氏兄弟意识到对手的强大,同时冲杀而出,店内人客也是一哄而出,五毒神玉,还有龙泉宝剑,这两件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他们岂能没有心思。
“有意思,有意思。”卓不凡笑道,想那黑衣女子人的武功确实不弱,他此次出山就是为了了解此人的身份,此刻可不能错过,刚还是人客满座的酒楼,此刻却只剩下他一桌人客。即对上官飞羽笑道:“仁兄,没想到江湖上竟然出现了这样厉害的角色,不如陪在下出去看看如何?”
“怕是不怎么好看,那二人根本就提不起那姑娘出手的兴趣。”上官飞羽道却是将目光一瞥,投去了那双目失明的老者,见其依旧安详地躺在一旁,刚才的动乱竟未让他有任何动容之色,这老头也不一般,能做到如此,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确是一个高手的修为。“上官兄不去看看热闹,那小弟可要先失陪一下了。”卓不凡道,见上官飞羽依旧从容,好似真的不对武人打斗感兴趣。
“大哥不感兴趣,我跟你去。”马向前道。卓不凡见马向前要和他去,微微一笑,说道:“姐姐就先陪着上官兄,小弟我去去就来。”
“你呀。”女子没好气的道,他这兄弟就爱武林争斗,哪里热闹他就爱去哪里,卓不凡扬眉一笑,马向前憨憨一笑,上前抓了两把花生米,上官飞羽有点无语,他都觉得尴尬揉了揉眉心。
“大哥,走了。”马向前说道,即和卓不凡疾步而出,卓婉婷望着卓不凡大步流星走出店外,却是摇头叹道:“哎,我这弟弟,整日游手好闲,哪一天才能独当一面呀?”上官飞羽瞧见女子似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即笑道:“卓姑娘,想那女子身缚龙泉宝剑,那些人必然与之一场恶战,你就不去看看热闹。”
卓婉婷一双明媚的眸子望着上官飞羽,含羞一笑道:“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和公子对坐饮酒的好。”上官飞羽闻言,在此望了一下眼前女子,见其一袭黄衣如金菊灿烂,眉似新月,杏面桃腮,巧笑嫣然让人忍不住多看,发髻高挽,丰姿绰约,那份东方神韵动人心弦,令人意乱神迷。上官飞羽看的女子一时脸红羞色,上官飞羽只觉呼吸急促,急忙躲开目光,微微一笑,将酒坛拿起对着卓婉婷道:“一入江湖恩怨多,我辈年华酒中催。卓姑娘,请。”女子桃花玉面,羞笑道:“请。”
……
白云万里空悠悠,万道阳光金灿灿,一座酒楼直矗于荒凉古道上,此地虽了无人烟,此刻却挤堆着六十来人,全是江湖人士,手提各样兵刃,倒显得极为热闹。
“那女子身上可有龙泉宝剑,等肖氏兄弟败下阵来,我兄弟五人也去会他一会。”太行五鬼中的开心鬼道,他便是五人中的大哥。余下四人便是身形矮胖的老二“下山鬼”,时常冷着脸的老三“哭丧鬼”,少言寡语的老四“断头鬼”,行事莽撞的老五“大力鬼”。
“龙泉剑下皆蝼蚁,我剑锋芒百万杀。四海八荒谁为君?龙渊在手吾为尊。龙泉剑现世,怕又是避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卓不凡紧了紧手中铁扇,望着激斗的三人自语道。正见那肖氏兄弟手中凌历的剑招迎面便走,动似游龙,舞似飞凤,却见那斗篷下黑衣女子手上掌风呼啸,与那二人身形交错开来,那女子面对二人的前后攻击,似是从容,身如云中燕时而跃起,又宛若灵猴时而翻跃,虽然昨夜大战了一场,让他身受了点伤,但这二人还是提不起他出手的兴趣,此刻无疑是在戏耍二人。
“妖女快将玉玲珑交出来,不然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肖震喝道。这都斗了十来招他们连女子身上的一根毛也没砍下来,那么多武林人士看着也着实让他们羞怒。“本事不怎么样,口气倒不小,有本事过来取便是。”冷玄月道,瞬时纵空而起,肖氏兄弟紧跟上去。
卓不凡目光一紧,见得五人身强体壮,头戴弯月形的铁面罩露出眼睛,只露出一面的脸部,乃是月寒宗五行令,见他们同穿白衣,身后披着黑色披风画着一轮弯月,赤裸着强有力的双臂,一人右臂上纹着一条火焰龙,是为龙象,一人右臂上纹着一个白额虎,是为虎象,一人右臂上纹着一个花豹,是为豹象,一人右臂上纹着一条黑蛇,是为蛇象,一人右臂上纹着一个白鹤,是为鹤象,他们五人皆是三品高手,内力深厚,拳劲刚猛,此次随卓不凡一起出山,意在暗中保护他们的少主。
“走,不要轻举妄动。”卓不凡望着几人默声说道。“少主让我们离开,走。”龙象看到卓不凡唇语,也便和其他四位退去暗处。他们原本是打算出手抢夺龙泉宝剑的,可见少主的意思是让他们不要出手。
“双剑合壁……”只见半空中的肖氏兄弟历喝一声,两人全身涌动真气,将手中长剑合于一起,斩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冲向那黑衣女子。“嗯?”冷玄月尤为一惊,显是没有想到这二人实力合于一起,竟能打出天罡剑气,似是察觉那股剑气的恐惧,倾刻间见她倒飞而走,倒飞之际右掌间猛一拍出,便是一招“排山倒海”,一股宛若潮水的真气汹涌而去。轰的一声,两股恐怖的气息陡然相撞,虚空中一声破天巨响传开,澎湃的气流扩散开四周,刚落平静,还在众人心惊未定之时,冷玄月喊道:“本姑娘今日还有要事之身,就不逢陪诸位了。”
“想走。”肖氏兄弟见那女子施展轻功想要逃走,立即提气追了上去。“出手。”开心鬼道。便见他们兄弟五人,也提起一口气,跃身而出,期间也有众多江湖人士冲身而出。
“大哥,那人手上可有龙泉剑,我们需不需要此时出手。”石达抑不住一脸笑意问道,可却瞬间面色阴沉了下来,眸子满是惊愕之色。微风乍动,见那黑色斗篷之下露出一双寒冷的眸子,冷玄月骤然抽出背上斜剑,只闻一声龙呤咆啸,让人感到来自灵魂中的畏惧,立时一道剑气破长空,那冲身而去接近女子身前的武林人士,反应之快,即将自己的兵器护在身前,可与那恐怖的剑气接触之下,他们的兵器不仅第一时间断裂,身体受到的巨大冲击力第一时间让他们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嘴里痛吟着不停,这让一些还准备出手的人直接愣住了神,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女子。
半空中的黑衣女子将剑刃归鞘,即提起一口气冲身而去,空中却传留一道声音,久久扩散开来,震撼着全场的心灵:“各位朋友,咱们剑泉山庄,见。”
卓不凡目光紧紧地望着那飞身而去黑袍人的身影,不由得惊叹道:“龙泉剑果然厉害。”怪不得他爹爹对此事如此重视,将五行令都派出来了。
“呃……”倒在地上的二十来人猛地吐岀一口鲜血,那剑气可真是恐怖,只一接触下就让他们全员受伤,只见一行人当即盘膝而坐,运转真气疗起伤来。
“奶奶的,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大力鬼阴沉着脸,愤然道。“别说了,先疗伤吧。”开心鬼道。
“二弟,没事吧。”肖震望着肖尧问道。肖尧将拳头紧捏,眸子里满是杀意,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两字:“可恶。”
“妈的,还好刚才没上去,不然老子也免不了鬼门关前走一遭了。”石达望着受伤盘膝而坐的二十来人,心有余悸地说道。此刻场内之人心情复杂,见到了龙泉宝剑的威力,无不眼热,可畏惧那女子的实力,没有一个人再敢追去。
“听她刚才的意思,她也要身赴剑泉山庄。”卓不凡喃喃自语道,便望了一眼受伤的二十来人,深深叹出一口气来,心想武林这下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嗯?还真没出来。”卓不凡扫过四周,见那人没有出来瞧此热闹,却见站在他身旁的马向前愣住了神,卓不凡笑着拍着拍那里的肩膀。
“那黑袍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也太他娘厉害了吧?”马向前缓过神来惊叹道。心有余悸看着那些正与此疗伤的人,那人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一剑之下就伤了这么多人,卓不凡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摇头一笑向店内走去。
第五章(迷离情仇·上
“君可知自古男子多愁志,今朝且为酒中客。君可见古来多少英雄汉,嗜酒若命真性情。人生不意须纵酒,醉过全将凌云抛。皇城日起月迟暮,玉女捧酒达官醉。骚客尽楼姬,解去金龟人风流。莺歌燕舞几时休?管弦声下太平死。今朝有酒今朝醉,天子群臣醉一堂。古来先贤已作故,我辈年华酒中催。不知天涯人何去?不如骑牛出函谷。身去流云飘渺处,志远世外在桃源。兴哉复复杯中酒。梦几回?惜太白。将进酒,杯莫停。醉时不畏达权贵,千金散去走长安。陶谦志远尘世外,不为五斗折下腰。酩酊大醉忘忧苦,醉生梦死烂柯人。借饮此间一壶酒,从此不问天下愁。”
上官飞羽坐前已摆放三坛空酒坛,面色依旧,神志依然清楚,那女子却红透了一张脸,真是桃花玉面,美的娇艳,迷迷糊糊之间摇晃着脑袋,听着身前男子自言自语,以为对方是醉酒之言,却不知飞羽心怀大志,三坛烈酒下肚,此时正心上烦愁,故借酒兴低唱一首。
“公子,好酒量。”卓婉婷红着脸颊,迷糊间摇头间伸出大拇指赞道。“知我者肯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哈哈……卓兄,去了也有一时了吧,莫非还真有点看头。”上官飞羽夹着桌上的花生往嘴里一塞,望着身前女子笑道。
“无趣的很哪,无趣的很。”却见门外走进两人,手中扇着一把精致的扇子,连连叹道。“咦,弟弟你回来了?”卓婉婷迷糊着道。“哈哈……说曹操,曹操就到。卓兄不是才刚看过一场好戏么,怎么不尽兄台的兴致?”上官飞羽望着来人笑道。“唉,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哪能提得起那姑娘出手的兴趣,只是龙泉剑方才一出手,二十来人全倒下,唉,龙泉剑现世,这下怕是要轰动武林了,免不了一场纷争。”
“龙泉剑,这么说刚才卓兄已瞧见那姑娘出手了?”上官飞羽问道。卓婉婷此刻却醉的直接扒在了桌上。卓不凡望着扒在桌上的女子,笑道:“上官兄不厚道呀,我姐姐不胜酒力,你竟然将她给灌醉了。”上官飞羽望着那躺在桌上的女子,被男子打趣只觉歉意。
“方才听那姑娘的意思她也要身赴剑泉山庄。”卓不凡道。“剑泉山庄?”上官飞羽一紧眉头,早在先前就闻店伙计说,武林豪侠要前往剑泉山庄参加项顶天女儿的招亲大会,此刻见那人也要前往剑泉山庄心中感到诧异。
“上官兄可曾听说剑神项力皇?”卓不凡问道。“项力皇?”上官飞羽眼珠子转动思考一番,对于此人有些记忆。“我曾听家师提及过,闻那人剑法之高超,以剑入圣,更通造化,乃为当时武林有名剑客,一手“剑十三式”,让得众多英雄侠客甘拜下风。”
“哈哈……不错,项力皇前辈的确算得上一代剑神,凭一己之力打的众多武林高手无力还手,之后于洛阳建立剑泉山庄,只可惜后败于大通手徐长风前辈之下,此后二人不知所踪,由他的儿子项顶天继承了剑泉山庄。不过项顶天大侠在武学上的造诣却远不及项力皇前辈,听闻先前的一位朋友所言,他曾与剑师刘子通一战,被剑师伤及一臂。”卓不凡道。上官飞羽心中暗语:“后面的事我倒未闻师父说及,想是师傅归隐了山林。”
“嗯?”上官飞羽瞬间一惊,似是想到了什么。卓不凡看到上官飞羽的神色,急切地问道:“怎么了?上官兄。”
“方才你说那人要身赴剑泉山庄,难不成他是为了寻剑神项力皇一战。”上官飞羽猜想道。“嗯?有这个可能,那女子四下挑战武林高手,只不过剑神项力皇前辈活着的话已有近七十岁高龄,尚且不知他还在人世不?”卓不凡道。
“什么狗屁大侠?他只不过一个人面兽心的大魔头。”只听得一声怒斥,一股强大的气势让的几人心头一震。上官飞羽和卓不凡第一时间视目看去,原是那双目失明的老者,此刻见他苍老的脸上难以掩饰的愤怒,早已没了先前的平静。卓不凡挑了挑眉头,对于这背后诽谤剑神的老者,有丝不悦,那剑神项力皇可是威震一代武林的天骄,这老头竟敢在此败坏剑神的名声。
“敢问前辈是哪位高人?”卓不凡挑着眉头问道。那老者冷哼一声,猛的一掌拍下,只听拍的一声,地上深陷一个掌印,店内的桌子都巨烈摇晃了起来,马向前被那巨大的声响,直接吓的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这江湖也太可怕了,处处都隐藏着杀机,刚走了一个让他敬若神人的黑袍人,此刻又出了这样一个杀意滔天的老头,卓不凡与上官飞羽尤为心惊,这内力绝对是一品高手无疑,可看这老头其貌不扬,更瞎了一双眼睛,哪里也不像一个高手啊。
“老夫,便是你们方才提及的刘子通。”老人漠然道,苍老的声音却令卓不凡一惊,目光里满是惊愕之色。“啊?您就是剑师刘,刘……”卓不凡一脸惊讶,望着摇椅上的老者,此人竟然就是当年不可一世的剑师刘子通。
“二十一年了,二十一年了,那丫头今年都二十有一了。”老人紧握拳头连连道,已无了先前的从容,上官飞羽同卓不凡对视一眼,不知老人所说的二十一年是什么,口中的丫头又是谁。而这二十一年却是老者感叹时光流逝,心中积怨的仇恨不得以报,听到几人提及仇人,压抑多年的心情终于一瞬爆发。
“哈哈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倒成了大侠,这世道果真可笑,哈哈……此处人多眼杂,几位想知其中详情,请随老夫来。”
见老人站起身来道,老态龙钟般的身形,如残风可吹倒一般最先引路。可自他报出名号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再敢小视他,剑师刘子通当年的十大高手之一,上官飞羽同卓不凡对视一眼,见到老人已经摸索着行走,上官飞羽对着卓不凡点了点头。卓不凡对着瘫坐在地上的男子,说道:“马兄弟,有劳你先照顾着我姐姐了。”
刘子通先前引路,二人跟在身后,老者在一个墙壁前按动一个机关,便见一间暗室的门打开,上官飞羽和卓不凡面面相觑,见老者已经走入,他二人迟疑之下也都走入了进去。
走进里面,是一间极为宽敞的密室,那老者像是经常在这里面倒也轻车熟路。“你们若是嫌黑的话,把蜡烛点着。”老人刘子通说道,便将自己怀中的火折子递出,卓不凡即上前接过,点着四处蜡烛,密室一下亮堂了,上官飞羽四下扫视,只见一处供奉着一个人像,见其是一个背剑的老者,画像活灵活现,那画像上的老者极为仙风道骨,在其画上面写着八个古字。
“天地唯我,我为天地。寥寥几字却蕴含着一种玄机,画像上的人必然是个强大的存在。”上官飞羽望着画像上的字,自语道。而卓不凡的目光则会聚在一把通体成黑发亮的古剑上。
“老前辈,冒昧的请问,画像上的这位老神仙是谁呀?”上官飞羽好奇下问道。“老神仙?”刘子通虽然瞎了双眼,但也知道上官飞羽问的是谁。“哈哈……这可不是什么老神仙,他是我派的掌门,老夫的师叔玉玄机。”
“啊?玉玄机?”上官飞羽心头一惊,一向从容自若的他,此刻竟张大了嘴巴,这画像上的人竟是当年第一剑派的掌门玉玄机,此人剑法之高无人可及,无敌于当时武林一时,所创万剑宗,更是武林中的第一大派。徐长风曾对他提及过很多武林前辈,对于过往的江湖,他还是知道一点,此人堪为当是武林的第一高手,却不知后来为何门派之人一夜死于非命,那老头儿也神秘失踪了,没想到这一品高手刘子通,竟然与玉玄机有关系,这也太让他震惊了。
“两位且坐下吧。”老人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说道,上官飞羽忐忑不安的同卓不凡坐下,老人叹道:“往事不堪回首?尽是江湖人的仇怨。前尘往事,如果两位想听的话,就容老夫提一提过往江湖上的琐事吧。”
老人虽双目失明,上官飞羽依旧抱拳恭礼道:“前辈请讲。”老人刘子通道:“我已是将死之人,本不该再重提往事,引起纷争,只是方才听你们说及那大魔头,心中怨恨难消。”
上官飞羽深感疑惑,老人口中的大魔头自然是剑神项力皇,可那武林大侠怎么成了魔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只好继续听老人说道。“当时武林以北派“万剑宗”为首,其掌门“玉玄机”更为不世之才,剑法之高无人可及。我年少时痴于剑术,也少有天赋,便有幸拜入万剑宗门下,由师尊剑无双传我剑法,我勤练十余哉,原本自以为剑法大成,却未想在一次宗门比试大会上败于剑少英之手,而那剑少英正是你们所提及的项力皇,他便是玉玄机掌门的亲传弟子。”
“啊?你们是同门师兄弟?”上官飞羽、卓不凡两人同时惊讶着道。当日势头如日中天的剑神项力皇竟和剑师刘子通竟然是同门师兄弟,这也太让人震撼了,这也才让二人意识到万剑宗的势力有多恐怖,两位一品高手竟然同出万剑宗。两人实在没有想到那名震天下的剑仙项力皇竟出于万剑宗门下,更与眼前之人是师兄弟,却见老人冷哼一声,一掌拍下将身前的桌子震的颤动,只一下便将木桌的扶手打碎。
“我可没有他那样的师兄,那魔头悖逆师门,我与他势不两立。”老人刘子通全身散发着滔天杀意,上官飞羽同卓不凡会视一眼俱感心惊,不知老人为何如此愤怒,且听他继续说道:“自宗门大比之后,我败于他手,便离开了师门,挑战于各路高手,以磨练自我,增其剑法,却在一日听闻仙剑宗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当时别说我俱感心惊,就连整个天下都难以相信,我那剑法无二的玉玄机师叔竟也遭人杀害,近千弟子尽遭迫害。”
“啊?”听到这里上官飞羽,卓不凡两人大吃一惊,近千多人一夜之间被人杀害,那是何等势力方能做到的通天手段,那些人也太凶残了吧。
刘子通叹出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身为万剑宗门下弟子,虽然已离开师门,却有师门传艺之情,于是四下暗访,查找凶手。可那凶手作案手法毒辣竟将宗门一把火烧了灰烬,我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心有仇恨,但却不知从何去找仇家报仇,当时的武林第一大派,一夜之间便惨绝人寰,从武林中消失,当是武林又有谁能有这样的实力。”老人紧攥拳头颤抖着手道。上官飞羽、卓不凡二人面面相觑,当时的第一大派一夜之间便从武林中消失,这是何人的手段?
却见老人刘子通,似哭非笑,神色悲痛的说道:“哈哈哈……转转十余载,原本以为无望的事情,江湖上却出现了一人,将成名已久的各派高手一一战败,成为了所谓的天下第一,大侠,哈哈哈……”
“嗯?莫非这天下第一就是项力皇。”上官飞羽暗自猜想道,果不其然,听到老人刘子通说道:“一个人名声大了,所招惹的对手也就会越加强大,也包括我这个痴于剑法的人,当时我已经是不惑之年,他虽改了姓名,模样也有较大的变化,但宗门大比上的耻辱,即便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全宗弟子连同掌门皆死于非命,他却侥幸活了下来,原本我是打算和他相认的,可是我意外的发现,他的夫人竟是魔教的圣女“噬玄姬”。”
“魔教?”这一句话又让上官飞羽,卓不凡两人心头一惊,两人异口同声惊叫出来,这件事情怎么这么复杂,又将魔教牵扯进来了,魔教之人可绝非善类,个个凶残横辣,可是一股极为恐怖的势力,皆是一些犯罪恶人所聚集的狠人,常于正道为敌,两界厮杀不止,后来被几大门派联手攻杀。
老人刘子通咬牙切齿的说道:“对,魔教。我派掌门玉玄机曾联合当时武林各派高手杀向魔教总坛,斩杀魔教教主“噬火王”,将其类大伤元气,可仍有一部分残余势立逃往西域。而那蛇蝎心肠女子,我们掌门念其年幼才刚五岁,不忍伤害,便一时心善放了她,却未想一朝酿成大错,毁我宗门。真是世间善恶有轮回,造孽!那一战我和剑少英皆参加,斩杀上百魔教之徒,当我见到魔教圣女我便猜到了宗门遇害一定和他有关。果不其然,在我前往西域混入魔教一番暗查之下,是他和那妖女暗生情愫,被其利用,残害了掌门及门下师兄弟。”
老人刘子通提及往事,黯然神伤,心如刀刺,且悲且怒道。上官飞羽惊的迟迟说不出话来,为了一个女人欺师灭祖,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干出此等荒唐事?
“可恶,若真如前辈所言,这人简直禽兽不如,妄我瞎了眼,还称他为剑神。”卓不凡闻言已经怒不可遏,已对那名震天下的大侠形象无了半点敬意,这天下怎会有如此败类,原本那淫贼,迫害女子已经够丧心病狂,可此刻竟见有人更甚之。
“前辈莫伤,可否将后来之事说与晚辈听听?”上官飞羽倒是表现得平静,皱着眉头问道。这后面必然还有大事发生,刘子通可是一品高手,他的眼睛是怎么伤了的,又怎会落到此地。
老人叹出一口气道:“即得知了他是残害宗门的凶手,我便写下挑战书邀他生死一战,却未想那挑战书未送到他的手中,来者应战的竟是他的儿子项顶天。”
二十一年前,一个湖光月影的夜晚,月色皎皎,寒气悚骨,一个青杉男子坐于湖亭上不断擦试手中的剑,双眼之中寒气逼人。
只听嗖的一声,一个不明物含着寒芒而下,砰的一声那巨物将凉亭砸了个破碎,一把墨色巨尺飞下,刘子通身形一闪已跃出数丈外,地面已咂出一个深坑,四周便是尘土飞扬。
“家父身体不舒,特由晚辈前来应战。”一道人影飞身而来,手掌用力一吸将那百斤十重深陷深坑的墨色巨尺抓在了手中,见来人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袭黑裳,壮硕的身体四肢有力,刘子通瞥眉看去,见来人是个身高体壮的汉子,知道来人便是项力皇的儿子项顶天。
“冤有头,债有主,你老子杀我宗门数千条人命,今日还轮不到你,回去告诉你老子让他前来受死,你也回去洗干净了脖子,等我前来取你一家性命。”刘子通冷声道。
“想杀我爹,先过我这关。”项顶天冷道,挺身而出,身形一闪已握墨色巨尺自刘子通身前劈头盖顶而下。刘子通冷哼一声,身体倾刻间倒飞而岀,项顶天手中的巨尺有人形般大,被他用力劈下大地嗡的一颤,满是触目惊心的裂缝,足有十米来长。
“我爹犯下的过错,有我这个儿子来替他还。”项顶天冷声道,见刘子通双脚轻落于湖波之上,见其轻功极为高深,他便大步而跨,用力一劈一道剑气破空而出,他随之冲身杀了上去。刘子通目光一冷,长剑出鞘,剑通体黑光发亮,噬人心魄,自下而上一挥,那强劲的剑气打起一阵水波,向项顶天冲去。轰的一声两道剑气骤然一接触,一阵水波扩散开来,将湖水震的四面掀起,两人于下刻激战一起。
……
“夜凉亭一战,他剑法虽远不如他老子,可我也着实费了一番力才将他断伤一臂,让他身受重伤,他力大无比,剑法由他老子一手传授,剑十三式虽不如他老子,一把巨尺舞若雷霆之怒,也让我身受了伤,可我并没有杀他。”
圆月照下,月光寒冷,一个黑衣男子躺在地上捂着断臂,脸上竟是深入骨子里的痛色,目光惊愕地望着那青杉男子离开。
“你,你为什么不杀我?”项顶天望着那青衫男子迟疑之下问道,刘子通缓缓停住步伐,说道:“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这是我和你爹之间的恩怨,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据我观察你也不是一个魔头,心中也有几分侠义,和你娘绝非一类,故而我不杀你。你娘为了报仇利用你爹项力皇,残害我师门上千条人命,我和你爹之间必须来做个了断。”
……
“前辈,后来呢?”卓不凡紧握着拳头问道。老人刘子通站起身来,摸索着上前,在上官飞羽,卓不凡两人的紧紧的注视下,在那人像供桌前取了三根香,“前辈。”卓不凡上前替老人刘子通用火折子点燃。
“掌门师叔是弟子无用,得知仇人,却不能为你们报仇雪恨,如今弟子已风烛残年,命不久矣,尚不知那魔头是否还健在人世。”老人刘子通黯然神伤的说道,把香插入香炉,跪下双腿说道:“弟子无能呀,剑法不及,杀不了他,报不了师叔门的仇。如今更被那妖女毁了双目,大仇不得以为报,我死后又有何颜面去见同门师兄弟,师傅,掌门呀!哈哈哈……年少偏爱仗剑行,腥风血雨万人杀。一入江湖岁月催,不堪回首是往昔。人生好似大梦醒,正道沧桑有轮回,哈哈哈……”
上官飞羽看到老人刘子通似哭似笑的悲痛神色,一个仇恨在一个人心中埋藏了二十多年,让得那个曾仗剑天涯,痴于剑术的大侠,如今苍容满面,黑色锦衣下佝偻的身躯,已是满目疮痍,饱经风霜,岁月峥嵘,谁会联想到他就是曾经威震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剑师刘子通,人生真的好似一场梦,善恶因果终有有报。
第六章(迷离情仇·中
见到刘子通老泪纵横,卓不凡俊逸的脸上表情凝重,急将老人扶起,刘子通用手沾了沾湿润的眼角,方才听他继续说道:“几日后我身赴剑泉山庄与项力皇交手,我虽挑战了当时天下众多名师,剑法有所精进,有幸被江湖上的朋友称为“剑师”,却未想那魔头的“剑十三式”招招为惊天绝杀之术,与其一战,我竟不敌,被他重创在无力还击。”
“剑十三式?”卓不凡惊疑的问道,能将刘子通战败的剑法绝对不同一般。老人刘子通说道:“剑十三式乃是玉玄机掌门所创,其剑法内含玄机,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只有本门亲传弟子,接任掌门之人才可学习,剑十三式总共有十三招,每一招都极其玄奥。”忽见老人刘子通摇头叹道:“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位绝顶天才,深得剑法玄机。可惜呀,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与魔教勾结,将自己的师门残杀殆尽,这世间真不该存在他这样的人,想玉玄机掌门英明一世,全部毁在了他的手上,悲哉!悲哉。”
上官飞羽望着老人,见他即对项力皇所拥有的天资唏嘘不已,又对项力皇所犯下的罪行怒火中烧,上官飞羽问道:“那前辈又是如何逃生的呢?”老人道:“即已得知残害师门的凶手是他,我虽剑法不及,但报仇心切,便施展出了绝杀一招。”
一座山庄之内,建筑物不停地崩塌,此刻尽是毁灭的气息。“魔头,你残害掌门,师父,师兄弟,今日你非死不可。”刘子通脚踩一块巨石,手持墨子剑,全身散发着滔天杀意。“刘师弟,你既然侥幸活了下来,又何必来此妄送性命呢。”见一人身着红锦衣袍,相貌英俊,手拿一把冰灵玄铁剑,站在一块巨石之上望着刘子通说道。
“人生于天地间,有大于生命者乎,像你这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之人,即便活着,也枉为人者,其实苟活世间,形如畜生也。”刘子通咬牙怒骂道。“你说什么?”项力皇悖然大怒。“既然你成心找死,今日我便成全你。”
项力皇英俊的脸颊满是狰狞之色,目光寒冷,见他全身气息散发开来,红色的衣袍巨烈地摆动开来,“万里封喉”见他紧喝一声,一剑劈开,四周全是海水般的剑意,如海洋决提一般,浩浩荡荡冲杀而过。
“秋风落叶惊天斩……”刘子通酝酿的绝杀一剑,经他一剑劈开,宛若一道白光贯日,以全身真气聚化百丈剑芒,打算和那男子同归于尽。两股恐怖的剑意,陡然相撞,整个山庄都似巨烈颤抖了起来,无尽的气流向四周汹涌而去,震得天地嗡嗡作响。
“噗!”刘子通身体如受到一股巨力的冲撞,身体猛的一颤,一口鲜血吐出,当即身如断了弦的风筝倒飞了下去,狠狠地摔在凹凸不平的石面上。再看项力皇嘴角也溢出了血迹,却未有刘子通伤势严重,见他跃下身来,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用剑直指刘子通,冷声道:既然刘师弟这么想念那帮老家伙,我这就送你去见他们。”
“欺师灭祖的恶贼,你,我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刘子通躺在地上整个身体颤抖着,咬牙说道。“哈哈……方才一击之下你真气已经消耗殆尽,此刻想是连站起来的能力也没了,还敢口出狂言。哼,你活着我都尚且都不怕,还会怕一个死人变成了鬼魂么?刘师弟呀刘师弟,你活着不是我的对手,死了也不是我的对手,永远也不是我的对手,哈哈哈……”项力皇虽长着一张白净英俊的脸,但此刻脸色狰狞,笑容让人可憎。
“夫君,还和他废话什么,快点杀了这仙剑门余孽,为爹爹报仇。”见一女子冷冷的说道,见她穿着红艳的短裙,妖娆的身材下,裸露雪玉色的小腿,丰姿绰约,风情万种,发髻高挽,一张白净如雪的瓜子脸,娇艳的红唇,更让她妖娆无比。
“夫人莫急,将死之人,有何俱哉?”项力皇望着那娇艳的女人笑道。“夫君你现在可是江湖上的大侠,留此人一刻你可就多一份危险,就不怕你这盖世大侠,声名败露,遭受天下人为敌?”噬玄姬望着项力皇笑道,却见项力皇脸上笑容敛去,面目即阴沉下来,目光冷彻,下来望着刘子通。
“妖女……可恨呀,玉玄机掌门昔日未将尔等斩尽杀绝,却不曾想一朝宗门竟毁于他当处妇人之仁,噗……”刘子通躺在地上望着女子咬牙切齿的喊道,他只一动怒便一口鲜血猛的吐出。
听到刘子通之言,那女子雪白的脸颊上变得狰狞恐怖,就像炸药被一个火星子引爆,那场争斗是她心中的梦魇,只要一睡觉,便会进入一场腥风血雨之中,听到满天的杀喊声,见到人不停的倒下,那时她才五岁,便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哼,玉玄机放过了我又如何,他杀我爹爹,杀父之仇本就不共戴天,你们这些自谓的正道的人士,为了维护自己心中的所谓正义,屠杀生灵,还敢义正词严,大义凛然的说是为了正义,狗屁,难道你们杀人就是对的么?一夜之间你们杀害的我魔教数万之众,我魔教从中原被你们驱赶到的西域为生,为的就是又一天卷土重来,报仇。”噬玄姬情绪激烈的说道。项力皇捏紧了拳头,紧闭上了眼,他联合魔教,杀了恩师,杀了他的同盟师兄弟,此刻被女子这番说道心如刀绞。
刘子通闻言倒显的平静下来,闭眼叹道:“只可惜掌门未曾斩尽杀绝呀。”项力皇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气道:“刘师弟,念在你我好歹同门一场,我便给你一个痛快吧。”
“等等。”项力皇手中长剑便要刺向刘子通的胸口,却见女子急时伸手拉住项力皇的手臂,项力皇不解地望向女子,问道:“怎么了,夫人?”噬玄姬嘴角轻笑一声,目光散发着冷意笑道:“呵,夫君,他断了天儿一臂,就这么杀了他,还真是便宜他了,倒不如先让他先受尽折磨,然后在把他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
“这?”项力皇心头一怔,这女子虽然姿色倾城,心肠却未免太毒辣了吧。刘子通睁开双眸,眼中寒意闪动,愤怒地盯着噬玄姬,吼道:“妖女,你不得好死。”
“嘿嘿,这可真劳您费心了,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噬玄姬看到地上的男子气愤之情,她说不出的快意,此刻更是妩媚的笑道。“剑少英,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真不知你眼睛是如何长屁眼上去了?还是真瞎了眼,与这样的女人……”
“啊……”刘子通话音未落,只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躺在地上使劲的捂着眼睛,原是那女子用两根毒金针,刺进刘子通的双眼。“哼,胆敢说夫君没长眼,我便让你先没了这双狗眼。”噬玄姬望着捂眼痛叫的刘子通,戏谑道。
“夫人,我好歹和他同门一场,就让我给他个痛快吧,也算是对一个侠客最后的——尊重。”项力皇挑着眉头道。“那好,你自己看着办吧,别让我看见这个人就好。”噬玄姬妩媚的一笑,便转身离去。
项力皇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缓缓道:“师弟呀,你知道么,我是真不想杀害师父,可却命运安排我竟然和玄姬见面,当我和她一夜缠绵之后,我便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负尽天下有如何?只要此生有她,足矣。”项力皇脸上流下热泪,倒显得面容痛苦,对着已经成为瞎子的刘子通说道。刘子通要不是依仗一身雄厚的内力,只怕是早已晕厥了过去。
“贼夫,你别惺惺作态了,今日你不杀了我,他日我也要杀了你。”刘子通咬牙道。“哈哈……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送你去见那些老东西。”
只见项力皇挺剑便要刺向刘子通,“等等……”只听得一声惊喊,与此同时一个暗器打向那把剑身,便一见一人疾步而来。“天儿,你怎么来了?”便见一个身强体壮的黑衣男子,长相魁梧,可却断着一条胳膊,正是项力皇的儿子项力皇。
项顶天望着躺在地上的刘子通说道:“父亲,此人断了孩儿一条胳膊,就将他交于孩儿来处置吧。”项力皇望着眼前的男子,又望去地上的身受重伤,且瞎了双眼的刘子通,便将剑扔在地上,说道:“好,此人就交给你了,但他毕竟是我的兄弟,希望你能给他一个痛快吧。”
项顶天见项力皇转过身躯,捡起地上成冰蓝色的铁剑,恶狠狠地说道:“刘子通,你是一代剑师又如何?你既是爹的敌人,也便是我的敌人。”刘子通道:“废什么话,给我一个痛快。”
项力皇一时黯然,他杀了宗门师兄弟,师叔,师傅,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此刻抬头望着万里云空,轻闭上了眼,项顶天乘他爹不意,上前点中了刘子通身上的几处穴道,刘子通当场昏厥的过去,见他在刘子通嘴里喂进了一粒红色丹药。
“今日之后世上只有剑神,再无剑师。”见他只一剑刺入刘子通的身体,项力皇缓缓转过身见刘子通已死,见这最后对他有威胁的敌人已死。“刘师弟呀,你我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一场,天儿,找个地方埋了他吧。”
……
“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我没有死,是项顶天救了我。幸得一户好心的人家收留,在我养伤的期间,他们父妇很快生下女儿,让我给他们的女儿取名子,这对于已经瞎了眼的我,无疑得到了心灵最深处地慰藉。”老人刘子通说道。上官飞羽、卓不凡目光一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那对蛇蝎心肠的妇夫竟然生了一个好儿子,这也算是一件善事。
“前辈,那女孩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卓不凡急切的问道。“那一对夫妇待人诚恳,为人朴实,酿得一手好酒,经营这家酒楼,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在十年前那男子的妻子病逝,他恐是相思成疾,不久也离开了人世,时至今日,那女孩年芳二十又一了,她叫……乐凤,她今儿去集上去买菜了吧。”
“乐凤?”卓不凡点了点头,心中暗语:“天下父母心,想是这名字取意为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刘子通道:“老夫现有一事想求你们二位,还请你们两位其中一人,务必答应老夫啊。”上官飞羽和卓不凡互相一视,但不知老人所求何事,卓不凡道:“前辈请讲,只要晚辈能做到的,定当义不容辞。”
老人刘子通叹出一口气,道:“我虽将武艺对我那义女乐凤有所传授,但她始终是个女儿家,我如今唯一所愿,就是将一身武功倾囊相授,不知两位谁愿做老夫的徒弟。”
这可令卓不凡大吃一惊,能得到剑师刘子通的传授,那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奇遇,上官飞羽摇头一笑道:“卓兄为人慷慨大方,性情洒脱,嫉恶如仇,前辈若想收徒,定是不二人选。”
“啊?上官兄,你……”卓不凡吃了一惊,眼神紧紧地望着他身前的男子,刘子通可是一品高手啊,能得到他的传授,即便他是二品宗门的少主,面对如此机会,他能做到不争,亦是最大的让步,可不会像面前这个男子如此谦让,能得到当年十大高手中的传承,在未来的江湖必有一席之地,眼前男子愿将这机会让给他,还真是让他心惊不已。
上官飞羽笑道:“前辈,卓兄弟,那飞羽就先告退一步了。”上官飞羽自是不羡慕老者的武功,他和那些江湖武功高强之人相比的只是缺少对战经验,山中十多年勤练武艺,武功早已不弱于任何人,更何况他的师傅还是当年战败项力皇的人。
“上官兄,这……”卓不凡皱着眉头,老者可是被人称为剑师,有着一身高深武功,说他不想那是口是心非,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自己倘若不把握那就会失之交臂。“上官飞羽拍了拍卓不凡的肩膀,微微一笑对他自是信任,即大步而走,心中道:“做人徒弟,哈哈……想是又要帮人去做事,这等好事自然就辛苦卓兄弟了。”
“哈哈……傻小子,还不拜师?”刘子通道。卓不凡喜不自胜,急于跪在地上说道:“师父在上,弟子卓不凡拜上。”
刘子通原本严肃的表情,此刻喜笑颜开,说道:“娃儿,走进我的身前来,盘膝坐于地面。”对于老者所言,卓不凡自然言听计从,此刻什么也不想即盘膝而坐,老人在卓不凡身前摸了一摸,嘴角浮出一丝笑颜,乘卓不凡不备,即点中了卓不凡身上穴道。卓不凡惊道:“前辈,您这是?”
“傻娃儿,方才你都拜过师了,还叫前辈,这些年也多亏了乐凤那丫头的照顾,我才能够苟活于今日。我本不该再不提及当年往事的,即便是今日龙泉剑再现,我也没了一丝兴趣,可当我听到你们谈及项力皇那魔头的时候,当年的种种再次想起,不如就将这一生内力传授于你,娃儿,那魔头若是没死就劳烦你将他送下来陪我。”老人刘子通笑道,即见他盘膝而坐,全身涌动真气,双掌打出强大的真气涌入卓不凡的身后,在这种强大的真气接触下,卓不凡身体嗡的一颤。“师父,万万不可,你若舍弃一身内力,必然大限将至,这和徒儿杀了你有何区别。”卓不凡道。
“傻娃儿不必多言,老夫活在世上形如醉死人也,倒不如将这一身内力送于有志之士。”刘子通道。期间浩瀚的真气不断池涌入卓不凡的体内,经那雄厚的真气一接触,他脸上汗珠滚落,身体的每一处骨骼不断地进行淬炼。
……
“乐凤姐,走的时候还人客满坐,此刻怎么没人了。”一名青衫男子驱赶着一辆木架子车,车上便是一些常见的菜食,见他望着冷清的店内一脸疑惑,在男子身旁坐着一位女子,见她二十来岁,一头乌黑长发扎起两个辫子,一袭紫衣衬出女子的婀娜身段,眸若春水,白皙的肌肤在她一身紫色的映衬下,更显得人面桃花,细长的黛眉下冷傲的眸子,让人想看又不敢多视,真是一位秀丽高冷的佳人。
“小五,将买来的菜食放进地窖吧。”女子跃下架子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笑着道。“好的,乐凤姐。”那伙计一脸笑容地回应道,便喝一声架着马而走。
“小五等一下。”乐凤喊道,见她似是遗忘些了什么事,急忙走过去,那伙计急时拉住马缰,疑惑地问道:“乐凤姐,您还有何吩咐?”乐凤笑道:“给义父买的杏花榚,忘带了,义父就喜欢吃这口。”
“啊……”一声暴戾的喊声传开,将整个酒楼震的一颤。“密室有事。”乐凤柳眉一蹙,急于带上用黄纸包好的糕点,大步流星的跑去。
……
第七章(迷离情仇·下
“师父。”卓不凡望着盘膝而坐的老人,见老人已经奄奄一息,由原来的花白头发,已变成苍苍白发,面容更是苍老,卓不凡神色无比悲痛地重重跪于地上。“娃儿,凤儿那女娃儿心地善良,她是女娃儿,答应师父,替我多……照顾着点…她……”老人刘子通气息微弱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头猛地垂下,便已无了半点气息。
“义父……”房间中顿时冲进两道人影,卓不凡视目看去,一个二十岁上下模样极美的紫衣女子,那女子望着盘膝而坐刘子通,见老人头直垂下,女子手中的糕点顿时洒落在了地面,见她眼神呆滞下地缓缓上前。
上官飞羽眉头一挑,也是不敢相信这一幕,老人刘子通竟将一身内力传授给了眼前男子。女子神情失常上前将老人刘子通的脸扶正,看着那无内力加持的下的一张苍老面孔,满头白发的老人。
“义父……”乐凤白净的面容热下热泪,悲痛地喊道。“卓兄,究竟怎么回事?”上官飞羽望着跪于地面的男子问道。“师,师父他将一身内力尽数传于我了……他,他却……”卓不凡失声顿语道,俊逸的脸颊上流下泪水。
“师父?”那紫衣女子白净的脸颊滑下热泪,呆愣地望着地上陌生的男子,想听一个合理的解释。“想必你就是乐风姐吧,方才前辈已经收我为徒,让我前住剑泉山庄为他报仇,故将一身内力传授于我,我说什么也不愿,可师父他却乘我不备,点了我的穴道,强行将他一身内力传授于我了。”卓不凡悲切道。
“义父……”乐凤一瞬间大哭起来。“乐姑娘,死者已逝,生者为大……”上官飞羽话音未落,便请那女子面色狰狞的说道:“你二人来历不明,义父怎会舍命将一身内力相授于你?定是你二人谋害了义父?”
见女子目光一冷,蹙眉望着两人,二人一时却未想到女子会这么想,一阵紧张,女子咬牙即握掌向前,掌间真气涌动,砰的一声拍在卓不凡身上,却未想卓不凡经过老人刘子通一身内力传授,此刻身体宛若磐石坚硬,她自己反被震倒在了地上。
卓不凡即上前要扶起女子,说道:“乐凤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却见她女子目光一狠,猛地站起身来,闪过身将挂于石壁上一把锋利的宝剑拿在手里。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死去,她怎能接受这个事实。
“害死我义父,今日你二人难逃一死。”女子眸子里满是杀意,目光一沉,那剑有三尺四长,通体如墨,便是刘子通所持有的墨子剑。凌历的剑风呼啸而过,那女子经刘子通一手传教,身手可真不凡,凌历的剑招竟让卓不凡感受到危险,急于从袖间取出金鳞玄铁扇,忙于招架,一边急切地说道:“乐凤姐,听小弟解释哪……”
密室中两人身形交错开来,上官飞羽看着两人,只是皱着眉头却帮不上忙。“废话少说,拿命来。”乐凤冷道,手握墨子剑,只见她腰身一转,一道剑气破空而过,卓不凡急于闪身躲闭,刷的一声,那剑气如风刃从他身前掠面而过,侧目看去,石壁上露现出一道惊心的裂痕,卓不凡心中惊道:“好厉害的剑法。”上官飞羽暗自道:“刘前辈亲自传授的武艺,这位乐姑娘的剑法可真是不凡。”
“乐凤姑娘,前辈尸骨未寒,我们在此大打出手,让他的仇人逍遥法外,岂不是让前辈死不瞑目么?”上官飞羽道。见那女子一剑刺过卓不凡身前,闻言剑势略有停滞,红润的眼睛一望盘膝而坐垂下头的刘子通,蹙起眉头,眼角不自觉地泪光闪闪。上官飞羽与卓不凡互望一眼,眼前之人还真是让他二人头痛不已,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卓不凡道:“乐凤姐若执意要杀我,让师父魂魄不安,不凡决不还手,乐凤姐动手便是。”
见他即收起了金鳞玄铁扇,挺直身子,闭上了一双眼眸,他只能用性命来赌一次了,他毕竟是刘子通的徒弟,想女子也不会痛下杀手,乐凤望着身前男子,不管如何,老人是他唯一的亲人,此刻因男子而死,“呀……”见她红润的眼眶眸子一冷,低吼一声,手中长剑携风而出,刺向卓不凡身前。
“不可。”上官飞羽惊声一叫,见那女子剑走锋芒,试想卓不凡在这一剑下必死无疑,急于施展开逍遥步,在那女子剑刃低达卓不凡咽喉一寸之地,伸手抓住剑刃,倾刻间他手上鲜血直流,女子蹙起眉头,一双眸子呆滞地望着上官飞羽,她从未杀过人,此刻心脏砰砰直跳。卓不凡发觉事情不妙,睁开双目,倒吸一口凉气,可谓触目惊心,见那剑头直指他的喉咙一寸之地,若不是上官飞羽用手方才抓下剑刃,只怕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上官兄……”卓不凡面容悲痛地望着上官飞羽,想他和眼前之人只是一面之缘,对方竟会如此仗义。上官飞羽手上血迹直流,可却紧紧抓着乐凤刺向卓不凡咽喉处的剑刃不放,望着卓不凡微微笑道:“欠卓兄的酒钱,就用鲜血来偿还了。”
卓不凡愣住了神,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要莫认为是对方傻,要莫此人乃世间真汉子也。女子望见上官飞羽那一抹笑容,不知为何眼神却慌乱躲闪了一下。“乐姑娘可否容在下说一句话,说完再杀我二人也不迟。”上官飞羽道。乐凤望着上官飞羽,紧了紧眉头,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要说?”上官飞羽望着女子,口中吞下一口唾液,目光一望盘膝而坐已经身死魂消的刘子通,悲感的说道:“前辈乃心善之人却被仇家弄瞎了双目,人世一遭,可谓身尽疾苦,今驾鹤西去,苦尽升天,何尝不为一件善事?前辈临终前曾叹道,生前唯一之遗憾就是不能杀了昔日仇敌,故传卓兄弟一身内力,希望他能与姑娘同往手刃仇敌,可我二人却被姑娘误解,今日我二人都可以死在姑娘剑下,可卓兄身受前辈之恩,姑娘可否容卓兄弟杀了前辈的仇人,随后在由姑娘处置呢?”
乐凤微微一怔,明眸的眼神泛着一丝冰冷望着面前二人,但见卓不凡仪表堂堂,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面如冠玉,不像个奸诈之人,另一人更是英气逼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道剑眉冲云天。乐凤心中暗道:“义父将一身内力传授于他,我若杀了此人,岂不让义父寒心,倒不如留他性命,若他日后成了奸诈之徒,我定当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一番暗想之下,见她一双眸子里泛着冷意,即冷哼一声道:“哼,义父的仇,我自己会报,用不着你们来报,滚……”
闻女子赶他们走,上官飞羽眉头一紧,神色低落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道:“看样子,卓兄弟和她误会解开了,只不过她失去亲人,此刻还在悲痛之中,我二人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的伤心,还是让她一个人先静一静好。”
“最好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乐凤漠然道,上官飞羽望着身着紫衣琼姿的女子,见她虽有一张极美的面容,但此刻蹙起的眉头,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可逼进的气势,他缓缓松开一只血手,乐凤冷冷地望着卓不凡,将刺在卓不凡喉咙处的剑收回,上官飞羽见她,急于扑向刘子通身前,悲痛的说道:“义父,凤儿给您买了最爱吃的杏花糕,您别睡了,快睡来……”
“乐凤姐不管你怎么想,反正师父认了我这个徒儿,我什么时候都认你这个姐姐,我这就去剑泉山庄杀了师父的仇人。”卓不凡见那女子正抱着刘子通神情低落,女子白净的脸颊上泪流不止,卓不凡目光透着坚毅之色说道,即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起头来说道。见女子没有多言,卓不凡站起身来,望着上官飞羽关怀的问道:“仁兄,你手上伤怎么样?我……”见到卓不凡脸上流露出的歉意之色,上官飞羽微微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我们还是让乐姑娘静一静吧,先离开这里吧。”
卓不凡紧握着拳头,闭起双目,脸上流下眼泪,真挚的说道:“乐凤姐,不管你怎么想,我卓不凡今日即受师父之恩,他日定当为师父手刃仇家,师父临走前让我多照顾着你,但凡凤姐姐今日有事,我这做弟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一辆马车行走在华南道上,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驱赶着马车,见他身穿黑衣,手拿牛皮鞭,嘴里哼道:“遥遥人何去?茫茫天地远。风霜雪雨夜,坎坷征途路。人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人生侊若梦,一朝一夕了。”
“田伯,还要多久才能到啊?”马车内传出一声浮躁的声音,老者深陷的老眼闻声四周瞧着,见他脸上已鹤发鸡皮,一手拿着赶车的皮鞭,一手拽着白胡子道:“小姐,您再忍耐一会,还要再赶一段路哩。”
“还要赶路?”便见一女子掀开车上的帷幔,探出头来,见她唇红齿白,眉毛如画,一袭粉色抹胸裙,外穿一件轻纱褂子,皓腕上戴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腰间系着同心结,头梳双鬟髻。“田伯,快点赶路,希望天黑前,能进城里,红玉都饿了。”那女子声音极美的说道。“得勒,小姐。”老人苍老的声音应道。“驾……”即见他喝一声,用皮鞭使劲一打马的屁股,那马车便快速的前行起来。
……
“大哥,你们可终于出来了。”马向前见到二人走出来,急于从桌子站起身来,他等的也有一个多时辰了。
“姐姐此刻还没醒来,不能再等了,我以内力为姐姐驱除她体力的酒力吧。”上官飞羽点了点头,望着店内轻叹了一口气,刚还是人客满座,此刻却一片寂静,他与马向前缓缓走出了店外,上官飞羽抬头望着天上红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古道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刺的人眼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沙漠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师傅,你可还好?”上官飞羽望着天上渐退去的落日喃喃自语道。‘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便想起了与他朝夕相依为命的徐长风,见到曾经名震天下的刘子通就这样死去,他心中有的就是一片凄凉,已少了先前的豪迈。
“大哥,你怎么了?”马向前觉得上官飞羽的神色不对,关切的问道。上官飞羽望着身前的汉子苦涩一笑,茫茫天地,他已不知去往何处了,淡淡的笑道:“马兄弟,我们也去剑泉山庄吧,身携龙泉剑的黑袍女子要去剑泉山庄,一定会引去不少的江湖人士,而且还有项顶天的女儿要比武招亲,想必那里一定会很热闹。”马向前憨厚的笑道:“好,大哥去哪我就去哪。”
“上官兄,有你们二人陪伴,真是太好了。”突然见店内走出两道身影,男子一袭青衣,目光炯炯,一张极俊的脸,仪表堂堂,女子一身黄衣,泛红的脸颊,水灵灵的眸子格外迷人,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宝剑。上官飞羽笑道:“哈哈……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几人即从马厩将马牵就出来,凝目一望柳家酒楼,刚还英雄满座,一片热闹,此刻却落得一片冷清,想是他们都赶去了剑泉山庄,几人即跃身上马。“刚才婉婷醉酒失态了,让公子见笑了。”卓婉婷笑道。一想自己醉酒的形象,脸上又起一片红晕,当成美的不可言喻。“没事,酒呀,要长时间喝,酒量自然也就大了,卓姑娘真不失为女中豪杰,飞羽敬佩还来不及,怎会见笑呢?”
“哈哈……”望着两人,卓不凡清秀脸上泛出迷人的笑容,他姐姐平时可不怎么和陌生人说话,今日可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卓不凡说道:“姐姐,上官兄,马兄弟,时候不早了,希望天黑之前能赶往剑泉山庄吧,咱们快点赶路吧。”
上官飞羽点了点头,即扬声一喝:“驾!”当先骑马而去,卓氏兄妹和马向前紧追上去,四人一时骑马而走,将柳家酒楼逐渐地抛去身后。此时太阳的脸是鲜红的,它的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向西缓缓地退去,像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驾……”见得四人各骑一匹俊马,踏着夕阳落辉健奔而去,扬起一阵阵飞尘。
第八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上
见一座高山秀丽,林麓幽深,枯藤缠老树,新生嫩枝芽。树林中,见一群汉子四周设伏,在行走的道上东张西望,见他们十来人粗气无比,个个手提兵刃,一脸凶狠劲,一个个獐头鼠目,鸱目虎吻,像是拦路打劫的山匪。
“他娘的,大半天了,连个鬼影都没见到。”一个三十左右,其貌不扬的光头大汉,蜂目豺声望着四周埋怨道,这帮人便是此地的一帮山匪,平日里竟干拦路打劫的勾当营生。
“乱世群雄起,不知皇帝谁?山中称老大,赛过活神仙。”听得一声慵懒的声音,见一汉子一身粗旧的青衣杉,盘腿坐于地上,丝毫不拘小节,一本书遮盖着他的面目,此刻将书移去,见男子面色泛黄,倒也英俊,三十多岁模样,一根竹簪扎起一头乌发,手中捧着一本书卷,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倒与他身旁的这帮汉子对不着调,这汉子名叫吴坎,此时兵荒马乱,四处盗匪横生,他本是黄巢起义旧党,自黄巢兵败,因他武功不错,便拢集了这帮人在此地拦路打劫。
“大哥,这都半天了,连个送钱主子的影子都见不到,要不咱兄弟先撤吧。”光头男子说道,在他手中提了一把精铁制造的大砍刀。“呵,撤?”在地上盘腿而坐的男子嘴角上扬一笑,放下书卷,看去那光头的汉子,脸上便是一抹邪魅的笑容,那光头大汉被地上男子犀利的眼神盯着,不知为何心头一紧,总觉事情不妙。
“来,你小子,头伸过点。”那光头汉子见吴坎向他招手,嘿嘿一笑略带迟疑之色,却还是将头对着地上的男子往下低了一低。待那汉子头低下,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开,吴坎一把拍在那汉子的光头上,那汉子啊的一叫,见他憨憨的模样,引得他身旁的一众汉子连连发笑。
“大哥,小弟做错啥了么?”那光头汉子揉着被打的头委屈巴巴地问道。“你这厮,当真是好吃懒做的主,岂不知当官有当官的职责,种地有种地职责,我们即干了这行,现在回去,我们吃啥,靠啥生活?”
此时为匪,乃时不得已,需要生活,可见他也是一个盗亦有道之人。“有情况。”突听一人喊道,十来人当即戒备,便见一辆马车飞快地行驰过来。“这不是来生意了么,兄弟们干活,但取财有道,别伤了人命。”吴坎吩咐道。众汉子扬声大喊,挥舞着各类兵器,一拥而出,凶神恶煞的面孔让人看着生畏。
“啊?……”那驾车的老人家急拽马缰,马声历时嘶鸣,那老人惊恐无比地看着向他拥来十多名汉子。“田伯,怎么了?”马车里女子问道。“小,小姐……我,我们……”老人咽下一口唾沫,一时紧张地说不出话,看着那帮汉子对他投来的笑意,他直哆嗦着身子,这可是十几个人呀,一个个膀大腰粗,他们命怎么这么背,遇到了这帮人。
“嘿!老爷子,前路走不通了,需要用钱来打点了,你是要命呢?还是要钱呢?”那光头的男子摸着下巴,似很是得意地笑道。坐在马车里的沈红玉,探出头来冷声道:“什么人,敢拦本小姐的去路?”
看见那女子面相,十多人目光一滞,全被女子的美貌第一时间所惊,一时间呆呆的看着女子。他们打劫为生,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子。吴坎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咬着手指,傻笑道:“没想到还有个绝色美人。”
“我当是谁?原是一帮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匪徒,哼,识趣的快些滚。”沈红玉望着十多名汉子,目光傲然地说道。“呀?嘿嘿……小美人,别人见了本大爷早都吓尿了,此刻没想到你还敢这样和本大爷说话,今儿不仅钱也要,连你也要掳回去做我的夫人。”那光头男子见到女子比他们还硬气,肥肉横飞的脸上坏笑道,其余汉子也是一脸坏笑,这女子可算得上一等姿色了,这要是掳回去不得美死他们,光看着这女子的美色,他们都可掉下口水,都别说在这兵荒马乱之年,见到这样的美人,掳回山寨会是怎样的幸福事。
“哼,一帮臭不要脸的家伙,你们真不想要你们的狗脑袋了,也敢有此歹心。”沈红玉俏脸上神色一冷,见她定身怀武艺,不然面对这些匪徒,可做不到这般硬气。这一句可让十几大汉极为不满,真拿他们当纸糊的了,还敢口出狂言,一群人凶相毕露,便要挥舞着刀而上,却被一道雄厚的声音制止住:“且慢。”
“牛大壮,给我过来。”吴坎对着那光头的男子怒喝一声,一群人不解,将目光望去吴坎,那汉子撇过头去望着那手捧书卷的男子,憨憨笑道:“二哥,有何不妥么?”吴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啥事,你上前点,二哥有事要吩咐你。”牛大壮看着吴坎投来不善的笑意,便知事情不简单,笑道:“不,二哥,你是不是又想打我?”吴越微微一怔:“咦?这大傻个,这次竟然变聪明了。”他暗笑一语,即大步而走,望着那女子赞叹道:“美女啊,美女。”
待他走近牛大壮身前,上一刻还是笑脸相迎,突然目光一冷,一脚便狠狠地踹在了那男子的屁股上,显是太过用力,那汉子巨大的身躯竟直接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砸得地面都轰的一颤,鼻子碰在了地上流出了鲜血,在场汉子大眼瞪小眼,那汉子趴在地上感觉鼻孔发凉,伸手摸了一下,大叫一声:“血,血……”他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见到血竟然吓得失魂落魄,当真是让人大跌眼睛。
“瞧你那点出息。”吴坎笑道。瞧那光头凶神恶煞的样子,竟也如此滑稽,见他已是灰头土脸,摸了摸脸上的灰尘,撅起嘴弱弱地问道:“二哥,小弟又做错啥了嘛,你又欺负我。”吴坎笑道:“瞧你那损样,这么美的美人,你都敢出言冒犯,在看看你们一个个样子,把我们山匪的最佳形象都给破坏了,以后还有谁敢路过这里。”
“山匪的最佳……形象?”一帮人微微一怔,难道有形象的山匪就不用打劫了么。牛大壮说道:“二哥,我们做山匪还要顾及啥形象么,有钱有肉有女人,吃了这顿有下顿,还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吴坎听到这话,强制自己沉下一口气来,说道:“我这暴脾气。”
“大壮呀,我们能来到世上,这是我们的幸运,与人相识一场,便是缘分,所以说我们彼此要懂得珍惜,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人,即便我们是一帮山匪,也是留给人最有印象的山匪。”吴坎用手指着牛大壮笑道。
“哎,你们够了没?本小姐还急着赶路呢?要打就赶紧的,别啰嗦。”沈红玉不耐烦地道,这几人可真是搞笑,不是长着一帮凶狠的模样,还真让人觉得他们不是一帮山匪,她手中已经握着一把精致的宝剑,却见几人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见天色渐渐的要黑沉下来,她可没时间和几个人耗不下去了。
“哈哈……这位小姐,是从哪里来,要从哪里去?时候也不早了,若蒙不弃,可否往在下山寨一坐呀?”吴坎满脸推着笑意说道,对待这貌美如花的女子,他可是极有耐心的。“啰里啰嗦,看剑。”沈红玉从马车里冲身而出,空中剑已出鞘,只觉一道寒光晃眼,凌厉的一剑刺过。“呀……”吴坎急于躲闪,女子空中旋身一转,又一剑顺势砍过,剑招凌历丝毫不拖泥带水,吴坎嘴角上扬一笑,连忙退步而闪。
“杀……”见十多名汉子,手持兵刃上前,与女子激战一起,那女子身姿飘逸,剑带冷风,空中起脚,只一脚便踢在了一人脸上,那光头男子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见他再次一摸鼻子又鲜血直流,见他抹过脸,望着手上的血迹,一脸狰狞之色的说道:“你奶奶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小姐……”驾车的田伯神色一紧,苍老的眸子望着那与十几恶汉激斗的女子,自知那女子剑法自是不弱,可心想小姐毕竟势单力薄,终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十几个大汉一拥而上,小姐难免失手,可他一个不会武功的糟老头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着。
吴坎见那女子步法轻灵敏捷,动作潇洒飘逸、剑式圆活多变,像是武学名家的后人,那十几个大汉一时竟拿不下手,更有甚者还被那女子用脚踢的得鼻血直流,他用手捂住了双眼,都不忍多看。
四周剑光涌动,兵器相撞的金玉声,含杂着一片撕喊声,那十多人没什么身手,却见那女子身法轻盈潇洒,剑招变化莫测,动似游龙,舞似飞凤,闪展腾挪,一时地上倒躺了四个人,嘴里发出痛吟声,沈红玉见还有十二名大汉,心中暗道:“不行,不能手下留情了,我得赶快解决,不然落在他们手里,可就完了。”
吴坎看着那女子越打反而越厉害,比起之前剑招更要凌厉,刺的一些人身体伤痕累累,吴坎又是挠头又是拍大腿:“这他娘的都打的什么呀,知道你们没见过女人,怜香惜玉,舍不得动手,可你们这样打下去,只能增长她的气势,灭了咱们自家的威风,唉,不争气的东西,关键时候还得我出手。”他之所以不急于出手,就是想看一看女子的身手,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身手,但可以先先耗着一下对方,他只需寻找机会,一招拿下对方,此刻见对方竟是个快接近三品的高手。
“停。”吴坎摆了摆手,只见他话音刚落,一个大汉便被那女子一脚踢到了他的面前,几个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吴坎。
“对付一个小女子,还用得着劳师动众么?且看爷的,我一人足矣,你们在一旁为我摇臂呐喊着。”吴坎望着面前身材苗条,模样极美的女子,笑道。
沈红玉俏脸上对着吴坎一笑,让人还以为她是个乖顺的女子,谁知她突子目光一冷,也明白了擒贼先擒王,骤然挥剑而上,对于这些打家劫舍的匪徒,她可没有什么耐心。
“大哥,接刀。”牛大壮急于将手中砍刀扔了出去,吴越闪身接过,迎刀便劈,两人刀剑相撞,金玉相撞声刺耳,各以内力相抗,吴坎近距离一看女子,见她模样生得好生俊俏,便笑着打趣道:“小美人,且让你一只手。”沈红玉冷笑一声,说道:“让一只手算什么男人,要让那就让两只手,那才叫本事。”吴坎笑道:“牙尖嘴利,不过爷喜欢。”
在十几个人的全神贯注下,两人身形交错开来,刀剑斗起一片寒光,一群没见过女人的大汉心花怒放,又同时惊心动魄,被那女子吸引看的入神,只觉那女子舞起剑来,仿若仙女翩翩起舞,同为她的武艺所惊。他们自知吴坎的厉害,能成为他们的头儿,那可不是一般人,他曾身经百战,在军营做过队长的人。
“咦,这山匪的武艺竟能和小姐斗到这般地步。”田伯看着那身形交错开来的二人,眉头一皱,满脸担忧道,女子可是出身官家,自幼习武,深受名师教导,剑法高超,此刻却见那二人铁器正斗得一片激烈,女子剑势惊鸿,寒气破空,男子虽一手持刀,但却仍未落下风,两人一进一退,可谓平分秋色,场内一片惊呼:“大哥,加油,大哥,加油……”
吴坎与女子激斗一起,一边架刀防守,一边扯开噪子喊道:“别光顾着给大哥加油,给你们大嫂也加油,加油。”场外人一怔,随之便明白了男子是何用意,这不明摆着占人便宜么,众汉子狂喜着大声喊道:“大哥加油,大嫂也加油。”
沈红玉眉头一蹙,他乃西川节度使王建的义女,他父亲更是王建的手下大将,可此刻她竟然受到他人的轻薄,这传出去岂不是坏了他父亲的名声,见她目光泛起寒意,剑法越发凶狠起来,见女子低喝一声,身形一闪,手中剑如影形随,吴坎只感那剑势多变,一时剑影让他眼花缭乱,吴坎只感不妙,连将腰身一弯,那剑气如闪电般凌历,从他身前贴身而过,女子嘴角露出冷笑之色,脚下一点,挺剑而上,身形如风车一般携着四面冷风旋转而过。
吴坎立住身形,即历喝一声:“斜看苍生。”便是持刀斜砍,他与女子已相斗了三十来招,一开始因对方是女子,便没有将其放在眼里,此刻竟然发现女子剑法之高超,身手更不容小觑,当即双手抱刀,身上涌动真气,用力一挥,一道寒光破空而出,女子身子旋转而来,如御风而止,急忙闪身一躲,向后跃去,吴坎以为女子要逃跑,当即追去,却被女子一招回身撩刺,他瞪大的双眼,此刻已经难以躲去。
与此同时牛大壮心砰砰一跳,大叫道:“大哥,小心……”场外汉子倒吸一口凉气,沈红玉已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剑头直指吴坎的胸口,吴坎心头一凛,他一时大意了,以为女子要逃跑却是拖刀之际,却心思缜密,意在引诱他。
“你,你想怎么样?”吴坎望着女子问道,被一个女人打败,她心中很是不服气。此刻更是当着他这么多兄弟的面,败在女子手下,让他颜面更是扫地,沈红玉傲然一笑,说道:“我本可以一剑杀了你,但是有辱本姑娘手中的剑,放我们走……”
“快放开我大哥,不然我杀了这个老头儿。”只见牛大壮将马车上的老头儿抓来,一个汉子用刀架在老头的脖子上。“小姐,不要管我。”老人急切的喊道,他这一个糟老头子岂能连累那个女子,如若女子落在这群山匪的手中,可想而知会落得怎样悲惨的结局。“田伯……”沈红玉视目看去,秀眉蹙起,那老人自他出生以来,就照顾她,与她朝夕相处,且老人实在,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人。吴坎乘沈红玉分心之时,架起刀便将胸前的剑头打去一旁,便乘势一掌将女子拍倒在地,那一掌掌力深厚,女子身体猛的一颤,吐出一口鲜血,他也是不得已为之,女子剑术高超,他也极难胜出。
“小姐……”田伯见沈红玉被人一掌推在地上,知道是自己害了的女子,生子鼓起劲,牛大壮急忙将那人的胳膊推了一下,那握刀的男子一脸惊心,差一点这老头就自寻短见了,牛大壮恶狠狠的说道:“老家伙,老实一点。”
“你……”沈红玉望着吴坎,她那张清纯的面孔泛着狰狞之色,他没有杀了对方,此刻竟将自己推向了万丈深渊,吴坎知道这样做虽然不对,但他是刀尖舔过血的人,这种情况下不是敌人死,便是自己死,也便肆意的笑道:“哈哈……对自己的敌人,你不该仁慈的……大壮,干得漂亮,兄弟们,把他们一同带回去。”
落日夕阳,天空尚留着一丝残阳。
“驾!……”数匹马飞奔而来,吴坎一干人投眼看去,那四人立时拉住马缰,双方相距百米距离,双方细细打量着,一个模样英俊,身穿青衣的男子,瞧着丛林中十来人手提兵刃的汉子,笑道:“上官兄,看来你我真是幸运,今儿遇到一帮吃干饭的了。”
上官飞羽瞧着那十来人,眉头一挑,望着躺在地上的女子,便已知道这些人绝非善类,冷声说道:“既然遇上了,那就比比看谁的拳头硬。”
“大哥,那里又有一个美女。”牛大壮惊呼着喊道。吴坎视目看起见那女子的姿色竟然比地上这女子还要胜上些许。“哎呀,今天是命里犯桃花了呀。”见他舔着嘴唇,邪魅的一笑,瞥了一下身旁的牛大壮,又瞧着自己身旁的弟兄。
“兄弟们,我们山上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给我上。”吴坎喊道。便见一群人挥动着兵器,面露凶光,嘶喊着冲杀而去。
“姐姐,上官兄,这帮人就交给我了,看我的。”卓不凡对着身前几人笑道,即跃下马去。卓婉婷望着去卓不凡,急忙提醒道:“弟弟,小心啊。”
她是清楚卓不凡的身手的,暗器的手段,世上几乎少有人可比,眼前这帮山匪,显然不够看,也便任由他去吧。
只见卓不凡脚往地面一点,一个箭步跨出,身子同时跃起一脚踢出,还不等一人反应过来,那人便如一个断弦的风筝倒飞出去,足有七八米远,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十余人挥出兵器的同时,眼神一滞,卓不凡闪身躲过后面一人的挥刀一砍,一掌轰在一人的身体之上,将其击倒在地,呼吸之间一个汉子被一脚踢飞出去了,一人被一掌击倒在地,乘几人还在愣神之间,卓不凡袖子中的金鳞玄铁扇已经握在手中,旋身一转数十个精细的钢针,从四面八方打出刺入那些匪徒的身体,那些人在动身时,全身只觉麻木,已有六人瘫痪在了地上,见有人向他身后袭,卓不凡只是抬脚后踢那人便被他一脚踹飞出去,与此同时一个华丽的转身,身体上跃,一脚踩在一人脑袋之下,那汉子头上受到巨力,一下子双腿跪倒在地,嘴里吐出鲜血,一时之间剩余的几人咽下一口唾沫,没有人胆敢再上,这人比起先前的女子身手要快的多,他们甚至连对方怎么出手也捕捉不到。
第九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下
“几位是一个一个来呢?还是一起上呢?”卓不凡望着愣住神的几个人俊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问道。见识了卓不凡的实力,那几人哪还敢张牙舞爪,再有先前的凶恶相,见他们满是紧张之色,看过地上躺下的大汉,几个模样粗犷的男子咽下一口唾沫,见卓不凡向他们走来,他们紧紧握着兵器,目光满是怯意,小步地向后退走。
“哈,这就认怂了,哎,真没意思。”卓不凡见那几个大汉不敢再出手,只觉得打的不够痛快。“大哥,卓少侠好厉害。”马向前看到卓不凡几拳几脚就将一群恶霸制服的服服帖帖,他忍俊不住地赞叹道。卓婉婷雪白的脸上挂上了笑彩,上官飞羽则是笑着点的点头,卓不凡得到刘子通一身内力,出手之间犹如雷霆之势,又岂是这几个人能相抗的,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把扇子,竟是打出暗器的武器。
“你,你们……是什么人……”还未等吴坎一句话问出,但见牛大壮目露凶光的喊道:“小子,你活腻了是吧?伤我兄弟,看我大哥不活剥了你的皮。”
吴坎听到面前男子所言,皱起眉头望去牛大壮,这几个人看起来气势逼人,几个呼吸之间,地上已躺着七八名弟兄,牛大壮还在此时发狠话,这简直是实力坑队友呀,不禁地在心中暗骂一声:“蠢猪。”
“哈哈……就你了。”卓不凡略加一怔,见那肥胖的男子最为嚣张,他喜笑眉舞,只是一步猛的踏出,身形就如箭矢飞出,“大哥,救我。”见到卓不凡冲来,那汉子惊慌失措的叫道,吴坎心中猛的一惊,急于一拳轰出,仅是呼吸之间,两人一拳猛的相撞,吴坎身体剧烈的一颤,犹如撞在了一座山峦之上,嘴里猛吐出一口鲜血,在那种巨力汹涌之下,他倾刻间倒退出去,待他稳住身形,只觉手臂发麻,只觉喉咙一甜,又一口鲜血吐出。
牛大壮脸上满是骇然之色看着倒退出十米外的男子,这可是他们十几人中的老大,他们一起出手也未见得是吴坎的对手,可此刻竟被对方一拳轰退,更是打的吐出了血,这才让他意识到眼前男子的实力,此刻他们算是踢到铁板了。
“不要,不要……”看到卓不凡向他投来的满脸笑意,牛大壮一时心慌,胆战心惊起来。只见一个明晃晃的拳头打在了他肥胖的脸上,当场就让他趴在了地上,嘴里连带着血水飞出了几个黄牙,脸上青了一大块。卓不凡看着躺在地上捂脸痛叫的男子,戏谑道:“刚才不是挺厉害的么?拦路打劫,为祸乡邻,哈哈……这一拳是该教训你一下。”,见他又将目光投向吴坎,俊脸上泛起笑意说道:“一群人中,就你还不错,接着来吧。”
此刻的沈红玉已经被田伯扶起,见她脸色极为苍白,一双秋波紧紧的看着青衣男子,面前之人内力深厚,出手的速度比她还要快上些许,必然是个三品高手。
吴坎面色铁青,抹去嘴角血迹,目光射出一道寒光,他必须主动发起进攻,方有可乘之机,对方不仅内力深厚,出手的速度更是快到了极点,他必须攻中求守,卓不凡微微一笑,即跨步而上,两人一时间拳掌交手,便是骨骼相撞的清脆声。
上官飞羽看着渐渐昏沉下来的天空,他见卓不凡分明在戏耍那汉子,一个高手未出手之前,便已算到对方出手的方位,那汉子出拳猛到极致,但却都打不到卓不凡的身上,他即喊一声:“卓兄,别玩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快点打完,我们该上路了。”
卓不凡一个闪身躲开那男子凶猛的一拳,听到场外的喊声,他嘴角浮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当那汉子在一拳向他身前打来的时候,卓不凡笑道:“不好意思,该结束了。”
“啊?”吴坎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他一拳打空,一个手掌携带着一道冷风,让他反应不及,一掌拍在他的胸前,他在这巨掌的冲击之下,向后倒飞出去,猛地摔到地上滚了几个圈。
吴坎一口鲜血突出,身上传来的疼痛之意,让他满脸狰狞之色,抓起地上一把黄土,缓缓说道:“我,输了……”卓不凡望着地上的男子,微微一笑,说道:“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干什么不好,非得干这个勾当,真是可惜了这一身好武艺。人生匆匆,譬如朝露,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生而为人子,故不能上国于国家,利于人民,下报于父母,生养之恩,亦不能成为国家所累,人民之祸害,你做得山匪一日,你爹娘脸上一日无光,如今天下正此纷乱,熊熊烈火燃烧中华大地,人民百姓生于水火之中,苦不堪言,群雄并起,遍地狼烟,你何不前往参军报孝于国家,他日落个好名声,衣锦还乡,父老乡亲以你为荣,远比你在这里落草为寇好过的多。”
躺在地上吴坎心头一怔,望着身前模样俊逸的男子,缓缓松开抓着黄土的手,显是没有想到眼前男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本是黄巢旧党,自黄巢兵败身死,他侥幸逃脱,英雄穷途末路,一时只能落于此山为寇,今日被男子一番指点好似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你,不杀我?”吴坎目光紧紧地望着居高临下的男子,卓不凡微微笑道:“身逢乱世,我们无能为力,可如若善恶不分,欺负弱小,残害百姓,那就有所为人不齿了。如果人人都来做山匪,那这个天下岂不是更乱了?杀了你有什么用?不知这天下还有多少个你这样的人,如若能让一个人回头是岸,何乐而不为呢?”
“好。”上官飞羽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吴坎满是一脸惊异之色,见男子将他搀扶起身,他一时倒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说不出话:“我,我……”
“不打不相识,有缘再会了。”卓不凡对着男子说道,便转身离去。吴坎望着那离去的男子,他一时心情复杂,抱拳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少侠指点。”沈红玉望着那向自己身前走来的男子,她那张冷傲的脸方才浮出一丝笑容,说道:“多谢公子相救。”
卓不凡经过女子身前,微微瞥视了一眼沈红玉,只是淡然一笑却未有理会女子,而是向他的伙伴走去。“你……”沈红玉见男子无视了她,她气得咬牙直指,又攥紧了拳头,耍着女子脾气脚丫子跺起了地面。
卓不凡微微停步,笑道:“我只是路过而已,并没打算救你,只是这帮人拦住了我的去路。”他可不想施这恩惠,沈红玉听到这话,紧咬红唇,目光中便是一丝冷意,她如果不是被人暗算,哪能用他人出手相救?她自持剑法高超,又是将门之后,打小性情高傲,男子这么做无疑就是羞辱她。
“兄弟们,生逢于乱世,我们都是被逼无奈而做的山匪,今儿承蒙这位少侠指点,我吴坎想去堂堂正正的做一做人,兄弟们都散了吧。”吴坎望着一众汉子郑重其事说道。一帮大汉面面相觑,在这个乱世他们还能去哪里,躺在地上的男子爬起身来,此刻嘴里说话有点漏风:“俺爹娘死的早,俺小的时候就敢情没吃饱过饭,饿怕了,只知道吃饱了肚子比什么都好,我们如若不去做山匪,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吴坎神色一怔,这些兄弟跟着他就是为了一口吃的,他这么做岂不是断了这些人的生路。沈红玉见到这些山匪所说,觉得这世上没有完全的坏人,只应环境改变了一些人的初心,此刻见那帮人有心改过,她漠然说道:“喂,虽然你刚才出手偷袭打伤了我,本姑娘可以既往不咎,也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你们可愿往?”
“啊?”吴坎闻言略皱起眉头,看着眼前模样极美的沈红玉,他方才伤了女子,此人竟然可以既往不咎,心胸可真大度,不过解散了这帮兄弟,这些人也没有去处,此刻能听到有一个地方,他急切地问道:“不知姑娘所指哪一条路?”沈红玉道:“西川节度使王大人,招募义勇军士,你们可以去试一试。”吴坎脸露喜色,对着沈红玉抱拳一礼,说道:“多谢姑娘指路。”即喊着一帮汉子:“弟兄们,走了。”
上官飞羽微微一笑,觉得那女子看起来不简单,用足轻轻踢了踢马肚向前走去,马向前、卓氏姐弟紧随其后。上官飞羽从马车前走过,望着那女子轻轻一笑,那女子则一双眼睛望向了卓不凡,却见那青衣男子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容,从她身前骑马而过。“哼。”沈红玉见那人对她不理不睬,一声冷哼,气的直躲脚,见那人武功高强,可却这副高高在上待人的态度,也太令她讨厌了。
上官飞羽似是注意到那女子的微妙表情,只是微笑着骑马而行,喃喃自语道:“人性本善。天下大乱,首在人心上丧乱,还需以仁义治世……”
四人并马而行,卓不凡说道:“上官兄,在前往剑泉山庄之前,小弟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做。”上官飞羽脸上泛起疑惑之色,卓不凡愤然说道:“今日在柳家酒楼,闻洛阳城内出现了一个淫贼,多奸淫妙龄女子,可谓是伤天害理,可却因他轻功厉害,手段颇多,竟无人能拿下他,小弟想先找到他,将此恶贼绳之于法,好为天下除去一害。”上官飞羽微微一笑,说道:“卓兄侠义心肠,真乃当今武林之幸,倒是和我的脾气甚是相投,哈哈……与卓兄相识一场,亦是飞羽的荣幸。”
“嘿嘿,我看你们两个可真像一个爹娘生的,一样爱逞强,净惹麻烦。”卓婉婷嫣然笑道。“姐姐,要不你就让上官兄做我姐夫得勒,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卓不凡望着女子打趣着笑道。“啊?”上官飞羽只觉脸上一红,被这一句话搞得心跳加速,卓婉婷偷偷瞥视一眼那相貌堂堂的男子,见那人剑眉斜飞,鼻正唇薄。高骑马上,气宇轩昂,眉宇之间散发的着傲视天地的气场。她一时紧张,满腮通红起来,没好气的说道:“小兔崽子,说什么呢?看我不打死你。”
“姐姐想打我,那得你先追得上我再说。”卓不凡见女子羞嗔起来,即用手一拍马的股屁,那马条件反射下飞驰起来,见他一身绿色长衫,墨染般的发丝在烈风的吹拂下张扬着,一张俊逸至极的脸庞挂着迷人的笑意。“臭小子,连你姐姐都出卖,好个没良心的,哪里走?”卓婉婷同用手一拍马的屁股,额头间黑发在风的吹拂下,脸上泛着一片红蕴格外动人,一双眸子带着狠劲紧追了上去。
上官飞羽摇头微笑着道:“这姐弟俩,可真有趣。”马向前黝黑的瘦脸憨憨一笑,两人低喝一声,同上官飞羽骑马而追。
“田伯,我们也走吧。”沈红玉望着那四人远去的身影,脸上有丝不满之情,她今日先是遇到了一群拦路打劫的山匪,随后还遇到了高冷的公子哥,见她冷哼一声上了马车,那老人则坐上马车,一鞭子挥下那马快速前行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