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群英遇险潼关城)二
见到那年轻将领的顾虑,老将王守仁哈哈一笑,说道:“连城哪,他们跑不掉的,前方潼关守将名叫李通。此人向来聪明,他是断然不会得罪我王,敢将李存勖放走的,我们只需拿下李存勖,便是帮我王抓住了李克用那老匹夫的软肋,到时不怕他俯首称臣。”
“可是,义父……”虽听老将王守仁这么说,但那年轻将领还是心中隐隐不安,李存勖敢来梁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这简直是对梁王最大的挑衅。
他们来此是为了追杀李存勖等人的,梁王也没说非要活的,只要将这几人就地处决,也是大功一件。身着亮银雪甲的男子有所迟疑,却被那老将伸手打断了他要继续说的话。
那年轻将领心下暗道:“义父向来固执己见,此刻断然不会听从我的主见。”他一对黑漆漆的眼珠子暗转,心里转眼又想:“这李存勖本事可不小,向来多谋善战,为李克用的左膀右臂,若是能抓得住,那自然是大功一件,从此我等青云直上,可若抓不住,难免会被梁王问罪,甚至性命不保,那还不如直接就地杀了好,免得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老将王守仁骑在马上,望着三百米开外的十来人,苍黄的老脸露出阴险的笑容,放声喊道:
“李家公子,既然你等已经来到梁地,为何这般火急火燎的离去啊?我王素来听闻你武艺卓绝,智勇双全,非但如此,诗词歌赋,更是样样精通,早已慕名已久,有心请公子往我辖地喝杯薄酒,暂得一叙,公子还请随老夫就此回梁地吧。”
李存勖见到那老将这般巧舌如簧,只看着自己身后的大哥,被他们折磨的伤痕累累,此刻依旧昏迷不醒,若是不及时医治,怕是性命难保了,一双眸子泛着寒光,暗中思量计策。
听到那老将叫嚣,李存孝更是满肚子怒气不打一处来,想他从军以来,身先士卒,哪里会像一个猎物被人追着捕杀,当下怒气冲冲地说道:“三哥,索性和他们拼了,凭十三弟手下这杆长矛,当先宰了那老匹夫,岂可让他如此嚣张。”
“对,少主人,和他们拼了。”那九名随从也随声附和,斗志昂扬,视死如归。
李存勖冷哼一声,心中暗咐:“此人还真是个老狐狸,说的竟比唱的还好听,我大哥不幸被你们所擒,你们将他折磨的半死不活,若不是被我们及时救出,怕是早已命丧黄泉,名登鬼府了。我父亲和狗贼朱温更是势不两立,我若是去了,还有活路而言,这个老匹夫又连夜将我一行人追赶至此,此仇我李存勖有生之年不报,枉为男儿。”
见他紧了紧马缰,用足轻踢了下马肚,骑着马上前几步,望着那些骑士,一个个精神抖擞,一看便知全是精锐,冷冷笑道:“王统领,还请替我谢过梁王的好意,亚子也着实感谢大人连夜专程护卫,只是亚子还有要紧事在身,今日怕是不能亲自前往拜会梁王了。不过,我想迟早有一天,我会和梁王在战场上好好的亲近亲近的,亚子我好意提醒一下王大人,我等已至潼关,此地已不是梁王的所辖之地了,还请大人就此回营吧,免得大人替梁王闹出事端。”
三百米相距,两方人马严阵以待,空中已是萧然的杀气。
听到对方说话不骄不躁,还是个年轻小子,便有如此城府,老将王守仁心中暗叫一声“好小子”。哈哈大笑,眉飞色舞的喊道:“我等难得与公子相见,公子要紧事可以先暂时放下嘛,我王早已备下好酒相候,还请公子就此别驾,不然老夫可就要着令手下请公子回营了,要是这帮粗野之徒,不小心伤了公子,那可就是在下的过失了,难免会被梁王回去问责。”
李存勖闻言面无表情,心下无非是想:“老匹夫,你恨不得马上杀了我等,回去邀功行赏吧,哼,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但见李存勖不再对话,只是目光透着冷冽之意,遥遥相望,这老谋深算的王统领倒是不急,可一旁的年轻男子,白连城却是沉不住气了,急不可耐的说道:“义父,此地离皇城较近,我们虽是奉梁王之命前来追杀,可我们离李茂贞的封地较近,李克用和李茂贞向来穿一条裤子,不宜再生事端,这潼关城外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义父还是直接下令动手吧。”
在他看来,此次无论是将李存勖强行拿下,或者直接杀死,都可以立下大功从而加官进爵,当然能生擒那是最好的结果,可他还是难免有些担心,那陇西郡王李茂贞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哪个方法最妥当,他就该用哪个方法。
老将王守仁脸色一沉,目光尤为不善直视着他这名义子,他也有他的担忧之处,若是将李存勖等人就地杀死,必然会激怒李克用,到时梁晋必然会发生一场大战。
将李存勖一些人就地处决是为下下之策,得不偿失,而只要将李克用这个亲儿子擒住,才是上上之策,说道:“别急,大丈父做事,千万要沉得住气,要死人,义父还能追他们到这里吗?”
白连城被老将当着五百甲士一训,只感脸上颇为一辣,顿时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小蝶,你快去对潼关守将,安王李通许以重利,着他引人前来救援。”眼见情况危急,李存勖对着他小妹说道。
大敌当前,或许只有她小妹女子的身份可以更轻易离开这里。李梦蝶闻言,心头先是一怔,望着他兄长李存勖,一张美艳如花的粉脸,已变的惨然无色,连往日鲜红欲滴的樱唇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在此刻这个节骨眼上,让她去引兵支援,这不明摆着是让她自个去逃命么。
李存孝也顺着他三哥的话,说道:“小蝶,听三哥的话快去,我们大伙的处境安危,可全部寄托于你了。”
李存孝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也不敢保证在这数百死士中能保护了他小妹的安全。
听到两位兄长一唱一随,显然是把他当做了拖油瓶,才让她前去引兵救援,郡主更是男儿性子,直蹙起眉头,说道:“三哥,十三哥,你们这是何用意,让小妹独自去逃命,留下你们在这里浴血拼杀吗,小妹什么都可以听两位兄长的,但这次恐恕难从命。”
见到他小妹性子如此刚强,李存勖一张脸布满凝重之色,暗中叹气,只觉得自己一行人的处境危险,若是以她小妹一个女子的身份,前去引兵来救援,他们的对手或许会轻视,可他知道,他这小妹古灵精怪,若是能躲开这帮追兵,进到潼关城内,或许真的可以劝说李通,出兵相救。
再者这帮人是为了抓自己而来,断然不会让自己离去,而他十三弟武艺高强,有他十三弟在这里,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只有他小妹是最合适人选了。
第六十章(索命杀手拦路)一
“小心——!!”
忽见两道身形,行如鬼魅扑射而来,快不及眼,一道白影冲向郡主李梦蝶身前,一道黑影扑去李存勖身前。
李存孝不愧是当时超一流高手,当先惊喝一声,一招“乌龙出洞”长矛直直刺过,声势吓人,只将那扑到郡主身前的人影逼退一旁。
另一边李存勖虽背着大太保李嗣源,但也是反应过人,手中长剑劈出一道剑气,只将雪地破开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将那鬼魅的黑影陡然逼开丈许。
竟见那两道身影身形迅捷,退后丈许,站于一起,竟自相互暧昧起来,更不将李存孝等人放在眼里。李存孝转身看清来人,一位男子,一身黑袍上至全身,面色粉白,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透着冰冷之意,腰佩二寸约长的断头刀,刀把上便是面目狰狞的鬼头。
另一人是个女子,一袭白裙,身材极为妖嫚,只是在张面目下却如历鬼一般阴森,毫无半点血色,手拿一把犹如鱼刺状铁鞭,乃为“索命追魂鞭”用起来可长可短,看去似鞭非鞭,似剑非剑,二人正是前些日子劫镖的黑白双煞。
李存孝目光冷彻,从牙缝里挤出两字:“找死!”
想这其中一人,一上来就来找他小妹的麻烦,可真是不知他小妹对她有多重要,他兄妹自幼感情深厚,李存孝对这个小妹疼爱有加,平日里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
“师妹,看来这帮猎物还真有两下子。”黑煞阴阳怪气的笑道,用手挑逗起白煞的下巴,像是没有把身前一行人放在眼里。他二人刚才速度已经到了极致,更隐匿了身上的气息,却未想一击没有得逞。
白煞被他师哥黑煞搂住蛮腰,看见李存孝投射而来的凛然目光,她眼神似有些胆怯,将脑袋紧紧的贴在了他师哥的怀中,面若白粉的脸显得尤为妩媚,千娇百媚的说道:“师哥,你瞧,那人双眼瞪得像铜铃,师妹我好害怕哟。”
没想到他这杀人如麻的女魔头,竟也有如此的一面,黑煞冷冷一笑,说道:“师妹千万别怕,被我黑白双煞选中的猎物,任他是谁也难以逃出我们的手掌心,我这便去挖了这小子的眼,师妹再不解气的话,那就掏心挖肺。”
听到他师哥这么一说,白煞眸光一寒,用手一抹红唇,似一下变了一个人。
李存孝见到这二人一副黑白无常打扮,如果是在夜晚,还真的有几分像是鬼府神差,尤其是听到这二人的谈话,可谓是狠辣之极,他眉头一扬,恶狠狠的说了句:“且看尔等有何本事,来挖我的眼。”
听到李存孝的话,黑白双煞面面相看,似听那人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随之发出了一连串的冷笑,相当的渗人,像是能勾住人的心神一般。李存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面色一变,似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手中长剑不由得一紧,惊呼道:“索命勾魂枉死人,断头刀下短命鬼。……黑白双煞!”
对于这江湖上凶名赫赫的锁命门十大高手,他也有所耳闻,竟没想到这两人是朱温手下的十大杀手中的“黑煞”,“白煞”。这些年死在二人的手中数以千计,可是有着赫赫凶名,听到二人的名声无不闻风丧胆。
见到这年轻公子能叫出自己的名号,白煞捂嘴轻笑一声,说道:“哟,不赖嘛,竟然知道我们黑白双煞。”
想他们出入江湖,见到他们的人多半都成为了一堆白骨,关于他们已经成为了一则传说,鬼府神差,无常勾魂,能叫上他们的名字并不稀奇,可从眼前这个长相英俊的男子口中说出,白煞感到莫名的开心,黑煞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嘴角上流露着一抹残酷的笑容。
李存孝冷冷一笑,随之仰头大笑了起来,看的黑白双煞莫名其妙,还以为他突然间得了失心疯了,见到他十三弟这一状态,李存勖也是扬起眉头,一脸奇怪。
白煞莫名感到好笑,依偎在他师哥的怀中,笑道:“师哥你瞧,我们还没有出手,这小子已被咱们给吓到了,八成已得了失心疯了,真没想到咱们师兄妹行走于江湖之中,名头竟越来越响了。”
经他师妹这么一说,黑煞突然间也是这么觉得,甚是得意。
李存孝停住笑声,冷哼一声,手中长矛直指二人,叫骂道:“好个不知羞耻的小鬼,我当的是谁,敢在我的面前目中无人,原来是你们这两只小鬼,你二人平日的好运到头了,今日碰上你存孝爷爷,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以前死在你们手中的人,全是一些籍籍无名的小人物罢了,不足称奇。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张神弄鬼,今日我便亲自送你下地狱,做一对鬼府神差。”
黑煞闻言,瞬间拉下一张脸,阴沉之极,在他师妹的面前,他要的就是高高在上的感觉,此刻被这人一通大骂,更无了半点好脸色,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不知死活,你我也别呈口舌了,本事上见高下吧。”
他刚想闪身出去,却被他师妹拉住手臂,黑煞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师妹,但见她师妹目光望着李存孝,变得有些异样。白煞不用想,都知他师哥此刻心中的疑惑,若是那人是寻常人,她也不会将他师哥及时拉住,白煞的目光仍然盯在李存孝的身上,让黑煞看在眼底,更是不由的生气,问道:“师妹你怎么了?这小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白煞收回目光,脸色一沉,解释道:“没想到我们这趟任务比上次还要棘手,竟遇上了李克用帐下头号猛将,十三太保李存孝,传闻他有霸王之姿,万夫不当之勇!师哥万不可轻视呀。”
李存孝见到黑煞不攻上前来,面无表情,只将长矛紧紧的立在地上,静观其变。
黑煞经他师妹这么一说,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哦?他就是飞虎将李存孝。”再次一番打量,见对方身形精瘦,更无武将的雄武霸气,笑道:“世人都说他勇猛过人,我以为是长了三头六臂,没想到竟是个面黄饥瘦的还没有我高的汉子,今日遇上了,哼,我倒要和他比个高低。”
李存勖被二煞突然拦截住,后面又有追兵,只好按兵不动。
而老将王守仁这边,那年轻将领白连城看到黑白双煞的出现,显得魂不守舍,脸色极为凝重的说道:“义父,他们怎么来了?莫非梁王信不过我们?”
白连城见那二人出现,自是高兴不起来,这次抓捕李存勖可是一大功劳。老将脸色异常难看,也觉得事情有变,他向来深得梁王的信任,此次可带了五百精兵,只要他下令出手,李存勖断然是难逃一劫。
可这索命门的人,却和他形如水火,势不两立,双方虽然是同为一个主子效力,但却因为相互争功,时常明争暗斗,这索命门的人个个武艺高强,总觉得他们凌驾一切之上,从未把他们这些当官的放在眼里。
老将王守仁冷哼一声,见到黑白双煞突然进来横插一手,自是心中觉得极不痛快,坐在马上,他的耳力很是过人,说道:“那边又来一个。”
白连城目光一转,只见一人笨重的身子在雪地上一蹦一蹿,动作更是难看,却是一步能冲出丈许,见那人蹦到身前来,身着赤色僧袍,脖间戴着九个骷髅的串珠,手拿一把五环三尺四分的戒刀,见那模样甚是丑陋,赤发红须,像是个择人而食的阎王。
“赤发阎君?他怎么也来了。”白连城见来人,先是惊讶,后面脸色一变,不知该说是惊恐,还是气愤,见他捏紧了右拳,来人便是朱温帐下另一大高手‘赤发阎君’,知道他的人都叫他“阎君”,与那黑白双煞同是索命门十大杀手一列。
值得一说的是,这索命门个个都心狠手辣,武艺超凡,朱温野心勃勃,为了进一步扩张自己的势力,私下笼络了不少江湖势力,为其效力,可是不分好坏,只要武功高强,有能力,他都破格收用。
赤发阎君来到王守仁身前,望了一眼那五百将士,又将目光投向老将王守仁,神情带着傲然之色,笑道:“王统领,你这帮手下可真是酒囊饭袋,连几个毛头小子都抓不到,养这些废物有什么用,白浪费口粮,这都几日了还不见你们的消息,梁王派遣我们来了。”
王守仁闻言,这不明摆着说他无能么,微眯起一双眸子,阴沉着脸道:“阎君此来,不会只是来看老夫笑话的吧?”
赤发阎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按理说,王统领比我们先到一步,本是有机会拿下他们的,可你们既然没有动手,那此功劳便归我们索命门了,有我们在,这里想必也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白连城气得七窍生烟,索命门之人向来仗着自己的高强本领,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从未有人敢招惹他们,就连身为梁王贴身护卫的他,都要受辱在这些人的淫威之下,可他们昼夜兼程追了几天几夜,眼看到手的功劳,说不要就不要,此人竟然一来就要将他们赶走,独占功劳,不由得他怒火万丈,愤愤道:“你们莫要欺人太甚,怎么说也是我们先到一步,也应该由我们禁军先出手擒拿他们。”
赤发阎君盯着那神情激愤的男子,阴恻恻一笑,目光狠历的说道:“好小子,是想和阎君我动手不成?”
第六十一章(索命杀手拦路)二
白连城看到那人高傲的姿态,他一张脸气的铁青一片,眼睛虽然还盯着赤发阎君目光看,但却心里已经发慌,此人长得太过凶神恶煞,光是那貌模让人看在眼里,都不免心惊肉跳。
这些索命门的人几乎都有一句谶语,为了杀人之后,好让人记住他们的凶名。那黑白双煞便有着一句“索命勾魂枉死人,断头刀下短命鬼”的杀人名句,见到他们的人几乎都已魂游地府了。
对于他们,只留下这一句令人头皮发麻的谶语,索命勾魂枉死人指的便是白煞,断头刀下短命鬼指的便是黑煞。而这赤发阎君也又一句谶语“阎君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五更活。”只此一句,便可知其身手之高,凶名在外,犹如世上的活阎王。
老将王守仁眉头一皱,但见赤发阎君为难起他这个义子,情势有些不妙,即便是他这个统领,都得给这些人几分薄面,他这个义子不知深浅,此刻与这个凶神恶鬼叫板,要是惹怒了他,他真怕他这个活阎王会动起手来,他这个义子虽然身手还不错,但赤发阎君的天罡十六路杀神刀法,可不是他这个义子能够应付的,只好打个圆场,笑道:“阎君好歹也是武林人物,何必和一个后生晚辈计较呢?既然你们到了,这件功劳让给你们便是了。”
听到这番软话,赤发阎君的满眼杀气才渐渐消去,笑道:“还是你这老家伙明事理,阎君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今日暂且不与这小辈计较。”
白连城心下终是气不过,竟连他义父都要在其面前服软,这都是上面的那位对这几人太过器重,以致让他们作威作福,怕是除了梁王,没人再能管得了他们,畏于此人的实力,他也不敢出言顶撞,可却免不了心中咒骂。
李存勖等人面临大敌,心下已是戒备万分,忽听空中一声怪笑,令人头皮发麻,那道身影相当的诡异,一会儿还在他们身后,一会儿又在他们身侧,似乎能围绕着整个山谷。
先见到有如此奇模怪样的人出现,早已是惊走了神,此刻又听那听这渗人的笑声和这时隐时现的身影,他们心中早已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蚱,就连十三太保李存孝,此刻也是眉头皱起,凌厉的目光捕捉那一道相当隐秘的身影,暗叫一声:“好生卓绝的轻功。”
王守仁眼神中含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愤怒,脸上扔挂的笑容,说道:“如此看来这里的确也没我们的事了,索命门十大高手竟来了四位,城儿,咱们也该走了。”
见到老将王守仁就要退去,赤发阎君计上心头,似有心捉弄,笑道:“王统领何必如此着急离去呢?你等追了他们几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且看我等是如何亲自拿下李家那小子,回到梁王身前,少说也有你们一份苦劳不是么?”
老将王守仁目无表情,闭口不言,他又岂能听不出此人的话外之意,这到手的猎物却要拱手让于他人,非但如此,只怕从今之后,他们都要屈尊于索命门等人的淫威之下,他此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暗中时隐时现的身影,终于从一处山坡上俯跃而下,还在几十丈开外,脚下猛一点,他身后的大氅张开,极像是鸟的双翼,似是有着踏雪无痕的绝顶轻功。
“飞天鹰王!!”
白连城看清来人,紧紧的攥住拳头,快速望了一眼身前的赤发阎君,和百米开外的黑白双煞,他脸色阴沉至极,心下暗道:“此次抓捕李存勖等人,梁王竟将索命门十大高手中四位都派了出来,看来是信不过我们。”
见那人一个筋斗翻下,双脚轻落地面。看清,是一名男子,长得鹰鼻鹞眼,脸上涂有浓厚的胭脂,唇间发紫,身材高挺,穿一身黑衣劲服,胸前带有一些黑色羽毛,身后披有黑色大氅,大氅上有着苍鹰拍翅的图案。
此人也是索命门十大高手中的一位,名叫殷天行,知道他的人都叫他“鹰王”,也有一句谶语“苍鹰一日同风起,十步一杀去无影。”其一身轻功,天下怕是没有几人能赶上他的脚力,暗杀的手法,更是层出不穷。
殷天行身形落在老将王守仁身前,直接略过了这名统领,便是一脸阴险的笑容,望着赤发阎君笑道:“阎君,鹰王我暗中细细打量了一番,那女娃长得着实标志,等下可别动起手来,给鹰王我一不小心弄伤了,待我亲手拿她。”
他说话间,目光便朝着郡主李梦蝶身上看,瞧见来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老将王守仁面无表情,心下却满脸不屑。
赤发阎君知道此人尤为好色,平日里可没奸杀一些良家女子,而梁王朱温为了让他们为之效力,他们在梁王府很受待见,平日里那些长得不错的小丫鬟,凡是被他看上的,都难逃一劫,见此人一上来,就动了怪心思,又想要辣手摧花,他也朝郡主李梦蝶看去,一看之下,那女子的确长相出众,要是落在了鹰王的手中,怕是难逃一劫了,不过他们本就是世间凶徒,干的便是杀人的事,也不在乎这些,当下哈哈一笑,说道:“鹰王,让那如花似玉的女娃落在你的手中,岂不可惜了。”
殷天行见到赤发阎君这番戏谑,捏着兰花指,怒目一瞪,阴阳怪腔的骂道:“你这秃驴,是不是成心找打。”
他之所以这般奇怪动作,便是练就一身邪功,采阴补阳,阴气过重所致。
赤发阎君乐呵呵一笑,说道:“阎君我可没有闲情和你在这里动手,就你那两下子,只有逃跑的本事,我还不得和你打到猴年马月去,听说李克用手下十三太保个个武艺高强,尤其是那十三义子更是神勇无二,今日难得碰上了,阎君我现在只想和那小子交上一手,就不知他的武艺是真是假。”
赤发阎君说话间,已将目光射向了李存孝,心下跃跃欲试,说来他也是江湖之人,平日里争强好胜,也是在所难免,既然今日遇到了这天下猛将,自是不会放过这一较高下的机会。
李存勖见到这些奇人异士一一出现,都是梁王朱温笼络的江湖高手,他一番观察,拦住他们去路的黑白双煞,身法甚为了得,那刚才出现的怪和尚,从外形来看练的定是一手内家武功,而这后来人几个呼息,便能在这山谷之中围着他们兜个圈子,可见其轻功绝顶盖世。
李存勖越发觉得处境危险,可他不愧是诸侯的儿子,泰山崩于前而不乱,暗自低语:“该死,这些人可都是世上的凶神恶煞,跟随我而来的九名属下,虽说也是经历了大小战,从鬼门关前活下来的,但对方人多势众,敌我实力悬殊,即便有十三弟在,只要动起手来,我又要照顾大哥,必掣其肘,只怕早晚落在他们的手中,朱温以我来要挟父亲,到时形势必然对父亲不利。”
他一番暗想只觉情形不妙,这下真怕是半只脚踩进了鬼门关了,急对着骑在白马上的郡主李梦蝶,说道:“小蝶,你不是说你要干出点大事,让三哥刮目相看嘛,你快去潼关,请救兵来,我们的生命安危可都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我与十三弟拦住他们,走啊。”
郡主李梦蝶美目一转,望着她两位兄长,似是为难了起来,这种情形,她哪能离去?她的一身武艺是由他十三哥一手教出来的,只想留下帮忙。
没容她开口说话,黑煞已冷冷发出一连串笑声,说道:“今天你们谁也走不掉。”见他双手已按在腰间的两把鬼头刀上,只对着他师妹吩咐:“师妹,动手!”
说是迟,那是快,已闪身而出,成猛虎扑跃之势,两把快刀在手中挥舞着,去势凶猛。李存勖见这人杀上前来,已是怒不可遏,身上虽还背着他大哥,但他也是他父亲帐下的十三太保之一,身手也异常了得,使着一口宝剑,剑光照人,遇上黑煞这成名已久的江湖凶神,只一个照面便与其激斗了数来招。
白煞阴森森的一笑,身形忽的一动,那条形状怪异的鞭子竟然笔也似直地刺李存勖的后心,而李存勖身后背着便是昏迷的大哥。
李存孝手中长矛一划,封住了那条怪鞭,手中的长矛直直刺过,似如蛟龙出海,气势逼人,一下点咽喉,刺双肩,惊退白煞,目光冰冷的说道:“这种偷袭的手段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且让我来会会你们的斤两。”
“小子,你的对手不是他俩,而是阎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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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梦蝶搬救兵)
李存孝刚要和黑白双煞交手,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吆喝,凝目看去,但见赤发阎君大步流星,挥着一口戒刀虎虎生风,向自己身前横劈而来。
他急将铁槊往胸前一挡,赤发阎君猛的一喝,只听当的一声,猛一戒刀劈在铁槊之上,却被李存孝硬生生挡了下来,李存孝受到这股巨力,双脚已深深地踏入雪地,紧喝一声,用力一架,竟将赤发阎君兵刃反压了过去。
赤发阎君感知李存孝手间传来的猛劲,眼眸中是满满的震撼,对于李存孝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却不想这精瘦汉子竟有如此大的力气,以自己的内力竟然有所不敌,直往那兵刃上一震,借力急忙向后退走。
深眼窝子,里边一对小蓝眼珠,一闪一闪的好象冒鬼火,瞪着大眼看着李存孝,心中是满满的震撼,自己方才用力过猛,一刀劈在对方的兵器之上,双手反被对方震的发颤。
李存孝见到此人招呼也不打对自己出手,眼底已是杀意浓烈,抖了抖自己靴子上的雪,拢起自己的袖子。
他锋如利剑的目光只看着赤发阎君心头一惊,暗语:“好可怕的眼神。”似是他这个杀人无数的魔头,面对此人所表现的气势,都要稍逊一筹。
只见一道身影似身化万千向白马上的李梦蝶扑去,再场人都未发现,却没有瞒过李存孝的眼目,只听李存孝历喝一声:“安敢?”
当下身形一晃,以一招“乌龙出洞”,那杆铁槊直直而出,已抢先一步,护在郡主身前,李梦蝶脸色大变,见他十三哥的那杆,正好拦住那人的身形,迫得那道身形塌腰躲过铁槊一刺。
殷天行见他被人拦下,立时大怒,喝声:“滚开!”一只铁鹰爪一下子投射出去,抓向李存孝的面门,李存孝差一点吃了这一个暗亏,急将脑袋一躲,闪开那只奇兵,当下怒喝一声:“找死!”
形如一头疯虎,将那杆铁槊挥舞开来,似泼水不能入,风声呼呼,寒光一片。
殷天行被其势逼的退出数丈,一脸愤怒的看着李存孝,他投射而去的目光毒恶而锐利,就像是响尾蛇的眼睛,右手拿有一把奇兵“铁鹰爪”。[注·长约三尺,五只鹰爪箕张如钩,尖锐锋利,是外门兵刃中极为霸道的一种,不但可以锁拿敌人兵刃,而且铁柄之内安装了机簧,只要一按机括,铁爪可以当作飞抓,可发可收,取人性命于百步之内。]
赤发阎君立在一旁,见到李存孝只一合便将殷天行连连逼退,心下一脸凝重,暗道:“想老七出道以来,凭借鬼影似的身法不知杀了天下多少豪杰,刚才虽然不是要杀那女子,可也是要封她的穴道,好一击得逞,去干他的风流事。今日还是头一次失手,素来听闻飞虎将李存孝之名,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李存孝死死地盯着鹰天行,目光里尽是滔天杀意,想他和他小妹感情之深,此人要对他小妹动手,简直是自寻死路,可他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善茬,实力远非见到的这般,要是真动起手来,即便以他的高强武艺,也未必能护她小妹周全,转过目光,盯着郡主,从牙缝里挤出一字:“走!”
李梦蝶望见他十三哥看过来的眼神,心头一紧,他十三哥眼神再无从前的脉脉柔情,而是一种如临大敌的压迫感,她原先自持武艺不差,想要留下来帮忙,可如今见到这索命门四大杀手,她知道自己此刻留在这里,已经帮不上忙了,唯有快速请兵救援,方能救他三位兄长,当下万分紧张的说道:“三哥,十三哥,那你们可千万要撑住了,等小妹带兵前来救援。”
见她皮鞭猛一抽打马背,历喝一声,双足一踢马肚,顿时马蹄踏雪,飞驰而去。
鹰天行见郡主纵马而去,叫声:“哪里走!”大步流星猛追而去,李存孝身形一闪,手中铁槊伦出,风声嚯嚯作响,当即拦住鹰王去路。
“给老子滚!”殷天行怒喝一声,怎么说也是索命门中凶名赫赫的一号人物,竟又被对方拦下,一只铁鹰爪似是凌厉无比抓进李存孝身前。
李存孝侧身一闪,叫骂声:“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丑东西,也配对我小妹有心思!”手握铁槊一伦,夹着呼呼风声,攻如若雷霆迅疾,殷天行惊了一跳,他的身法极为诡异,灵动之极,穿来插去,李存孝几下都刺他不中。
赤发阎君杀上前来,他再无从前的轻视,一出手便是凶猛的天罡16路杀神刀法,“斜问苍天”,“横劈天地”,“青龙探爪”中三式,刀势逼人,李存孝连忙架起铁槊格挡,赤发阎君一连劈出数刀,接过李存孝,急喊一声:“鹰王,那丫头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让她坏了大事。”
殷天行正气不过李存孝,想和赤发阎君联手对付李存孝,却听阎君这么一喝,凝目一望,见那女子骑马已奔出百米,也不多说,踏步追去,见他发足猛追,好一个轻捷迅猛,背后的大氅张开,就像鸟的双翼,丝毫不比那马奔去的速度慢上些许。
李存孝与赤发阎君猛斗一起,两人使得都是沉重兵器,有百斤重,斗得火星四溅。李存孝天生神力,手上有倒拽九牛之力,饶是赤发阎君这尊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都受不住与他的奇兵相拼,两人一个照面堪堪斗了十余招,李存孝打法凶悍之极,赤发阎君被其猛如旋风攻势压制的退出了好几步。
李存孝眼神余光一扫,但见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杀手追去他的小妹,眉宇之间尽露焦虑之色,又见赤发阎君大步上前,使一招“劈山救母”向他当头劈了过来,他怪叫一声,躲过刀势,只得挥舞铁槊与其再度交手。
再看李存勖与黑白双煞交手,他大哥昏迷不醒,由他的两名随从照顾。
那黑煞身法、步法、刀法的紧密配合,两把双刀舞起来刀光逼人,只闻刀风而不见人影,那白煞只将一条鞭子上下飞舞,左右盘旋,鞭招诡异,宛若一条张牙舞爪的乌龙,掀起层层飞雪,真是风狂浪猛,十分惊人,李存勖舞起剑势封住自己身前要穴,明显处于下风,他的几名随从急忙上前相助。
白连城看着那几人愈战愈烈,皱着眉头,问道:“义父,我们就这么甘心将这眼看到手的功劳让给他们?”
王守仁面无表情,看着场中一片混乱的撕杀,冷冷一笑,目光中透着一阵奸滑之色,说道:“狗急尚且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不急,这几人仗着梁王的信任,向来目中无人,难得一场好戏,岂能放过,让他们先玩着,咱们坐山观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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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山势起伏,层峦叠嶂,雪封千里!一骑急驰在雪地之上,观那女子胯下一匹白龙驹,长的婷婷玉立,身后披有艳丽的大氅,一袭素衣包裹着窈窕身段,让得她英姿飒爽,美丽迷人,马奔之时,银鬣乘风,更让女子英气逼人。
“驾,驾……”郡主李梦蝶紧喝数声,摧马乱奔,马踏尺雪,奔走如飞。
突闻后方传过一声阴阳怪气的声调:“小美人,见到鹰王我,干嘛跑的这么快呀?快快下马,让鹰王与你做对快活夫妻。”
李梦蝶骑马狂奔之际,回头一望,俏脸一变,原是那不男不女的男子紧追了上来。郡主李梦蝶见到那人健步如飞,对她穷追不舍,目光一冷,暗道:“救人要紧,待会再取你的狗命。”
“驾,驾……”见她用鞭子紧紧的打在马身上,一时连连紧声喝道,大氅随风飘起,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在这冰天雪地满腮冻得通红,更是让她美的似如天上的花仙子下凡。
李梦蝶眼见前方一座数丈古城近矗眼前,相距五里之地,手中皮鞭更是用力劈打在马身上,马蹄踏雪狂奔。
一口气奔出半里之地,周围山势逐成险峻,只容一人一马前行,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殷天行见到郡主骑术超凡,他狠狠的一咬牙,“鹰王我看上的人,你还想跑。”脚下猛一点,只觉他的身形快如虚影,一步冲天而起,又猛地脚踩岩壁,再次借势一跃,与女子相距更近,按动右手中的铁鹰掌机括,瞬间抓进一块岩壁的缝隙之中,用力一拉,身形飞跃而起,飞出几十丈,一如往返,每次都用那铁鹰掌施展出他的绝妙轻功,眼看离郡主更近,空中一个云里翻身,成扑跃之势,向郡主肩头抓去。
李梦蝶只觉后背冷意逼人,回目一望,嘴巴微张,面泛惊容,竟没想到那杀手轻功如此厉害,已经从自己头顶飞来,手握弯刀回身便是一砍,寒风划过,刀风袭卷。
这鹰王好身手,身形倒翻下去,避过刀势。若是常人,在这一刀之下必然丧命,可见他竟然在空中,还能躲开这一刀,双脚落在地面,脚尖一点,身形拔地而起,在空中将身一翻,竟立身站于马首,一脸怪笑道:“小美人,见到鹰王,何必这么害羞,鹰王我虽然好色,但可是会怜香惜玉的。”
李梦蝶见这丑男子露出得意的笑容,一时更加厌恶,冷面如霜,从牙缝里挤出一字:“滚!”
手握银月弯刀斜砍一刀,鹰王脸上笑容不减,铁鹰爪一挡,轻易接下一招,近距离看着女子的美貌,可真是倾国倾城,那娇滴滴的模样,看得他心花怒放,这曼妙的身材,让他浮想联翩,阴险的笑道:“小美人,你就闹腾吧,你越闹,鹰王我就越喜欢。”
第六十三章(蝶郡主激战鹰王)
李梦蝶目光泛着冷意,她自幼被晋王收养,受尽宠爱,虽然性格张扬,但也是饱读诗书,怎知天下有如此无耻之人,愤愤然道:“恶贼,我两位兄长要是有个闪事,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鹰王见到女子那愤怒的一张脸颊,越看越是喜欢的不得了,开怀大笑的说道:“小美人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想着你两位兄长呢,你还是和鹰王我鸳鸯戏水,两宿两飞吧。”
“我呸,无耻小人!”李梦蝶愤叫一声,随这一声喝过,银弯刀劈出,鹰王不慌不忙使铁鹰爪接住刀势,瞧见那女子一张脸好生水嫩,叫声:“美人好嫩的脸,让鹰王我来摸摸!”
见他伸出另一手去摸,手极快,郡主吓的脸面失色,急在马背上塌腰下去,将那一口银月弯刀舞花开来,刀气森森,鹰王从容自若使了一招“历鬼勾魂”,犹如万千掌爪,将那一片刀光抓破。
“贼人,本郡主就先剁了你的脏手。”李梦蝶叫喝着,劈刀直砍鹰王左胁,鹰王阴笑着铁鹰爪防住一刀,将那弯刀绞住,李梦蝶奋力抽刀不出,只听鹰王笑声:“小美人,这会使的出力气,一会可就没力气使了,你还是束手就擒,让鹰王叫你尝尝做女人的欢乐。”
郡主只觉受辱,脸泛狰狞,刀被绞住,岂会任这狂徒轻薄,伸手抓去腰间,飞天神鹰虽迷她那张娇美的脸颊,但作为一个凶名在外的杀手,观察力极强,瞧女子手上动作,以他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判断岀这是要打暗器的手法,果不其然,那女子一把白色粉沫打了岀了,鹰王袖子一甩,狂风卷出,将那粉沫震开一旁。
郡主见自己打岀的毒粉被人破去,乘飞天神鹰分心之下,从他奇兵中抽刀而出,乱劈数刀,鹰王急以奇兵相接,只听当当当,两人兵器斗得一片寒芒,身形往半空飞跃而起,激斗一团。
见郡主虽是女儿身,刀法之间却带着一股杀伐之间,每招每式都是长年累月的沉淀,她这身武艺可是他十三哥李存孝亲手相教,李存孝武艺冠绝天下,经他手调教出来的弟子,身手自然不弱。
可郡主毕竟是一个女流,遇上这色眯眯的索命杀手,让她芳心乱颤,奋尽平生之力,下手毫不留情,刀光照人,一着狠似一着,连环相生,鹰天行防守间叫声:“小美人你这打暗器的手法要不要让鹰王来教教你,你我将做对夫妻,你以后就是鹰夫人了,走江湖可不能用这拙劣的暗器手法了。”
听得当当当声,郡主心中怒气更芸,手使弯刀与鹰王铁鹰爪斗的激烈。殷天行平日里这铁鹰爪施展开来,凶狠异常,却因为怜香惜玉,未下狠手,只是见招拆招。
两人相斗数十来招,梦蝶心中越发慌张,她两位兄长危在旦夕,她却被这不男不女的丑东西纠缠在此,心中一狠,娇身一转,弯刀用力一挥,使了一招[否极泰来],刀光吓人,鹰王大吃一惊,显是没想到这女子刀法竟如此凶狠,急忙躲身开来,他虽反应虽快,可那女子出手更快,撕的一声,只觉他臂上一痛,当即破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淋,见他双脚落于地面,皱眉一看自己的伤口,目光顿时阴狠。
“臭女人,鹰王我一定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此刻终于凶相毕露,一时被女子所伤,要是被那几人知道,那他的脸面也就挂不住了,见他发狠起来,铁鹰爪直直抓过,只觉一阵冷风让虚空停滞些许。
郡主倒纵出丈许之外,显然明白要是不将此人解决了,她是断然脱不了身了,见到对方追踪而上,她心中已现杀意,急使出招[乱里披风]身子旋转开来,周身被一团刀风包裹,几十道刀光破空而出。
飞天神鹰见了这一招大吃一惊,见这女子模样可人,只当是一个中看的花枕头,没想到竟练就一手霸道刀法。
他也不再隐藏实力,竟一闪身形,犹化万千,郡主刀光点点挥过虚空,却见没了那人身影,倩目一紧,深感奇怪,只觉一股寒气袭上身来,登时激伶伶打了个冷战,转身回头一看,吓的花容失色,原是被那人揭去了身后披衣。
她刚才那招的速度之快,不但被人躲去,反而绕到她的身后,她才知眼前之人的身手了得,面容失色,倒退数步,殷天行将李梦蝶的披风拿在手里,竟自闻了起来,一脸享受。
李梦蝶瞧见男子轻薄之态,浑身气的发颤,眸子寒意波动,挥刀便走,见她此刻一身白衣身处雪地,与天地融为一色,眸子透着灵气,就像一个冰雪美人,被那人揭下披风,更加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鹰王满目透露出邪气,笑道:“小美人,今天鹰王就让你做回女人应有的样子。”
郡主一刀砍来,却骤然一愣,见那男人似一瞬间化身万亿,只觉那是一道道残影在她周身分幻了起来,她倩目一紧,方才意识到她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只觉身前一痛,右臂衣衫被利器爪破,手上弯刀也已随痛感掉落,险些让她一个踉跄倒地,肩头鲜血流出,郡主眉头紧蹙,显是肩上传来的痛感,捂着受伤的之处,咬牙骂道:“你个禽兽不如,兄长不会放过你的。”
看到那看到那娇滴滴的美人惊慌失措的样子,鹰王满心欢喜的说道:“小美人,休怪鹰王我不会怜香惜玉,对付你这种带刺的女人,先得把你身上的毒刺拔掉,然后才能慢慢的享受。至于你两位兄长么?哈哈,他们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怕是无暇顾及你了吧。”
想郡主平日里聪明伶俐,古灵精怪,可今日遇到这样的猥琐男人,早已是芳心大乱,满目紧张着说道:“枉你还自你江湖中人,无耻小人,欺负我一个女子,又算得哪门子本事。”
殷天行望着郡主那窈窕的身躯,琼花一样的美貌,他已是一眼邪火,急不可耐,任李梦蝶叫骂不休,他反而更享受这种令他心动的快感。
郡主见对方越向她走来,她更慌忙地向后退走,已不敢主动向男子发起进攻。
“能和李克用的女儿春宵一刻,也是我鹰王艳福不浅……哈哈……看李克用老儿以后还有何颜面与我王争夺天下。”鹰王捏着拈花指邪笑几声。
“你……你敢对我无礼,父亲大人绝不会放过你的。”郡主惊恐的说道,见对方越来越向她身前走进,她脸面失色,小心翼翼的往后退走。
“只要李存勖那小子落在我们的手里,李克用只怕是投鼠忌器,断不敢向我王出兵,到时候这天下就是梁王的了,哈哈哈……”
在这个时候,鹰王的脑海里泛现出了一个美好的画面,恨不得盼望着梁王立刻得到天下,他身边有无尽的女人。
郡主见到这丑男人离她只有两步之遥,眸光一寒,以一招“仙人指路”,伸手直取殷天行的两目,却也不想她遇上的是索命门十大杀手之下,岂会被她一招刺瞎双目。
鹰王眼见那双指刺来,他岀手极快,郡主身体一倾,玉手动弹不得,手腕已被鹰王抓住,犹如一把铁钳夹住,任她怎么用力,都无法从鹰王的手中挣脱。
她看到男人脸上露出的笑容,心里越发慌张了起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急得不知所措,可她的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嘴巴不由的颤抖,脑子只一片空蒙蒙的,两条哆哆嗦嗦的腿几乎站不稳。
“小美人儿好毒的招,莫非是想让鹰王我以后做瞎子不成?嘿嘿,小美人你可省点力气,待会儿想怎么动就怎么动。”鹰王手上铁爪顺势一划,便抓破了女子身前的衣衫,李梦蝶吓得惊叫一声,却被鹰天行出手点中的她身前几处大穴,动弹不得,隐隐露出胸前的抹胸衣。
郡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冒出泪珠,晶莹的泪珠从玉颊上滑落,模样楚楚可怜,不想她竟然要失身于此,此刻竟然连自尽的能力也没了,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她身上还担负着一项艰巨的责任,就是前去请救兵,可如今她连动都动弹不得,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渊一样,万念俱灰,悲伤,无助。
鹰王伸手摸着李梦蝶白玉似的水嫩脸颊,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这样的美人他还真是生平未见,他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带着嘲弄,笑道:“这倘任务,鹰王我果真没有白来。”
飞天鹰王见到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只觉一肚子邪火按耐不住,急不可耐的把他那张恶心的嘴凑向郡主的玉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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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英雄救美)
“咻!!”
正在鹰王满目邪火将嘴唇吻向那女子的玉颈之时,只见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而来。
荒郊野外,殷天行的注意力全放在怎样玩弄这绝色美人,岂会料到这一变故,当他感受一股冷风向自己脑袋袭来,眼神余光相视之下,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了,满脸的惊愕之色,那雪球实在太快,就像是从天际划过的流星,他目光反应过来,头却已避之不急。
那雪球不偏不倚刚好咂中了他的脑袋上,让得他大脑嗡嗡作响,这一击虽不致命,但雪球打在他脑袋上碎裂开来,让他脑袋上全是雪花。
殷天行收住旁思,这简直是对他这名杀手极强的侮辱,这要是一口暗器,那他不得饮恨当场。突起这一变故,殷天行满心淫思骤然散尽,森寒的眸子望去那雪球飞射来的方向,只见一人骑着一匹红棕马儿直奔而来,男子身躯挺健,身后斜缚宝刀,虽着粗衣,可却目光有神,神彩照人。
这来人不正是从终南山上下来的上官飞羽么,他是前来潼关找他大哥萧远易的,没想到途经此地,竟发现这样的事,眼看那姑娘就要被人玷污,他又岂能见死不救,以一招吸掌式当场凝聚了一个拳头大的雪球,以他的一身内力打出的暗器实在太快,连这尊凶名在外的索命门杀手都反应不急,吃了一个大亏。
“驾!”
上官飞羽紧声一喝,那俊马前蹄扬起,昂首嘶鸣,只觉他威风凛凛,神采飞扬。
郡主李梦蝶听见马嘶鸣声,睁开一双盈盈大眼,她被殷天行点中穴道,立于雪地之间,身如一尊冰雪雕刻的美人,望着来人暗自窃喜。
殷天行铁青着一张脸,犹如毒蛇一般的眼睛,散射着寒芒望着来人,竟敢有人在此时打搅他的好事,已是万丈怒火,却见那雪球能悄无声息的击中自己,来人必然是达到了一身深厚内力,才能将暗器使展的如此巧妙,当下咬牙切齿的问道:“臭小子,你是什么人?胆敢暗算鹰王我。”
上官飞羽久居深山,从未与外人接触,尤其是见到那貌美如花的女子,直接被其所吸引,那女子长相实在太美了,简直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红唇秀目,白衣飘飘迎风似舞,三千青丝髻发及腰,北方佳人,傲世独立。
上官飞羽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女子,喃喃自语道:“我原以为陈思王所作《洛神赋》中洛神仙子是他幻想出来的,可这不就是眼前这位仙子吗?‘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
上官飞羽每看那女子一分,他就越沉醉于她美貌之中无法自拔,忍不住惊叹一声:“美!”
殷天行对着来人一番审视,发觉男子正一眼稀奇的望着那美人,根本没有理他,他面色一下子阴沉到了极点,似能滴出水来,这本该是他得手的美人,可被人打搅,反而一脸无视自己,怪叫一声,狠声道:“臭小子,敢跑来坏鹰王我的好事,那就给我去死,你的命鹰王我收了。”
见他脸色狰狞起来,一副择人而食的样子,脚下一点,健步如飞。
郡主李梦蝶望着殷天行杀向上官飞羽,她心头一个万分紧张,她和殷天行缠斗了五十来招,对方先前能从容应付他的招式,后面露出真正的实力,自己已无力还手,自知对方身手的历害,面前之人的出现,虽带给了她一丝希望,但索命门杀手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每一个都凶名在外,手段狠辣,令人闻风丧胆,这男子也怕是在劫难逃了。
上官飞羽方才看着的女子痴了神,从鹰王一声历喝声中回过神来,只见对方的那只铁鹰爪抓向自己面门,声势异常吓人,他急一个[藏头躲颈],避开这门奇兵,身形从马上倒纵起一丈来高,那骏马惊跑开来。
“小子尽管纳命来!”鹰天行怒叫着,紧紧飞身跟踪上去,竟是一番横辣招式,[掏心挖肺],[锁喉擒拿],如风驰电击,端的凶猛异常。
上官飞羽施展逍遥步,身法奇诡,身影如有八面,如虚如幻,竟让鹰王有些眼花缭乱。上官飞羽连连避过数招,见这人形相丑陋,但一出手,招招相扣,迅疾难挡,竟是一个二品人阶高手,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鹰王一连进攻都被上官飞羽躲开,心下不由的感到怪异:“这小子好奇的身手”,心想着,却犹如历鬼缠身,挥动铁鹰爪,四下皆已布满他的残影。
上官飞羽叫道:“身手不错,就是心肠歹毒了些。”
说话间身体后仰,成一座拱桥状,双足立地旋转一圈,竟自闪到殷天行身后,殷天行一招失手,也不愧是索命门的杀手,失手的一瞬间,便是一招“历鬼探爪”,身躯一转,直取上官飞羽咽喉要害,电光火石之间,上官飞羽急忙一个[金鲤倒插波]向后倒纵而出。
鹰王一连出手,未能拿下眼前小子,目光越加毒怨,杀心大炽,手臂陡然一震,身形成伏冲之势,便是他的“鬼影招魂手”中两大杀招,“夜叉探爪”、“鬼手追魂”,快如虚影,直晃上官飞羽身前。
上官飞羽也察觉危机,不过艺高人胆大,有恃无恐,当下立住身形,暗运一股内劲,一双炯目中便是殷天行杀进身前的影子。
李梦蝶一双明眸大眼看着二人打斗,只一脸紧张,但见上官飞羽立住原地竟不在躲闪,那殷天行以“厉鬼招魂”一爪便要抓到上官飞羽的喉咙,这个距离任谁也躲避不了,她不敢再看,一下子闭上了双眼。
殷天行只觉面前之人必死无疑,当下叫喝一声:“认栽吧!”
他那只铁鹰爪似能抓破铁石,却不想上官飞羽将腰向后一塌,单足立地,他却抓了成空,当下目露骇然之色,这么近的距离对方竟能躲开他的杀招,又见上官飞羽已起脚一踢,殷天行只觉不妙,反应倒也极快,急抱双臂护往胸口,身体倒翻,脚往地面一点,再次杀上前来。
上官飞羽但见对方跟踪上来,双手连连怪翻,登时全身犹如渊停岳峙,气度凝重,双掌凌空推出,一股猛烈的掌风逼体而至,殷天行暗叫:“不好!”
此时上官飞羽和他相距甚远,双掌发力遥击,鹰王无法以铁鹰爪挡架,刚要闪避,只觉一股寒气袭上身来,登时机伶伶打了个冷战。上官飞羽在山上练习易筋经十二式,和先天无极功心法,此刻一出手,掌势如排山倒海一般压了过去。
鹰王由于追的太紧,不料对方竟有如此身手,一声哀嚎惨叫,身子倒飞而出,一股炙热的掌风跟着扑到,击得他几乎窒息,身子倒在地上。
郡主李梦蝶只听一声痛吼之声,睁开双眼,却见殷天行已躺在地上,她一张娇美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她是见识了殷天行的身手,是知道对方的恐怖实力,可殷天行竟败在这年轻男子手中,不管怎么说,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一时暗暗窃喜。
上官飞羽可不知这殷天行是索命门之人,要不然他当下就要替天行道了,能打败此人也觉得没什么,要知他的一身武艺,可是跟当年威震武林的大通手徐长风学下的,又岂是殷天行能够比及的。
上官飞羽但觉那女子很是吸引人,望去李梦蝶微微一笑,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郡主已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但她心中却紧张万分。
殷天行趴在雪地,如今被一个年轻小子打败,心头好不是一番滋味,眼神一狠,按动那只铁鹰爪机括,嗖的一下,自他手中弹射而出,郡主脸色一变,但觉那门凶器难躲。
上官飞羽多年来练习先前无极功,周围的风吹草动也很难逃过他的耳目,也已察觉有暗器向自己射来,急使一招移形换位,闪到一边。
殷天行见人躲开,他到底是在索命杀手,在江湖上历经凶险,与上官飞羽几招交手下来,深知对方的厉害,也没想在这一招之下能结果对方的性命,只一个打滚儿,翻起身来,退到一旁,捂着自己的胸口,似受了内伤,满眼戒备的看着上官飞羽,心下暗咐:“这小子是从何而来,怎会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他自持这一身轻功无人能比,与人相斗全靠这一身诡异身法秒杀对手,此刻竟有人能在身法上,速度上压制的了他,不但如此与对方相斗之下,发觉此人的功力竟还在他之上,尤其是方才那一掌,竟然让他感受到了死亡气息。
一番交手,鹰王自持想杀此人难度极大,面色铁青的望着上官飞羽,心中暗语:“拿不下这小子,爷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
第六十五章(飞羽激战飞天鹰王)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今日你的命,鹰王我收了。”
上官飞羽见对方话音刚落,身躯一晃,掌风已然及身,上官飞羽从容自若,卸肩塌腰,闪开他攻来的一掌,殷天行一招被人轻易躲开,跟着一招又打了过来。上官飞羽左肩一引,斜着蹿出五尺,脚下尚未站稳,殷天行如影随形,颤巍巍的一只鬼爪已向他脑后玉枕穴抓来。
上官飞羽一个“扭项观花”又闪避开了。殷天行一连三次,未能得手,心下更气,突然一招“推波逐浪”,向上官飞羽心口猛击过去,上官飞羽不退反进,当下双臂箕张,与其碰了一掌,他这十多年的先天无极功内力,让这杀人魔头只一下交掌,便退出了七八步远,稳住身形,心头已是热血翻滚,强压着一口鲜血,怒目圆睁看着上官飞羽脸色如常,才没有吐出,如论功夫,他也算是武林中顶顶拔尖高强的了,可自己不仅没有看出对方的武功出处,甚至对方根本就对他没有出尽全力,再看还是一个年轻小子,他今日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那往日嚣张气焰,顿时消失了不少。
上官飞羽轻声“咦”了一声,心下暗道:“没想到此人竟能接下我这一掌,我这一掌少说也用了五成功力,我这一出山就遇上了这样的高手,看来这江湖确实不简单呀。”
要是让殷天行知道他此刻心头的想法,怕得活活气死,想他鹰王出道以来,横行江湖,杀人无数,人们避之如虎,今天他头一遭栽了手,哪会不气。郡主李梦蝶见到殷天行连连在年轻男子手中受挫,自是一番心喜,解了不少她心头恶气。
殷天行可不敢再轻视眼前之人,对方所展现出的身手,可不止比他高了一丁半点,尤其是那一身内力,怕是只有索门中的大力金刚可堪相比了,心下暗语:“看来今日碰到了硬点子了。”
可他怎么说也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往日的高傲姿态只是稍稍一改,抱拳问道:“敢问小兄弟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和我过意不去?”
上官飞羽背负一手,傲然而立,笑道:“在下贱名,不足挂齿。大路原本朝天,你我各走一边,却因在下熟读圣贤之书,打小便生有侠义之心,见你欲行伤天害理之事,有岂能见死不救?你我已经交过手了,你身手着实不错,就是心肠太过歹毒了,全是一些狠辣手段,你今日还算好运,遇到我这个脾气好的,他日若是遇到一个脾气不好的,你再这般招式,怕是要吃点苦头,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只要你再此发下重誓,从今往后改过自新,我也不为难于你,放你离去。你若是心下气不过,大可和我再来比过,你若赢了我,只当我命不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若是在下胜了一招半式,那你就向那姑娘道歉,发下重誓,速速离去。”
他所言正气凛然,浑身透着一股英挺劲儿,却让这杀人魔头殷天行勃然大怒,一个无名小辈竟敢对他发号施令,在这里英雄救美,当下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莫要欺人太甚,你可知大爷我是谁?敢和我作对,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倘若识趣,就此离去,我便不与你计较。”
上过飞羽见那人一双毒怨的目光看着自己,凶相再次毕露,对方的身手在他看来还算不错,此刻见到对方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好笑,竟鹦鹉学舌的学起他来:“你可知我是谁?敢和我作对,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现在倘若识趣,向那姑娘道歉,发下重誓,不再干此类之事,我便饶你一命。”
见到二人的对话,原本伤心欲绝的李梦蝶此刻竟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殷天行见上官飞羽竟然学他说话,紧握着拳头,脸色铁青一片,万丈怒火直冲,咬牙切齿的说道:“岂有此理!”
他的一张面目阴沉之极,要不是担心对方一身高强武艺,他哪有今天这番好说话,被人打伤了还能既往不咎,这可不像他以往的作风,可男子的身手让他感到了忌惮,也只能妥协。
上官飞羽见对方隐隐不服气,想他也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只是让他道歉,以后不要再做此类之事,可见此人心胸狭隘,是难以服管教了,怕是只有打到他服为止了,当下抱拳一礼,说道:“你若是不服,你我再来打过。”
山上清苦的日子过的太久了,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今日难得有人和他切磋,他可十分乐意的很。
殷天行虽然是满面怒气,可迟迟不敢动手,更不想让那到手的美人脱手而去,一张脸气的直接变了颜色,怒气冲冲的说道:“小子,你可听说过索命门?”
上官飞羽闻言神色一怔:“索命门?”他一脸奇怪的看着眼前之人,想到他身手这般厉害,心下暗道:“前几日师叔派遣大哥来给徐老头送信,其中就提到了索命门,曾经的侠义之士,如今变成了一帮利益熏心,凶徒恶鬼,这些年索命门等人荼毒武林,似是与魔教还有勾结,索命门中每一个人都身手了得,这些年来,为朱温干了不少杀人越货的坏事。谁若是得罪了他们,就如冤鬼缠身,不得好死。”
殷天行见到他搬出自己的宗门,身前男子变了脸色,显然知道索命门的厉害,总算是让他出了口气,说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我便是索命门中排行老七的飞天神鹰,你得罪了我,今后可没有好日子过,我索命门十大高手,可不是好惹的,敢和我们作对的,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识相的现在滚,老子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办,也便不与你计较了。”
想他搬出身份,也不再看上官飞羽的脸色,凡是他们索命门要杀的人,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他的身手只排在老七,其中那几位每一个可比他厉害多了,目光转过一旁,看去那被自己点了穴道的李梦蝶,呵呵一笑,说道:“小美人,被这小子打扰了我们的好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见到殷天行投来的阴险笑容,上官飞羽已被“索命门”三个字给彻底镇住,李梦蝶心中格当一跳,一双眸子失望透顶,脸颊上不由留下滚烫的泪水,失魂落魄的说道:“看来还是躲不过了,我若是失了清白,还有何脸面见父亲。”想到接下来的处境,她已是心如死灰。
却不想上官飞羽发出一声爽笑,叫道:“且慢!”
殷天行听到背后的叫声,狐疑的目光看去上官飞羽,却见上官飞羽目无表情的说道:“只要有我在,你休想伤那姑娘半分,索命门,呵呵呵……”
见到上官飞羽发出一连串的冷笑,殷天行心头感到一阵奇怪。
上官飞羽冷哼一声,愤愤然道:“想你们的祖师,专诸,聂政,要离,荆轲是何等英雄人物,专诸刺王僚,彗星袭月;聂政刺韩傀,白虹贯日,要离刺庆忌,苍鹰击于殿上。每一人其正气可使上天为之响引,发生异象,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去行侠义之事,可到了你们的手里,竟成了一帮杀人越货,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凶神恶鬼,你们既然以专诸,要离等为祖师,不知他们在天上,见到你们的所作所为,是何感想?哼,你不提索命门便也罢了,既然你提及索命门,那我倒要替你们的祖师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他这一番话说义愤填膺,荡气回肠,却令殷天行瞠目结舌,身形颤颤巍巍用手指着上官飞羽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上官飞羽呵呵冷笑:“我是谁,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此刻既然知道了你是索命门的人,早就听闻你们是索命的小鬼,招惹上你们的人,就如厉鬼缠身,只要他活着,就会永远遭到你们的报复,那我今日还就要做那捉小鬼的钟馗,替天行道。”
“你……”殷天行浑身气的发抖,他自知不是身前之人的对手,只想搬出他的靠山,好让上官飞羽感到畏惧,知难而退,提到索命门,当今武林谁人不怕,那可是当今天下最有势力的门派,一怒则江湖变色,风起汹涌,血流千里,反观自己自报出门派,非但没有震慑住眼前之人,还被其搬出祖师大骂一通,未免有些自取其辱了,这要是让索命门其他人知道,怕得活活笑死,打不过人,已经丢了索命门的脸,只怕自己的名号也是徒有虚名。殷天行那先前强压下去的一口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熟不知那些恶人所赖以自豪的,却是为正道人士引以为耻,所唾弃的。
李梦蝶双眼突然迸射出一丝希望的火花,见到峰回路转,又见那年轻男子对索命门如此了解,痛斥其恶劣行为,为人竟如此刚正不屈,不免被他身上流露了一股英气神所摄服,暗暗自语:“竟没想到,这些恶人的祖师竟是那些舍生忘死,行侠仗义的大英雄,看这公子虽着布衣,想来出自寻常百姓之家,但却见他相貌堂堂,大义凛然,武艺高强,不知他是何许人也?”
殷天行强忍一口怒气,脸色依旧阴沉,如果咒骂能杀人的话,上官飞羽这会都不知死了几百次了。
上官飞羽见对方闭口不言,问道:“我先前已经说要放过你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此刻向那姑娘道歉,向天发下重誓,不得在做此类之事,你便可以离开了,若是让我知道你此后还敢为非作歹,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了你的性命。”
第六十六章(飞羽威摄鹰王)
殷天行双眼犹如喷火,望着上官飞羽,他多么想将那句:“你小子好大的口气,今日过后,你不来找我,我索命门也会去找你的,将你拿下永生囚禁在我索命门的幽冥殿堂中,受尽折磨,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心里虽这么想,可畏惧眼前人的实力,终是没有将这样的狠话说出。
但试想让他一个赫赫凶名的江湖杀手,向一个小丫头道歉,那他还不如赶快找块豆腐撞上去死了算了,试才冷哼一声,愤愤不平的说道:“小子,你莫要欺人太甚,刚才听闻你常读圣贤书,莫不是要考取功名?我见你也是一表人才,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索命门的话,鹰王我便既往不咎,和你今日的恩怨一笔勾销,眼前这小美人,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将她让给你,甚至将来可以向我主举荐你,让你做个大官,人前人后好不风光,你可想清楚了,莫要断了自己的后路,在这江湖、朝堂,没有一席容身之地。”
李梦蝶听到殷天行所言,蚕眉一紧,暗叫一声:“糟了!”只怕眼前人不畏强权,可难免会被那些诱人的条件给吸引了,上官飞羽闻言,眼睛微微一眯,笑道:“听起来着实诱惑呀。”
殷天行见上官飞羽面露笑容,他长呼出一口气,此刻受了内伤,断然施展不了轻功,无法从此人手里逃脱,微微说道:“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的美人虽然是鹰王我先一步,但美人配英雄,只要你愿意加入我索命门,我便就忍痛割爱,将她让给小兄弟了。”
李梦蝶闻言心头一阵紧张,难不成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满目焦急的看着上官飞羽,要是男子答应了对方,那她今天可就完了,不仅要身败名裂,还要害了他两个兄长。
上官飞羽英俊的脸上望着鹰王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他又岂能被这样的恶人画饼充饥,和其狼狈为奸,荼毒武林,再说徐老道下山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他若是敢做坏事,定要亲自出山取他的性命,他可不敢将这话当成耳边风。
上官飞羽哈哈大笑,放出豪道:“本是麒麟种,岂与蛇狼伍。你别以为我不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怕和你今后结怨,听好了,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官飞羽是也!至于师承何处,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上官飞羽?”
殷天行,郡主李梦蝶见到对方自报姓名,两人同时心中低语,不过二人的心思完全不一样。
殷天行心头一番思索,心想:“我久在江湖闯荡,根本没有听说过此人的名号呀,武林何时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而郡主李梦蝶是被对方身上的英气神所摄服,尤其是对方所读出的那句诗“本是麒麟种,岂与蛇狼伍”,她也算是饱读经书,明白上官飞羽所指之意,此刻见他自报出姓名,不免更为窃喜,心下暗道:
“麒麟是高贵的物种,而蛇狼是阴险,歹毒,狡诈的,这位公子是想说他这个高贵的人,又岂能和你们这些品格低下的人一起共事呢?可见此人不仅文采了得,更是武艺过人,若是他能投到父亲帐下,将来定会成为父亲大人的左膀右臂。”
殷天行这下只能被人打烂了牙,往肚子里咽,好在这里也没什么人,见对方软硬不吃,自己若是不按他所说的来做,怕是今天走不了了,当下还真是能伸能屈,抱拳笑道:“原来阁下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上官公子,方才是鹰王我唐突了,不知是公子大驾光临,失了礼数,在这里给公子赔个不是了。”
郡主李梦蝶听到殷天行所言,心下道:“原来这位公子是江湖之人,向来听闻江湖侠义之士,恩怨分明,嫉恶如仇,怪不得他身手如此了得,更是正气凛然。”
上官飞羽满脸奇怪的看着殷天行胡说八道,他才初入江湖,更无人知晓他的名子,又哪里来的大名鼎鼎,这简直是鬼扯,没想到此人也是鬼话连篇,欺软怕硬之人,他也替对方感到脸红,将手搭在嘴边,洋装咳嗽两声,自谦的说道:“区区贱名,何足挂齿。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位姑娘。”
殷天行但见此人是要借他丢脸在这女子面前强出风头了,心中虽恨不得将上官飞羽千刀万剐,以解自己心头之恨,可此人武功高强,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强挤出一脸笑容,对着郡主李梦蝶抱拳一礼,道:“这位姑娘,刚才是在下无礼了,给姑娘赔不是了。”
李梦蝶看着眼前之人虚心假态,冷哼一声,一双眸子杀意逼人。
上官飞羽也知遇上这样的事,任谁也不会轻易原谅,冷冷笑道:“你这样道歉,就连我都看不下去,何况是这位姑娘呢?”
殷天行闻言,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今日不仅出师不利,更是丢人丢到了家,心中一气,双膝一弯跪了下去,说道:“姑奶奶刚才是小人色胆包天,您大人大量,就请您饶过小人吧,小人在此对天发誓,今后再也不敢对姑奶奶你有此心了,若违此誓,愿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李梦蝶看着跪下去的殷天行,一双眸子冰冷之极,想她郡主的金贵之身被这样的恶贼差一点给轻薄了,他恨不得当下将其大卸八块,可又替上官飞羽担心,这杀手怎么说也是朱温的手下,朱温如今势力极大,更有索命门杀手为他效力,上官飞羽今后的处境怕是危险了,她当下冷冷一哼,不想多看殷天行一眼,此仇日后还得自己来报。
上官飞羽见到对方跪下求饶,心下笑道:“看来这索命门也不过如此嘛,既知索命门今与魔教有关联,倒不如留着此人性命,让他们主动来找我吧。魔教说来与徐老头素有恩怨,我既然是他的传人,又岂能置之事外。”
他心中也是有他的打算,按理说对方是朱温的杀手,专门为朱温做一些脏活,可谓是杀了不少人了,上官飞羽一身正气本该替天行道,可从徐老头的口中得知这索命门与魔教颇有关联,又知那索命门行踪诡异,便来一招投石问路,诱敌深入,再说对方也已发了重誓,向那姑娘道了歉,他也不便再为难,当下说道:“滚吧,别让我再见着你了。”
第六十七章(梦蝶赠玉,飞羽生情)
殷天行站起身来,脸上虽还带着笑容,但他心里却在咒骂不休,离开上官飞羽几丈远,微微转了转头,略带深意的目光看了一眼上官飞羽,心下暗道:“不见,今日之耻,你我可是不死不休……”
他被上官飞羽一掌震伤,绝妙轻功已经施展不开来,只能捂着自己的胸膛慢慢移步而去,想着先找个地方,先去疗伤。
上官飞羽见殷天行已离去,回目一看,见那女子还站在那里,心下奇怪:“这姑娘莫非被那人点了穴道?”疑惑下走上前去,与那女子的目光一交汇,不知为何变得紧张起来,只因这女子容貌太过美丽动人,这是一张令世上所有男人都动容的脸,尤其是在近距离观看下,女子肤如凝脂,目光如水,宛若画卷走出了仙子一般。
李梦蝶只被上官飞羽看的一个万分羞涩,脸上红蕴,她此刻玉体上的抹胸衣都露了出来,她一个千金之体被一个陌生男子痴痴地看着,似娇还羞的说道:“你,你看够了没有?”
上官飞羽反应过来只觉失态,连忙背过身去,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李梦蝶咬着红唇,心中暗道:“真是个傻瓜,还不快替我把穴道解开。”
上官飞羽满脸羞红,缓缓使自己镇静下来,伸手替女子解了穴道,抱拳对着女子一礼:“姑娘,在下方才失礼了。”
李梦蝶穴道被解,只觉全身麻木,一下子立足不稳,上官飞羽眼见郡主就要跌倒,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两人一个眼神交汇,上官飞羽一时失了神,见女子一双清莹秀澈的眸子,仿佛一泓清泉盈盈流动,长长的睫毛俏丽地往上翘着,秀气的琼鼻,脸蛋上似乎有层晶莹的光采在玉肤下流动,细长如玉的玉颈,只觉女子胸前绵绵一物紧贴着他,吹气如兰。
李梦蝶俏脸一红,娇嗔地瞪着男子,她被男子抱着身躯,只觉一个万分紧张:“你……还不赶快放开我。”
她一个千金之躯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中,痴迷的看着,她可没有任何人如此亲近过,即便是她的兄长,也未有如此亲密的举止,便要从上官飞羽怀中挣扎开来,上官飞羽反应过来,一下放开女子。
“啪!”一道轻脆的声音传开,郡主因内心紧张的原因,只一掌扇在上官飞羽的脸上。
上官飞羽恼羞成怒的看着女子,这一巴掌来的速度极快,即便他武艺了得,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他已来不及躲闪,只被这力度不小的一巴掌,直接扇在脸上,露出五道显眼的指印,火辣辣的疼。
李梦蝶望着身前一脸愤怒的男子,在看着自己的手掌,一双明眸躲闪了起来,心如小鹿乱撞,虽说男子轻薄了她,但那也是出于好心,为了不让她跌倒下去,可殷天行先前对她的轻薄,让她心中已有了一层阴影,方才从男子怀中挣脱开来,一把掌扇去,便是心里条件反射,可这下怕是她的过错,万分紧张的说道:“我……对,对不起了,我是因为先前那贼男人,才克制不住出手的,还请公子见谅,小女子感谢公子救命之恩了。”
郡主李梦蝶急忙捡起地上披风,裹住玉体,模样很是羞态。上官飞羽听到女子道歉,她的声音宛若黄莺,婉转动听,心情方才隐隐好转,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对一个女子动手,郡主扇的一巴掌,此刻还脸上泛着红红的掌印,冷冷一笑,说道:“怪不得老头说下山女人是老虎。姑娘可真是好大的脾气哟,你这会身体还很虚弱,还是不宜动怒的好,这一巴掌,好在我这人皮糙肉厚,还承受的住,也就罢了。”
李梦蝶听到眼前人尖酸刻薄的语气,轻咬红唇,只被上官飞羽这番话说的脸色羞红,一时似想起了什么,突然叫声:“坏事了!”
便行色匆忙的离开,上官飞羽见她离去的着急,开口相问:“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李梦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上官飞羽,心下暗道:“他为了救我,得罪了索命门,怕是处境危险了,那些人睚眦必报,今后必会来寻他的麻烦,可我当下要救我两位兄长,不然定要把他举荐给父亲大人。”
心中一番暗想,急忙从腰间取出一块物见,又走到上官飞羽身前,开口道:“小女子李梦蝶,今日感谢公子出手相救,我现在有紧要事要去做,无法厚报公子救命之恩,这块玉佩还请公子权且收下,但凡公子日后有事,就来太原郡王府找我,拿着这块玉佩,门外之人断不敢拦你,凡是公子之事,也便就是我的事,到时梦蝶定当义不容辞,全力相助。”
郡主李梦蝶将物件递出,上官飞羽投目看去,但见那是一块玉佩,周围用金边镶起,玉的整体晶莹剔透,好有光泽,是一块世上罕见的宝玉,看来这女子也是知恩图报之人,轻轻笑道:“姑娘不必客气,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侠义之士分内之事,姑娘厚爱,相送之物实在厚重,在下断不敢收。”
“你这人好不痛快,让你拿着就拿着,本姑娘还有要紧事去做,咱们有缘在会。”李梦蝶此刻一心请兵救援,却见身前男子啰嗦,她心急如焚只将玉牌强行塞给了上官飞羽,转身就走。
上官飞羽拿着玉佩,把赏一下,只见正面刻有一条玉龙,栩栩如生,反面刻有一个金色醒目的字迹“蝶”,其下行为一行红色小字“怜女小蝶,金福齐天。”
上官飞羽眉头微皱,只觉女子身份极不简单,他可不知这女子是河东郡王李克用的女儿,今日救下了女子也算为他今后积下了一层善报,恍惚间,却听女子声音传至耳旁:“公子,咱们有缘再会了。”
上官飞羽转目看去,已见郡主跃马而去,那真是有着不输男儿的英气,在山上更无见到女子,此刻见到世间这般奇女子,不免让他心生爱慕。
“姑娘,发生了什么事,在下可能帮得上忙?”上官飞羽急喊一声,却见女子健马如飞,未有回应,上官飞羽急将玉牌塞入怀中,跃马而上,骑马相追上去。
第六十八章(面见安王,请兵救兄)一
一座古城近矗眼前,青石绿瓦,高起数丈。城高巍然,烽台相应,几米宽的护城河,此地工程,绝对是易守难攻。这潼关本是朝庭派信任之人领重兵把守,可经黄巢之乱,天子都逃去了一方,后来守将拥兵自重成了一方势力,最终被安王李通拿下潼关,拒险而守。
一骑直来潼关城下。
“什么人?”城头之上一个身穿甲冑的大汉当即喊道,只见那女子骑匹白龙驹,用大氅裹身,腰悬一口银月弯刀,十八岁花样年纪,英姿飒爽。
郡主李梦蝶一声紧喝“吁”,紧拽马缰,抬头望去,城楼上甲士已经拉弓搭弦对着她,正见一人满目带着凶狠劲,身披凯甲,腰悬长刀,身材魁梧,留着一脸络腮胡子,露出一双凛凛的虎眼,显是这帮人的统领。
郡主高坐马上,起手一礼,喊道:“凡容将军通禀,我乃晋王之女,有事求见你们王爷。”
城楼之上那头领闻言,微微一怔:“晋王?”
晋王之名,如雷贯耳,乃是雄据河北之地的一方霸主。见那将领急忙挥了挥手,让两旁的士卒收回作势要射的弓箭,对着身前的一名士卒喊道:“快,前去禀告王爷,就说晋王之女来见。”那名甲士应声退去。
李梦蝶见人前去通报,只得在城池下心神不安的等候,却听后方马蹄传来,郡主回目看去,来人不是上官飞羽是谁。
李梦蝶见救了自己性命的男子跟了上来,脸上一喜,笑道:“恩公你怎么来了?”
上官飞羽纵马走到李梦蝶身前,笑道:“我见姑娘行色匆忙离去,方才遇那贼人,放心不下,又想姑娘必定有要紧事,在下想着上来,可能帮得上姑娘。”
李梦蝶明眸望着上官飞羽,他和对方不过是萍水相逢,对方竟对她这么好。要不是对方刚才出手相救,自己才得以保全名节,自己被那贼人点中穴道,对方也并没有趁人之危,对她做些什么?当下满是信任,自己的三位兄长又被梁兵困住,如果自己借不到兵马,她自己还会杀回去的,此刻能遇到这么一个身手了得的江湖中人相助,自然是满心欢喜,可是想到,那些人都是江湖上的凶神恶煞,倒也心地善良,不想让上官飞羽卷入是非之地了,说道:
“恩公方才为了救我,已得罪了那恶人,指不定哪一天他会来找恩公的麻烦,倒不是小女子看不起恩公,只是怕恩公卷入是非,若是此次小女子能度过危机,日后若能与恩公见面,必当报恩。”
上官飞羽见女子两眼光华熠熠,又真情内涵,宛若两颗晶莹的明珠,是在替自己着想,反正自己已经得罪了那索命门,今后难以置之事外,心想也干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再说万事讲个缘分,他能和女子见面,说明也有一定的缘分,也便笑着说道:“姑娘就别叫我恩公了。救人本是江湖侠士应行之事,姑娘既然遇到了麻烦,我又岂能袖手旁观,飞羽不才,愿施以援手,姑娘若是能用得上飞羽,在下定当义不容辞。”
郡主李梦蝶眼神直直的看着上官飞羽,见男子目光湛明清澈,真情流露,看得出来,此人一身正气。她虽贵为郡主,晋王对她甚为宠爱,她几位兄长对她也是照顾有加,可常年深居侯门深府,从未见过上官飞羽这样的江湖侠士,今日遇到这样的人,竟让她心头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上官飞羽也是痴痴的看着郡主,他久居深山,从未见到过这样一个奇女子,着实令他看在眼里痴迷。
郡主与上官飞羽凝目双双相看,忽觉脸颊一红,笑着起手一礼,说道:“既然恩公如此说了,那小女子就谢过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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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城内,一座营帐中,只见一人身着紫衣蠎袍,金冠束发,雄坐上方,霸气侧漏,一双如炬的双眼仿佛映射出一种天下唯我气势,男人四十上下的年纪,面容尊贵,此人若算起辈分,该是当今昭宗皇帝的叔叔,安王李通,也便是这潼关守将。
在安王身旁立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见其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明珠生晕,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一头三尺青丝编作三股,一股盘于后脑,簪一支双蝶戏云白玉钗。另两股随意飘散在肩上。腰肢纤细,四肢纤长,额间垂着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盈盈光芒。
面上不施粉黛,仍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黛色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荧光忽闪的宝石装饰着。此女便是上官飞羽他大哥萧远易的青梅竹马,嫣然郡主,安王对她宠爱到何等地步?此处为军帐议事,都准许郡主留在身边。
营帐下方跪着一名士卒,便是前来向安王禀报的属下。
两旁分别站着十多名身穿甲冑的将领。其中一人,分外眼熟,身穿亮银甲,威风凛凛,眉清目秀,面白唇红,丰神如玉,便是前几日上到终南山送信来的萧远易,他现如今已成为安王李通帐下,“虎威将军”。
“晋王之女?”安王李通疑惑。
他本和众将议事,却听到手下人前来禀报,说是晋王之女现在城外求见。
李通微微眯了眯眼,想那李克用为当今河东的一方霸主,他虽为皇亲,却无势力,夹在李茂贞与朱温势力之中,常常受困,皇帝也曾给他暗下密诏,让他为国家挑选一些可用之材,日后好引以为缓,以图救国,萧远易能够受下四品军职,便是昭宗皇上的旨意。
李克用女儿为何来此?嫣然郡主见他父亲脸泛为难之色,声如黄莺的说道:“爹爹,要不先见一见来人,看她所来何事?”
安王李通望着她这个女儿,见其是那般性情单纯,小巧可爱,微微一笑,根据他多年的老辣经验,来人必有事发生,便道:“嫣然,你可知那晋王李克用是何许人哪?”
郡主李嫣然,道:“爹爹,女儿略知道点。”
她虽然时常深居闺阁,但也略知道点如今天下局势的变动。
李通望着身前女子,目露神彩,笑道:“哟,小丫头还知道点,那你与我们大伙说说看。”
萧远易等诸将看着郡主,也是想看这个漂亮的女娃对那晋王知道多少?
李嫣然微笑着点头,来回渡步间,说道:“晋王本姓朱耶,沙陀族人,由于黄巢兵乱,他平乱有功,被皇帝赐姓李氏,更因多次为李唐立下赫赫战功,因功被封为晋王。晋王长期割据河东与占据汴州的朱温对峙,现如今已是天下最强的几股势力之一,爹爹,女儿说的可对?”
第六十九章(面见安王,请兵救兄)二
安王对她女儿所言甚为满意,微微点头,见他缓缓起身,与众将道:“晋王少时便能连贯双雕,百步穿杨,此后多次征战,占据河东,可以说是声名远扬。”突见李通眼神一变,敏锐犀利,具有穿透性地望着诸将,顿时让诸将感受到了一股子压力,心头莫名地紧张起来。
李通义愤填膺的说道:“想我朝自高祖建朝已来,经太宗,高宗之手繁荣昌盛,万邦诚服,而今家国频危,蕃王做大,我李通贵为皇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昭宗皇帝偏安一方,不能替皇上解忧,自己却也只能据险而守,我真是愧为李氏宗亲啊。”李通言到悲愤处,双眼直滴出了热泪来。
“爹爹……”郡主李嫣然攥着玉手,望着安王失声一叫,众将士闻言皆热泪盈眶,一想到大唐盛世,转眼战火四起,藩镇割据,一时痛不可当。
萧远易正色道:“王爷,还请您保重贵体,我潼关怎么说也有两万精兵,虽兵马不足,但若联合天下诸侯,定可攘除奸凶,匡扶朝廷。”
一名老将也随声附和:“王爷,请勿悲痛,末将虽已年老,但末将食朝庭奉禄,愿誓死不渝,跟着王爷匡扶李唐。”
帐内数十名将军,扑通一下子跪于地面,慷慨激昂道:“我等愿意誓死跟随王爷,匡扶李唐。”
李通望着诸将,一时间喜极而泪,以手抱拳对着众人道:“有列为相助,李唐中兴可望,定可重现昔日繁荣。”
“什么人?”突听帐外有甲士喝道。
帐内诸将闻一道女子声音:“我乃晋王之女,有事求见安王。”
安王李通连忙抹了抹了脸上的热泪,挥了挥手让诸将起身,自己连忙整理一下衣冠,喊道:“让她进来。”
众将一时间齐刷刷地看去,只见一女子疾步而进,见那女子一袭白衣腰佩弯刀,用鲜红大氅裹身,凸出玲珑有致的身材,白里透红的水嫩脸颊,目若青莲,星眸皓齿,怎一个美字了得?你且看她,双瞳剪水迎人滟,英姿飒爽胜木兰,此间哪有好女子,不比西施赛昭君?
嫣然郡主看清来人,睁大了一双眸子,惊讶道:“哇,好美的女子。”似是这容颜都令她一个女子动容了起来,那就更别提这帮大老爷们此刻是何神色了。
李通笑道:“郡主大驾光临,小王未有远迎,多有失礼。”
安王之所以如此谦卑,是因为晋王李克用势大,可不是他镇守潼关的一个小势力能相比的,李梦蝶望着李通,只见此人气场不凡,说道:“想必您便是安王爷吧?”
李通见此女聪明伶俐,一眼便识出自己的身份,笑道:“正是小王,不知郡主所来何事啊?”
梦蝶郡主即见到自己要找之人,急忙施过一礼,说道:“还请王爷能够出手相救我三位兄长,他们现被梁兵围困,危在旦夕。”说话间,郡主李梦蝶已眼角湿润,一想到他两位兄长的处境,她满脸的担忧之色,却令在场人为之一惊,晋王的儿子怎会被梁兵困在城关城外。
李通眉头一紧,果然被他猜对了,这些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当下惊讶的问道:“啊?竟有这样的事?”
李梦蝶道:“还望王爷能够出手相救,救我兄长,事后我想父亲必有重谢。”
李通望着女子,脸露出凝重之色,缓缓背过了身子,上下为难了起来,暗道:“朱温势大,我潼关兵力不过二万,倘若相救于她兄长,必然结仇于朱温,到时那狗贼必派大军围缴,我潼关危矣。可若不救,又恐得罪晋王,这……”
一时之间,李通左右为难起来,李梦蝶望着背过身的李通,一想到两位兄长被梁军围困,内心上下担忧,急切的说道:“王爷你是在担心救了我两位兄长,会给潼关带来不测吧,请您放心,只要你救了我三位兄长,朱温若敢打潼关的主意,父亲大人到时定会出兵相援,不旦保你潼关无虞,还会相送于你们所需的兵器,粮草,以及十万币作为答谢。”
一听女子所说,众将面面相觑起来,随后众皆一喜,这可是一大笔财富啊,够他们军备一年开销了。
李通也是大吃一惊,他们替皇上镇守潼关,这几年兵荒马乱,朝庭钱粮吃紧,自己当下也急需军备。李克用雄崌河东,自是钱粮充足,兵力强大,若是能乘机结交,对于他自己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缓缓转过身子,望着女子微笑道:“郡主这是说哪里话,什么答谢不答谢的,晋王为我李家立下赫赫战功,那朱温仗着自己的势力,兼并诸侯,毫不把皇帝放下眼里,小王恨不能食其肉,将他挫骨扬灰,出兵相救你几位兄长是应该的,但不知梁军所困是郡主哪三位兄长,敌军有多少人马?”
李梦蝶闻言眉稍一喜,只要对方肯出兵相救,他大哥李嗣源,三哥李存勖,十三哥李存孝便有救了,当即应答道:“梁军约有五百骑兵,皆是以一敌十,身经百战的死士,只因兄长李嗣源先往梁地打探军情,不幸被朱温属下擒住,我三哥李存勖,十三哥李存孝秘密前往相救,本来已救出了大哥,不料还是走露了风声,引来梁兵追杀,现在正被困在城外的羊肠小道。”
“什么?”李通闻言着实一惊,对于李嗣源,李存勖,李存孝的大名,他可是倾慕已久了,李嗣源不但善于骑射,更是有勇有谋,乃李克用帐下大太保也。
而李存勖不但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更是晋王李克用的谪子,身份非同一般。而那李存孝更是勇冠天下,若是相救了这三人,必然可以和李克用关系走近,在这个群雄并起的时代,寻找怎样的盟友那是非常重要的,当即吩咐道:“既然是晋王帐下大太保,三太保,十三太保有难,远易,着命你领一千精锐,前去相救三位公子。”
萧远易刚领过军职,急欲立功,急忙上前接过令箭,行过一礼:“是,王爷!”
见到萧远易就要离去,李嫣然目光如水,含情脉脉地对着那萧远易,说道:“大块头,万要小心。”
萧远易望着嫣然郡主,微微点头一笑,目光里已经表达了所有情感。便在众人的凝视下与郡主李梦蝶行色匆匆出了大帐,李通紧着一双拳头缓缓松开,看着那二人离去,眼眸子变得格外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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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群英混战)
一见郡主李梦蝶出来,守在帐外的上官飞羽急忙发问:“姑娘,怎么样了,他们答应出兵了么?”
李梦蝶轻轻点了点头。萧远易一见来人,一脸惊呼的叫道:“贤弟!”
上官飞羽看过说话之人,由于萧远易身穿甲冑,他竟然一眼没有认出来,此刻一下子认了出来,仍是不敢相信,惊叫道:“大哥!”
梦蝶郡主见到上官飞羽与那年轻将领彼此认识,此刻互相拽着对方的手臂,惺惺相惜起来。
梦蝶郡主一脸奇怪的看着上官飞羽,说道:“恩公,你……你们两位相识?”
上官飞羽见着李梦蝶疑惑,哈哈一笑,忙于介绍,道:“他是我师叔的徒儿,武当弟子萧远易,之前我们师兄弟从未相识,前几日我们师兄弟才相识的,听闻他要与安王之女即日成婚,我便是来潼关代师祝贺的,没想到,这才几日,大哥摇身一变,就做了大将军了。”
上官飞羽满面笑意的看着他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师兄,虽是一面,却让他记忆犹新。
萧远易和上官飞羽此刻重逢,也是无比激动,说道:“师弟,你终于舍得下山了,为兄自终南山与你一别,可是盼望能够与你再次相聚,一醉方休啊。”
郡主李梦蝶望着二人,感到不可思议,这年轻将领竟能得到安王的青睐,将女儿许配于他,而救自己的恩公,竟是为了年轻将领的婚礼而来的,说道:“这也太巧了吧。不过当下我三位兄长有难,还请两位能够仗义相救。”李梦蝶对着二人抱拳深深一礼,上官飞羽见到李梦蝶满目焦急,知道他兄长被困,已是火烧眉头,不敢再迟疑了,说声:“大哥,救人要紧,完事我们再叙。”
萧远易也知事情缓重,当下也不多说,立刻点兵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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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的落去,只是天空还飘留着些许残霞,犹如鲜血一般在空中燃烧起来,而雪地上却是一滩血红,躺着几具尸体,死状痛苦,让得天地一片凄凉,尤其是在这日头落下去的时候,风声吹过,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在这山险之地,一场激烈的打斗正激烈进行着,只见人影交错,铁器碰撞声在山谷中不绝于耳。忽见一个肥胖硕大的身形被一个精瘦的人影,一矛挥在他的戒刀之上,那一股子猛劲只将他震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赤发阎君喘过一口粗气,双目犹如喷火看着李存孝,叫声:“好大的手劲,阎君我今日可算碰上对手了。”
飞虎将李存孝和其一番激战,此刻虽将赤发阎君一招击退,也不轻松,他和这怪和尚打了半天,竟发觉对方怎的还没有出尽全力,可他也是越战越勇,虽然如临大敌,但他也是身经百战的猛将,丝毫不惧,叫声:“有种的,便再上前来,吃我一矛。”
四下人影晃动,那黑煞正独战三太保李存勖,且看他一刀护身,一刀疾攻,左手刀攻敌时右手刀守御,右手刀攻敌时左手刀守御,双刀连使,每一招均在攻击,同时也是每一招均在守御,守是守得牢固严密,攻亦攻得凶猛异常,一招“恶鬼当道”接着“抽刀断水”,“海底捞月”双刀如旋风骤然而至,李存勖毫不犹豫的飞身倒跃,黑煞这三招凌厉至极,一招狠似一着,连环相生,实所难当,李存勖急使一招“落花流水”将手中剑舞的寒气森森,惊鸿照影,只护住周身大穴,与他缠斗不休。
而白煞正与李存勖的几名属下打斗一起,李存勖此次前来梁地,挑选的这些人,可都是经历过大小战,从鬼门关前活下来的,每一个都杀伐果断,身手了得,可他们今天遇上的是索命门,这令人闻风丧胆的门派。
白煞的索命追魂鞭,当真是天下一门凶器,可长可短,似如一头怪蟒翻动,又角度刁钻的缠在了一人的喉咙之上,这鱼刺状的鞭子,只要往人的咽喉轻轻一滑,那人的咽喉便鲜血直飙,顷刻间没了半点生息,那地上的几人,都是被她所杀。
赤发阎君见李存孝叫阵,他那红胡子都气得乱颤,想他一生横行,杀人如麻,人们避之如虎,今天,他头一遭被人欺到这般地步,哪能容他嚣张,他虽知此人神勇无比,尤其是那一手蛮劲,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也不能丢了他索命门的威名,冷笑一声:“阎君我一生横行江湖,还从未见过有比我更狂的,今日你我定要分出个死活来。”
说话间,一发狠,闪身扑去,便是一招“翻云覆雨”双手握刀,先是狠狠一挥,刀势吓人,李存孝闪身躲开一旁,赤发阎君已转身挥刀,一连数刀猛劈,真是气势逼人。飞虎将军李存孝也不甘示弱,一招“五鬼夺路”身法也奇绝,舞着铁槊寒光闪闪,只与赤发阎君铁兵激斗一团,二人身形交错,让得一片飞雪相随,真可谓是飞雪漫漫,包裹着那二人身形,已快的看不清人影。
忽闻打斗中黑煞一声惊叫:“师妹”,白煞娇躯狠狠的倒在雪地,便一口鲜血吐出,苍白的面容如历鬼一般阴森,眸子泛着冷意看去那一个彪形大汉,她竟被此人一脚踢翻在地,毕竟能狼不敌众犬,好手架不住人多。
黑煞见到他师妹有难,只想着前去相救,却被李存勖一手凌厉剑招阻挡,黑煞一脸愤青的叫骂道:“给老子闪开。”
李存勖好不容易见到他手下将那白煞重创,有机会将其除掉,哪肯相让?一时间挽起数道剑花将黑煞拦住,黑煞破开李存勖攻来的剑式,见那名汉子已向她师妹身前挥刀劈下,他心头猛地一惊,却见他师妹白煞双手骤然拍在雪地,身子借势而起,双脚同时而出,那名汉子持刀冲杀而来,却未想被白煞猛踢中胸前,目光满是骇然身形踉跄着后退。
见对方明明已经受了伤,竟还如此厉害,只见白煞借力来一个身形后翻,手中怪鞭一兜,一个“乌龙摆尾”犹如蛇身一般灵活当即缠住了那汉子的脖子。
白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目光一狠,用力一甩,那汉子满目惊恐似被人掐住了脖子,李存勖的随一阵惊恐,想要冲上前去营救,白煞怪鞭一甩,那汉子当即倒在了雪地,无了半点生机,白煞连使一招“乌龙摆尾”,将冲上前来的几名汉子惊退一旁。
黑煞分心下来,却被李存勖将他臂上砍了一剑,但见到他师妹无险,怪吼几声,面色狰狞,手中双刀在腕间灵活多变,挥砍出一道道寒光,只觉冷风入骨。
李存勖本以为那白煞会就此丧命,可没想到她竟绝地反杀,自己这边又折了一名好手,心头不免凝重几分,只将长剑在身前舞起,护住身形,却被其凌厉的刀光,连连逼退,落了下分。
白煞擦去嘴角血迹,刚想杀去那其余几人,却见一个肥胖的身形摔在雪地,见一道人影当空长矛刺下,叫声:“受死吧。”
赤发阎君满面失色,想不到他今日会栽到此地。白煞连忙将手中的怪鞭一兜,一招“黑龙穿塔”攻向李存孝,飞虎将军李存孝长矛刺去赤发阎君心口的一瞬间,发觉不妙,连忙将身形闪开,放弃杀人的念头,虽然他一招之下,可以结果那怪和尚的性命,但自己定然也会丧命在白煞的鞭子之下。
赤发阎君被救,大呼出一口气来,急忙起身退到一旁,黑煞不在猛斗李存勖,而是在他占着上风之际,闪身退到一旁,叫声:“阎君,让我师妹二人来对付此人,李存勖就教给你了。”
赤发阎君一脸凝重的看着黑煞,他想说些什么,可却难以开口,索命门十大高手,他排在第六,而这黑煞排在第九,白煞排在第十,连他都不是李存孝的对手,黑煞又岂是此人的对手。
这下怕是他们轻敌了,如果王守仁还在旁观看,记恨他先前所说的话,此次他们怕是要无功而返了,不过转眼一想,黑白双煞,二人向来是联手在一起的,若比单人实力虽然不及自己,但是兄妹二人联手,或许有一战李存孝的可能,再说这二人有魔君大人传给他们的鬼影似的身法,虽然在轻功,身法上远远不及鹰王,但比起他自己来,却要胜上几分,因为他修炼的是内功,可与李存孝这个悍将碰上,他这一身内力总是能被对方压制下去,真不知李存孝修炼的是何等神功?
黑煞望着李存孝目露寒光,说道:“且让我兄妹二人来会会你。”
见他话音一落,身形一闪而过,舞着两柄断头刀,使得虎虎生风,快如旋风。
李存孝叫声:“只管纳命来,就好了。”见他铁槊挥舞之间,可真是神勇至极,他这枪势可是经历过大小战争,领悟出了杀伐枪法,每一招都蕴含着死意,一招岀,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当下便与黑煞激斗一团,两人一交手,便斗了好几招。白煞右手一翻,手中的索命追魂鞭,已悄无声息地刺向了李存孝背后,李存孝身经百战,岂能没有注意到,当下一个大弯腰,斜穿柳,闪去一旁。
第七十一章(群英混战)
白煞手中的怪鞭宛若一条毒蛇与他擦身而过,他刚躲过去白煞的怪鞭,黑煞的双刀又攻上前来,他急忙使一招“五鬼夺路”,舞起长矛封住身前,挡住黑煞攻来的两柄断头刀,让那怪鞭也攻不进来。
赤发阎君一声大喝,也同一时刻杀去李存勖身前,当先一招“开门见山”刀势迅疾,李存勖见到对方刀势逼人,不敢硬接,身形往后退走,他这一退,在这顶尖的江湖高手手里可就相当被动了,赤发阎君见到李存勖不敢相接,戒刀使出天罡十六路杀神刀法,手中鬼门戒刀先一招“斜看苍生”,又接“横劈天地”,招招相扣,凶猛异常。
李存勖但觉危险,只将宝剑往身前一封,只听当的一声,他可没了他十三弟的天生神力,力拔山兮的能力,只被赤发阎君猛一刀震到雪岭的峭壁旁,李存勖几名属下,惊叫“少主人”,急忙从左右攻上前来,只觉刀光晃眼,齐齐攻向赤发阎君。
李存勖也一剑如虹刺出,赤发阎君是何等人物?可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个他闪身一封,只将李存勖手中长剑架开,急于闪过身,一刀猛劈过去,一名汉子躲闪不急,只觉咽喉一阵冰凉,目光骇然的倒在了雪地。
李存勖望着地上当场丧命的汉子,惊声一喊:“王虎!”这些人可都是跟他有些年头了,没想到今日,竟然丧命在此,目光流露出森然的杀意,猛劈一剑,寒光逼人,赤发阎君闪身一躲,一招“单刀直入”便向李存勖身前扎去,李存勖反应也快,急向后退,好在有三名属下人向赤发阎君攻来,赤发阎君只得转变招势,一个“周仓侍主”戒刀往身前一撩,猛旋身形,戒刀已化成了一片寒光,只听一阵细碎的“噌噌噌噌噌”之声过处,那几人的刀尖全都被截去了!
更为奇特的是,三人从三个方位扎来,上下高低不同,力道各不同,而赤发阎君不仅一刀惊退了三人,更为难得的是,刀尖都被削去半寸,没有一丝儿长短之差,足见其眼力之强,手法之准,功力之深都已达到了极高境界。赤发阎君只觉天色不早了,只一听愤怒的喊道:“王守仁你个老匹夫,还不出手,莫不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数百米开外,老将王守仁把一柄剑插在雪地,双手搭在剑上,看着几人激斗,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听到赤发阎君的求助,一双眼都笑的眯成了缝,对着身旁的白连城,似是很得意的说道:“这就不行了。”
白连城见那人方才作威作福,此刻见他们擒不住李存孝等人,虽在心中出了一口恶气,在此刻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总不能让敌人逃脱,便开口道:“义父,既然他已经开口求助了,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手了,不然回去这行人必然向梁王说我们的不是,到时候我们可就百口莫辩了。”
只见他目光神色焦虑,如若再不出手,就会落人口实了,禁军和索命门虽同为朱温手下,但双方时常为了争宠明争暗斗,可谓一山不容二虎。
王守仁从雪地拔剑而出,抖了抖剑鞘上的雪,放声喊道:“阎君,我这手下都是一帮酒囊饭袋,要想擒获这些人,还得靠您大显神威啊。”
他现在还不满对方的滔天气势,一上来就给他心头加了一把怒火,刚才一番观阵,见他差一点丧命于李存孝之手,此刻向他求助起来,自是感到心头一阵快感。
李存勖与两名属下联手对付赤发阎君,原本一腔怒意,也算是看清了这帮人,人心不齐,各怀鬼胎,当下冷笑道:“大和尚,咱们也无冤无仇,我说要不你就让我兄弟走就得了,你今后但凡想要什么,就来河东找我,本公子要是能拿得出手,就通通赏赐给你。”
赤发阎君闻言,可不当这是李存勖的好心拉拢,正在气头上,又听到这句话,一张脸铁青无比,目光阴狠,挥起戒刀便是一招“劈山救母”劈岀,李存勖见到对方气急出手,闪身一躲,一招“气吞山海”,长剑当空刺过,赤发阎君只感危险,将鬼门戒刀往身前一顶,砰的一声铁器相撞,金戈声出,这一下赤发阎君反被震的踏雪连连退步,李存勖的属下抓住机会,便是往赤发阎君脑袋上砍去。
好身手!但见赤发阎君急忙将戒刀往身前一封,李存勖见机,一剑向赤发阎君心口刺去,却未想那白煞一鞭子挥过,当即变势横扫一剑,李存孝少了那女子缠斗,一矛横扫将那黑煞逼退,一时脱困连忙后退,与之拉开距离。
“王守仁你个老匹夫,待我回去,必在梁王面前狠狠地参你一本。”赤发阎君吹着胡子,瞪着大眼,白连城一听,有些沉不住气了,急道:“义父,不能再等了,出手吧。”
老将王守仁却冷声一笑,似对赤发阎君很是不屑了,摸着下巴,暗自道:“老夫想借这二人的手除去他们,看来是不成了。”
见他目光一狠,大手一挥,喊道:“剩下的,都给我捉活的。”只见随他话音而出,早就蓄势以待的五百金甲卫士,便如一群怒狮,一声喊杀,惊天震地,冲杀而走。
残阳如血,寒风习习!
李存勖所带来的的亲卫,只剩下的三名,其中一人还背着昏迷不醒的大太保李嗣源。
但见那群人宛若一排刀山刀海,直向他们逼来。李存孝长啸一声,目光锋如利剑,手持铁槊前后冲刺开来,形如一头疯虎,铁槊一挥便是三四人喝血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雪地,让得雪地顿时血红一片。
看得老将王守仁心惊胆战,这些可都是梁王秘密训练出来的死士,保护梁王安危的人手,没想到竟在李存孝的手中,连一招都支撑不住,此刻才知,不是那赤发阎君本事不济,而是飞虎将李存孝的确勇猛过人。
李存勖手中长剑运转如风,叫声“和你们拼了!”一连杀过几人,他那三名属下可没他二人的身手,被人群拥上前来,砍倒在地,连同昏迷不醒的大太保也一同栽倒在地。
李存孝叫声“大哥”,急忙挥舞铁矛,与他三哥李存勖背靠背,血水染红了两人衣裳,竟然让那些人一时近身不得,只觉刀光剑影,铁器声响,一具又一具尸体倒下,血水的冲击让得一个个金甲卫士神情愤然,从四面八方将二人团团围困,刀影交错。
李存孝全身上下全是血污,一双炯目与人对视,让人心生胆寒,手中铁矛杀的天地黯然变色,鬼神也惧,一时间那些禁军只将李存孝,李存勖二人团团围困,可却不敢上前。
第七十二章(存孝激战三大杀手)
李存勖手中长剑运转如风,叫声“和你们拼了!”与敌军长刀相拼,剑气森森,乒乒乓乓几声响,他长剑闪出,只听得当啷一声响,四柄长刀一齐跌落,剑势实在太快,李存勖一连杀倒几人。
他那三名属下可没他二人的身手,被敌军拥上前来,几招下来,相撑不住,被敌军砍伤在地,连同昏迷不醒的大太保也一同栽倒在地。
李存孝叫声“大哥”,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他杀红了一双眼,挥舞铁矛,身子便如一个陀螺,转得各人眼也花了,撞得一众兵刃叮叮当当直响,数人被他挥矛掀飞了出去。虽见贼兵如浪潮涌来,他每一击都含着九牛二虎神力,那些禁军也靠近不了他的身。
李存孝一时间与他三哥李存勖杀到一处,背靠着背,血水染红了两人衣裳,竟然让那些人一时近身不得,只觉刀光剑影,铁器声响,一具又一具尸体倒下,血水的冲击让得一个个金甲卫士神情愤然,从四面八方将二人团团围困,刀影交错,李存孝全身上下全是血污,一双睥睨天下的眼眸与人对视,让人心生胆寒,手中长矛杀的天地变色,令鬼神生惧,一时那些禁军只将李存孝,李存勖二人团团围困,可却不敢上前。
见二人背靠着背,显是要拼个鱼死网破,李存勖处于生死一线,反而不畏,万丈豪气的大笑着,喊道:“十三弟,我们可能回不去了,哈哈……你可有害怕?”手中紧握那把已满是血水的长剑,目光死死地望着这些服装一统的金甲卫士。
李存孝冰冷的目光望着地上的死尸,脸色一沉,唯一担忧她小妹逃出去了没有。
“三哥,好生恶死,天下常情,但事到如今了,但求你我兄弟同生共死。”
李存勖叫道:“好!那就再杀他几个,我们就自行了断,莫落在狗贼朱温的手中,让父亲大人为难。”
两人紧喝一声,豪气冲天,杀将而去,身上的血迹感染着空气,却令那些金甲卫士连连惊退。
赤发阎君望着后退都金甲卫士,目光闪烁寒芒,蕴含了无限的杀意,怒叫一声:“果然是一帮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他扑身挥刀过去,又与李存孝交战一起,天罡十六路杀神刀法,刀势大开大合,令人捉摸不定诡异的刀势,每一招,每一式霸道异常,李存孝舞着铁槊,堪堪相拼,撞得兵刃当当直响。禁军卫士瞧见那二人身影交错,再度激战,一时不敢出手,恐误伤了自己人,只将四下围的水泄不通。
黑煞望着李存孝与赤发阎君交手数合,皱着眉头道:“这个李存孝果真是厉害,你我二人方才联手竟然都不是他的对手。”
想来他们师兄妹行走江湖,不知干了多少惊天大案,杀了多了豪杰义士,竟连连在此人手中受挫。白煞冷冷笑道:“师哥那还等什么,我们的目的是李存勖,留着他是对梁王的威胁,不如就此和阎君联手杀了他。”
话落,她那只怪鞭在雪地直直拖过,见李存孝与赤发阎君斗的正凶,她那怪鞭犹如蛇身一般,甩将出去。李存孝正与赤发阎君斗得极凶,那怪鞭一下子缠住他的左腿足踝,李存孝脚上吃痛,被那女子用力一拉,身子一个踉跄,急忙猛喝一声,好他力大过人,急忙稳住身形,用力一拽,白煞的身形反被他借助缠绕在自己腿边的鞭子,拉上前来,赤发阎君抓住机会,便是一刀往李存孝身后砍去。李存孝来不及躲开,身后已被赤焰魔君砍了一刀,痛叫一声,怒目金刚,且忍住疼痛,一脚踢中在那白煞第一时间抱臂护住的前胸,白煞惨叫一声,一下子倒飞了出去。
黑煞但见自己的师妹被李存孝一脚踢飞,怪叫一声,显得无比愤怒,闪身接他师妹,同一时间李存孝回身铁矛一抡,那赤发阎君急忙架起戒刀,想要挡住其势,却未想直接被一铁矛抡走,肥胖身子踉跄地向后倒去。李存孝皱紧眉头,脸上尽显疼痛之色,赤发阎君那一刀令他措不及防,让他身负重伤,背后鲜血直流,急于撕扯袍子,从身前到身后缠住伤口。
同一时间黑煞飞身一把接住倒飞而来的师妹,看着他师妹口吐出一口鲜血,他的一张脸显得无比激愤,颤抖的手摸着白煞苍白无色的脸,说道:“师妹,是师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千钧一发之际,好在白煞反应急时用双臂护住了前胸,不然李存孝那九牛二虎神力可就一脚送她到阎罗殿真正的去做那白无常了,她双臂已经骨折,被一脚踢成重伤,咬着一口血牙发狠道:“师哥,我还死不了,阎君恐不是他的对手,你快去和阎君联手对付他。”
黑煞紧皱着一双眉,他师妹要休养些日子了,只将他师妹缓缓松开,双眸森寒,一副要生吞活人的样子,怪吼一声,“小子,但敢伤我师妹,我要你的命!”
说话间,猛然踏步开来,身上的气息就如一头凶豹,手持双刀疯狂似的砍了上去,他挥舞着双刀,寒光四射,与赤发阎君前后夹攻,李存孝将长矛舞转开来,面对两个二品高手的围攻,反而越战越勇。
赤发阎君手往腰间一掏,直往戒刀上抹了一些不明物质,手上运足真气往刀刃上拂过,叫声:“尝尝我这烈火杀神刀的厉害。”
他这动作一气呵成,见那口戒刀顿时燃起一层烈火,相当的诡异,赤发阎君这下可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大步而走,大行大开,连连挥舞开来,虚空中火光四起,李存孝见此怪状,怒喝一声,长矛往身前舞转开来,风声四起,地上的雪花被几人打得带起一片,不觉间三人已经拼斗了二十来招。
李存孝一边与二人激战,一边喊道:“什么狗屁十大杀手,在我的眼里全是鼠辈。”
几人已斗了几个时辰,此刻身上的气势更加上涨,李存孝铁矛伦过,夹着万斤力道,压制的黑煞、赤发阎君连连退步,却听他痛叫一声,身后被一个物体抓伤,翻身在地,躺在地上。
只见一道人影,诡异的出现,就连李存孝都没有察觉到,他是如何出现的,看清人时,原是之前的飞天鹰王,此人先前被上官飞羽所伤,躲在暗处疗伤,此刻就是为了给李存孝致命一击。
李存勖见李存孝倒在雪地,不知生死,大声惊呼:“十三弟!”可他此刻被一帮甲士团团围困,自身难保,已无暇顾及。
赤发阎君见到鹰王回来,可算将这个棘手的人给解决了,想他又是追着那女子去的,此刻回来怕已经是得手了,哈哈笑道:“鹰王,今儿倒是挺麻利的,这么快就完事了吗?”
殷天行却脸色一沉,他一个武林人物败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手中,这让他如何有脸说出来。赤发阎君见殷天行眼神躲闪,迟迟不说话,急于发问:“鹰王,没出什么岔子吧?”
殷天行也不敢隐瞒,愤愤道:“也不怕你们几位笑话,半路杀出了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坏了我的好事,那女娃被他给救了。说来也怪,那小子武功出奇的厉害,我与其一番交手,竟没有看出他的路数,真不知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人物。”
赤发阎君“啊”的一叫,和黑煞面面相觑,只觉无比诧异,鹰王的身手他们是知道的,武功虽不及他们,但那杀人的手法,却是层出不穷,没想到今日竟栽了跟头,此刻在听他这么一说,不知那小子是什么人?敢和他们索命门作对。
鹰王今日栽了个大跟头,败在一个年轻人的手中,他怕是从此就要成为笑柄了,不过那女子是前往潼关请救兵的,当下讲明要害,说道:“我们还是赶快将李存勖拿下,此地不是主公的地盘,不宜再生事端,那丫头怕是已经进城,去找救兵了。”
殷天行话落,便见倒在他身旁的李存孝,发出几声咳嗽,咳出一口鲜血,竟转转又醒了过来,这可让殷天行,赤发阎君等人一阵紧张,先前赤发阎君已经往其身上砍了一刀,又经殷天行背后这么一偷袭,想是神仙也难逃,此人可真是命硬到了极点,见李存孝缓缓挺起身来,令全场心神一震,想他这般伤势,还能站起身来,似如在看一只怪物。
李存孝一双凶狠的眼神望着殷天行,犹如一头凶兽凝视,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你,方才偷袭了我。”
殷天行被李存孝身上所传出的滔天杀意,凌历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慌。黑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咽下一口唾沫,说道:“他已经受伤了,阎君,鹰王,我们三人一起上,还怕他一人不成。”
李存孝见到黑煞鼓动几人要对他一起出手,要说先前还惧怕这些人,有什么更厉害的手段,此刻可完全将这些人看扁了,哈哈大笑一声,长矛直指黑煞,眼神犹如利剑,似能穿透人的心脏,咬牙说道:“什么索命门十大高手,全是一帮鼠辈,一起来,又何妨?我李存孝铁骨男儿,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们其中一两个与我共赴黄泉路。”
赤发阎君、殷天行、黑白双煞等闻言,眉头直皱,脸色难堪,他们怎么说都是江湖上凶名在外的人物,哪能受到今日这般羞辱?由赤发阎君叫喝一声“动手”,三人同一时间闪身而出,形三角合围之势,李存孝神彩飞扬,身躯陡然暴旋,长矛舞将开来,声势逼人,只与那三人激斗一起。
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的残霞落辉,堆积的尸体狰狞而有恐怖,已是血流成河的惨烈和劫难,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第七十三章(救兵赶到)
老将王守仁看着飞虎将李存孝与索命门三个杀手竟斗的难解难分。赤发阎君所习天罡十六路杀神刀法,大行大开,霸道伦绝,威力无匹,自出道以来,少有敌手。飞天鹰王所练“鬼影迷踪”身如亿万,杀人于无形之间,自是让人防不胜防,而那黑煞所习“断水流刀法”,使起双刀宛若雷霆电击,一招狠似一招,可将人剃骨头而不见血,却见李存孝力战三人而身处不败之地,真是让他看在眼里心惊肉跳。
老将王守仁随梁王朱温南征北战,还从未见过如此勇猛之人,心下暗道:“李唐名存实亡,梁王虽然表面上归顺于朝廷,但实际已有自己的打算,放眼当今天下,唯有晋王李克用,岐王李茂贞,是梁王最大的威胁了。李存勖是李克用最器重的儿子,倘若在此地杀了他,其父李克用必然会不惜余力寻找梁王报仇,如今梁王要的是吞并汴梁周围小势力,还不宜与李克用发生一场争霸之战,两虎两争必有一伤一死,只会影响梁王极早称霸中原的局面。”
王守仁看问题目光深远,对于李存勖只可擒,不可杀。只将一对奸滑的目光投射在被禁军围困的李存勖身上,放声喊道:“想不到传闻中智勇双全的李亚子,竟是个莽夫,英雄何必死于此地。我王只是想请亚子前去梁地任职,锦衣玉食,前途无量,何必刀刃相向。”
李存勖被金甲卫士团团围困,却不对他下死手,岂能看不出这些人是想将他活捉,威摄他父亲。又见他十三弟身处险境,被那三大索命杀手逼迫的手忙脚乱,他心下一想,我李存勖还有未完成的雄心壮志,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他小妹前去入城搬救兵,凭他小妹的机智,应能劝说李通出兵相救,自己当下应该拖住些时间。
“王统领,想要亚子随你们回梁地也行,但你们也要答应休伤我十三弟,不然我就立刻自尽于此,你们休想用我威胁父亲大人。”
王守仁但见李存勖说话间长剑作势吻颈,这是威胁,王守仁一言不发,捻了捻他嘴唇上那搓小胡须,看着飞虎将李存孝与那三人激斗一团,赤发阎君使一招“旗开得胜”一口戒刀大劈、圈斩,黑煞使一招“翻云复雨”从右方截住李存孝的去路,李存孝只觉不妙,立即毫不犹豫的飞快倒跃,方能免去那二人杀身之招。鹰王一个“冤鬼缠身”随着李存孝的上升之势跟踪袭去。
李存孝急舞铁槊封住全身,双脚刚落地面,身形还未站稳,赤发阎君的刀尖已点向他的咽喉,李存孝一个大弯腰,急将铁槊往身前一缠,大伦一圈将其逼退,目眦欲裂看着那三人,大声喊道:“三哥,不要管我,落在他们的手里怕将生不如死,我身受义父知遇之恩,纵不能再为义父大人鞍前马后,冲锋陷阵,也不能累于义父。”
赤发阎君见到此人武艺不仅高强,更是赤胆忠心,临死不惧,纵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亦所难能,不由得心生钦佩之心,暗道:还真是个让人可敬的汉子,梁王帐下也有忠心耿耿的大将,如葛从周,庞师古,王彦章,可难敌此人之骁勇。
当下嘴里发出一连串骇人的笑声,说道:“飞虎将军不得不承认,你的武艺可真是天下无双,怕是连生死判官他们二位联手都未必能拿得下你。但我们三大高手联手,况且你已身受重伤,当下绝无生机,认栽吧,下辈子投好个胎,莫再倒了血霉,遇到阎君我。”
见他话音只一落,手中戒刀使一招“开门见山”劈去李存孝腰间,黑煞为了给师妹报仇,飞身一跃,一手断水流刀法,舞的虎虎生风,快不及眼,从半空杀向李存孝当顶,双刃洒下一片寒光。飞虎将李存孝持槊封住身形,连连惊退,而那鹰王诡异的身法,让得李存孝亦是防不胜防,好在他武艺高强,内力深厚,挥舞着一杆铁槊狂风呼啸,护住要害,一时倒也可以苦苦相撑。
这一幕可把在场人看得目瞪口呆,李存孝以一敌三,一手铁槊使的出神入化,满身的血水冲击着人的大脑神经,索命门三大杀手联手一处,竟也一时拿他不下,不由得令人胆寒,望而生畏。
只见马蹄溅雪,一大队人马急驰而来,人马中,一声叫喊声先行传开:“十三哥——”
随这一声大叫,李存勖全身打了个激灵,充望神彩的目光看去,但见郡主李梦蝶与二人当先疾驰,身后骑兵一望无际,顿时心喜万分,叫声:“小蝶,你果真没有辜负三哥所托!”
见一队骑兵冲杀而至,众人看见,齐吃一惊。小将白连城只叫一声“不好”,急忙拉弓搭弦,准备第一时间射杀李存勖,却见那些金甲卫士挡着,叫骂一声“该死!”
连忙改变射击目标,射向李存孝,可见其与索命门三大杀手激战,其身形纵前跃后,左冲右突,他目光聚精会神,身为梁王的护卫队长,弓马娴熟,当即拉弦如满月,一箭破风而出。
他这一箭俏然而发,李存孝正全力对阵索命门三大杀手,对这一箭措不及防,当场痛叫一声,背后中了一箭,箭势带着他身子前仰。赤发阎君抓住时机,急忙上前挥刀猛劈,李存孝由于吃了这一支暗箭,再难以招架,连连惊退,被鹰王施一招“勾魂夺命”,鬼影似的身法,一爪抓在李存孝身后,他身上的伤势让他此刻已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赤发阎君使出一招“三羊开泰”挂两肩,旋身转刀,李存孝将铁槊护在身前,却被那凶猛的一刀劲力直接劈在地上。
李梦蝶骑马疾奔,但见他十三哥陷入重围,命悬一线,身上一鼓劲,腾空而起,脚下在马背上一踩,身如离弦之箭直直而去。可以她飞去的速度还是慢了,赤发阎君见到李存孝被自己杀倒在地,此刻无力抵挡他的刀法,叫声“小子上路吧!”
见这魔头这一刀落下,李存孝以为必死无疑,在这死亡最后一刻,深情回眸看了一眼他小妹飞来的身形,面露笑意,在赤发阎君举刀而落的一瞬间,一道身影闪来,枪出如龙,当的一声,铁兵相撞,那铁枪架开那声势吓人的一刀,赤发阎君心头一骇,被所来之人一枪之势,震退一旁。
在这紧要关头救下李存孝的正是上官飞羽,他在来时,知道将有一场大战发生,虽然身上有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但是宝不外露,他还是知道的,便从军营中随便挑了一杆大铁枪。
李梦蝶见到上官飞羽救下他十三哥,微微一怔之下,快速冲到他十三哥李存孝身前,仗刀护在他十三哥身前,抵制冲来乱兵,上官飞羽一枪将数人横扫出去,喝声:“姑娘救你兄长。”
梦蝶郡主芳心乱颤,但见他十三哥浑身的血迹,伤痕累累,二人感情自幼深厚,让得郡主看在眼里,满脸心痛,急忙蹲下身拉住他十三哥一只血手,急得眼冒泪水。
萧远易手持一对重兵器,八棱梅花亮银锤杀向黑煞,他师父本来传的他是剑法,可是他觉得剑法太过轻巧,不适合自己,便在军营里选了这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精钢打就,长四尺有余,单个重八十二斤,双手各持其一,达一百六十四斤。
双方人马瞬间交战一起,场面顿时混乱,惊人的骇叫声中,人影交错,刀光剑影,一具具尸首倒下,鲜血把白雪皑皑的大地染红一片。
李梦蝶紧蹙眉头望着全身血迹的兄长,满目尽是忧色,梨花带雨地说道:“十三哥,你可不能有事!”李存孝身伤重伤,虽然吃痛,但恐他小妹伤心,心生宽慰的笑道:“我……命硬死不了,快去帮三哥!”
老将王守仁瞪着双眼站在一旁,看着此刻混乱的战场,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在血泊,当即扯开嗓子怒声道:“安王李通的手下,你们可知你们在做什么吗?”
萧远易与断头黑煞缠斗在一起,由于黑煞先前几番大战,此刻精力明显不支,黑煞反而难敌萧远易双锤之威,被打退一旁,萧远易立住身形,望着那老将喊道:“朱温欺君罔上,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王守仁闻言,脸色阴沉的似能滴出水来,他以为李通会在梁王和晋王之间难以决择,最明智的选择是袖手旁观,两不得罪。若论势力,梁王比晋王还要更强,若非要选其一,也不会得罪一个比他更大的势力,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出兵相救了。
殷天行看见上官飞羽,叫喝一声:“小子,还真是冤家路窄,又遇到你了!”
上官飞羽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转目看去,当看到是先前败在自己手下之人,微微一笑,说道:“与阁下还真是有缘,这么快又见面了。”
鹰天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若是先前自己不是上官飞羽的对手,但是现在可是有索命门其余三大高手,当即对着赤焰魔君说道:“阎君,就是这小子坏了小弟的好事,但凡能杀了这小子,阎君日后有何招呼,小弟定当在所不辞。”
赤发阎君闻言,对上官飞羽一番打量,可看对方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身手,能挫败飞天鹰王,这听到的比他亲眼见到的还要令人惊讶,不过刚才对方能在他的刀势落下之际将李存孝救下,他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冲到自己身前的,此刻确认此人就是坏了鹰王好事的人,微眯着眼,杀气外漏的说道:“鹰王今日难得开口相求,那咱们就联手宰了这小子,替你雪耻。”
上官飞羽见到这相貌丑恶凶狠的大和尚,眉头深深一皱,一眼便看出此人不是等闲之辈,想来也是索命门之人,他知道这伙人个个都身手了得,当下已戒备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