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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生只为修颗顽心     有仪天下txt下载     有仪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4章(夜袭)

    夕阳西下,天边万丈红霞像是鲜血燃成。

    安王李通伤势好转之后,便和萧远易急速赶来与上官飞羽商量对策。又闻张雄差人前来禀报,逆贼侯亮已经被他射死,这个消息对于李通来说,可算是出了他胸中一口恶气,属下将领叛逃这已经严重影响士气了,而且还是作敌内应,对于侯亮,侯杰兄弟,李通恨之入骨,侯亮万乱箭射死,也是罪有应得。

    “今日张雄将侯亮这个逆贼乱箭射死,可算替本王出了口恶气,大涨我潼关守军士气。张雄将军愤起抵御敌军数次进攻,便是智如葛从周,强如王彦章也未能攻破禁沟防线,本王定要为张雄记上首功。”

    萧远易听闻张雄拒绝招降,当场射杀叛将侯亮,算是第一次认可了张雄的能力。

    敌军兵临城下,上官飞羽虽还未与葛从周相见,但想他身为智将,应该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已猜想到,今夜必有敌将前来劫营,当下朝着安王拱手一礼,说道:

    “主公,虽有禁沟之险,但战不宜久耗。梁军有张全义为他们从洛阳输送军需。朝廷虽已发檄文,招各地人马勤王救驾,但这些各镇诸侯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犬,势必隔岸观火,坐观成败,趁火打劫,就如先前的逆贼黄巢兵犯长安一样,他们会选择保存实力,等着朝廷为他们加官进爵。”

    “如今梁王朱温已占据河南,兵指徐州,时溥军已经坚持不住。若被他夺下潼关,朱温的势力将无可动摇。”

    上官飞羽这番分析让安王李通和他大哥萧远易脸色布满凝重,朝廷诏令不出国门,各方诸侯都急着争夺地盘,扩张自己的势力,梁王朱温敢兵指潼关,就是壮着自己兵强马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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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梁军大帐中主帅葛从周也在与诸将商议布署,双方可谓是神交作战。

    “潼关地势易守难攻。蜀中王建,淮南杨行密,以及各方诸侯都可以坐观成败,坐地起价,牟取暴利。唯独陇西郡王李茂贞,河东晋王李克用他们二人不会,这二人野心可都不小,晋王雄剧河东,兵强马壮,李茂贞自割据凤翔以来,招兵买马,二人皆有与我王争夺天下之资,绝不会坐视我王势力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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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我们是为救晋王之子而被梁王所恨,陷入兵围,想他堂堂晋王绝不会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葛从周应该比我们都着急,必会争分夺秒抢攻潼关。若晋王救驾人马赶至,他们将面临腹背受敌,进退两难的田地。我料定梁军今夜无论如何,想他也不会错失良机,必会乘夜前来劫营,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安王李通看向上官飞羽见他目露神彩,表现得胸有成竹,竟发觉他分析的有条有理,心想他得到此人真是天赐良将,“不知飞羽如何部署?”安王开口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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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李克用,李茂贞的人马杀来,我们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境地。兵法曰:兵贵神速,我将亲率大军,与左先锋王彦章,索命门等诸位高手,反起进攻。禁沟只有数千兵马防守,虽占据有利地势,也难以抵挡我军精锐之师的进攻。监军大人与右路先锋便镇守金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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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飞羽看着地形图稍作思考,今夜倘若能胜一仗,潼关便有与敌一战之力,上官飞羽目光转向安王李通,说道:“葛从周是一个骁勇善战之人,今晚必会亲摔精锐之师前来劫营,还有王彦章这号猛将,索命门等数名高手,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张雄将军只有五千兵马,虽占据有利地势,只怕必然难以抵挡敌军精锐之师的进攻。可敌军想攻破禁沟,也会先折损一部分人马,这时可让张雄将军洋装撤走。大哥带领千名弓箭手提前从两道埋伏。我料定葛从周夺下禁沟,必想着一鼓作气,夺下整个潼关,从而轻敌冒进。”

    “我会亲率大军掩杀而出。那时的梁军便如惊弓之鸟,我军以逸待劳,便可势如破竹消灭梁军精锐之师,最好在今夜能将梁军统帅生擒,那时潼关之围便迎刃而解。”

    “好!”听到上官飞羽的部暑,萧远易面露喜色,笑道:“只要这个梁军主师敢抛头露面,就交与我萧远易了,我定要将之生擒。”

    “你二人当真是上天赐给我的智勇二将呀。”安王李通脸上愁云俱散,当下叫道:“今晚便与敌将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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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残月,冷风如刀,沟壑之间还躺着白天战死的将士尸体,栖息在枯树上的巨大怪鸟,偶尔会发出几声怪叫,令人汗毛直竖,心生胆寒。

    葛从周乘着夜色率领一万龙骧精锐,与大梁第一勇士王彦章,索命门三大高手,赤发阎君、黑白双煞发起奇袭。

    只见他于夜色之下,胯下一匹宝驹,手持金湛虎头枪,眼神射着一道精芒,叫声:“我王的霸业将于这里开始!”手中长枪向前一指,扬声一喝:“杀!”

    随着主帅一声长啸,连同胯下那匹黑风马嘶鸣一声,扬起长蹄,精锐之师冲杀而出。

    “果真来了,老子等你多时了!”张雄早已接到安王李通的命令,让他依计行事,此刻见到那些将士掩杀而来,欣喜的叫道:“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我张雄的厉害。”

    “放!”张雄占据着上方有利地形,指挥着将士从山坡上放下早已准备好的滚木,巨石……一下子数千支一同射出,半空箭飞如雨,冲杀而上的梁军当场就有近百人数身亡。

    在夜色下,那滚木上都是浸着火油,从那山坡上滚落而下,那叫一个声势吓人,将多人咂飞,葬身在一片火海之中,哀嚎声响彻着天地,乱战中,梁军瞬间拿起盾牌,阻挡天上的箭雨,就像是蝗虫结阵一般,一个个势如猛虎向那山坡上冲杀上去。

    主帅葛从周手持虎头枪,枪法精堪,射来的羽箭难伤其身。左路先锋王彦章手持百斤重的大铁枪,骑着黑风马奋不顾身的冲杀而上,山坂上滚落下来的滚木,被他铁枪挑开一旁,那枪本身就是纯铁打造,黑不溜秋,得两三个壮汉才能抬得动,可到了他的手上,挥舞自如,十三路夺命枪术精湛,于万军阵中取上将人头如探囊取物。

    赤发阎君面对一个滚木向自己身前扑来,怪吼一声,直接一刀劈出,那燃起熊熊烈火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巨木已经被他一刀劈成两半,黑白双煞师兄妹两人可没有施展那种蛮力,而是身形灵巧的闪避了开去。

    张雄见敌军已经死伤了一部分,一人身先士卒,从那禁沟下杀了过来,禁沟的有利地形将会被攻破。张雄心下暗想:“老子要证明自己本事似毫不比萧远易那小白脸差。”

    张雄抽出腰间的挎刀,大喝一声:“弟兄们,骑马的便是贼将,倘若拿下他们的人头,从此便出人头地了,给我杀!”

    在禁沟上方的潼关将士,随张雄话音而落,纷纷从上方扑杀而下,左路先锋王彦章见到一众将士向他冲杀而来,挥舞着那百来斤重的大铁枪,大铁枪横扫而出,便将数人身躯击飞出去,无一人能杀进他的身前。

    双方短兵相接,在黑夜中混乱撕杀一片,黑白双煞师兄妹可真是生性残暴,白煞手中的那只怪鞭,当场便穿过了一个人的胸膛,舞着那条怪鞭,犹如一头巨蟒的身子上下翻飞,无人敢上前来。

    黑煞手使两柄断头刀,只一个照面,便将数人杀倒在地,赤发阎君使着那柄戒刀,使展开天罡16路杀神刀法,刀风呼呼,声势格外吓人,索命门三大杀手,平日里人们避之如虎,这些将士无疑在其手下多了一条冤魂罢了。

    葛从周骑马四下冲杀,一枪刺入一人胸膛,用足臂动,将那人挑飞,咂倒数人。

    张雄见到王彦章身处乱军之中,一身高强武艺杀的潼关将士心惊胆裂,张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但见参将黄天虎手持一杆长枪,叫嚣一声:“匹夫且来受死,”

    只一枪“乌龙出海”点向王彦章的胸口,王彦章反应十分惊人,身形连忙一闪,黄天虎一枪刺空,王彦章大铁枪往外一磕,只震得黄天虎手臂发麻,身形向后方退了好几步,正诧异“这人好重的力气”,王彦章却将长枪向前一刺,黄天虎满面震惊之色,只被王彦章一枪刺入心口,张雄与另外一名参将见到这一幕,异口同声的惊叫一声:“黄参将——”

    王彦章只将黄天虎庞大的身躯挑飞一旁,十多杆长枪直直的刺向他的身前,他的枪术真叫一个了得,再马上舞转枪身,只杀得十多名将士前后倒地。

    张雄见到王彦章的勇猛,只一个回合便将参将黄天虎一枪刺死,嘴角不由得抽搐,握刀的手也开始打颤,知道自己不敌,大叫一声:“快撤,撤——”

    当下便与一名参将撤退,经张雄这一撤,潼关众将士可算是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了。

    葛从周率领梁兵突破禁沟,见到张雄所率领的人马已经溃不成军,狂笑一声:“李通帐下果然是一群酒囊饭袋,不足为惧,且看本帅今日如何一鼓作气攻破潼关。”

    禁沟防线一破,张雄本无活路可逃,可葛从周却有意放他逃走,目的就是让他前方带路,当潼关一方的将士看到张雄溃败,必然会反生内乱,他就可以一举夺下潼关。

    葛从周虎头枪向前一指,喊道:“敌军阵势已乱,给我杀。”

    随他这名主帅的命令下达,梁军一个个形如一头疯虎从后方追杀而去,潼关另一方的将士若是走的慢,便会惨死在数名梁兵乱刺之下。

    而引一千弓箭手事先埋伏于两道的萧远易,见到张雄率领着乱军向他这边慌不择路的逃来,心头不由得生出一阵紧张之情,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葛从周可是梁军的一号智勇双全的名将,若是能将其射杀在此,梁军必然军心大乱,他们便可乘势夺下金陡关,改变败局。

    萧远易见到张雄所领的溃败人马已从自己身旁经过,梁军越来越近,萧远易终于大手一挥:“放!”

    随他这一声而出,只见一千支箭骤然射空而出,王彦章最先杀岀,见到满天的箭雨而来,大惊之下,可算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弃马飞出,挥舞长枪而挡,他那只马匹发出了一声嘶鸣,身上射满了箭,倒在了血泊。

    一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竟然设下伏兵。面对着箭雨,白煞手中的怪鞭使展开来,宛若一头卷着身子灵蛇护住身前,将射往自己身前的飞箭尽数挡住。黑煞手中的两柄断头刀也是运转如风,飞箭难以伤他丝亳。赤发阎君那柄戒刀燃起熊熊烈火,16路杀神刀法挥舞开来,自是将身前门户护的严严实实。

    葛从周也是同一时间弃了战马,挥枪避箭,战马同样被射死。而梁军的将士可没了他们这身好武艺,一时间死在箭雨之下的便有数百人,惨不忍睹,第一波箭雨完毕,第二波箭雨又再次射出。

    葛从周一时竟无法反应过来,自己竟中了别人的诱敌之计了,好在王彦章闪身过来,将那杆枪在自己身前舞着密不透风,似波水不能入,护住了他,叫声:“大将军我们中埋伏了,快撤!”

    葛从周眼神泛着狠历之色,那匹坐骑陪他征战多年,没想到今日竟死在了这里,长啸一声,还想就此杀过去,却见梁军将士一个个倒下,犯难之间,做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选择:“撤,快撤!”

    萧远易见到梁军就要惊慌逃散,他脸上毫无大败敌人的喜色之情,反而一脸的惨然之色,亲临战场,见到数百支箭一同射出,听那些无辜的士兵哀嚎惨叫,在这一夜之间,便死了这么多人,战争是多么的冷酷无情啊。

第105章(突围中的一场激战)

    可是如果他今夜不将这些人消灭殆尽,等着他们恢复过来便会前来攻打自己,到时候死的人便会更多。萧远易面容痛苦之间,再次下令放箭,弓如霹雳弦惊,满天的飞箭只一下便让数百人丧命。

    而严阵以待的上官飞羽也在梁军败逃之际,带领着骑兵掩杀而岀,与萧远易会兵一处,原先的形势,此刻正好调换了过来,变成了梁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混乱的撕杀中,上官飞羽,萧远易骑马急追,率领三百多名骑兵,每个都是精挑细选,身着盔甲,持长枪,直扑梁军主帅葛从周,只因他的盔甲太过显眼。

    一杆长枪化作一道精芒破风而出,直刺葛从周后背心,逃跑中的葛从周感受后背的冷风袭来,沙场作战的经验感受他,这一招接不好,就要陨命在此。急忙回身,将虎头枪往外一挡,当的一声,那杆飞刺而来的枪势实在骇人,饶是他这个征伐沙场的骁将双手都被震的一麻,虎头枪要拿不住,身体一颤,只觉得胸前一阵剧疼,被飞枪之势震退了好几步,可见上官飞羽的内力之深,不过还是被葛从周挡了下来,没有一击得乘。

    不等葛从周站稳身形,一道人影从马上飞出,身在半空一记梅花亮银锤从葛从周当头咂下,这一对银锤声势吓人,力如千斤压顶,葛从周见势不敢相接,连将身形避开一旁,当地砰的一声巨响,地面被萧远易咂出一个巨坑,尘土四散。

    还不等葛从周从惊心中回过神,萧远易叫道:“葛从周,你还跑得了吗?”右手中银锤向外直扫向敌帅腰胁,银锤过处,虎虎风响,声势逼人。葛从周恼怒之下将虎头枪往身前一架,当的一声,与萧远易一招相接下来,身形被银锤之势震的一颤,退出了好几步,势子已拿不稳。

    萧远易欺身而进,一招“双龙出海”双锤向往一顶,直扑葛从周胸膛。葛从周与萧远易两招交手下来,盔歪甲斜,脊梁冒汗,知来敌双锤力劲刚猛,不敢硬拼,身形连连后退,旋转开了身形,闪开了一丈多远,持枪还击,身形游走,枪出如怪蟒,一招“乌龙出洞”,点咽喉刺两肩,又加上恨极出招,不啻狂风骤雨,枪势迅猛骇人。萧远易一对银锤舞的如两条银龙翻飞,横、扫、挂、劈、挡下数招,见其枪法一气呵成,又狠又谁,确实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阎发阎君见着上官飞羽,刀身上燃着鬼火烈焰挥刀扑向了上官飞羽,使得正是他的天罡十六路杀神刀法,伴随着鬼火烈焰袭卷而来,上官飞羽瞧看攻来之人的凶恶模样,像极了一尊地狱走出来的凶神恶鬼,由于铁枪刺去了葛从周,现下手无兵刃,连忙使了一个[铁板桥]身形后背紧帖地面,躲开那恶人的凶猛一刀。

    上官飞羽之前见识了这恶人刀法的历害,急将身形绕到赤发阎君的身后,不想这杀人刀势变化极快,回身猛挥刀,一招“刀劈华山”,夹着慑人心神的金刃劈风之声劈了下来。上官飞羽知道此人厉害,一个倒提,翻向一边。

    赤发阎君鬼门戒刀迅疾一翻,奔上官飞羽杀去。上官飞羽“噔噔噔”一连后退了几步,见到对方使出个“拦腰横斩”的招数,兵刃夹着烈火向自己扫来,当下使了一招[八步赶蟾]的轻功,脚尖点地,腾空而起,身子跃起一丈多高,用一脚抢攻赤发阎君的头部,由于上官飞羽反应极快,赤发阎君一刀劈了个空,见这一脚踢来,急忙塌腰避开了一脚,上官飞羽身在半空另一脚再攻敌面门,赤发阎君右肩微晃,已向右方闪开了一步,上官飞羽变化更快,身形落地,双膝跪向赤发阎君胸部,赤发阎君竟被对方这诡异的身法逼的手忙脚乱,刀法使展不开,身子旋转开躲过,上官飞羽飞身而过。

    赤发阎君手中戒刀舞起一片鬼火刀光,飞沙走石,愤怒的叫道:“小子,惹上我索命门,阎君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官飞羽往地上翻了一身,已经捡起地上的一杆铁枪,见到这凶神恶鬼杀来,长枪在手,再无任何躲闪,与赤发阎君正面交手了起来,黑白双煞联手杀死数十人追兵,也赶来相助赤发阎君。

    上官飞羽与索命门三大高手一时间战到一起,这三人个个身手了得,出手又狠又毒,逼的他一个手忙脚乱,好在他先生所传三十六路枪术精妙,再加上他久练先天功,易筋经十二式,内力深厚远非常人所能及,每一枪便似狂风席卷,力道无穷,与赤发阎君的天罡十六路杀神刀法正面硬撼,反震的赤发阎君身形后退,心头惊骇不已。

    白煞手中的索命追魂鞭诡异无比,犹如一条千变万化的灵蛇,在他周身四处穿来穿去,对他不依不饶,好在他有逍遥步的灵妙身法,一时身体或斜仰,或进,或转,也伤他不得。那黑煞的两柄断头刀,只闻刀风,不见人影,已将身法用到极限。上官飞羽并不惧这三人,只怕施展出威龙神掌被人认出来历,引出更强的敌人,只得以三十六路枪法与这三个杀手缠斗不休,现在也只能靠他大哥将敌军主帅擒住。

    再观葛从周与萧远易猛斗了数十来招,久经沙场的大将,身上杀伐之气袭卷而出,拿不下敌将,心中更加恼怒,一枪奋力扎出,萧远易等其枪尖离咽喉还有七寸左右,双锤用力一并,将其虎头枪钳住,葛从周本就膂力甚大,使得六十四斤重虎头枪,一枪刺出突然受阻,竟也刺不进分亳,只得咬了一下牙,手头使劲往外拽,结果也拽不出半点,枪头被萧远易一对银锤紧紧钳住了。

    萧远易见其能在自己手上撑过数十来合,不愧是一员骁将,要知他一身武艺可是由武当掌教亲手所传,所学更是武当先天无极功内力,体内的先天无极真气不自觉地遍布周身,自然产生了一种抵抗功力,双锤更是重达百八十斤,寻常将领在他一锤之下,便要丧命,可此人竟能与他激战十来合,不由得使他刮目相看。

    “你还有何招,快快使出来,不然你的性命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萧远易扬眉一笑,神采之间,意气飞扬,双锤紧紧的钳住葛从周虎头枪,两人都使上了内家功,都因身穿甲冑,头上热汗直冒。

    葛从周闻言甚为恼火,想他身为梁军主帅,竟然被敌将逼到这般地步。一番用力拔枪,虎头枪拔不动分毫,已知自己不是来将对手,王彦章等人已经与他冲散,想知自己要死在何人手中,往对方脸上看去,原来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将,玉面朱唇,剑眉星目,神仪内敛,不觉一怔,心下惊呼:“我竟要死于此人手中!”

    只在葛从周感受到危险之际,一条人影从当空飞来,一杆铁枪急急刺向萧远易,人还未至,枪势已经从丈许外寒芒先露。萧远易见着危险,将葛从周手中枪头一震,葛从周双手一麻,虎头枪被震脱了手。

    萧远易急使了一式“金鲤倒穿波”,身子倒纵出一丈多远。身形倒飞间,借着月色见清来将,落下身形护在葛从周身前,身穿锁子甲,冷硬的一张脸膛,浓眉环眼,威猛异常,两只眼神顾盼如电,可见内家功夫已至上乘,原来是梁军第一勇士王彦章杀了回来。

    “大将军先走一步,由末将拦着敌将!”

    只听王彦章急急吩咐一声,铁枪往身前舞开,使出个“枪扫千军”的招数,奔萧远易杀去。萧远易叫声“来的好!”不甘施弱,舞着一对银锤与之激战,两者兵器当当当碰个激烈。

    葛从周从地上捡起虎头枪,见那二人身形交错,你追我赶,此起彼落,被荡起的滚滚尘土中,裹着两条人影,各逞豪强,拼斗数十来招。而四下场面尤为混乱,四处都是火光,杀声一片,好在有王彦章前来掩护,方才不至于丢了性命,葛从周只得乘乱先逃走。

    王彦章身子腾空而起,跃起一丈多高,一招[雷霆电击],枪招如枪名,宛若一道雷电刚猛迅疾,却被萧远易锤法中的[锤指南天]挡下,王彦章转身间第二招[穿云破雾]刺萧远易胸腹,第三招[鬼神迎客]刺咽喉,第四招[枪扫千军]扫腰胁,连环攻出,一招紧似一紧,迅猛异常。萧远易见招拆招,以一招[鲨鱼吞饵],接[二龙戏珠],[龙门泼浪]接下了王彦章四记夺命枪招。

    王彦章再施出一招[枪指鬼门],枪头又刺向萧远易身前,仿若在这一枪之下,有无数道气浪向萧远易周身刺来,气势逼人,萧远易不想此人枪法如此厉害,急忙施展武当[盘龙越岭]躲开枪势,惊退出了一丈多远,开口惊叫:“好枪法!梁军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虚传!”

    饶是他的内力,竟都有些吃不消这王彦章手头的力气,对方枪势更是凶狠难挡,就例如张雄怕是连王彦章一招都接不下。王彦章也心奇这人好厉害的武艺,竟能接下我夺命连环枪。

    萧远易身形刚稳住,王彦章左手在身背后握枪杆,右手往前握枪杆,身声如洪钟的喝道:“贼将伤我坐骑,尽管纳命来吧!”

    一步跨出,再次持枪刺向萧远易的咽喉要害,萧远易身听见对方要取自己性命,叫声:“谁生谁死,还未可知!”

    萧远易也不与他正面相斗,凭借武当身法的灵活多变,躲过数枪,王彦章枪头虎虎风响,声势逼人,又加上恨极出招,不啻狂风骤雨,电闪雷击,萧远易双锤之威,也与王彦章打的有来有回。

    大片喊杀声杀到,安王李通这时也领大军杀来。

    王彦章见到大队敌兵杀来,身子倒纵出一丈多远,喊声:“贼将,本先锋明日定要斩你人头泄恨。”

    和索命门等人也不敢在此缠斗。黑煞急从怀中取出几个烟雾弹丢出,烟雾往四周弥漫开来,看不出里面虚实。

    上官飞羽生怕烟雾有毒,捂住口鼻,烟雾渐渐消散,见那几人已逃的没了身影。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争,梁将葛从周虽然引精锐之师夜袭禁沟,一举夺下了禁沟险要之势,可却想着一鼓作气,攻入潼关城,由于轻视自己的敌人,中了萧远易等人的埋伏,大败而归。

    萧远易望着一地的尸体,盔甲,兵器,满地是断头洞胸,折臂失足,血肉狼藉的景象,哀痛悲切还来不及,哪里会有高兴欢喜的想法?战场上,就是这般的残酷无情,弱肉强食,活下去的都是幸运儿。此刻连绵数里的战场上冒着一缕缕烟尘,梁军的一万龙骧精锐在这一仗中算是尽数折损了,这对于萧远易来说,可算是打了一场大胜仗。可没能在这场大战中,擒住梁军主帅葛从周,射杀王彦章,有些惋惜的说道:“这一仗虽打赢了,只可惜还是让梁军主帅给逃脱了。”

    上官飞羽面无表情看着战场,对于这一场胜仗,他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反而是内心一阵阵悲怆,每一次战争少则投入数万兵力,多则投入数十万兵力,伤亡极其惨重,不管战争谁胜谁败,在战争期间,危害最大的永远是普通百姓,每次发生战争,人们都要背井离乡,四处逃亡。而今日这一场战争又折损了这么多人,打来打去却只是为了相互吞并,人的欲望就像是面临一头越来越凶狠的野兽,迟早一天会吞噬了他。

    或许有一天,上官飞羽该明白,同情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这世界本就是一场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残酷较量,要么使自己的彻底成长起来,无可匹敌,成为这天下的最强者,才有可能结束这场战乱,要么就永远的寄人篱下,成为别人手中刀,做别人手中的棋子,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萧远易见他师弟上官飞羽神色惨然,沉默不语,他们能获得这场胜利,都是他师弟料敌于先,提前部署,微微笑道:“师弟,怎么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看你还愁眉苦脸的,这下回去主公指不定要重重赏赐你了。”

    上官飞羽听到他大哥所言,淡然处之,说道:“葛从周轻敌冒进,才吃了这场败仗。这场胜仗是我军将士们用生死换来的,怎能说是我的功劳呢?潼关的危机还没有解,梁军可还有数万大军驻扎在金陡关,葛从周吃了这么一个败仗,想他明日便会领大军前来叫阵。”

第106章(初露锋芒)

    金陡关军营大帐中,主帅葛从周灰头土脸,一副狼狈模样,他一番奇袭用兵,却不想中了埋伏,在左路先锋王彦章的护佑下才逃过一劫,如今吃了这么一场败仗,让他苦不堪言。潼关本就易守难攻,今又损兵折将,让关中守军一战恢复了士气,再想破关而入,谈何容易?

    大帐内,气氛相当的压抑,只能听见诸将沉重的呼吸声。左路先锋王彦章,监军王守仁,黑白双煞,赤发阎君,其余将领都紧崩着脸,没人会在此刻开口说话。

    片刻,只从帐外走进一名将领,向着葛从周单膝点地,禀报道:“回禀大将军,只逃回来八百一十四人,其中一百五十四人重伤,二百二十三人轻伤。”

    葛从周听到禀报,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监军王守仁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那一万龙骧精锐竟然损失的如此惨重,要知这一万龙骧精锐,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以一敌十的勇士。黑白双煞,赤发阎君也是一脸的恨意,想他们索命门叱咤武林,人们只要听到他们是索命门,便会吓得肝胆欲裂,竟不想近日以来连番受挫。

    葛从周眼神冷彻,愤然道:“本将自追随明公征战以来,每战无往不克,没想到今夜竟逢这样的大败。我明日定要攻破潼关,斩下李通贼人的首及,以雪今日之耻,祭奠死去的将士亡灵。”他的字字寒意逼人,仿若使人坠入万丈冰窟。

    “河东李克用,凤翔李茂贞,驻蜀节度使王建他们可有用兵动向?”葛从周一双虎眼转向那单膝点地的将领问道,冷冽的目光使那将领不敢相视,垂下头答道:“回大将军,未曾见三王用兵。”

    “这帮狡猾的老狐狸,都在隔岸观火,那就待我先攻破了潼关,以雪今夜之耻。”葛从周心下一语,对着那名侦查将领说道:“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若有敌情,急时来报。”

    那名将领应声而退。监军王守仁心中暗道:“未想李通帐下也有能人,竟使梁王帐下这位虎臣吃了败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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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飞羽、萧远易取得了这场胜利夺回禁沟险要之地,大涨潼关士气,安王李通亲自领着属下带来好酒好肉前来慰问。安王同嫣然郡主走到营帐之外,便听上官飞羽和萧远易尚在大帐中商量应敌之策。

    “大哥,我军虽然取得了这场胜利,但是危机尚未解除,梁军的步兵尚且都在休整。此刻还不见得各路兵马前来救援,看来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住了,只能依靠我们自己了。”

    “李克用,李茂贞等藩王不仅老奸巨猾,更是野心勃勃,此刻还不见得他们用兵,可见他们都想着潼关被攻破,然后才会出兵营救,只为将全部罪责推向朱温,到时候前来分一杯羹,进而扩张自己的势力。可潼关城若是被攻破,长安就无险可守了,皇上可就只能如先帝一样避难西蜀了。情势危急,不知贤弟下一步做何部署?”

    听到大帐里面二人的谈话,李通紧紧的皱起眉头,暗暗的握紧了拳头,的确如二人所说,此刻还不见各路兵马前来救援,可见这些藩王都想着潼关城破,天子再次出逃,朱温必然受到天下人的共同声讨,到时候他们联合起来,便可讨伐朱温,从而使自己获利。

    “葛从周此人智勇双全,英勇善战,是朱温手下的一员骁将,不可小觑。现在敌军刚刚被我们打败,急于发起进攻,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逸待劳,等敌军士气低落后,再乘机发起攻击,从而一举击败敌军。”

    嫣然郡主看到他父亲脸色显得凝重,只怕到时再急出病来,只在营帐中上官飞羽话音刚落,便先走进了营帐,叫道:“大块头!”

    萧远易转过身自光当先看向了那容貌娇美的女子,在她盘起的发髻间戴着一串水晶珠子,银光灿灿,美丽异常,面赛初春桃花,眼如三秋清波,眉毛如画,鼻如悬胆,唇红齿白,身穿绣花鲜艳的罗衣,脚蹬一双厚底长靴,更得身材修长,亭亭玉立。萧远易倒是和嫣然郡主情人眼里出西施,脉脉含情的相视在了一起。

    安王李通原本想着在外面听取一下帐内二人的计策,却不想已被李嫣然给打断了,无奈叹了口气:“这丫头!”当下便与几名将领走入帐内,上官飞羽见到安王带着酒肉前来慰问,当先行过一礼:“飞羽见过主公,郡主。”

    安王一脸笑容的望着上官飞羽,萧远易二人,满目欣赏的说道:“远易,飞羽,你二人可算是立下大功了,本王定会如实禀明圣上,替你二人邀功请赏。”

    跟在安王身后的张雄脸色显得有些铁青,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下不愤的说道:“此次这功劳要说最大的,还是老子,要不是老子将梁军引入埋伏之地,又怎会使梁军大败,苦让老子吃了,更是差一点死在了王彦章枪下,功劳倒便宜了这两个龟儿子。”

    他心下虽有点愤愤不平,可却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当时贪功,也折损了不少人马,更是害死了参将黄天虎。

    上官飞羽时常听徐老道口边念老子道德经文,知道水利万物而不争的道理,兵器是不祥的东西,它不是有德君子所用的东西,只是迫不得已而使用它,最好能淡然处之,即使打了胜仗也不要得意洋洋,如果自以为了不起,那就是把打仗杀人当成乐事的人,而把杀人当成乐事的人,他也绝不可能得志于天下,杀人太多应该以悲哀的态度对待,打了胜仗应该以丧礼的仪式来对待死去的人。

    想通这点,当下对李通微微一礼,说道:“主公,飞羽不敢贪功请赏。请恕飞羽斗胆进言,如今天下战争频频发生,土地荒芜,死者遍地,民不聊生,百姓无不渴望能弥兵休战,出现有德之君,使天下除弊革新,从而大治,主公既为帝室之冑,应该以兴复天下为己任。此次都是将士们用生命换来的这场胜利,主公当好好抚恤死去将士的家人,好生安葬已经死去的将士,若以仁德恩施天下,人心便会归附。”

    李通目露神彩的望着上官飞羽,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不由更加欣赏他的才智。可张雄是个贪功近利之人,见到上官飞羽这番作态,冷哼一声,气得嘴都发颤了起来,心想:你小子倒是头大尾巴狼,披着羊皮,装足了好人。

    李通见到张雄发出一声冷哼,知他和上官飞羽,萧远易二者水火难融,当下一道凌厉的目光投向了张雄,历声道:“张雄,你可知罪,为何不以计行事,就因为你的过失,才导致黄天虎将军身死王彦章的枪下,更是折损了我军数千名将士,你说说看,要本王如何处置你。”

    张雄原本还心中不愤,此刻闻言全身打了一个冷颤,可算是被吓走了魂,先前的确是自己贪功轻敌了,想着就此将王彦章擒杀,却不想那王彦章枪术实在厉害,杀的百来多号人近身不得,反观王彦章自己却没受半点伤,在者李通已经给他提前下达命令了,梁军攻破禁沟之时,就立即撤退,可他急功近利,一时和梁军交战一起,使自己所率领的五千将领损失惨重,张雄深知自己犯了罪责,抢先跪倒在地,使劲的往地上磕头,乞饶道:“主公,张雄知罪,属下当时想将梁军主帅擒杀,以解除我军的危机,却不像那王彦章的确武艺了得,是属下轻敌了,害死了数千名弟兄,还望王爷给张雄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李通一脸怒气的看着张雄,见他肯认错,一时沉默不语,心中却想着该如何处置。由于安王的沉默,大帐中气氛也极为的凝重。张雄见到安王不再发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更加的心惊肉跳。上官飞羽也知张雄有罪,可是他能射杀叛将侯亮,面对梁军的大举进攻,能够指挥从容,的确有他引以为傲的本事,自己甚至有些对敌经验还不如张雄,此刻见到李通有意怪罪张雄,急忙朝李通行过一礼,说道:“还请主公息怒,今晚我军能够取得大胜,张将军当居首功。如若不是他以身诱敌,梁军也不会轻易进入我军圈套,如今大敌未退,还望主公能够以大局为重,赦免张雄将军过失,好让他能够戴罪立功。”

    萧远易见到他师弟替张雄求情,他虽然也痛恨张雄,来也能分得清形势,当下也朝李通行过一礼:“主公,飞羽说的对,张雄虽然急功近利,指挥有误,可此夜能够取得胜利,他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见到自己的乘龙快婿也替张雄求情,李通的怒气也算消了大半,心下暗道:“张雄跟随本王出生入死,征战多年,算是本王的旧将,本王才放心将他委以重任,可他却为了一己之私,不顾众将士的性命,导致其所部人马损失惨重,本王若是不将他小惩大诫,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将士,如何能在这军营之中立威于众将士。”

    李通一番暗想,一脸愤怒的说道:“张雄你本死罪难逃,本王要将你定斩不饶,告祭那些死去将士的在天之灵,可飞羽和远易都替你求请了,你先前射杀张亮,也算是为马老将军报了血仇,本王就暂且记下你这件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下去领八十军杖吧,本王不能让死去的将士寒心,望你能够引以为戒,戴罪立功。”

    张雄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大变,虽然被免了死罪,可是这八十杖下来他也得变成残废,上官飞羽和萧远易面面相看,即便张雄长得威武雄壮,可这八十杖下来,一定会让他短时间身体难以恢复过来。

    上官飞羽虽知李通不想杀张雄,但是这八十杖罚看来是真的了,不得不当下双膝点地,再次开口求情道:“主公大战在即,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万万不可对张将军施加刑罚呀,还望主公能够以大局为重,暂且记下此罪,好让张雄将军戴罪立功。”

    张雄见到上官飞羽在此刻肯跪下为他求情,心头十分诧异,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他先前还那番针对上官飞羽,却不想他如此气量,竟会以德报怨,他再怎么气量狭小,可上官飞羽能在这紧要关头,为他两番求情,心中也不由的一阵感动。

    随李通一同而来的几名将领也在这一刻纷纷跪下,替张雄求情:“还望主公能够暂且饶过张将军,好让他戴罪立功。”

    李通见到众将士一同跪下,有道是法不责众,见到众人都为张雄求情了,脸上泛着难色。李嫣然道:“爹爹,就让张雄戴罪立功吧。”

    见到自己的女儿也为张雄开口求情,李通心中已无了责罚之意,望着张雄历声道:“既然大伙都为你求情了,就看在大伙的情分上,本王就暂且记下你这八十军杖,好让你能够戴罪立功,但也不能不罚,自今日起,将你贬为宣节副尉,望你能够知耻而后勇。飞羽,众将领都快起来吧。”

    张雄从一个振威校尉六品武官变为了一个从八品武官,但好在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今后只要他立下大功,也会官复原职的,说不定还会得到朝廷的嘉赏,当下心存感激的说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张雄定当知耻而后勇,不负主公所望。”

    张雄当下看向已经起身的上官飞羽,虽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心头算是为自己先前的行为而感到愧疚难当。上官飞羽面对张雄投来的目光,一笑置之。孔子有段话说的好“人不敬我,是我无才;我不敬人,是我无德;人不容我,是我无能;我不容人,是我无量;人不助我,是我无为;我不助人,是我无善!

    安王李通满带欣赏的目光看着上官飞羽,心下暗道:“本王能得飞羽相助,真乃是上天的眷顾,本王恨不得再多出一个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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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挑战)

    葛从周为报昨夜损兵折将之耻,天色未亮,便点将率领大军继续围攻禁沟,浩浩荡荡的大军,搬运攻城器械,如抛车,可飞三百斤石于一里之外,车弩[注·强弩的射程可达600米,一个强弩可以射穿3-5个铁骑,一轮齐射几万只,估计能杀伤10万人]

    主帅葛从周与索命门几大高手,监军王守仁,十多名虎背熊腰的将领立在队伍面前,八面威风。葛从周望着这一道禁沟山险,满脸布满杀气,手持虎头枪,声如洪钟的说道:“且给本帅击鼓,——叫阵!”

    王彦章手持大铁枪,看去禁沟之上,想他昨夜与萧远易一战,还未分出胜负,已有和他阵前再战的想法。

    梁军传令官立即传令下去,扯开嗓子喊道:“大将军有令,擂鼓挑战!”

    梁军士卒敲动战鼓,鼓声震耳,一场大战决战在即。

    安王李通,萧远易,张雄等人站在禁沟之上,看着下方整齐威武的梁军阵势,从排兵布阵来说,这葛从周的确是个难得的帅才。李通见敌人都打到了家门口了,神情愤然,想他贵为当今皇叔,这些贼人竟如此张狂。

    萧远易见敌军擂鼓挑战,如不出战便会影响士气,当下朝安王李通施过一礼,说道:“主公,待远易前去会他一会。”

    安王但见萧远易求战心切,可却见到浩浩荡荡的敌军阵势,萧远易又是他乘龙快婿,不能有所闪失,满脸忧容地说道:“贼兵势大,有又王彦章这样的勇猛之士,我方占据有利地形,只要驻守在此,等待援军,且由他们叫嚣去吧。”

    萧远易但见李通否决他出战,沉声道:“主公,王彦章固然勇猛,但我关中也并非没有人呀,岂能长他人士气,灭了自家威风。远易昨夜和那王彦章战的正酣,还未见输赢,就让远易且去再会他一会吧。”

    “休在多言,当先避其锋芒,坚守待援。”李通伸手制止了萧远易。

    萧远易见到敌军嚣张气焰,如今将遇良才,无不渴望与那王彦章再比个高下,可安王却不允许他出战。

    梁军一方战鼓敲了半天,监军王守仁但见无人敢出兵前来应战,愁眉苦脸的说道:“李通这斯还真是铁了心当缩头乌龟,竟不敢出来应战,我们打到这里已是进退两难,再这样下去,我们可就得无功而返了,倘若这样回去,必然少不了主公的降罪责罚。”

    葛从周冷哼一声,愤然道:“既然他不主动出来应战,那我们就只能硬攻上去了。城破之时,便是本帅亲自斩下他人头之时。”

    王守仁见到葛从周又要领兵强攻禁沟,此处地势险要,一时半会儿想要攻下来绝非易事,不过是徒增兵士伤亡,连忙劝说道:“大将军,万万不可强攻,您先前也是试着进攻过了,即便能夺下此处险地,必然也是伤亡惨重。”

    王守仁说到这里,葛从周的眼睛已经眯成一道细缝,脸色越发的铁青。王守仁眼神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笑道:“不过老夫这里倒有一计,倒可引诱对方来战。”

    葛从周这才瞪大了眼看着王守仁,一脸惊奇的问道:“哦?监军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白连城,索命门几大高手目光也看向了王守仁,想看看她有何妙计,能使得对方主动出战。

    王守仁老脸上透着奸诈坏笑,说道:“大将军可先引大军后退,从队伍中选出500个精壮男子,着令他们脱下甲冑,在队伍面前摔跤嬉戏,假装我军松懈,引诱对方出战,即便他们还能忍受这火气,也可以乘机羞辱一下他们,大涨我军的士气。”

    葛从周叫声“好”,觉得此计甚妙,哈哈笑道:“就依王监军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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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飞羽连夜苦思应敌之策,总算心中有了一些思路,此刻便亲手在制做一个草人,先前被他救下来的年轻士卒,名叫马向前的男子恭敬的侍候在他面前。

    上官飞羽一边制作草人,一边开口说道:“马兄弟,我想知道关于朱温的过往事迹,还有他手下的大将,你可以讲给我听吗?”

    马向前点了点头,他这段日子与上官飞羽相处下来,觉得上官飞羽没有任何架子,待人谦和有礼,这样的将军倒是异常少见。上官飞羽越是表现这般平易近人,他就越发害怕被人赶走,当下拱手一礼,说道:“我马向前至今还能活着,全是拜大人所赐,小人此生终将侍奉大人左右,愿在您身前鞍前马后,您让小人往前,小人绝不敢往后,您让小人往东,小人绝对不敢往西。”

    上官飞羽手指间的动作微微停顿,抬头看着身前的小伙,对方身躯显得赢弱,脸上带着病态的黄色,不过表现的憨厚实诚,倒也觉得可靠。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一介布衣出身,幸蒙安王赏识,方才能从校场比斗中脱颖而出,此刻虽做了朝廷的官,但丝毫不敢将他人当做奴仆使唤,只想和马兄弟你以平等身份相称,你以后千万别在自贱身份了。”

    却不想马向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官飞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马向前慌恐的说道:“大人越是对小人这般客气,小人越是觉得做了错事,无法在大人身前侍奉,还请大人将我当做你的奴仆,小人才敢继续留下来侍奉大人。”

    上官飞羽无奈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人生来注定是要跪着的,即便是想让他们站起身来,可由于这种封建等级制度,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小士卒,只有毕恭毕敬的跪在面前方才显的心安理得,尽管上官飞羽心里不喜欢这种世间的俗礼,我等生来平等,有人何敢高高在上?可这的封建制度已经深入了人的骨髓了,非一朝一夕能根除,虽然他很想平等待人,可这样反倒让对方无地自容了,只想就此作罢。

    “先起来回话。”上官飞羽话音一落,继续做自己手头里面的活。马向前这才起来答话:“据小人所知,梁王朱温本是黄巢手下,却因黄巢攻克长安,之后残暴不仁,一时间群雄激愤,各地藩王共同联合起来征讨,朱温见黄巢起义军必将失败,于是便投降了唐朝将领王重荣。皇帝给朱温左金吾卫大将军的官职,担任河中行营副招讨使,又赐名“全忠”。从此朱温统率他的旧部以及河东的兵士一起行动,所到之处战无不克,中和四年打败黄巢,后因功被封为“梁王”,占据汴梁,洛阳节度使张全义也投靠了他,梁王佣兵数十万之众,可谓兵强马壮,当今天下第一势力。”

    听到马向前所言,上官飞羽微微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朱温生逢于乱世,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继续说。”

    马向前继续道:“他的治军能力极为严酷,只要打仗的时候有人敢逃走,就将所部的队伍将士全部杀掉。而且为人相当好色,他曾一日游到下手的家中,却将他下手的妻子,女儿叫来陪睡。”

    “嗯?”上官飞羽听到此处瞪大了眼,愤愤道:“这可就有点为人所耻了,万恶淫为首,自古以来,多少英雄毁于红颜之手,可见朱温必有一天,因女人而身死。梁军之中除了龙骧军,还有哪个军队最厉害?”

    马向前摸了摸自己的头,答道:“还有杨师厚所领的神捷军,葛从周所领的虎骧军,皆是梁王朱温的主力部队。”

    上官飞羽暗暗点了点头,此刻已经将这个稻草人制作完成,随后给其披上黑衣,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

    葛从周命人从队伍中挑选出五百个身强体壮的甲士,可全是精锐之士,个个身材魁梧,气势逼人。葛从周将目光看向身边的一名将领,问道:“熊伍,本帅交给你的,可都记下了?”

    见那将领人高马大,肩宽背厚,膀大腰粗,光从他的面相看起来就凶狠,脑袋好像坛子翻了个底朝上,面如青蟹盖,满脸都是骚皮疙瘩,大酒糟鼻子头,鲇鱼嘴,满嘴大黄牙,四十多岁了。那将领声音粗鲁的大笑道:“大将军就放心的将此事交给熊伍吧,即便那老小子不出战,我熊伍羞也要把他给活活的羞死。”

    葛从周见到这汉子信心满满,冷硬的脸上也绽放出了一抹笑容,随后引大军缓缓退去。

    安王李通见到梁军退去,让他面生疑惑。张雄惊讶的说道:“敌军为何突然退兵了?”又见一队甲士朝着他们露出鄙夷之色,大笑着脱去甲冑,竟自互相摔跤起来,张雄“咦”的一声,满面疑惑的说道:“梁军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通阴沉着脸冷笑一声,好似一个大人看破了小孩的心思,想他带兵打仗多年,自是不会愚蠢到连这种诱敌出战的计谋,都看不出来,说道:“雕虫小技,想以此为诱饵,引我军出战,他们越是急于交战,咱们就更要按兵不动。他们远程作战,粮草供应不上,想着一鼓作气与我军开战,我们以逸待劳,偏偏跟着他耗。”

    萧远易沉默不语,可看着那些队伍,眼神散发着寒光,要说安王还真能够忍的,要是让他统领兵马,他这会儿都带兵打下去了。

    在那些摔跤中的将领见到潼关这边没有丝毫岀战的动静。看着安王李通荣辱不惊,那梁军将领满脸不屑之色,喃喃自语的说道:“这些龟儿子,好像不上当。”只将目光投向身边的一众大汉,说道:“准备第二套计划,弟兄们可用劲了喊。”

    只见这些壮汉一个个露出得意之色,异口同声的喊道:

    “昔日关中虎狼师,虎狼师;六国联兵秦也战、秦也战

    如今关中空无人,空无人;看是男儿做妇人,做妇人

    乌龟要是识时务,识时务;献出潼关保平安,保平安

    不然老子破城时,破城时;如花女儿做营妓,做营妓。”

    那伙人的声音气势浩大,这些字眼落在李通的耳中,只恨得他咬牙切齿,他又岂能听不出这里面的话,是说昔日的关中齐,楚,燕,韩,赵,魏六国联军,秦国的兵马也敢于应战,可是如今的关中看是男儿,全成了女人,把他骂成乌龟也就罢了,最让他无法受辱的是这些人竟敢侮辱她的女儿,李通嘴都气得颤抖着,像是被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口,满目犹如喷火似的,只差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萧远易一张脸颊气的惨然无色,怒发冲冠的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主公让我出战吧。即便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也是男儿的荣幸。”

    李通受此奇耻大辱,这实在难以忍受,一双犹如喷火的眼睛看向萧远易,咬牙切齿的说道:“对方是想要诱我军出战,你当真要明知山有虎,也偏要向虎山行吗?”

    萧远易当下双膝点地,起手而拜:“大丈夫为国捐躯,死而无憾。何况嫣然将成为我萧远易的女人,岂能由这些贼人的羞辱?末将请战。”

    李通被那些人一番羞辱,见到萧远易表现的这般有骨气,不愧是他看好的人,怒不可遏的叫声“好”,说道:“本王就拨给你一千人马,让你且去迎战。”

    萧远易的眼神就如一柄散发着寒刃的剑刃,施过一礼,一字一顿的说道:“末将领命。”

    萧远易起身,选好一千甲士,取过八棱梅花亮银锤,只率下领着一千人马,从禁沟上冲杀下去。那梁营五百名壮汉,但见李通终于出兵。但从禁沟上方最下冲来一人,身披亮银甲,手持一对梅花亮银锤,相貌英俊,尤为年轻。萧远易疾冲而下,挥舞着梅花亮银锤,一脸愤然的叫道:“贼将休得猖狂,且容本将前来取尔等狗命。”

第108章(萧远易对战王彦章)

    “潼关没人了吗?竟派出一个小白脸来,哈哈哈……”那名叫熊伍自是完全没将萧远易放在眼里,一伙人也来不及穿好甲冑,拿起兵器怱怱应战,熊伍将手中的槟铁大刀一抖,叫道:“弟兄们建功的时候到了,杀!”

    萧远易先前被激起一丈怒火,此刻身先士卒,见敌将杀来,长啸一声,只一银锤伦出,一名士卒将铁枪护在身前,却不想萧远易一锤将那铁杆枪压弯,直接一锤轰在他的身上,啊的一声惨叫,倒飞了出去。

    萧远易可似毫没有停顿,只挥舞着那对银锤,挡住身前刺来的长枪,身形一转,一对银锤翻飞,将数人打倒在地,那名叫熊伍的将领心头一怔,一脸的错愕之色,见到来人使的这对银锤声势吓人,少说也有百来斤重,身手竟然如此厉害。这时,潼关将士也已杀到,与这五百名精锐之士交战在一起。

    “是他?上次就是此人坏了老夫的大事,今日必让你命丧于此。”王守仁目露凶光,一眼认出了萧远易,恶狠狠的说道。

    一旁的黑白双煞,赤焰魔君脸色自是不比王守仁好受几许,眼神泛着寒光望着那手持梅花亮银锤的小将。却见萧远易猛提、猛砸、将那一队梅花锤使的行云流水,势不可挡,梁军已有数十多名葬身在他的手中。

    “小子,休要张狂。”熊伍怒叫一声,猛一刀闪身过去,使了一招[斜眼苍生],萧远易见到来人刀势凶猛,急忙闪身一躲,却不想这一躲之下,对方的刀势变化可真快,已经拦腰便砍,萧远易脚下步伐也不慢,身形向后一退,熊伍两刀劈空,面露诧异之色,却已来不及多想。

    萧远易凌空飞身而起,一锤猛的砸下,熊伍倒吸一口凉气,此刻才觉得对方这锤法的凌厉可怕,可算是被萧远易这一击给吓走了神,想要大转身躲开这一击,他虽险而又险的躲开了,可萧远易一锤落下的时候,可没打算让他再次躲去,只一锤伦出,被这百来斤重的银锤砸在身上,伴随着大汉一声惨厉之极的惨声,已狠狠的摔在地上,口中咳血不止,眼中是满是深深的惊恐之色,目光毒怨的看了一下萧远易,便已经咽气身亡了。众人见了无不毛骨悚然,不自禁的都退开几步,似怕自己也如同这般毙命。

    李通见到萧远易将那贼将一锤毙命,欣喜若狂的大笑道:“哈哈……好,好!让他们口出狂言,我潼关也不是他想攻就能攻下的。”

    葛从周见到萧远易杀的他挑选出的500名精锐之士招架不住,微眯着眼,目光透着寒芒。监军王守仁一脸恼怒的说道:“此人想是便是李通的女婿吧,还真是一表人才呀。可有哪位将军主动前去取下此人的首及?”

    “义父莫恼,待孩儿前去取他性命。”梁军先锋白连城当先请战,王守仁望着他的义子,见他手握一柄八尺约长的狼牙棒,他的义子可是梁王身前的禁卫将军,其自身武艺也不凡,此刻让他出战,拿下首功,再好不过了,只得叮嘱道:“城儿小心。”

    白连城点了点头,随后也领了一支人马杀入阵中。萧远易见到贼人也领着一千甲士,杀将过来,只从身后传来安王李通的声音:“远易,不可恋战,快快撤兵。”

    “吾来也,贼将休走。”白连城手持狼牙棒,疾奔而来。

    萧远易冷哼一声,似毫没有此刻退兵的意思。白连城领兵杀到,见到萧远易没有领兵退去,哈哈大笑一声,棒头直指萧远易,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喊道:“你们终于肯出战了,我这先锋官终于可以斩将立威了。敌将速报姓名,本先锋官狼牙棒下不收无名之鬼。”

    萧远易但见来人二十五岁左右,粉白的一张脸膛,两道长眉,一双星目,直鼻阔口,头戴将盔,身穿甲冑,手握精钢狼牙棒,异常英健。

    “上次你们跑的挺快,没能斩下尔等的人头,这次又送上门来了。”萧远易认出了来人,便是之前追杀李存勖中的一行人,即将百来十斤重的梅花锤轻轻转动,冷笑道:“听好了,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虎威将军萧远易是也,你且过来,尝尝我这对梅花亮银锤的厉害。”

    面对萧远易的挑衅,白连城眼神已经冷彻到了极致,他上一次回去差一点就被朱温给杀了,对于眼前之人坏了他们的好事,救走了李存勖等人,可谓是恨之入骨。此刻再见到萧远易,浑身上下杀气腾腾,叫骂道:“呸,小儿,你的人头老子且收下了。”

    见他已经恼羞成怒,吩咐道:“杀!”声音而出,随他一起而来的将士纷纷冲上而出,他自己也舞着狼牙棒杀了过去,棒头夹着一股冷风,先取萧远易脑袋,萧远易临危不乱,待对方手中凶器再近前来,架起双锤将那狼牙棒挡下,只一下接触,两人暗自发力,只见白连城头上青筋暴起,萧远易紧咬着牙关将那狼牙棒架去一旁,在白连城的震惊之下,便是一锤夹着狂风横扫而过,白连城吃得一惊,暗叹此人好内力,飞身一跃,那一锤风声呼呼,可见其劲力之大。

    萧远易一锤击空,白连城一棒劈头盖顶而落,萧远易急将一锤伦起,只听砰的一声,铁器相撞声传开,白连城一击接触之下,身子猛地向后倒开。

    萧远易猛一锤趁势而上,白连城双脚刚落地面,被萧远易那一锤打出的劲力,震的身形还未稳住,眼中失色,只觉危险,急忙闪身而躲,萧远易一锤劈下,地面轰的一颤。

    老将王守仁倒吸一口凉气,隐约见他的义子仅在几招交手下便落了下风。萧远易身形舞转开来,手中双锤舞起一片风声,白连城急于招架,几个回合一时竟觉不敌,萧远易锤劲实在太猛,他与对方铁器相撞,只觉双手一颤,隐约都握不住手中的狼牙棒了。

    监军王守仁观战下,急得火烧眉头,只见白连城一时竟被打的无力还手,再这样下去必败无疑。见他即将目光投去一旁,却见左路先锋王彦章微眯着眼,从容不迫。王守仁想要他义子夺下首功,却不想那小将的武功竟这般厉害,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有点意思!”王彦章嘴角轻轻一笑,紧了紧手中的铁枪,说道:“想让李通老儿出战,看来诱饵还是不够大,且让本将以身作饵。”

    葛从周凝目看向王彦章,由他此时出战,在好不过。

    李通见到萧远易将那人打得无力还手,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乱战中,萧远易一锤接将白连城手中狼牙棒打飞。白连城倒吸一口凉气,双手颤抖着,只见明晃晃的铁锤向他身前而来,在这一击之下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已没了兵器,无法躲避,就在那锤将要打在他胸口之际,只见一杆铁枪精准无误的击中那柄银锤,萧远易只觉一股巨力向他涌来,急于伦起另一个银锤招架,方将那直来他身前的枪头打去一旁。

    定睛一看,来人身穿甲冑,身躯凛凛,目光犀利,萧远易微微皱眉,知道眼前之人身手极不简单,能在紧要关头拦下他这一锤的劲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李通骇然心头一震,瞠目结舌看着下方,见到王彦章方才独自杀入阵中,现在想让萧远易安然撤退,已经不可能了。

    “尔等安且退开一旁,让本将前来与他公平一战!”王彦章的声音传过,却犹如一块巨石落在了人的心口,令人胆颤。白连城脸色铁青着,皱紧着眉头看着萧远易,心中甚是不甘,可却自知不是萧远易的对手,刚才要不是王彦章及时赶到,将他救下,他早已一命呜呼了。

    “多谢大将军相救。”白连城拱手一礼,与众将士缓缓退开一旁。

    “梁营第一勇士王彦章,早就听说你有万夫不当之勇,今天难得有幸,我萧远易倒想领教一下阁下的枪法。”萧远易挑着眉头道,脸上却布满着一层凝重之色,双目紧紧的盯视着眼前之人,未有一丝放松之情,王彦章早已成名在外,声名显赫,此刻更看起来异常从容,就如一座大山平静地屹立在他的面前,身上没有任何气息,越是这样,就越让他感到深不可测。

    王彦章微眯着眸子,想他平日里天下人对他避之如虎,面前这人比他年纪小了一半,竟敢来挑战他的威严,沉默了一下,漠然开口道:“你的本事倒还不错,提得起本将出手的兴趣。我奉梁王之命,擒杀李通。尔若识趣,速速归降,尚可留一条活路。想要见识本将的枪法,他们都成了本将的枪下亡魂。”

    他的声音无边冰冷,就像是一颗颗细针刺入人的身体。萧远易沉声道:“有道是忠臣不事二主。我萧远易怎么说也是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怎能行背逆之事?何况安王待我不薄,那更要为他赴汤蹈火,舍命相报了。”

    “本将引大军兵临城下,尔等已无生路。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古有之。我尚且再问你一句,降也不降?”王彦章手上的铁枪已经散发着一股寒芒,冷声而问。面对眼前之人的傲然之色,萧远易解决的一座巨大的山峰向他压了下来,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声道:“多说无益,要战便战。”

    只见王彦章睁开双眼,一对琥珀似的眼珠子满是寒光,只见一把铁枪带着寒光而过,萧远易早已经蓄势待发,对于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一枪,丝毫不意外,急于闪身一躲。

    王彦章枪出如龙,携带着一片死气,萧远易急于招架,两人兵器相撞的声音传开,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跳,萧远易方才的武艺,众人已经有目共睹,王彦章更是梁军的第一猛将,两人自然少不了一场精彩的打斗。

    禁沟之上,李通紧皱着一双眉头,看着那二人激斗一起,心中暗语:“远易恐不是王彦章的对手,若是和他兄弟联手尚有一战的可能。”一番暗想之下,目光一转,此刻还不见上官飞羽的身影,眉头间焦虑的说道:“飞羽还在制造秘密武器,此刻远易已经陷入敌阵,看来不得不打扰他了。”一时意识到的情势的紧要,对着身前一名将领,吩咐道:“王平!”

    却见那将领目不转睛看的王彦章与萧远易龙争虎斗,二人正斗得不可开交,这可谓是他生平见到的最精彩的一战,竟未听见安王李通的声音,李通脸色一冷,重重的喊道:“王平。”随着这一声雷霆之怒,才见那将领打了个激灵,缓过神来:“主,主……公,有……有何吩咐?”

    且见他身穿甲冑,还是个口吃,长得黄白净面尖下颏,双眼皮、鼓鼻梁、方海口,多少有点儿小黑胡,倒是长得仪表堂堂,引旁人暗暗发笑。李通望着眼前之人,听此人说话还真是一种折磨,直皱着一双眉头,说道:“去大帐里给我把宁远将军找来,就说远易陷入敌阵,请他速来支援。”

    “好……好的,主公……”见到汉子结巴还要继续啰嗦,李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将领也知自己不宜再多说话,急忙离去。

    ……

    上官飞羽用纸张极为小心的糊起一个灯笼,马向前看着上官飞羽制做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好奇的问道:“大人,你要这稻草人,和这形似灯笼的东西做什么呀?”

    上官飞羽但见到身前汉子一脸茫然,一边干自己手里的活,一边笑着解释道:“此物名叫孔明灯,相传为三国时诸葛丞相所发明,当年诸葛丞相被司马懿围困在平阳,全军上下束手无策,诸葛丞相想出一条妙计,明算准风向,命人拿来白纸千张,糊成无数个灯笼,再利用烟雾向上的引力带着它们升空,一个个小小的灯笼升起,营内的士兵高呼着:“诸葛丞相坐着天灯突围啦!”司马懿竟然信以为真,带兵向天灯的方向追赶,诸葛亮得以脱险。于是后人就将这种灯笼称为“孔明灯”。至于要用他们做什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

    但见上官飞羽有些神神秘秘的,马向前更是一脸的疑惑。

    “你也就别管用他们来做什么了,我现在要下达给你一个命令。”上官飞羽一脸温和的笑容的看着男子。马向前但见上官飞羽要交给他事做,十分爽快的说道:“大人你要我做什么,就直接吩咐吧。”

    上官飞羽道:“我将拨给你百来号人,让你带领着他们立即制作稻草人和上千个孔明灯,必须在天黑之前完成,你可否能完成任务。”

    马向前见到上官飞羽要给他委派任务,以为是一个艰巨的任务,还有点力不从心,可是听到这个任务后,胸有成竹的说道:“大人,你就放心吧,交给我好了,我保证完成任务。”

    “此事尤为重要……”上官飞羽还想再说,只见一人火急火燎的冲进大帐,上官飞羽凝目看去,但见那汉子你是累的上接不接下气,双手搭在膝盖上,大口喘息了几口,方才缓过了劲,王平向上官飞羽供手一礼,口齿不利的说道:“宁……宁远……将军,主……主公……有请。”

    上官飞羽挑了挑眉头,但见来人终于将这一句话说完,疑惑的问道:“主公现在何处,不知找我所谓何事?”

    那汉子一边手指着营帐外面,一边着急的说道:“萧,萧将军,已,已经与,与梁军……交,交战在一起了,主……主公请您,火……火速前往支援。”

    上官飞羽原本磨着牙听对方讲话,“什么?”此刻一听两军交战在一起,已是大吃一惊,他倒是在这里准备应敌之策,却不知原先说好的坚守不出,此刻为何两军已经打起来了。上官飞羽只觉的火烧眉毛,心想:“可能要坏事。”当下便朝着马向前吩咐道:“马兄弟,立即带领着方才我所制造的东西赶回潼关城。”

    话音一出,他便不等男子说些什么,已经行色匆匆的离开,却见马向前也结巴了起来,说道:“是,是……大哥。”上官飞羽走出大帐的一刻,只听到马向前说话也结巴了,神色一怔,回头看着身后尴尬的一幕。王平一脸怒气的看着马向前,叫骂道:“妈,妈的,学……学老子……”

    他平日里说话口吃,可没少遭别人的嘲笑。上官飞羽对此有点哭笑不得,也没多说什么,便赶紧离开了。

    ……

第109章(引蛇出洞)

    当的一声,一杆铁枪击在一对银锤之上,萧远易身受王彦章一击枪势,身子竟被震出一丈多远才落下地来,还在噔噔噔退步间,王彦章枪出如怪蟒,夹带一股强劲的风力猛刺萧远易咽喉,声势吓人,萧远易右肩微晃,已向右方闪开了半步,王彦撤招换式,变为一招“观鱼赏花”扫向萧远易的肋下,萧远易身形拔起,手中银锤一招“海底捞月”接下一招。

    王彦章长啸一声,身后缠枪,手中铁枪,“恶龙出海”、“力挽山河”、“横扫八荒”一连三招,疾风暴雨似地向萧远易攻去,萧远易紧喝一声舞动双锤,呼呼生风,犹如一头银龙翻飞,两人兵刃当当当激烈的交战一起,身形交错,拼斗不息,让两方甲士看在眼里,无不惊叹。

    两人已战得近百回合,打的一个酣畅淋漓,汗流浃背。王彦章心想:自老子征战沙场以来,从未遇见过对手,不想今日竟收拾不了一个黄口孺子,这让本将颜面何存?

    越想越气,所使十三路夺命枪,一招紧似一招,犹如狂风暴雨一般,伴随着他的枪头而入,仿佛天地黯然变色,狼哭鬼嚎。萧远易使得一招“龙门鼓浪”,一对银锤上下翻飞,夹带一股强劲的风力猛压过来,两人猛一下变招,电光火石间交手数十合,看得旁人一个眼花缭乱,胆战心惊。

    安王李通观战下来,深怕萧远易有个不测,掌心捏了一把冷汗。这让得他心急如焚,萧远易被王彦章这个悍将为围,此刻想突出成为谈何容易?

    赤发阎君将这场比斗看在眼里,想他们都是江湖上声名在外的高手,今日见到这梁王帐下第一勇士和这年轻小将的对决,不由得惊叹道:“后生可畏呀,王彦章早已成名在外,有着万人敌的本事,手中的那杆铁枪不知沾了多少人血,即便是阎君我也自认不敌,这小娃娃能与他斗到这半田地,可见其也绝非等闲之辈。”

    黑煞脸色也颇为凝重的说道:“听闻王彦章年少时痴迷枪术,四处寻访枪法名师,苦练枪法十几载,自以为枪术无敌,却不想一日被一个老头用了几招便将其打败了,王彦章这才觉得自个遇见了高人,最终枪法被那老道指点,所使十三路夺命追魂枪,疾如闪电,猛似惊雷,变幻莫测,招招追魂,枪枪逼命。”

    乱战中的萧远易此刻才知王彦章的勇猛,枪法之绝妙,进攻有刺,戳、点、扫、挑;防守有格、拨、架、挡、淌,防中带攻,攻中设防,使他竟无还手之机。好在有他师父传下的轻灵身法,矫若游龙,移形换位,再加上手中的那对银锤分量极重,挥动起来虎虎生风,声势逼人,此刻倒可和对方难分秋色,但这样下去,难免会使自己情况危急。

    王彦章枪出如怪蟒,一招“乌龙出洞”,点咽喉刺两肩,迅猛骇人。萧远易撤步后退,向一旁躲开了这几下,却见对方使了一个“横扫八荒”,膂力甚大,这一枪又是奋力伦出,萧远易不敢硬敌,只得原地使了一个“铁板桥”躲过这一招,不想对方反应也快,乘势要刺向他的身体,萧远易连忙使了一招“苍龙盘岭”,身形反向王彦章身后闪去。和高手对决,真是每一招都有就此陨落的可能。王彦章连续奋力猛扎数次,都未能将萧远易伤到,长啸一声,一枪猛的回转,点向萧远易咽喉,萧远易大惊之下,将一对银锤护在咽喉,只听刺啦一声,王旁章枪头点在银锤之上,擦出一阵火花,萧远易被其猛劲震的双手一麻,好在将其枪势抵挡了下来,王彦章叫一声:“好小子!”

    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还能将他这一招杀招抵挡下来,紧接着一身猛劲压得萧远易身形向后退去。萧远易身上猛的一抖劲,借力闪开一旁,已是汗流满面,气竭力尽,看着气势更盛的王彦章,暗叹:大梁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虚传。”

    王彦章向来不苟言笑,当下露出欣赏的目光,好似棋逢对手,更添的豪情万丈,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竟能与本将打到这份上,你足以引以为豪了。本将姑且念你是条好汉,有这番武艺,何不此刻弃暗投明,将来定能扬名天下,成为一世豪杰。何必拦我军去路,死于本将的夺命追魂枪下呢?”

    萧远易回头看了一下禁沟上方的李通,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看来是他轻敌冒进了,应该杀了那挑衅之人,见好就收,也不至于让自己陷入险境,安王也没有出兵相救。

    萧远易转过目光凝视着王彦章,笑道:“自古英雄有英雄的死法,你又见到古来哪个英雄背主求荣,贪生怕死?再者安王待我恩重如山,我当战死报答他的厚恩,正如安王不辜负朝廷,我萧远易也决不辜负安王。即便我萧远易今日败在你王铁枪的手中,也输的心甘口服。来吧,你我既决胜负,也决生死。”

    王彦章见得对方如此傲骨凛然,不由得心下钦佩,叫道:“好一条英雄好汉,只可惜你我各为其主,不然本将定要和你先痛痛快快的饮上几杯,然后再决生死。”

    王彦章原先还为昨夜中了埋伏,和萧远易的一番交手中失了名声而恼怒,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以解他心头之恨。可此刻见到如此光明磊落,英雄气足的汉子,竟为其感到惋惜,这样的一条英雄汉子,却要丧命在自己的枪下,可杀场决战,各为其主,由不得他意气用事,放虎归山。

    话落间,枪未出寒芒先露,说时迟,那时快,手中枪出如怪蟒,枪头所过,尽是一片死气,迅猛骇人。萧远易早已蓄势待发,见到对方攻来,紧喝一声,猛的一锤伦出,将其攻来的枪头架开一旁。

    王彦章没有似豪要留情的意思,沙场对决,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一抖枪身,拦势回挡,将萧远易逼退几步,奋力一刺,枪急如闪电,枪尖直奔萧远易的小腹扎来。萧远易眼看看扎上,急提身子,一对银锤往身前一挡,铁器的相撞声,萧远易被其枪势震退一旁。王彦章趁势而上,手中铁枪越发凌历起来,犹如狂风暴雨一般,难以抵挡,萧远易舞起双锤苦苦招架,只觉得陷入危机之中,再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这小子看来不行了!”就在赤发阎君话音刚出。王彦章一招“大漠孤烟”直取萧远易咽喉之处,萧远易猛的后退,急将头一侧,举锤而挡,王彦章将枪舞转开来,只觉得他身前全是枪影,看的人眼花缭乱,萧远易使出一招“锤动八方”伦起双锤,与其铁枪一番激斗,王彦章横枪一扫,萧远易大惊失色下急将银锤护在身前,却被对方的一枪震退而走,身形踉跄地向后退走,王彦章一枪急刺上来,直向萧远易心口。

    “不好!”眼见萧远易已招架不住了,李通已吓的脸面失色,全身打了一个冷战。就在萧远易要觉得他在这一枪之下要丧命之时,王彦章在紧要关头变了个枪势,只将萧远易一枪横扫在地,萧远易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上,嘴里咳出鲜血,眼神中惊色未定,一杆枪头已刺在他的咽喉三寸处。

    梁军将士摇臂呐喊,一片激奋之情,监军王守仁阴沉的脸面,也总算露出了笑容。

    “王将且再问你一句,降还是不降?”王彦章一双没有波澜的眼睛望着被他枪下所指的萧远易,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结果对方的性命。

    萧远易嘴里流着鲜血,看着面前那一枪将要刺在他咽喉的男子,他果然还是败了,此刻竟然连性命也落在了别人的手中。心想:“不想我萧远易下山以来,今日竟要折损在这里,看来还真给师父丢脸了。”

    最让他感到痛苦的是,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他那青梅竹马了,幽怨浮上心头,那女子浮现在他的脑海,令他那么的揪心挂肠,可落在敌手,他岂会乞饶,缓缓闭上的眼眸,暗叹一声:“嫣然,来生再见了!”

    王彦章见到萧远易没有和他求饶半分,这么一个英雄豪杰就要折损在自己的手中,一时还真有些英雄之间惺惺相惜了,心下暗叹:“我这杆枪下也不知死了多少豪杰。”他终是下了决定,冷冷的说道:“你我各为其主,但你不失为一条豪杰,本将便给你个痛快。”

    “远易……”李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见得萧远易落在敌手,此刻就要丧命,只吓得他肝胆欲裂,声音就如一道滚动的惊雷传开。萧远易要是有个闪失,这让他如何向他的爹娘交代?

    王彦章听到李通的声音,忽然心生一计,何不就此用萧远易威胁李通,让他束手就擒?只觉得脑后有一道破风声向自己袭来,惊余之下,已来不及看那是什么东西,急于向一旁闪开,可还是反应慢了,那一箭穿过,让他披头散发下来。

    王彦章算出惊出一身冷汗,目光显得无比错愕,看去那个射箭的方向,只见在那方向站着一名身穿甲冑的将领,拉弓搭弦,嗖的一箭射出,只将一人射倒在地,王彦章大吃一惊,对方将此人射杀无疑,在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你此刻救如此人一样,这更让王彦章纳闷了,见那人有如此高超箭法,明明可以将他一箭射杀,却留了他一命,这是为何?

    萧远易见到情况有变,猛的睁开双眼,原来是他贤弟在紧要关头救下了他,便在王彦章犹豫不决之间,连忙滚了一个身子,拾起双锤,身子向一旁翻去。白连城但见萧远易身受重伤,想着趁他病,要他命,便闷声不响挥舞着狼牙棒点向下他的脑袋,却不想萧远易反应过人,在白连城偷袭的情况下,还给躲开了。

    “小子,上路吧。”白连城偷袭的情况下还被对方给躲开了,更让得他怒火中烧,怪叫一声,狼牙棒猛得点去萧远易的心口,萧远易使了一招“移形换位”闪开了一旁,白连城舞着狼牙棒一劈,二撩,三点,四冲,五挂,凌历的攻势压制的萧远易一时间竟无还手之力,这还是因为他已经身受重伤,气力衰竭,而白连城也是看在了这一点上,想着在此刻报仇雪恨。

    双方的兵士,也在第一时间交手在了一起,王彦章但见白连城和萧远易交手在一起,还隐隐占据了上风,也没有插手二人之间的生死决斗,选择杀向的那些士卒,这些士卒中,还没有一人能接住他的一枪,而他们的目的便是引蛇出洞。

    上官飞羽见他大哥身陷绝境,便将手中的弓箭扔给一旁的张雄,目光满是焦急的望向李通,着急的说道:“主公,大哥身陷险境,我知这是敌军的引蛇出洞之计,但是大哥危在旦夕,还望主公能让我下去救大哥突围。”

    乱战中萧远易被白连城一棒震退了出去,紧接着那棒头便点一下他的咽喉,萧远易伦起双锤,直接将那狼牙棒震开了一旁,白连城只觉得双手发麻,一脸古怪的看着萧远易,心中特别惊讶:这小子在此刻怎的还有这样的实力。

    只见两军厮杀一起,声声惨历之声,尸体纷纷倒下,一个脖间戴九个骷髅头,手舞一柄戒刀,赤发红须丑陋的大汉,好似从地狱中来的阎罗,一刀比一刀凶狠,只将数人杀倒在地,扑向了萧远易,使了一招劈山救母,刀风呼呼而过,萧远易见到对方这一刀凶狠,以他此刻的能力断然接不下这一刀,急于身形倒退开去,赤发阎君一刀将地面劈出了巨大的口子,双眼如射怒火似叫道:“小娃娃,上次坏得阎君好事,今日且让阎君大发慈悲,送你下鬼门。”

    李通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好在方才第一时间上官飞羽抢过了张雄手中的弓箭,才救萧远易脱离了危难,如果看此刻的情形,萧远易再次陷入了绝境,当下转过目光的看着上官飞羽,虽然也怕上官飞羽陷入敌阵,但是如今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上官飞羽的身上了,希望他能救出他大哥,稍稍迟疑之下,说道:“既然你也知这是对方的引蛇出洞之计,远易误入敌阵,本王也无计可施,又不能见死不救,我便给你三千人马,我希望你二人都能平安归来。”

    上官飞羽急忙拱手一礼,即便对方是大梁第一勇士,又有索闭门三大高手压阵,他也得下去救他大哥。

    ……

    乱战中,白煞手中的鱼刺形软鞭,忽长忽短,凶残至极,让的数名将士同一时间惨死在地,只见她忽的一下,身形跃起,手中的那条怪鞭,笔直似的刺入了一人的胸膛。黑煞身形忽快忽慢,手中的两柄断头刀,让人猝不及防,只将三人一刀封喉,同时又有一名兵士持枪向他身前刺来,他嘴角挂着那么一丝残酷的笑容,身形擦着那杆长枪而过,在那名甲士错愕的目光下,只将其一刀封喉。黑白双煞这两个杀人魔头,似如地狱走来的黑白无常,尤其是两人的鬼魅般的身法走过,伴随着那如玻璃破碎的声音,让人闻风丧胆。

第110章(沙场混战,手刃叛贼)

    萧远易与王彦章一番大战,早已精疲力尽,与赤发阎君苦苦交了几招,被其凶狠的一刀震退,脚下不稳之时,又见几名士兵向他挥枪刺来。萧远易一声怒喝,伦起双锤,只将向他身前冲来了几名甲士咂飞出去,地上鲜血淋漓,残肢断体,血腥味弥漫空中,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一场灾难。萧远易原先所率领的一千精锐,只剩数十人全身沾满着血迹,现已精疲力尽,眼神惊恐无比。

    萧远易望着脚下的尸体,他已经被包围。黑煞双手间把玩着短刀,忽然抬起目光,嘴角带着残酷的笑容望着最中央的萧远易。

    “哎哟,模样好俊的公子呀,看来你们的主子是不会出兵相救你了。”白煞手在嘴角抚媚一笑,显得格外风情。

    萧远易神情冷俊,眼神布满血丝,此刻他已被雄群所围,见他紧紧的握住手中银锤,原本俊朗的面庞沾满鲜血而显得狰狞。

    萧远易意识到自己此刻怕是难逃一死了,怒喝一声,便要死战,却见一大队人马正向这里杀来。

    “大哥……”一道声音如滚动的春雷一般传来,但见一人头戴凤翅盔,身穿锁子甲,手持一杆龙胆亮银枪,神采奕奕,威风凛凛,冲在那些人的最前面。

    萧远易脸色一变,这些人之所以不结果他的性命,就是引入更多的人陷入敌阵。他贤弟此刻领兵来救助他,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终于出兵了!”见到李通终于派出人马,葛从周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大手一挥,下达命令:“众将士,杀……”

    冲锋的战鼓响起,梁军出动!

    “大哥……”上官飞羽身先士卒杀上前来。萧远易望着来人,一脸紧张的喊道:“贤弟,这是梁军的圈套呀,快走……”

    “现走想走,已经晚了。”赤发阎君见到来人,一双目光显的毒怨无比,当先大步流星向上官飞羽挥舞戒刀杀了过去。

    上官飞羽见来人主动向他杀来,冷哼一声,这次情况危急,他可不打算和这些凶神恶煞纠缠了,再说这些人个个都是江湖上的凶名赫赫的大魔头,他的主要目的是救他大哥突出重围。说是迟那是快,赤发阎君肥胖的身子一跳一跃,当先叫嚣一声:“小子,且来受死。”

    人未到,气势已出,舞起戒刀,夹着一片摄人刀光,攻上前来,上官飞羽临危不惧,待到对方在近身前来一刀砍来,目光犀利如电,当先一枪刺出,枪头夹着一阵恐怖的暴风声点向赤发阎君的心口,这一下子可把赤发阎君吓了个半死,这可算是一招最无赖的打法了,有着同归于尽的意思,固然是一寸长一寸险,赤发阎君目光惊愕之下闪开了一旁,向地上舍命一翻。

    上官飞羽见他翻身躲了过去,身形还不稳,可没想给他还手的机会,猛地向他身前点刺,赤发阎君到底是江湖上一号人物,身上的武功绝对不弱,一时虽落了下风,挥舞着戒刀,寒光烁烁,将身形护的严严实实。可上官飞羽就是那般的不讲理,他的一身先天无极功内力使展开的枪法,枪势吓人,只震的的赤发阎身体发颤。

    “阎君似乎不敌,小妹,一起上!”黑煞见到赤发阎君明显落了下风,对着她师妹提醒一声,便见两人联手冲向上官飞羽,自是速度快到犹如两道残影。

    上官飞羽与赤发阎君交战了十多回合,全身用足了力气,直接将其肥胖的身体一枪横扫了出去。便要乘势而上,却不想白煞手中的鱼刺鞭,尤如蛇身一般灵活点向上官飞羽的背心,上官飞羽察觉背后来的危险,急时使了一招“野马分鬃”,身形闪开了一旁,急忙在身前舞起长枪,枪风呼呼,似泼水不能入,只将黑煞也逼退了出去。白煞一翻手腕,接着一招“乌龙走江”,又卷向了上官飞羽身侧,上官飞羽但见这怪鞭布满铁刺,知其厉害,持枪挡下这一招,赤发阎君又向他头顶劈来,急忙撤步向后退去,使了一招“恶虎搬山”,封住赤发阎君的攻势。

    王彦章凝目一看,皱紧了眉头,脸上充满了惊讶之色,但见那人竟能同一时间应战索命门三大高手,要说别人不知这索命门的杀手有多凶狠,他可再清楚不过了。朱温交给三人的刺杀任务,黑白双煞走到哪里,哪里便会失去生机,满门上下,不留一个活口。即便是他遇上这三人,也无法做到这般轻松对敌。

    萧远易但见他师弟前来营救,此刻更是以一敌三,一杆枪法使得犹如龙蛇飞舞,惊雷乍地,索命门三大高手联手,竟也制服不下他。萧远易望着身前仅剩的十多名手下,喊道:“弟兄们,随我杀出去。”当下长啸一声,挥舞着两对银锤,当先开路,直劈,横劈,上挑,锤势迅捷,力道刚猛,每一击呼啸着暴风声,人挡杀人,神到杀神,竟杀出了一条口子。

    上官飞羽与黑白双煞,赤发阎君交战下,白煞手中的索命追魂鞭卷向上官飞羽的脖子,对于这门凶器,上官飞羽还真是格外小心,急于将脖子躲向了一旁,黑煞,赤发阎君同时暗叫:“好机会。”

    却不想上官飞羽变招也快,只在他们刚要趁机而上的一瞬间,便在腰间缠枪,身形犹如陀螺一般转开,倒把赤发阎君,黑煞同一时间惊退了出去,一脸愤恨的看着上官飞羽,不想他们三人都拿不下此人,这要是被他人看在眼里,还真以为他们三人是徒有虚名了。

    乱战中,只见葛从周带领着大军杀到,阵中一名将士喊道:“萧远易,休走……”原来是背叛李通的侯杰,侯杰自是想着为他大哥报仇,但见萧远易快要杀出乱军,又岂能放他离去,握着一柄大刀杀向了萧远易,场面人影交错,尤为纷杂,萧远易最先没有听到侯杰的声音,只见他带领着一大队人马最先杀来,萧远易这才看清楚他,看见这通敌卖国之人,一双眼睛犹如射火似的,咬牙切齿的叫道:“狗贼,我萧远易不杀你何以为人?”

    眼看他都快要和上官飞羽大军会合了,可看到卖主求荣的侯杰,一下子怒火直冲,又孤身一人杀了回去。上官飞羽与黑白双煞,赤发阎君交手下,眼神余光扫视下,见他大哥又折返了回去,感到一阵疑惑。

    赤发阎君与黑白双煞联手也未能将上官飞羽拿下,越发的让他怒火中烧,心想:今日要是不将这小子拿下,老夫今后也就别再抛头露面了,免得受尽天下人的耻笑。

    想到这里,气沉丹田,浑身用足了内劲,脸色都变成了火炭色,手往怀中一掏,往刀身上一抚,那柄戒刀一下子燃起熊熊烈火,仿佛在这一刻,他一下子变了一个人,光从他身上的气势来看,就如地狱走来的火鬼阎王。上官飞羽与黑白双煞交手下,见到对方似乎发生了变异,尤其是他手中握着的那柄火焰刀。

    “杀神刀法!”赤发阎君长啸一声,一刀劈出,火焰席卷而出,声势实在逼人,又加上恨极出招,几可毁天灭地。上官飞羽见到这诡异的一幕,心下惊语:索命门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急忙施展逍遥步,一招移形换位闪开一旁,赤发阎君施得十六路杀神刀法、扫,挑、砍、劈、切,犹如一头疯虎攻向上官飞羽的四肢百骸、周身大穴、咽喉,一招紧似一招,疯狂的喊道:“小子,敢和我们索命门对敌,老夫定要将你拿下,押入幽冥殿堂,受尽十八般酷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在上官飞羽身法奇异,脚印步法密密麻麻,逍遥步犹如万千身影,布满四面八方,可那黑煞的身法也奇的很,舞着两柄断头刀快不及眼,寒光照人,骤然而至。上官飞羽面对三大高手被迫得手忙脚乱,一式“乳燕凌空”轻身腾起,身形拔起了七八尺高,“看你如何躲得过姑奶奶这一招。”

    白煞一声冷笑,此刻看到上官飞羽身子腾空而起,自是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将索命追魂鞭一甩,使了一招“乌龙穿峰”,犹如一头出海的巨龙,携着漫天狂风扑去上官飞羽身前,她本想着将上官飞羽一招毙命,可她还是小瞧上官飞羽的身手了。

    旁人只怕无法在半空躲闪开这凶险的一招,可是上官飞羽的武功是由大通手徐长风亲自传授,眼看危险,身在半空,左脚点右脚,身体再次向上腾起,只看到旁人目瞪口呆,躲开了那凶险的一招,手中的长枪回身一抖,直接凌空飞射而出,“师妹,小心。”

    只传出黑煞的惊吓声,那个长枪射去的正是他的师妹,危险之际,白煞反应也快,直接将那索命追魂鞭拉来一具尸体,挡在自己的身前,不过那柄长枪一下子便穿过了那具尸体,白煞身形连忙一闪,连带着周围炸起一片惊雷,将其身形震倒在了一旁。

    上官飞羽凌空一翻,落在了地上。“不易恋战,大哥为何又折返回去了。”这才看清他大哥原来是杀向了叛军侯杰,只一个回合便将其手中的大刀一锤震飞了出去,还在侯杰惊恐的表情下,萧远易伦起另外一锤,直接砸烂了对方脑袋,不过萧远易再次陷入了重围,独自与大军激战在一起,舞着双锤,犹如两条银龙上下翻飞,竟有那身处千军万马之中,万人难挡之势。

    刚才这一幕看的赤发阎君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官飞羽的轻功竟如此厉害,半空中还能躲开白煞的必杀一式,在下一刻便做出反攻,那一枪之威,就像是一道雷霆钻破了虚空,好在白煞用一具尸体急时替她挡下了,长枪所散发的威能,并在下一刻作出反应,躲闪的及时,不然那一枪已刺穿她的身体,不过身上还是被枪势擦伤,此刻流着鲜血,躺在地上哼哼哼,捂着伤口,一双眸子散发着冷冷的杀意,恨不得将上官飞羽给生吞活吃了。

    黑煞浑身气得哆嗦,见到他师妹受伤倒地,黑煞与白煞深情似海,见他师妹被人所伤,让他痛心疾首,咬牙切齿的望着上官飞羽的骂道:“伤我师妹,老子必定要将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不可。”

    上官飞羽看着黑煞身上杀气腾腾,更是放出这番狠话来,这是得对他有多大的仇恨啊?这才意识到黑白双煞的关系不一般,他这是伤了人家的小娇妻了。

    “索命门的杀手,嘴上的功夫都是这般厉害吗?我都替你们祖师感到羞的慌。”上官飞羽冷笑道,见他大哥陷入敌阵,知道面前这三人身手不弱,不好对付,当下跃身闪到一旁,拿起长枪,向他身后的一众将士喊道:“随我杀——”

    赤发阎君,黑白双煞但见这一队精锐之士杀来,他们本想着最先上来将上官飞羽擒杀,他们纵然武功高强,可也无法凭借三人之力难以抵挡数千甲士,黑煞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上官飞羽,丢下一句狠话:“小子,我们走着瞧。”便与白煞,赤发阎君连忙撤身退去。上官飞羽但见三人这就要临阵却逃了,声如洪钟的喊道:“尔等歪门邪道,只要我上官飞羽还在世上一日,迟早有一日誓必要将你们尽数铲除。”

    当下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带领着数千甲士向他大哥那边杀去,赤发阎君退去之际,身后听到上官飞羽的喊声,胡子气的乱颤,想他们出入江湖以来,哪里受到这般耻辱,旁人只听到索命门三字,都吓得魂飞魄散了,还有勇气三番两次的挑衅他们,当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自个的命长,“他奶奶的熊。”

    上官飞羽自是让这个凶鬼阎王肺气炸了,不由得喷出了一口鲜血,黑白双煞更是脸色铁青到了极致,一双冷澈的眸子杀意逼人,恨不得将上官飞羽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萧远易此刻在乱战中,身上沾满血迹,挥舞着一对银锤,虎虎生风,杀的梁军心惊胆裂,王彦章只被萧远易英挺刚健、铁骨冷傲的气派所震慑,见到一个英雄就要折损在这里,不忍多看,直接叹息着闭上了眸子。萧远易暴怒之下,吼骂不休:“来呀……”

    他身上也有多处受伤,血流不止,越发的疲惫不堪,此刻不过是外强中干,数万人将他团团围攻,可却没有人敢杀上前去,因为在他的周围已躺着百来具尸体。

    一人犹豫之下招呼道:“他已经不行了,大伙一起上,杀了他。”便见十几人面面相窥之下,持枪杀了上去,萧远易挥舞银锤,将奋力扎向自己身前的长枪尽数打断,又见几人向自己身前攻来,一个“平搭铁板桥”身子向后仰去,闪过了一众枪势,一锤便将那开口说话的人砸飞了出去,连带着数十人撞倒在地。可是刺向他身前的长枪并没有结束,势如狂风暴雨般,越发的凶狠,终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在这乱军之中,他挥舞反锤躲闪之下,身后被一人刺入长枪,他咬着一口血牙,大喝一声,一锤将那长枪用劲折断,在那人身体哆嗦之下,一锤将其伦飞出去。

    上官飞羽但见他大哥危险,手上长枪往身上一背,手上一股劲,直接飞了出去,那杆长枪就如一头巨蟒出洞,声势吓人,当先穿过了几人的身体。而他身后的将士也纷纷的丢出自己手中的长枪,满天长枪夹风而出,就如箭雨一般,让得梁军死伤无数。

    上官飞羽凌空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云中翻身,头上脚下使了一招“威龙震天”,双掌拍出,只见得下方犹如惊雷一般炸起,一片烟尘,在这一掌之威之下,只听的梁军一片哀嚎。黑白双煞和赤发阎君面面相觑,都显得无比震惊,都没有想到,这小子从一开始,压根就没把他们当一回事,对他们还留有后手。

    “这小子怕是和那飞虎将李存孝身上本事有的一比了。”白煞一想到当日被李存孝所伤,如饰白粉的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黑煞听到他师妹所言,紧紧的攥住的拳头,这二人都伤了他们师妹,他对这二人都恨之入骨。

    上官飞羽杀入敌阵,以威龙神掌的龙游九天,见龙卸甲从梁军中杀过,沿途被他重伤在地的已经多不胜数,杀的人心生胆寒,不敢相拦。萧远易见他师弟舍命向他杀来,眼神有些呆滞。上官飞羽通过层层包围,杀到萧远易身前,见到他大哥一身的血迹,一脸紧张的说道:“大哥。”

第111章(杀出重围)

    萧远易双眼瞪的鼓鼓的,原本一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充满着血丝,再无先前的英俊脸庞,不想上官飞羽竟会舍命前来相救,让他说不出的感动,此刻他们身陷敌阵,有王彦章这样的猛将,怕是很难再全身而退。

    萧远易一脸凝重的望着上官飞羽,他知道眼前男子心怀凌云壮志,文武双全,乃是难得一见的大将之才,可此刻却为救他陷入敌阵之中,被敌军围困,纵使他二人有万人敌的本事,也很难从这几万人的队伍中杀出去了,当下无比的自责:“飞羽,是大哥无能,拖累你了。”

    上官飞羽眼神震慑着梁军,使他们不敢攻上前来,又见他大哥深深的自责,像他大哥这样的盖世英雄当真少见,就说刚才看见叛军侯杰又折返回去将其杀死,身处乱军之中,这得多大的胆魄。

    上官飞羽哈哈大笑一声,说道:“大哥,你这么说可就没把我当兄弟了,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何况你我还是师兄弟呢,我上官飞羽又岂能见你身陷敌阵而不顾。”

    萧远易闻言也大笑了起来,笑声显得格外凄凉,到此刻也不见得安正李通领兵前来相救,却是他兄弟奋不顾身,杀入了敌阵,只觉得有那么一种被人当做棋子摆布的感觉。

    萧远易道:“都说桃园三结义,张关张重情重义,今日我萧远易有你这样的兄弟,此生死也值了。”

    “大哥,郡主还等着和你不日拜堂呢,你可不能死在这里,你要是死在这里,要让郡主得多的伤心。你还行不行,不行的话,小弟背着你杀出去。”上官飞羽一脸豪气的说道,身前虽有千万人阻挡,他视这些人为草芥,不足以拦住他的去路。再说他心怀凌云壮志,还想着救世安民,可不愿死在这里,已经见到他带来的三千精锐之师和梁军激烈的交战在一起。

    萧远易听到上官飞羽提起他所爱之人,一颗刚刚生出的死战之心,顿时剧烈地跳动起来,那女子是那样的令他揪心挂肠,那是他此生所爱的人,所牵挂之人。仿佛那女子就站在他面前对他微笑,给予了他内心无数的力量,如果他战死在这里,那女子该是多么的悲痛欲绝。想到这里,顿时心急如焚,忽的长啸一声,不知为何生出浓浓的希望,说道:“大哥身上都是敌人的鲜血,不烦劳贤弟担心,你我联手杀出去。”

    上官飞羽见他大哥恢复了以往神彩,他连吸几口真气,两腿微岔,两只手臂一阵子抖颤,已经用足了内力,忽的一掌拍出,掌势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压了过去,让得数十人一下子倒飞而出。而这一幕,虽让萧远易感到无比的诧异,他师弟竟有如此厉害的掌法,可是大敌当前,也由不得他多想,挥舞着银锤杀将出去。上官飞羽脚踏逍遥步,躲过身前刺来的长枪,每一掌拍出都仿若龙吟,呼啸而至,令人无法抵挡。

    两人在乱军中杀进杀出,这一幕看的监军王守仁胆战心惊,见到无人能拦住二人,不由的勃然大怒,对着身旁的义子白连城发号施令:“这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既然不能唯我所用,绝不可放虎归山,传令下去,给我乱箭射杀。”

    白连城败在萧远易的手中,对此也是心怀怨恨,见他义父下达这样的命令,自是快意无比,当下应声退去,传令弓驽手:“监军有令,不可放走贼将,就此乱箭射杀。”

    一众弓箭手但见吩咐,很快与上官飞羽,萧远易撕杀的梁军向后退去,架住盾牌,纷纷挡住二人,而见上千名弓箭手,纷纷搭弓作势就射,只听得一人大声呼喊:“不要放箭!”那声音如滚动的春雷,让得一众将士疑惑起来,黑白双煞,赤发阎君一脸奇怪的看着葛从周,不知他这是为何,对于这两个贼将,就此射杀了事,为何下令停止放箭,莫非葛从周要亲手擒杀这二人?

    上官飞羽但见梁军上下噤若寒蝉,全场暂且停战,都是因为这位梁军主帅。

    葛从周拖着长枪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开口喊道:“潼关已是本将囊中之物,本帅见你二人都是当世英才,故生惜才之心,何不就此归降我王,本帅定可向我王举荐你二人,保你二人荣华富贵,思衣而有罗锦千箱,思食而有珍馐百味。”

    上官飞羽眉头一紧,身处这样的险境,这真是一个诱人的条件,可梁王朱温的恶行他已打探清楚,朝廷对他委以重任,可他却不蒙皇恩,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就敢公然讨伐各地诸侯,其野心毕露,况且他为人好色至极,法令严酷,将来必会自取灭亡。似乎在此刻的危机下,投降对他二人来说,的确是一条最佳的出路,可他上官飞羽要是怕死,就此投降,那他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上官飞羽扬声喊道:“男儿在世,不过一死。大将军无需多言,上官飞羽本一介布衣出身,承蒙皇恩,得以重任,今日但求一战,以此来报达朝廷了。”

    葛从周闻言,只觉得这二人都是当世英豪,目光紧紧相望,旁人只觉这是大战前夕的预感,面对这个杀人无数大将的眼神,上官飞羽却表现得不卑不亢。葛从周也是为之热血沸腾,先叫声“好”,气是滔天的喊道:“英雄有英雄的死法,绝不可放箭伤人。谁可将此二人擒杀,本帅必将如实禀报朝廷,为他加官进爵,赏千金,保他一生荣华富贵。”

    此言一出,梁军上下面面相看,这对于他们来说,可真是平步青云了。

    王守仁闻言脸色大变,急忙相劝:“大将军万万不可呀,这二人武艺高强,若放了他们,无疑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就是这二人坏了他的好事,救走了李存勖,回去险些让朱温要了他的脑袋,可他此刻却听到葛从周要撤军饶过二人的性命,全当是葛从周老糊涂了,他又岂能放走二人。

    却不想葛从周将虎头枪重重的往地上一挫,冷哼一声,盛气凌人的说道:“本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给我杀……”

    再次见到葛从周一意孤行,监军王守仁脸面阴沉到了极致,眼看就要报了前几日之仇,如今葛从周却生出妇人之仁,当真是令他气炸当顶,可对方毕竟是梁军主帅,他只将一双拳头捏得吱吱作响。

    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万千将士摆成的长枪阵,纷纷向二人杀去。上官飞羽两条手臂猛抖,忽的一掌打出,狂风呼呼,掌风似排山倒海一般压了过去,只让数十人如断了弦的风筝倒飞出去。萧远易伦起双锤也将刺激下自己身前的长枪尽数折断。

    禁沟上方的李通,见到上官飞羽,萧远易二人在乱军中撕杀,当真是不可多得的猛将,此刻梁军多少有些疲惫,如若在此刻发兵前去相救,必能将二人救出,不过到时禁沟的防线必会失守。李通终是下了决心,抽出腰间的宝刀,向着前方一指:“众将士,给我杀!”

    张雄见到李通下达命令,准备与梁军决战,哈哈一声大笑,喊道:“看着他二人与梁军激战,我张雄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弟兄们,杀……”

    上官飞羽眼见安王李通发兵前来相救,梁军虽然全军疲惫,李通一直在以逸待劳,但是梁军兵力充足,在此刻与其交战,禁沟必然已经失守。不过李通能够发兵相救,还是让他挺意外的,对他二人来说,总算有了一线生机。而他所率领的三千精锐之士,此刻已折损了大半,与他大哥合力杀到一处,被李通发兵前来相救,纷纷撤退。

    万千弓箭手如雨而发,梁军纷纷架起盾牌,萧远易和上官飞羽带领着一众残兵,总算杀出了乱军。梁军乘势而上,一鼓作气夺下了禁沟,上官飞羽与李通等人会合,撤回潼关城内。

    夕阳西下,遍地烽火狼烟,尽是烈士横尸。

    葛从周本想一鼓作气攻下潼关城,却被却被潼关将士众志成城,低挡他们的进攻。在城上投放巨石,弓箭,梁军一时也难以攻破城关,只得将潼关围的水泄不通。而作为关中的险要之地,只剩下一座险城可守,若是失手,关中之地必落入朱温之手。

    萧远易身陷敌军与敌人一番鏖战,回到城中便已身疲力竭,昏死过去。李通急时唤来军营中里郎中,为萧远易前来医治。身处闺房的嫣然郡主,正在细细描画萧远易英俊画相,她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温柔娴雅,心地善良,萧远易对于这个未过门的小娇妻儿,可是深爱不已,试问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才艺双绝的女子。

    郡主头上梳成飞天髻,浓密的发丝中插着玉杈,面赛初春桃花,眼如三秋清波,身穿一件绣花淡紫色心字罗衣,脚登绣花的素鞋。郡主看着自己的作品,面露浅笑。忽听闻丫鬟禀报,“郡主不好了,少主人受伤昏死过去了。”

    这对于郡主来说真是晴天霹雳,手中的画笔一下子掉落了下去,已吓个半死,一张美艳如花的粉脸,已变成了苍白之色,再也来不及梳理,精致打扮,连忙起身离去。

    此刻的萧远易全身血迹,两名丫鬟为萧远易卸去身上甲冑,露出他平日里穿的一身黑衣,身上全是鲜血。李通吩咐其中一名丫鬟打来热水,先为萧远易擦拭身上的血迹,来来反反擦拭了好几次,才算将他身上的血迹擦干净。那郎中为萧远易包扎处理好伤口,李嫣然匆匆赶至,看清里面这一幕,已惊的芳心乱颤。

    安王李通,上官飞羽见到郡主带着贴身丫鬟赶来,知她与萧远易的情谊,此刻一副柔肠几欲寸断,禁不住心头一苦,泪流下来。李通平日里最疼着她这个女儿了,此刻见她女儿哭的伤心,走上前安慰道:“丫头,别担心,远易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对于父亲的安慰,李嫣然眼眶噙着泪水,连忙上前向那为萧远易瞧病的郎中问道:“江伯伯,远易他伤的可严重?”

    那老人约有五十多岁年纪了,下巴留着一部山羊胡子,慈眉善目,跟着安王李通已有数十年了,名叫江大年,他几乎是看着郡主李嫣然长大的,这些年来,死伤的士兵都是他帮忙给医治,妙手回春,医者仁心,前些日子就是他医治好了重伤昏迷的李嗣源。李嫣然虽贵为郡主,叫他一声伯伯也是合情合理。

    老人安心的替萧远易把过脉门,翻过他的眼皮,见到他却无大碍,又见到郡主愁容满面,伤心欲绝,方才回答道:“郡主大可宽心,萧将军只是经过一场激战,神泛疲劳,虽身受了点伤,但好在他身子骨硬,精血旺盛,老朽只要往他百会,睛明,风池三穴施上几针,便可苏醒过来,再给他配些增血补益的汤药,安心休养几日,便可恢复了。”

    李嫣然听到这里,这里才算宽下心来,一脸着急的说道:“那还请江伯伯快些施针。”

    江大年神色似乎有些犹豫,但迟疑之下,还是说了自己的看法:“老朽虽然可以让萧将军快些苏醒,可依他的性子,苏醒之后,绝不会安心静养,倒不妨先让他先睡个自然觉吧,可先为他服下补益精血的汤药,他体内精神修养好了,自然便可苏醒过来。”

    李通听到郎中所言,萧远易急功近利,此次导致大军败阵,虽斩杀了叛将侯杰,但也应该受到责罚,否则就难以服众,可想到他在战场上视死如归,杀进杀出,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了,便吩咐道:“丫头,远易在战场上杀进杀出,神乏气虚,还是让他好生休息着吧,倘若他醒来,必然会不顾你的反对,参入对敌的战争之中。”

    李嫣然蹙眉,沉默不语,心中却无比的担忧萧远易的安危。郎中江大年见着郡主神色惨然,知道她正担忧着心上人,拱手一礼,说道:“郡主且宽心,有老朽在,绝不会让萧将军留有病症,老朽先下去配药了,还望郡主能够守在萧将军身边,先行照看着。”

    李嫣然都见着江大年对她这番承诺了,对老人的医术深信不疑,紧张的神色总算是宽心了不少,轻轻应了一声。李通见着江大年经过自己的身旁朝自己,和上官飞羽供手一礼,上官飞羽起手回过一礼,目送着江大年离开。

    李通也知此刻不宜打扰,便喊了一声“飞羽”,朝其试了一个眼色,上官飞羽虽然内心也深深的担忧他大哥的安危,但是方才都见那老郎中对郡主那般承诺了,再次看了他大哥一眼,便与李通出了房间,两人并步而行。

    李通一脸凝重的说道:“如今禁沟失守,潼关只剩一座险城可守,若是潼关城再被攻破,就意味着皇上要在此逃亡。我李通贵为皇叔,眼看着敌军欺负到我们家门口,却不能领兵打败敌军,扬我朝廷之威,真是无能啊。”

    上官飞羽听闻安王这番话说的无比凄凉,他从一开始都是主战派,可是受制于人,无法在敌人到来时发起进攻,此刻虽然双方各有胜负,但情势还是对他们不利,心下暗道:“虽然情势对我军极为不利,但是未尝没有胜机可言,不妨先看看安王是否有决心,改变先前的看法,愿意出兵和梁军决一死战。”

    上官飞羽认真思索了一番,回答道:“飞羽听说真正贤能的人,在遇到困境的时候,会选择逆流而上,在期间会振作起来,抵御不义之兵。如今梁王朱温为了达成自己称霸的野心,公然发兵攻打潼关,这是做臣子的不忠不义,将会遭到天下人的愤恨辱骂,我们为皇上抵御强敌,虽然此刻被打败困入城中,但是将士们仍然能够众志成城抵御敌军,这是难能可贵的。可反观梁军长途作战,粮草供应不足,他们只想在极短的时间内攻破潼关,反而越加的焦躁。试想一群骄兵悍将,如何能抵御得了一群控兽之中的猛兽?而我们就应该坚守,避其锋芒,等到他们懈怠的时候,出兵打败他们。”

    李通固然觉得上官飞羽分析的也不错,可是此刻敌军围城,已经火烧眉毛,又岂能坐以待毙,困兽之争,况且此刻还不见各路出现勤王的兵马,想是他们都在隔岸观火,可见求人不如求己,最终还得使自己的力量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李通仍是忧心忡忡的说道:“梁军将城围的水泄不通,潼关城已经山穷水尽,我们只是坚守这座孤城,迟早会被困死。我军士气低落,不能指望贼兵因为旷日持久,自行退去。”

    “皇上的声威不振,强盗贼子欺负到我们家门口来,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我们唯有将生死置之度外,才能雪耻。应该与敌决战,如果能侥幸得胜,打败强敌,平安归来当然最好,倘若遭遇不测。起码也让世人知道了我们坚贞不屈的气节。”

    上官飞羽听到了李通这番言语,见到他终于敢与敌人决战,有了敢于作战的勇气,犹如被吃了一个定心丸,心下大喜,可是脸上却仍是不露声色,一脸平静的说道:“贺喜主公,敌军已经输了一半了。”

    几番大战让李通的心如一团乱麻,可是见到上官飞羽这么说,一下子目露精光,看向上官飞羽,似乎对方有什么奇谋,可以挽救潼关的败局。

    上官飞羽微微笑道:“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如今主公有了作战的勇气,必然会使上下团结一致,再容易被攻破的城,也会显得牢不可破。可是将士们的勇气还不够,敌军的防备还不够松懈。《兵法》有云:‘千万不能追击急于逃走的军队。'又说:人只有到了绝境的时候,才有更强的求生意志。‘我们今天的状况正好符合这两点,一定会取得胜利。但是如果我们只是一再的逃跑躲避,贼寇会以为我们真的软弱可欺,到时候一定会得寸进尺,趁火打劫,恐怕情况会发生逆转。”

    听到上官飞羽所言,李通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激动的说道:“朝廷有救矣,朝廷有救矣。飞羽定是上天降下的救星,派来挽救我李唐危局的,若能攻克敌军,本王必将上奏朝廷,为你请赏,让皇上重用你。”

    上官飞羽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可不敢过于张扬,让自己处于不可避免的争斗之中,当下供手一拜,说道:“主公言重了。飞羽听说,做属下之所以敢各抒己见,争先恐后的将自己的计策献给主上,全在于主公的英明神武,能够明辨奸恶。飞羽所言,只是恰恰附合了主公内心深处的想法而矣。”

    上官飞羽的这一番谦辞,有功而不居,保持虚怀若谷之心,摆正自己的身份,对待事物如履薄冰,含而不露,也使他今后能够在这乱世中,如鱼入水。李通不禁的哈哈大笑,内心更加的器重上官飞羽。

第112章(行计)

    夜幕降临,潼关城上守卫极其的森严。因守城所需大量的箭,上官飞羽早已考虑到,便命吴天赐、马向前带领士卒做成稻草人,总共七百多具稻草人,尽数为其披上黑衣,到深夜上官飞羽让士兵们用绳索将其放下城去,由于夜色太深,葛从周以为李通派出人手要偷袭他们,于是命令梁军以五百人一队,放箭射杀。

    梁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射出箭来,正中上官飞羽之计。上官飞羽站在城楼上看那一具具稻草人上射满了箭,士兵们又将其稻草人吊上来,又放下下一个,如此来来往往,箭雨持续了很长时间,七百多具稻草人上面皆射满了箭。

    立在上官飞羽身前一名小伙,亲眼目睹了上官飞羽略施小计,便巧用稻草人借了上万支箭,昔日有诸葛孔明草船借箭,今日有上官飞羽仿其以稻草人借箭。

    马向前神色惊讶的说道:“大哥,你这招可真够妙,我们守城原本的箭就不多了,这样一来,明日有了这些箭就不怕敌人来犯了。”

    上官飞羽微微笑道:“这是前人所玩过的计谋,我只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这也便是兵法中所讲的以战养战。我们的主要目的是麻痹敌人,用兵打仗就是运用计谋,奇计克敌制胜之道。”

    “大哥可否给小弟讲讲用兵之法?”

    上官飞羽望着这个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小伙,马向前家原本一家猎户,父母死于战乱,他也被迫投入行伍,由于猎户出身,他行动敏锐,侦查能力极强,便当起了侦察兵。上官飞羽见他身世可怜,举目无亲,便认了他做自己的小弟,此刻见他向自己请教兵法,他也想对此人进行一番栽培,将来能成为自己的助手。

    上官飞羽道:“水无常形,兵无定策,沙场对敌一瞬千变万化,用兵就在一个活字。明明能征善战,却要对敌人装作软弱无能;本来准备用兵,却伪装成不准备打仗;明明要攻打近处的目标,却给敌人造成攻击远处的假象;本来要攻打远处的目标,相反却装作要在近处攻击。敌人贪利就用小利来引诱他上当;敌人混乱时就乘机攻取他;敌人实力雄厚时就要谨慎防备;敌人强大时就暂时避其锋芒,敌人暴躁易怒就可以撩拨他怒火而让其失去理智;敌人自卑而谨慎就使他骄傲自大,丧失警惕性;敌人休整良好,就要设法骚扰他,使其劳累;敌人如果内部亲密团结,就要设法离间他,使之分裂。要在敌人疏于防备的时候突然袭击防备薄弱之处,在敌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采取行动。”

    “如果一个领兵者,能做到知己知彼,那就可以百战不殆了。如今梁军士气正盛,我方士气低落,这就得使敌人的士气低落下来,来不断的侵扰他,使他们无法得到好的修整,全军上下紧绷起来,他们长途作战,而我们却以逸待劳,这些条件都是有利于我军的。”

    马向前经过上官飞羽这一番指点,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上官飞羽神色恍惚,这都是他在山上十多年如一日,辛辛苦苦学来的智慧,当下说道:“这都是先贤们的智慧,只要一个人肯静下心去研读,总会从其中有所收获的。好了,就是现在,将先前所制成的天灯放飞,让将士们齐声大喊‘王爷吩咐手下坐着天灯出城搬救兵了’。”

    马向前按照上官飞羽的吩咐,和几名士卒将那之前做成的大型天灯搬过来,见下面是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具稻草人,顺着风向点燃,果然缓缓起飞了起来,一众将士纷纷大喊:“王爷让人坐着天灯出城搬救兵了。”

    城外的梁军将士见到那一盏巨大怪状的灯笼,向天空飘去,飞出了城外,这前所未闻的新奇事,令他们疑惑不解,纷纷议论起来,这是什么东西?葛从周本在大帐里休整,很快便有属下急匆匆的前来禀报:“大将军不好了,城内不知飞出了什么东西,只听城内守兵的喊声,说是安王李通让人坐着天灯出城搬救兵了,由于距离太高,将士们根本用箭射不着,还请大将军亲自前往查看。”

    葛从周闻讯心中无比诧异,立即出帐查看,果然见到了那名将领口中的怪灯,在天空中飘飞,微微皱了眉头,他也不知这是何东西,竟然有人会坐着这种东西飞上天,真是奇观。此刻的监军王守仁,索命门等人也听到外面的动静,纷纷出帐查看,见到那奇怪的天灯,皆面露惊讶之色。

    “什么?有人坐着这鬼东西岀城了?”监军王守仁疑惑的说道。

    先锋官王彦章冷哼一声,“还想出城去请救兵”,搭箭拉弓,不得不惊叹他的臂力实在过人,拉弓如满月,嗖的一箭射出,那天空中飘飞的天灯,一下子被射中,飘落下去。

    守城的马向前见到这一幕,大惊失色道:“大哥不好了,天灯被人射下去了。”

    上官飞羽却在这时露出了一丝笑容,由衷地称赞道:“不愧是大梁第一勇士,这高度也能一箭射落下去。”

    他这番大装旗鼓,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借这个东西出城去搬救兵,又怎会怕有人将其射落下去,看清里面的是何东西。

    王彦章将那天灯射落下来,便与监军王守仁纷纷前去那地方观看,只见那盏灯已经燃起来,里面是一具稻草人,这让众人摸不着头脑,城里面的那些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监军王守仁疑惑的问道:“李通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这分明是成心戏弄我们。”他将这句话说出口,一下子恍然大悟起来,“哎呀,老夫知道了,这帮人还真是狡猾,想以此扰乱我们的军心,使我军无法得到休整,全军上下紧张起来,他们好从中以逸待劳,看来之前对方从城楼上所放下来的,也是稻草人了,不想李通这老小子还真是诡计多端,也多亏了大将军箭术高超,让我们识破了敌人的用心。”

    葛从周也觉被人戏耍,多少失了他的威风,恼羞成怒的说道:“这老狐狸,竟敢以此来向我军借箭,本帅明日定要攻破潼关城,亲自斩下他的人头。”

    ……

    第二天清晨,萧远易总算醒来,郡主李嫣然彻夜不眠的守在他身边。萧远易醒后,见到头放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却已经熟睡,心下惊道:“我这是昏迷了一夜了么?看嫣然困倦的样子,想是这一夜都守在我的身旁,也煞是辛苦她了。就不知潼关此刻的战况如何了。”

    萧远易心下想着,一想到大敌压境便心急如焚,悄悄的下了床,害怕打扰到女子,脚步特别的轻盈,好在郡主李嫣然熬了一夜,相当的困乏,并没有察觉醒来。萧远易将郡主抱到卧塌上,为她盖好被褥,望着其姣好的面容,微微笑了一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随后小心的拿好一旁的甲冑,悄悄的离开了。

    ……

    萧远易登上城楼,见到上官飞羽正在安排人手,准备守城器具,他眉头皱起,心中却惭愧起来,竟中了敌人的诡计,丢了禁沟的险要之地。上官飞羽见他大哥一醒来,便赶赴战场,此刻见他大哥脸色苍白,似乎身上伤势未愈,上前急切的说道:“大哥,你还有伤在身,怎么能来这里呢?这里有我在呢,你就宽下心来,且去安心的养伤吧。”

    萧远易见上官飞羽投来关怀之色,心想梁军压境,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大战在即,我又岂能安心养伤,微微笑道:“贤弟你无需担心,多亏了江老伯妙手回春,大哥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上官飞羽知他大哥的性子,即便身上伤势没有好利索,也没有人能劝得动他了,再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也就沉默不言,看着他大哥,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之色,多么想他大哥能够主动前去养伤。

    萧远易转目望向城下,见到城外的梁军罢开的阵势,虽然对方还没有抢度过护城河,想是依靠着几万大军,足以填平沟壑,又岂是这么一条护城河能够阻挡的,形势越发的对他们不妙,在次联想到受不了敌人的辱骂,自己轻敌冒进,中了别人的引蛇出洞之计,拳头重重的打着城墙,深深的自责道:“都是我不好,中了敌人的奸计,弄丢了禁沟的险要之势,此刻就只剩下这个孤城可守了,我知道自己应该受到刑罚,王爷念我有伤,故而没有追究,可作为将领更要以身作则,等到时候,我会亲自去领罚的,否则就让王爷难以服众了。”

    上官飞羽看着他大哥为自己的鲁莽行为而悔恨,更是一个胸襟坦坦荡荡的奇男儿,要是潼关的将士人人都有他这般的气魄,早已将敌军击退了。上官飞羽心中越发钦佩他大哥的为人与胆魄,安慰道:“大哥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也不算完败,至少你也斩杀了那些阵前挑衅我军颜面的敌人,更是在万军阵中杀进杀出,斩杀了叛将侯杰,大大的长了我军的士气。我们虽失了禁沟,但只要我们上下团结一致,也会渡过难关的,反观敌人的士气越来越骄纵,他们的失败是必然的。”

    萧远易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你就会安慰我,哪有打了败仗的将军,还会受到别人称赞的呢?我萧远易当以此为耻,建功赎罪。”上官飞羽道:“我看那王彦章也算得上一号英雄豪杰,你我兄弟能够虎口脱险,还真多亏了他了,要是他真的想杀死我们,凭借他的武艺,必然能阻住我等去路,顷时乱箭齐射,我们必死无疑。”

    萧远易点头称是:“此人枪法精湛,我败在他的手下,是我学艺不精,我也是心服口服。可他所效命的主子野心勃勃,目无主上,我们各为其主,上了战场再次相遇,只有生死对决,没有其他选择。”

    “众将士,准备应战。”上官飞羽急于喊道,因为梁军再次发动了进攻鼓号。

    这一日,大战再一次爆发。葛从周被任命以来,连续作战,也未能攻破潼关,由于远程作战,他们粮草不足,他急迫的想要攻下城池,命令敢死之士抢渡护城河,先是以强弓硬弩,投石车作为掩护,真如:弓如霹雳弦惊,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箭如雨下。

    万千箭雨而发,潼关城上的一众将士架起盾牌而挡,而那强弓硬弩,飞石总会造成伤亡之人。萧远易在箭雨中,忙于指挥将士,投射弓箭,一时之间,数百只弓箭从墙头上飞下,那些抢先过河的敢死之士,便有近百人中箭身亡,可却这满天的飞箭,仍然未能让他们后退,因为他们临阵怯逃也是死路一条,只有前进方有生机可言,况且对于一个将士来说,战死沙场比临阵怯逃,被自己人杀死要光荣多。

    这些敢死之士,身上没有任何甲冑护身,统一的黑色长衣,一手拿唐刀,一手握盾牌,多数都是由犯人或者是有罪之人编入其中,他们的目的就是义无反顾的进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消耗敌人的主力,如果能夺下城池,便会立下首功,依照功劳进行奖赏。

    护城河已经染成为了一滩血红,一路上皆是尸体,纷乱的场面,凄惨他的叫声,一具具悲壮的倒下。他们用血肉之躯抢度过了护城河,梁军继而出动一栋栋楼车,藏有弓箭手,步卒数百余人,如同一座可以移动的巍峨蚁巢,外罩以巨大的特制牛皮,火油难侵,便是唐朝后期的强弓硬弩,也不易直接摧破楼车,一旦靠近城头,楼内弓手便能直接与守城士卒对射,同时架设横向云梯,如同一座悬空渡桥,配合城下士卒密密麻麻的蚁附攻城,和精锐敢死士凭借钉入城墙床弩箭矢的攀援而上。

    上官飞羽,萧远易,张雄率领着将士誓死抵抗,从城头上投放巨石,将抢先攻上来的人砸飞下去,上官飞羽以雄厚的掌劲便将那搭上城墙的云梯拍飞下去,一阵阵惨历之声回响在虚空,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这完全是一场沉重的灾难,无论最终的战果谁胜谁赢,都不值得为其感到高兴。半天之内,潼关守城将士已死二千多名弟兄,而敌方也丧失五千多人,但其主力仍在,这样换下去,城池必然会被攻破。

    监军王守仁望着前方一片狰狞且又恐怖的尸体,只觉得这是战斗空前愈烈,脸色凝重的说道:“大将军,这样攻下去,伤亡太大了。”

    葛从周目无表情的说道:“攻城本就为下,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既然他们想做缩头乌龟,龟缩着不出,那就绝不能留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我们疲劳,敌军会比我们更疲劳,我们不愿继续打,敌军更不愿意和我们打。那就使劲的攻,一定要攻破潼关。”

    “轰!轰……”

    只见天空突然电闪雷鸣,天色变得乌云密布起来。葛从周看着阴云笼罩的天空,脸色大变,瞬间阴沉了起来,暗骂:这该死的老天,不给老子建功的机会。

    这轰隆隆的雷声,也一下子阻断了梁军的进攻。阴云笼罩的天空,大雨倾盆而下,梁军将士纷纷撤走,磅礴的大雨冲刷着城下方的鲜血。

    萧远易对于这场雷雨的到来,欣喜若狂,哈哈大笑道:“哈哈,兄弟,太好了,这雷雨来的真是太及时了。”一下激动的抱住了上官飞羽,不仅是他一个人激动,是整个城池上的将士都在欢呼,这无疑使他们得到了一丝生机。

    上官飞羽理解他大哥此刻的心情,但是他被一个男人抱住,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只见萧远易松开了手,又抱向旁边将士,些许是因为他们心情太过于激动,张雄和萧远易也拥抱在了一起,两人瞬间发觉到了不对,望着对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退开了一步,怒目相视着对方。

    上官飞羽看着二人,冤家易解不易结,从旁劝解道:“张将军,大哥或许之前做的不对,但常言说得好冤家易解不易结,将相和,天下安。我们能够相识一场,也算是天赐的缘分,更何况我们还要在一起共事,同效命于朝廷呢,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二人何不就此握手言和,冰释前嫌呢。”

    听到上官飞羽这番言语,萧远易和张雄紧紧的目视着对方,萧远易也觉得自己之前太过心高气傲了,只由着自己的喜爱性子来了,不能顾及大局,觉得他师弟言之有理,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该彼此心怀怨恨,微微笑道:“如果不是这场雨,我们或许都要葬身于此了,张雄,我萧远易之前出手打伤了你,对不住了。”

    萧远易朝张雄供手一礼,此刻率先开口致歉。张雄心头一怔,这心高气傲之人,今日肯在他面前低下头来,只觉得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转眼想到,在这危在旦夕的一刻获得生机,有多么大的仇恨不能释然呢。张雄随手一礼,说道:“张雄之前也有错,还望萧将军海涵。”

    见到两人冰释前嫌,解开之前的不愉快,上官飞羽真心为二人感到高兴,望着撤走的梁军,目光含笑的说道:“好啊,这样就为我们争取了一定的时间。”萧远易笑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任他千军万马也抵不过一场大雨,老天不让我们死,谁也让我们死不了。”

    ……

第113章(侯门一入深似海)

    汴梁这座古城虽饱受着战乱的动荡,但在梁王朱温的割据下,百废俱兴。明月当空,街道上很少见行人,一个男人骑着一匹健马,后面跟着一辆马车,从夜慕的街道上急驰而过。

    马车来到一座府邸,终于停下,那是一座极为气派的府门,周围有武士巡逻,挂着彩灯,黑夜犹如白昼,那辆马车停在气派的府门之外,见一群侍卫持枪挎刀,挺胸而立,自是威武不凡。

    见到这辆马车行驰到府门前,一名看似是那群侍卫的头领,上前冷声问道:“来者何人?王府别苑,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一众侍卫拿起长枪,当下戒备开来。马车上极为赢瘦的汉子,见这群侍卫拦道,竟敢在他主子面前张牙舞爪,当下叫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这位可是骁骑参领蒋大人。”

    主子未先说话,那马车上的奴才倒先狗仗人势起来,那骑在马上的锦衣大汉,倒显得神气十足。那名侍卫头领本想发怒,可见对方报出身份来,小声嘀咕一声“骁骑参领?”

    自是知道这是境外来的武官,怕是见他们公子有急事,不敢发怒。当下望着那身穿锦衣华服的大汉,一番打量,见那男人肩阔背厚,膀大腰圆,土黄色的一张脸膛,浓眉大眼,多少还有点连鬓络腮胡子,穿着一身黑色锦衣,两目露出凶光,挺着胸脯,简直是盛气凌人。

    此刻知道那人的身份,那侍卫首领也没有表现得惶恐不安,而是转过目光望着那马车上的瘦汉,不卑不亢的说道:“我等奉公子之命,巡察在此,护卫公子安全,乃是我等职责所在。”

    那骑马的男人见驱车的奴才多嘴,怒目圆睁的瞪了那车夫一眼,犀利的目光直看的那车夫浑身打了个哆嗦,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孩子,被大人教训,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多言。男人当即跃下马来,对着那名侍卫头领微微一礼,和颜悦色的说道:“有劳通报,就说下官蒋玄晖,深夜特意前来拜见公子,有珍宝特为公子献上。”

    那侍卫见到这名大人一脸和气,也不敢推辞,说道:“好!大人请稍候,小人这就去通报公子。”

    见到那侍卫前去通报,在外任职十多年的蒋玄晖,目光深长地望向了马车,这里面的稀世珍宝,将关乎自己的前程。

    但见豪华的大殿之中,灯光炫彩,一群舞姬彩裙飘飘,一片声乐奏起,一个身穿华贵衣裳男子,玉冠束发,青春俊美,一边吃着桌上的大红枣,一边观赏着殿中舞姬婀娜的身姿。

    此人便是梁王朱温的儿子,朱友珪。朱温的儿子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朱温便是荒淫度日,常与美姬艳舞,这儿子也有他父亲的风流。

    忽见侍卫走进,朱友珪凝目望去,侍卫上前,对着朱友珪起手一礼,道:“禀公子,府外有一人自称骁骑参领,有珍宝献予公子。”

    “骁骑参领?外来武官?给本公子献宝?”朱友珪连番疑惑的问道,似是问那侍卫首领,又像是在问自己。他这一举动,倒是令那侍卫首领不知如何作答。

    朱友珪望着自己的大殿内的古玩,可谓是金碧辉煌,想来也不知天下还有哪些珍宝能比得了他这里面的珍宝,让他疑惑的是,那人是外来武官,来见他一个手无实权的公子,有何企图?

    朱友珪哈哈一笑,眉飞色舞的说道:“有意思,那还等什么,快请进来呀。”但见朱友珪吩咐。

    “是!”侍卫微微一礼,应声告退。

    但见侍卫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朱友珪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守护边疆的外来武官……”当下对着一帮舞女吩咐道:“你们都给本公子下去。”

    那群艺妓随他话音而落,纷纷向外撤去。那名侍卫走出府外,来到蒋玄晖身前,一脸恭敬地说道:“大人,我们公子有请。”

    蒋玄晖见到事情几乎已经办妥,轻轻一笑,只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赏你的,拿去给兄弟们买酒喝。”

    “谢大人!”侍卫接过钱袋,双眼露出一抹精光,打量着圆鼓鼓的钱袋,有道是拿人手软,替人消灾,此刻倒是一脸殷勤的说道:“大人,需要小人帮忙吗,尽管吩咐?”

    蒋玄晖望着侍卫一笑,未在理会,而是走在马车前,帖近马车前面的车缦,声音冷冷地说道:“本大人希望你能够聪明一点,每隔十五日得不到解药,你身体便会一寸寸腐烂而亡,能够伺候公子是你的福气,出来吧!”

    他眼神流露着一抹阴狠,似是在威胁什么人?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妙龄女子体态盈盈地被那车夫搀扶下车,见那女子身材妖娆,便是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裙,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一头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金凤杈,面如凝脂,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眉宇间点着一朵红朵,更让她绝美的容颜添得色彩。

    见到那女子走出,蒋玄晖嘴角扬起一抹残酷的笑容,眼神透着一股奸滑,说道:“小美人,荣华富贵,与你只近一步。好好把握,良辰美景,使出你所有看家的本事,伺候好了他,你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走吧!”

    女子双眼含着一丝仇怨,轻移脚步,前凸后翘的身材一时更是迷倒众生,在一群侍卫惊艳的目光注视下,随着男子走进府门。

    “好美啊,原来这就是大人给公子所送的珍宝,真的是稀世珍宝啊。”那侍卫首领吸了一口空气中女子身上漫流的香气,不由惊叹道,脑海中便是那女子走过的倩影。

    ……

    “下官副骁骑参领,蒋玄晖拜见公子。”蒋玄晖虽是守护边疆的武官,但是对于这位高权重的梁王公子,急于跪地而礼。朱友珪望着那外来武官,对他又是叩首,一脸恭敬之态,一脸阴冷的笑道:“蒋大人,不替朝廷镇守边关,怎会深夜到本公子的府上?即便来到梁地,不先去见老头子,倒先见起本公子了。”

    蒋玄晖满脸笑容的说道:“公子,下官之所以来看望你,是早年得到一样绝世珍宝,想亲自献给公子。”

    朱友珪哈哈一笑,身上流露着放荡不羁,目光犹如在看井底之蛙一般,笑道:“蒋大人不妨先看看,本公子府上还缺什么样的珍宝?”

    蒋玄晖抬头一望,只见殿内四周珍宝陈列,若是寻常人送一般的珍宝,见到这满屋子的稀世珍宝,羞都能把自己羞死,就更别提能讨此人欢心了。蒋玄晖胸有成竹的说道:“寻常宝物自是入不了公子的眼,可下官所送,公子见了必定喜欢。”

    他的信心十足的神色,倒让朱友珪感到一丝惊讶:“哦?那还不赶快拿出来让本公子一睹为快。”蒋玄晖笑道:“公子请稍候,下官这就给您带进来。”

    朱友珪哈哈一笑,便见蒋玄晖起身,急于出门。

    蒋玄晖见那倾国倾城的佳人站在院落,蒋玄晖笑道:“小美人,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快随我进来吧。”

    那相貌极美的女子望着蒋玄晖,眼神恐惧着问道:“你,你要把我带去做什么?”她的语气有些颤抖,似是很害怕这个男人似的。蒋玄晖冷哼一声,目带凶光的说道:“哼,老夫养你数十载,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今日也是时候该你报达我了。”

    说话间,又走进了女子身前一步,冷笑道:“奉劝你一句,你还是按我所安排的行事,不然你将会死的很惨。”

    女子闻言黛眉一竖,身形一颤,眼前之人简直是她的恶梦,残忍的杀了他的兄长和母亲,这些年来不知他是何目的,却让自己活着,每日派来艺师,教自己习舞练琴,却在前几月强行给自己吃了毒药,她起初想一死了之,可却那疼痛之苦,就如万条小虫子蚕食的血肉,让她实在难以忍受,再者她还要替自己的兄长和母亲报仇。

    蒋玄晖冷冷的说道:“走!”

    女子已中剧毒,只有对方才有解药,她没得选择,只能万般委屈的独自忍受这段黑暗,捏紧着玉手,眼神射岀一道寒芒,暗道:“我一定要活下去,报仇!”

    “稀世珍宝,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外来武官能送出怎么样的宝物?”坐石大殿中的朱友珪淡淡一笑,拿起一个黑葡萄,含入口中。

    蒋玄晖走入,身后跟着一名鲜衣女子,暗香袭人,朱友珪一下子睁大了眼眸,呆呆地站了起来,万分紧张望着女子,看了她一眼,只怕西施转世,也要抱羞而走、大失颜色。

    “蒋……蒋大人,这,这位美人是?”朱友珪万分紧张的问道。魂不守舍的来到女子身前,眼神射着一道精芒,围着女子周身转过一圈,见女子肤若水玉,眉间一点朱红,倾城之容,只见她腰肢纤细不堪一握,自是被女子一时迷得神魂颠倒。

    女子被那炽热的眼神盯着,心乱如麻,暗自攥紧了玉手,不想她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当真是世间一个苦命人。

    蒋玄晖但见朱友珪在女子的美色下似惊掉了下巴,难以自拔,心下洋洋得意,暗想:“如此美人,我不惜忍痛割爱献给了你,只求换我逐步青云而上。”

    “公子,这就是下官给您献上的宝物啊,不知可合乎公子的心意?”蒋玄晖微笑,打趣着问道。

    朱友珪望着上官飞燕精致的脸蛋,一时泯了泯嘴唇,转过头望着蒋玄晖,哈哈大笑,道:“好啊,好,本公子真是与蒋大人相见恨晚呀。我这府中珍宝数以千计,却唯独没有蒋大人所送的这件宝物和我心意。真没想到,蒋大人竟藏有如此的绝世美人,哈哈……说,你说,要本公子如何赏你?”

    蒋玄晖见自己计谋得逞,心头自是窃喜,一对黑漆漆的眼珠子左右转动,笑道:“美女配英雄,自古有之,下官岂敢要公子赏赐?这样的美人只配公子拥有。飞燕,还不赶快见过公子,这位便是你以后的主子了。”

    上官飞燕眉头微蹙,看着眼前男子的一脸色相,只将手指都掐出了血印,可想着自己还有血海深仇未报,她只能忍辱负重。蒋玄晖见女子无动于衷,当即冷着脸喝道斥:“还不赶快见过公子?”

    朱友珪见到蒋玄晖竟敢呵斥如此美人,和颜悦色的说道:“蒋大人可别吓着美人了,些许是美人怯生,等过段时间与公子我相处熟了,自然就好了。”

    蒋玄晖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己现在连骂都骂不得了,这样的美人胚子,果然是人见人爱,而这梁王朱温的公子也果然是好色之徒,他虽然有些不满,可却不敢流露,笑道:“公子,所言极是,你二人可真是龙凤之配,良辰吉日,下官就先不打扰公子的兴致了。”

    朱友珪听到这番话,自是开怀大笑,说道:“骁骑参领从四品,好!蒋玄晖你放心,本公子定会在老头子面前,替你多多美言的。”朱友珪话虽是说给蒋玄晖的,可那炽热的眼神却始终未离开女子的身上。

    蒋玄晖自是已达成了心中计谋,对着朱友珪行过一礼,说道:“那下官就先谢过公子了,下官告退。”临走时,望着面前女子轻轻一笑,可上官飞燕看他那笑容,却知是一种威胁。

    朱友珪见男人退出,大殿只剩他与女子,微微笑道:“美人不知如何称呼啊?”

    上官飞燕不敢抬头相看面前的男子,垂着头低声细语的说道:“奴……奴婢上官飞燕。”忽觉一阵野性的气息向自己身前压来,只一个抬头,便见朱友珪扑上前来,一个紧张,上官飞羽急忙向后退去:“你……你要做什么?”

    朱友珪满面笑容,眉飞色舞的笑道:“小美人,有人将你送在本公子的府上,当然是干我们该干的事了。”

    上官飞燕看着男人的笑容,大惊失色的喊道:“你……你不要过来。”望着男人已扑上前来,她就如一头受惊的小鹿,四下躲避。

    “哈哈哈……美人,以后你就是本公子的女人了。”大殿中响彻着朱友珪的大笑声,一个箭步上前将女子一把抱入怀中,动作娴熟地吻起女子玉颈,那娇弱的身体在男子怀中挣扎开来,女子“啊”的一声尖叫,衣物已被男子扯去,被那男子一把推倒在床,连忙缩到床角坐着,双手胡乱扯起床上被褥往自己身上堆,朱友珪急不可耐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

    而在城墙上的上官飞羽方才微眯了一会儿,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头上已冒出一层冷汗,内心已经显得焦躁不安,他似乎与他妹妹有着心灵感应,可却脑海中只一片模糊纷乱的人影,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的记忆,双手抱着头,面容尽显的痛苦之色,好久才缓过了神,可却再也难以入眠,从怀中取出了有关自己身世的那枚玉坠,仔细端详着。

    有些人生来命已不在自己的手上,他们成为别人的奴隶,为他人效力,幸福已不属于他们,相比那传闻中的地狱,人间才是他们的折磨。

    圆月升起,乱世中的他们,身不由己,有人在长夜中死去,有人在黎明中重生,他们恐惧着黑夜,只能在日出到来的时候,得到一丝温暖。

明志

    我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选择走上创作这条道路,在我看来,生命是自己的,人的生命只有这么一次,有梦想,那就去大胆的付之实践,心动不如行动,这短暂的一生我们终会失去,那不妨攀一座山,追一个梦。我之所以写作不是因为我的才华有多么出众,而是我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思想,有情感的人,需要以笔来描绘出自己丰富的内心世界。

    人生,也就是一段不同于他人经历的过程,从生到死的体验,实为修心的过程,一个人的生命结束了,那么将随着时间如雾一般消散,直到一天,永久消失在历史的云烟中,不复存在,既然死亡是必然的,那么就走自己的路,由他们去说吧!

    一个精神富有的人会首先寻求没有痛苦、没有烦恼的状态,追求宁静和闲暇,亦即争取得到一种安静、简朴和尽量不受骚扰的生活。一个人自身拥有越丰富,他对身外之物的需求也就越少,别人对他来说就越不重要。既然已降生到这婆娑世界,这便是我的命数,于底层卑微之处,感受世态炎凉,看清这人心的虚假,而自己要做的就是默默的努力,不断的增长自己的见识,在他人不经意间出众。

    在这个时代,商业斗争日益激烈,人们都为了金钱而开始奔劳,就连亲情都建立在利益之上。中国史上最著名的政治家苏秦不免感慨“在我穷困潦倒的时候,自己的亲人都会冷眼相向,而在我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神尽是敬畏之色。”

    只有当一个人的自身价值改变了,那他对这个世界才能有所贡献,才能在这历史长河中留下他光辉的事迹,不被人们所遗忘。而我绝不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金钱,只有人类精神能够蔑视一切限制,想信它的最后成功,将它的探照灯照向黑暗的远方。

    那本该美好的人生,却活成了悲剧,透着死亡的气息,毁灭不仅是理想的毁灭,更是心灵上的重创,人原有的天性被现实所抹杀。爱情令人向往,死亡让人透彻,孤独使人成长。没有得到爱情的人是无法察觉世间的温柔美好;在绝望中往往能体会到生命的真谛,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看得远,从死神手上解脱的人他会比任何人都更加透彻,懂得生命的来之不易,正如“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走出困境才能面向更遥远的未来,施展自己的抱负,我们往往就是被那一层磨难给挡住了,或许再往前迈一步就会成功,只是我们最终退缩了,选择向命运屈服;耐住孤独是一种享受,若你的内心足够强大,足矣让你征服整个世界,抵达人生的巅峰。

    我们的到来,终将是一个奇迹,有着重大的使命,一个文明将从我们的手中孕育而出,至于你能否觉醒自己的智慧,创造自身的价值,便要看你能经受多少重孤独:

    第一重孤独,是在自己的成长阶段中,渐行渐远渐无书,经历与亲人、朋友的别离,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举目无亲,没有了生活的温情。当然这里不可排除,有人或许会在这里寻找到自己灵魂的伴侣,生命中的依靠,而多了生命奋斗的意义,一条斩折点。

    第二重孤独,是你在热闹的人群之中,却找不到一个说话之人,无论提出什么想法,都无法被他人理解,似乎已被外界渐渐的孤立,这时一般人会有两种选择,一是就此自甘堕落,二是从孤独之中萌生出智慧,已经对生活有所感悟,明白了自己想要抵迖的方向。

    第三重孤独,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拼命努力,却得不到鼓励与支持,你会就此明白,无论你失去什么或者得到什么,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因为最终都会失去,而来到世上,唯有一段不同于他人的经历。

    这时候你便来到了第四重孤独,不想过多的进行那些无意义的交际,内心情愿忍受孤独,也不愿意再次失望,而唯有忍受孤独,享受孤独才能获得生活的乐趣。若是一个人没有强大的毅力,没有一个远大的目标,这时,他已经成为一个抑郁成疾的人了。对于那些从孤独之中衍生出智慧的人来说,通过自己的努力抵达自己的人生方向,来到第五重孤独,虽然有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成就感,却举目四望,高处不胜寒,无一人与自己一同欣赏此刻的美景。这时候你便会悟到人生最后一重孤独,悟出人生的真谛。一念悟出万事万物皆虚假,刹那即为永恒,永恒即自我这一生。

    人生也就是一段从生到死的跨越,一段不同于他人的经历,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似乎一切都是一系列因果关系而产生的缘分,假使你得到一个世界,又能如何,你还会失去他,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撒手西归,全无是类,满眼空花,皆是虚幻。

    于死亡之中看淡这虚假的世界,虽然我们终会死去,但是我们被上天安排到来,那便有我们的使命。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责任也便越大,破坏力也就随之越大,这个世界之所以这么浮躁不安,这么斗争激烈,便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类越来越聪慧了,对于物质需求越来越强烈,只要我们周围的一切都在忍受和制造苦难,那我们就不可能幸福,只要人类事物的进程取决于暴力、欺诈和非正义,我们就不可能高尚。

    在当下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竞争日益激烈,时代变化日新月异,人只能拼命的奔跑,金钱至上的时代,亲情也因此而淡薄,但是在我的眼里有比金钱更重要的,那便是自我价值。金钱始终是一张纸,一张人与人之间贸易往来的货币,而自我价值是无法用金钱来估量的,但凡以金钱衡量一个人价值的人,他都是在阻止人类文明的进步。

    故而佛家有积善行德一说,即便你做了好事没有得到他人的回报,但是早已在于你的心灵上得到了回报,给你的人生添了一笔丰富的经历。

    天才不受意志的支配,只面向美的欣赏,一切美所给予的欢悦,艺术所提供的安慰,使他完全忘却生活的烦恼。为了我所热爱的事业,我走上了一条孤寂的道路,在这种孤寂的状态中,自我深思,自我追问,并发现庞大无垠的世界,与那些伟大的灵魂相交在丰富精神世界里,既安放了自己的灵魂,也在茫茫时间中为人类找到一种新的灿烂。

    为了写好这部小说,我前前后后修改多次,由第一次的40多万字变为70多万字,又精简到30多万字,此刻又从头开始。我才意识到自己所学实在太过浅薄,不能厚积薄发,写出一本好的作品,所以我发奋读书,期间饱读古今中外历史,兵法,医学,佛学,老庄哲学,以及心理学,期间度过了一段很艰难的岁月,我几度的消沉,想就此一死了之,可内心又生出一股强大的信念告诉我,不能就此默默无闻的死去,我在那麻木感的笼罩中,终于再次确定了人生方向,这得益读易经的功劳。

    期间读了外国著名思想家,哲学家尼采,树本华的著作,从中受益良多。就如尼采所说:“一个人要搞清楚自己人生的剧本,不是自己父母的续集,不是子女的前传,更不是朋友的外篇,对待生命我们不妨大胆冒险一点,因为好歹我们要失去它,如果这世界上真有奇迹,那只是努力的另一个名字,生命中最难的阶段不是没有人懂你,而是你不懂你自己。”

    一个人只有知道他为什么而活,那么他便可以忍受上天考验他时,给他沿途设下的任何一种痛苦。我渐渐的豁然开朗了,人这短短的一生,勇于大胆的追求自己心中所爱,也明白了人生于自然,取之用于自然,将来也要骨化于自然的必然性,故而所得一切,皆是为了充实自我的生命,所以要博爱,将其所得的一切奉献给社会,人在奉献给社会价值的同时,也因而名存万古,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永不死去。

    只有经历过地狱磨难的人才有建造天堂的力量。舜从田野耕作之中被起用,傅说从筑墙的劳作之中被起用,胶鬲从贩鱼卖盐中被起用,管夷吾被从狱官手里救出来并受到任用,孙叔敖从海滨隐居的地方被起用,百里奚被从奴隶市场里赎买回来并被起用。所以上天要把重任降临在某人的身上,一定先要使他心意苦恼,筋骨劳累,使他忍饥挨饿,使他身处贫困之中,使他的每一行动都不如意,这样来激励他的心志,使他性情坚忍,增加他所不具备的能力。

    昔西伯拘差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他们身处逆境的忧患之中,心气郁结,奋发而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缘故。

    至于死于安乐者,历代昏庸之君,荒淫逸乐而身死国亡,其例更是不胜枚举。所以,对人的一生来说,逆境和忧患不一定是坏事。生命说到底是一种体验。因此,对逆境和忧患的体验倒往往是人生的一笔宝贵财富。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可以自豪而欣慰地说:“一切都经历过了,一切都过来了!”这样的人生,是不是比那些一帆风顺,没有经过什么磨难,没有什么特别体验的人生要丰富得多,因而也有价值得多呢?

    我希望我写的小说,传递的是一种深邃的思想,能缔造一个文明的同时,创造出有血有肉的人物,而不只是展现人的丑恶一面,而不把他的善良一面展现出来。我希望读者能在读完这部小说的同时,使其思想有所升华,有所收获,有所思考,从而证明这是一部不错的小说。

    在如今这个时代发展可谓是日新月异,瞬息万变,时刻面临着被淘汰的窘境,既然已经来到了人世间,那就用这一生来赌一场吧!尽管输赢最终都要变成土,那也得证明自己来过人世间一场,留下了这漠微的痕迹,战斗过一场,没有遗憾。

    “在有限的生命时间里做有价值的事。”有些人奋斗一生是为给世界发展作出贡献,即便到死了都没有得到世人的认可,但是他们始终为自己信仰而战,在他们的眼中“信仰大于生命。”而有些人是为了拥有了一个美好的家庭而努力,他们想着自己幸福这没有错,毕竟人的思想都是不一样的,也正因为人的不同个性,才构成了当下这个色彩斑斓,奇妙纷杂的世界。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还是为了社会发展,做人一定要坦担荡荡,胸怀宽广,能够容事,能够容人,将自己当成大海,将前人的思想当成旁支,使其源源不断的流向自己,取其精华,博采众长,成为大家。

    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志向的人,可现实似乎有点残酷,不留一点点骄傲。但是我的心不甘愿平凡,我要改变这一片天昏地暗,我不能自暴自弃,挥霍自己的年华,我要在有限的生命里为自己的信仰而战。如果十年还不够的话,我仍愿意再用十年去奋斗心中的理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洒下汗水可以收获回报;我相信我的未来可以光芒万丈。

    你能承受多大的磨难,未来就会走向多远,上天要任命于你,怎么会容易的让你越过他所设下的考验呢,不让你经历狂风暴雨呢?坎坷磨难是为了让你走好人生的每一步,是为了让你的成功更加的稳如泰山。

    古往今来有心研究治学问者,有多少人在世飞黄腾达,全然已是百年作灰烬之后,有人才愿意渐渐的去了解他们,他们才被人发掘了出来,他们的作品一时重若泰山,高若天价,这是上天和他们开了多大的玩笑啊?

    “十年辛苦不寻常,字字看来都是血。”曹雪芹一部《红楼梦》全面而深刻地反映了封建社会盛极而衰的时代特征。它写出了当时具有代表性的贾、王、史、薛四大家族的兴衰,其中又以贾府为中心,揭露了封建社会后期的种种黑暗和罪恶,及其不可克服的内在矛盾,对腐朽的封建统治阶级和行将崩溃的封建制度作了有力的批判,使读者预感到它必然要走向覆灭的命运。

    “九九八十一难,方才修成正果金身。”一部西游记是为吴承恩在现实中愤愤不平,本以为自己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却还是难逃官官相护,只能靠着写书来表达自己的愤慨之情。

    世上有一条唯一的路,除你之外无人能走,它通往何方?不要问,走便是了,当一个人不知道他的路还会把他引向何方的时候,他已经攀登得比任何时候更高了。既然命运将我生在了这个时代,那我就要敢于去面对。如若在这个太平安定的时代里,我都无法有一番成就,若生在那饱受战乱的时代,我又有什么能力去指点江山,能够衣食无忧,生存在世上呢?

    因为我想用我自己的文章去帮助正受痛苦的人们,用我每一个字的心血去滋润他们的心灵,至少活着,那就要敢于面对生活挫折,命运想让我低头屈服,那我就扼住他的咽喉。

    埋怨环境天昏地暗,改变自我天高地阔。我曾经是活在死神手上的人,夜夜彷徨,我坚信这世界上还有温情,还有值得我去为这个世界奉献的人,这值得我先改变自己,然后再去改变世界。

    我要先写一部小说,让亲人对我刮目相看。在这个目标的原有基础上,我还想让世界知道我的存在。“志当从高远,人无志而不立。”树立一个目标才会有方向,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动力,才能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能为这个目标去不断的奋斗,去努力完成这个远大的理想。花又重开日,人无再少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得和时间赛跑,来追逐自己的理想,希望在有限的生命里可以做出一件价值非凡的事,对建设人类的精神文明有所贡献,那么也就不枉此生了。

刺客

    有的地方是战火纷飞,将士们浴血沙场,马革裹尸。而有的地方,他们醉于歌舞,把酒言欢,笑看美人窈窕。正如此刻,潼关城内外一片紧张气氛,士卒们想着是如何建功立业。而汴梁城内,一座气派的府邸中,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见白玉铺成的地面,难以想象的华丽奢侈,内设屏风,香炉……梁王公子朱友珪坐于案前,旁设美酒,各类珍果,举止之间尽露一副纨绔子弟的嚣张气焰。空空荡荡的大殿之内,非但没有使他感到无趣,反而见他合上眼帘,一脸享受的笑容。

    原是有美人抚琴,但见由一个个珠子所串成的帘子后,女子细如白葱的玉指在琴弦上拨动,悠悠扬扬的曲调券券而来,似寒风入得松林,肃穆清幽。

    且细细瞧去,见女人身着鲜血似的长袍,皮肤细润柔滑如同羊脂玉一般,柳腰盈盈不堪一握,由金丝构勒成的凤凰在衣袍上活灵活现,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戴一枚金杈,数十根金色细丝延金杈垂下,白嫩如玉的脸蛋上,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像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的细眉犹如一轮浅浅的月亮,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额头上点一朵娇艳的红花,本是细嫩的面庞,却带上一丝抚媚之态,勾魂慑魄。可在如此美艳火热的盛装之下,女子双眸深处却带着彻骨的寒冷,细眉微蹙,眸中着一种深深的愁怨。

    上官飞燕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打小便被自己的仇人所收养,还被仇人强行逼服了毒药,每隔十五日便会毒发,她本该有勇气,去以死亡结束这可笑荒唐的命运,可她的仇人尚且逍遥快活的活在世上,她的亲人尚且死不瞑目,她岂能在这一刻选择死亡。在这乱世之中,她之所以还能活着,便是因为其的美貌,被人当做棋子利用,她的眸子中带着深深的厌恶,仇恨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心,她之所以苟延残喘的活着,是那难以描述的仇恨支撑着她,她要报仇,那原本美妙清脆的琴音,一下子变得充满杀意,指尖忽而飞快滑动,似高山流水,激昂前行,又似万马驰骋于天河之间。

    这高昂激愤的琴音,一下子令欣赏琴声的男子睁开了双眼,似乎听到了地狱的鬼吼声,精神一时尽有些恍惚,只喝下一杯酒,定下心神,脸上露出了一丝别样的笑容,得意的笑道:“有这样的美人相伴,本公子才不愿去理会那争霸天下的烦心事呢?哈哈哈……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朱友珪听女子曲音而终,大笑拍着手掌起身,“哈哈……好一曲《梅花三弄》,一弄叫月,声入太霞;二弄穿云,声入云中;三弄横江,隔江长叹。美人可弹的真妙啊!就是那桓伊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上官飞燕轻轻用手沾了沾眼角,暗暗一语:“我虽没了梅花的贞洁,但一定要有梅花的气节,黑暗总有熬过去的一天。”上官飞燕起身对着朱友珪微微一礼,朱友珪走上前来,用手抬起了女子的下巴,望着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得意的笑道:“小美人,说吧,要本公子如何赏你?但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稀世古玩,绝世珍宝,只要你喜欢的,本公子便是找尽天下,也要找来送给美人。”

    上官飞燕从内心鄙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穷奢极欲,荒诞绝伦,自己虽然委身于他,可她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取得对方的信任,借他之手报仇。上官飞燕道:“公子对奴婢的宠爱已经够了,奴婢不敢奢求别的。”

    朱友珪见到女子还是这般的冷淡,似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呵呵笑道:“美人什么都好,就是和本公子太见外了。”说话间,一把搂住女子的细腰,上官飞燕经历了上一次的挣扎,知道了这一次挣扎,也徒然没有希望,也便任由朱友珪在自己身上亲热起来,反正对方只是馋她的身子,用下体思考的动物,她所考虑的只是报仇,她娇艳的嘴唇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心想:究竟女人是男人的玩物,还是男人是女人的奴隶,这可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十年来支持着她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便是报仇,她忘不了母亲被人一枪捅入身体,鲜血直流,哥哥被人一箭射死那一幕惨状。她曾想死去,可看到杀害哥哥和母亲的凶手还活在世上,她便告诉自己不能死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这十多年她熬过来了,当她知道朱友珪的身份时,她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希望,只要能博到朱友珪的信任,她便可以借朱友珪之手杀了仇人。

    ……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月光洒在城池之上,一片寒冷。潼关城上篝火相连,守卫极其的森严。

    城楼之上张雄对着城楼上的一众将士,耻着嗓子喊着:“兄弟们打起你们的十万倍的精神来,以防敌军夜袭,轮回换岗,完好交接。不得擅自离开,违令者,斩。”

    ……

    遥望着空中的一轮浅月,萧远易和上官飞羽席地而坐,旁边架着篝火,微风吹着火焰摇曳着,两人对饮陈年佳肴,此时情趣微酣。

    “兄弟,明日恐敌人就要用兵,你先去小睡一会,待养足精神,再与贼人死战到底!”

    “大哥,不碍事。小弟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一闭上眼就会浮出一个小女孩的模糊模样,总觉得在哪里与他相识,可却想不起她是谁?”

    萧远易一坛烈酒下肚,微红着脸,听到上官飞羽所言,春风拂面的笑道:“哈哈,你小子整天想女人,做梦都想你的青梅竹马。梦蝶郡主才离去没多时,你这就患相思啦,哈哈……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呃!”

    上官飞羽瞬间神色一紧,心里绷紧了弦,被他大哥这句调侃,弄得脸上一红,“大哥,想来醉了。”

    “醉?哈哈……大哥我千杯不倒,你小子竟然小瞧我?”萧远易虽已经醉意熏熏,但心中不甘示弱,只往嘴边送去酒坛,猛一挺腰,抬头猛喝几口,酒水从其俊脸滑落,英姿飒爽,一股脑将坛中酒喝尽,甩手将酒坛往空一抛,挺身而起,晃动手臂,随手施展出武当太乙绵掌,掌式重重叠叠,坛子从空中落下,一掌击在坛子飞出数丈外。

    上官飞羽将其身手看在眼里,不见坛子当场碎裂,只是在空中如陀螺猛的转动着,瞬间爆炸开来,这可是将武当内家功夫练到的一定境界,才能以柔劲打岀如此恐怖的爆发力。

    萧远易醉目含着笑意,望向上官飞羽,问道:“小子,这一掌二十功力,可觉得大哥酒量还行?”

    上官飞羽望见男人如此豪气,酒后更让其另有别番姿态,一时人风流,世间美郎君。

    上官飞羽满脸笑颜向其竖起一指,“大哥,好酒量,好功力,能将太艺绵掌练到如此地步,小弟我自愧不如。”不想他话音未落,萧远易便双腿一软,身子一倾,醉倒在地。

    这只把上官飞羽看了目瞪口呆,一时间没缓回神来,再一看那醉倒在地的男人哪还有刚才的疏狂姿态,心下想就这还叫千杯不倒。想你也是一个七尺男儿,一坛酒就喝成了这模样。

    “得,瞧这样子,我还得背着你回去。”

    “小铃铛……”

    萧远易神智迷糊着,舌头僵硬的吐出几个字,上官飞羽耳力过人,虽听见了他说什么,可却不知他所说的是何意思,好奇之下只将耳朵凑前了一点,却不再听他醉语。

    “大哥,你方才说的小铃铛是什么?”上官飞羽对于他大哥的醉酒之言,倒有些好奇,却见人一副醉倒不起的模样,在醉梦里傻傻的笑着。

    “得,你倒是美滋滋的睡过去了,我还得背着你回去。”

    “小铃铛就是小铃铛嘛,铃铛是我的,我的。”

    上官飞羽听他大哥醉语,一番揣摩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那位女子才华出众,眉宇之间更流淌着书卷的气蕴,容貌更是没得挑剔,又透着古灵精怪,俏皮可爱。

    “是你的,没人和你抢,谁敢欺大嫂,就是与我为敌。”上官飞羽笑着将萧远易背起,走在路上,便听到男人一直说起梦话,喊着小铃铛的名字,上官飞羽只觉得一个好笑,这不就是个痴情人么?

    上官飞羽也就跟着回应着:“嫣然郡主才艺双全,丽质天成,和你最配……”

    “嗯?”上官飞羽一下子警惕开来,只觉有什么从黑暗中闪过,那速度快到让常人无法去察觉,可是上官飞羽还是捕捉到了一点异样。

    “好快的身影,那是?……啊……不好,王爷!”上官飞羽只将萧远易背上急驰而去,看见武士依旧在巡查,可这些人竟丝毫没有发觉异样,上官飞羽只得加快步伐,身上虽背着一个人,但和没背一个样,身姿矫健,迈步如飞。

    一间房屋之内,一只红烛已经燃烧了大半,幽暗的灯火,安王李通还坐于案前,脸色深沉,用布擦拭着手中的剑刃,观那剑三尺约来长,剑刃上泛着一层寒光,近来潼关大敌压境,可他竟无法退敌,心中甚为憋屈窝火,只将手中的剑凌空一挥,目光中射过一缕寒光。

    嗖!只见房门扑开,一阵冷风吹过那一根红烛突然扑灭,整个屋子黑沉沉了下来,不愧是久经沙场的人,一下子觉得事情不妙,惊叫道:“是谁?”迅速的起身将剑横在胸前,戒备起来。

    “啊?”黑漆漆的屋子中一声惨叫。

    上官飞羽只觉不妙,一个跨步而入。

    “有刺客……”房间内传出李通惊慌的喊声,上官飞羽借助一丝月光,只见李通缩身在一旁,捂着手臂,那人似是察觉有人冲了进来,急于再次杀向李通。

    “王爷!”上官飞羽一惊之下,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踢飞了过去,背着萧远易的同时一掌打了过去,那人一只铁爪将那桌子抓了个粉碎,闪身躲过上官飞羽的一掌,上官飞羽张开臂膀一下护在李通身前,背上的萧远易一下摔了下去,上官飞羽望着地上烂醉如泥的男子,极为惬意的道一声抱歉。

    “飞羽……”李通捂着手臂,看见来人顿时窃喜,他的右臂上满是鲜血,见他呲牙咧嘴叫着。上官飞羽一看李通的手臂,已经被抓了一个鲜血淋淋的爪印。

    上官飞羽看去那男子道,那人便是先前的索命门杀手鹰天行,只是没想到此人竟敢孤身前来行刺。

    “又是你!”上官飞羽怒目相向。

    鹰天行见了上官飞羽也是大吃一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鹰天行看了一眼李通,一击未得手,气的他牙痒痒,但见上官飞羽赶来坏事,他若再不抽身,一会儿被侍卫围住,他就难以逃脱了,一声冷笑,手中只打出两个铁珠子。上官飞羽见暗器打来,凭借雄厚的掌劲一掌拍出,那珠子有鸽子蛋大小,与强劲的掌风相碰在一起,当场发出一声巨烈的爆炸,屋内全是浓烟,待上官飞羽反应过来时,鹰天行已经不见了身影。

    萧远易从醉意中一下惊醒了过来,酒力已经散去了大半儿,望着满脸黑烟的上官飞羽,神色慌张的问道:“呀!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飞羽毕竟才出江湖,应敌经验尚浅,这不吃了暗亏,抹了抹脸,那珠子的威力还真不小,已将他炸得蓬头垢面,四周一片狼藉。

    “大哥,有刺客,保护王爷,我去追。”还不待萧远易反应是怎么回事,上官飞羽已经冲了出去。

    此刻外面守护已经四处响应了起来,满院子点着火把,捉拿着刺客。

    上官飞羽往城内四处找了一下,潼关城内极其之大,竟一时查无所踪。

    “这家伙没多大的本事,这逃跑的速度却令我甘拜下风。”上官飞羽喃喃自语,鹰天行作为索命门十大杀手,其轻功与身法当世少有,既然他能进来,那出去对他也不是个问题。

    “这索命门还真是不简单呀。”上官飞羽皱眉自语道,索命门个个都是奇人异士,与这样的一个门派结仇,以他现在的实力还应付不了。一番思索之下,既然那人已经消失了,武士还在巡察,他只能先去了解李通的伤势。

    “伯父,您怎么样?”萧远易只睁着一双大眼,望着面色发紫的李通,却见李通不断的呻吟着,整个手臂都漆黑了起来,原来那铁爪之上涂有剧毒。

    “啊?毒已入骨,这,这?”只见那漆黑的手臂,萧远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伯父,你稍候,孩儿这就去请杨伯来为你医治。”李通忍着痛苦之色,点了点头,萧远易焦急万分的冲出了房门。

    “大哥……”上官飞羽刚返回来,便见萧远易行色匆匆的离去,他急忙喊道。

    “师弟,王爷中毒了,你先照看着,我去请杨老伯过来。”萧远易回过头来喊过一声,话音未落便着急的跑开。

    “中毒?”上官飞羽意识到情况不妙,紧张之下,冲了进去,已经见李通昏倒在了地上。

    “王爷,王爷……”上官飞羽望着李通喊道,却已没了反应,当即扯去了李通的袖子,那条手臂此刻已经全部成了漆黑色。

    “毒已入骨!”上官飞羽脸色一变,急忙点了李通身上的几处穴道,以免让毒性蔓延全身。

    “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如果再不施救的话,想王爷这条手臂就真的废了。”上官飞羽情急之下,也来不急多想,用地上的剑割伤了李通的食指,中指,便运起真气,从李通的手臂之上强行远功,只见一股白色的气流驱逐出黑血,从李通手指里流出,可这样只能缓解一时毒性,还得配置解药,方能根除毒性。

    只见地上一滩黑血,上官飞羽缓缓回收了气息,深深的呼吸一口,头上已是汗流满面,再看李通的手臂方有了一点正常的颜色,便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萧远易带着一个老伯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萧远易只将李通抱在床上,随后点燃屋内的烛火,见那名郎中已经给李通把起脉来,上官飞羽和萧远易站在一起望着那郎中,目光焦急的候着,只见门外冲进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子,见她飘逸的长发直垂下来,清丽的容貌让人眼前一亮,眸子闪烁着紧张之色。

    “爹爹……”李嫣然听到巨大的动静,满城捉拿刺客,便急匆匆赶了过来,可一下看到躺在床上的男子,一下子愣住了。

    “嫣然。”萧远易不知为何心里一紧张。女子绣眉一蹙,急于冲上前去,见她今日一身粉色衣裙,依然遮掩不了她曼妙的身材。

    “爹爹。”女子站在床前望着昏死在床上的李通,一时眼泪打湿了眼眶,从玉颊下留了下来。萧远易偷偷瞥视着女子,见女子伤心,不知为何脸上遮不住的痛苦,只攥紧着一只拳头,眼神射出一道寒芒,对那伤害李通的人恨之入骨。

    “杨伯伯,父王情况如何?”李嫣然眸色焦急地问向老军医,红红的眼眶,让人怜惜不已。

    那大夫有五十多岁,下巴留着一部长胡子,乃是潼关城内有名的军医,医术十分高超,跟着李通已有数十多年,前几日李存孝中箭,便是他给其疗伤,两日伤势便好了大半,可见其医术的确高明,所以女子虽为郡主,叫他一声伯伯也是合情合理。

    那大夫翻了翻李通的眼睛,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先是给李通服下一颗黑色的药丸,便是一颗“天心解毒丸”对中毒之人都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杨慎之脸色极为凝重的望向女子,说道:“好在有人事先封住了王爷身上的几处穴道,让毒性不至于蔓延全身,他已替王爷将少部分毒血逼出,可是毒性还遗留在伤口之中,我得替王爷刮骨疗伤,可是这就得忍受巨大的痛苦。”

    李嫣然一听到要刮骨疗伤,那可是要忍受锥心刺骨之痛,一下子眉头皱得更紧。

    “杨伯伯,除了刮骨治疗,还有别的方法么?”李嫣然问道。

    “回郡主,刮骨疗伤虽然痛苦,但可以根除毒性。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找到下毒之人,逼他交出解药。”杨慎之道。

    “下毒之人?”萧远易脸上惊现出一丝情绪。

    “大哥。”上官飞羽见萧远易急冲冲地走了出去,想是萧远易听到郎中说找下毒之人,以解药才能医治李通的毒性,他怕是要去找鹰天行。

    “大哥!”上官飞羽一个疾步上前拽住萧远易的胳膊。

    “大哥,你冷静一点,他们都是一流高手,你即便能找到他,也未必能让他交出解药。”

    “我就不相信他会从城中凭空消失,即便掘地三尺,我也要将他找出来。”萧远易说着,胳膊用力甩着,便想从上官飞羽的手中挣扎开来。

    “大哥,此人轻功我是亲眼目睹的,让人实在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练成的。现在能做的就是加紧守卫,保护王爷的安全。至于解毒么?刮骨疗伤虽然痛苦一点,但也是我们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你要相信王爷,他戎马半生,一定可以熬过去的。”

    “唉!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呀!早知道就不该喝酒,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王爷中毒躺在那里,而我却无能为力,更让嫣然担惊受怕。”萧远易目光中满是自责,上官飞羽这才缓缓放开了萧远易的手臂,安慰道:“大哥,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可别做什么冲动的事,你可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如今大战在即,你可不能再有任何闪事呀。”

    “大块头,你兄弟说的对,你别总是冲动的像个孩子。”只听一声温柔的声音说道,萧远易凝目看去,原是李嫣然在屋内听到两人说话,走了出来。

    “郡主。大哥你们聊,我去安排侍卫,增强这里的守卫。”上官飞羽说道。见这两人,他可不想站在这里碍事,酒后吐真言,他大哥喝醉酒都喊着嫣然。他也就对女子打过招呼,走开了。

    萧远易望着上官飞羽离去,此处只他和李嫣然两人,他心脏怦怦直跳。

    “嫣然,对不起啊!是我没有保护好王爷。”

    萧远易望着女子。只见女子长发垂下,星眸朱唇配上雪白的肌肤,清丽脱俗又冷艳娇媚的娇颜,晶莹润泽的玉颈,那粉衣裙下包裹着高耸酥胸,增加了荡人心魄的诱惑力。

    李嫣然微红的眼睛望着萧远易,但见男子一身黑色紧身衣,清瘦无比,眉清目秀,两人一时静望许久。李嫣然方才道:“杨伯伯已经在替爹爹刮骨去毒了,他说虽受些痛苦,但不至于有生命之险。”

    萧远易不知该说些什么,点了点头。

    “昨日,我被爹爹派人关在房间里了,不知战况如何?”李嫣然问道。

    “呃,这个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们短时间还打不进来。”

第114章,刺客

    有的地方是战火纷飞,将士们浴血沙场,马革裹尸。而有的地方,他们醉于歌舞,把酒言欢,笑看美人窈窕。正如此刻,潼关城内外一片紧张气氛,士卒们想着是如何建功立业。而汴梁城内,一座气派的府邸中,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见白玉铺成的地面,难以想象的华丽奢侈,内设屏风,香炉……梁王公子朱友珪坐于案前,旁设美酒,各类珍果,举止之间尽露一副纨绔子弟的嚣张气焰。空空荡荡的大殿之内,非但没有使他感到无趣,反而见他合上眼帘,一脸享受的笑容。

    原是有美人抚琴,但见由一个个珠子所串成的帘子后,女子细如白葱的玉指在琴弦上拨动,悠悠扬扬的曲调券券而来,似寒风入得松林,肃穆清幽。

    且细细瞧去,见女人身着鲜血似的长袍,皮肤细润柔滑如同羊脂玉一般,柳腰盈盈不堪一握,由金丝构勒成的凤凰在衣袍上活灵活现,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戴一枚金杈,数十根金色细丝延金杈垂下,白嫩如玉的脸蛋上,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像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的细眉犹如一轮浅浅的月亮,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额头上点一朵娇艳的红花,本是细嫩的面庞,却带上一丝抚媚之态,勾魂慑魄。可在如此美艳火热的盛装之下,女子双眸深处却带着彻骨的寒冷,细眉微蹙,眸中着一种深深的愁怨。

    上官飞燕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打小便被自己的仇人所收养,还被仇人强行逼服了毒药,每隔十五日便会毒发,她本该有勇气,去以死亡结束这可笑荒唐的命运,可她的仇人尚且逍遥快活的活在世上,她的亲人尚且死不瞑目,她岂能在这一刻选择死亡。在这乱世之中,她之所以还能活着,便是因为其的美貌,被人当做棋子利用,她的眸子中带着深深的厌恶,仇恨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心,她之所以苟延残喘的活着,是那难以描述的仇恨支撑着她,她要报仇,那原本美妙清脆的琴音,一下子变得充满杀意,指尖忽而飞快滑动,似高山流水,激昂前行,又似万马驰骋于天河之间。

    这高昂激愤的琴音,一下子令欣赏琴声的男子睁开了双眼,似乎听到了地狱的鬼吼声,精神一时尽有些恍惚,只喝下一杯酒,定下心神,脸上露出了一丝别样的笑容,得意的笑道:“有这样的美人相伴,本公子才不愿去理会那争霸天下的烦心事呢?哈哈哈……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朱友珪听女子曲音而终,大笑拍着手掌起身,“哈哈……好一曲《梅花三弄》,一弄叫月,声入太霞;二弄穿云,声入云中;三弄横江,隔江长叹。美人可弹的真妙啊!就是那桓伊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上官飞燕轻轻用手沾了沾眼角,暗暗一语:“我虽没了梅花的贞洁,但一定要有梅花的气节,黑暗总有熬过去的一天。”上官飞燕起身对着朱友珪微微一礼,朱友珪走上前来,用手抬起了女子的下巴,望着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得意的笑道:“小美人,说吧,要本公子如何赏你?但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稀世古玩,绝世珍宝,只要你喜欢的,本公子便是找尽天下,也要找来送给美人。”

    上官飞燕从内心鄙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穷奢极欲,荒诞绝伦,自己虽然委身于他,可她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取得对方的信任,借他之手报仇。上官飞燕道:“公子对奴婢的宠爱已经够了,奴婢不敢奢求别的。”

    朱友珪见到女子还是这般的冷淡,似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呵呵笑道:“美人什么都好,就是和本公子太见外了。”说话间,一把搂住女子的细腰,上官飞燕经历了上一次的挣扎,知道了这一次挣扎,也徒然没有希望,也便任由朱友珪在自己身上亲热起来,反正对方只是馋她的身子,用下体思考的动物,她所考虑的只是报仇,她娇艳的嘴唇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心想:究竟女人是男人的玩物,还是男人是女人的奴隶,这可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十年来支持着她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便是报仇,她忘不了母亲被人一枪捅入身体,鲜血直流,哥哥被人一箭射死那一幕惨状。她曾想死去,可看到杀害哥哥和母亲的凶手还活在世上,她便告诉自己不能死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这十多年她熬过来了,当她知道朱友珪的身份时,她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希望,只要能博到朱友珪的信任,她便可以借朱友珪之手杀了仇人。

    ……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月光洒在城池之上,一片寒冷。潼关城上篝火相连,守卫极其的森严。

    城楼之上张雄对着城楼上的一众将士,耻着嗓子喊着:“兄弟们打起你们的十万倍的精神来,以防敌军夜袭,轮回换岗,完好交接。不得擅自离开,违令者,斩。”

    ……

    遥望着空中的一轮浅月,萧远易和上官飞羽席地而坐,旁边架着篝火,微风吹着火焰摇曳着,两人对饮陈年佳肴,此时情趣微酣。

    “兄弟,明日恐敌人就要用兵,你先去小睡一会,待养足精神,再与贼人死战到底!”

    “大哥,不碍事。小弟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一闭上眼就会浮出一个小女孩的模糊模样,总觉得在哪里与他相识,可却想不起她是谁?”

    萧远易一坛烈酒下肚,微红着脸,听到上官飞羽所言,春风拂面的笑道:“哈哈,你小子整天想女人,做梦都想你的青梅竹马。梦蝶郡主才离去没多时,你这就患相思啦,哈哈……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呃!”

    上官飞羽瞬间神色一紧,心里绷紧了弦,被他大哥这句调侃,弄得脸上一红,“大哥,想来醉了。”

    “醉?哈哈……大哥我千杯不倒,你小子竟然小瞧我?”萧远易虽已经醉意熏熏,但心中不甘示弱,只往嘴边送去酒坛,猛一挺腰,抬头猛喝几口,酒水从其俊脸滑落,英姿飒爽,一股脑将坛中酒喝尽,甩手将酒坛往空一抛,挺身而起,晃动手臂,随手施展出武当太乙绵掌,掌式重重叠叠,坛子从空中落下,一掌击在坛子飞出数丈外。

    上官飞羽将其身手看在眼里,不见坛子当场碎裂,只是在空中如陀螺猛的转动着,瞬间爆炸开来,这可是将武当内家功夫练到的一定境界,才能以柔劲打岀如此恐怖的爆发力。

    萧远易醉目含着笑意,望向上官飞羽,问道:“小子,这一掌二十功力,可觉得大哥酒量还行?”

    上官飞羽望见男人如此豪气,酒后更让其另有别番姿态,一时人风流,世间美郎君。

    上官飞羽满脸笑颜向其竖起一指,“大哥,好酒量,好功力,能将太艺绵掌练到如此地步,小弟我自愧不如。”不想他话音未落,萧远易便双腿一软,身子一倾,醉倒在地。

    这只把上官飞羽看了目瞪口呆,一时间没缓回神来,再一看那醉倒在地的男人哪还有刚才的疏狂姿态,心下想就这还叫千杯不倒。想你也是一个七尺男儿,一坛酒就喝成了这模样。

    “得,瞧这样子,我还得背着你回去。”

    “小铃铛……”

    萧远易神智迷糊着,舌头僵硬的吐出几个字,上官飞羽耳力过人,虽听见了他说什么,可却不知他所说的是何意思,好奇之下只将耳朵凑前了一点,却不再听他醉语。

    “大哥,你方才说的小铃铛是什么?”上官飞羽对于他大哥的醉酒之言,倒有些好奇,却见人一副醉倒不起的模样,在醉梦里傻傻的笑着。

    “得,你倒是美滋滋的睡过去了,我还得背着你回去。”

    “小铃铛就是小铃铛嘛,铃铛是我的,我的。”

    上官飞羽听他大哥醉语,一番揣摩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那位女子才华出众,眉宇之间更流淌着书卷的气蕴,容貌更是没得挑剔,又透着古灵精怪,俏皮可爱。

    “是你的,没人和你抢,谁敢欺大嫂,就是与我为敌。”上官飞羽笑着将萧远易背起,走在路上,便听到男人一直说起梦话,喊着小铃铛的名字,上官飞羽只觉得一个好笑,这不就是个痴情人么?

    上官飞羽也就跟着回应着:“嫣然郡主才艺双全,丽质天成,和你最配……”

    “嗯?”上官飞羽一下子警惕开来,只觉有什么从黑暗中闪过,那速度快到让常人无法去察觉,可是上官飞羽还是捕捉到了一点异样。

    “好快的身影,那是?……啊……不好,王爷!”上官飞羽只将萧远易背上急驰而去,看见武士依旧在巡查,可这些人竟丝毫没有发觉异样,上官飞羽只得加快步伐,身上虽背着一个人,但和没背一个样,身姿矫健,迈步如飞。

    一间房屋之内,一只红烛已经燃烧了大半,幽暗的灯火,安王李通还坐于案前,脸色深沉,用布擦拭着手中的剑刃,观那剑三尺约来长,剑刃上泛着一层寒光,近来潼关大敌压境,可他竟无法退敌,心中甚为憋屈窝火,只将手中的剑凌空一挥,目光中射过一缕寒光。

    嗖!只见房门扑开,一阵冷风吹过那一根红烛突然扑灭,整个屋子黑沉沉了下来,不愧是久经沙场的人,一下子觉得事情不妙,惊叫道:“是谁?”迅速的起身将剑横在胸前,戒备起来。

    “啊?”黑漆漆的屋子中一声惨叫。

    上官飞羽只觉不妙,一个跨步而入。

    “有刺客……”房间内传出李通惊慌的喊声,上官飞羽借助一丝月光,只见李通缩身在一旁,捂着手臂,那人似是察觉有人冲了进来,急于再次杀向李通。

    “王爷!”上官飞羽一惊之下,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踢飞了过去,背着萧远易的同时一掌打了过去,那人一只铁爪将那桌子抓了个粉碎,闪身躲过上官飞羽的一掌,上官飞羽张开臂膀一下护在李通身前,背上的萧远易一下摔了下去,上官飞羽望着地上烂醉如泥的男子,极为惬意的道一声抱歉。

    “飞羽……”李通捂着手臂,看见来人顿时窃喜,他的右臂上满是鲜血,见他呲牙咧嘴叫着。上官飞羽一看李通的手臂,已经被抓了一个鲜血淋淋的爪印。

    上官飞羽看去那男子道,那人便是先前的索命门杀手鹰天行,只是没想到此人竟敢孤身前来行刺。

    “又是你!”上官飞羽怒目相向。

    鹰天行见了上官飞羽也是大吃一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鹰天行看了一眼李通,一击未得手,气的他牙痒痒,但见上官飞羽赶来坏事,他若再不抽身,一会儿被侍卫围住,他就难以逃脱了,一声冷笑,手中只打出两个铁珠子。上官飞羽见暗器打来,凭借雄厚的掌劲一掌拍出,那珠子有鸽子蛋大小,与强劲的掌风相碰在一起,当场发出一声巨烈的爆炸,屋内全是浓烟,待上官飞羽反应过来时,鹰天行已经不见了身影。

    萧远易从醉意中一下惊醒了过来,酒力已经散去了大半儿,望着满脸黑烟的上官飞羽,神色慌张的问道:“呀!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飞羽毕竟才出江湖,应敌经验尚浅,这不吃了暗亏,抹了抹脸,那珠子的威力还真不小,已将他炸得蓬头垢面,四周一片狼藉。

    “大哥,有刺客,保护王爷,我去追。”还不待萧远易反应是怎么回事,上官飞羽已经冲了出去。

    此刻外面守护已经四处响应了起来,满院子点着火把,捉拿着刺客。

    上官飞羽往城内四处找了一下,潼关城内极其之大,竟一时查无所踪。

    “这家伙没多大的本事,这逃跑的速度却令我甘拜下风。”上官飞羽喃喃自语,鹰天行作为索命门十大杀手,其轻功与身法当世少有,既然他能进来,那出去对他也不是个问题。

    “这索命门还真是不简单呀。”上官飞羽皱眉自语道,索命门个个都是奇人异士,与这样的一个门派结仇,以他现在的实力还应付不了。一番思索之下,既然那人已经消失了,武士还在巡察,他只能先去了解李通的伤势。

    “伯父,您怎么样?”萧远易只睁着一双大眼,望着面色发紫的李通,却见李通不断的呻吟着,整个手臂都漆黑了起来,原来那铁爪之上涂有剧毒。

    “啊?毒已入骨,这,这?”只见那漆黑的手臂,萧远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伯父,你稍候,孩儿这就去请杨伯来为你医治。”李通忍着痛苦之色,点了点头,萧远易焦急万分的冲出了房门。

    “大哥……”上官飞羽刚返回来,便见萧远易行色匆匆的离去,他急忙喊道。

    “师弟,王爷中毒了,你先照看着,我去请杨老伯过来。”萧远易回过头来喊过一声,话音未落便着急的跑开。

    “中毒?”上官飞羽意识到情况不妙,紧张之下,冲了进去,已经见李通昏倒在了地上。

    “王爷,王爷……”上官飞羽望着李通喊道,却已没了反应,当即扯去了李通的袖子,那条手臂此刻已经全部成了漆黑色。

    “毒已入骨!”上官飞羽脸色一变,急忙点了李通身上的几处穴道,以免让毒性蔓延全身。

    “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如果再不施救的话,想王爷这条手臂就真的废了。”上官飞羽情急之下,也来不急多想,用地上的剑割伤了李通的食指,中指,便运起真气,从李通的手臂之上强行远功,只见一股白色的气流驱逐出黑血,从李通手指里流出,可这样只能缓解一时毒性,还得配置解药,方能根除毒性。

    只见地上一滩黑血,上官飞羽缓缓回收了气息,深深的呼吸一口,头上已是汗流满面,再看李通的手臂方有了一点正常的颜色,便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萧远易带着一个老伯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萧远易只将李通抱在床上,随后点燃屋内的烛火,见那名郎中已经给李通把起脉来,上官飞羽和萧远易站在一起望着那郎中,目光焦急的候着,只见门外冲进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子,见她飘逸的长发直垂下来,清丽的容貌让人眼前一亮,眸子闪烁着紧张之色。

    “爹爹……”李嫣然听到巨大的动静,满城捉拿刺客,便急匆匆赶了过来,可一下看到躺在床上的男子,一下子愣住了。

    “嫣然。”萧远易不知为何心里一紧张。女子绣眉一蹙,急于冲上前去,见她今日一身粉色衣裙,依然遮掩不了她曼妙的身材。

    “爹爹。”女子站在床前望着昏死在床上的李通,一时眼泪打湿了眼眶,从玉颊下留了下来。萧远易偷偷瞥视着女子,见女子伤心,不知为何脸上遮不住的痛苦,只攥紧着一只拳头,眼神射出一道寒芒,对那伤害李通的人恨之入骨。

    “杨伯伯,父王情况如何?”李嫣然眸色焦急地问向老军医,红红的眼眶,让人怜惜不已。

    那大夫有五十多岁,下巴留着一部长胡子,乃是潼关城内有名的军医,医术十分高超,跟着李通已有数十多年,前几日李存孝中箭,便是他给其疗伤,两日伤势便好了大半,可见其医术的确高明,所以女子虽为郡主,叫他一声伯伯也是合情合理。

    那大夫翻了翻李通的眼睛,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先是给李通服下一颗黑色的药丸,便是一颗“天心解毒丸”对中毒之人都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杨慎之脸色极为凝重的望向女子,说道:“好在有人事先封住了王爷身上的几处穴道,让毒性不至于蔓延全身,他已替王爷将少部分毒血逼出,可是毒性还遗留在伤口之中,我得替王爷刮骨疗伤,可是这就得忍受巨大的痛苦。”

    李嫣然一听到要刮骨疗伤,那可是要忍受锥心刺骨之痛,一下子眉头皱得更紧。

    “杨伯伯,除了刮骨治疗,还有别的方法么?”李嫣然问道。

    “回郡主,刮骨疗伤虽然痛苦,但可以根除毒性。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找到下毒之人,逼他交出解药。”杨慎之道。

    “下毒之人?”萧远易脸上惊现出一丝情绪。

    “大哥。”上官飞羽见萧远易急冲冲地走了出去,想是萧远易听到郎中说找下毒之人,以解药才能医治李通的毒性,他怕是要去找鹰天行。

    “大哥!”上官飞羽一个疾步上前拽住萧远易的胳膊。

    “大哥,你冷静一点,他们都是一流高手,你即便能找到他,也未必能让他交出解药。”

    “我就不相信他会从城中凭空消失,即便掘地三尺,我也要将他找出来。”萧远易说着,胳膊用力甩着,便想从上官飞羽的手中挣扎开来。

    “大哥,此人轻功我是亲眼目睹的,让人实在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练成的。现在能做的就是加紧守卫,保护王爷的安全。至于解毒么?刮骨疗伤虽然痛苦一点,但也是我们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你要相信王爷,他戎马半生,一定可以熬过去的。”

    “唉!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呀!早知道就不该喝酒,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王爷中毒躺在那里,而我却无能为力,更让嫣然担惊受怕。”萧远易目光中满是自责,上官飞羽这才缓缓放开了萧远易的手臂,安慰道:“大哥,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可别做什么冲动的事,你可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如今大战在即,你可不能再有任何闪事呀。”

    “大块头,你兄弟说的对,你别总是冲动的像个孩子。”只听一声温柔的声音说道,萧远易凝目看去,原是李嫣然在屋内听到两人说话,走了出来。

    “郡主。大哥你们聊,我去安排侍卫,增强这里的守卫。”上官飞羽说道。见这两人,他可不想站在这里碍事,酒后吐真言,他大哥喝醉酒都喊着嫣然。他也就对女子打过招呼,走开了。

    萧远易望着上官飞羽离去,此处只他和李嫣然两人,他心脏怦怦直跳。

    “嫣然,对不起啊!是我没有保护好王爷。”

    萧远易望着女子。只见女子长发垂下,星眸朱唇配上雪白的肌肤,清丽脱俗又冷艳娇媚的娇颜,晶莹润泽的玉颈,那粉衣裙下包裹着高耸酥胸,增加了荡人心魄的诱惑力。

    李嫣然微红的眼睛望着萧远易,但见男子一身黑色紧身衣,清瘦无比,眉清目秀,两人一时静望许久。李嫣然方才道:“杨伯伯已经在替爹爹刮骨去毒了,他说虽受些痛苦,但不至于有生命之险。”

    萧远易不知该说些什么,点了点头。

    “昨日,我被爹爹派人关在房间里了,不知战况如何?”李嫣然问道。

    “呃,这个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们短时间还打不进来。”

第115,杀机外露

    “爹爹,你醒了。”

    李嫣然望着床上苏醒过来的李通欣喜着道,他爹爹从昨晚都昏迷到现在了,脸色苍白,嘴唇干涩,此刻见李通醒过来,李嫣然一双深潭般清澈的眸子,映出激动的光彩。

    李通才刚苏醒,只觉整个手臂尽是麻木,疼痛,口中发出疼痛的呻吟声。

    “爹爹,别乱动,你手臂才处理过伤势。”李嫣然急切道。

    “嫣然,城外……战况如何?”李通身体虚弱,气一喘一喘的问道。

    李嫣然望着连遭厄运的父亲,目光涌出如水般的温情,说道:“爹爹,有大块头在呢,你就别担心了,安心养伤吧。”

    李通黯然失色,脸颊滑下热泪,万分悔恨的说道:“皆因本王识人不明,竟使战局如此危及,生死存亡之际,本王岂能安心养伤。”

    李嫣然黛眉微微皱起,一脸心疼这个为战局而忧心的男人。

    “丫头,等这次敌军退了,爹爹就将你和远易的婚宴为了。”

    被男人这么一说,李嫣然脸上顿时一红:“爹爹,你先好好养伤,我去给你端药。”

    ……

    “大哥,小弟我想引一支奇兵,夜袭敌军大营,这样做虽然危险,但是趁着雨势,敌军必然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向他们发起进攻,再者敌人连日攻城不克,已经疲惫,军心失调,我们以奇兵出击,必能达到出奇制胜之效。”

    城楼之上,上官飞羽看着大雨心生一计,对着他大哥萧远易说道。

    “不行,这样太过冒险了,即使可行,我也不会让你去和阎王爷打交道的。”

    上官飞羽见他大哥否决,目光紧紧地望着萧远易,说道:“大哥,这是天赐给我们的机会呀,万万不能错失。兵者诡道也,在于出奇制胜,想要一场大胜仗,不得不险中求胜啊,我只需引三千精兵,必败敌军于今夜。”

    张雄见上官飞羽所言极是,二人争执不下,开口道:“我觉得可行,梁军锐气正盛,他们断然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发起奇袭,今夜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萧远易听见张雄都这么说了,他对那名梁军主帅还是心存忌惮,再者李通遭到刺杀,三军士气低落,不敢主动出击,目光一沉,说道:“那这也得请示主公。”

    上官飞羽只觉得他大哥瞻前顾后,已少了先前为将者的勇气,急道:“大哥,万万不可,王爷太过谨慎,倘若将此事告诉于他,必然会错失良机。胜与不胜,全凭大哥决断,今夜一过,雨势一旦停了,我们就有处于被动了。”

    萧远易看着他兄弟的自信满满的目光,对此战已经胸有成竹,思考一番,擅自出兵,这可是死罪,但他知道这绝对是一个机会,不能错过,若是能一战克敌,解潼关之围,那就是功大于过。

    “那好!贤弟,大哥相信你,王爷怪罪下来,我萧远易担待着,不过大哥得和你一起去,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上官飞羽凝目看着眼前这个将领,虽然他对此战有极大的把握,但太过冒险,身入死地,他大哥与嫣然郡主情意相投,如遇不测,那该让那女子怎么活,他大哥昨晚还醉酒想心心念念那女子呢。

    “不行,我这是险中求胜,大哥,你一定要留守潼关。”

    “兄弟你说什么混账话呢?你都说了这是险中求胜,我们可是兄弟。”萧远易用手拍着上官飞羽的肩膀,昂然说道:“此役若有不测,一起身赴黄泉路,反正也被他们打的憋屈,我萧远易便于今夜和兄弟你联手与敌痛快一战。”

    上官飞羽望着身前的男子,只觉他肝胆相照,重情重义,不失为一个英雄豪杰,也就淡然一笑,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求死的轰轰烈烈,好!今夜乌云遮天,你我兄弟一起杀入贼窝!”

    “事在人为,成在天意!”萧远易转过目光望着张雄,流露出期待的眼神,说道:“张将军,潼关就交给你了。”

    张雄只觉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时间望着萧远易、上官飞羽,脸上表情微妙,心情复杂,前几日他还嫉妒二人身受李通的信任,此刻倒觉得是自己太过卑劣了。

    “要不?我和你们一起走,就像上官兄弟所说的,死也要死的壮烈一点,他娘的,被这些贼人压着打,也挺憋屈的。”

    上官飞官听的男子粗鄙之言,但也甚合他的心意,不失一种豪气,哈哈一笑,望着身前那身材雄壮的男人,此刻见他虽其貌不扬,但却无了先前的凶残模样,身材魁梧,倒也有一番可爱。

    “潼关怎么说也要有一个人留守,张将军,守关的重任就要落在你的肩上了。如果我们还能回来,你可要替我们准备好庆功酒呀!”上官飞羽道。

    张雄神色激动,望着二人道:“好!酒一定给你们备着,但你们一定要凯旋归来呀。”

    “哈哈哈……那我们可就要约定好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别到时候我们打了一场大胜仗,回来没酒喝。”上官飞羽笑道,即将手背伸出。

    “男人说的话,八匹马都拉不动。”张雄笑着将他的手搭在了上官飞羽的手上,萧远易就要在搭手的一瞬间,却被上官飞羽一个快速的手速,用左手抓住了萧远易的手臂。

    “大哥!”上官飞羽看着萧远易,脸色凝重。心中无非想的是他大哥和李嫣然两情相悦,此去九死一生,他还是不愿意让他大哥跟着他去冒险,可他知道萧远易是个重情义的人,一定会和他去的。

    萧远易知道男子是在为他着想,便道:“还认我当大哥的话,放手。”

    这句犹如一道冷风让人扑面一寒,但上官飞羽的心却是热的,只因这一句包含着太多的情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相对而言,举泰山若轻。

    上官飞羽紧紧的眼神,望着身前俊逸的男子的眼神,脸露一笑,抓着萧远易的那只手缓缓松开了,萧远易即搭在了张雄手背上,三人凝目大笑,将进行他们的生死一战。

    ……

    “鹰王是说,那李通已被你刺杀成功,若真如此,潼关军心必然溃散,已是强弩之末,待雨势稍停,明日便一举破城而入。”

    鹰天行笑道:“葛大将军放心吧,我的铁鹰爪上涂有剧毒,那老小子被我抓伤手臂,就算他命硬,不死短时间也恢复不了,难以操心战局。还有,我近日一直潜伏在潼关城内,对城内军情有所掌握,那奸滑的小子以黑衣覆于稻草人之上,目的就是故弄玄虚,向大将军借箭。”

    葛从周闻言怒火中烧,叫道:“这贼将可真狡猾,连我都险些骗过,好在有王彦章将其飞灯射落,发现草人,我已窥破其诡计,不过此人是个人才,明日破城定要将其活抓,劝降此人。”

    军帐内索命门四位杀手闻言,面面相窥,鹰天行开口问道:“大将军为何对此贼将如此器重?”

    “我葛从周识人无数,观此人有勇有谋,若能招降,必能在这大争之世,为我主扩疆裂土,成为独当一面之将才。”

    鹰天行见葛从周生出怜才之心,上官飞羽屡次坏了他们好事,欺到他们的头上,他们索命门凶名在外,哪个是善茬,出道以来,威风扫于一人之手,当下怒气冲冲的说道:“大将军有所不知,此人屡次坏我等好事,与我索命门已结下不解之仇,定要将其拿住,关押在我幽冥堂,让其受尽非人的折磨,方解我心头之恨。”

    赤发阎君冷呵道:“那小子必须死,老大需要练功,这小子一身雄厚的内功,可将其擒住献给老大。”

    黑白双煞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索命门要杀的人,谁也拦不住。”

    葛从周但见索命门四大杀手对自己所惜之人恨之入骨,被这些地狱恶鬼盯上,谁能逃脱,就算是梁王对索命门那位也礼让三分,心中无奈叹了口气:“可惜了。”

    ……

    夜幕降临,黑沉沉的一片,城雨只点燃着几处篝火,大雨刚过,空中还停留寒风冷潮,只见潼关城内聚集三千黑衣死士,夜幕看不见他们的面貌,可他们都是顶天立地,有血有肉的男儿。

    见一人头戴铁盔,身穿亮银甲,腰间跨宝剑,脚登长黑靴,风姿儒雅,相貌英俊,乃是虎威将军萧远易。“弟兄们,此行凶多吉少,你们有人现在想退缩的还来得及,我萧远易也敬你们是一条汉子。试问谁能面对生死,而能做到坦然相对。但敌人直逼我们的城关,城破之时亦是我们的死路。而今晚便是我们的机会,夜黑云高,敌人断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发动奇袭,愿意和我们走的,请喝下这碗断头酒。”

    “杀,杀,杀!”只见那些视死如归的将士持枪而立,振臂高呼,喊声冲天,一个个人手里接过瓷碗,有人提着酒坛纷纷为他们添满水酒。

    “好,弟兄们,昔有越王,三千越甲势吞吴,今有我三千死士,破梁兵于今夜。兄弟们,来,让我们共同干了这碗酒,若有来生,我们还做兄弟。”萧远易端起酒碗,激昂而语。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见满地男儿,饮下断头酒,只将瓷碗而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慷慨而视生死,临就大义。

    上官飞羽头戴雉鸡翎,身穿细鳞甲、身后披鹤氅,手持霸王枪,腰间佩宝刀,威风凛凛,仪表堂堂,凝目望着夜幕下的三千死士,一种凄凉之感涌上心头,随口吟道:

    “神州大地何处望,满眼风波九州裂。一腔赤诚图报国,两行血泪殉大义。夜黑云高杀人夜,三千死士出潼关。烈士英魂招不得,把酒祭洒天挥泪。”

    “咚,咚……”

    只听出征鼓声而起,萧远易手提百斤十重的梅花亮银锤,目光深沉地望过潼关城内,舍不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可敌人剑指城关,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萧将军,上官兄弟,张雄先前对不住你二人的地方还请莫怪,希望你们能凯旋而归。”张雄抱拳对着二人恭敬的一礼,萧远易望着张雄点了点头,这一去有可能就是生离死别。

    “出发!”

    随着萧远易气势外放的一喊,与上官飞羽率先而走,身后便是黑夜下不见面貌几百铁骑,不知姓名的三千死士。

    ……

第116章(夜风杀人黑,向死而生)

    黑沉沉的天空肃发一股杀气,见得营寨矗立于平旷之处,周围便是守卫,两人一组持枪而立,五十米一个岗哨。

    “哎,兄弟,别睡着了。”一个男子朝着身前的另一个男子喊道,见他们都是站岗的守卫,那男子都站着快些睡着了,却被身前的男子拍了拍肩膀。

    那打盹的男子揉了揉眼睛,抱怨着道:“他奶奶的,这大冷的天,让咱们兄弟来这里受这罪,他们却在里面美滋滋的睡觉。”

    “可不是么?这天寒地冻的我的身体都快冻僵硬了,他娘的,兵荒马乱的,老子只想混口饭吃,却不成要在这里活活冻死,不知道这潼关几时才能打下。”

    “唉,我们的命实在太贱了。哦,大哥,你有媳妇了没?”那打盹的士兵唉声叹气问道,站他身旁的男子一怔之下,神色黯然。

    “大哥,你怎么了么?俺是不是提到你伤心事了?”却见那男子用手抹着眼睛,哭哭啼啼着道:“俺的媳妇儿和孩子都被官兵杀害了。”

    兵荒马乱之年,四处哀嚎遍野,战况惨不忍睹,这年头粮食紧缺,更是有军阀以人肉为粮食,人间就犹如炼狱一般,到夜晚阴风怒吼。

    ……

    在夜幕的笼罩下只见一对人马,悄悄而至。

    萧远易看着前方岗哨,对着身旁男子道:“贤弟在往前,便是梁军的大营了。”

    上官飞羽视目一望,脸色一沉,只见大寨之中,满是帐篷。想是这敌军伸直了脖子,他们砍也要砍个半天。

    “大哥,不管此战成与不成,一定要烧其粮草,四处点火,造成声势,扰乱其敌营。在外留下两百骑兵,打着晋军的旗号虚张声势。”上官飞羽道。

    在来的时候,他便想到了打着晋军的旗号,梁军便会以为是李克用的兵马赶到,到时必会阵脚大乱,铤而走险一定要做到小心谨慎,这里的每一个人可是一条生命,一步走错,便是死路。

    “徐青,你率领你的部下留在外围按计行事。”萧远易对着身旁一个身穿凯甲的都尉道,既见那将领应了一声。

    “罗阳,你带几个兄弟上去,先把里面的哨位解决掉,事后点火响应。”萧远易对着一个将领吩咐道。便见他身旁那男子应过一声,带着数十个好手,在夜色中悄悄的摸了上去,由于夜黑云高的缘故,四周皆是一片昏暗。

    萧远易紧握双锤,心里格外的紧张,先前败于葛从周之手,现在竟主动发起进攻,在其里面更有索命门四大高手,不过一想到人总有死的一天,他也就豁出去了,全场凝视下一时只见火起。

    “兄弟们,建功的时候到了,杀!”萧远易一声喊出,只见黑夜下他身后的将士,纷纷冲杀而出。

    一时间梁兵的营帐之内便是惨叫的喊声,更是火焰四起,半个天地都亮红红的起来。

    还在营帐中微酣的葛从周,只听到外面混乱的喊杀声,一下子惊醒过来,已来不及穿上战甲,只是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身躯凛凛,虎体熊腰,一时慌乱穿起靴子,拿起虎头枪走出帐外,只见他们的帐篷全部燃烧了起来,四处人影晃动,血迹冲击着人的视角。

    “什么?”葛从周满眼的不可思议,暴吼一声,一连杀过几名死士,只见在烈火燃烧下,含杂着一片混乱的喊杀,此时王彦章,黑白双煞,王守仁,白连城,赤发阎君皆与死士撕杀了起来,谁也没有想到梁军五万大军,于今夜落得惨败的下场。

    葛从周望着四处逃散的梁军,大声喊道:“不要慌,不要慌。”

    萧远易手持梅花亮银锤只将几名梁兵伦飞出去,但见这个梁军主帅露面,猛喝一声,身形越转越急,一步杀一人,人乱战中势不可挡,逼向葛从周,望着尚有惊色的葛从周大笑道:“葛从周,我萧远易来取你性命来了。”

    猛将王彦章见到主帅危险,叫道:“贼子安敢!”双眼寒光一闪,9身形一晃,持枪而上,萧远易但见枪风袭来,急于换招,与王彦章交手一起,铁器相撞的声音震耳欲聋,王彦章自是一出手便不留情,萧远易挥舞着银锤虎虎生风,凶猛异常。

    四周已是一片火海,人影交错,哀嚎不断。

    在观上官飞羽与索命门三大高手战于一起,打的他一个手忙脚乱,好在他枪法精妙,再加上他久练先天功,内力深厚远非常人所能及,每一枪便是席卷狂风,力量无穷,与赤发阎君的杀神刀法可以正面硬撼,白煞的索魂鞭自是诡异无比,犹如一条毒蛇对他不依不饶,在他周身四处缠来缠去,好在他倚仗逍遥步的灵妙身法,一时身体或斜仰,或进,或转,也竟拿他不下,那黑煞的两柄断头刀,刀风呼呼,寒光逼人,只闻刀风,不见人影,已将他的逍遥步逼到极限,却也只能将他攻势压制下去,让他一时间无力还手,三大高手联手明显让他处于下分,时间一久他气力不支,必然落败。

    在这一片激烈的喊杀声,火焰滚滚、气势滔天的宏观景象下,萧远易和王彦章的对决,可要比那几人精彩的多,至少让人看得清楚,每一招动作古朴,便是正面的硬撼,也许是王彦章心神焦虑,枪法虽然力道凶猛,却无了上一次的凌厉多变,两人已拆了三十来招,却仍不分上下。

    “杀……”只听营寨之外便是漫天的喊杀声。白连城拼死保护在王守仁身前,望着打着晋军的旗号,冲来的铁骑,他惊恐的说道:“义父,是李克用的人马。”

    王守仁瞪大了双眼,望着冲杀而来的铁骑:“啊?这,老夫可如何向我主交代呀?”

    见到晋兵的铁骑杀到,还参与激斗之中的梁兵纷纷逃亡,一时间可谓是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而在此时萧远易被王彦章以一招横扫式力撼山河击飞了出去,见他稳住身体,吐出了一口鲜血。

    “该死!”葛从周望着冲杀而来的铁骑,一时面色铁青,已知大势已去,杀过几名向他冲来的潼关死士,急于逃走。

    “老鬼,走了……”黑煞对着赤发阎君喊道,便和他的师妹杀将出去,而白连城保护着王守仁,身上已是鲜血淋漓。

    “城儿……”王守仁见白连城将被一枪快要刺到,急于推开白连城,他却被人一枪刺穿了身体,口含鲜血的说道:“城儿,快,走……”

    王守仁望着激战白连城,见他嘴里满是血迹,悲壮的喊道,却被人一脚踢趴在了地上。

    “义父……”白连城望着倒在地上的王守仁,目呲欲裂的喊道,一招旋风转将身旁那人一招封喉,急于上前抱起王守仁,看着嘴角满是鲜血的王守仁,已经没了任何气息,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这可是他最亲的人,如今看到他的义父死在这里,一声怒吼,响彻天地,伴随着惨叫声中人影交错,四周熊熊烈火燃烧,此地就是一处人间炼狱。

    ……

    “爹爹……远易,他,他和飞羽带领三千将士出城了。”李嫣然对着李通支支吾吾说道,见她眼眶红润,显然已经哭过,她芳心乱颤,无比担忧。萧远易竟瞒着他爹爹带着三千人去和梁军五万人拼命去了,这怕是凶多吉少了。

    躺在床上的李通闻言一怔,望着眼睛红润的李嫣然问道:“什么?远易率领部将出城了?”

    李嫣然咬着朱齿悲痛着点了点头。

    “呃……”再次确定信息的真实性,李通一下子痛叫了起来,眉头紧紧的皱起,脸上布满了狰狞之色。在他的想象之中,萧远易这是找死之举,三千人马对敌军五万人马,这无疑是拿鸡蛋去碰石头,飞蛾扑火。

    看着李通就要挣扎起身,李嫣然急忙上前去扶,可却被李通用手推去了一旁。

    “爹爹!”李嫣然望着穿起靴子急不可耐走岀房间的李通,自是一脸的委屈,不禁觉泪水打湿了眼眶,她刚才竟被他父王一把推走了,这让她很是伤心,不过她也理解他父王此刻的心情,一抹眼上的泪水,也就跟着跑了出去。

    “远易呀远易,你竟敢不经过本王的容许,擅自出兵。”李通脸色阴沉,捏紧着一只拳头,目现寒光,急匆匆地赶去军营大帐,命令左右擂鼓,招领诸将寅时议会。

    ……

    黑烟滚滚,血腥刺鼻,尸体的烧焦味儿几乎让人窒息,却见那处炼狱中走出了一队全身沾满血迹的死士,他们前后搀扶着约有八百人数。以三千人破敌四万。此战用兵在险,死地求生,大败梁军,只此一战扬名天下。

    ……

    “萧远易出兵你们可都知道?为何没有一人来向本王禀告?他们二人年轻气盛,你们就放任他们去胡闹嘛?”宝座之上李通气势外放,望着左右大将,气愤的说道。

    只见那些人垂头丧脸,上方男子的雷霆之怒,让他们不敢目视上方。

    “张雄,你来说,他们出城迎战,你为何不前来禀报本王?你们看着他们去送死,丧失我潼关的精锐,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你们?”

    张雄猛的心头一惊,萧远易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对着李通恭手一礼,面色凝重的说道:“回王爷,今晚夜黑云高,暴雨刚过,敌军数日兵临城下,剑锋所指,锐气正盛,断然不会想到我军会主动发起进攻……”

    李通骤然打断张雄,怒道:“大胆,还敢狡辩,莫非本王考虑的不如他萧远易,三千人去杀梁军的五万大军,这和送死有何区别?有勇无谋的匹夫,妄送我潼关男儿的性命。”

    张雄见到宝座上的男子怒火中烧,便知道自己犯了一件大错。李通毕竟是潼关的主帅,他应该及时禀告的,要不是上官飞羽先前说李通优柔寡断会贻误战机,他可不会拦着众将,可现在看来萧远易是有去无回了,见他急于跪于地上,颓然说道:“末将有罪,但请王爷受罚。”

    “你当然有罪,十个脑袋都不够砍,来人,给我将他绑了,如果潼关的三千男儿不能回来,就拿他的脑袋,祭他们的英魂。”李通喝道。便见帐外进来两名侍卫,神色为难望着地上的男子。

    “王爷息怒,大敌未退,还请王爷饶过张将军吧。”见得帐内诸将纷纷跪地替张雄求饶,因大雨的原因,梁军才退回十里之外安营扎寨,如今潼关城内大将萧远易生死不明,张雄若再有了闪失,潼关可就真的不攻自破了。

    李通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这些人没有向他汇报,没有将他这个主帅放在眼里,更是因为萧远易带出去的人是他的属下,跟着他四处征战幸存下来的将士,他更要对那些人负责,可如今那些人怕是三千孤魂野鬼了。本以为招下一个上官飞羽,可以日后为他立下汗马功劳,却未想为自己引来的大祸,马勇战死,萧远易生死不明,潼关更是如临大敌,不过法不责重,但这些人无视他这个主帅,李通权衡利弊之下,只能在军中挑个有威望的杀鸡儆猴。

    “还等什么?连你们也要违抗本王的命令么?给我将他绑了,拉出帐外先给我冻着,萧远易今夜如若不能平安归来,就以他的脑袋祭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李通望着帐下诸将脸色一沉,虽有人替张雄求情,张雄确也跟着他征战多年,说实话他也不舍,但军中不能无法纪,攘外必先安内。

    “王爷,张雄也跟着您有些年头了,虽无功劳,但对您也是忠心耿耿,如若萧将军他们不能回来,可否让末将死在战场之上,杀几个梁兵,黄泉路上也有敌军陪伴,末将死的也心甘情愿。”张雄淡然一笑,粗犷的脸上莫不禁然流下热泪,重重地对着李通磕上一头,只觉一片悲凉。李通只随着这一句话目光一沉,望着那粗犷的男子,苍黄的脸庞上显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张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你犯了法,知而不报,那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带下去。”

    李通摆了摆手,侍卫再次为难之下,只得用绳索将张雄五花大绑起来,诸将扬眉弩目看着张雄被带出帐外,心里一凉。

    只见帐外冲进一名粉衣佳人,见她面赛芙蓉,丰姿绰约,眉宇间含着焦虑神色,急于跪在地上对着宝座上的男子说道:“爹爹,当务之急是及时领兵前去救远易啊,而不是该在这里急于兴师问罪,你就让张将军戴罪立功,去救人吧。”

    李通望着女子欲言又止,李嫣然母亲难产而死,他对这个女儿自小疼爱之至,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不过是想在军中建立威望,不想看着自己建立起的军队,乱作一团,没有制度,可如今连自己女儿也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望着帐内跪着的所有人,一时脸色难看,心情复杂。

    “萧将军他们回来了,萧将军他们回来了……”只听到一名守卫狂喜的喊道,从帐外冲了进来,在场人心头一惊,目光骇然望向那名正在喘息着粗气的年轻侍卫,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此人正是上官飞羽所带回来的小伙马向前。

    他一路小跑,此刻气喘吁吁,缓过一口气来道:“萧,萧将军他们回来了。”

    别提他有多高兴了,虽然他先前是梁军,但是他也是为了吃一口饭维持生计,可如今上官飞羽不仅给他安排了住处,更是拿他当兄弟,他早已融入了潼关阵营。李通怔怔的站起身来,一脸茫然望着马向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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