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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叫暖树     楚家的儿女txt下载     楚家的儿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心依旧

    第一百八十一章我心依旧

    戴振林见她多了几分平民少女的简约,很是赏心悦目,他殷勤地去开车门,她不解地望着他,“看什么看,不是说了吗,我可以随时来看你。”

    昨天表姐真是多事,跟他说那些干什么,她可不希望被当成弃妇,被人同情。

    戴振林看她站着不动,他拍拍车门,笑着说:“昨天张阿姨把你吓到了?不敢坐我的车了?”

    “你以为我怕你?”她哼了一声上了车。

    他微微一笑,跟着她坐进车里,对着前面的司机说:“去六福居。”

    司机点头,“慢着。”玉芬拦住,“你什么意思?”她后悔上车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去吃早点,怎么了?”他故作惊讶。

    “你是不是故意要这么做?”表姐因为他送她回来,已经数落了她一个晚上,他们现在去二哥店里,不是把这件事坐实了?

    “他为了你围墙都跳了,你总该去报报平安吧。”他的话不软不硬,让她着不起急来。

    “我的事我会处理,不用你为我出头。”她明白他是有意在帮她,可是,这里面已经够乱的了,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她的手伸向车门,被他一把拉住,“开车。”他命令司机。

    大奔听话地驶上主道。

    “我保证到了那儿我什么都不说,好不好?”他抬起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玉芬差点被他逗乐了,她把脸扭到一边,不搭理他。

    大奔穿过几条街,来到常德大街,小店铺炸油条的香气透过车窗传进来,她咽了一口唾沫,这条大街她太熟悉了,二哥没少带她出来吃早点,那时候,六福居刚刚开业,她受邀帮忙,二哥说买回来的早点凉了就不好吃了,她跟在他身后,一家家吃过来,炸糕、素卷圈、锅巴菜,她每天不重样。

    她看着一个个店铺从眼前闪过,心灵仿佛找到了栖息地,安静而温馨,她应该属于这里啊,过着为人妇的日子,奔走在学校和家之间,别人眼里的枯燥,在她看来就是神仙生活。

    六福居是不开早点的,店员九点上班,镂空门窗,在阳光下一点生气也没有,一只野狗趴在门口等着混点剩饭。

    她忍不住目光,偷看了几眼紧闭大门,她知道关彤彤辞了毛子兄妹,要不她一定可以看到毛子手里攥着补货单子,发动车,凌凌在大门口擦玻璃,二哥插着腰溜达,他爽朗的笑声,在清晨是那么有朝气。

    她紧蹙了一下眉,那晚她跑出去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现在,她竟后悔那一晚,为什么没有停下脚步,让那一声声呼唤离自己近一点,再近一点。

    “不对呀,”他看看表,“我明明预约了,怎么这么怠慢客人?”他耸了一下肩。

    “预约?你闹够了没有?”她瞪起细长的眼睛。

    “怎么了,他不是正想见你吗?”他跳下车,走过去拍门,见里面并无动静,他踹了一脚,门吱呀一声开了。

    “野蛮”她下了车,夹了他一眼,这一脚真是斯文扫地,什么年轻企业家,什么年轻有为业内人士,碎了一地。

    “这是登门礼,他手段也不比我雅,我们男人之间过招,你就当没看见。”他探着脑袋往里看。

    “进来吧。”二哥慢慢走下楼。

    他魁梧的身躯,带着焦灼后的疲惫,眼窝深陷,一看就知道,他一夜未曾合眼。

    戴振林拉起她的手,从他眼前招摇而过,在一张靠近窗的小方桌前坐下来,“保安都跟我说了,你跳墙入户,意图不轨,现在你也看了,她一切完好。”他看看玉芬,挤了一下眼,微微一笑。

    “你是不是饿了?我们吃饭。”他亲昵地说。

    然后,他转过身,“我们定的咖喱炒饭,你做了没有?”

    “你什么时候下的单?”她不相信二哥会接受这么无理的要求。

    “我跟他说,只要他接我的单我就带你来吃饭,别告诉我他是个冒牌货,不会做。”他略显得意地看着楚昭。

    “玉芬,我还以为你是被胁迫••••••”他说不下去,他为她揪了一天一夜的心,怎么一见面竟是他们成双成对?

    “诶,你这就不对了,当初是你们把她赶出家门,让她无家可归,现在,又来装好人,玉芬,你信他还是信我?”他拉住她的手,像个撒娇的孩子等着奖励。

    楚昭的荷尔蒙一个劲的往上撞,特别是见到她对面的小白脸,被侮辱的感觉就没断过。

    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男人的自尊让他放不下架子去求得她的原谅。

    他身躯晃了一下,他让她痛,无疑也是把他推向死路,不能再伤害她了,不然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一辈子都活得像行尸走肉。

    戴振林看到这一幕,很是开心,他满眼盈盈地笑,“你看,他有多关心你,看来,他和你丈夫一样,都很在乎你。”

    他晃着头,吆喝说:“喂,你要是当她是你弟妹,就不要再提什么楚家面子,那个关彤彤让她滚得远远地,不然我就娶玉芬,保证比现在幸福一千倍。”

    楚昭彻底被激怒了,他走过来,“你带我去哪?”她哭着说。

    “你是不是犯贱,怎么能跟这种人在一起?玉芬,你就算恨我,报复楚家,也不要糟蹋你自己,走。”他把她拉上楼,锁上门,然后“蹬蹬”地下楼。

    戴振林慢慢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手,“这个我喜欢。不过,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玉芬就由不得你们了。”他笑容僵在脸上,好像他并不急于跟对手分出高下,而是激怒对方,他喜欢更刺激的。

    楚昭青筋蹦起,他从他一进门就看他不顺眼,玉芬明明是被他囚禁的,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戴振林冲着楼上,还在拍打门的玉芬喊:“玉芬,你不是还不死心吗?我就再等你三天,三天、三天。”

    他把中指和食指并拢,放在嘴唇上,按了一下,然后离开,对着楼上晃了晃,“哈哈”地笑着走了。

    “你放我出去,听到没有?”她拍打着门。

    楚昭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头,“玉芬,我••••••”他第一次泪流满面。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重归于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重归于好

    楚铭接到二哥电话,匆匆来到酒楼,楚昭正在给毛子打电话,让他再忍耐几天,毛子说,他到没什么事,就是妹妹自责得很,他希望关总能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二哥叹了一口气,“毛子兄妹也是为了店里,虽说动了钱,可一分也没进自己腰包,这不,说辞就给辞了。”

    他见三弟一脸懵懂,“你还不知道吧,关彤彤把他们兄妹辞了。说到底,关彤彤也不是省油的灯,下起手来,比男人还狠。”

    “总得给当年个交代。”楚铭认定的事,别指望他松口,在他的心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二可之间。

    “说是那么说,”他指指楼上,“也不是轻易低头的。我上去几次都碰了钉子。”

    “你们也不至于到那一步,是不是?”他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很关心事态的进展。

    “什么那一步?”楚铭意识到什么似的,冷声问。

    “祸是你惹的,你怎么想我怎么知道?”二哥说的时候,声音小的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到。

    “她是我老婆,仅此而已。”

    “那可就难办了。”二哥嘬着牙花子,他不安地看着三弟。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别磨磨唧唧的。”楚铭知道二哥知道的比他多,他总是躲躲闪闪,搞得他糊里糊涂。

    “我也不瞒你,我去别墅找过玉芬,她好像被关在里面,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有钱人把她送回来了。”他想到早晨一幕,心有余悸。

    “是吗?”楚铭抬头看看楼上,他心里乱糟糟的,听二哥话里的意思,那个送她回来的人一定有企图。

    他慢慢走上楼,紧关着的房门,像玉芬冰封的心,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上次一别,他就像把她丢了,看不到她的笑容,听不到她的声音,特别是在别墅区门口,他焦急地等待,等来的是她的拒绝。

    他真的有那么讨厌吗?讨厌到她都不愿看上他一眼,他可是她的丈夫啊,耳鬓厮磨十年,一个关彤彤就把她吓坏了,四处躲藏?

    二哥看着三弟上楼,眼睛再度忧郁起来,他羡慕三弟可以去爱,去保护自己的妻子,做什么都理直气壮,而他呢,既要做好哥哥还要隐藏对她的爱,他一会儿说为三弟,一会儿又说为楚家,一会儿又心疼玉芬,他把自己都搞糊涂了,他到底希望什么?

    或许,他所有的担心和期盼都归于一点,就是他们离婚,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属于他的爱情。

    他坐在楼梯上,看着地面发呆,心里面有一只小兔子在乱蹦。那个男人只给她三天,三天之后楚家恐怕要腹背受敌了。

    他使劲地捶着自己的头,为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而苦恼,他看看已经走到门口的三弟,张开的嘴又闭上,他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毛子,你告诉店员,今天歇业。”

    他关上手机,坐进车里,手握着方向盘,却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打着油门,白色雪铁龙叹着气,爬上大街公路,甲壳虫一般慢慢驶向郊野。

    “玉芬,开门。”他轻轻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她一脸憔悴地站在门口,四目相对,他眼前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心爱的女人。

    她何尝不是千遍万遍呼唤他,宁可被唾弃也要坚守爱,她被他紧紧抱着,泪水不禁扑簌簌滚落。

    她柔弱的身子在温暖的怀抱里颤抖,像一株含苞的玫瑰在雨中摇曳。

    “玉芬,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他轻抚着她的秀发,再一次亲吻她的香唇。

    他们紧紧抱了很久,谁都不愿放开彼此,一个十年前的秘密,把他们狠狠地拆开,她抗争、她不屈服,因为她不愿意玷污爱情。

    他把她松开,扶她坐在沙发上,深情地望着她。

    “我以为你讨厌我,不再爱我了?”她扎进他怀里。

    “傻丫头,我爱的是你,这是改变不了的,我当初强迫你给她道歉,也是在保护你,我不想你去坐牢。”

    “不管用的,她不会善罢甘休,我不想你为难。”她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说。

    “可你现在已经让我为难了,跟我回家。至于关彤彤,我会跟她说清楚,有什么事,我们夫妻共进退,你要是坐牢,我陪你。”他笑着说。

    她在他怀里点点头,“我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他托起她的脸,她姣好的面容让他陶醉,他有她,还有什么不能面对,就算老天不在眷顾他们,他也觉得值了。

    他们手拉着手跑下楼,玉芬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中,他们像两只冲出牢笼的鸟儿,奔向自由的天地。

    “我说你呀,就得有人管着,不然又被哪个公子哥给看上了?”他开起玩笑。

    她一把揪住他耳朵,“让你说,人家差点被流氓欺负了,你说你在哪?”

    “哎呦呦,疼、疼,您教训的对,老婆、老婆••••••”他咧着嘴讨饶。

    “你还说不说,你还说不说••••••”她不放手。

    “诶、诶,看不见道了。”他笑着把着方向盘,头麻酥酥地酸爽,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爱的味道又回来了。

    “我们去看看妈,小区拆迁款被楚军领走了,为这大哥都不接我电话了。”他这才想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楚军是有点过分,我们没把房子的事当回事,他也应该一样,看情形,好像不是钱的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里面的事二哥知道的多些,对了,自从你回来,二哥有些事都是瞒着我的,他怎么了?”

    “不知道。”她扭头看林木向后面跑去。

    他看看她,不在说话,车子里出奇地寂静。

    二姐正在给妈妈做饭,她见他们回来,一声不吭地,把盛菜的盘子往桌子上一放,解下围裙,扔到沙发上,去门口穿鞋。

    妈妈呆呆地看着女儿。

    “二姐,你着急回去?”楚铭见她一脸不高兴。

    “你姐夫,零点五的视力都没有,刚来过电话,把手烫了,你们回来了,我还不走。”她穿好鞋,去拿包。

    “你大姐怎么不来?”妈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妈,她死了,跟您说多少遍了,您还问。”她现在不怎么在乎妈妈的感受,反正她一会儿就忘,一天不知道问多少遍。

    “妈不是好了吗,怎么反而重了?”他感到意外。

    “还说呢,楚军两口子把妈接回来,说从大的轮班,大哥也不来,妈一天天见不到个人,能不重吗?”

    “楚娇说家里有事,我是下了班赶过来的,你们来了,我不管了。”她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坐到妈妈跟前,玉芬去厨房拿碗筷。

    老人垂下松垮的眼皮,一脸的褶皱诉说着难言的苦楚。

第一百八十三章 老太后不是白当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老太后不是白当的

    “妈,您要是不开心,就跟我们走。”他看看玉芬,她点点头。

    “我哪也不去,你们一天都忙忙忙,去你那更没人管我了。”她环顾屋里的一切,人老了,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不想再给孩子们添麻烦。

    “您住楚军的房子,他拿着您的钱,我哥哥姐姐心里能舒服?”他轻声说。

    “他们是霸道些,可为了我好,那大哥拿我出气,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她拍着沙发。

    “您上我那儿住,我们照顾您。”他按住妈妈的手,安抚她不要激动。

    “你们?你们还有一摊子事呢,我能给你们添累赘?”她眼里闪着泪花。

    “妈,都是儿女,什么累赘不累赘••••••”他说不下去。

    “三儿,你是干大事的人,秀娥是霸道些,可她管着一大家子的事,全家可不得看她脸色,你争口气,不让她比下去。”她早就看出老四没出息,谁让家里大事小情都得靠人家呢,她只能装糊涂,拆迁款是放在老四那儿,那不也是为家里太平吗?

    他想说:我并不是院长,也不想当那个院长,又怕妈妈多想,低下头,默不作声。

    “玉芬,你过来。”她伸出手,去招玉芬。

    她走过来,坐在婆婆另一边。

    “楚家祖传的镯子,是我亲手给你戴上的,你跟三儿好好过日子,关彤彤对三儿有意思,那都是她一厢情愿,不算数。”

    “妈—”她扑进婆婆怀里,红晕爬上脸颊。

    他深情地看着她,心里涌起这么些天冷淡她的愧疚,都是为了爱,他们折磨着对方,各自吞咽思念的苦水,现在好了,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为了一份挚爱,他还有什么不能牺牲?

    “妈,我们陪着您。”玉芬从婆婆怀里抬起头。

    “不用,你们夫妻好容易在一起,回家过几天安静日子去,我这儿不用你们管。”老人满脸的褶子舒展开,像云散的天空,宁静、慈祥。

    “那您的病?”她担心地问。

    “我不装糊涂,他们谁还惦记我,你们放心去吧,老四肯定还会催她们,我这儿没事。”她抚着儿媳妇的秀发。

    他站起来,去厨房又炒了几个菜,玉芬扶着婆婆,坐到饭桌边,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吃饭。

    楚军下班跟秀娥过来,一进门,只看到妈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摆纸牌,火冒三丈,“妈,人呢?”

    赵秀娥小脸立马拉下来,她把包放在沙发扶手上,正襟危坐。

    “你二姐还没下班。”妈妈慢慢地说。

    “不像话,太不像话,我给他们打电话,问问他们到底是不是妈生爹养的?”他眼睛冒出红血丝,看来是真动怒了。

    赵秀娥一声不吭。

    “大哥,轮班是你们同意的,你是老大,分钱你比谁都来劲,妈的事,我就问你,你还管不管,不管咱就法庭上见。”他也不等大哥说话,挂了电话。

    他又给二哥打,“你在哪?回家,妈这儿有事。”

    他继续拨,妈妈把纸牌一放,往沙发上一仰,“妈、妈?”他顾不得再拨,快步走过去。

    赵秀娥看出婆婆不高兴,“你也别打了,你这儿不叫孝敬,叫气妈。”

    “老四,我心口疼。”妈妈突然捂着胸口说。

    “妈、妈,您是不是犯心脏病了”他一边给妈揉前胸一边喊,“你赶紧去拿速效救心丸。”

    赵秀娥瞥了他一眼,不情愿地站起来,走到电视柜前,拿来药,塞到丈夫手里,噘着嘴,坐到一边。

    他拧开盖,把药丸送进妈妈嘴里。

    老人闭了一会儿眼,长长呻吟了一声,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四儿,我看就这样吧,你们常回来些,给我提前做好饭,我想吃了就热一热。”

    “那可不行,妈,我们上班不是这儿跑就是那跑的,有工程百里地外都得去,秀娥更忙了,开会不说,还得出去学习,您一个人哪行?”他看透红尘一般,唉声叹气。

    “我早就说过了,这一大家子都想占便宜,谁为这个家想,也就是我们,又搭钱又出力,还落得个费力不讨好。”她三角眼,横丝肉,由不得你说个“不”字。

    “也真是,细想想你说的还就在理,老婆,你一针见血。”他冲她一挑大拇指。

    “妈,听到没有,您也别可怜他们了,就让他们来,不伺候您,我就起诉他们,看他们要脸不?”

    老人闭着眼,装听不见,一会儿,她开口说:“给你老姐打电话,让她过来。”

    “妈,您就是疼儿子,我姐那儿也不是长法子,您就是舍不得使。”他不高兴地拿起电话。

    赵秀娥阴沉着脸。

    “老姐说一会儿过来。”他放下电话,“妈,我三个哥哥您也得管管,您又不是只有我们一个儿子,就算您儿媳妇,不计较,咱家也不能那么做事,您说是不是?”

    他见老婆听了这句话顺耳,脸色稍稍好转,赶紧追加一句,“我还不如您儿媳妇呢,她每天念叨,妈好不好,谁照顾妈呢,我们看看妈去,我都自愧不如。”

    “我这几个儿媳妇,就秀娥疼我,知疼着暖地,我逢人便讲我这几个儿媳妇好,秀娥加一个‘更’字。”

    “妈,这句‘好’到位,秀娥你听到了吧,你的心不白费,咱妈明白人。”他扭头对老婆说。

    “妈,瞧您说的,我哪有那么好,孝敬您还不是应该的,楚军—”她努努嘴。

    他会意,从钱包里掏出两千块钱,放到桌子上,“妈,该花花,她们伺候,别让她们花一分钱,都有我们呢。”

    赵秀娥站起来,揉揉后脖子,“我也累了,明还得开会儿,你问问老姐到哪了,用不用接一下,我们就回去。”

    “接什么接,她离这几站地,你累了,我们就走。”他弯腰给老婆拿包。

    “妈,没钱了给他打电话,我们有空儿就过来。”她看了婆婆一眼。

    “你们忙,去吧。”老人欠了欠身子。

    “哎呦,我这脖子—”她一边走一边皱着眉。

    “回去我给你好好揉揉,你瞧你,难受就歇着呗,净逞强。”他边走边给她揉着脖子。

    “废话,我不挣一大家子都喝西北风去?”她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您是功臣,行了吧?”他赶紧奉承。

    “这还差不多!”她总算露出个笑脸。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逆流而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逆流而上

    夫妻俩回到自己家里,楚铭躺在松软的床上,伸开双臂,要抱抱。

    玉芬笑着躺在他身边,他就那么搂着她,“我们明天去看儿子,好不好?”

    “你才想起来呀,放暑假,你把他送去夏令营,都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是听学校老师说的呢。”她食指点着他的脸。

    “你不接我电话,又不让我见你,我哪有那个机会,我心里还说,你不要我们父子俩了呢。”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怪我喽。”她转过脸去。

    “不怪,怪我事先对你有所隐瞒,我们又缺少沟通,让误会越来越深。”他收紧胳膊,把她往怀里拉了拉。

    “我也有错,哪怕去坐牢,我也不怨她,她在美国受罪的时候,我却在享受窃来的幸福。”她终于可以坦诚相待。

    他把头挨着她的头,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

    但是,他还不能休息,他翻身趴在床上拿电话。

    “怎么了?”她懒懒地问

    “我放心不下孙静,给袁磊打个电话。”他说着坐起来,去客厅。

    “怎么进展这么快?”他挂了电话,看着漫天的晚霞,孙静出现肾衰,不会呀,他每天会诊,她的病情还在控制范围之内,怎么仅有半天,就恶化了?

    他的心情再度沉重起来,“玉芬,我得回医院,有急事。”

    他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冲出门去。

    袁磊像热锅里的蚂蚁,在急诊室不停地转着磨磨,郑源推门进来,“怎么回事?”

    “都怨我,就去做了台手术,出来就说孙静休克了,您看肾衰。”他把报告单递给他看。

    “楚院呢?”他皱起眉头。

    “出去了,他为了照顾孙静已经一周没回家了,他交代我小心,我还是办砸了。”他看着病床上的孙静,头上冒出冷汗。

    “她家里人知道吗?”郑源倒背着手,情况紧急,看来得赶紧手术,截肢保命。

    “她妈妈已经有两天没来了,孙大力除了闹事,哪还想得起来看闺女。”他冷哼了一声。

    “郑院,不能手术。”楚铭穿着白大褂走进来。

    “我不明白,楚院屡屡阻拦是怎么想的,我作为主任同意手术。”袁磊目光里充满不信任,或者说是挑衅。

    “楚铭,现在不是保不保腿的问题,是保命,你太固执了。”郑源背后没少劝他,他的一条道走到黑的性子怎么就不改。

    他走近病床,她呼吸很微弱,浮肿的双腿已经变成淡青色。

    “做吧。”袁磊穿上手术服,对后面护士长说,“马上手术。”两个护士过来推病床。

    “在等一等。”他坚持说。

    “还等什么?我是她的主治。”袁磊眼里冒火。

    他仔细地检查孙静的双腿,发现在她膝盖处颜色更深一些,他轻轻摸了摸。

    “有谁进来过病房吗?”他回头问护士。

    “没有。”护士摇了摇头。

    “你们把这儿的血采去化验。”他指指那个部位。

    护士走过来,吸了一小针管出去了,“调监控。”他果断地说。

    “都什么时候了。”袁磊摘下口罩,“你要把整个医院都赌进去?”

    郑源冲他压了压手,让他不要太激动。

    楚铭转身出了急救室,他来到监控室,一遍又一遍地看监控里有没有可疑的人,突然一个高个子男人,进入他的视线,他带着大口罩,头压得很低,推着配药车,走过去。

    一会儿,一个小护士推着配药车走过来,进了孙静病房。

    “郑院,你过来看看,这个人认识不认识?”

    郑源眯缝着眼看了半天,他嘬嘬牙花子,点点头,但嘴上却说,“看不出来。”

    “楚主任,她血液里有问题。”护士拿着化验结果跑进来。

    “这就对了。”他和郑源目光一碰,“去吧。”郑源赞赏地点点头。

    孙大力坐在医院大门台阶上,他看看时间,一抬屁股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走进医院住院部,“我要见我女儿。”他嚷嚷。

    护士长走过来,“你嚷嚷什么?现在还不是探病时间。”

    “我不管,我就要见我女儿,你们说,你们把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让见?”他穿着短裤,T恤衫松松垮垮,一副耍无赖样。

    “这可是公共场合,你不要打搅病人休息。”护士长看看左右,陪床的家属听到吵闹声,围拢过来。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告诉你们,我可听说了,我女儿病危,你们草菅人命。”他楞着眼睛。

    “手术费、医药费都是医院支付,你不领情还天天来闹,你还有良心没有?”袁磊走过来,叫护士去叫保安。

    “我不管,我女儿的命都要没了,我感谢你们个屁,让你们叫楚铭的出来。”他大声喊。

    很快,两个保安跑过来,他像得了软骨病,一缩身子躺倒地上,打滚说:“你们都看到了,他们医院草菅人命,赶紧把视频发出去,治治黑心医院。”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认得他,小声说:“又来讹医院了。”

    郑源走过来,袁磊闪到一边,围观的人安静下来。

    孙大力仰头看看他,见他目光深邃,眉眼间有一股凛然正气,他眼睛露出凶光,“你们叫楚铭出来,是他治的我女儿。”

    “你叫孙大力,你女儿现在很好,楚主任已经及时处理情况,她现在很好。”

    保安弯腰,把他拽起来。

    “不可能,你们骗谁呢,她的腿保不住了。”他蹲在地上,抽着自己嘴巴子,“女儿呀,爸爸没本事救不了你呀。”

    两个保安架起他,“你们别碰我,我见到我女儿才安心,你们带我去见她。”

    保安看看郑源,郑源点点头。

    他被带到监护室,隔着窗看到女儿,平静地躺在病床上,他踮起脚尖,看仪器上显示的心跳、血压,一切都正常。

    他无话可说,像泄了气的皮球,任凭保安把他架出去。

    有惊无险,监控上那个高个子男人,楚铭虽说没有百分之百把握,但他怀疑那个人就是王子新。

    郑源不愿说出王子新的名字,他隐隐感到危险气息,在悄悄蔓延,王子新裹着刀子的眼睛,一定在某个暗处,窥伺着一切,伺机而动,“你也看了,你要救的女孩,还是个麻烦。”他对楚铭苦笑说。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试一试,我说的抗生素找到没有?”他没多少时间了,女孩的腿在恶化。

    “我动用了一切关系,还真就找到了,美国那边说,可以空运过来,你不问问是谁出手相助?”郑源表情很奇怪,不像是真的高兴,倒像有一种新的危机袭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决定退出

    第一百八十五章决定退出

    楚铭明白八九分,“是关彤彤?”他问。

    “是她委托美国研究机构发过来的,指明是赠送给你的。”他又露出洞察一切的微笑。

    “那就用吧。”他看看病房,王子新一直在伺机而动,这次没有得逞,不等于下次自己还那么幸运。

    郑源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也要注意一下影响,你想我都听说了,医院会不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可都盯着这件事呢。”

    他点到为止。

    楚铭何尝不知道话里的意思,患难与共结下的友谊,可不是随随便便得来的,他叹了口气,“关彤彤是我高中同学,因为我妻子的原因,她高考落榜,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他说不下去。

    “我明白,玉芬消失也是她的原因吧,不是我说你,爱和同情不是一回事,你优柔寡断会害苦两个女人,雪中送碳自然好,但不要忘了,陪你一路走来的风雨情。”

    “我已经做好跟玉芬共进退的准备,院长的任命你还是帮我辞了。”他不是绝情的人,正因为不绝情,才让这个茧越裹越紧。

    “两码事,我不认为你在领导方面会有问题,至于感情的事,谁还不会犯个桃花?”他调侃他。

    他见楚铭一脸懵懂,继而一笑,“你如果不给她机会,她会登堂入室?”他捣了他一拳,“关彤彤时隔十年回来,她不光是要个说法吧,你可要想清楚?”

    这时候,护士长提着一个白色手提箱,走过来,上面贴着英文标签,他接过手提箱,箱子不大,很轻,郑源向他努了努嘴,“你可又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

    一小针管黄色药液注射进静脉,“楚主任”孙静微微动着嘴唇,她好像走了很长很长的夜路,全身疲惫,为什么她看不到妈妈泪痕未干的脸了,她是不是不要她了?

    “怎么,想妈妈了?”他看到她目光移向门口,笑着问。

    “我刚才怎么了,我好累。”她回报了一个微笑。

    “你只不过是睡了一觉,一切都正常啊,而且你会越来越好,相信我。”他把她的手掖进被子里。

    “我什么时候能见妈妈,还有弟弟?”她还是不放心。

    “明天,我保证。”他露出一个帅帅地微笑。

    “哥哥笑起来,真好看。”她眼睛发出少女清纯晶光。

    “哥哥?”他微笑着点点头,“等你好了,哥哥陪你出去晒太阳。”

    “不,我要学走路。”她骄傲地说。

    “为什么?”他略显惊讶。

    “这条腿是哥哥给的,我要尽快站起来,补回落下的功课。”她倔强地说。

    他爱惜地撩了撩她头上的长发,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充满关爱。

    郑源站在门口,欣赏着眼前温馨画面,楚铭果敢,立场坚定,不谋私利,有仁爱之心,他虽年长他几岁,但早已被他身上那股凛然正气征服,他就像医院一块金字招牌,满满的正能量。

    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会被感情羁绊,他心疼他,又爱莫能助,他摇着头,离开病房。

    楚昭心里烦闷,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开着车,驶向郊外。

    八月的天空,让人不敢直视天空,路旁,柳树低垂着枝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望无际的玉米田,零星几个村庄若隐若现。

    他想到李科臻,他放弃工作甘愿当护堤员,若不是大彻大悟,他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看来人只有经历了常人不能经历的一切,才能做出常人不敢做的事,李科臻会不会对他有一番惊天之语呢?

    他不加思索地一打把,驶上岔路,他一边开车,一边不住地探出头去,看路的两边,有没有他想见的人。

    汽车拐来拐去,像一条毛毛虫在田野穿行,一个小时过去了,别说河水,连个人应都没见到。

    他熄了火,跳下车,站在杨树下吸了一支烟。

    很快,他就被骄阳烤得头上冒汗,他扔掉半支烟,掏出手机,“他妈地,什么鬼地方,毛子,郊野公园在哪?”

    “哥,你导航一下,诶,你去那干什么,听说那没什么人,就是一条大堤。”毛子不解地问。

    “老子,心烦。”他挂了电话,打开高德地图,搜索郊野公园,“妈的,真走错了。”他抬头看了看茫茫田野。

    导航问他要不要切换最佳路线,他点了“是”。

    白色雪铁龙,又一次吐着尾气上路,他莫名地鼻子一酸,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他在干什么?李科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费尽周折地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难道就是想向他诉一诉心里的苦水?他连自己的妻小都抛弃了,能有什么惊天之语?

    他用头使劲地撞着方向盘,车鸣声在田野里回荡,惊起鸟儿“扑啦啦”飞向惨白的天空。

    “你有病嘞!”一个脑袋钻出玉米田,冲着他大喊。

    “老子愿意,你管着着吗?”他眼睛满是血红的血丝。

    “神经病!”种田的见是个惹不起的,缩回头去。

    “楚昭,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不敢跟她说出来?你个懦夫•••••”

    “戴振林,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你要是动玉芬一个手指试试?我跟你拼命。”

    “关彤彤,你以为楚家男人都受你胁迫,你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老子谁都不在乎。”

    他指天笃地胡言乱语,像个醉汉撒酒疯,喇叭声在田野里高一声低一声地响着,种田人摇着头渐渐远去,他不理解这些城里人,为什么爱在这儿发神经,他为了孩子上学得拼命地挣钱,他们城里人也不缺钱,为什么过得比他还苦闷,想想就可笑。

    不知什么时候,他慢慢缓过神来,迷茫的眼睛被大地翠绿所吸引,他顺着车窗望出去,仿佛看到玉芬单薄的身子,在田里晃动,她本该属于这儿的,他应该感谢命运把她送到他的身边,让他静静守候了她十年,他应该希望她幸福啊,为什么执着于得到呢?

    他的头脑渐渐清醒,是不是自己该退出了?她爱的人始终都是三弟,不管命运怎么捉弄,她都没改变初衷,他不也看到了,她是怎样的维护自己的爱情,甚至不惜为了爱去坐牢,既然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三弟,再装不下第二个人,他真的还要执着下去吗?

    风拂过翠绿的田野,发出“沙沙”的响声,大地像一位母亲轻抚着孩子的头,他燥热的心灵仿佛在这一刻被净化了。

    他打开车门,走下车,面对着这无边的生命,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像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能再以爱为借口纠缠她了,爱她就要懂得放手,他能做的就是要为她扫清障碍,让她和三弟过上再无困扰的生活,他决定离开,带上关彤彤一起回美国,远远地走开。

第一百八十六章 哭泣的青纱帐

    第一百八十六章哭泣的青纱帐

    楚昭一旦下了决心,便耐不住性子,他想尽快回去,实现自己的计划,他相信关彤彤是爱三弟的,只要是真爱,她会听进去他的话,他嘴角露出微笑,但很快他又被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之中,真的要漂泊异国吗?他问自己。

    继而他的内心又涌起不甘,为什么品尝背叛苦果的人是他?三弟现在什么都不缺,要说缺的话,那便是教训,在教训中学会什么叫珍惜。

    再说,关彤彤也不会放弃,玉芬是斗不过关彤彤的,她能依靠的人还得是他,他绝对不能退出,他退出玉芬怎么办?他被另一个“我”说服,目光变得阴冷起来。

    “二哥,这个家再没人出头,可就散了,你们都是当哥哥的,一个有味的都没有,怪不得秀娥瞧不起你们,你们就是没有担当。”楚军在电话里越说越气愤,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在咆哮。

    “你要我们怎么做?”他冷冷地问。

    “有妈一天,儿女的就该像儿女的样子,别一天到晚盯着钱,我告诉你们,我们两口子是最不缺钱的,我们不会多占一分,但是,你们要是不孝顺,我还就做主了,没你们的份儿。”他想说:给妈买房,帮衬着家里人,他图这个家什么了?你现在是在埋怨我吗?

    “大哥要不是住在三弟家,你就忍心他露宿街头?你疼妈,也要体谅他,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们是亲兄弟••••••”

    “说来说去还是钱。”他的话还没说完,楚军就在电话里喊。

    “大姐生前也在盼着这笔钱,让姐夫过上好日子,二姐夫眼睛再不动手术就瞎了,老姐一家人挤在三十平的房子里,你说你不在乎钱,但你考虑到他们的感受没有?”楚昭继续说。

    “别听他说的,自己不挣等着天上掉馅饼啊,把老娘丢在一边,他们还得理了,楚军,你看到了吧,一群白眼狼。”赵秀娥在电话里训斥着丈夫。

    “你闭嘴,不许你这么说我二哥。”

    “我闭嘴?你长本事了,倒是亲兄弟呀,说到底他们把你卖了,你还帮他们数钱呢,我就是个外人,呜呜”她哭泣来。

    楚军挂了电话。

    楚昭目光注视着前方,他已经不怎么生这两口子气了,他们就像孩子,护着自己喜欢的玩具,亲兄弟也不相让,东西本身并不值钱,但就是不肯放下戒备之心。

    他叹了口气,与家里的事比,他更愿意花时间考虑两个男人,不,是三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他庆幸自己不是四弟,只盯着自己手里的玩具,看不到哥哥们手里的刀剑,他们正在为尊严和爱情决斗。

    白色雪铁龙,像一叶方舟在绿色的海洋里,缓缓行进。

    一会儿,远处冒出百十户人家,红砖灰瓦的联排房顶上飘着袅袅炊烟,家家门前种着茉莉等花草,墙上画着宣传画。

    他条件反射式地肚子“咕噜噜”地提起抗议。

    村口有个小卖部,大敞着门,里面货架上都是食品,他咽了口唾沫,心想:这里恐怕没有饭馆,日头又高,不能总饿着肚子,哪怕是买个面包也是好的,他收了油门,汽车在小卖铺前停下来。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手有残疾,眉眼还算端正,穿了一身大花直筒裙,很随意地坐在靠门边的凳子上,晃着苍蝇拍打发时间。

    他跨进门里,在货架前转了一圈,“大姐,你这有热水吗?”他盯着桶装方便面,慢吞吞地问。

    “没有。”那女人斜着眼睛,一口回绝。

    “大姐,这就是你不会做生意了,你卖桶装方便面不比卖一盒饼干赚得多?热水又不值钱。”他笑着说。

    “我可不做买个西瓜,饶把菜刀的买卖,有个女人买一袋盐,非要我给她一包卫生巾,趁我找钱的空当,拿着就跑了。害得我追了她一里多地,后来,她跪在地上求我放过她。”

    “你放过她了?”他问。

    “看她那可怜样,我怎么忍心,让她走了,我回来后,差点让我男人打死,说要饭的话也信。”她一边说,一边“啪啪”地拍着落在门框上的苍蝇。

    他笑了笑,放下桶装方便面,犹豫了一下,拿了一瓶矿泉水,到柜台结账。

    他白衬衫紧贴着坚挺的肩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军人才有的阳刚之气,那女人脸一下子红了。

    “要不,你买方便面吧,我给烧开水去。”她一改常态,变得热情起来。

    “还是免了吧,回头你男人来了,你又少不了吃苦。”他摇摇头。

    “那个死鬼,还不知道在哪快活呢。”她撇了撇嘴,把零钱不情愿地放进他手里。

    “你不像这里人,是城里来的吧。”

    他笑了笑,转身出去,他不知道,就在刚刚转身的前几秒,一个用黄纱巾蒙着脸女人,就站在他车前。

    那女人一双杏眼慢慢抬起,满满的震惊和惊喜,她望向小卖部门里,她日思夜想的背影映入眼帘,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还在跟老板娘说话,熟悉的声音像一股清泉漫过她的心田。

    泪水瞬间倾泻而下,她死死攥着黄纱巾,哽咽着喉咙,刚要喊出他的名字,突然,一双大手捂住她的嘴,像拖一只小山鸡一样,她被一个高个子男人拖进青纱帐。

    她奋力挣脱开他的手,怒目瞪着他。

    王子新狠狠地捂住她的嘴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不放手,直到白色汽车腾起烟尘驶过他们旁边公路。

    他放开她,躺在田埂上,揪了一把草叶子放进嘴里嚼着,“他已经走远了,你喊他也听不见了。”他得意地说。

    “你混蛋!”李慧娟扯下纱巾,站起来,跑到公路,使劲地挥舞着纱巾,“楚昭,我在这儿。”

    他腾地坐起来,一吐草沫子,“你还是忘不了他,你不是说好了跟我走吗?他早就把你抛弃了,你还不死心。”

    她“扑通”跪在柏油路上,身子一歪,倒下去。

    他跑出青纱帐,把她抱在怀里,“慧娟,你醒醒呀••••••”

    楚昭错过了救李慧娟的最好机会,他要是早回一下头,就会看到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前妻了。

    不知道他在见到她的一刹那儿,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像她一样,也是充满震惊和惊喜。

    但是,错过就是错过,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很多人和事随着时间流逝,都在慢慢被人们遗忘,更别提是一个犯过错的人呢。

    楚昭在下午两点,赶回酒楼,他带着一身疲惫跑进厨房,厨师把一大盘手撕鸡摆到他面前,他命人开了啤酒,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他昏昏沉沉地走上楼,倒在沙发里,再也不想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赌局

    第一百八十七章赌局

    楚昭刚睡着,就被一股女人香水味惊醒了,他揉着眼坐起来,“好大的动静。”他微睁双眼,故作惊讶地说。

    关彤彤穿着包臀裙,不动声色地坐在他对面。

    “楚铭和你都是会享福的,身不动,膀不摇,要什么有什么,还不用说一声谢谢。”她莹润的眼睛快要枯竭了一样,带着一股幽怨。

    “我知道你委屈,不过你放心,我马上从店里搬出去,不耽误你做生意。”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赶走毛子和凌凌,下一个该是他了。

    “当初,我就是看你游手好闲地待在家里,你跟我一样,没着没落地,那个时候,我们同病相怜。”她黯然神伤。

    楚昭被她说中痛处,他点点头,“我们要是永远停在刚开张的时候该多好。”

    “她对我很好,我关心楚铭她也不计较,我们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她望着远处,露出浅浅的微笑。

    “后来你知道了一切,并以此来威胁她离开三弟?”他目光盯进她肉里一般。

    “哼,就算我用十年的痛苦求得他一次公平的对待,又如何?我不得不说我败给了爱情。但是,玉芬就真能得到幸福吗?她毕竟用了手段得到楚铭的,我不相信那就是爱情,我替他悲哀。”她收回目光,征询他的意见。

    “你不是三弟,怎么就知道那不是爱情?”

    “面子,都是为了面子。”她抬起头,像一株墙角的红梅,逆着风绽放。

    “他会被人戳脊梁骨,始乱终弃,哼,“她嘴角微微上扬,“你们那么爱面子,当然要维护他。”

    “这,你可说错了,三弟从没动摇过,玉芬她宁愿坐牢也不背弃爱情。”他眼前浮现出那个漆黑的夜晚,一个弱女子在无人的大街里彷徨,让他肠子都要悔断了。

    “我不信,我愿意跟你打赌,就赌玉芬会不会离开她。”她生气的样子还真像某位女明星。

    “呵呵,”他感到好笑,“我凭什么跟你赌?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可不上她得当。

    “就赌这个酒楼,你赢了,酒楼归你,你不是盼着毛子和凌凌回来吗,你赢了,你说了算。”

    “那我要是输了呢?”他拧起眉头。

    “跟我合作,让她永远离开楚家。”她挑逗着他。

    他被这个可怕的赌局吓了一跳,他相信三弟对玉芬的感情,是坚如磐石的,怎么可能会为这一株野花动摇?

    “你是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我不上你的当。”他直言拒绝。

    “你不想毛子兄妹回来了?你们楚家男人就这么胆小怕事?虚伪。”她轻蔑地一笑。

    “你说我可以,不可以带上‘楚家’两个字。”他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红着脸反驳。

    “不敢赌,就别逞强了,我可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她站起来,胳膊又白又滑又嫩,可想而知,她那不被人所知的地方该有多么诱人。

    她弯腰拿起镶钻皮包,扭动腰肢,准备离开。

    “慢!我跟你赌这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是不会帮你的,除非我输了。”他拦住她,为了好兄弟,他拼了。

    “只要你承认输就行。”她满足地看看他,“你跟楚铭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从来不会为了想得到的东西去赌,你永远比不上他。”她把最后几个字说的很重,话里带着她对一类男人的蔑视。

    “这句话可不像在夸我,不过我不在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他对面前自负的女人发出忠告。

    她仰着头,高傲地走下楼梯。

    他马上就后悔了,好端端地打什么赌呀,自己不是早就想好了,在两个女人的大战中,他只充当救世主,可没有联盟一说啊!

    他拍拍脑袋,后悔不已。

    这时候,大哥电话打进来,他低沉地说:“楚军给你打电话没有?他让我明天去妈那儿。”

    “打了,我跟他吵起来了,他们两口子太过分。”

    “唉,你嫂子回娘家了,这一回是真要跟我离了,我—”他说不下去。

    “你们先在三弟房子住着,拆迁款的事得慢慢来。”楚昭安慰他说。

    他真心疼大哥,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在哪哪就是家,大哥不一样,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两个出嫁闺女又不中用,不到山穷水尽之处,他不会那么悲观,他听得出他内心深处的绝望。

    “不想那事了,大哥我现在就是个球,谁想往哪踢就往哪踢,我认。”

    “这就是你不对了,亲兄弟还能没你一口饭吃,到我这儿来,能干什么干什么,我给你开工资。”他不假思索地说。

    他“嘿嘿”了两声,就再没声音。

    看来是到了放在桌面上的时候了,明天就明天,楚昭听着电话里的盲音,紧闭着嘴,无名怒火窜到头顶。

    楚军一大早就跟在秀娥身后,来到二十九号楼,妈妈在沙发上,挪了挪身子,脸上堆着笑容,“三儿,你来啦!”

    “什么三儿,您看好了,我是您老儿子。”他把早点放到桌子上,就去厨房拿碗筷。

    二姐在厨房煎饺子,她一边躲着溅出来的油,一边把筷笼里的筷子递给他。

    “妈,我可都通知了,到时候,您说句话,别什么事都像是我们的主意似的,大排班都轮。”

    “他们都忙,你把我送养老院吧。”她像个孩子似的哀求道。

    “谁给您灌的迷魂汤?七个孩子养不了妈,您让外人听到我还怎么做人?”他“啪”地把碗蹲在桌子上,斜着眼看厨房。

    “可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说。”楚阳跳起来,铲子在空中挥着。

    他青筋蹦出,咬牙切齿地说:“我宁可这个班不上了,也不让妈进养老院。”

    赵秀娥“咯咯”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笑?这都火上房了,你还有心情笑?”他插着腰大声说。

    她收住笑容,叹了口气,“我笑你呀,一根筋,这主意还就是妈想出来的,钱在我们手里,妈知道也落不了好,还不如进养老院忍着呢。”

    “妈,您真是这么想的?”他走到妈妈身边,拉起她的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转过脸。

    “老婆,”他冲秀娥挑了挑大拇指,点点头。

    “妈,别怕,有我呢,他们都得照顾您,国家有法律,他们不养您犯法。”他笃定地说。

第一百八十八章 散伙儿就散伙

    第一百八十八章散伙儿就散伙

    妈妈装聋作哑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楚阳把煎好的饺子端上桌,“你们别说妈了,她老了,一会明白一会儿糊涂,刚才你们进来,还喊三儿呢,快吃饭吧。”

    “妈,我们不是在逼您,我们这是在保护您,现在您也看了,为个拆迁款,她们连面都不露一下,我们心都凉了。”她站起来,把婆婆搀到桌边,拿过油条,放到她手里,“一会儿他们来了,您就说轮班伺候您,您说比我们说强。”

    “秀娥说得对。”楚军凑过来,坐下吃饭。

    楚阳解下围裙,“你们吃,我回去上班。”

    “你上什么班,今开家庭会议,一个都不许少,坐下吃饭。”他把她拽到椅子上。

    “妈,我们来了。”随着话音,楚铭和玉芬推门进来,他们换了鞋,坐在沙发上。

    楚阳招呼他们吃早点,楚铭摆摆手,低下头看手机,倒是玉芬跟有说有笑。

    妈妈偷眼看看三儿,低头吃饭。

    “三哥,你跟嫂子没事了?秀娥可没给过关彤彤好脸色,要不怎么说,还是一家人亲,她是不敢来了,我把话撂在这儿,她敢进门,我就敢一巴掌扇出去。”

    妈妈敲敲桌子,“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楚军一吐舌头,继续吃饭。

    楚铭不耐烦地关上手机,“你叫我们来有什么事,要不让你嫂子留下,我得回去。”

    玉芬按住他胳膊,轻轻摇了摇头。

    赵秀娥放下筷子,“三哥,当初就是你们嚷嚷着轮班,我是做了多少工作都不行,现在,你们自己都不遵守约定了,这叫什么事?拉屎不擦屁股,竟给人添恶心。”

    “诶诶,注意用词,这还吃饭呢?”楚军用筷子敲着碗。

    “吃你个头,当官就了不起了?我看他跟他们没两样。”她立起单眼皮,扬起斗鸡脖子。

    “弟妹,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们没少尽心费力,这样吧,妈由我和玉芬照顾,明天我就搬过来。”楚铭站起来说。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都等着拆迁款呢,你照顾妈,钱攥在我们手里,我们成什么人了?让外人说我们欺负你们?没门。”赵秀娥把头扭向一边。

    “那你说怎么办?”楚铭问。

    “让妈说。”她把脸转向妈。

    妈妈一脸难言之隐,她看看俩儿子,她长长叹口气,低下头。

    “嘚嘚,又来了,一到节骨眼上,您就装无辜,我算是服了您了。”楚军嫌弃地把目光从妈妈脸上移开。

    “今儿,必须说清楚,谁都不许走。”秀娥把眼珠子一横,她现在吐个唾沫砸个坑,这点威信还是有的。

    “对,就听秀娥的,三哥,你坐下。”楚军招呼他坐下,二姐收拾碗筷,其他人默不作声。

    玉芬看这阵势要有一场厮杀,她给楚铭使了个眼色,站起来,坐到妈妈身边,妈妈拉起她的手,轻轻抚摸着。

    “你们好好过日子。”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

    “嗯,妈您也要好好的。”玉芬把头靠在婆婆肩头,感受着她的慈爱。

    “老四媳妇,你就把拆迁款分了吧,我去养老院,那又干净又清静,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不是?”她用哀求的口吻说。

    “妈,您说什么呢?”玉芬抬起头,心里酸溜溜地,楚铭也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妈。

    “妈,念叨有一阵子了,你们要真是心疼妈,就让妈了了心愿。”楚阳从厨房走出来,忍不住说。

    “那怎么行,妈年纪大了,又有这个病,去养老院病情会加重的。”楚铭反对。

    “我也是这么说的,妈年纪大了,不能依着她胡闹,我们做儿女的尽孝心是天经地义。”秀娥绷紧的脸稍稍缓和,有了点热乎劲。

    “秀娥说得对,妈心疼我们,但是,我们不能不要妈了,必须管!”楚军看着爱妻,作总结性发言。

    “老大、老二连个住的地都没有。”妈妈心心念念的还是拆迁款。

    “好了妈,今儿议题就是怎么照顾您。”楚军挤挤眼,让妈别往下说。

    老人低下头,她除了听话,还能做什么呢?住的是老四儿的房,就算再向着其他儿女,也得忍着。

    楚昭一早起来,就听见楼下乱嚷嚷,他皱着眉,走下楼梯。

    “老板,我们不干了,麻烦您把账结了。”其中一个叫辛元的厨师带头说。

    楚昭一愣,心里想:难道是闹加薪?

    “我知道,我不够关心你们,特别是毛子走后,都靠大家帮衬,不过你们放心,我亏待不了大家。”他陪笑说。

    “老板,您逗谁呢,凌凌放出去的账还没要回来吧,这个月工资都是问题吧,有什么好商量的,结账吧。”辛元门清。

    “对,昨天我们都知到了,您根本就不是这儿老板,关小姐跟您也不对乎,这个店长不了。”其余人嚷嚷说。

    “你们是真想走?”他瞪大眼睛,侧着头,想听的更清楚些,“要是想涨工资,我可以考虑。”

    “考虑什么,你根本不会经营,与其大家都耗着,不如各找各的出路去。”辛元说完,其余人跟着附和。

    楚昭头上冒出冷汗,自开店以来,他把百分之九十九的精力都放在了外面,特别是毛子兄妹走后,他就更不管了,店里各自为大,没了规矩,哪还有盈余?看来真到了树倒猢狲散的时候了,他假装镇静地在大厅踱了一圈。

    “好吧,你们回去等我消息,我把账拢一拢,看看能不能多给大家一些,你们就不用上班了,从今儿个起停业。”他冲大家抱了抱拳。

    辛元知道老板人不坏,还是讲义气的,就是事多,整天往外跑,可惜这个人了,他点头答应,带着众人走了。

    毛子听楚昭说辛元带头闹事,立马就急了,大骂他不是东西,“没事,哥,四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你现在就去找厨子去,耽误不了晚上开门。”

    “别、别,我正想清净呢,什么时候要再跟你说,对了,让你盯着戴振林,有消息没有?”他想起三天之约,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有,他公司是上市公司,派头大着呢,我就奇怪,他怎么会对玉芬感兴趣?”他感到不可思议。

    “少废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哪那么多话,我还得去我妈那儿,不跟你聊了,挂啦。”他不耐烦地挂了电话,看了看表,坐进车里,直奔小区。

第一百八十九章 赚足面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赚足面子

    楚昭进家门的时候,楚娇和楚山都到了,客厅里弥漫着一股硝烟味,他向里看了看,妈妈坐在沙发上,头昂在沙发背上,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

    “妈,我来了。”他故意笑着说。

    “老二,要不我搬你那去,还能给你收拾收拾屋子。”她坐起来,软声说。

    “妈,您说什么呢?您是不是生我和秀娥的气了?又是去养老院又是搬走的,您太让我失望了。”楚军心里火烧火燎的,当着哥哥姐姐的面,他又不好发作。

    “我不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吗?”她眼睛里也是说不出的难。

    “添啥麻烦,我们六个人,一个人一年轮不到两回,怎么就麻烦了?”他拍着茶几。

    “都表态,从大的来。”赵秀娥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楚山身上。

    楚山坐在靠近厨房门口位置,佝偻着身子,直着眼珠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喂,说你呢,楚山。”楚军叫着他名字。

    “我听大家的。”楚山沉默一会儿后,蹦出五个字,他一直没有抬头,谁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看,他对这个会没报多大希望。

    “二哥,该你了?”楚军敲敲桌子。

    楚昭嘬了嘬牙花子,他看了看玉芬,几天没见,她依旧对他冷若冰霜,就在他进门的一刹那儿,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低头,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很多话都跟楚军说过了,我就不提了,我就说今儿的事,妈有拆迁款了,我看就没必要住老四的房子,自己买一套,乐意谁照顾,就让谁照顾,不就得了。”

    一句话激起千重浪,整个客厅躁动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支起耳朵,想听听老二还有什么高见。

    “完了?”一分钟后,楚军问。

    楚昭一耸双肩,摊开双手,挤了挤眼,“完了,不然你们想听什么?”

    “不行。”赵秀娥第一个站起来反对,“妈住惯这儿了,哪都不去。”

    “我看挺好。”楚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什么好,我看你们就是变着法地惦记拆迁款,妈多大岁数了,经得起这么折腾?”她脸色大变,狠狠地瞪了楚昭一眼。

    “你们别争了,问问妈的意思,不就行了?”楚娇打断她们的争吵。

    大家把目光投向妈,老人苦着个脸,她看看秀娥,又看看其他儿女,哆嗦着嘴唇,左右为难。

    “你们看,妈不愿意,我说你们就别逼妈了,想想你们怎么轮吧。”楚军梗着脖子,气呼呼地说。

    “我得出去挣钱去,要是轮也行,我得带着妈走。”楚山站起来,他看看窗明几净的房子,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现在没有谁比他更想逃离这儿,是因为他穷吗?要被这个女人侮辱。

    “大哥,你住我那儿,工作的事我帮你找。”楚铭心疼地看着他。

    “那也不是长法子,妈不是累赘,用不着摊给谁,你们忙我养,不过,我得带妈走。”他目光落在妈妈身上。

    “大哥—”楚娇背过脸去抹眼泪。

    “要不这样吧,我们上班的上班,找工作的找工作,确实不能做到在妈身边陪伴,要不给妈请个保姆吧,钱我出。”楚铭提议说。

    “不行,妈见不到我们不是更糊涂了,怎么能把妈交给一个外人,馊主意。”楚军看到老婆把脸扭到一边,吹气,知道她不同意,马上站出来反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才行?”大家变得焦躁起来。

    妈妈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支撑着坐直身子,双手按着沙发,“老四媳妇,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妈听你的。”

    “妈,什么叫‘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就像我能当这个家似的。”她身子扭了一下,露出娇羞之态。

    “你当得,家里大事小情,你是怎么做的,妈都看在眼里,没有你,这个家早就散了,你大姐的事,你又出钱又出力,别以为妈心里没数,你有委屈跟妈说。”她向秀娥伸出了手。

    “妈,瞧您说的,什么委屈,还不是我应该做的,再说,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只要您好,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听您的。”她坐到婆婆身边,故意做出强忍着委屈的样子。

    “我不请保姆,也不跟你大哥走,我哪都不去,就住在这儿,你们也别说定了,就得谁陪我,只要不缺人就行,你们兄妹勤联系,妈见到谁都高兴。”

    赵秀娥见婆婆当着众人的面,给足了她面子,这才挑起单眼皮,松开紧绷绷的脸,露出笑容说:“就听妈的,我们也别定死了谁的班,谁有空就来,这才像一家人嘛。”

    “大哥,”她招呼楚山,“你也别上火了,我和楚军尽快给你们找个小平米的房子,你把大嫂接回来,好好过日子,钱你就别管了。”她说完搬弄着手指,等着听掌声。

    楚军第一个发出啧啧赞叹,“不愧是我媳妇,识大体顾大局,媳妇给你点赞。”他挑起大拇指,笑嘻嘻地献媚。

    楚阳顺势说:“可不是,秀娥大事一点不糊涂,你们兄弟之间也别杠来杠去的,看看她多为这个家着想。”

    楚昭心里明白,赵秀娥就是想扳回面子,要不是妈妥协,他今天非得闹她下不来台,也罢,这样也挺好,大哥有房了,也算是对他的一点补偿吧。

    秀娥见大家都买她的账,又找回从前的感觉,她站起来张罗着洗水果,码牌桌,催促楚军订饭店。

    楚铭把二哥叫到楼道,他看了看楼道没人,低声说:“你能给我约一下关彤彤吗?”

    楚昭一愣,“你找她干什么?你跟玉芬刚和好,不怕她多心?”

    “我们商量好了,让玉芬给她道歉,她要是提出补偿我们也能接受。”关彤彤没有报警,他不想欠她一份人情。

    “你傻呀,她是冲你来的,道歉管什么用?”他把头一甩,一百个不同意。

    “这个你别管,我自有我的分寸,再说,这也是玉芬的意思。”楚铭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知道事情的轻重。

    “反正我不去,你们想的太天真了,她可不是一只羊。”此时的楚昭,不只是担心,而是恐惧,他不知道关彤彤会用什么损招,让这对苦命鸳鸯再陷入万劫不复。

    楚铭抱着双肩,在楼道不住地踱步,突然,他停下来,对二哥说:“楚家男人什么时候被个女人真虎住了?这个忙,你必须得帮。”

第一百九十章 事情迫在眉睫

    第一百九十章事情迫在眉睫

    “有件事,我也得跟你说一下,戴振林你知道吧,他处处护着她,我看他倒不像对玉芬动什么心思,但是个爱管闲事的。”

    “管什么闲事?”楚铭莫名其妙。

    “唉,你想啊,她被楚家人抛弃是事实吧。”楚昭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再次翻涌起愧疚,一想到那一晚自己的无情,对她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你胡说什么?”楚铭瞪了他一眼。

    “他把我当成陈世美了?”他双手攥出汗。

    “我看是,他救了玉芬,却又不让我们见,他肯定是查了,现在的有钱人,自以为什么都能办到,他说三天,玉芬不想留在楚家,就带她走。”

    沉默,长久的沉默。

    “你的意思,我必须做出了断,不然新的危机在等着我?”楚铭打断沉默。

    “你说呢。”他只能说这么些,因为他还有他难于启齿的交易,他不得不选择中立。

    “我知道了。”楚铭无话可说,戴振林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牒,他戴振林眼里,他就是个始乱终弃的陈世美,他不跟关彤彤断的干干净净,他就会插手进来,把他杀得片甲不留,他这是得罪大人物了,他禁不住苦笑一下。

    “行,二哥,你也别管了,我自己处理。”他闭紧嘴唇。

    哥俩在外面说话,玉芬站在门边,听的一清二楚,她心里一惊,回忆起戴振林对她的古怪行为,这才明白他是在帮她出气,惩治楚家的‘负心汉’。

    “三嫂,你什么时候学会偷听了?这个毛病可不好。”秀娥走过来,她已经站在一边观察她许久了,她发现自从三嫂消失一阵回来后,身上锐气全无,倒像个惊弓之鸟,畏畏缩缩地,虽然她不知道其中原因,但还是感到很快意,毕竟这个家里又少了一个跟她作对的人。

    玉芬红了脸。

    赵秀娥拉着她,回到婆婆身边,给婆婆削苹果。

    “二哥,今儿没定六福居,你可别往心里去,今儿咱们吃顿大餐,海参、鲍鱼随便点,我买单。”楚军招呼大家动身。

    赵秀娥美滋滋地抿着嘴。

    “你没去就对了,店里得关一阵子。”楚昭轻描淡写地说。

    “这是为什么?”楚阳姐俩不约而同地问。

    “为什么?哪那么多为什么?你们看我是那块料不?都是毛子兄妹打理,他们一走,可不就成了一盘散沙,散了就散了。”他挥挥手,不想往下说。

    婆婆眉头纵起个大疙瘩,她看看老儿媳妇,哆嗦着嘴唇,赵秀娥把头一扭,当没看见,“走吧,再不去,就没位子了。”

    “不就是钱吗,跟你弟媳妇说,她都能办。”楚军笑嘻嘻地看着老婆。

    “你当我开银行的呀。”她使劲一推,楚军一个趔趄,他扶住门框,瞪着大眼睛,“你谋害亲夫,知道不知道?”

    一家人乱哄哄地往外走。

    玉芬拉住楚铭的手,充满信任地看着他,楚铭冲她笑笑,心里面确是五味杂陈,不是滋味,想起以前自己的种种,他汗颜自己走出去太远,不能再犹豫了,玉芬她是无辜的,他必须为爱亮剑。

    既然二哥不帮他,楚铭回医院就给关彤彤打电话,约地方见面。

    关彤彤痛快地答应,定好他们高中常去的咖啡厅。

    总部派来的顾问,詹姆斯双手交叉,坐在绿色丝绒沙发上,审视着她。

    “你真能搞定那个医院院长?”他质疑地问。

    “不然怎么样?你不是已经打报告说我没用吗?”她转过靠背椅,冷冷地说。

    “这个月业绩,比其他分公司降了五个点,我不这么说,难道让我这个顾问给你扛雷?”他也是个中国通。

    “扛雷?哼!”她翻了他一眼。

    “要不要我帮你?”詹姆斯挑逗说。

    “这是我的私事。”她紧张地看了他一眼。

    “中国人最讲人情,你生活那么多年,打情感牌准行。”他冲她竖起大拇指。

    “我要是拿下医院大订单,你还向总部打我小报告吗?”她挑起弯弯的眉毛,妩媚地说。

    “当然不,我会跟总部说你是最能干的。”他走过来,粗大的手掌,拍在她肩上,毛发发达的手背撩着她的脸,“要不是总部保你的人下台了,就凭你的脸蛋,谁能动摇你的地位?”

    她厌弃地推开他的手,“那你就等着吻我的脚指头吧。”

    詹姆斯“哈哈”狂妄地笑起来。

    咖啡厅在夕阳下,掩映在一片翠竹里,门前招牌还是多年前墨迹,萌萌的,让人不知不觉变得柔软。

    关彤彤卸了浓妆,梳起长长的马尾辫,穿上一件素格连衣裙,像邻家女孩,她想尽最大可能地唤起楚铭对高中时代的回忆。

    她走进咖啡厅,女主人走过来,轻轻抱了抱她,“早给你准备好了,还是三个人。”

    她笑了笑,“是,三个人,你给我准备黑咖啡,对了楚铭怕苦,多拿点糖来。”

    “老规矩,你放心吧。”她对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说,“关小姐是咱们这常客,就按她说的准备。”

    她前边带路,紫色旗袍,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一点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关彤彤跟着她走进常去的包间,包间内小方桌擦得一尘不染,杯子亮晶晶地摆放在桌子上,木质矮椅舒适地紧邻着方桌,窗前“叮叮”响着风铃,白幔被微风轻轻吹起,她眼睛瞬间湿润,仿佛这里的一切勾起她尘封的记忆。

    “上一次,我还担心你们不回来了呢?”女主人叹口气,她说的是关彤彤揭穿玉芬偷走准考证,楚铭逼着玉芬道歉那一次。

    女主人见她不说话,心疼地说:“今天,你们是和好了吗?”

    关彤彤点点头,她坐下来,微风吹着她的鬓角,几丝头发伏向耳边,透着一种凄凉。

    “我真为你不平,你们是好姐妹,说一声对不起,就那么难吗?”她对那件事记忆犹新,她看着玉芬跑出去,关彤彤气得浑身颤抖。

    她见她在桌旁发愣,摇着头,悄悄走出包间,叮嘱门口的女孩,小心伺候。

    关彤彤还是那么坐着,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回到十年前,一幕幕的过往,从她眼前闪过,她的心好像又活过来了,有了呼吸,有了功利外的期盼。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人设崩塌

    第一百九十一章人设崩塌

    楚铭和玉芬走进包间的时候,关彤彤还在发愣,她抬起头,看到玉芬纤纤玉手挽在楚铭的臂弯里,神仙眷侣一般,她心头怒火腾地就起来了,她强忍住发颤的手指,用头示意他们坐下。

    三个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楚铭笑着端起咖啡杯,他品了一口,皱了皱眉,关彤彤和玉芬不约而同地欠身给他加糖,两个女人的手碰到一起,玉芬愣了一下,把勺子让给她。

    关彤彤将一勺糖放到楚铭面前的咖啡杯里,他红了脸,轻轻搅动。

    “要是回到从前多好?你们还是好姐妹,我就是你们的跟班。”他笑起来,帅帅地,身上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玉芬点点头,她鼓起勇气说:“彤彤,是我不好,我承认,是我私心偷了你的准考证,但是我真的没想害你,就是想你们不能考上同一所学校,没想到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你说吧,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提了,我们喝咖啡。”她端起咖啡杯,可是手却在轻轻颤抖。

    “彤彤,你真好,我还怕你••••••”玉芬不相信她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怕什么呢?有他保护你,你根本不用怕我。”她眼睛扫了一眼楚铭,垂下眼皮,喝了一口咖啡。

    “彤彤,我就是带她跟你道歉的,你能这么通情达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流露出惊喜。

    “她有什么错?爱情是没有对错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会成为最好的闺蜜。”她放下咖啡杯,拿起旁边的纸巾,拭了拭朱红的唇。

    “我们可以补偿你。”他认真地说。

    “孤独、无助、歧视,哪一样是金钱能补偿的?算了,我早就不计较了,玉芬,你好好的生活吧,我不会为难你的。”她报给她一个微笑。

    玉芬如释重负地露出笑容。

    “楚铭,我现在才想明白,我最应该恨的人是你。”她突然转移话锋,矛头指向楚铭。真是晴空一个惊雷,夫妻俩目瞪口呆。

    “彤彤,你说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

    “从一开始,你就抛出两支橄榄枝,我一支,玉芬一支,你的爱,让我们嫉妒着对方,甚至算计对方,你让我们快乐,也让我们痛苦,只不过,我命运更不济一些。”

    “玉芬,认清你身边的男人吧,他背着你在跟我交往,他只不过放不下名和利,维持着所谓的面子。”她转向听呆的玉芬。

    “你在说什么?”楚铭真的生气了。

    “我说错了吗?我回国后,我们一直在交往,你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她打开手机,放到玉芬面前。

    玉芬拿起手机,画面里,两个人笑着在追跑,往后翻就是他抱着关彤彤,倒在地毯上,她“啪”地把手机打落在地上,怒目瞪着丈夫。

    “玉芬,别听她的,她疯了。关彤彤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他没想到,关彤彤会这么歪曲他,这个女人要撕破脸吗?

    “楚铭—”玉芬声嘶力竭地喊。

    “我当时是喝醉了,但是我—”他也不知道那一晚他和关彤彤之间,到底越过雷池没有,一时哑言。

    “楚铭,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你不肯承认?”关彤彤双手支着桌子,探出身子,莹润的眸子里,是一个呆若木鸡的男人。

    “你关牢里的时候,我为你四处找证据洗清罪名;孙大力处处为难你,是我从国外进口药,帮你渡过危机,楚铭,我为你做的这些,你都忘了?”她转过头。

    “玉芬,你眼里只有你自己,你口口声声说你,为了爱,但是,你所谓的爱情就是陷害别人,像个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博得怜悯。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要爱情?”这一顿痛骂,倒是快活了关彤彤一直压抑的情感,来了一次大释放。

    玉芬十指插进头发里,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她万万没想到,满心欢喜的赴约,会遭到如此重创,不仅是友谊的小船没修好,夫妻的大船也翻了。

    楚铭手忙脚乱地,去安慰她,被她一把推开,“楚铭,你是个骗子。”她的泪水模糊了双眼,疯了一样冲出包间,把门外的女孩撞到墙角,她真的失控了,门口的女主人也没抱住她。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刺激她?你要是有怨气就冲我来。”他拍着桌子。

    “我就是有怨气,你也是你心爱的人,是不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一件都没跟她说,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你为了面子,让我原谅她,我们三个人继续保持着这种不明不暗的关系,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可是,楚铭,爱是不能掩饰的,我站出来了,该轮到你面对的时候了。”她一脸泪珠地说。

    他举起手掌,要打她,她仰着脸迎了上去,“你打吧,楚铭,我被爱折磨的受不了了,我爱你,你永远不能逃避着一点。”

    他巴掌停在空中,晃动着,突然落下,打在他自己的脸上,他的脊背像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锁住,他欲哭无泪,老天爷,他的惩罚到了。

    她走过来,抱住他,“楚铭,你恨我也好,现在让我死也好,我就是说了,你不能一直欺骗自己,欺骗玉芬,埋没我们的爱吧。”

    “你滚开!”他狠命地掰开她的双臂,踉跄着脚步跑出去。

    “我不会放手的。”她对着他背影喊。

    楚铭追到大街上,天空袭来阵阵冷风,乌云快速地凝聚着,路人脚步匆匆,谁都没心情看一眼,目光呆滞的楚铭。

    梧桐树绿色的帽冠发出“沙沙”地响声,好像也在叹息这不该发生的一幕悲剧。

    雷声隆隆,由远而近,很快,“噼噼啪啪”的大雨点石头子一样砸在脸上,紧接着,风更大了,路边树叶、包装袋,飞扬在他脸上,他在风中踉跄着脚步,向西面跑去。

    “玉芬,玉芬—”雨水从头顶流下,很快他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透心地凉。

    闪电划过黑暗的天空,“嘎啦啦”随着雷声,路边汽车发出阵阵警鸣,恐怖的夜,使一切变得安静,只有楚铭的呼喊声,在风中倔强地回荡,他到底都做了什么,被这么嘲笑,是自己真的有私心,刻意隐瞒,才收到如此的惩罚吗?

    他跪在地上,任凭着滂沱大雨洗涤他负罪的心灵,关彤彤说的没错,他欺骗了玉芬,利用了关彤彤,他得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他的人设瞬间崩塌,他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楚家男人?

    “玉芬—”他伏在地上哭泣。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是我的公主

    第一百九十二章你是我的公主

    楚昭站在窗前,听着窗外风吹树枝拍打窗棂的“啪啪”声。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望着黑漆漆的夜,心绪不宁,关彤彤刚刚打过电话,说她赢了。

    他在电话里骂她不要脸。

    但是,再坚固的感情,也经受不住入侵者的蓄意扼杀,他除了发泄一下自己心中郁闷,还能做什么呢?

    “二哥,不好意思,店不能给你了,你选个黄道吉日搬走吧,”她在另一头笑,“你答应我的,无条件的帮助我,彻底把玉芬撵出楚家。”

    她顿了顿,“不过你也有好处,带着她走吧,得偿所愿,你不用感谢我呦。”她挂了电话。

    他望着窗外,他没脸面对玉芬,他怎么张得开嘴说:“三弟不要你了,你跟我走吧。”

    他听到楼下有动静,他记得上楼前,他是反锁门了,他脑子灵光一闪,是不是玉芬来了?

    他心中一阵狂喜,看来她心里还是有他的,记得那一次,关彤彤要报警,街筒子挤满了人,她还不是上了他的车?她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除了他,她还能相信谁?他越想心里越美,全身肌肉苏醒,荷尔蒙膨胀着他澎湃的心。

    他迫不及待地,“咚咚”地跑下楼。

    玉芬头倚着门,右手无力地拍着门,他打开门的一刹那,她跌进了他的怀里。

    “玉芬,你怎么了?”她的额头很烫,身子在不住地颤抖,她睁大惊恐的眼睛,“二哥,你在美国到底看没看到他和关彤彤在一起?”

    “我—”他紧锁双眉,“玉芬,你别听她的,没有。”他紧紧抱住她。

    “你骗人,你们都在骗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你为什么瞒着我?”她声音嘶哑。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三弟他没有抛弃你,你不是也原谅他了吗?”他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亏我那么信任你,你们都在愚弄我,我是个傻子,哈哈••••••”她推开她,倚在门框上,用手指着楚昭,“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别过来。”

    门外雨声越来越响,昏天黑地,一辆大奔车灯在雨雾里闪亮,大奔慢慢在门口停下来,黑衣保镖跳下车,他撑起一把大伞,后座门开了,戴振林一身西装走下车。

    他站在伞下,神秘而威严,水珠在伞顶溅起水花,随着水流形成一个亮晶晶的珠帘,在车灯光下,闪耀。他笔直地站在水裹的世界里,像一位骑士来迎接他的公主。

    “她是楚家人,凭什么跟你走?滚开!”他把五指扣进她的手里,捍卫他的权力。

    “你可够虚的,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彰显你的真心?”戴振林嘲笑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别以为你救了她,她就会相信你。”楚昭怒不可遏。

    戴振林一摆手,另一个保镖走过来,打开录音盒,只听到里面传来关彤彤与他的对话。

    “你窃听我电话。”他伸手去夺。

    保镖合上匣子,左手攥住他手腕,反手一拧,推开,一阵剧痛传遍楚昭全身,他“啊”地一声,差点栽倒在地。

    戴振林走进来,他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玉芬已经不能思考了,她只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看来我说小三争位战,说轻了,这个陈世美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了。”

    戴振林拉着她滚烫的手,坐进车里,“别管他,开车。”

    她苍白的脸颊,还在淌着雨水,目光却无比决绝,如果说上一次她战斗是为了坚守爱,这一次的决裂,绝对是为了尊严。

    大奔闪着灯光,像夜幕森林里一只怪兽,庞然地转头,大摇大摆地消失在雨雾里。

    楚昭追着大奔,跑出去十几米,就被大雨迷住眼睛,他吞咽着流进嘴里的带着泥土味的雨水和泪水混合水流,声音在喉咙里咕噜噜地响。

    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关彤彤说他们楚家男人要面子,不错,是他一开始的隐瞒,纵容,使得关彤彤步步为营,占尽了先机,他在其中终究扮演个什么角色啊!

    他恨不能现在就跳进海河,让死来洗刷他身上的罪恶,他摸着自己的胸口问自己,他是真的爱她吗?爱她,为什么让她一无所有?

    他在雨中洗涤着自己的灵魂,为自己犯下的错忏悔。

    这是今年最大的一场强降雨,城市街道变成汪洋,楼层低的、地势洼的,水都漫进屋里,早晨,天不亮,大街小巷市民都出动排水。

    蹚水玩的孩子,在路边嬉笑,早点铺炸果子的香味飘散在大街上。

    六福居紧闭着大门,楚昭裹着毛毯,坐在楼梯中间,不住地发抖,他已经烧了一夜,嘴唇起泡,但他还是努力地坐直身子,等着他期盼的惊喜再次降临。

    毛子兄妹担心店里被水淹,吃过早点就过来了,当他们蹚着积水推开门的时候,差点惊叫起来。

    “哥,你怎么了?”他跑过来。

    凌凌看着厅里的一切,以为进贼了,她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物品损坏,缺失,突然,她“呀”地一声叫起来。

    “怎么啦?”毛子问。

    “咋没人上班呀?”她摊开双手,眼睛大大地吓人。

    “哥,这店咋啦,咋没人呢,我们走了以后,你不是说挺好的吗?“

    “毛子,找地搬家,这儿不是咱的地盘了。”他动着嘴唇,有气无力地说。

    “你是说,你也被赶出去了?嘿嘿”毛子笑得像哭。

    “得嘞,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哥,早就应该离开那个女人,太阴险,太霸道,这么说吧,咱跟她就不是一路人。”毛子叨咕着搀起楚昭,凌凌苦着脸走过来。

    “不许哭,我们三个重新打鼓另开张。”楚昭摸摸凌凌的头,迈出门槛。

    楚昭抬头看着被雨水洗刷得分外清晰“六福居”三个大字,发了一会儿愣,“走!”他咬咬牙,冲着前方,迈开步子。

    “哥,这可是你说的,我们一起干,再也不分开。”毛子架着楚昭笑嘻嘻地说。

    “不分了,哥啥都没有了,就剩一口气,你们说,这是不是叫重生?”楚昭比划着。

    “那是,那老妖女忒狠了,不干了好。哈哈”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得不到我的心

    第一百九十三章你得不到我的心

    第二天,楚铭就接到玉芬的离婚协议书,“我能见见她吗?”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平静地问。

    律师摇摇头,“委托人不想见楚家任何人,希望你能理解”。

    “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我必须跟她解释清楚。”他把离婚协议书放到桌子上,背过身去。

    “楚先生,委托人很坚决,相关法律你一定也了解,在婚姻期间,一方有第三者,另一方是有权利提出条件的,但是,当事人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孩子,你要是不同意,可以申请法院判决,不过,你的胜算几乎为零。”

    “我什么都没做,她对我有误会,我要求跟她面谈,否则,我不会签字。”他把离婚协议书拿起来,扔进垃圾篓里。

    律师气得脸色发青,“你这么做是不尊重法律。”

    “我就是法律!我已经说了,我们之间有误会,我要跟她当面解释。”他声音大得惊人,对面桌子坐着的袁磊腾地站起来,眼睛里露出惊悚的表情。

    “不可理喻。我是不会放弃委托人权力的,你养了小三还理直气壮,可笑!”律师出道也有些年头了,看来他后台很硬,也敢爆粗。

    袁磊走过来,推着律师往门外走,“什么小三,我们院长人正派,你这么说,小心我们告你诽谤。”

    送走律师,袁磊回到办公室,用异样的表情看着他。

    “真的要离婚?外面传的都是真的?”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搓着手。

    楚铭脱下白大褂,一脑门官司地走出门诊。

    昨天给他的刺激太大,他长这么大,一直是循规蹈矩,头一次被扒的一文不值,人社塌陷。

    他对一切失去评判能力,换句话说,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他做过的每一件事,怀疑他对玉芬到底有多少爱。

    关彤彤在咖啡厅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转,他在漆黑的办公室,抱着头,想了一夜,慢慢地,他开始信了,他就是一个伪君子,他爱的是有学历的玉芬,娶的是她的善良和孝敬老人的贤惠。

    十年后,当他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她靠拢,关心她就像她关心他一样,他从没想过要向玉芬坦白,难道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吗?

    当他得知玉芬偷了关彤彤的准考证,他不问青红皂白,逼着她向她道歉,对她的痛苦无动于衷,甚至想只要自己做做工作,玉芬服个软,就万事大吉了,愚蠢至极!无情残忍至极!

    玉芬要跟他离婚,他的头都要炸了,难道她真的不给他改过的机会,还是,她也认为关彤彤说的是对的,他就是一个无情、虚伪的人,不该配有她的爱。

    他拼命地摇着头,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绝不。

    突然,他从埋怨、怨恨自己,转嫁到恨关彤彤,这都是她的错,是她从大洋彼岸跑过来,搅乱他的生活,没有她,他就算平庸一些,至少活得简单,活的像个人。

    思维一旦被情绪支配,愤怒就让人失去理智,他钻进一辆出租车,直奔关彤彤公寓。

    关彤彤还没起床,她听着一夜的雨声爽睡到天亮,一直以来,她都像一朵被骄阳烤得发蔫的食人花,渴望被欣赏,直到咖啡厅反败为胜,她终于等到甘霖,吮吸到了弱者的眼泪,拼命地生长,变得无比娇艳。

    她松散着头发爬起来,走到门边,她睡袍斜系,露着她白嫩的脖颈、修长的腿。

    她打开门,一手插着腰,一手把着门,看着他,一点也不惊讶。

    他是斯文惯了的人,连愤怒都表现得很滑稽,他目光很狠,却不知道从哪下手,是掐她的脖子吗,还是给她一耳光?

    “进来吧。”她见他运了半天的功,转身进去,他跟着她走进去,“你为什么陷害我?”他站在客厅中央,郑重地问。

    “我陷害你?楚铭,玉芬会这么想吗?我哪一样说错了,你倒是指教我呀?”她挑起眉毛。

    “你要是不说,她就不会知道。”他恨她。

    “让我永远背着小三的名儿,忍气吞声爱着你?”她笑起来,“在美国,我们早就在一起了,美国的法律是不管你移情别恋的,它支持真正的爱情,中国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你滚回美国去呀,去找你的民主、自由、平等去?”他抬起胳膊,指着门口。

    “我为什么退出?错的是你们,你们都欠我的。”她站起来,一脸娇怒。

    “你到底要怎么样?”他看着她,如果都是他的错,他该拿她怎么办。

    “我要跟你结婚,终结你现在的生活,你应该过全新的生活,属于我的。”她像个女权主义者在发表演说。

    “可是,我不爱你。”他冷冷地说。

    “我不信,你骗不了你的心,少拿狠话伤我。”她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楚铭,不是我逼你,是你该面对的时候了,玉芬,我放过她了,不然,她已经在监狱里,一无所有了。”

    “你爱我,我爱你,我们都没有错,她也得到她想要的了,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我会在事业上全力支持你,你的路还很长,为什么被一段不被看好的感情拖累?”

    她把他拉到沙发,伸出胳膊揽住他脖子,把头挨过去,“我高中就爱上你了,你也知道,你不是也没拒绝吗?要不是我高考落榜,你选择的未必是她,是不是?”她闭上眼睛,嗅着男人身上的荷尔蒙味道,真诱人啊!

    楚铭眼球都是红丝,像一头困兽,在美女驯兽师的腰弯里,寻找时机。

    “你真要这么做?”他问。

    “那你说我这么远的飘过来,干什么?”她想亲他却被他厌恶地躲开。

    “好吧,我成全你,但是你别想得到再多的。”他转过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脸颊。

    “放心,我会比玉芬做得更好,绝对不会给你丢脸,来,为我们的爱,干杯!”她低头拿起高脚杯,给他倒上酒,跟他的酒杯碰了一下,送到唇边。

    他一饮而尽,哇塞!出卖自己是这么爽啊!他眼角流出泪,心想:楚铭,你这个屎棍,你害了玉芬,放手吧,把灵魂出卖给魔鬼,也许是你对她最好的补偿。

    很快一瓶洋酒见了底,关彤彤脚底拌蒜一般,去吧台又拿来一瓶,打开。

    她给他倒多少他就喝多少,她架起烂醉如泥的楚铭,往卧室走。

    “我还要喝。”他的手在空中乱抓着。

    “卧室有酒,管你够。”楚铭起伏的腹肌,浓黑的眉,紧致有型的脸颊,都是她无数次在梦里梦到的,她望着已经烂醉如泥的楚铭,少女心再次笼罩她,她幸福地哭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狼性

    第一百九十四章狼性

    王子新在第一医院门口转悠了几天,没看到楚铭进出,他很好奇,叫孙大力去打听情况。

    孙大力大摇大摆地走进住院部,护士也没阻拦他,他径直走进病房。

    女儿孙静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她在弟弟的搀扶下,在屋子里扶着墙,慢慢地走,一步,两步••••••

    残疾老婆满脸是激动地笑容。

    “好了?”他一屁股坐在病床上。

    “爸,你别再跟医院闹了,护士姐姐都跟我说了,我们不能没良心。”她低着头,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

    “爸爸为了你拉了一屁股债,我还说医院坑咱们的钱呢。”他歪斜着眼。

    “我挣钱还你。”她倔强地抬起头,看着爸爸。

    “你还行呀,那我得把养你这么大,还有以后你弟弟花费都算进去,对了还有我养老钱,你还吧。”他一副耍无赖样。

    “你还是当爹的吗?”袁磊穿着白大褂,身后跟着年轻大夫,过来查房。

    孙大力跳起来,脸上挂着笑,“跟闺女开玩笑呢。”

    袁磊摇摇头,他给孙静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他对身边年轻医生说,“这个病例是罕见的病毒感染,一度出现肾衰竭,楚院采用双基疗法,值得你们去学习一下。”

    年轻大夫不住地点头。

    “哎哎,我回头送一面锦旗,谢谢医院救了我女儿的命。现在,我想见一见楚院,他人呢?”他点头哈腰地说。

    “有事,请了几天假。”袁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准备办出院吧。”

    “出院啊,那不得等楚院回来,我不着急。”他讪讪地笑。

    “我也能给你签字,你把床位费给结了。”袁磊故意刁难他说。

    “床位费啊,你们医院那么大流水,还在乎几个床位钱,我们是穷人,免了吧。”他摇尾乞怜。

    袁磊合上病例,看都不看他一眼,带着年轻大夫,去其他病房查房。

    孙静生气地瞪着他。

    孙大力溜出医院,一路小跑,跑到一个小胡同里。

    “打听到什么没有?”王子新机警地看了看四周。

    “袁磊说他有事,不过我在楼道听护士议论说,他老婆在跟他闹离婚。”

    “什么,闹离婚?你听清了吗?”王子新感到很意外。

    “我当然没听错,你看孙静要办出院,我手头紧,你是不是••••••”孙大力伸出手。

    “不能出院。”他逼视着他。

    “那我闺女和那娘俩吃喝花费••••••”孙大力缩回去的手再次伸出来。

    王子新从钱包里数出十张百元钞票,塞到他手里。

    “死扛,听到没有?”他狠狠地说。

    “这个,我知道,你软它硬,你硬它软,要不是这么闹,医院能减免手术费?听你的准没错。”他接了钱,一个劲献媚。

    “你回去,继续给我盯着,有消息给我打电话。”王子新说完,双手插兜,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出小胡同。

    孙大力看着他背影,他捏了捏手里的钱,一阵奸笑,管他呢,只要有钱花,管他是天使还是阎王爷,他哼着小曲,迈着方步走出胡同回医院,继续打探消息。

    王子新回到藏身处,贝贝扑过来,他一把抱起儿子,亲了亲他的小嫩脸,“惹妈妈生气没有?”他问。

    “没有,她又出去了,给贝贝买了棒棒糖。”小家伙举起手中的棒棒糖。

    他放下贝贝,进屋,对着炕上面对着墙的慧娟,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又去那个小卖部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楚昭不会回去的。”

    她披散着头发,另一半脸还是很清秀,凝视着墙壁上破旧的年画。

    他叹口气,坐到她身边,“你要是真的想回去,你就走吧,我是回不去了,楚铭毁了我的一切,那怕有一天,我被警察乱枪打死在这儿。”

    “你不可以再去害人了。”她突然转过身,攥住他胳膊。

    “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可是你一天到晚想着楚昭,我还有什么希望活下去?你以为你在小卖部看到的他,是来找你的?你做梦吧,他早就把你忘了,你看你消失这么多天,一个寻人启事都没有,他们都当你死了。”

    “可是,我真的看到他了。”她流下眼泪。

    “他那是迷路了,这青纱帐地,谁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倒是很好奇,楚铭要离婚,你说奇怪不?”他扬起头看着房顶,百思不得其解。

    “他跟玉芬高中的时候就相爱,怎么会?”她抹了一把眼泪。

    “我这不也想不透吗?回来问问你,你想想楚铭是不是有相好的,他现在是院长了,有艳遇也不新鲜。”

    她低下头,眼前过电影似的,把楚家人想了个遍,没发现三弟有什么异性朋友。

    “真没用。”他失望地丢出一句话,去厢房做晚饭。

    她看着窗外,四面都是高墙,王子新不太计较她出去,但她还是没有勇气逃离,贝贝已经习惯跟她生活在一起了。

    她走出去不远,便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磕到碰到,是不是等她着急搬凳子爬墙头,她开始像个母亲一样,牵挂儿女。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她过了经期,还时常恶心,她怀疑自己怀孕了。

    她满眼仇恨地看着厢房,里面传出热油炒菜发出的“刺啦”声,贝贝在院子里追着蜻蜓,花圃里茉莉花吹着小喇叭。

    她垂下眼皮,为自己的懦弱伤心。

    他在小院里摆上方桌,贝贝摆好小马扎,三个人坐下吃饭,他把鸡腿夹了一个放到儿子碗里,贝贝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龄,他看着他可爱的小脸,心里不是滋味。

    他又夹了一个放进慧娟碗里,她夹给贝贝,自己吃青菜。

    “还有好多,你也吃。”他又去夹,她捂着嘴,站起来,跑到花圃前干呕。

    他直着眼看她,“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摆手。

    “你来那个了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紧接着问。

    她走过来,坐下吃饭。

    “你告诉我,你来那个了没有?”他语气带着几分生气。

    “没有。”她放下碗筷,走进屋里。

    他放下筷子,发呆了一会儿,他看看窗户,见她坐在炕上,对着墙,盯着年画发愣。

第一百九十五章 神秘人浮出水面

    第一百九十五章神秘人浮出水面

    静谧的夜,没有一点声音,王子新给贝贝盖好毛巾被,过来躺在慧娟身边,他头枕着胳膊,望着房顶,屋里不是很黑,透过淡淡的月光,可以看见他发愁的刀子眼亮亮地睁着。

    “慧娟,这个孩子不能要。”他偏了一下头,见她没反应,他继续说,“我是逃犯,说不定哪一天就进去了,你带着两个孩子怎么生活?”

    “你去投案自首,我和孩子们等着你出来,我不怕吃苦。”她爬起来坐在她面前,虽然垂着头发,但是她善良的眼睛,让她在黑夜里并不恐怖。

    “自首,你想过没有,我置了几处房产,都得充公,我不是白忙活了?再说,楚铭那小子也不能让他太得意,我进去不要紧,得带上他。”他皱着眉说。

    “一无所有不可怕,毕竟我们是干干净净,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我不怕你怕什么?”她摇着他胳膊。

    “你不是我,我对他够好的了吧,他处处跟我作对,连累了不少兄弟,这口气不出,就是进了监狱,也心不甘。”他狠狠地说。

    他见她不说话,翻过身,看着她,“你心里还惦记着你前夫?你是不是盼我进去了,你和他重归于好?”

    “你混蛋!”她背过脸去。

    “他们楚家男人一个靠得住的都没有,你别错打了主意,再说你这副德行,站在大街上,过路的都得躲着你走,你再也不是威震医院的李护士长了。”他躺回去,一脸轻蔑地笑。

    “这都是你害的。”她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溢出来。

    “我?那你还跟着我干什么?你不是去过小卖部了吗,去,去找他去,看他愿意要你这个疯子不?”他扑到他身上。

    “子新,我—”

    “别叫我,我是逃犯。”他背过身去,不再理她。

    她心里有许多渴望,但是一样都实现不了,他说服不了他去自首,也没脸去见楚昭,她生命里的两个男人,她都指望不上,自己也没勇气重新开始生活,她除了对墙流泪还能做什么?

    静谧的夜,静的怕人,外界的声音好像都被她过滤了一样,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第二天,王子新早早就出了门,到很晚才回来,他手里拎着一篓鲜螃蟹,进门就喊儿子。

    贝贝跑过来,小脸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嘴里喊着,“我要吃螃蟹。”

    他看了一眼屋里,她还是坐在里面发呆,对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妈妈今天出去了吗?”他问儿子。

    “没有,她问我要弟弟还是妹妹,我说谁要你的丑孩子当弟弟,她就那样了。爸爸我不要弟弟。”他撅着小嘴,扭着身子,撒娇说。

    他放下他,走进屋里。

    “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出来,我给你们蒸螃蟹吃。”他说完,走出屋,去厢房做饭。

    贝贝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等着,“你还不出来吃饭?”他端着一大盘螃蟹走出厢房,放在桌子上,又回去端菜,今晚的饭菜很丰盛,不光有海鲜还有炖鸡块,贝贝拍着桌子,又叫又笑很开心。

    他给慧娟掏出一蟹壳肉放到她跟前,“吃吧,你也好久没吃海鲜了。”

    “怎么,没胃口?”他见她没动筷,给她端来一杯水,她接过来,一口气喝干。

    “你总得吃东西,不吃,他怎么长大。”他低下头把桌上蟹脚捡起来,放到一边。

    “你是说,你要留下这个孩子?”她眼里滚着泪。

    “你喜欢,就留下吧,我无所谓,老天爷说不定哪天就把我收回去了,留下他给你做个念想也好。”他叹口气。

    “子新,是我错怪你了。”她拉住他的手。

    “你别对我这么说,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我可以恨天下所有的人,唯独恨不起你来,你高兴就好,我无所谓。”他冲她笑笑。

    他温柔地看着她,撩了撩她的头发,半个脸的疤痕,像许多蚯蚓再爬,她很快用头发遮住。

    “我现在就是摸不清,楚铭到底为什么离婚,他跟谁在一起,他一天不倒,我就不能走。”他还是没打听到他的消息,心里怪怪地。

    “你就想不起来,他有没有相好的?”他双手搭在腿上,审视着她。

    她犹豫了一下,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他脾气上来,她又该吃苦了,“他高中那会儿,有个叫关彤彤的,她跟玉芬好的像姐妹,三弟一直跟她们形影不离,后来,关彤彤落榜,就分开了,这都是楚昭告诉我的。”

    “关彤彤,是进设备负责签约的美国公司那个总代理吗?”他记起来,是有这么个人。

    “她可能就是楚铭的高中同学。”她也不肯定。

    “怪不得那一次我们没扳倒郑院,原来是她扛的雷,郑院过后一直保他接这个项目,我当时还不明白,怪他偏心,现在都通了。”他又想到孙静明明已经吃了他给她配的导致病情恶化的药,楚铭竟然扭转败局,看来也是得到她的帮助,他不住地点头,心想:楚铭,你也比我高不到哪去,没有背后女人支持,你会爬上院长的位子?

    她不安地望着他。

    “你放心吧,他有美国撑腰,我输定了。”他冲她笑笑,裹着刀子般的眼睛却露出凶狠的光。

    郑源见楚铭三天没上班,他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他下楼去找袁磊,问问是什么情况。

    袁磊吞吞吐吐地说,“律师来过,嫂子要协议离婚,他把律师赶走后,就不知道去哪了。”

    郑源一跺脚,看来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个楚铭也真是,他一再提醒他,不要出现作风问题,他就是不听,看,真闹出事来了。

    他背着手,在门诊来回转着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得把他找到。”

    袁磊挠头说:“要不报警吧。”

    “你傻啊,这种事报警,你还嫌不够乱?”他生气地走出门诊。

    回到副院长办公室,他找到楚昭电话号码,他们是亲兄弟,楚铭在哪,他一定知道吧,他打定主意,拨通了楚昭电话。

    楚昭接到电话一愣,他说没见过三弟,郑源把律师来医院的事说了一遍,楚昭立刻就明白了,他放下手机,对关彤彤恨得咬牙切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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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的儿女介绍:
楚家七个儿女围绕着母亲、财产、亲情,展开一场针锋相对的大战,他们贪婪、无耻,上演着一场闹剧。楚家的儿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楚家的儿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楚家的儿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