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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叫暖树     楚家的儿女txt下载     楚家的儿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鱼死网破

    第一百六十六章鱼死网破

    关彤彤进屋,并没见到想见的人,毛子跟上来,“关总,您找老板有事?”

    “人呢?”她没有回头。

    “一早就出去了,我也不敢问。”他支支吾吾地说。

    “别替他圆了,他去找玉芬了?”刚刚的失态让她很是懊恼,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站在楚铭面前,她就冷静不下来,像个小女人哭哭啼啼地,可不是让他不把自己当回事。

    他不敢说话,关总精明着呢,再说,他有什么资格掺和老板的私事。

    “你不说我也知道,养老院是不是?我找他去。”她戴上墨镜,抓起包下楼。

    “关总,关总—”毛子追下去,拦住门口,“我想起来了,老板走的时候说是去医院见李护士长主治,要不您给他打电话,问问?”

    “他前妻怎么了?为什么见主治大夫?”她停下问。

    毛子露出为难之色。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李慧娟当初是怎么对他的,他忘了,她可没忘。她真受不了这里的人,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真真假假,没一句真话。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让他让开,翘着朱红的唇,走出大门。

    既然这儿也不是诉苦的地方,她真不知该去哪了,她趴在方向盘上,继续生他的气。

    真是气死人了,他是看准了她不会去报警,才这么跟她对着干,难道真逼她出手?

    她问自己回国干什么,有冤不能伸,爱的人不爱自己,如今只剩她一个人伤心,难道这就是她多少个日夜期盼的吗?她越想越委屈,抽抽搭搭抹起眼泪。

    “当当当”有人敲车窗,她抬起头,楚昭站在门外。

    她擦擦脸上的泪水,摇下车窗,“你死哪去了?”

    他一眼看出她的伤心,“下车吧,进去喝杯茶。”

    他转身进店,叫毛子把最好的龙井沏上,自己站在空调前吹凉风。

    她坐到沙发里,莹润的眼睛瞪着他。

    “你别恨我,这个忙我帮不上你。”他背对着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她来的意图。

    “你不帮,我就收了你的店,反正,我也不想跟你们楚家人有瓜葛了。”她赌气说。

    “随便,实话告诉你,这个店我也没盯几天,都是毛子打理,你收了我的店,我露宿街头,当乞丐也念你好。”他笑着说。

    “那我就只有一条路了,报警。”她咬着嘴唇。

    “你要是这么做,倒是成全了三弟,你想跟他好,那不是做梦?”他转过身,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她。

    她没话说了,低下头。

    “我知道你心地是好的,就算再恨玉芬,也不忍心把她送进去,三弟了解你,他不是欺负你,而是告诉你,每个人都会面对选择,你可以选择,但是不要把你的选择强加给任何人。”

    “那就牺牲玉芬吧,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那是她欠我的。”她反驳。

    “你不听,我也没办法,楚家的男人不会被人左右,你想得到,就得到他的心,而不是威逼利诱。”他已经讲得很明白了,他相信以她的聪明应该明白这一点。

    他把淡淡绿意送到她手边,“听哥一句劝,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十年了,人都会变的。”

    “那不可能,在美国,只有法没有情。”

    “那是美国,你回来不就是寻找爱来的?”他心里并不比她好受多少,他已经问过李慧娟主治大夫,她并没痊愈,也没准她出院,他调出当天录像,一个带着大口罩高个子男人出现在画面里,慧娟坐着轮椅,样子像是被人麻醉了。

    他已经把这件事告诉邓警官,他也想停下来,不去想,不去做,但是他能停下来吗?

    “三弟,你是了解的,他认定的事不会回头。你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能找他足以说明,她想挽回一切。

    她不想再听他说教,抓起包,一脸怒气地走了。

    毛子跑上来,“哥,关总怎么了?”

    “多半是去报警,我看她是疯了。”他站在窗前,看着她跑进车里,蓝色汽车开上主路,向东而去。

    “她已经办好手续,这两天就去支边了。”他望着林荫道,他知道玉芬迟早会露馅,当初就不该为爱去犯罪,现在想赎罪,但选择用逃避的方式,他不赞同。

    “知道去哪吗?”毛子问。

    “李阿姨也不说,看来她是不想见任何人了。”他目光深沉,心里堵堵的,玉芬欢笑的样子又浮现在他眼前,怎么就回不到从前了呢?

    “邓警官会让她离开吗?”毛子紧张起来,因为他刚刚说过,关总去报警了。

    “当然不会让她离开,鱼死网破,三弟只坚持他的爱,玉芬不肯低下头,关彤彤要讨回公道,他们谁都不让,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他“嘿嘿”冷笑。

    “毛子,我看我们也散伙吧,酒楼本来也不属于我们,我们强撑着干什么?”他心灰意冷,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无法面对的一个死局,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哥,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干得好好的就这么散了?”他无助地望着他。

    “你说呢,还有转机吗?就这仨一个比一个犟,诸葛亮来了都不行,我算个屁。”他转过身,“让凌凌把账拢拢看看盈亏,赚了分,赔了摊,我跟你,谁都别想跑。”

    “哥,你这话我爱听,男人做事就得吐个唾沫砸个坑,不带磨叽的。”他憨厚地笑着说。

    “好兄弟,你跟我受苦了。”他拍拍他的肩,心里暖呼呼地。

    毛子下楼,悄悄把妹妹叫到一边,“你上个月挪出去的钱,赶紧催回来,这边要拢账。”

    凌凌变了脸色,“哥,老板知道了?”

    “呸,呸,知道什么?你还敢说,当初要不是让你说活了心,我能让你去入股集资,死丫头,你害死我了。”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凌凌吓得快哭了,她哆哆嗦嗦拿出账本,手拿不住笔,红了眼圈说:“就差十天就分红了,哥,就十天,十天也不行?”

    “死丫头,要是让老板知道,我一世英名全毁你手里了。”他咬着后槽牙说。

    “毛子,上来一下。”楼上喊他。

    “来啦!”他冲她点了有点食指,“你赶紧给我折腾钱去,晚了就来不及了。”说完跑上楼。

第一百六十七章 激战

    第一百六十七章激战

    关彤彤站在警局外,庄严的警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咬着嘴唇,目光一直盯着警局门口。

    邓警官出警回来,他下车无意间回头,看到树荫下清丽的身影,他走过去。

    “你又来要人了?楚铭,不是回来了吗?”他笑着说。

    “我要报案。”她小声说。

    “报案?嗯,欢迎,进来说。”他招呼她。

    她迟疑,身子没动。

    “不是要报案吗,进来我给你做记录。”他催促她。

    她还是不动。

    他严肃起来,“你要是没想好,就回去,报案可不是儿戏,情况不属实,要追究责任的。”

    “我—”她眼里溢出泪水,“这关系到楚铭,我想告他妻子刘玉芬。”

    “刘玉芬?你告她什么?”邓警官吃惊不小,他妻子犯罪了?他心里嘀咕。

    “你问他去?”她转过身。

    邓警官走到一边拨电话,楚铭正在做手术,电话没打通。

    “要不,你先回去,想清楚,这件事不小,我劝你慎重。”

    他看着眼前这个飘过洋的洋派十足女人,觉得她今天有些荒唐,她告楚铭妻子,他倒觉得她才是被告。

    他看看表,“我还有个会就不陪你了,你回去想想,真的要告她,理由要充分,我们这儿一旦立案就不好撤了。”

    他说完大步走进警局开会。

    她依旧站在国槐树下,看着金灿灿的国徽,心里跌宕起伏。

    毛子跳下车,跑过来,“关总,老板说的没错,他说到这儿准找得到您,您跟我回去,老板让我叫您回去。”

    “你告诉他,我是告定了,让他好弟妹等着吃官司。”她嘴里说着,身子却往回走。

    毛子抹抹头上的汗,咽了口唾沫,“那我先回去,你可随后去啊。”他跳上车,赶紧回去复命。

    楚昭接到毛子电话,知道关彤彤并没有报案,他松了一口气,但一颗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他坐在屋里发愁,凌凌敲门进来,她挪动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说:“老板,账拢完了,您什么时候看?”

    “拿过来。”他伸手接账本,她双手把账本送上去,脸色蜡黄。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吃了你。”他对她说话一直像大叔对侄女,用训斥的口气。

    他胡乱地翻了翻,扔到桌子上,“我也看不懂,说亏了还是赚了。”

    她小声说:“亏了。”

    “亏多少?”他抬起眼,看着她。他每天忙家里的事,店里事一概不管,看到食客多就高兴,赔赚没想过。

    “十万。”她不敢抬头,曾经的阳光女孩,在没有人监管的情况下也会野心膨胀,由着性子来,她拿出十万出去赚高息,没想到第一次就被发现,她的小心脏怎么承受得了。

    “十万?酒楼不是每天都客满吗?是,咱们店被工商罚过,但那是多久的事了?我放心把店交到你们兄妹手里,你们就是这么干活的?”他暴跳如雷。

    “我、我”她哆嗦着嘴唇,没脸说出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过来,下了他一跳。

    毛子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一脸怒气地站在妹妹对面。

    “哥,你打我?”她捂着脸,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打你,是你不跟老板说实话,快说钱哪去了?”他厉声说。

    “我也是为店好,钱存到银行又没多少利息,我拿去收高息怎么了?”她眼泪滚下来,一脸委屈。

    “哥,这里面我也有责任,她跟我说过,我没忍住应了,这损失算我的,该多少我赔。”毛子说完就给他跪下。

    他这才把事听明白,眉头一皱,“你起来,你们这么做,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说,是不是想私吞?”

    “哥,天地良心,你对我们兄妹的好,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我们要是糊弄老板的钱,出门就让汽车撞死,我是想着钱存起来也是存着,不如让钱生钱,都是我们贪心,给哥添麻烦了。”

    他看毛子说话不躲闪,不像是在骗他,他点点头,拉他起来,“你们做事得长点脑子,这年头投机的事不能做,万一掉进去,我们喝西北风去。”

    他又看看凌凌,“你也是为酒楼好,这件事就算过了,谁都不许再提。”

    “不行,她必须开除。”随着话音,关彤彤走进来。

    三个人都吃了一惊,“毛子说你回去了••••••”楚昭结结巴巴地说。

    “我不来怎么看得到这么一出好戏?”她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抱着双肩。

    毛子也傻了眼,他本想着让妹妹认个错,这件事就算过去,谁知道这个关总真的杀回来了。

    “你们出去吧。”他冲她们兄妹使了个眼色。

    “酒楼是我的,你们都给我打工,我有权开除谁。”她用很重的语气说。

    “那你把我也开了,我也不想干了。”他破罐破摔地说。

    “你以为我不敢?”她立起眼睛。

    “行,”他站起来,“终究还是翻脸了,关彤彤,算你狠,毛子、凌凌,我们走。”

    毛子拉住他,“哥,这都是我们的错,跟你没关系,要走我们走,你别为了我们得罪关总,她说的没错,我们是做错了。”

    毛子转过身,对妹妹说:“我们走,别给哥添麻烦。”说完两个人垂头丧气地离开。

    “这下你满意了?,你恨谁就是这么对付谁的?你在美国都学了什么?怎么这么冷酷?”他指着她。

    “我冷酷?我要是冷酷早就把玉芬送进监狱,而不是等着你们来求我。”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是等着三弟求你,告诉你做梦,他宁可毁了自己也不会毁玉芬,你不是告她吗,告去,楚家男人膝下有黄金,想都别想。”他抬高嗓门说。

    “好啊,你既然这说了,就别怪我狠心了。”她站起来,从他身边走过去,扭头用满眼的恨回望着他。

    “来吧,来吧,我也看明白了,你就是一条外国游回来的鳄鱼,想霸占这里的一切,水搅浑了,你该张口咬人了。”他对着楼下喊。

    她长长的裙幅掠过楼梯,美丽也令人迷惘。

第一百六十八章 偶遇

    第一百六十八章偶遇

    关彤彤快步走下楼梯,一楼大厅女店员都在交头接耳,她似乎听到凌凌委屈的哭声,她狼狈地走出大厅,把大红匾额抛在身后,她在被人骂啊,她明明是在给楚铭、玉芬机会,却落得个恶人名声,她咬紧嘴唇,开着车一路狂奔,在一处僻静处,汽车戛然而止,她用头使劲地撞着方向盘。

    她付出了,努力了却还是斗不过刘玉芬,所有的人都在护着她,她就像被贴上了标签,无论怎么澄清都抹不去劣迹,难道自己的追求就是龌龊,难道自己的抗争就是十年前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他们怎么可以无视对错?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她拍着方向盘,让泪水把自己淹没。

    楚铭额头布满细小的汗珠,那个十六岁女孩的手术很成功,他脱下橡皮手套,站在水池旁,让舒缓的水流冲洗十指,护士过来给他擦额头,被他摇头拒绝,他洗完手,接过护士手里的毛巾,“告诉护士长,注意监测。”他叮嘱完,走出手术室。

    郑源站在门口,见他出来,拍拍他的肩,“走,去办公室坐坐。”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副院长办公室,郑源沏茶,他仰在沙发里闭目休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局里已经催过几次,任命就在我这儿,你不接,我没法向上面交代。”他把茶放到他面前,关切地望着他。

    “家里乱成一团糟,我哪有心思。”他闭着眼说。

    他想起来,他曾经跟二哥提起过,他很担心他感情方面出问题,当时二哥打包票说没事,难道他的担心应验了?

    “你能不能说的清楚些,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他试探地问。

    “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任命你给我推了。”他心累得很。

    “你可不可以兼顾,行政有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在院长室摆摆样子,至于外科,你还是少去,我担心袁磊多想。”他觉得他耗在那儿名不正言不顺。

    他听着,瘦削脸颊微微抽动,他坐起来,抿了一口茶,“袁磊找你谈了?”

    “那倒没有,不过明摆着事,你在人家地盘发号施令,谁听了也不会舒服。”

    他嘿嘿笑了两声,“这家伙小心眼。”

    “知道就好,回来吧。”郑源语气不轻不重,像亲人在召唤一个不肯回家的孩子。

    他把头又仰在沙发里,“玉芬出事了,说不定,她工作、学历都没了,坐牢不坐牢不知道,你说我能安心坐在这个位置?”

    郑源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就没有补救的可能?”

    “补救?有,关彤彤要我离婚,她就不告了,我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后来我改了,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多年的感情,工作没了可以从头再来,只要我陪着她,她就不孤单。”

    郑源看着他,他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不像是一时冲动,“你的意思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他睁开眼,“不愧是我的挚友,想到我心里去了。”

    郑源心里想,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不顾一切去保护爱的女人,那么代价将是巨大的,很可能走不了仕途,因为一个有污点的家庭,政审是过不了关的。

    “玉芬也是这么想的吗?”他严肃地问。

    “我连她的面都见不到,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管她呢,将来她会明白的。”他脸上露出微笑。

    “所以,”他坐起来,“你帮我把这个任命辞了,我踏踏实实做好分内的事,袁磊我可以找他谈,我就是这个意思。”他把清茶一口喝干,摸摸嘴头,站起来想走。

    “这个位子我永远给你留着,你先解决家事,医院有什么事我先替你扛着。”两个人目光对视,有战友般的信任和期望。

    “随你便。”他摆出无所谓姿态,说要去准备下一个手术,匆匆走了。

    这样不行,郑源手指敲着桌子,按说这是楚铭的私事,自己不该掺和,但这又是公事,他不希望医院损失这么好一个干将。

    他给二哥打电话,楚家人他只认识这兄弟俩,问问他能不能想想办法。

    楚昭接了电话后,他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束手无策。

    楚铭还不知道关彤彤已经决定报警了,他在手术室做手术,在住院部查病房,用忙碌冷却烦恼。

    袁磊看着他喧宾夺主,强装无所谓,实际上心里大为不满,他约了几个挺好不错的出去喝酒,把这种不满借着酒气发泄出来,同事也不好说什么,只劝他多喝酒,好把他送回家了事。

    他摇摇晃晃下了车,在路边对着哥们摆手,然后转身向小区方向走。

    在小区游乐场,他看见自己七岁的女儿正在玩滑梯,他走过去,妈妈见他喝得醉醺醺地,生气地领着孙女回家了,他一个人坐在木椅上醒酒。

    这时候一个戴着鸭舌帽,黑瘦的高个子男人坐到他身边,袁磊没在意,翘着二郎腿,依旧看着孩子们在游乐场嬉戏。

    “袁磊。”那个男人叫着他的名字。

    他抬起眼皮,不觉一愣,酒一下就醒了。

    “王院,您、您怎么来了?”他头皮发麻,见鬼一样。

    “我来看看你,看样子你过得不顺心?”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还好,我看—”他看看周围说。

    王子新满不在乎地按住他的肩,“你不说别人不会知道,我就是想知道楚铭怎么样了?”

    “他呀,”他露出一脸的不屑,“提拔他当院长了,他天天赖在外科,还给病人免费手术,全院都夸他好。”

    “这事我也听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把他赶出外科,甚至赶出医院?”王子新狠狠地说。

    袁磊眼珠一转,他可比冯达明他们有心眼,心想:你想借我赶走楚铭,这是个赔本买卖,我可不干。

    “王院,您也知道,现在不比以前,我、我••••••”

    “我不逼你,你先好好想想。”他站起来,裹着刀子的眼睛剜了他几眼,“喝水不要忘了挖井人”他甩出一句话,扬长而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以死相逼

    第一百六十九章以死相逼

    小朋友们追逐游戏,他们快乐的小脸充满朝气,像一朵朵小向日葵,散发着朝气。

    袁磊没心情再留下来,他站起来,心事重重地往家里走。

    王子新回到废墟,他打开锁,贝贝跑过来,抱住他大腿,“爸爸”不住嘴地叫。

    他抬头看了看李慧娟住的房间,透过窗户,他看到她呆坐的身影。

    “妈妈陪你玩了吗?”他弯下身子抱起儿子,从兜里掏出棒棒糖,贝贝一把夺过去,“妈妈是疯子。”

    “胡说什么?”他厉声说。

    “她骂我是杂种,不让我靠近。”他剥糖纸,小嘴使劲地吮吸。

    他放下孩子,走进屋里,她一动不动地坐在炕上,他进来,她没有任何知觉。

    他凑过去,“慧娟,走,我们一起做你最爱吃的煎牛排。”

    他现在不绑着她了,看着她蓬乱的头发,他的心禁不住柔软起来,他为什么要去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他把她头发拢到一边,她条件反射似地躲开,疤痕颜色恶心,像滚着一团蚯蚓,凌乱头发,刚好遮挡住恐怖的半张脸。

    他抱住她,她瘦弱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要不是他强行把饭塞进她嘴里,她早就绝食死了。

    她一动不动,像一块石头,贝贝说她是疯子,那是他站在床上向着她撒尿,引发她的暴怒。

    “楚铭坐上了我的位子,我就说嘛,无利不起早,当初他那么跟我对着干,就是为把我赶下台,你看明白了吧,人都是自私的,你倒是没少帮他们,最后落下什么?都给别人做嫁衣了。”他自言自语,眼里流露出无限的伤感。

    他松开他,坐在炕上,拍着炕席,“慧娟,你不想想你现在还有谁?我现在就剩你了,你不活,我还活个什么劲儿。”

    他见她没反应,又软声细语地说:“我还有些钱,你放心,过了这阵风,我就带你走,我们找最好的整容医院,恢复你容貌,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为你做。”他又过去搂她,贴着她的脸,亲她的疤痕。

    她面色蜡黄,喘气的劲都没有。

    “你就是不想活了,是不是?”他摇着她双肩。

    “好,你不活了,是不是?”他一屁股坐在炕上,从腰间掏出挂着的一大把钥匙,里面有一把小折叠刀,他打开,把刀横在腕子上,“你恨我?我也恨自己,我就是个罪人,就不该活在世上,只要你解气,我死行吗?”

    他把刀对着自己动脉,反复地比试着,“我对那个娘们早没感情了,这你是知道的,我就想好好补偿你,爱你,可是,你被恨蒙蔽双眼,不愿给我改过的机会,那我就从这个世界消失好了,这下你心里痛快些了吧。”小刀割破皮肤,鲜血慢慢溢出。

    他继续把刀往深处割,一根小小的静脉被割破,血流更大了,“我死了,你好好活着,贝贝就交给你了,我去那边赎罪,跟你好了那么多年,我的心—”他“呜呜”地哭起来。

    也许血光唤醒了她沉睡的记忆,她眼珠动了一下,继而大滴的泪水噼啪落下。

    血继续在流,他咬咬牙,继续往深处割去,血流像小河滚滚流淌,她终于抬起头,双手夺下他手里的小刀。

    她动作娴熟地撕下一条布条,死死地压住伤口,给他包扎。

    他一下抱住她,“你还是在乎我的是不是?”他紧紧地搂着她,眼里挤出两滴眼泪。

    她轻轻点头,这算是被爱唤醒吗?她只知道,鲜血的颜色给了她知觉,她在通往死亡的路上停下脚步,转过身,想搜寻一下爱,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太久,眼里是没有颜色的白,她倦怠了,向着那白茫茫的深处••••••

    他给她梳起头发,拉着她走出屋,贝贝跑过来,扑进她怀里,她搂着他,迎着霞光。

    他进厨房,龇牙咧嘴地握了握腕儿,要不是自己使出了苦肉计,他还真拿她没辙,幸亏他脑子快,了解她最看不得血,否则,他就是割破动脉也无济于事。

    他在厨房给她煎牛排,锅底冒出的油烟,呛得他不住地咳,他抹着眼泪,从窗口探出头来,“娟,几分熟?七分还是八分?”

    她好的一面脸对着他,露出个微笑,他愣住了,霞光里,她的瓜子脸还是那么有魅力,“好勒,八分,是不是?”他缩回头,继续翻着牛排。

    “爸爸,贝贝也要吃牛排。”儿子高声叫着,“好勒,给你也煎一个,我还买了两瓶啤酒,我们家宴。”

    野狗在墙外废墟里钻来钻去,野草爬上断壁残垣,远处是荒芜的土地,谁会想得到这么个地方,竟然有个温馨的小院,石棉瓦遮着被扒开的砖墙,院里飘出指甲花的香气,孩子的叫声从小院传出来,寻找食物的野狗,仰头静立。

    他吃了一顿舒心饭,晚上跟她坐在月光下,享受夜晚的凉爽,“娟,你放心吧,我知道错了,不会再做傻事,等风声过去,我就带着你和贝贝离开这儿。”

    他语气很轻,拣她爱听的话说,她点点头,“她进去了?”

    “早就应该进去,她把儿子都带坏了,我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狠毒?”他瞟了她一眼。

    “警方会放过你吗?”她问。

    “我又没害人,不就是贪污,能怎么样?我不信他们会一直追查下去。”他抱着侥幸心理。

    “你投案自首,我等你。”她现在面色好很多,心里的芥蒂也消除得差不多了,心里又有希望。

    “你当然得等着我,不然谁要你?”他笑了笑,“等你做完整容手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还想跟你过。”他把她搂进怀里,看着天上月亮,今晚月光很亮,树影婆娑,他像是在跟心爱的女人谈恋爱。

    他们坐到半夜,夜风凉爽,野狗的嚎叫很煞风景,他站起来,挽着她的手,走进屋。

    他和她并排躺在炕上,她进入梦乡,平稳地呼吸,他大瞪着眼,看着黑乎乎地房顶,袁磊那小子不买他的账,他又气又恨,安抚好李慧娟,他还要有大行动,楚铭抢了他的名和利,这笔账不算,他枉为人!

第一百七十章 一约再约

    第一百七十章一约再约

    王子新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李慧娟头发散开,露出大片红色斑块,他凑近她,裹着刀子的眼睛细细打量,他想即便做了整形手术,她也是很难恢复原貌,脑海里出现她终日遮着面纱坐在风中的凄惨景象。

    他收回目光,心里一阵伤感,但他又不能有所改变,他还得指着她渡过难关,他的儿子不能没人管。

    他望着外面黑色的围墙,黑色的树木,听着狗叫,心里乱糟糟的,楚铭给一个十六岁女孩免费做手术,明摆着是在收买人心,他不能不做点什么,让他爬高了,他这口怨气什么时候出?

    他已经摸清那女孩家里情况,女孩叫孙静,他父亲叫孙大力,母亲是残疾人,孙大力不经常露面,倒是她那个残疾母亲,坐着轮椅,被十岁儿子推着经常来送饭。

    他打听到孙大力好赌,借过高利贷。

    他回忆着前一天,自己的行踪,想想有没有暴露自己,他必须谨慎再谨慎,他走什么路线、兜几个圈子,才不被别人盯梢,甚至自己从哪个门进去,都要精心设计。

    他已经在医院门外,盯着那母子俩一个星期,但他还是没有把握露面,因为他还不能确保周围环境安全。

    最好还是袁磊出手,他皱起眉头,难道是他没有可以交换的条件,让他不屑搭理他?

    他低下头,他手里还有两套房产,那是他给儿子留的,他谁都没露,就是预备有一天自己真的进去,儿子有个依靠,他看看身边熟睡的李慧娟,他没有可以信任的人,除了她,他想不出还能指望谁。

    警方已经调查到下面郊县,村子也不保险了,他必须一剑泯恩仇,尽快撤离,过隐姓埋名的日子,动作要快,他在心里催促自己。

    他想过去自首,在警局门外,从一辆辆警车,跳下来的全副武装的武警扭着被捆的犯人,那凶悍的场面,让他毛骨悚然,他怎么可以以一个罪人的身份,被他们踩在脚底下?他不甘心,他要活,活得像个人。

    她翻过身,用惊诧的目光看着黑暗里攥着拳头的男人,“你怎么了?”她问。

    “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被警察抓走了,你在哭。”他编了个慌,躺到她身边。

    “娟儿,我要是进去了,贝贝交给你了,我在柜顶上藏了点东西,我不在后,你想着取下来,留你们生活用。”他轻描淡写地说。

    她没有说话,眼睛已经是满满的泪。

    “你说我们招谁惹谁了,如今躺在这破房子里,过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也是悔啊!”

    她还是没说话,胸脯急促地起伏着。

    “你还是有希望的,到时候我都揽过来,说你都是受我指使,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带着贝贝离开这儿,去上海,去北京,随便去个地方,哪都比这儿强。”他转过身背对着她。

    她扳住他的肩,他的肩很宽,很厚,是一个阳刚男人的躯体,“你不用交代那么多,该怎么做我都知道。”

    “你是个傻女人,楚昭对你还有情,你要是看他好,就找他去,我不会怪你,我会在离婚书上签字。”他有点要说不下去。

    “你说什么呢,我这个样子,你都不嫌弃,你是真心对我好。”她的心被感化,又能像个女人一样充满柔情。

    “就是不知道楚铭容得下容不下你,他现在是院长,眼高着呢,到时候你装可怜,听到没有?”他嘱咐她。

    楚家人?她停住,目光在黑暗里彷徨,她已经走的太远,楚家是她向往的地方,但是高不可及,已经不是她这种人能够想的了。

    她紧紧挨着他,以后他是她全部依靠,她再没有理由离开她唯一信任的人。

    他转过身,抱住她,两个人用目光温暖着对方,静谧的夜,一两声狗的哀嚎,在夜空回荡,流星闪耀在窗前,恐怖和温馨并存,农夫和蛇的悲剧将再一次上演。

    楚铭在医院忙得顾不上吃饭,高丽来过几次,见他忙,悄悄地走开,她希望他能想起她来,想起美国之夜,想起高脚杯,葡萄酒,想起他们在一起快乐的笑声。

    她现在是财务科主任,小周可着劲巴结她,一天,喊“高姐”几十遍,现在有她把关,再也没人能在账上做手脚,她成为他的大后方,他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她的小酒窝因为不高兴,就没出现过。

    郑源打过来电话,说想看这个月报表,她让小周送去,小周磨磨蹭蹭,她从他手里抓过来,就往外走。

    小周追出去,“高姐,不是我不愿去,郑院正发脾气呢。”

    “你怎么知道?”她停下脚步。

    “你真不知道?我可听说楚主任不接院长任命,局里压他,他又做不了楚主任工作,正急呢。”他把高丽往回拉。

    “那又怎么样?我去能把我吃了?”她瞪了他一眼,径直向副院长办公室走去。

    她在门口,正遇到出来的楚铭,她横在门口,一双干练的眼睛就没离开他的脸。

    她约他没去,以她的脾气,准没完,他笑了笑,“你先进去说事,我在外面等你。”

    高丽这才露出微笑,满意地侧过身子,让他走。

    他在门外,双手插兜,来回踱着步,他欠她一个人情,她去公安局说账本的事,为他辞职,这份情谊可不是一瓶葡萄酒能表达谢意的。

    过了一会儿,她走出来,她用一种欣赏加爱慕的女性目光审视着他,“你这个人真怪。”她“噗嗤”笑了。

    他也笑了,“我这怪人,你得离远点,近了要吃人的。”

    “我愿意,你管不着。”她嗔怪。

    “说吧,什么事?”她见他脸红了,不在开玩笑。

    “我想谢谢你,一直忙,没有时间,你不会怪我吧。”他很诚恳地说。

    “不怪才怪,你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心思重,作为红颜知己,给你个机会表现一下自己,下了班,你来我家,怎么样?”她扬起眉毛看着他。

    “这个—”他有些犹豫。

    他真的走不开,孙静的手术很成功但是术后感染一直没有解决,他必须二十四小时留在她身边观察。

    “我真生气了。”她撅起嘴,把报表卷成个卷,拿在手里拍,“要不,今晚我来医院,我们坐一起聊一聊总可以吧。”

    他的脸又红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套住酒鬼

    第一百七十一章套住酒鬼

    高丽看他答应,满心欢喜,小酒窝挂在脸上,她调皮地做了个OK手势,脚步轻快地走了。

    他站在原地,长椅上看病的,等待结果的,人头涌动,乱糟糟地遮挡住他的视线,他心里涌起一股惆怅,他欠了这心地善良女孩的,只是一瓶葡萄酒吗?

    他一脸愁云地走回门诊室,袁磊正坐在电脑桌旁,他偷瞄他几眼,想把遇到王子新的事轻描淡写地点一下。

    他见楚铭坐在座位上闷闷不乐,“楚院,孙静爸爸来问他女儿为什么一直高烧不退,情绪很不稳定,依我的意思会诊一下。”

    “她血管坏死,炎症导致高烧,这样的病例我们不是没见过,”他眉头蹙起,“我们用最好的抗生素,我建议我们还是再观察一下。”

    “我看了今天化验结果,肾功能已经受损,不能再等了。”袁磊一拍桌子。

    “你的意思就得截肢?那不行,那女孩才十六岁,我不同意。”他把头偏向一边。

    “孙大力就在外面,等着讹医院,你保她的腿,谁来保你?你踩在刀刃上,知道不知道?”他手指指着外面。

    “你再给我三天,如果三天还不退烧,我就听你的,会诊。”他双手不知该放哪里好,心里充满矛盾。

    “其实,保住一条腿和保住一条命,没有人会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你现在是怎么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袁磊不解地看着他。

    “以前,我把这样的手术当做工作,从没想过那些拄拐的人,他们会不会自卑,会不会不快乐,我们做医生的把握着她们后半辈子的幸福,我不想就那么草率地替她们做决定。”他语气里透着伤感,十六岁的花季,该有多少美好的憧憬等着她去实现,他可不可以不那么残忍。

    “你倒是菩萨心肠,但她家人未必这么看,还有想把你推下去的人,他们未必会这么想。”他强忍着说出实情的冲动。

    楚铭想到关彤彤,只有她能从国外找到最好的抗菌素,控制女孩的炎症,但是他们三个人关系弄得那么僵,他紧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袁磊想到他为了医院蒙冤吃官司,现在就算有人借机想算计他,他都不在乎,知道他就是这么个人,再说无益,他摇摇头,坐回座位,不理他了。

    孙大力插着腰,在医院大厅,大声发着牢骚,他残疾老婆坐在轮椅上,头发凌乱,眼里流着泪。

    “这都几天了,还高烧呢。”她没了主心骨,只能求救丈夫。

    “这家破医院说得好好的,保腿,手术做了,不给用好药,这是成心想让我们出药费。”他嚷嚷,是想招来更多的人围观。

    “为了孩子,砸锅卖铁,也得救。”那女人捂住脸。

    “你放屁,我上哪弄钱去,你娘家连门都不让进,你说你们这些亲戚,嫌我穷,你闺女也不救。”他过去就去揪老婆头发。

    他十岁儿子,一把把爸爸推开,“不许你欺负我吗?”

    “呵,你翅膀硬了,敢打你老子。”他说完,抬起巴掌。

    儿子一脸仇恨地看着他,“你耍钱,喝酒,打我妈,我没有你这个爸爸。”他撒腿就往外跑。

    但是,没跑出去几步,就被角落里一个人,挡在门口,一把抓住,孙大力追出去,“你、你••••••”

    他见攥住儿子胳膊的人,带着大口罩,鸭舌帽,看不清他的脸。

    那人撒手,“你缺钱给女儿看病打老婆算什么,我有钱,你跟我来。”那人声音不大,他看看左右说。

    “你?”孙大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上下打量打量他,“我凭什么相信你?”他心里已经有点痒痒了。

    “走,没人地方说话。”那人说完就往外走。

    他老婆见到救星一样,伸长脖子,看门口高个影子。

    “回去找你妈去。”他训斥儿子,抽抽鼻子,赖赖唧唧地跟过去。

    出了医院,那高个男人,拐进小胡同,他们走了一段,直走到人稀声小的地方,他停下来。

    “我知道一种很好的特效抗菌素,五千一粒,你想救女儿,我可以给你搞到。”那人说。

    “卖假药的?走走,我不会上你的当。”孙大力平时也干些倒爷的活,倒假货卖假药,他门清,怎么会相信,他转身就走。

    “你不想救你女儿了?”那人冷冷地问。

    “不瞒你说,你做的这事,我也干过,买空皮胶囊灌食母生,吃不死人!”他撇撇嘴。

    “你女儿血管坏死,炎症会一直往上走,再严重会全身脏器衰竭,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抗生素,我国外还有些关系,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孙大力脸僵住,他的话跟大夫说的八九不离十,看来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药贩子,他扭回头,“你为么要帮我?我可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

    “我帮你,什么都不需要,只想跟你交个朋友。”他裹了刀子一般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孙大力笑嘻嘻地,一脸痞气。

    那人点点头,“我知道你爱耍钱,这个你得改,我的钱你可以随便花,就是不许用来赌。”他说完,拿出一个信封,“拿去,给你老婆孩子买点像样的衣服。”

    孙大力接过信封,用手捏了捏,脸上漾起贪婪之色,“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说罢,你让我干什么,我要是有二话,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那人摇摇头,“我交你这个朋友,不是让你报答我,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那人说完扬长而去。

    孙大力踮起脚尖,使劲地看,他贼溜溜眼睛放着光,“妈的,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听你的,你不让我赌我就不赌了?什么狗屁逻辑。”他把信封揣进怀里,放开脚步,向着常去的赌窝走去。

    那人坐上出租车在城里转了几条街,买了一束鲜花,来到郊外,他下了出租车,走了一段庄稼地,从废弃养鸡场开出自己的车,转走乡间小路,最后回到废墟住处。

    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子新,他用小利套住赌鬼,接下来,要看楚铭会不会自乱阵脚,他好一招致命。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决定妥协

    第一百七十二章决定妥协

    夜幕降临,医院渐渐安静下来,门诊大厅拿药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楚铭忙了一天,口干舌燥,他端起水杯,去饮水机接水,咕嘟嘟一杯水下肚,凉音音地爽贯全身,他抹抹嘴头走回座位,翻看孙静的病历。

    这时候,二哥电话打进来,急乎乎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挂了电话。

    第二通电话打进来,还是二哥,他知道他想说什么,不想接,被对面的袁磊拦住,“你还是接吧,万一家里有事呢。”

    他站起来,拿着电话走出门诊室,电话里二哥暴跳如雷,“关彤彤真把玉芬给告了,你不管?”

    他走出门诊楼,来到小公园,池塘里盛开着睡莲,花朵不多,却是明艳可爱,翠绿的荷叶,犹如墨玉。

    “她愿意告,就让她告,我们没必要搭理她。”他语气里还是那股子倔强。

    “你说的简单,玉芬很可能什么都没有了,你说你们是不是引狼入室?就不该让她迈进楚家大门。”他想起关彤彤跟他开酒楼,他还美滋滋以为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敢情她骨子里早就计划好了算计他,算计三弟和玉芬,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哼,”他笑了一下,“那又怎么样,玉芬还有我。”

    “没那么简单,玉芬的事很可能要连累到你,楚家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有出息的,你让楚家的脸往哪放?”他突然语气高亢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求她,还是刀子压她脖子上,让她改变主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开始不耐烦起来。

    “玉芬也是嘴硬,一句软话也不说,都那么犟。”二哥爱之切恨之深。

    “玉芬确实欠她一个道歉,我见不到她,没法••••••”他打过几次电话,她都关机,她恨他,怨他,还是无法面对他,他猜不透她的心思,但是这个工作得做,她确实做错了,逃避不是办法,勇敢地去面对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出路。

    二哥在电话里,出现史上最长一次沉默,他几次看看手机,以为他挂了,不知道二哥在犹豫什么。

    “你去养老院找她吧。”电话里传来二哥下了很大决心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她在那儿,你见过她?”他觉得从二哥口里说出这句话,很让他别扭,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的人应该是他,他是她的丈夫,二哥不该瞒着他呀。

    “别问那么多了,李阿姨也在,她是那家养老院的护工。”二哥叹了一口气,“我想是我泄露了她的行踪,玉芬这么被动,我也有责任。”毛子已经跟他了妹妹说漏嘴的事。

    楚铭挂了电话,他不能再等了,他回到门诊室,脱下白大褂,对还在工作的袁磊,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二哥说的养老院,他再熟悉不过,他想起晨跑,想起木槿花林荫路,原来,她一直不曾走远,他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暖意,她细长的眼睛,她嬉闹清脆的笑声,她倒在他怀里用手捏他脸时的调皮,她的一切,都让他迷恋,他明明那么爱她,为什么做了那么让她伤心、难过的事。

    他一路上胡思乱想,车速很快,十分钟就到了养老院,门卫大爷在门里摇着手说:“我们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

    “李阿姨,我要见李阿姨。”他大声说。

    “你要见什么人,得跟我们院长说,我不负责给你找。”他转身站在传达室门口,像个看热闹的似地看着他。

    他用力地摇着大门,“您就给我通报一声,我有重要的事。”就算他喊破喉咙,大爷也不肯再挪动一步。

    二哥赶过来,他跳下车,冲着门卫大爷指指自己,“我是院长特许的,您开门让我们进去。”

    门卫大爷这才走过来,点头说:“你带他进去,出了事,我可不负责任。”

    “您就别管了,我们就是进去见个人,能出什么事。”他一边说,一边推了三弟一把。

    两个人走进大门,院内绿茵广场,静得怕人,沉闷的大楼,静默在暗淡的余辉里,没有嘈杂的人声,只听到皮鞋踩在石子路上发出的“卡卡”声。

    “三弟,我领你去见李阿姨,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见到玉芬,我来过几次,也没见到。”二哥脸上表情很不自然。

    “你倒瞒得圆全,玉芬是我老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话里带着埋怨。

    二哥一脸尴尬,快步走在前面,在李阿姨门外,他停下来。

    楚铭敲门进去,见李阿姨正坐在床边哭。

    她上下打量眼前清瘦英俊的年轻人,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你们要是抓,就抓吧,我该说的都说了。”她把身子一扭继续哭。

    “李阿姨,我是楚铭。”他低声说。

    她见了救星一样,站起来就把他往外推,“走、走,赶快去找玉芬,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她—”他鼻子一酸,声音哽咽。

    “关彤彤已经在去的路上了,我怕你••••••”她拍着胸口,强忍住伤心。

    “她说再不说出玉芬住处,就连我一起抓。我已经跟她认过错了,她还步步紧逼,玉芬的命怎么这么苦。”她说不下去,伸长脖子要撞头,被他一把搂住。

    他把她扶到床上,接过她手里的纸条,“我真的不是存心要出卖她,我也是没办法。”她哭着说。

    “你赶快打电话,让她马上停下来,听到没有?”二哥闯进来,神色紧张。

    “她真的行动了?”他问。

    “你傻啊,她把玉芬告了,你以为是她在找她吗,是警察再找玉芬,这回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二哥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你还不知道,他把毛子兄妹给辞了,这叫什么?这叫警示,我们越不搭理她,她越疯狂,与其如此,不如先安抚住她,慢慢做她的工作,三弟,现在不是讲真爱的时候,为玉芬好,就要懂得牺牲,而不是逞英雄,知道不知道?”他接受不了玉芬被带上警车凄惨的一幕,关彤彤真要那么做了,第一个不能原谅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掏出手机,拨通关彤彤电话,“喂,你在哪?我们谈谈。”

    “你终于肯跟我谈谈了。”她在冷笑。

    “是,你赢了,开个条件吧。”楚铭眼里涌动着泪水。

    “要我撤诉可以,你马上跟她离婚。”她在电话里同样强忍着泪水。

    “玉芬呢,她在哪?”他没力气再多说一句话。

    “她就在我身边,你过来吧,我要你亲口对她说。”对方挂断电话。

第一百七十三章 简直糟透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简直糟透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怨谁?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这里面诸多滋味,怕只有三弟知道,二哥拍拍他的肩,“走吧,我陪你去,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呢。”

    两个人告别李阿姨,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往外走,门外大爷一边开门一边说:“没找到?我就说嘛,生老病死的,再到别处看看吧。”

    他们各自上车,按着纸条上地点,开车过去。

    雨薇路28号,是玉芬表姐打理的一家小超市,她城里没什么亲戚,有烦心事就过着来坐坐。

    关彤彤站在林荫下,她焦急地看着腕子上一块名牌表,邓警官正在来的路上,她把玉芬堵在小超市,今天她插翅难逃。

    表姐四十岁出头,属于吃什么都胖的体型,穿衣服也很随意,她穿着过臀的黑色沙衫,花色打底裤,抱着双臂,倚在门口,一副谁敢进来跟谁拼命的架势。

    门口围满人,此时华灯初上,正是人多的时候,男男女女议论纷纷。

    “人家过的好好的日子,她说搅黄了就搅黄了,还赖在这不走,不是报警了吗?好啊,我到要看警察向着谁?问问警察破坏人家家庭治什么罪?”

    “表妹你别怕,我们老街坊都向着你,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警察要是带你走,我就跟她拼了。”她声音不大,但很有号召力,围观的人纷纷响应,都把憎恶的目光投向树影里那个大眼睛女人。

    玉芬听着外面的人声,冰封一样,一动不动,她心里很平静,暴风雨迟早会来的,自从她跟关彤彤在咖啡厅见过面,她就知道关彤彤想要的是什么。

    她不接楚铭电话,只静心等着那张传票,她必将一无所有,她欺骗了他,难道要听到电话里他无休止的责备吗?

    她望了望门外,天已经黑了,次第点亮的灯火是耀眼的焰火吗?嘈杂的人声是欢送的鼓乐队吗?她露出微笑,关彤彤已经跟她通过电话,说他有话跟她说,她拒绝了。

    她侧耳倾听,等着警鸣声由远而近,等着晃动在眼前的冰凉手铐••••••

    “玉芬,你要捍卫你的权利,告她,是她让你家庭破碎。”表姐冲着里面说。

    她眼里干干的,没有一滴泪,家,她还会有吗?它会不会就变成一种奢望,永存于她的记忆,他最好永远不要想起她来,她是他生命里的污点,不配被他纪念。

    “玉芬,楚铭二哥来了,要不要叫他进来?”表姐双臂拦住门,扭回头喊。

    “玉芬,我要见你。”他抓住表姐胳膊,眼睛冒着火光。

    她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自己听到他声音一刹那已经泪流满面。

    他掰开表姐胳膊冲进来,一把拽起她来,就往外走,“你放开我。”她挣脱着。

    他把她拽到背人处,勒住她双肩,“关彤彤看准你死要面子,现在正在给三弟施压,你扛上她,就是在逼三弟没有退路,知道不知道?”

    他钳子一般的大手,扣进她肉里,目光锋利而果断。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她挣脱开他双臂,抱着双肩蹲在角落里,像吓破胆躲藏的乞丐。

    他弯下腰,想去扶她,不知怎么了心里一酸,把她抱在怀里。

    她再次挣脱开她,蜷缩在树影里,整个身体不住地颤抖,“你怎么了?”他眼里的她不是心机乖巧的女人么?

    突然她似乎听到什么,舒展开泪痕的脸,抬头追寻声音来的方向,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那辆警车是真实的。

    二哥已经看到三弟的汽车停在关彤彤身旁,三弟跳下车在跟关彤彤说话,属于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再次抓住她双肩,“玉芬,关彤彤这么做也是为一口气,你这么扛着,你说对你们有什么好?就不能坐在一起谈谈?”

    她听到“谈”这个字,把头扎进怀里,“要我说欺骗了他的感情?说我盗窃了她的幸福?我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我只认我做过的,其他不认。”

    他想说暂时的屈辱算什么,有他和三弟在,一切还不是都有转机,但看到她倔强的脸,又觉得他刚才的话是极其残忍的,她那么要强,为什强迫她低头,任关彤彤羞辱?

    楚铭成为众人的焦点,他清瘦的身影好想不堪重负,双肩微微低垂,帅气的脸上挂着莫名微笑,走到她身边。

    “你躲我要躲到什么时候?你就那么讨厌我,讨厌到连电话都不肯接?”他一把抱住她,死死地不肯松手。

    她把头垂在他肩头,哭着说:“我只是拿了她的准考证,楚铭,我真的没偷她的爱情。”

    他紧紧搂着她,滚烫的脸贴在她面颊上,“我知道,但是我们欠她一个道歉,你说是不是?”

    “她要的不是道歉,而是要抢走你••••••”她柔弱的双肩强烈地起伏着。

    “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已经跟她说好了,只要你道歉,她就放弃对你的起诉,你相信我。”他亲着她脸颊咸咸的泪水。

    “办不到,我宁可坐牢也不会承认我没做过的事。”她停止抽泣,转过身,推开他。

    表姐一把拉住她的手,“表妹说得对,你们为什么要勉强她?你们两个还是不是男人?”

    她反过来对着远处的关彤彤说:“你破坏人家家庭,会遭报应的,玉芬看错了人,值得都来劝她,表妹咱不跟他过了,离婚。”

    二哥捅捅她,“你胡说什么?”

    “我说让她跟你们楚家人一刀两断,没有这么逼人的。”她挥着胳膊。

    “对,哪有劝老婆跟小三道歉的,离婚、离婚。”众人跟着嚷嚷。

    玉芬抹抹泪眼,她算是看明白了,他是来做说客的,他们早就串通好了,为的就是想让她就范,她狠了狠心说:“楚铭,他们说的没错,你根本就不懂我,我们也许真的不合适,分手吧。”

    他被干在那儿,百口莫辩,一脸茫然。

    二哥把眼一闭,心想:完喽,现在是刀压在三弟头上,不离都不行喽。

    邓警官把警车停在路边,他走到关彤彤身边,“你阵仗够大的,比我们出警还厉害,要是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们会追究责任的。”

    关彤彤没想到事态会这么发展,她刚刚还后悔应他接受玉芬道歉的话,现在看来,目的达到了。

    她莹润的眼睛有点小兴奋,“邓警官,既然你这么说了,今天就这样吧,我再想想要不要报警。”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第一百七十四章 百合花儿香

    第一百七十四章百合花儿香

    邓警官见关彤彤离开,他拨开人群。

    楚铭成了众矢之的,霜打了一样,二哥在无力地辩解着。

    他摇了摇头,心里也在责怪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跑来干什么。

    他把他叫到一边,“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带着你媳妇走?”

    楚铭看看表姐身后的玉芬,张不开嘴,还是二哥,硬着头皮走过去,把她拉出来,邓警官对围观的街坊邻居说:“小夫妻吵架,没事都散了吧。”

    表姐还想不依不饶,但有警察助阵,她没敢闹。

    玉芬被二哥推进三弟车里,她看着驾驶座上的人,感到他无比陌生,他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强迫她屈服,他应该站在她一边才对,她想到她离开的那段日子,楚家人和他都没有努力地找过她,不觉心灰意冷。

    他目光注视着前方,冷峻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汽车在林荫路上行驶,“你回哪?”他问。

    “我不回家。”她升起一股委屈。

    “不回家?不要这个家了?”他把车停靠在路边,转过身,深沉的眼睛,充满炽热。

    她扭头,避开他的目光。

    “她因为你失去最好的机会,在国外吃过很多苦,不是她回来,你打算要瞒我一辈子?”他见她情绪不那么激动,这才开口说。

    她低下头。

    “你给她认错,不会矮一截,有我在你背后,你怕什么呢?”他温柔地望着她。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她你还不了解,从来都不较真,她吓唬你也是让你知道错,我们都错怪她了。”他伸过手拉她的手。

    “我们?你刚刚的表现,我看你和她才是‘我们’。”她脸色苍白,躲开他。

    他坐回去,直视着前方,他了解她的偏执,上高中那会儿,她就是以各种理由离析他和关彤彤,他总是迁就,以为只有这样,她们之间的矛盾才能化解。

    “玉芬,咱们不能不讲道理,你当年确实做错了,我们欠人家一个道歉。”他严肃起来。

    “她明明是要把我赶出楚家,你没看出来啊?”她情绪激动起来。

    “没有人能赶走你,你不相信我,难道也不相信这么些年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自信?”他拍了一下方向盘,汽车响了一下。

    后面紧跟着的二哥,探出头来,“楚铭,你好好跟玉芬说。”

    “我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口,她真正的目的是想得到你,我为什么向一个入侵者道歉?就算警察已经到家门口了,就算你和二哥都站在她的一边,我也不改变初衷。”

    “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吗?”他生气地说。

    “对,我和她,你选一个吧,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她立起眼睛。

    “你真是不可理喻。”他皱起眉头,关彤彤从始至终都没有占位的意思,玉芬竟把她想得那么肮脏,女人嫉妒起来可真要命。

    “我不可理喻,我看是你被她迷住了,她现在做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对,你让我走。”

    她突然打开车门跑出去,这举动吓了他一跳,等他下车,追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上了后面二哥的车,二哥按了按喇叭,开走了。

    他望着远去的车影,心里不知道该骂她固执还是恨自己无能。

    他倚在车身上发呆,灯光琉璃,繁华而浮躁城市,在夜色里躁动起来,烧烤的肉香钻进鼻孔,熙攘的人声,在耳畔响起,他解开衬衫纽扣,好想找个地方买醉。

    但是不行,医院里还有个小姑娘发着高烧,他不能放下责任,他把刚刚的不快咽到肚子里,给二哥发短信,让他照顾玉芬,然后钻进车里,直奔医院。

    高丽特意穿了一件绸质白色短裙,红色高跟鞋,新剪的短发,怎么看怎么清爽迷人。

    她趴在会计室窗台上,笑眯眯地盯着大门口,办公桌上是一瓶法国高档葡萄酒,两个亮晶晶高脚杯,并排摆在一起。

    一束盛开的百合,在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她双手托着下巴,一只脚不老实地蹭着地面,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在热切地盼望约会。

    她重回医院,仿佛获得了重生,身上散发出来的活力是有目共睹的。

    怪不得小周赞许她,说她有女神范,她问他是谁的女神?

    小周神秘地指指上面,被她追的满屋子跑。

    她只想做他的红颜知己,什么女神,她可不想学李慧娟,抛弃丈夫,跟副院长把医院搞得乌烟瘴气,她就想干干净净地做自己,交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助他一臂之力。

    她看他汽车驶进医院,抬起身子使劲地向他挥手,然后,转身飞快地跑进电梯间,很快,她出现在门诊楼门口。

    他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我先去病房转一圈。”说完上楼了。

    “我在财务室等你。”她微笑。

    他去了孙静病房,站在床头,看着她烧红的脸,心里紧巴巴地,护理护士小心地站在旁边,“她家人来过了吗?”他问。

    “她妈妈每天过来,来一次哭一次,袁主任说她已经出现肾衰了。”小护士垂目看着女孩。

    他掀起被子看了看她的腿又给她盖上。

    “今天郑院也来过,他说您回来去他那一趟。”小护士送他到门口说。

    他看了看表,太晚了,他转身上楼,去了财务室。

    高丽笑着给他倒酒,被他拦住,他心情沉到谷底,坐在桌旁发愣。

    “遇到困难了?”她坐在他对面,百合花映着她的脸,真是人比花还美。

    “是孙静吗?她情况全院都知道,大家都在看着你呢,你千万不要放弃。”她拿出一个大信封,“我知道她的医药费是你垫付的,这个算我一份。”

    他把钱推开,“你先拿着,等我支付不起的时候,再说。”他抬起头,“高丽,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把自己的意志强压给她们,不顾她们的感受,最后害了她们?”

    她摇了摇头。

    “不是?可是我真的很难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酒瓶,给自己慢慢斟上一杯,一饮而尽。

    “那是酒不是水。”她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却被他一把抱住腰,头靠在她胸前,“我心里苦。”他说。

第一百七十五章 置死地而后生

    第一百七十五章置死地而后生

    关彤彤如释重负回到宾馆,她不但击败了玉芬,还赢得了楚铭的信任,现在离她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了。

    她开了一瓶洋酒,坐在套房吧台上,自斟自饮,高脚杯碰的桌子叮当地响。

    她微眯着眼睛,走下吧台,一副醉态的她,踉跄着脚步,来到客厅,恍惚看到玉芬满脸泪痕,她指着她,“你也知道哭,我在美国哭的时候,你正在温柔乡,你也该尝尝我当年的滋味。”她说完,咯咯地笑,美酒在高脚杯里荡漾。

    她笑出了眼泪,突然捂住脸,十多年了,多少不眠长夜,就是思念他呀,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楚铭,我终于做到了。”她泣不成声。

    她伴着舒缓的音乐,在吊灯下翩翩起舞,她抬腿、撤步,轻盈上前,曼妙舞姿,凸显一个寂寞女人的风韵。

    她和楚铭在美国不是也这么跳啊,笑啊?她举杯,仰起颀长的颈,一饮而尽,飘着泪水,飞舞着裙摆,开心地旋转。

    ••••••

    她被电话铃声吵醒,太阳已经火辣辣照着落地窗,她从沙发上爬起来,肩膀碰到扶手,她揉着肩膀,坐起来。

    身边的手机显示秘书来电,她不耐烦地接通电话,“关总,总公司在一个小时后开视频会议。”

    她爬起来冲进卫生间,一个小时后,仪态大方地坐在宽大办公桌后开视频会议。

    会议主要内容是拓展中国市场,同时指派一名美籍华人作她的特别顾问。

    她敏锐地感知有人想鸠占鹊巢了。

    她低头看秘书递过来的企划书,里面是市第一医院的企划案,她微微蹙眉。

    她跟玉芬这场战争,必须要尽快结束,这不仅关系到她的终身幸福,还关系到她在这个位子上坐得住坐不住。

    可是,他对她忽冷忽热,她现在去,会不会又碰钉子,她犹疑不决,但为了保住这个位子,她决定再试一次。

    医院门口围着一群人,孙大力正在口吐白沫嚷嚷,“我闺女高烧不退,医院说没药救,你们评评理,谁信?”

    “谁是她的主治?”有人问。

    “听说姓楚,我管他呢,不给我闺女治,我杀他们全家。”他把双臂摊开,往上一抖,脸上横丝肉乱颤。

    “他为你女儿做手术,楚主任没收一分钱,你不感谢人家,还要报复,没良心。”其中一位大姐,怒斥他。

    “他哪有那个好心,那都是为了收买人心。”他瞪了一眼那个说实话的大姐。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不给治了。”人群议论纷纷。

    关彤彤听的真切,她绕过人群,走进住院部,外科住院今天是袁磊的班,她犹豫了一下,走到护士站,对着工作的护士说,“我找楚主任,他在班上吗?”

    “他下早班了,你有什么事?”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说。

    “我是他病人的亲戚,想了解一下她的病情。”关彤彤编了个谎说。

    “你想问谁?”护士问。

    “高烧一直不退的女孩。”她就知道这么点,有点小忐忑地看着护士。

    “哦,是孙静呀,她腿部血管坏死,细菌感染产生耐药性,手术后一直高烧不退。”

    “楚主任就没有办法吗?”关彤彤追问。

    护士摇摇头,她有点好奇,眼前这么漂亮优雅的女人,会是连手术费都交不起孙静的亲戚,她怀疑起她的身份,把登记簿一合,“你到底是谁?”

    关彤彤微微一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她对着她背影叫了一声,关彤彤头也没回地走了。

    袁磊走出来,“你跟谁说话呢?”他问。

    护士指指关彤彤离开的方向,抱怨说:“那个女人真奇怪,问了半天,也不说是谁,就走了。”

    他看了看她指的方向,心里一动,嘱咐护士说:“陌生人别搭理他,特别是关心孙静的人,我担心有些人会对医院不利。”

    护士瞥了袁磊一眼,点点头,继续做事。

    关彤彤走出医院,她马上给总公司研发部杰姆打电话,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把特效抗菌素空运过来。

    杰姆很痛快,并说下个星期,他要结婚,邀请她去参加婚礼,他在电话里笑着说:“带上你的男朋友。”

    她红了脸,挂断电话。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心里已经长上翅膀,如果顺利的话,她将携手他共度大洋彼岸,在全新的世界里享受亲密之旅。

    楚昭和玉芬回到酒楼,食客还没散,散座和雅间乱成一锅粥,顾客不满意地招呼着服务员,店员十声九不应,他指指店员,对她说:“你看,关彤彤把毛子和凌凌辞了,就乱成这样,这个店也长不了了。”

    他也不管,带着玉芬上楼,办公室里也是乱糟糟的,他收拾起衣物,让她坐。

    他问她吃东西没有,她摇摇头。

    他下了楼,一会儿,他端着两盘菜一碗米饭上来,“来,吃吧,吃完有劲好跟关彤彤干。”

    他坐在她对面,见她不动筷,心疼地给她夹菜,碗端到她面前,“我知道三弟伤你心了,但你也不能跟自己较劲,有些事角度不同,看法也不同,你伤心只能让仇者快。”

    “你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他说我不可理喻,他也看我不顺眼了,巴不得我走。”她脸色依旧苍白。

    “三弟为了找你,出去二十多天,他对你的好,好过关彤彤一千倍,你们女人都是那么自私。”他把饭放到桌子上。

    “三弟也不是傻子,他会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站在窗前,“有时候爱比恨更难做到,你爱他吗?”

    她有些茫然,他的尖锐让她看不到希望,不知道她的爱,还有没有价值。

    “他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关彤彤功利性太强,不达目的不罢休,不像你,你只是偷了她的准考证把它扔进垃圾箱,她不是,她要把你打入地狱,我算是看透她了。”没有交过手,不知道对手的厉害,他算是真正领教了她的无情和冷酷。

    “玉芬,你就跟三弟婚吧,在这点上,我支持你。”他突然转过身说。

    “为什么是你?”她睁大细长的眼睛,姣好的面容流露出绝望。

第一百七十六章 英雄救美

    第一百七十六章英雄救美

    “玉芬”他走过来,蹲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三弟爱的是你,怎么会接受她?让她知难而退,你既不用坐牢,三弟也不必被她要挟,看她还有什么计可使?”

    她不解地望着他。

    “这你还不明白,她现在这么嚣张,还不是被她抓了把柄,她算准了你不会离婚,她还会继续闹下去,只能逼三弟向她低头,她一样能得到她想得到的,我们就反过来,你提出离婚,她以为她胜了,但是主动权在我们这儿了,她要的婚姻就是泡影。”

    他这招也算够狠的了,她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自己就这么把爱情和婚姻拱手相让,她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流下眼泪。

    “我要是选择坐牢呢?”她说。

    “社会舆论压力你受得了吗?你会被当成反面典型,被人们唾弃,对三弟影响更大,你别忘了,他可是一院之长,你能忍心看到这一切吗?”他没说,你让家人怎么看你,你还怎么在楚家立足。

    “所以,你们像丢弃一块旧抹布一样抛弃我?”她坐在灯光下,是那么单薄,她听明白了,楚家人嫌弃她了。

    “为了楚家声誉和楚铭的前途?你逼我离婚。”她低下头,委屈的泪水滴在手背上。

    她一直以来坚守的爱情,原来这么经不起现实的敲打,她笑自己太天真,还希望他能懂得她的一片心,懂得她为了他,坐牢都不怕,现在她明白了,从一开始,他心里就只有他自己。

    他跟关彤彤搞暧昧,欺骗她,逼着她给关彤彤道歉,骂她不可理喻,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坚守?散了也许对大家都好,他可以继续做他的院长,二哥继续开他的酒楼,关彤彤继续追求她的爱情,她也可以不用承担十多年前的罪孽,大家不是都好了?

    她抹了抹眼泪,“我没想到,你们兄弟唱双簧,不过,也没什么,我想开了,离就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告诉楚铭和关彤彤,说他们不用费那么大周折,我刘玉芬不是放不下的人,我祝他们幸福。”她眼里露出憎恶,“你们可真是好兄弟。”

    她不顾他的阻拦,冲下楼,收拾桌子的店员都抬起头看她,一两桌没走的食客也停住筷子,争着看一个漂亮的女人梨花带雨地跑出去。

    楚昭追到楼梯一半,突然停住,他抱着头,五官扭曲,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毛子,毛子••••••”

    楼下店员淡漠地看着他,没有人过来扶他一把,他忍着疼,扶着墙壁慢慢走下楼,追到门口。

    夜色深沉,吹来凉爽的风,出来散步的男男女女,手拉着手,有说有笑,他茫然四顾,找不到他的玉芬。

    他踉跄跑向东边,千步开外,又折回头跑向西面,他喊着她的名字,后悔地跺着脚。

    他给三弟打电话,他不知道三弟已经醉倒在桌子上,高丽看了看来电,不假思索地关了机,她依偎在他身边,搂住他的脖子,头靠着他的头,听着他的鼾声,静静享受夏之夜。

    她漫无目的地向东跑,她伤心极了,没想到一直护着自己的二哥也说出这么无情的话,他应该站在她的立场,帮她打赢这场婚姻保卫战的呀。

    他们什么时候,都被关彤彤收买了?难道就因为十年前她的一次错,就变成现在人人喊打得罪人?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她越想越委屈,也不看前方的路,走进死胡同也不知道,她看着面前颓废的墙,停住脚步,发愣。

    这堵墙不就是她的现在,无路可走,一个无法化解的死局。

    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痴痴地站着发呆。

    一个男人探了探头,他看看四周没人,走进来,他三十四五岁,胳膊雕龙画凤,一看就是当地的小混混,他晃悠着脑袋,一脸淫笑地走过来。

    “哪来的漂亮姐姐,你这是想去哪呀?”他把衣服敞开。

    “走开!流氓!”她身体顶着墙,睁大眼睛说。

    “流氓?你说对了,别人也这么叫我,不过没关系,我让你舒服了,你就该叫我哥哥了。”他说完伸胳膊要抱她。

    “来人啊,救命!”她用力地推开他。

    他把她挤到墙上,乱摸乱亲,她拼命地挣扎,“来人啊,救命!”

    “你喊也没用,这儿没人来。”他淫笑,去扒她的衣服。

    “你混蛋!”她冲着他胳膊就是一口,“你敢咬我?”他露出凶光,一拳打过来,她头一歪,昏了过去。

    “哈,这回你老实了,早这么懂事就对了。”她把她放倒在地上,扑上去。

    “住手!”身后一个男人,冲着他厉喝。

    他回过头,“小子,别管闲事。”他呲着牙说。

    “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他对跑过来的秘书说,“报警”。

    “你他妈地多管闲事。”他刚想再骂,看到又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走过来,胡同口是一辆大奔。

    “妈地,碰上杠子了。”他啐了口唾沫,站起来,“信不信,老子在这儿跺跺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甩出一句狠话。

    “好啊,我正想把这条街收购了,你叫他们来,看看他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那男人笑着说。

    “算你狠!”他占不到便宜,系上衣扣,大摇大摆地走出胡同。

    “把那姑娘扶上车。”他命令身后的人。

    秘书指挥两个保镖,三个人把玉芬扶进车里,大奔向着高级别墅区驶去。

    第二天,楚铭醒来后,头很晕,“你可真逗,说不喝酒,结果一瓶酒都让你喝了。”

    他洗了一把脸,高丽递过男士面霜,他推开,“我不用那个。”他用清水洗了把脸。

    他坐到桌前吃早点,“我今天还得去各大医院问问,有没有进口特效抗菌素。”

    “孙静还没退烧?”她一大早就去给他买早点,才开始梳洗打扮自己。

    “没有,已经问过几家医院,希望能从美国进口,但都说没关系。”他一边吃一边打开手机。

    “怎么关机了?”他自言自语。

    “哦,是我关机的,我看你睡的正香,就没叫你。”她歪头说。

    “我没把你怎么着吧?”他了解她的为人,开玩笑说。

    “谁稀罕你,臭美!”她嫌弃地撇撇嘴。

    “那就好。”他笑着离开,跟高丽在一起,他总是感到很轻松,很随便。

    他见五六通二哥的来电,担心出了什么事,拨通二哥的电话。

第一百七十七章 海河边奇遇

    第一百七十七章海河边奇遇

    “三弟,玉芬不见了。”电话里,二哥心急如焚。

    “你说什么?”楚铭瞪大眼睛。

    “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去找找她吧,她又没地方去,我担心••••••”他在电话里后悔莫及。

    “二哥,你跟她说什么了?”他觉得二哥最近有点多事,他家长式的关心,真让他受不了。

    “我能说什么,我还不是为你好,你说你现在爬上这个位子,容易吗,我不就是说让她离开你,这对你们俩都好。”他在电话里大声说。

    “你要是这么说,别说是她,就是我都得跟你翻脸,她在楚家这么多年,不说贤妻良母,也是尽了本分,我们怎么能看她犯了错,就往外哄,这不是置我们楚家于不义?你可真说得出来。”他生气地挂断电话。

    他心里烦躁不安起来,急匆匆走出门诊大厅。

    “快看,就是这个大夫。”孙大力窜到他跟前,大声招呼门口的人过来围观。

    很快,聚了五六十人。

    他指着楚铭,“我女儿快不行了,他们说没药,骗鬼呢,你们看清楚他就是给我闺女做手术的人,他叫楚铭。”

    他一脸懵懂,他没见过孙大力,跟家属有关事宜都是袁磊负责的。

    大家都用质疑的目光看他,等着他解释。

    “你是?”他问。

    “我是孙静的爹,你别不认账,说,我闺女为什么高烧不退?是不是你们黑心医生榨不出老百姓的油,不给治了?”他一把攥住他胳膊,“走,跟我去你们院长那评评理。”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他就是院长,你闺女没救了。”

    这句话在人群里炸开锅,围观群众不断往里挤,已经听到谩骂声,不知道谁竟然对他动起手来,他后背重重挨了一拳。

    他一个没站稳,扑倒一个人身上,与那人对视一刹那,他险些叫出声来,那个人五官隐藏在大口罩、鸭舌帽下,看不清他确切容貌,但从他裹着刀子一般的眼睛,他认出他就是王子新。

    王子新也是一愣,他慌忙挤出人群。

    他正要去追,被孙大力死死地攥住,“你想走,说,你是不是黑心医生?”

    袁磊听到外面嚷嚷,又见护士神色慌张报信说,楚院被堵在门口,他马上意识到,事态严重,带着几个外科大夫跑过来解围。

    他把孙大力的手掰开,“这是公共场所,警察来了,逮的是你。”

    孙大力见人群里没有了带口罩的人,士气减了一半,又听袁磊说要报警,心里怕起来,他装疯卖傻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别吓唬我,我可是小老百姓,经不起吓。”说完,他挤出人群也跑了。

    他追出大门,左右张望,早不见王子新踪影。

    袁磊跟过来,“怎么了,楚院?”

    “我见到王子新了。”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说。

    “他?”他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有些恍惚,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他找过我。”

    “找过你?怎么回事?”楚铭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王子新是什么人,他不知道?

    “不过,我拒绝了。”他眼里流露出善良本色。

    “你不相信我?”面对他的质疑的目光,袁磊有点后悔了,换作别人也不会相信,这么严重的事,竟是他这么直率地说出来。

    “你说的哪里话,你是我的好兄弟。”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去吧,我还得去别的医院转转,看看是不是有办法搞到药。”

    袁磊苦笑了一下,“行,你忙你的,孙静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靠近一步。”他尴尬地转身离开。

    他紧张地看着大街,王子新一天不落网,他就一天不踏实,他阴魂不散,在医院转悠,一定还憋着坏,他不能让他再祸害人。

    他站了一会儿,想到孙静还在等他的救命药,强忍着对玉芬的愧疚,还有对王子新出现的惴惴不安,离开医院。

    他跑了几家医院,都说没有,据说这种特效药还在临床实验中,只有美国有少量上市,没关系,是买不到的,他不愿跟关彤彤张口,以她的能力当然能办得到,但是,他不想因为这事对玉芬不利,他来到海河边,心里绝望极了。

    二哥又打来电话,问他去找没有,他生气地按了红色键,坐在河岸边,石板烫屁股,他往水边地方挪了挪,又被保安喊“离远一点。”

    他索性站起来,走上台阶,站在树荫下,看着滔滔的河水发愣。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响起来,他依旧望着河水,“喂,说你呢,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女人站在他面前。

    他抬头,目光在那女人脸上扫了一眼,感觉并不认识,他扭头看看左右,周围的人不是闲谈就是在看海鸟飞翔,这女人分明就是在跟他说话。

    “你是?”他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是玉芬单位同事,你们结婚我参加婚礼了,怪不得你想不起我来。”她四方脸,梳着马尾辫,休闲衣裤,看着很普通。

    他笑笑,那么久远的事了,他怎么会记得起来。

    他们面对面站着,着实尴尬,都不知说些什么,还是那个同事先开口说:“玉芬支边的事也黄了,她不是一直很幸福的吗?现在学校好多人都在传,说她惹上官司,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个••••••”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好。

    “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问。

    他皱起眉头,这个女人真够多事的,打听别人的私生活,喋喋不休。

    “我还有事,你先忙。”他落荒而逃。

    “我来给闺女买金鱼。”她举起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有四五条红尾金鱼,在自由游弋,“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你知道她在哪?”他身子微微一颤,眼里露出感激,“我正在找她。”

    “她受伤了,她一定是没有可信任的人,才打电话给我,要不怎么问你们怎么了,既然你在这儿,就把地址给你吧,你去比我去更合适。”她把地址给他,“玉芬在单位是好老师,她要是吃官司,就是你这个丈夫无能,我还得送闺女去补习班,就不聊了。”她着急回去,再不多说一句,很快消失在人流中了。

    他拿着地址,手心攥出汗,恨不能一下飞到她身边,他这一次没给二哥打电话,一个人开着车,直奔别墅区而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见,就是不见

    第一百七十八章不见,就是不见

    两个笔挺制服保安,拦住楚铭的汽车,让他出示证件。

    他看看里面一栋栋竹树环绕,小径清幽,琉璃瓦若隐若现的二层小楼。

    “这个人叫我来的。”他指着纸条上戴先生字样说。

    “戴先生,是他叫你来的吗?”其中一个中等身材小眼睛保安,眼睛一亮说。

    “可能是吧。”他含糊其辞。

    另一个矮个圆脸保安说,“请你出示证件。”

    他不情愿地拿出工作证。

    中等身材保安看了看把证件交还给他,“我们帮你联系,那边没问题,我们就让你进去。”

    他说完,进值班室打电话。

    好一会儿,他走出来,“不好意思,戴先生说不认识你,你请回吧。”

    “我来找我老婆,你告诉他我是刘玉芬的丈夫。”他情急之下说出此行目的。

    “你这人真不识好歹,我电话给你打进去就不错了,你还死皮赖脸不肯走,是不是警察来了你才肯走?”矮个保安拉下脸。

    他再次哀求。

    “你这么闹,业主投诉,不光你,我们都得受连累,监控可都看着呢,扰乱公共秩序可要追究法律责任。”高个保安一脑门子官司,开始不耐烦起来。

    他本就是小白脸,现在被人当乞丐轰,立马红了脸,眼睛痴痴地望着里面,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戴振林别墅掩映在竹树之中,一应家具都是法国进口的,大理石地面亮的可以照见人,五十岁多的张阿姨,是这栋别墅长住。

    他平时住的房子挨着公司,他不怎么回来,他见玉芬是个女人,才把她带到这儿,交由张阿姨照顾。

    她吃了那流氓一拳,后半夜就醒了,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被张阿姨按住,“先生说你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端过一杯牛奶,“你喝了它,一觉到大天亮。”

    张阿姨慈眉善目,她口里说的先生,会是谁呢?她头痛欲裂,尽管心里有诸多疑问,架不住张阿姨殷勤劝睡,昏昏沉沉躺下,再没有力气要强。

    他在书房听着外面动静,张阿姨进来说她睡了,他才放心去客房休息。

    天亮后,他早早起来,叮嘱张阿姨做一些清淡早点,便去晨练,回来后洗个澡,等他一身清爽地来到餐厅,玉芬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他。

    她面色略有苍白,细目微垂,眉目之间有一股怨气。

    他坐在她对面,张阿姨介绍说:“这就是我家先生。”

    他三十出头,属于年轻有为那种类型,长得算不上英俊,但周身带出来的儒雅气息,也是很有魅力。

    玉芬这才抬起眼上下打量他,他斯文地笑笑,把面包盘向她一边推了推,“你是怎么了,一个人去死胡同干什么?”

    她想起昨晚的不快,脸色更苍白了。

    “可惜让那流氓跑了,不然,轻饶不了他。”他心有不甘地说。

    她淡然地看了他一眼,眼前这位恩人,倒是性情中人,但是她就是一句都不想说。

    他看了她一眼,有点小脾气,怎么看都不像软弱一类,那他就想不明白了,如此倔强的女人,为什么深夜跑到死胡同,遇到歹人也没有人担心。

    他尴尬地笑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你叫我玉芬吧。”她轻声说。

    “有张阿姨照顾你,你可以放心留下,想见什么人都可以,我不住在这儿,打扰不到你。”他很真诚地说。

    “我”她欲说无语,低下头。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叫个朋友过来陪你。”他站起来,给秘书打电话准备去上班。

    她不知道还可以去哪,她怕见到她不想见的人,她只想逃避,二哥的话还在像刀子一样痛得她流血。

    “不知道你丈夫知道你在这儿,会不会误会。”他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丈夫?”她抬起头,心想:这个戴先生不简单,他怎么知道我的情况?

    “你不是说你叫玉芬吗,从名字就可以知道你的家庭背景,你是不是出生在农村?考学留在城里?你这种情况,不在城里安家不太可能留下,我断定你一定有丈夫,还应该有孩子。”他注视着她的惊愕的眼睛,笑了。

    “你是算命的?”她嘲笑她。

    “我不用算,还知道你跟丈夫闹矛盾,跑出来?”他以分析家的目光审视着她说。

    “你还能算出什么,都尽管说出来。”他才发现,她睁大眼时很漂亮,特别标志,有点惊艳,像赵薇。

    “还算什么?”他眨巴眨巴眼,以他经验,故事到这儿就可以了。

    “你是不是还想说,有人想插一脚,我是倒霉鬼。”她把目光投到窗外。

    “这是你说的,”他觉得她很有趣,跟他以前一段刻骨铭心感情中的女主角很相似,她不逞口舌之勇但就是那么透着一股倔强。

    “好好,算我没说。”他妥协说。

    “你不是要见你朋友吗?”他给张阿姨打了个手势。

    张阿姨走过来,把详细地址、电话,告诉玉芬同事。

    他反倒不着急上班了,他吃完早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楚铭打进电话的时候,他还没走。

    她一听是丈夫马上说不见,戴振林放下手里的报纸。

    高大敞亮的落地窗前,玉芬静静地看着窗外,“你真的不想见他?”戴振林坐在沙发上,对着她背影说。

    “楚家任何人我都不想见。”她垂下目光,心里被针扎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痛。

    “你给他个机会,有些事需要面对面说。”他想当和事老,心里面也想多知道些她不想说的秘密。

    她紧闭嘴唇,“好好,不让他进来。我告诉保安让他赶紧走。”他拨通保安电话,保安点头哈腰地说,“明白了,我们这就让他走。”

    张阿姨叹口气,她欲言又止,收拾碗筷去厨房了。

    楚铭在门外被保安百般羞辱,他头皮都要炸了,一个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心里面开始生气,“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躲在里面,是有他见不得的人和事吗?”

    他看看没有任何动静的一栋栋别墅,心里一凉,含恨离开。

第一百七十九章 狗急了还跳墙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狗急了还跳墙呢

    “唉,男人你推他多远,他就离你多远,有时间我带你去我们公司转转,散散心。”他放下报纸,去取公文包。

    张阿姨给他开门,他向她使了个眼色,走出门去。

    秘书已经站在楼下,在小区门口,他摇下车窗,对两个保安说:“没有我允许,不许叫刚才来的叫楚铭的人进来。”

    他们敬了个礼,他摇上车窗,汽车缓缓驶上主路。

    张阿姨站在门边,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先生从来不带女人回来,这个女人长得虽美,但一看就是嫁过人的,他有身份有地位,不会对这个女人动心了吧?她胡思乱想。

    玉芬心里还在怨着楚铭,向门边走。

    “哎呦呦,姑奶奶,先生说让你休憩,你要去哪?”她张开双臂挡住门。

    “这又不是我的家,我在这里干什么?你躲开。”她知道她忠心护主,一定会阻拦。

    “不是我多事,你是我家先生救的,就算要走,也得跟他当面说,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跟他交代。”

    “我会给他打电话,你放心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拨开她,没想到她倒有一把蛮力,反被被她挡了回去。

    她被张阿姨连推带搡地推进卧室,反锁上门,不管她怎么哀求,她就是不开门。

    玉芬顺着门瘫坐在地上,没想到她没被色鬼糟蹋,却落到这对狼心狗肺主仆手里,她后悔没让丈夫进来,接下来她可怎么办?

    楚铭赌气回到医院,他走进诊室,穿上白大褂,袁磊正给一位中年妇人检查膝关节,他开化验单,让她出去做检查。

    护士正要叫下一位,被他拦住,他转过身对已经坐在椅子上准备看诊的楚铭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回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

    “我还得说一下,我真没跟王院说什么,是他主动找的我,我当时喝醉了••••••”

    “孙大力是不是被他收买了?”他问。

    “这个,我哪知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他老婆今天没来,探视的时候,他在门边往里面看了看,我没让他进去。”他略有得意。

    “他老婆为什么没来,你没问问?”他警觉起来。

    “哎呀,我给忘了。”袁磊懊悔地拍了一下头。

    护士进来说有人找楚院,袁磊让他进来。

    二哥走进来,他脸色很是不好看,他有委屈又不敢抱怨,被自责折磨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凑到三弟身边,“是我不好,你找到她没有。”

    楚铭沉着脸,“你还嫌不够乱,过来干什么?”

    “要不,我们报警吧。”他小心地说。

    “不用,她好着呢。”他冷冷地说。

    “什么,你找到她了?你说她在哪?你怎么不把她带回来?”他眼睛一亮。

    楚铭掏出地址,放到桌子上,“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在高档别墅区,你要是见到她,就跟她说,我还是那句话,关彤彤没有害她的意思,她给人家道个歉,这是最起码的态度。”

    “你怎么不亲自跟她说?”二哥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她不见我。”

    二哥把纸条死死攥在手,不顾三弟面前,笑起来,“我就说嘛,她怎么会计较,你放心,我去了一定能把她劝回来。”

    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昨夜,他走遍附近大大小小街道,喊破了嗓子,他坐在马路边,抽自己嘴巴,埋下头流泪,为自己说过的那些伤害她的话后悔不已。

    “二哥,她可能真的变了。”楚铭强忍着心中的愤懑,双手握成拳头,捶着桌子。

    袁磊一脸严肃地看着兄弟俩,他站起来,悄悄地走到门边回避。

    “你怀疑她什么?她昨天刚离开,没出意外就是万幸,变个头。我现在就去,不把她找回来,就不是你二哥。”

    他快步离开医院。

    像三弟一样,他被同一个保安,拦住去路,保安依旧给戴先生家打电话。

    张阿姨看看卧室,给先生打电话,戴振林皱起眉头在电话里说:“我不是说过吗,谁都不见。”

    保安放下电话,他摇摇手。

    楚昭下了车,“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你们为什么不让进?”

    “我们是奉命行事。”一高一矮两个保安摸了摸腰带,拔了拔身子说。

    “你们限制人身自由,我要报警。”他可不像三弟,一句不让进就信以为真,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一个无业游民,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我们不管,我们只负责小区治安,你做什么是你的事。”他们不吃这一套。

    他掏出手机,手指几次要点下去,都忍住了,他看了看小区围墙,铁栏不高,爬满蔷薇花,他当过兵,这个高度对他不是难事,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在小区外围转了大半圈,见到一处比较僻静,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地段,停下车。

    他轻手轻脚走到蔷薇围栏下,这是监控小区,稍不谨慎,就会被当成窃贼抓起来,顾不了了,他心里说。

    他分开枝叶,蔷薇刺扎手,他忍着疼,攀上围栏,一抬腿,翻过围栏,跳进小区。

    他猫着腰,穿过一栋栋小楼,绕过花丛,四处地找。

    小区很静,看不到人影,他仗着胆子,靠近地址上写的楼牌号,突然警报声迭起,原来戴振林对别墅安装报警器,陌生人靠近就会发出警报。

    张阿姨跑到监控前,发现监控里一个男人一脸惊慌,正在犹疑不定,她马上给先生打电话。

    “叫保安,别留情面。”戴振林带着一脸怪笑说。

    保安听到报警声,马上跑过来,他们扭住楚昭,“说,你来是不是想偷东西?”

    “我来找我弟妹,玉芬、玉芬,你在上面吗?”他大声喊。

    玉芬听到下面吵闹,她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窗前,看到下面被反扭住胳膊的二哥,“他是我二哥,张阿姨你快让他们放了他。”

    “小姐,他是贼,得送官。”她摇着手。

    “他是我二哥,你要是不放他,我就从这儿跳下去。”她打开窗户,探出身子,威胁说。

    “别别,小姐,你别冲动。”张阿姨见她要寻死,哪里敢再硬扛着,“小姐我让他走行不行?”她抬头说。

第一百八十章 丁香苦女

    第一百八十章丁香苦女

    “要不是看在小姐面上,今儿让你吃牢饭,我老婆子做回人情,放你走,别再来啦。”张阿姨转身。

    楚昭一听,要放了他,耍起无赖,“我还不走了,有钱人,最怕名声受损,你们私藏良家妇女,算怎么回事?”

    “你嘴放干净点,谁私藏良家妇女了?”保安队长揪住他头发狠狠地一拉,他的头立马朝天。

    “她”他手指指着二层楼大窗。

    张阿姨赶忙说:“你们别听他胡扯,她是我家先生的客人,不信你们可以问我家先生。”

    “听到了吗?戴先生是业内成功人士,岂是你这等小角色能随便诬陷的?”保安队长松手,“把他押走。”他对手下说。

    楚昭脚在地上乱蹬,嘴里喊,“玉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住在这儿,三弟也不见,你真的不要这个家了?”

    玉芬眼里满含泪水,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她不停地拍着窗玻璃,“我会回去的,你走吧。”

    张阿姨拍拍衣服上的土,毫无怜惜地走回别墅,她走上楼,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对着还在里面哭泣的玉芬,劝道:“小姐,先生好好的招待你,你说你家人大喊咆天地要人,是不是忒没良心了,你还哭,唉,我真为我家先生不平。”

    她叨咕着走下楼。

    楚昭被扭到小区大门口,“你算是遇到好人了,还不快走!”

    他转身还想理论,保安队长指着他,“小区监控你也知道,戴家都不计较,你还往枪口上撞?”

    “你们都给我听着,他再往里闯就直接报警。”保安队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昭知道再闹也于事无补,只得罢休,但心里还是放不下玉芬,找到车子,不安地向里面张望一会儿,才离开。

    戴振林午饭前赶回来,他在书房听完张阿姨汇报,耸了耸肩,走上楼。

    玉芬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脸上还有泪痕。

    “是你说的,楚家人谁都不见,你要是后悔,现在送你回去。”他坐在床上,双臂支着上半身,悠闲地晃着双腿。

    他见她不说话,知道再留无益,“好,下楼,我们先去吃午饭,然后送你回家。”他站起来,走下楼。

    他们去了市里最好的西餐厅,愉快地吃了一顿午餐,下午逛商场,喝下午茶,直到天边晚霞把一切都涂抹成红色,他才不舍地把她送到表姐小商铺。

    他停下车,扭头头,“我给你打电话,请你吃饭,请你看电影,请你喝咖啡,你都不会拒绝吧?”

    他的目光很真诚,带着一个商业男人特有的机敏,等着她梳理好心情。

    表姐跑出来,拉住她的手,“死丫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让警察抓去了。”

    “怎么回事?”他问。

    “她丈夫要让她跟小三道歉,警车都来了,满大街的人,当众侮辱。”她另一只手比划着,描述那天的场面有多么恐怖。

    “表妹那天哭得跟个泪人似地,楚家就是不饶,最后把她强拽走了。”她说着红了眼圈。

    “怪不得你被色狼盯上,你是从楚家逃出来的?”戴振林明白了一切,他这才看清她看似强势实际柔弱的一面,不免有些心疼。

    “你被他们欺负为什么不早说?”他看着她已经变得平淡的脸。

    “表姐,我们进去吧。”她依旧淡然地抽出表姐的手,姐俩走进小店铺。

    他张望着那个什么都不爱说的清丽身影,她长发垂肩,长裙飘飘,像极了雨巷带着幽怨的丁香女。

    两个男人原来是要抓她回去?他还以为他们是关心她,找上门的,没想到她背后竟有这么心酸的过往,他暗自庆幸,幸亏没把她交出去,否则不是羊入虎口吗?

    他一路胡思乱想。

    坐下幽暗的灯光下,玉芬心情更加沉重。

    表姐清点着货物,“你今天怎么跟个公子哥回来了?我可跟你说,他有小三,你有情人,这伤风败俗的事,咱可不做?”

    他见她低头不说话,“死丫头,你听到没有?我们可是本本分分人家,我不管城里人怎么折腾,我们总要回去见父母的,别让全村人看笑话。”她的观念里,女人就得懂规矩。

    “表姐,我想离婚。”她半天冒出一句话。

    “离婚呀,我说你别犯傻,你们是多年的感情,能便宜那个狐狸精去,不离,就耗着他,看他是不是狼心狗肺。”她弯腰把一摞塑料盆放到货架上。

    “遭人嫌弃,还有什么意思?”她最受不了,二哥让她离婚,说他们不会过得幸福的话,明摆着,他们楚家兄弟是一个鼻孔出气,把她往外推。

    “谁敢嫌弃你?就跟他耗,他越嫌弃越不走,让小妖精着急去。”她用脖子上搭的毛巾擦了一把汗,坐在玉芬对面,扇着蒲扇。

    “挨千刀的,他当初对你多好,那真是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现在可倒好,说不要就不要,变脸比变天还快,你说你怎么跟我似地命苦。”她唉声叹气。

    “我离婚后,就去公安局自首,我不买他的人情,跟关彤彤两清。”她下了很大决心,说出来。

    “你当初还不是为了留在城里,你说你,当初怎么那么傻?咱农村人没那好命,飞上枝头成凤凰的事,以后就别干了。”她理解表妹当年的无奈和冲动,她第一次进津城,看到路边天津人喝牛奶,剩下的半袋往地上倒,她当时都看呆了,那时候的她还没见过真牛奶呢。

    “我就是怕,孩子会不会认我这个妈?”她伏在表姐膝前轻声哭起来。

    “那不可能,你是他亲妈,身体里流着你的血,他跟那个挨千刀的不一样,就是可怜你了,没人疼没人爱。”她抚着表妹的长发,想着心里的委屈。

    漫漫长夜,小店铺亮着灯光,两个苦命女人,倾诉着各自心里的苦水。

    第二天,玉芬被敲门声惊醒,表姐跑过来,“昨天送你来的阔少又来了。”

    她揉揉眼睛,他有晨练的习惯,不会是路过打个招呼吧,她跑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把长发挽起,换了一身休闲衣裤,走出去。

    戴振林倚在车门边,一脸慵懒地冲着她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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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的儿女介绍:
楚家七个儿女围绕着母亲、财产、亲情,展开一场针锋相对的大战,他们贪婪、无耻,上演着一场闹剧。楚家的儿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楚家的儿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楚家的儿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