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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叫暖树     楚家的儿女txt下载     楚家的儿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 登堂入室

    第一百九十六章登堂入室

    袁磊坐在门诊室桌前,心想:楚院一向办事沉稳,作风正派,突然就不来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孙大力不肯办出院,住院部连催几次,都被他胡搅蛮缠地混过去,这里的事也不小。

    一种不祥的直觉直窜他脑瓜顶。

    这时候,楚铭一身疲惫地走进来,他脸色很是不好看,浓重的眉低垂着,一双斯文而秀气的眼睛红肿着,一看就知道他经历一番痛苦的折磨。

    “楚院,你有事也不说一声,郑院都快急死了。”他站起来。

    “哦,医院有什么事吗?”他站在衣架前换衣服。

    “事到没有,就是孙大力不肯给她女儿办出院。”他拿出病例。

    楚铭换好白大褂,“跟我去一下。”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走出门诊室。

    袁磊紧紧跟在后面,他感觉这一次楚院回来,少了一半的精气神,不知是哪个妖女吸走了他的精气,他恨恨的想。

    病房里,孙静扶着墙,在练走路。

    “哥哥”他眼里露出喜悦,“你看,我能走了。”她笑得很灿烂。

    “累不累,我推你出去走走?”他看了一眼护士,护士把轮椅推过来,孙静坐下,他推着她来到院里。

    立秋了,池边绿草接满草籽,睡莲莲叶贴着水面,小凉亭在水池旁映出倒影,他推着她在水边慢慢地走。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医院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她新奇地看看这儿,看看那儿。

    “孙静,今天怎么没见你妈妈和弟弟呀?”他问。

    “他们或许忙吧,不过,我快回去了,可以为家里分担一些。”

    “你爸爸为什么不给你办出院?要是因为钱,我可以替你们垫付,你不是还要上学吗?”

    “爸爸说,家里正在搬家,没有我住的地方,哥哥,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她笑容消失。

    “那倒不是,主要是医院床位紧张,你不出院,新的病人就不能住进来。”他微微一笑。

    她回头说,“哥哥,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给我办出院手续吧。”

    他点点头,“爸爸来了,你能说服他吗?”

    “你放心吧。”她笑着用手抚着盛开的花丛,楚铭停下来,给她摘下一枝粉红玫瑰,放到她手里。

    “哥哥,你是好人,我长大了要做你这样的人。”她扭头向他摇摇花朵,“咯咯”地笑起来。

    女孩的笑声给他注入一股力流,是啊,只有他热爱的工作,才能焕发他内心的朝气,不管生活对他多么不公,他也要勇敢地笑啊!

    他把轮椅交给袁磊,一个人走进凉亭,站在栏前,沉思。

    袁磊接过轮椅,他一边走一边扭头看着心事重重地楚铭,“孙静,你爸爸来了,你千万要说到做到。”

    “大哥哥有什么心事吗?”她懂事地问。

    “没事,他就是累了,想休息一下。”他们一边说一遍绕过池塘向病房走。

    “回来了?”郑源风风火火地走进亭子,在他瘦削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又要消失一个月呢。”

    楚铭笑了笑,“你批我假,我就走。”

    “不批,你走了医院怎么办,你让我‘独揽大权’我可没那个野心。”他开心地握着栏杆,身子一欠一欠地摇。

    “那边的事办完了?”郑源用余光扫到他的失落,马上严肃起来,关切地问。

    “嗯”他轻声应了一声。

    “我想过会走到这一步,没想到这么快。”郑源咽了一口唾沫。

    楚铭苦笑了一下,“市里还有去西藏的名额吗?我想离开几年,你替我跟局里要一个,不去西藏,随便什么地方都行。”

    “这躲也不是办法,你总得面对,别让人家误会你。”郑源说的没错,可楚铭已经没有解释的机会了,在宾馆,一切都发生了。

    “你想躲哪去?”随着话音看去,一个摩登女郎走过来,她周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我是关彤彤,你是郑院长吗?”她伸出修长的手,郑源是军人出身,见到女人连笑都不会,他僵硬地伸手沾了一下,马上缩回去。

    “你来干什么?”楚铭疲惫地看了她一眼说。

    “我们一起去看妈,把好消息告诉她老人家。”她俏皮地眨着眼。

    “怎么,你们要结婚了。”郑源惊讶地问。

    “是啊,他离婚,我又是单身,孤男寡女不该早点请你们喝喜酒吗?”她笑起来。

    “是该请,楚院,我还有事,你们聊。”郑源败下阵来,他心想:这么有心机的女人,十个玉芬也不是个。

    楚铭沉下脸。

    “怎么,我不该说吗?你早就该这样,玉芬要是爱你,也不会主动找你,你们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这种过时的婚姻早就该结束了。”她看着郑源走远,不在乎地说。

    “我说过了,你在我身上不会得到更多。”他心里在滴血。

    “我有你足够了,你都是我的了,我还要什么,走吧。”她挽起他的胳膊,两个人走出凉亭。

    自从开完家庭会议,赵秀娥找回了楚家第一人的感觉,她说什么,楚军都说对极了,其余人没有敢说个“不”字,而且每天的排班都是满满的,婆婆见了她眼睛都冒亮。

    这不,下了班,两口子就过来查岗。

    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楚军在阳台哼哈地打着电话,楚娇在厨房忙着晚饭。

    关彤彤一进楼门,赵秀娥三角眼就立起来了,她站起来,指着她,“你来干什么?”

    关彤彤看看楚铭,楚军放下手机走过来,绕着他们转了几圈,“三哥,你换人了?”

    赵秀娥一听就叫起来,“楚军,这可不行,传出去,你不嫌丢人,我可没脸见人,有一就有二,二哥被甩了就别说了,大哥是个木头,现在三哥变心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你啊!”

    楚军被她逻辑绕进去,“我变什么心,我又没什么高中同学。”

    “妈,您看看,我就说不能让她进楚家,她就是勾搭三哥来的。”她跑到婆婆身边,指给她看。

    妈妈刚刚还是满脸笑容,抬起头看到他俩后笑容瞬间僵住。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致对外

    第一百九十七章一致对外

    “三儿,玉芬呢?”妈妈颤声问。

    楚铭默不作声,他坐在餐桌旁椅子上,客厅里静的怕人,楚娇拿着铲子,被定住一样。

    “三哥,妈问你话呢,你这才当院长几天,就换老婆,就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是玉芬不要的他,上面问也有话说。”关彤彤轻轻晃着身子看着楚铭。

    “哎呦呦,现在的人怎这么不要脸,拆散人家家庭,还理直气壮。”赵秀娥砸着嘴,在护着楚家门面这件事上,她绝对称得上是先锋。

    “我没有拆散他们,你问楚铭。”她委屈地走到他身边,死死地盯着楚铭。

    赵秀娥气得呼哧带喘地,她捂着胸口,“反了,反了••••••”

    楚军看着男女主角,倒是给气乐了。

    “三哥,真有你的,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玉芬嫂子做错了什么,你也让我们明白明白。”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没错,错的是我。”楚铭认罪。

    “妈,您听听,您还保证说楚家男人没有花心的,她一出现我就觉得不对劲,三嫂离家出走,也是因为她吧,楚军,告诉你,这可不行,你听到没有?”

    “老婆,放心我向***发誓,我永远爱你,关彤彤,趁我还没发火,你赶紧滚蛋,楚家发起飙来,也不是好好惹的。”他头上青筋蹦起。

    “三儿,玉芬呢?”妈妈拍着沙发。

    “她走了。”他低下头。

    “你给我找回来。”她满头的白发都随着颤动的身子晃起来。

    “妈,我的事你就别管了。”他抱着头,他上哪找她去?他在别墅区蹲了三个晚上,三天三夜没合眼,等来的是律师手里一张纸,律师丢给他的时候,他分明看到玉芬坐在戴振林大奔里,从他眼前驶过,她一眼都没看他,冷得像千年的寒冰,他的心都不会呼吸了。

    “妈,您不喜欢我?”她记得每次来,她老人家都让她跟着她睡,她把她当亲闺女。

    “传家的镯子戴在谁腕子上,谁就是我儿媳妇,她一天叫我妈,我就一天是她婆婆。”她指着儿子,“你这个不孝子,你长本事了啊,刚当上官就休妻,那是要遭报应的。”

    赵秀娥冲丈夫使了个眼色,楚军过去,就把关彤彤往外推,“妈说的对,三哥我只当你抽风了,关彤彤是吧,我算领教了,能让我三哥放弃三嫂,你真有本事,不过,你再有本事,我们这关你也过不去,走吧,走吧。”

    她被楚军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推到门口,她用肩膀死死杠住门,怎奈楚军力气太大,她被他用力一顶,顶出门去,他反锁上门,任凭她怎么拍打都不开。

    他转身回来,把站起来的楚铭按在椅子上,“这回你说吧,到底什么原因,要不我出去替你说。”

    楚娇也走过来,“你们不能说散就散,前几天不是好好好的吗?”

    “三儿,你做了对不起芬儿的事啦?妈找她谈,这么好的媳妇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啊。”她老泪纵横。

    楚铭不知该怎么说,他眼睁睁看着大奔从他眼前驶过,他当时呆立在原地,不相信她一直坚持的爱情,就这么不留痕迹的消失了,她不是为了爱情愿意把牢底坐穿吗?

    他突然明白爱情是最经不起误解和伤害的东西,它的保鲜期太短,短的一句话都会变味,变成伤害对方的毒药。

    他没有机会解释,那还解释什么?他从地上捡起离婚协议书,签了字。

    “三儿,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芬儿的事了?”妈妈还在追问。

    “您问什么问,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赵秀娥打断说。

    “楚军,我们走,是楚家对不起玉芬,出了个陈世美,衰透了。”她最瞧不起花心男人,关彤彤缠着三哥的时候,她就见一回闹一回,现在一切都成事实,她气的不只是关彤彤。

    “你怎么不说是她勾引的我哥?我哥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你看我不教训教训她。”他挥着拳头。

    “你逞英雄,满大街说去,看谁笑话谁?”她拎起包,去门口穿鞋。

    “秀娥,你看这个事?”婆婆探出身子,没了主心骨一样。

    “妈,花钱我眼都不眨一下,让我给他们操持,您另外找人吧。”她换好鞋,瞪了一眼舍不得走的丈夫。

    楚军跟在她身后,扭回头,比划着,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老人往后一仰,眼前是一片黑暗,玉芬那么好的孩子,坏小子怎么就不要了?关彤彤不是跟玉芬是好姐妹吗,她怎么会抢好姐妹的男人,她看不明白这个世道,怎么都不知道羞耻了。

    “妈,您别着急,要不我找玉芬谈谈去,三弟你也别着急结婚,这事先放一放好不好?”楚娇走过来宽慰妈妈。

    “越快越好,你去哄哄那丫头,回头我给她赔不是,让她消消气。”妈妈喘着气说。

    她指指儿子,“你这个畜生,你要是不把芬儿哄好了带回来,你就别回这个家。”

    他站在妈妈跟前,他没心情再多说一句话,他前脚迈进去,后脚还退得出来吗?

    关彤彤坐在车里等着楚铭,楚昭的车驶进小区,他跳下车,一眼就看到她的车,他走过来。

    真是冤家路窄,关彤彤眼睛微微一立,但马上缓和了下来,她摇下车窗,“二哥,你想做什么?”

    他无比厌恶地看着她。

    “二哥,六福居你随时可以回去,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会计较一个小小的打赌。”她笑着说。

    “你就不怕我给你都抖落出去,你做的好事?”他手攥住车窗,恨恨地瞪着她。

    “你随便,是她不肯接受爱情就是包容,她要怎么做,我怎么管得了。”她耸了一下肩。

    “我给了她十年的机会,她还是把握不住,我和楚铭只能算是精神出轨,你问问她,贪图的是不是钞票。”她摇上车窗。

    “什么钞票,你说清楚点。”他拍着玻璃。

    她不在理他。

    这个小妮子,真是越来越狠辣了,看来她的单纯可爱都是装出来的,他又气又恨地转身进楼,心想:这算关彤彤末局翻盘吗?她到底抓住三弟哪根软肋,让他放弃玉芬,必须上楼问问他。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最苦男人心

    第一百九十八章最苦男人心

    他见三弟出了电梯间,上前一把拉住他,拽到一边,“你傻呀,跟一个十年都不知道她干了些什么的美国人在一起,被她利用了都不知道?”

    “你事先知道,是不是?”他正想找他呢。

    “你、你说什么?”二哥磕磕巴巴地说。

    “我记得是你不让我去跟关彤彤见面,我让你约她你也不约,你知道,就是不挑明说?”他想起二哥之前的反常问。

    “是,我知道,”他来回地踱着步,“她跟我打赌,说她赢了我就帮她,她输了,酒楼就是我的了,我可以让毛子兄妹回来,我看好你们,保持中立,有错吗?谁知道你上她的当,气走玉芬。”他肠子都悔青了。

    “我是你亲弟弟,这个赌能打吗?你脑子进水啦?”他攥紧了拳头。

    “你要是足够爱她,我就不信,关彤彤的话,你也信?”二哥不满地看着他。

    “我不够爱她,你是说我吗?”他揪住二哥的脖领子。

    “对,我说了,怎么了?你偷偷跟关彤彤约会,是我帮你瞒的,后来,你几次三番地欺骗玉芬,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提醒过你没有,离关彤彤远一点,远一点,你听了吗?”二哥掰开他的手,一把把他推开。

    “我再也不管你们的事了,你以为我夹在你们中间就好受?我是什么都知道,可一头是我亲弟弟,我不得瞒着;一头是弟妹我还得向着,你让我怎么办?”他“啪啪”地拍着墙。

    ”妈妈、四弟、秀娥,他们都看出来了,只有你把她的好当友谊。”二哥转过身指着他,“你就是在满足你的虚荣心。”

    楚铭痛苦地用头撞着墙。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走过来,安慰他说。

    “晚了,二哥。”他流出眼泪,“我从来没感到这么失败过,你说她一个从美国过来孤孤单单的女人,就像一只飞蛾,投奔你,你给她一点温暖又能怎么了?我靠近她,就是想不让她那么孤单无助,让她在国内感到温暖,没想到这竟然是一种伤害。”他恨自己耍了小聪明,在男女问题上,自己记的就是一笔荒唐账。

    二哥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自己也冷静下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走一步算一步。”楚铭背过脸去。

    “千万不要。”二哥攥住他胳膊,“三弟,你不能一错再错,否则就没有回头路了。”

    楚铭看看楼门外,关彤彤正坐在红色轿车里等着他,“你帮我做做妈妈和家里人的工作,我走了。”

    “你不怕玉芬更恨你?”二哥望着他的背影。

    “那不更好吗?”谁让他走出去太远,回不了头了,与其让玉芬痛苦,不如来点更狠的,让她彻底死心。

    “你见到玉芬告诉她,就说我不求她原谅,只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胳膊挥了一下。

    二哥苦着个脸,“我尽力吧,玉芬宁可跟戴振林走,足见她楚家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关彤彤见楚铭出来,摇下车窗,“上车。”

    他打开车门,坐进去,“你跟二哥说什么呢,这么久,我也不好出去。”

    她看了他一眼,“生气了?”

    “没有,你送我回医院。”他说。

    “那我们的事?”她小心地问。

    “都听你的,你做主就好。”他冷冷地看着窗外。

    她伸出白嫩的胳膊搂住他脖子,“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放心,我会对你,对你的家人好的。”她亲了他一口,男人荷尔蒙的味道,她渴望的味道,从今天起都属于她了。

    楚铭回到医院,见住院部办理出院的窗口,围满了人,他走过去,孙大力正在跟住院部结账会计争执。

    他邋邋遢遢地敞着怀,把兜里几个钢镚翻出来,拍在大理石台面上,“没钱。”

    里面的会计看看一旁站着的高丽丽,把票据退回去,“床位费你总该结的吧?”

    “床位费?你们医院想清楚好不好,是你们要给我女儿做手术,说费用不用我们掏的呀,你们要是提前说还有这笔钱要算,我们就不做手术了,你们这叫什么?叫欺骗患者,我给你们算算账,我的误工费,我老婆车费饭费,都要钱的呀?我现在欠一屁股账,你让我拿什么结账?”他仰着头,抖着腿。

    “床位今天必须腾出来,你总不能一直赖着吧。”结账会计立起杏眼。

    “你们看,医院要赶我女儿出去,什么救死扶伤我看就是坑人医院,我女儿还没好,你们还有没有人情味?我苦命的女儿呀。”他拍着大理石面,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无赖。

    后面排队的一阵骚动,“大夫,报警吧,扰乱公共秩序罪,严重的判刑呢。”

    “我进去了,还有出来的一天,你们都给我等着。”他瞪起眼珠子。

    后面一阵沉默。

    高丽丽知道孙大力闹事是出了名的,她走过来,敲敲窗玻璃,他故意装看不见。

    后面人说:“叫你呢。”

    他爬起来,得意地说:“怕啦,我就说嘛,你们要是早给个痛快的,不就没事了。”

    高丽丽向他指指旁边,他扭头一看,见两个保安站在一边看着他。

    他看看高丽丽,点着头,好像在说,算你狠。

    保安走过来,架起他就走,他挣扎着,“医院逮人啦,黑心医院草菅人命••••••”

    后面排队的轻声地骂,“这种人最讨厌,人家医院救了你女儿的命,反过来反咬一口,痞子。”

    楚铭在远处,向高丽丽竖起大拇指,她微微一笑,从里面走出来。

    “一直没见你,都忙什么呢?”她问。

    “没忙什么,家里有点事,请了个假。”他含糊地说。

    “你可是为了工作,家就都不顾的人,你能请假,是嫂子不高兴了?”她开着玩笑。

    “你晚上值班吗?”他问。

    “怎么,馋酒了?我倒是有瓶好酒,你说个地,咱就别在医院了,人多眼杂的。”她干练地说。

    “那好,等着我给你发地址。”他转身离开,她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心里一阵酸楚,他离婚的事,早在医院传得沸沸扬扬了,她心疼他。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争风吃醋

    第一百九十九章争风吃醋

    高丽应约而至,她精心打扮一番,比上班的时候更加精神标致,港式小衫配上米色短裙,时尚又干练,给人一种清风扑面的感觉。

    楚铭在靠窗的位置定了桌位,他招招手,她笑着走过来,说:“西餐厅是不让带酒水的,我改天再请你喝好酒吧。”

    他站起来,招呼她坐下,灯光很柔和,来这里共进晚餐的,多半是情侣,她吐了一下舌头,“搞得这么浪漫。”

    “你不是怕医院人多嘴杂吗?”他向侍者招了一下手,一位年轻人走过来,非常有礼貌地躬身,“请问,您是要点餐吗?”

    “女士优先。”他帅气地作了一个手势,高丽绯红了脸,指着牛排说:“我要一份煎牛排七分熟的,你呢?”

    “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随便点。”他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目光在菜谱上慢慢移动,发窘的眼睛,不知道停在哪个菜上好。

    “跟你一样吧,这里的沙拉不错,还有糖醋排骨,对了再来一份可可蓝莓酱蛋糕。”

    “够了,拜托把蛋糕取消。”她合上册子,微笑递过去。

    “你心情不好,别糟蹋食物。”她端端正正地坐好,毕竟这是西餐厅,她得注意形象。

    “你还没点酒呢?”他抬手叫侍者拿一瓶法国葡萄酒,不一会儿,年轻人端着酒和酒杯过来,他给他们倒上酒,退了出去。

    她按住酒瓶子,“不许贪杯,咱别在这儿丢人。”

    他端起酒杯碰了她酒杯一下,自己独自喝起来。

    “哎呀,你请我吃饭,自己倒喝起闷酒,你还有没有绅士风度了?”她抱怨地夺过他的酒杯。

    “我最近很烦。”他扫了四周一眼,“我和她翻篇了,再无交集。”

    “你可够狠的,女人的命都苦。”她心目中的楚铭,可是一位正人君子,在美国他可是毫不犹豫地拒绝过她的。

    “可我心里痛!”他把头埋在桌子上,颤抖着双肩,极大地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她不知道怎么办好,双手想去碰他,但又缩了回来。

    “丽丽,我是身不由己。”他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他骨感的手指使劲按着桌面。

    “风度,风度,楚铭。”她按住他的手,咬着嘴唇,“你要是想哭,就回我家。”

    他抬起头,端起酒杯,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大男人还哭鼻子。”她把纸巾递给他,“你什么损失都没有,嫂子可什么都没有了,我倒觉得是你在惺惺作态。”她故意责备说。

    没想到,她连损带骂地竟然止住了他的伤心,他难为情地擦干眼泪,“你骂的好,我就是该骂。”

    “来,喝酒。”他举起酒杯,敬酒。

    他们轻轻碰了一下,红色的浆液慢慢流进嘴里,目光相碰,会心一笑。

    “比起你被诬陷,关进局子,这点困难算什么?”她开导他说。

    “你瞧不起我?”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做了一件不光彩的事,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呢?”她一百个不理解。

    “我也不想,我解释不清楚我自己,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我怎么去说服她?”他不住地摇头。

    “楚铭,你跟王院斗的劲头都去哪了?我最欣赏你那股子韧劲,面对困难永不放弃,你忘了,你背后还有我们。”

    “你们谁都帮不了我,我走进了死局。”他仰头叹了一口气,跟王子新斗为的是道义,背后是政府,是同事,他什么都不怕,现在呢,他背负道义,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呢。

    他攥住她的手,“丽丽,你相信我在做一件对的事吗?”他的目光很真诚,真诚到不能拒绝。

    她点点头,“我相信你,只要是你做出的决定,一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挺你。”

    他心里好受多了,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得以倾诉,他庆幸有这么个红颜知己,要不是她的出现,他或许会被当成异类,被所有人嘲笑。

    “你的牛排,看可口不?”他把侍者放在桌上的牛排,推到她面前。

    “不是你的吗?”她嘻嘻地笑着推给他。

    “一盘,我俩一起吃。”他调皮地拿着刀叉,娴熟地把牛排切碎,叉了一块肉递给她。

    “风度、风度”她嘴里说着,还是把盘子迎了上去,他让她张嘴,她羞红脸,“你放这里呀!”

    “楚铭,你们?”突然,关彤彤睁着吃惊的眼睛,站在他面前,身后是美国顾问詹姆斯。

    楚铭放下刀叉。

    “我们医院会计,高丽。”他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她,好像在说,你的出现真不是时候。

    “你好,我是他未婚妻关彤彤。”她强壮镇静地伸出手。

    高丽站起来,微笑说:“我们认识,医院进的那批设备就是你们公司的吧。”她礼貌地跟她握手。

    “楚铭,你不是说你值夜班吗?”她充满醋意地问。

    “我想喝酒了,就来了,你不也是没一个人吗?”他扫了詹姆斯一眼,把头扭向一边。

    “詹姆斯,是总部调来的顾问,我跟你说起过,你忘了?”她不耐烦地看了高丽一眼。

    “楚铭,你刚离婚,我可以理解的,但是你不能背着未婚妻跟高小姐约会,你这是不尊重我。”她快气炸了,她好不容易得到他,怎么横空杀出一个高丽?

    “我还有很多异性朋友,是不是因为你是我未婚妻,都断绝关系?”

    关彤彤被问的哑口无言,她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我们真不该来这儿,她是不是误会了?”高丽目送她的背影,有点不安。

    “做我老婆,这点度量都没有,那可有她受的了。”他给自己倒上酒,一点不在乎地喝起来。

    关彤彤回到公司,把包包往沙发上一扔,抱着双臂在宽大的办公室来回地踱步。

    “中国男人喜欢三妻四妾,这很正常,你用得着动那么大气吗?”詹姆斯来之前,做了功课,以他的理解,楚铭喜欢女人跟他们喜欢萝莉一个意思,不能当真。

    “你懂什么,我爱他。”她立起莹润的眼睛,眼里转动着泪花。

    “彤彤,总部对你很不满了,你想保住中国的位子,就把订单拿到手,至于你和他的事,还是往后放一放,我不希望你跟他翻脸,总部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他用不流利的中文尽力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一抹愁云,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流下来。

第二百章 爱你没商量

    第二百章爱你没商量

    孙大力多次办事不利,得到的报酬越来越少,他捻着手里薄薄几张票子,很是不满,“保安见我就赶,你让我有什么办法?”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利用价值了?”王子新裹着刀子的眼睛闪过寒光。

    “那倒不是,你想,这么高难度的事,就这几个钱,冒的风险太大。”他讨价还价。

    “那你就滚蛋,我另外找人。”王子新不吃他那套。

    “别呀,谁让我交你这个朋友呢,我认,”他示好地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楚铭又有新欢了,我听他们医院人说的。”

    “新欢?”王子新眼睛在他麻子脸上转了几圈。

    “没错,听说他新任撞上他跟医院一个女大夫约会,怕夜长梦多,着急结婚呢。”他重重点了一下头。

    “哪个女大夫?”王子新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还是隔着门听到的,没听清。”孙大力晃悠着脑袋。

    “没听清还不去打听?”他命令道。

    “你这也太少了,我还有一家子要养活?”他伸出手。

    王子新看看左右,快速地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红票,塞到他手里。

    “别糊弄我,要让我知道你说谎••••••”他做了个威胁的动作。

    “这个你放心,我孙大力虽说游手好闲,但哥们义气还是有的,我保证给你打听清楚。”他说完,把钱攥在手里,鬼鬼祟祟地走了。

    好小子,王子新一笑,楚铭越来越出乎他意料了,刚离婚,就有新欢,他真当自己是皇帝呀,换妃子比换牌子还快,看来男人就是不能有权、有钱,他不就是这么过来的,这小子倒霉不远啦。

    他找到了人生快乐一般,吹着口哨,离开小胡同,出城。

    关彤彤派人送来喜帖,赵秀娥把喜帖扔到地上,高跟鞋上去就是几脚。

    “楚军,她这是得寸进尺,她前脚迈出门槛后脚就结婚,她经谁允许了?简直不把婆家人当回事,丢死人啦!”

    她过去摇着婆婆胳膊,“妈,这件事您不能不管。”

    “去,把这个不孝子叫来,我问问他,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妈没有?”妈妈嘴里叨叨咕咕地,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喜帖上写的是哪,让我看看。”楚军蹲在地上仔细辨认一番,“索菲亚大酒店,呵,有钱人才住得起,我哥是铁了心跟她了,秀娥,你想好了跟这么有钱的人断绝关系?”他故意气他。

    “楚军—”她脱下高跟鞋砸过来。

    楚军躲开,一伸舌头。

    “你站住。”妈妈颤声说,“你把你哥叫一边,他是领导,你问他为什么着急结婚?送个喜帖算怎么回事?家里老亲戚都不通知啦?”

    “妈,您还是向着他。”赵秀娥噘起嘴。

    “叫上你二哥,听到没有?”妈妈对着门口喊,楚军“咣当”一声关上门走了。

    关彤彤正在酒店看喜堂布置,詹姆斯空运过来最时尚的花卉,高级设计师在会场紧张地工作着。

    她穿着鱼尾裙,凸显有型的腰肢,一头长发,瀑布一样垂下来,散发着香气,尽显成熟女性的魅力。

    喜堂很大,非常奢华,都是最顶级的材质,她巡视一番后,跟詹姆斯有说有笑,很开心。

    “祝贺你,得偿所愿,嫁给这么一条大鱼。”他端起侍者托盘里的白兰地,敬她。

    “注意你的用词,他是第一医院的院长,不是什么大鱼。”她碰了他杯一下,眨了一下眼。

    “中国有句古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做得非常好。”他赞许地耸了一下肩。

    她微微一笑,“这句话在这场合说可不吉利,少卖弄你的中国通。”

    詹姆斯做了一个惊悚的表情,哈哈大笑。

    “关小姐,外面有人找你。”保安走过来说。

    “我去看看是谁。”她摆动着鱼尾裙,走出会场。

    酒店外,楚军双手插着腰,在台阶下来回地转悠,二哥不跟他来,说对这样的女人多看一次少活十年,他就不参与了,叫他也别去,别给三弟添乱。

    他停下来,抬头看走下台阶关彤彤,她脖子上钻石晃得他眼花。

    她走下台阶,转身给保安做了个手势,保安闪开,“走,进去聊。”

    楚军对关彤彤很熟悉,三哥上高中那会儿,他在家里没少见到她,但是,他一直不喜欢她,觉得她太爱出风头,像个假小子。

    “四弟你接到喜帖了?”她笑得很甜。

    “你少做梦吧,我们只认玉芬是嫂子,你的婚礼我们不会参加的。”他直接表态。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她收起笑容,本来想热热乎乎地请他进去沾喜气,没想到来的是丧门星。

    “我来是见三哥,问他点事。”他亮开嗓子喊,“三哥,三哥,你出来,妈让我问你话。”

    “你别喊了,他不在,”她暗下眼神,制止。

    “你早说,我就不跟你在这儿耗了,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把三哥骗到手,但我告诉你,他爱的是三嫂,你得不到他的心。”他转身往车边走。

    “哼”她轻轻晃着身子,像一条鱼在池塘里摆动身子,她看了看天空,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这样的好日子正适合结婚。

    她心想: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自己的婚礼,就算没有祝福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嫁给那些虚名,我只想得到他,哪怕是一具躯壳。

    楚铭正在给病人做手术,他从西餐厅回到医院后,就没离开过,高丽也没回家,两个人在医院楼梯口分手,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们出去喝酒,碰到他未婚妻的事就被传了出去。

    楚军在手术室外,等了三个小时,赵秀娥几次打电话来催,他都快烦死了,但是在电话里还不能发脾气,他忍气吞声地终于等到三哥做完手术出来。

    “你急死我了。”他过来拽着一脸懵懂的三哥,走到楼梯僻静去处,低声问,“你结婚为什么不事先跟家里商量?气得老太太把拐杖都扔了。”

    “什么结婚?”楚铭莫名其妙。

    “喜帖,喜帖都送来了。”他看看左右,小声说。

    “索菲雅大酒店,我刚去过,那排场,我跟你说,没谁了,但是你跟她,那不是走了你们副院长的老路?反正我们不去,你自己掂量,好自为之。”他拍了拍他的胳膊,笑了一下,下楼了。

    结婚、酒店••••••他彻底蒙圈了。

第二百零一章 爱不是背叛

    第二百零一章爱不是背叛

    王子新回来比往日早了些,见贝贝一个人在家,无名火起。

    他裹着刀子的眼睛立起来,心想:这个疯女人,还是不死心,一定又去小卖部等野男人了。

    他锁好门,一路找去。

    青纱帐一望无际,像厚重绿色的墙,这个地方太偏僻,野生的鹌鹑、野猫、蛇都是寻常,他奇怪她是怎么深一脚浅一脚走出青纱帐的。

    他人高马大在青纱帐里穿来穿去,脸被高粱叶子划破了,也不知道,他爬沟跳渠地钻出青纱帐时,已经是日头对着头顶了。

    这个点,正是做午饭的时候,小公路人稀得很,他低着头,尽量遮掩着自己的五官,过往开摩托的,拉着小车的都是四外八村的人,他们匆匆赶路,没人在意他的出现。

    他沿着小路向村子走去。

    果不出他所料,远远地就看见围着纱巾,站在小卖部外的李慧娟,正在遭到小卖部女人谩骂,“你还不走?不是说不要你的钱了吗?拿走。”从里面扔出一个破纸盒子。

    她蹲下身捡起纸盒,那女人出现在门口,指着她,“你赖在这儿不走,耽误我做买卖,你说你等人,那个人是谁,你又不说,你是不是有病?”

    他走过去,对那女人说:“你就让她站一会儿,又能怎么着。”

    “你来的正好,她是你女人不?你赶紧管好她,别来烦我,警察刚来过,说有可疑的人马上往上报,尤其是陌生人。你们看着面生,不像是附近村子里的,再赖在这儿不走,我就报警啦。”她说完转身进去。

    他紧张到脸抽搐,幸亏那女人只是吓唬他们,他赶紧攥起她的手,下了小路钻进青纱帐。

    她挣脱开他,站在玉米地里不走了。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他瞪着她。

    “要是招来警察,我们就全完了。”他轻声吼着。

    “我只想打个电话。”她紧闭着嘴唇。

    他掏出手机,扔到地上,“跟我说不就行了,用得着傻站在这儿被人骂?”

    她手指触碰了一下手机硬壳,但很快缩回去,泪水漫出眼眶,她太想给他打个电话了,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啊,她就要做妈妈了,想为过去的自己做个了解。

    “不打?”他站起来,“那就回去。”他拽起她的手,大步流星迈过田埂,把她拽得脚下拌蒜。

    回到荒村,他一把把她推到炕上,斜着眼珠子说:“你别做梦了,楚家男人一个好下场的都没有,楚铭要完蛋了,他结婚那天,我要让你看场大的,你就知道你现在的男人有多猛。”贝贝趴在门缝,看着丑女人被爸爸凶,有点害怕。

    她倔强地看着他,“我只是想告诉他,我有孩子了,以前的李慧娟死了,再也不会爱他。”

    “只是告诉他这些吗?你骗谁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告诉他这些有用吗?你只能把警察引来,我的一切就都毁了。”他暴怒。

    这种女人,都有自己的孩子了,还想着前夫,他后悔当初跟她好,原来她的心里一直没有过他。

    他忍无可忍地挥着拳头,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他气呼呼地走出屋,坐在花圃旁独自生气。

    要不换个地方,放弃报仇,远走他乡?但他马上摇了摇头,不行,楚铭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这说明他久攻不破的防线已经有了缺口,错过这一次,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他不甘心地看着她所在的窗口,怎么办,把她关起来,也不行,她怀孕了,情绪本就不稳定,要是做出过激行为呢?但是任由她继续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把警察招来。

    既然她是个大麻烦,不如••••••,他打定主意,站起来,锁上院门,走了。

    什么叫做个大的,他到底想干什么?她坐起来,摸摸肚子,自己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有个杀人犯父亲,也许是腹中的孩子给了她行动的勇气,她下了炕,贝贝躲在门边,恐怖地看着她。

    不管了,她搬来梯子,靠在墙上,一个人爬上去翻过墙头,一头扎进青纱帐,很快,就不见她的踪影。

    楚昭自从离开酒楼,就住到毛子家,他们商量再开一家饭馆,毛子找地,很快就相中常德大街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店铺,毛子难为情地说:“哥,我们先将就将就,手里的钱只够付它的房租。”

    楚昭满意地点点头,他捋起袖子,走进厨房,锅碗瓢勺落满灰尘,自来水龙头锈迹斑斑,他抬着手,不知道先干什么,凌凌走过来,目光闪过一丝羞涩,她把他往外一推,“老板,还是我来吧。”

    他摆着手说:“从来就没有什么老板,以后更不会有,叫哥就行了。”

    他到前面,去摆桌椅,动作麻利,跟以前判若两人。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放下凳子,看到是陌生号码,直接给按了。

    凌凌在里面喊:“哥,你怎么不接?”

    “陌生号码,又是那些要账的,烦不烦。”他继续干活。

    李慧娟脸上淌着汗,颤抖着手指,她被他拒绝后,她的脸色死灰一样。

    后面等着打电话的人不耐烦地催促,她拉了拉遮脸的纱巾,“就一回。”她颤抖着手指去拨号。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他火鲁鲁地打开就喊:“那个店不是我的了,你要钱就去找关彤彤。”

    “楚昭,是我李慧娟。”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一愣,脑袋嗡嗡作响,“为什么是你?你在哪?”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我在乡下,你能来见我一面吗?”

    “你跟他在一起?”他铁青着脸,“他知道吗?”

    “我是偷着跑出来的,你要是想知道他的情况,尽快来找我,但是,不许你报警!”

    “好,你说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他记下地址,心里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三弟,电话里她一再强调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不能打草惊蛇,想明白后,他掸掸身上的尘土,对门口擦玻璃的毛子说,“你们先干着,我有事出去一趟。”

    毛子停下来,“哥,出了什么事?”

    “去见个人,如果我今天不回来,你就去报警。”他一脸严肃。

    “报警?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你倒是说清楚呀。”他追着他问。

    “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那么多废话。”他坐进车里,打着火,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慧娟打完电话,不安地站在电话亭徘徊,这样做对吗?她心里无比矛盾,不能让王子新继续走下去了,她决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阻止他,不能让他一错再错。

第二百零二章 碰上个急性子

    第二百零二章碰上个急性子

    楚昭按照李慧娟给的地址,来到一个叫东亭的地方,东亭是个大镇,起脊砖瓦房一排连着一排,院墙上贴着拆迁告示,有些房子已经人走屋空。

    李慧娟一刻不离电话亭,她把自己过得严严实实,蜷缩在公路旁。

    他按导航指引,进了镇,他来回转了一圈,焦急地头探出车窗,心想:她会在哪呢?不会是王子新设的圈套吧。

    突然,一个遮着脸的女人,从路边爬起来,跑过来,把住车窗大喊着他的名字。

    他一惊紧急刹车,睁大眼睛看着下面一身尘土,脸上失去光泽的女人。

    “你是?”他犹豫地问。

    “是我,李慧娟。”她眼里闪动着泪光,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他跳下车,把她拉到一边,两个人目光相碰,他心里万分感慨,那个嚣张跋扈,对他屡屡施压,最后住进医院的李慧娟怎么败落到连个村姑都不如,倒像是山沟里逃婚跑出来的女人。

    他的手握着她的胳膊,一股暖流在她身体里慢慢流淌,融化了她绝望的心。

    “你怎么到这儿了,是逃出来的吗?”他关切地问。

    她点点头,头发遮住了眼睛,他为她撩起来,一大片滚着蚯蚓一般的疤痕露出来,他愕然地手抖了一下。

    她冷笑了一声,“怕啦!”转过身去,快速系好纱巾。

    “你为什么跟他走?我去医院找过你,护士说你出院了。”他们坐在路边说话。

    “我等不到你,只能跟他走了,再说,我和他是合法夫妻。”她低下头,拉了拉纱巾。

    “那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他想起她电话里是有所指的。

    “三弟要结婚了,是关彤彤吗?”她问。

    “是,玉芬离开楚家了,我也不再是六福居的老板,家里变化很大。”

    “她跟郑院长走得近,王子新跟她没有正面接触过,她是楚铭同学,没想到她要的不仅仅是公司业务还有楚铭这个人。”她好像又回到护士长身份的日子,头脑清晰起来。

    “这些话你要是早点说,很多事就不会发生了。”他悔不当初,把毒蛇引进楚家。

    “王子新在这附近?”对关彤彤而言,他更关心王子新的下落。

    “他在三弟婚礼上可能有大行动,我怕他这一次彻底毁了自己。”她轻轻摸了摸腹部。

    “你应该报警。”他愤恨地说。

    “不,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会做工作让他自首,那样的话判的刑会轻一些,千万不能报警。”她抓住他胳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他害死了我大姐,伤害了郑院长、李科臻,我们总得为他们讨回公道?”他一甩胳膊。

    “我找你就是想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不希望再有人受到伤害,当然也不希望他一辈子出不来。”她像寻找救命稻草一样,再一次抓住他。

    “不可能。”他躲开她,在路边不住地踱步。

    “取消婚礼。”她突然说。

    “取消婚礼?你开什么玩笑,结婚的人又不是我,那可是关彤彤,我劝不动她。”他摇摇头。

    “楚昭,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我们爱的人,求求你,照我说的去做吧。”她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

    “你要是报警,就等于害死我和我肚子里孩子两条人命。”她哭起来。

    楚昭心里一软,他把她扶到路边坐下,“你决定了继续留在他身边?我可以带你走的。”

    她摇了摇头,“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就不能背弃他,他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即便他真的坐了牢,我们母子也是他的一个念想。”

    “你真这么想?”他失望地看着她。

    “楚昭,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就当可怜我,就像可怜路边一条狗,按我说的去做,我会一辈子感激你。”她站起来,捂着脸,跑进小胡同,很快就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他不知道怎么办好,她痛苦的哭诉分明是在为王子新求最后一线生机,他要是报警,岂不是把她推入万劫不复?他充满矛盾地坐进车里,慢慢驶离东亭。

    毛子见他回来,跑过去问东问西,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楚昭不耐烦地把车门关上,一个人去旁边小酒馆喝酒。

    他给三弟打电话,让他过来,楚铭知道他一定有事,很快就过来了,他走进酒馆,女主人笑盈盈地招呼他,他指了指靠近窗的哥哥,女主人点头,他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女主人拿来一副餐具,打开,楚昭为他倒上酒,“你小子,任由着关彤彤胡闹,你也不解释一下。”

    楚铭不理会地接过酒杯,拿起筷子去夹菜,被他用筷子拦住,“你还有心情吃,听我跟你说个事。”

    他看看旁边没人,压低声音说:“王子新在你们婚礼当天,可能会有所行动,慧娟被泼硫酸,你还记得吧,我估计事小不了,安全起见,取消婚礼。”

    “是二嫂告诉你的?”他一震,目光锐利起来。

    “嗯,人在哪,我还不能跟你说,她不让我们报警,我也不想打草惊蛇,万一他丧心病狂怎么办。”他想起她的嘱托心理异常沉重。

    楚铭可不这么想,他想到王子新像恶魔一样从没停止过对他的伤害,他利用孙大力给他找了多少麻烦,现在不铲除这个恶棍,难道让他逍遥法外?

    “二哥,必须报警,这对二嫂也是有利的,她在他手里,早晚有一天会出事。”他一字一句地说。

    “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了。”他反对。

    “这个你就别管了,邓警官一直在等他的消息,正好利用婚礼引蛇出洞,把他绳之以法。”他安耐不住一试的心情,站起来就走。

    “你别急呀,王子新精明的很,我们还不知道他藏身之处,你再等等,我打探清楚了,我们连锅端,不比以身犯险好吗?”他追出去,三弟已经开着车走了。

    他一跺脚,怎么碰上个这么急性子的弟弟。

    毛子跑过来,“哥,三哥怎么了?”

    “毛子,你来的正好,这几天我帮不了你了,你和凌凌先忙着,等我办完事,我一定当好伙计。”他着急去找邓警官也匆匆走了。

    “哦,出了什么事,你们都这么忙啊!”毛子大张着嘴,猜不透哥又遇到什么麻烦,他对着哥的背影喃喃地说。

第二百零三章 黎明前的黑暗

    第二百零三章黎明前的黑暗

    楚铭回到医院,跟郑源把事情经过说了,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打算在婚礼现场,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郑源认为人员混杂,局面不好把控,不同意。

    “那你说怎么办?他一定会出现,我们不采取行动就是被动挨打。”他很着急。

    “抓住王子新的办法有很多,为什么选择这个特殊的日子呢?”郑源看着他,他怀疑他另有目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联系一下邓警官。”他决心已下,“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再说,还有邓警官布阵,不会出什么事的。”他拍了拍他的肩头,李慧娟的事只字不提。

    回到门诊,他穿上白大褂,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他是多么热爱他的工作,如果没发生这一连串的事,他还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外科大夫该多好,他和玉芬逛逛街,吃吃小吃,享受普通人的生活,就没有大姐的死,同事的离开,婚姻的破裂,这一切就不该结束吗?

    他的脑子里从没这么清醒过,知道这一次他是针对自己的,危险无处不在,但是,他不能退缩,他不怕受伤、不怕死,他最怕被误解着活着,她不希图玉芬原谅,也不抱希望关彤彤会放手,他需要一次洗礼来净化自己的灵魂。

    “你还真沉得住气,是不是婚车到医院去接你,才肯过来呀?”关彤彤在电话里热切地说。

    “医院事情太多,婚礼那天我一定出现。”他一边看着病历一边敷衍她说。

    “知道你忙,琐碎事情我就代劳了,不过新婚夜喝过交杯酒,你一定要主动呵。”她“噗嗤”一笑说。

    “我还忙,挂了。”他放下电话。

    “铃—”电话铃声又响起来。

    “你还有什么事?”他明明是很不耐烦的,但还是克制住了。

    “喜帖已经送出去了,玉芬也送了,我希望能得到她的祝福。”她说的时候,把“祝福”用了重音。

    “随你。”他挂了电话。

    关彤彤心想:听他口气并没有生气耶,看来他已经接受她是他妻子的事实了,“楚铭,你心里一直是有我的,是不是?”她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关彤彤送来的?”戴振林一进客厅就看到茶几上的喜帖,他把喜帖拿起来,叫外面的人进来,“拿我的名片去索菲亚酒店,就说有个重要的会议要用场地,让他们尽快腾出来。”

    “关彤彤在国内看似很牛,在美国总公司,不过是一个打工的,你没必要怕她。说白了,她就是一个经销商,卖器材的,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她还是小儿科,你一句话,我去办。”他把喜帖扔到地上。

    “这是我的事,说过了不用你管。”她看看他的手下,示意让他们离开。

    “你打算怎么办,接受,送去祝福?”他嘲笑她。

    “为什么不呢,他不也想就此警告我,一切都结束了吗?”她捡起他扔到地上的喜帖,精致的封面,喜庆的大红喜子,两个人甜蜜照片,清晰地地址和时间,她想起,她和他结婚的时候,只是办了几桌酒席,她也曾认为是最幸福的新娘。

    “别看了,走,跟我出去走走。”他拉起她,冲下楼。

    他们漫步在别墅区一衣带水的湖旁,石子路旁绿草茵茵,翠竹掩映着竹桥,木亭,晚风撩拨着她的长发。

    当初也劝过她不急于离婚,奈何她一再坚持,现在她是不是也后悔了呢,他偷看了她几眼。

    “你说我是不是该去祝福他们?我买什么礼物好呢?”她姣好的面容,像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空,让人神往。

    “只要你高兴就好,我陪你去,这样有面子。”他逗她开心说。

    这么好的女人,就算她犯过错,也不应该放弃,他看得出她是多么的爱楚铭,她宁可放弃自己也要成全他,这样的女人不该用一生去守护吗?

    “你真的放下了吗?”他轻声问。

    “你说呢,十几年的感情,说放就放?不过也想开了,爱情不能勉强,他心有所属,成全他就是成全我自己。我已经决定了,去大山深处跟孩子们在一起,过简单、快乐的生活。”她把耳边的长发理了理。

    “你要去支边?”他停下脚步,拦住她。

    “已经接到通知了,就在他们婚礼第二天,很不错的地方,有山有水,就是穷了点,你支援点呗。”她在夕阳下,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像个天使,在微笑。

    他理解她了,她经历太多的痛苦,终于知道什么是最值得珍惜的,能够跳出世俗,学得一分洒脱,懂得放手,她真的在为自己活了。

    “希望工程我一直在做呀,要不,你晚一点去报到,我陪你去看看我的孩子们。”他靠近她,两个人在花香里沉醉。

    夜幕降临,王子新鬼鬼祟祟地回来,他把两张火车票塞到慧娟手里,“明天你就跟贝贝先走,我随后去找你们。”

    她警觉地看着他。

    “他们明天就要结婚了,我总要做点什么。”他狠狠地说。

    “我不走,除非你放下仇恨跟我走,我们死活要在一起。”她拉住他的手。

    他的手是冰凉的,她感受得到他冰冷的心再无回转之意,“我把楚铭的孩子掳来了,藏在一个秘密地方,让他人财两空。”

    “你是不是疯了?”她扑过去。

    却被他一把薅住,按在炕上,“我早就疯了,你说他怎么每次都是好运,我拿他没办法,他儿子总可以吧。”

    他疯狂地笑起来,惊醒东边屋里的贝贝,贝贝揉着眼睛走过来,“爸爸,我想撒尿。”

    他跳下炕,抱起儿子,去院子里撒尿。她爬起来,大睁着恐怖的眼睛。

    她平复了一下,等着他进来。

    他把儿子抱进屋,又走过来,看着炕头发呆的她说:“你想好了走不走?”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母子可怎么活?还有贝贝,他还那么小,不能没有爸爸,你就当可怜我们,收手吧。”她扑到他身上哭着说。

    “我还没想好,看事情进展,他要是报警,我就撕票,我就不信他这一次也那么幸运。”他咬着后槽牙说。

    “你老公还不至于用死威胁,你们放心地离开,我自会全身而退。”他以为她在心疼他,拍了拍她的头,“乖,听话。”

    长夜漫漫,漆黑的屋子里,只听到一个女人在呜呜咽咽,她尝尽了命运的苦涩,只希望能用哭声唤醒邪恶的灵魂,但是她错了,因为只有正义才能拯救世界。

第二百零四章 深夜惊魂

    第二百零四章深夜惊魂

    楚昭在警察局门外转悠了半天,他想阻止这件事。

    他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毕竟关系到案子的进展,从大局考虑,他的话邓警官未必听得进去。

    要不找找关彤彤?一想起她,他眉头就纵起个大疙瘩,这种女人外表清纯,骨子里狠毒,做事从不留余地,跟母老虎没有两样。

    但是,慧娟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就这么算了?

    他攥了攥拳头,心想:不就是个美国佬吗,有什么可怕的,就告诉她,王子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就算再想结婚,也得看看是什么时候,他不信,她就不害怕。

    他打定主意,离开警察局,去了索菲雅大酒店。

    关彤彤正兴致勃勃地试穿婚纱,明天就是好日子,她兴奋得睡不着觉。

    她提着长长的裙摆,来到会客厅,“二哥,你来了?”她走过来,让他坐。

    “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她穿着婚纱的样子的确很美,天底下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穿上婚纱迎接新生活,他却为她高兴不起来。

    “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酸溜溜的,今天我不想谈玉芬的事,她是过去式。”她撅起嘴,明天她就是楚家一份子了,想翻旧账,免谈。

    “我们楚家人对玉芬都是有感情的,这一点你永远也抹杀不了,不过,我今天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说。

    “咯咯”她笑起来,“当初我就说过,我得到楚铭,也是成全了你们,是不是出现个戴振林,你就当缩头乌龟了?”

    “你功课做的不错,是有个戴振林出现,不过,我相信她爱的依然是三弟,至于我嘛,你别把我跟你等同,我永远站在楚家人一边。”

    “少拿楚家人来压我,我关彤彤靠过谁,我只爱我们的,跟你们楚家有什么关系?”她气得脸色发黄。

    “王子新你知道吧?”他直截了当地问。

    “知道,他不是在逃吗?”她觉得无聊,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

    “他要有行动,你取消婚礼吧。”他放下恩怨,好言相劝。

    “你把他搬出来,我就听你的了?”她放下手,莹润的眼睛露出几许柔情。

    “二哥,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十年,就算他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放弃,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摇摇头。

    “我真的不是危言耸听,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道贺的嘉宾考虑。”

    “楚铭知道了吗?他是怎么说的?”她似乎被他的认真打动。

    “他不听我劝••••••”他期待她能理解他。

    “那不就得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她低下头,发髻上的宝石闪闪发亮,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高傲地在水中游弋。

    他无话可说了,他看着她凝重的表情,似乎理解她执着的原因,她珍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哪怕前面等着她的是辱骂、背叛、甚或危险,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爱情。

    他点了点头。

    “二哥,明天你来吗?”她眼里闪着泪花,“我希望你来。”

    他怕她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这分明是对亲人的呼唤,可是他还没做好接受新成员的准备呢。

    “你再考虑考虑我说的话,万一明天王子新真有行动••••••”他说不下去,他已经失去太多,真的经不起再有什么发生,明天若真是一场血雨腥风呢?他浑身寒噤噤的,仿佛黑暗提前降临。

    他离开酒店,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逛到天黑,要不是毛子叫他回来,他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

    小店铺经过几天的打理,变身一样,墙壁上卡通图案,时髦的满天星灯盏,干净整齐的桌椅,都在证明着他们兄妹有多么用心。

    凌凌把几大盘炒菜端上桌,毛子打开酒瓶,“哥,我们大干一场,我还是买办,凌凌是服务员,你是老板。”

    他给楚昭倒上酒,“你喜欢的红星二锅头。”

    凌凌笑出声,“哥,我也来点。”她托起酒杯,看着哥哥。

    “小孩子喝什么酒,不过今天特例,下回可不许啦!”他说完,笑着给妹妹倒上。

    楚昭心里装着心事,闷头把酒一饮而尽,他咂咂嘴,觉得苦辣苦辣的。

    “哥,别喝闷酒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说出来,我也好为你分担一点,你别把兄弟当外人。”毛子又给他倒上,这一回他得把关,可不能让哥再一口干了。

    “毛子,”他支着头,“你是不是觉得哥哥没用?”

    “谁说哥没用,我倒觉得没有你,有些事现在会更糟。”他心疼地看着他。

    “可这一次我根本阻止不了,你说我还有什么用?”他拳头“当当”地捶着桌子。

    “哥,我说句心里话,你都多以管,关总美国来的,做什么事都是计划好的,你管不了吧;玉芬多高的学问,心里装着事,你钻不到她心里去;三哥又那么偏执,你说你能管得了谁?”他把酒杯里的酒一扬脖干了。

    “哥,”他见他不说话,“你也该为自己活一回,放下就是解脱,你何必把自己缚得那么紧?”

    他按着毛子的肩头,“你不是我,有时候责任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等我真的放下了,你再教训我。来,喝酒。”他们你敬我回地每个人喝了三四杯,他还要酒被毛子拦住,他把他架上出租车,跟妹妹带他回家。

    突然,手机响起来,楚昭摸索着,毛子从他裤兜掏出来给他,只听到里面传来慧娟的声音,“楚昭,是你吗?”

    他腾地坐直身子,“是我,怎么了?”

    “你别说话,听我说,他把逸轩绑架了。”电话里的声音是颤抖的。

    他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全身血液凝固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喂喂,你在听吗?”她压低声音呼喊他。

    “慧娟,你知道他把小轩藏在哪了吗?这个很重要,我求求你,把小轩的位置告诉我,人命关天。只要能知道他在哪,我什么都答应你。”他酒一下子醒了。

    “你?”他已经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了,好像他就是一件交换品,什么都能拿来换,她以前很得意过,以为抓住他的软肋,他后来不是一样不认账。

    “你放心,这一次我不是为我自己,你也不用答应我什么,我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第二百零五章 狐狸太狡猾

    第二百零五章狐狸太狡猾

    毛子震惊不小,“哥,赶紧报警吧。”

    “报警?他会撕票,后果谁来承担,是你吗?”他瞪着他。

    “那、那该怎么办?”他挠着头皮,不住地看楚昭,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毛子,要是知道王子新在哪,你敢去吗?”他眼睛里充满杀气,他在部队学过擒拿,参加过侦查训练,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这件事真的不通知三哥和警方了吗?”他犹豫了一下。

    楚昭对前面的司机说,“麻烦你回去。”出租车调转车头又回到小店铺门前。

    兄弟二人下了车,凌凌收拾完碗筷已经离开了,时针指向十一点,入秋的夜晚吹着凉爽的风,槐树枝轻轻颤动,月季花散发出微微的香气,城市在慢慢进入梦乡,只有霓虹灯还在闪烁。

    他回忆跟她见面的地点,东亭,对东亭,他转身对毛子说:“我跟她在东亭见过面,你查查。”

    “哥,东亭附近都是小村子,王子新不可能在人多的地方居住,一定是偏僻之地。”他继续查看着。

    “你看看,附近有没有拆迁的村子,慧娟是个女人,不可能离开住的地方太久,东亭周边拆迁的村子,嫌疑最大。”他分析说。

    “等等,我看看••••••”毛子低头一点一点地搜着。

    “有”他锁定位置。

    “走,上车。”他跳上车,看了看油表,没问题,毛子进小店铺,不一会儿拿着一把菜刀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他怕伤及无辜。

    “有备无患,放心哥,必要时震慑一下,不实战。”他把菜刀别在后腰上,硬邦邦地有点硌肉。

    他们一路向北,东亭他去过,还算熟,一望无际的青纱帐,在暗夜像恐怖的海洋,黑压压望不到尽头,好在有毛子作伴,他紧咬着嘴唇,坚毅的目光看着车窗外,双手像两把大钳,稳稳握住方向盘。

    “毛子一会儿到了,见机行事,万一不行就撤,等待救援,不能逞匹夫之勇,听清了没有?”他怕嘱咐不到位,歪头看了他一眼,毛子点点头,“收到。”

    他们的车子开了有两个多小时,才到村子附近,他们怕发出响动,提前下车,悄悄进了村子。

    他们小心地踩在断砖残瓦上,四周黑黢黢地一不小心就被绊倒,树上鸟儿被不速之客惊醒,扑啦啦飞向远处,夜猫子的叫声在空中回荡。

    “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知道?”他放轻脚步,叮嘱毛子再轻点。

    “哥,这个速度天亮也找不到,你就别管太多了。”他身子一跃爬上一家墙头。

    “什么响动?”王子新一翻身坐起来,他趴在窗户上看了看外面,今夜怎么与往日不一样啊?

    他翻身下炕,走到院子里,仔细听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来,摇醒装睡的李慧娟,“你起来,有点不对劲。”

    他说完就去东屋抱儿子,门外是有一辆车的,凭他的经验,这一定是被派出所盯上了,他脑子里转了几圈,丢下车,拉着慧娟抱着孩子,出村。

    李慧娟以为他过度紧张,神经质,“你担心什么?”她问。

    “这里不安全了,你是不是又出去了?”他死死攥着她的胳膊,裹着刀子的眼睛在她身上停了几秒,想发作,但还是忍住了。

    “我哪都没去,你要是怀疑我,就把我扔在这儿,让野狗咬死。”她挣脱着。

    “废话,等着警察来抓?死也得死在一起,还没到头呢,我不会让你死的。”他拽着她扎进青纱帐。

    这里的地形他再熟悉不过,既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那么就农村转移城市,他狡猾地笑笑,让警察在青纱帐转悠去吧。

    天蒙蒙亮,他们才找到一辆黑出租,进了城。

    逸轩被堵着嘴,关在一间杂物间里,他使劲晃着椅子,鼻子里发出“哼哼”声。

    “别看了,你要是想像他一样,我一样可以给你堵上,出来。”他把她拉出屋子,锁上门。

    这是他城里很早就租下的平房,慧娟知道这个地方,他总是在他烦闷的时候,带她来,放纵自己。

    “你明天就跟贝贝走,这是银行卡,等贝贝成年后,你们置个新家,在哪都行,就是别回来。”他把银行卡放到桌子上。

    “你呢?你不跟我们走?”她看出他的绝望。

    “走,你也看了,人都绑了。”他打开一瓶酒,“咕咚”喝了一口。

    “为了贝贝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放了小轩,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她跪下来求他。

    “贱货!”他骂了一句。

    “你被楚家扫地出门,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为什么你就不恨他们?要是没有他,我是院长,你是护士长兼院长夫人,多风光呀!如今我们成了阶下囚,你还在为他们求情,你是不是幻想着他们来救你,你们破镜重圆呀?”他薅起她衣襟,瞪着凶神恶煞的眼睛,逼问她。

    “子新,你疯了吗?我和楚家早就结束了,我只是个母亲,你就不为贝贝,还有未出世的孩子想想,你让他们今后怎么活,他们会因为有个杀人犯的父亲而一辈子抬不起头的。”她捂着脸哭起来。

    他移开目光,叹了口气,她说的没有错,也许过了今夜,他就是杀人犯。

    “我已经被通缉了,能走多远,能飞多高?还不是一样被打入地狱?”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储藏间,“是他逼的我,我得看着他滚下神坛,最起码他比现在痛苦。”他咕咚咚灌下半瓶酒,神经质地哈哈大笑。

    她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走进卧室,从门缝里传来他威胁的声音,“你敢去报警,我就撕票。”

    楚昭在荒村转悠了一宿,也没见到想见的人,他泄气地坐在坍塌的院墙边,望着天边的鱼肚白发呆。

    毛子跑过来,“哥,我发现一辆汽车。”

    他点点头,很明显他带着小轩转移了,他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会不会激怒那个疯子,小轩有危险?

    “我们留在这儿还是回去?”毛子问。

    “车都留下了,不会再来了,毛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他懊悔地捶着院墙。

    “我看还是报警吧。”他目光凝重地说。

    “嗯,回去,就听你的报警。”他站起来,心里空荡荡地,一切都是未知的,他怕得很。

第二百零六章 婚礼进行曲

    第二百零六章婚礼进行曲

    婚礼仪式马上就要开始,喜堂内坐满宾客,只有楚家人迟迟未到。

    关彤彤把捧花摔到化妆室桌子上,“一切都准备好了,让我告诉来宾,婆家缺席吗?”

    她失望地看着楚铭发白的脸。

    “我不管,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他们一个人都不能少。”她歇斯底里地喊。

    他支撑着身子站起来,目光中不光是对王子新卑劣行径的无比仇恨,他曾一直试图说服自己,都是他的错,害苦了两个女人,他要赎罪,尽自己最大可能去弥补他带给关彤彤的痛苦,现在,他冷哼了一声,她完全就是一个变态。

    玉芬踉跄着脚步破门而入,她被电击了一般,直着眼睛。

    “楚铭,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儿子••••••”她抓住他不撒手。

    “发生什么事?”关彤彤走过来。

    “小轩被绑架了。”她死死攥着他的胳膊,她是听到警方的通知,跑过来找她最亲密的爱人,解救她的孩子。

    “你去报警啊,跑到这里干什么?你放开他,他是我的丈夫。”她把玉芬甩到地上。

    戴振林走进来,看到玉芬倒在地上,他一下就火了,“你放尊重些,她是孩子的母亲,你还有没有点人情味?”

    “玉芬,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不送祝福也就罢了,怎么能来闹事?”她指着他们。

    “楚铭,我恨你!一辈子诅咒你!”她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

    “玉芬,我—”他有话说不出。

    “明白了,你不但忘恩负义还冷血,领教了。”戴振林扶起玉芬。

    “你们听谁说的,小轩被绑架了?是楚昭吗?我说楚家怎么没一个人来参加婚礼,是他捣的鬼?楚昭,你在哪,出来!”她四处寻找,她坚信一定是他,她关了六福居,他不报复才怪呢。

    她拖着长长的裙摆追出来,搂住楚铭的胳膊,“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楚昭在骗你呢,你们都被他愚弄了,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不要受他们影响,走。”

    “楚铭—,我们的孩子就要没命了••••••”玉芬悲痛万分,她痛苦地摇着头。

    楚铭脸色更加苍白,他全身的力气都被痛苦抽干了,连一个爱的眼神都没法子给玉芬。

    他只能艰难地走出化妆师,一步一步走出索菲雅大酒店。

    楚昭正坐在车里等着他,他上了车,“慧娟还没有电话?”他再也忍不住泪水,眼泪夺眶而出。

    楚昭严肃地看看隐蔽在暗处的警车,“没有,不过郑院长已经证实过了,孙大力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我相信他会很快通知王子新,他们的目标是你,婚礼来宾是安全的。”

    他点点头,关彤彤疯了一样跑下台阶,她扒着车窗,“我说的没错,就是你捣的鬼,楚昭,你没必要这么拆散我们吧,你想过没有这样做的后果?”她整个脸都气得变了形,眼睛里是被毁灭的恨。

    “随你怎么说,关彤彤,你嫁三弟之前就应该清楚,楚家人不会受任何人摆布,三弟已经够给你面子的了,闪开。”他发动汽车。

    她跑到车前头,双臂张开,哭着喊:“楚铭,你不能丢下我,你要是走,我就死给你看。”

    楚铭看着她哭花了妆的脸,他跳下车,“对不起,彤彤,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第二次,小轩是我和玉芬的,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一定要做一个好父亲。”

    “那我呢?楚铭,我等了你十年,我为你流了多少眼泪,你知道吗?”她望着他的眼睛,“你给了我希望,难道你一句对不起,又要把我打回地狱?”

    “你在咖啡厅说的话,我没有反驳你,是因为我心中有愧,但那不是真的爱,跟玉芬分手后,我就没快乐过一天,我是在赎罪,知道吗?”

    “那就当赎罪好了,我不介意的。”她哭喊着说。

    “但是,你愿意跟一个活死人生活一辈子吗?彤彤,十年了,我跟玉芬不光是形影不离的爱人,更是割舍不断的亲人,我不能没有她,没有我们的孩子。”他决然地上了车。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汽车喷着尾气从她身边驶过。

    “孙大力已经在跟踪我们了。”楚昭看着后视镜。

    “你确定是孙大力的车吗?”楚铭很紧张,万一没吸引他过来,计划就落空了。

    “放心吧,没错。”楚昭如炬的目光毫不动摇。

    “老大,楚铭已经离开索菲雅大酒店,我该怎么办?”孙大力眼见的他前妻进去,他跑出来,新娘子跟他又哭又闹,看来婚礼是泡汤了。

    “我就知道楚铭这么快离婚结婚,那小子太得意,肯定得倒霉,你继续跟着他,看看他去哪,一会儿我给他下点猛药,败败火。”王子新放下手机,心里那叫一个爽,本想着在婚礼上制造混乱,没想到他自己触霉头,有他好看的了。

    “你还不走?”他略带嫌弃地看看李慧娟。

    她披散着头发,经过激烈的挣扎,她还是没有勇气拿起酒瓶结果了酒气熏天的王子新。

    现在,他酒醒了,没有机会了。

    “说你呢,还不快走,错过点,我就得多添个累赘。”他一把提起她的胳膊,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到门口,塞进车里,转身去抱贝贝。

    “你不会把小轩怎么样吧?”她扑过来问他。

    “当然不会,我还不会蠢到给自己扣上杀人犯的罪名,但是,我得让他难受,我虐待他的儿子,就是在虐待他,哈哈”他像个魔鬼一样笑起来。

    送走慧娟和贝贝,回到租的房子,他打开锁,小轩被堵着嘴,由于惊吓,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他撕下小轩封着嘴的胶布,“想你爸爸了?”他凑近孩子,阴险的眼神,很是老道。

    “我要找我妈妈。”他哭泣来。

    “男孩子,哭鼻子真没出息,这点可不像你爸爸。”他打开手机,“他们在哪?”

    “老板,他、他停下来了,进了便利店,我要不要跟进去?”孙大力小声问。

    “继续给我盯着,我还没想好怎么让他更心痛?”他咬着后槽牙说。

    孙大力得意地挂了电话,突然,几个便衣,蜂拥而上,他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就被铐上冷冰冰的手铐。

第二百零七章 小院里的灾难

    第二百零七章小院里的灾难

    李慧娟在火车上,怀里抱着贝贝,泪流满面,她不能再犹豫了,天知道丧心病狂的王子新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蠢事。

    她擦干泪,穿过一节节车厢,哀求每一个人借她手机用一用,她纱巾脱落,斑驳的疤痕,像一群蚯蚓再爬,人们厌恶地纷纷躲闪。

    最后,还是乘务长走过来。

    她颤抖着双手,要手机,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乘务长把她扶到座位上,她接过手机。

    “楚昭,是我。”她哽咽着声音说。

    “慧娟,是你吗?你在哪?”楚昭见了救星一样,声音变调,他对着手机喊。

    “我在列车上,你听我说,王子新把小轩关在金纬路十八号,你们快去,他疯了,小轩危险。”她哭着说。

    “你要离开吗?外面你一个亲人都没有,你回来,我照顾你。”他毫不犹豫地说。

    她听到手里传来,陌生男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还有三弟催促他离开的声音,以及一些人嘈杂声,她叹了口气,“你赶快去救小轩吧,我有我该走的路,谁都帮不了我。”

    紧着着,一连串盲音。

    他愕然地站在原地,三弟在远处一辆警车里,眼睛冒着火光,等着他上车。

    他后悔没能对她多一点关注,她的心是善良的,只是给错了人,他觉得他和王子新没什么区别,在感情上,他们都是以利用为目的,从没怜惜过她。

    “二哥,你还等什么?”楚铭探出身子,向他招手。

    “她走了。”他失落地说。

    “就随她吧,我相信她不在比在好,我们没有时间了。”楚铭缩回头去。

    他咬了咬牙,就算是最后利用她一下吧,他把电话拨回去,“告诉她,她走了会后悔的。”说完大步跑向警车。

    金纬路是相对居住不密集的路线,住宅小区少,路边店铺都是日常用品店,晚上人流量会大一些。

    邓警官悄悄疏散行人,跟着几个特警猫腰靠近门口。

    警戒线外,玉芬跳下车挤进人群,戴振林一脸严肃地跟在后面。

    “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她钻过警戒线,苍白的脸上挂满愤怒。

    “这里危险,赶快离开这儿。”楚铭把她往外面推。

    “我不走,孩子是我的,你不是有新娘子吗,少在这里假惺惺。”她挣扎着。

    “玉芬有知情权,要不是我私下打听,还不知道小轩这么凶险呢,我找律师告你?”戴振林手点着他。

    邓警官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他扒着门缝往里看,院子里乱得很,北屋静悄悄,没有听到孩子的哭闹声。

    他一招手,楚昭靠近他,”什么事?”

    “消息可靠吗?这么静,不像有人。”

    “不可能,慧娟不会撒谎。”他靠近门缝,果真没有任何动静。

    他摸摸后脑勺,皱起眉头,“王子新精得很,他会不会知道他暴露,转移了?”

    玉芬一听,瘫软在楚铭怀里。

    他搂住她的肩头,感受着她冰凉的身体,她被吓坏了,全身瑟瑟发抖,气息微弱。

    “那就冲进去。”邓警官命令道。

    “慢着,小轩万一在里面呢?”楚昭张开双臂拦住说。

    “让我进去,他报复的人是我,只有我去才不会激怒他。”楚铭看了一眼二哥,楚昭走过来,扶住玉芬,他紧紧闭了一下眼,他愿意为她去死,可他不是她的丈夫,他没那个资格。

    他整理一下衣服,回头看了看,头伏在二哥怀里的玉芬,眼睛潮湿,他已经对不起她了,不能再留下终生遗憾。

    他拍了拍门,“是我,楚铭。”过了一会儿,门突然开了,看来是里面遥控的。

    他走进去,门又自动关上。

    “我今天送上门了,你就不出来跟我见一面?”他声音不大,但是在静得怕人的环境里,院子内外的人都听得到。

    “楚铭,你报警了?”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

    “是你的报应来了,你跑不了了。”他慢慢靠近北屋屋门。

    “再往前走,我就让你见不到你儿子。”突然里面传来小轩的哭声。

    “王子新,你把小轩怎么了?告诉你警察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你只有跟警方合作,才能减轻你所犯下得罪。”他停下脚步说。

    “出去也是死,不出去也是死,那就让你儿子陪葬。”他发出阴险的笑声。

    “子新,子新••••••”突然,大门外传来李慧娟拳头捶门的声音。

    王子新从北屋跳出来,“谁让你回来的?不是叫你走吗?”

    “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就算给未出世的孩子积德,放了小轩吧。”她沙哑着嗓子喊。

    “滚,远远的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一直装着楚家,装着楚昭,我就是要报复,我让他们生不如死。”他转身回屋。

    楚昭一脚踹开门,所有人涌进院子里。

    小轩除了哭什么都不会说了,他拎起小轩,走出屋子,手里攥着匕首。

    “楚铭,这都是你逼我的,你说你当个普普通通医生不好吗,非得跟我争,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啦,我也不让你们好过。”他说完把手里的匕首轻轻一扣,鲜红的血从白亮亮刀刃上流下来。

    “别别、别—”楚昭伸出双臂,往下按了按,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李慧娟走过来,“扑通”给他跪下,“你说的没错,我是一直放不下楚家,可我们已经有了我们俩的孩子,我更希望跟你生活在一起,我等你赎罪。”

    他裹着刀子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他就又攥紧匕首。

    “你骗谁呢,你就同我放下仇恨一样难以改变,别自作多情了,我根本就不爱你,你最好赶紧给我滚得远远地,不然,也算你一份。”他瞪着血红的眼睛。

    “畜生!”楚昭怒不可遏,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攥紧的双拳不住地颤抖。

    “哈哈”王子新笑起来,“楚铭你走了我的老路,不过你没我幸运,你哥的女人肯为我生孩子,你呢,谁来拯救你?”他举起匕首转身对着小轩。

    楚昭飞起一脚,踹飞匕首,楚铭手疾眼快,捡起匕首,李慧娟大喊着,“不要—”

    只见一道血光飞溅,那只匕首不偏不倚刺中王子新胸膛,李慧娟扑过去,只见他嘴角带着诡异的笑,死死地盯着楚铭手里那把滴血的匕首。

    “楚铭,你做得好••••••”诡异的笑回荡在空中。

第二百零八章 死里逃生

    第二百零八章死里逃生

    楚军跑过来,他一边看院子里还在勘察现场的警察,一边摇着二哥的胳膊,“这是怎么了?”

    楚昭甩开他,“三弟要坐大牢了。”他欲哭无泪,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呻吟声。

    楚军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他们不是在举行婚礼吗?怎么,怎么••••••”

    “王子新绑架了小轩,我们追到这儿,谁知道三弟,唉”他一拍大腿。

    “就知道你们会闹出事,掺和医院那破事干什么?活该!”楚军抽搐着脸颊,他恨三哥,就是个官迷,自己多大本事不知道啊,得罪他们干什么,还有,当了头就该本分点,休妻再娶天理不容,真是报应!

    他身头就走,“你去哪?”二哥在后面喊。

    “你们闹去吧,我和秀娥迁就这个迁就那个,还不就图个太平,我看这个家早就该散啦。”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昭抱着头,蹲到地上,玉芬恨他,慧娟变成陌生人,家人不理解他,他眼前一片茫然••••••

    东区变压器坏了,所长正为这个事发愁,他见楚军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发呆,走过去说:“所里人手不够,你跟着去东区看看变压器出了什么故障?”

    楚军是所里公认的有求必应,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扯着大嗓门,嘻嘻哈哈地答应,而是,唉声叹气地没动静。

    所长有点不高兴,“楚军,说你呢,虽说今儿不是你的班,但所里人都派出去了,你经验丰富,现场指挥一下,活让小年轻的干。”

    他点点头,魂不守舍地站起来,“哪?”

    “东区,你怎么了,家里有事?”所长以为他不愿意去,拉下脸,嘴上关心,心里不满。

    “噢。”他晃悠着身子,带上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三个人开车出了大院。

    他们把车停在路边,小李去检查周边线路,小赵追在楚军屁股后面,说:“前辈,这点小事您就交给我吧,我们实习的时候练过。”

    楚军看了看电线杆,上面是一台老式变压器,年久失修,不出他所料的话,一定是里面电路老化,需要接新线。

    他脑袋里嗡嗡作响,刚刚的一幕还在撕裂他的心,他强忍着怒火,看了看高高的电线杆。

    “还是我来吧,你去把电源断掉。”他从车里拿下装具,全副武装,攀着电线杆缓缓往上爬。

    小赵应了一声,跑去找电源,这时候,手机响起来,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把手伸向电闸,楚军已经爬到变压器位置,他问了一句,“闸拉了没有?”

    小赵随口“嗯”了一声,但是手却慢了几秒钟,就是这几秒钟,突然,电线杆腾起一个火球,楚军连声都没出一声,就被强大的电流击穿,整个人摔了下来。

    只见,他手指和脚趾同时出现一个黑洞,空气中飘散着被烧焦了的人肉味。

    他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许多人在喊着、叫着,抬着他飞跑,不久,耳边传来秀娥的哭声,他使劲地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但是,很多人在眼前晃,他也看得见,他被抬上手术台,医生按着他的胸部,做人工复苏。

    他好像看到遥远的地方,三哥坐在一个黑房子里笑,二哥一个人在又长又远的路上,孤独地走,他们都听不到他的召唤,他急得团团转。

    他看见大姐在半山腰呼喊他,叫他回家吃饭。

    ••••••

    “楚军,楚军••••••”他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慢慢睁开眼。

    秀娥一把抱住他,“你可醒了,你要吓死我啊!”

    他手臂和腿没有知觉似的,他偏了一下头,往日霸道的老婆,今天怎么哭哭啼啼像个小媳妇,他眼睛泛起水雾。

    “死鬼,你还知道难过,我们都被你吓死了。”她仰起脖子,抽着鼻子,想笑又想哭。

    “我没死?”他声音发飘,没有一丝力气。

    “就差一点,专家说幸好电流是从手臂穿过脚趾的,不然,人当场就没了,你命大死不了。”

    “可我的手和脚?”他预感到什么似的。

    “那有啥,我们慢慢治,总有办法站起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说是不是?”她被他捧在手心里怕化了,一天里不知道叫多少遍“楚军”,在他昏迷的几天里,她忽然觉得没有他的日子是那么难熬,现在她才明白,只有在他的世界里,她才是名副其实的女王,她怎么舍得让他去死呢。

    “家里人都知道吗?”他渴望亲情。

    她不满地扭过身子,看着白色墙壁。

    “秀娥,我想—”他看着她却没有说下去。

    “我懂,等你好了,我们再开个家庭会议,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她其实挺好看的,丹凤眼垂下来,也是楚楚动人呢,他看着她心想。

    楚昭被邓警官拒之门外,郑源走出来,他追上去问,“三弟就没得救了?”

    郑源停下脚步,“国有国法,防卫过当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好话说了一火车,没用。”

    “判多少年?”他纵起脑瓜门问。

    “十年,毕竟是一条人命。”他最不想看到的悲剧,还是发生了,尽管他理解楚铭护子心切,但也不能排除楚铭蓄意报复的可能,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叹口气,摇摇头走了。

    楚昭一个人站在高大的警局门口,渺小得像一只蚂蚁,他感到无助,三弟这是二进宫啊,命运的车轮怎么就不能放过他呢。

    他心里一阵阵作痛,扶着墙喘息。

    “二哥,我想最后见一见楚铭。”关彤彤走过来,她还是那么冷冰冰地,他直起腰,就算沦陷,也要骄傲地面对入侵者。

    “最后一次?”他冷冷地一笑,“看三弟坐牢,你后悔了?”

    “我和楚铭结婚,不光是我爱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利用他,得到更多的利益,他出事后,詹姆斯电报总公司,他取代了我的位置。”她筹划了十年,没想到竟是这么落寞地滚回去。

    “你要是真爱三弟,就留下来。”原来她也有她的无奈,他何苦去为难一个女人呢。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是美国国籍,不回去会被定为叛国罪,但是我不后悔,替我跟玉芬说一声对不起,我祝福他们。”她凝视着庄严的国徽,喃喃地说,“做一个中国人真好。”

第二百零九章 玫瑰般落幕

    第二百零九章玫瑰般落幕

    楚昭看她无限神往的眼神,好像明白她苦苦挣扎的也许不光是找回爱情,还有对祖国的依恋。

    “我不明白好好的中国人不当,为什么要改国籍,还真把美国当成天堂了。”他不满地说。

    她身体松弛下来,酷似强大的内心,好像被他一剑戳穿,露出骨子里的卑微。

    “走就不要再回来了。”他厌恶地转过身。

    “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你还不如我,爱都不敢说出口,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她嘲笑他的隐忍。

    他瞪起眼睛,虎落平阳,她还敢来挑衅他吗?

    “我就喜欢一辈子站在她背后注视她,不像你只会逞一时之快。”他刚刚还是同情她的,现在看来,她死有余辜。

    “我可怜你。”她的话让他自尊受到重创,他几乎都要跳起来,把她踢回美国。

    她目光里没有一丝恶意,好像曾经的过往都不是她的本意。

    “你只有在美国才会理解争取爱情,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我的爱情,跟天山的雪莲一样圣洁,我不觉得我所做的一切有多么肮脏,你会像我一样选择离开,珍藏那份爱吗?”她笃定地望着他。

    “美国,我好好地去什么美国?去变得跟你一样自私吗?”狡辩,完全是狡辩,她就像一个怪物,在蛊惑他,他五官扭曲,咬牙切齿,却不知怎么回击好。

    她耸耸肩膀,“你留下没有任何意义,像一个影子,只会让人不舒服,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可以去找我。”

    他站在原地,插着腰,看着她走进大门,“呸”了一口,美国佬想得美,他心里骂了一句。

    楚铭坐在椅子上,屋里,亮着灯,看不到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墙角监视器,斜对着他,像一只小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下面的人。

    他还在想郑源每次来问的同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冲动,你完全没有必要再拿起那把匕首,因为这很可能就是一个陷阱。”

    他深深埋下头,看着光滑的地面,的确,按照常理他是不应该拿起那把匕首的,但在那一刹那,他竟然想的是一了百了,好想结束一切,终止王子新的报复,让关彤彤断了纠缠的念头,甚至以此表明他对这个家,对玉芬有多么深的爱。

    但是,一个星期过去了,玉芬并没有来,哪怕是在窗外看他一眼就走也好啊。

    两行热泪无声地流下,他双手抱头,懊悔一直以来对她的冷漠和无情,就算自己拼尽全力,终究还是一个抛妻弃子的无情男人,她永远不会原谅他了。

    此刻,他已经不在乎他要坐多少年牢,或是被多少人指责,如果可以用下半辈子去赎罪,挽回她的爱,他都会认为是值得的,可是,他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郑源走的时候,义正言辞地为他叫冤,“你放心,就算再难,哪怕是动用一些关系,我都会把你的刑期减到最少,院长的位子我还给你留着,等着你回来。”他用一种只有男人之间才有的眼神望着他。

    他冷漠的表情,让郑源很气愤,“你傻不傻,是不是想一辈子把自己关起来?我告诉你,你这么做只会把自己逼死。”他洞悉了他的心思。

    “心里明明牵挂,当初为什么离婚,你的苦心怕是没人知道,你何苦来••••••”他一跺脚,生气地走了。

    他坐在椅子上想:既然他已经知道他的苦衷,为什么还要苦苦追问,他是想对他暗示些什么吗?

    关彤彤见楚铭前,邓警官一再叮嘱,不要谈及伤人的事,怕他情绪不稳定,她一一应允。

    她轻轻走进去的时候,莹润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

    “楚铭—”

    他机械地站起来,他还穿着新郎礼服,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儒雅,谦卑,怎么看都不像玉石俱焚的果敢性子的汉子,他曾那么决绝地把她丢在酒店,那一刻,他恨不得他去死,但是,当她再一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心软了。

    他微微偏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看得出他有一丝丝的紧张。

    “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我来就是告诉你,你自由了。”她强忍着伤心。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瞬间低下了头。

    “你别多想,我不是不要你了,只不过,我要的你早已经给了玉芬,哪一天她不要你了,你就来美国,我依然收留你。”她想起他们在美国一起度过的那个夜晚,童话一般见证着她们的爱情,她相信他们就是彼此相爱的公主和王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对不起。”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你知道就行,我恨过也爱过,不遗憾了!”她轻轻舒展呼吸,一直以来让她辗转难眠的无望、自卑、愧疚、不甘,统统都被她收到一起,扔到太平洋啦,她一身轻松。

    “爱没有先来后到,它始终在那个地方,等着你。”她还想张口,突然心里一痛她扑到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他温热的胸膛一起一伏,帅气的鼻尖红了一片,在他眼里,她一直是个贴心的女孩,有魄力的女人,他想保护的人。

    “是我亏欠你••••••”他骨感的手指把她搂得很紧。

    “你说的什么屁话,我们谁都不欠谁,就是有缘无分,我认了,你好好的,不喜欢就离开,换个环境也许对你更好,我可不是虚的,美国有我罩着你,你会比现在过的好。”她说的时候,眼睛闪亮闪亮的,好像在发誓一样。

    他摇摇头,“这一次不一样。”

    明天他就被转到看守所了,上一次他是为了让王子新放下戒备,收集更多证据,他有慷慨悲壮的情怀,心系医院命运的责任感,牢房的阴暗,食物的粗糙,他都欣然接受。

    这一次,他是一名不打折扣的罪犯。

    他松开她,温和地看着她,眼睛像孩子的眼睛,无邪。

    她心里一阵酸楚,她可是爱他的呀,即便婚礼变成闹剧,让她在宾客面前狼狈地哭泣,可她还是爱他的呀,她不希望在这么个冰冷的房间里,看到他坚挺的身影。

    “楚铭”她鼓起勇气说,“我可以为了你留下来的。”

    他环顾了一圈苍白的墙壁,墙上那只小眼睛好像也在嘲笑他,他叹了口气,“不用,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她全身颤抖,为自己的命运叫屈,但她又能怎么办,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他们明明已经走在婚姻殿堂红地毯上了,他还不是一样会逃离,与其苦苦纠缠不如给各自一条活路。

    她再一次轻轻抱住他,“我不会再回来打搅你们了,但是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

    两滴晶莹的泪从他脸颊滚落,但他再没有勇气摊开双手去拥抱这份爱。

第二百一十章 秋后的干爽

    第二百一十章秋后的干爽

    赵秀娥见二哥现身,把心里不痛快强压了压,没表现出来,这可算是极大的进步,他坐在弟弟床边,紧锁眉头,真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她也不好发作,丈夫这是在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她得念阿弥陀佛,可是丈夫住院一个星期了,楚阳和楚娇一次都没来过,大哥更别说,她心里面委屈,给丈夫擦洗完,端着盆,冷眉冷眼地出去了。

    “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小轩也是我侄子。”楚军还在耿耿于怀。

    他无言以对,他们夫妻是铁了心不参加婚礼的,事发突然,这也不能怪他啊。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小轩永远是你侄子。”他淡淡地说。

    “唉”楚军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眼睛里空洞洞的,没有亲情的温暖,他就如黄了树梢的枯树,怕天风无情。

    “二哥,你知道的,我的心是向着这个家的,我死不怕,就怕••••••”他眼角湿润。

    “没有啊,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是你想多了。”他为他掖掖被角。

    秀娥板着脸走进来,她把手里塑料盆放到地上,用脚踢进床底。

    “明儿出院,就住妈那儿。”她想说,一家子白眼狼,没一个有心的,她怕丈夫激动,忍住没往下说。

    “回去住好,妈一天到晚念叨你,楚阳和楚娇急得不行,都是一家人,没有说不开的结。”他看了看表,毛子打电话说有事。

    “二哥,听说关彤彤饭馆给你留下了,你捡个大便宜,怪不得你不惦记拆迁款,是看不上眼呀。”她翻起白眼球。

    “秀娥,你说什么呢,二哥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会跟关彤彤走得近?”楚军不信。

    “你还不知道吧,饭馆最初就是人家关彤彤的,什么入股,他是人家雇佣军。”她阴阳怪气地努努嘴。

    “这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别往楚家老爷们身上想,再说,玉芬多好的嫂子,他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欺负她?”他强撑着身子发出雷霆般的质疑。

    “谁跟你说的?”二哥脸红起来,说话结结巴巴地。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干净,洗是洗不白的。”她端着胳膊倚在桌角,她是什么人,大小也是个头,三哥一出事,她就四处打听,从毛子嘴里知道不少二哥做的事。

    “我真为玉芬叫屈,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抵得过你们的虎狼之师,她离开楚家,完全是你们逼的。”她咄咄逼人,让二哥毫无招架之力。

    “没影的事,我还有事。”他落荒而逃。

    “楚军,你看到了吧,你在楚家是最干净的,她们压根就不知道谁真对这个家好,明天我们出院。”她还是把心中的郁闷和愤怒说出来了。

    “老婆,你说得对,回家。二哥要是真这么做了,我一定给玉芬嫂子讨个说法。”他盯着门口,好像刚刚走出去的不是他的二哥而是一个给楚家带来不幸的人。

    “三哥就相信他,他什么事都不跟我说,现在他摊上官司,我有多恨自己你知道吗,我也是楚家一份子,上阵亲兄弟,我会保护不了他?”他心有不甘。

    “听说,她把小轩带走了,三哥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看,他也活该。”她把这一类男人都看成是猪,蠢的要命。

    “你说我什么都行,别说三哥,他也是被关彤彤蒙蔽,怨不得他。”他冲她笑笑示好,“哎呦呦,我腿疼。”

    她瞪了他一眼,走过来,轻轻掀起被子看了看,“大夫,大夫”她高声喊着。

    楚昭一路忐忑,匆匆来到小店铺,毛子远远见到他,兴奋地跑过来,“哥,好事。”

    “好事?是不是关彤彤把店给你了?”他挥着胳膊大喊咆天地。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摸着后脑勺,一脸懵懂。

    “行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关彤彤已经走一星期了,事怎么才露出来。

    “她不让我告诉你,怕你不接受。”

    “但你嘴又不严实,卖出去了?”他真想骂他一顿,这不是昭告天下他是关彤彤的同党吗?

    毛子尴尬地说,“四嫂问我,她多精的人,我怎么瞒得住。”

    他语气平和下来,拍了拍他肩,“没事,是我心急了,这不关你的事。”

    他满腹心事地走进小店铺,凌凌正在手脚麻利收拾顾客走后的残桌,见到他进来,她“刷刷”地把桌凳擦干净,站在一边机灵的大眼睛,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毛子蹭进来,向妹妹递个眼色,凌凌会意,从小橱柜里拿出一份合同,放到他桌前。

    “她走的时候,嘱咐我,一定交到你手上。”毛子小心地说。

    “哥,你拿主意吧,这个小店也挺好的,我和凌凌就不回去了,你没有我们,诸事小心。”

    他拿起合同看了看,扔到桌子上,“不是我们的,我们一分也不能要,毛子,你把它收好,她还说什么?”他抬起头看他。

    “没有,当时,我情绪很激动,毕竟我们兄妹是她赶走的,她跟我们道歉,说那十万块钱她要回来了,给我们作为一点补偿,我拒绝了。”

    “你做得对。”楚昭点了点头。

    “哥,她人不坏,就是凶了点。”他想了想说。

    “毛子,这个小店我也没出过什么力,挂着我的名,不是长久法子,我还需要时间静一静,小店你们就先经营着,我就不过来了。”他心情很不好,刚刚还把关彤彤恨到骨子里,他是个男人,男人不是得挺直腰板,撑住天地大义吗?

    他想到赵秀娥的话,此刻,他不觉得有多丢人了,他要去找玉芬解释,他还想最后见一见李慧娟,他要为向他伤害过的女人深深一鞠躬。

    “哥,这不是你的错。”毛子心疼地看着他。

    “毛子,有些事你不知道我做的有多过分。”他扭过头,看着门外,平复心情。

    他们良久沉默,最后,他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啦,有事打电话。”

    兄妹俩目送他走出小店,他疲惫的身体在夕阳下略显倾斜,如同负着千斤的重担,他终于意识到每个人都有罪要去赎,不管你给自己找到一个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永远藏起来。

    “哥,楚哥怎么了?”妹妹眼睛里闪动着灵动的光,她善良,纯净的眸子里只有对未来的美好企盼,她想追过去,却被哥哥一手拉住,“让楚哥去吧,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夕阳染红天空,熙熙攘攘的大街,充盈着入秋后,干爽气息,每个人都好像走出阴霾,爽爽利利地干着自己一份事,为了生活,更好地活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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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的儿女介绍:
楚家七个儿女围绕着母亲、财产、亲情,展开一场针锋相对的大战,他们贪婪、无耻,上演着一场闹剧。楚家的儿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楚家的儿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楚家的儿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