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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思梦全文阅读

作者:沁剑山庄庄主     重生之相思梦txt下载     重生之相思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五章:原谅(二十三)

    “啊!”温唐怡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得吓得一声惊叫。

    顾九卿搂住她胳膊,安抚了她几声。

    他心中奇怪: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孙家故意在陷害?但即便是陷害,这尸体为何没有头颅?这又是什么意思?

    顾九卿说道:“我找个东西先把尸体盖上,你不要害怕,先回屋子里去。”

    温唐怡点了点头,绕过了尸体走入了房间。

    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又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盏灯。

    借着灯光,漆黑的院子这才有了一点儿亮度。

    顾九卿和温唐怡这才发现,死的人原来是个女人。她穿着一件粉白色的绣花单纹衫,单边云纹绣花鞋,看样子像是富家的小姐。

    即便不是富家千金也是很有钱人家的丫鬟。

    判断出了死者的身份,二人开始商量究竟是现在报官的好,还是等待天亮在去衙门。

    顾九卿道:“我恐怕现在衙门还没人,叫不开门,还是等天亮吧?”

    温唐怡看着尸体充满了惊悸,说道:“可是,这……这……太怕人了。”

    顾九卿思索了片刻,说道:“不如,我们再去阿笙那里吧?先在汤铺里住一夜,只是有些委屈。”

    温唐怡却不觉得住在汤铺里委屈,因为自己家家徒四壁,还不如孟家汤铺好呢!

    两人商议好后,就离开了家,返回了孟家汤铺。

    来到汤铺后,发现门已经关了。

    两人敲了好半天的门也没叫开。

    顾九卿这才想起来,孟家汤铺和宝家客栈是相连的,苏仁笙他们平时都住在汤铺后面的房子里,这是宝珊特意安排的。一来宝家的宅子住起来十分舒服,二来距离店铺也进,非常方便。

    两人叫门半天也没人给开,好在宝家客栈是全天候营业的。最近西关与中原的贸易往来非常频繁,住客的数量也是蒸蒸日上,所以甚至到了深夜时分,客栈里仍然是灯火通明。

    宝珊已经睡下了,顾九卿带着温唐怡进了客栈大门,直奔苏仁笙的房间。

    敲了半天的门,苏仁笙才给他打开。

    他见二人一脸紧张之色,有些奇怪。猜测莫不是发生什么事情?就问道:“究竟怎么了?你俩的脸色这样难看?”

    顾九卿道:“出大事儿了,我们俩回到家里,突然发现家的院子里躺着一具无头的女尸。”

    苏仁笙闻言也是惊恐莫名,大半夜的居然撞上这种事情。

    他扫了眼温唐怡的表情,发现她和顾九卿一样紧张,难看。

    苏仁笙惊讶道:“无头女尸!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顾九卿既茫然又恐慌的说道:“我怀疑是有人杀了人然后故意陷害我们俩?”

    苏仁笙皱眉,问道:“你怀疑是孙家的人干的?”

    顾九卿道:“我不确定,但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很害怕,所以就不由自主地往孙家想去了。”

    苏仁笙又问道:“那你们俩报官了吗?”

    顾九卿摇头说道:“没有。现在天色太晚了,我恐怕衙门已经没人了。”

    苏仁笙道:“这件事情我觉得非同小可,如果真是有人要陷害你们,你们可是要小心了。对了,别在门口站着,先进来吧!”

    顾九卿二人走进房间里,苏仁笙为二人倒了茶水。顾九卿担心地说道:“咳,我就是担心,如果孙家的人真的要陷害温唐怡,只怕还会有后手。”

    温唐怡道:“可是,就算孙家人要害我,也不必为此杀个人吧?”

    她感到奇怪,委实不解。

    顾九卿道:“可是人死在我们家院子里,我们肯定是脱不开关系的。就怕这里有阴谋。”

    苏仁笙道:“没关系,我跟平昌县的宋老爷相熟。我经常给他送糕点,而且,宁王叛乱到时候宋大人可是投靠了他的,而他之所以没受到惩罚全仰赖于我,所以你们放心,不要担心会因此遭到牵连。”

    顾九卿和温唐怡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但苏仁笙却皱眉说道:“但是,我就害怕这事儿不是陷害,而是误会。”

    顾九卿莫名说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点不明白?”

    苏仁笙道:“刚才温唐怡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就是孙夫人想陷害你们俩,方法多的是,为何要特意杀个人?”

    顾九卿诚然道:“对,那以阿笙你的意思是?”

    苏仁笙道:“我只恐怕她要杀的人就是你们。昨天是初二,没有月色,正是杀人的好时机。我恐怕死的人就是给你们挡了灾。你们应该回去问问附近的邻居,或许能够找到尸体的根源。”

    顾九卿点头说道:“阿笙你说的在理。可是,如果今天的事情果真是孙家人授意干的,那么她指定还会继续追杀我们。所以,我想,暂时住在你这里。”

    苏仁笙笑道:“这有何难?这里有许多空房间,我去和宝珊姐说一声。”

    他说着脸色微变,又喃喃说道:“就怕宝珊姐有顾虑。”

    苏仁笙话里的意思顾九卿明白,毕竟孙家是宝珊的表亲,她不能不考虑这点。

    苏仁笙道:“算了,这事儿明天再说吧!我先去给你们安排房间。”

    两人在宝家客栈安稳地睡了一晚。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去了县衙门。

    苏仁笙由于担心他俩遭到县衙门人的刁难,所以也跟着去了。

    顾九卿敲响了鸣冤鼓,过了半晌,才有衙役出来。他显得十分不满,睡眼惺忪的质问道:“干什么啊?大早晨起来就拿着敲丧棒,死人啦?”

    顾九卿急道:“的确是死人了。就在我家院子里。”

    衙役这才惊醒,问道:“死的是你什么人?”

    顾九卿答道:“我不认识,是具无头尸体。我昨晚和娘子很晚才回家,回到家后就发现院子里有一具尸首。”

    衙役狐疑地看着他,说道:“你们都跟我进来。”

    温唐怡和顾九卿二人觉得这衙役的样子不太友善,心中暗忖:还是苏仁笙判断的准确,如果他不跟着来,只怕今天二人还真会遭到刁难。

    三人随同衙役进了衙门,一路来到大堂。

    这时,其他的衙役都出来了,浑浑噩噩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衙役说道:“死人了,赶紧叫老爷出来。”

    其余衙役一听说发生了命案,也都敏感了起来,纷纷排班肃列,就等着宋老爷出来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原谅(二十四)

    过了半天,宋老爷才姗姗来迟。

    他一见堂下的人有苏仁笙有些意外,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你们一个个这么紧张。”

    班头答道:“回老爷,出大事儿了,死人了,还是无头案。”

    宋知县被吓得通体一震,说道:“死在哪儿了?”

    顾九卿道:“就在小人家的院子里。”

    宋知县问道:“是你杀的?”

    顾九卿听他问问题问得这么实惠,心中好气哦,但是恭敬第说道:“冤枉,我乃是一介书生,怎么可能杀人呢?”

    宋知县撇嘴说:“哼,你马世杰是个地痞无赖,终日里游手好闲,何时变成一介书生了?”

    顾九卿这才顿觉,自己如今的身份是马世杰。他重新说道:“大人,人确不是我杀的。我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况且,我昨天晚上与浑家一起去了外面,对这命案全然不知。”

    宋知县摆出一副不见兔子不沙鹰的态度,说道:“你说自己去外面了,何人能够作证?”

    顾九卿道:“孟家汤铺的阿笙就能。”

    苏仁笙点头说道:“不错,顾九卿夫妇二人昨晚的确是在寒舍住的。”

    宋知县满脸难色,心下为难。县里面出了人命案,且还是无头案,最是难查。而这种人命关天的案子,上面管的最严,稍微不小心就得遭到不小的压力。

    如今,马世杰这样的人正好可以当成替罪羊,但阿笙的证词却又让他挠头了。

    诚然,宋大人并非是那种十恶不赦的贪官污吏,但朝廷里那些污垢之事他也没少参与,深谙其内里。

    宋大人看了眼苏仁笙,咕哝着问道:“阿笙,你什么时候跟这种地痞无赖交上朋友了?”

    苏仁笙懒得跟他解释,说道:“如今马世杰改好了,可谓是个好丈夫。大人可听说过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道理?”

    宋知县以为他还是不开窍,就朝苏仁笙招了招手,说:“阿笙,您跟我来吓,我有话对你说。”

    他将苏仁笙叫道后堂,说道:“阿笙,这马世杰却是个地痞无赖,本官有预感,案子跟他只怕有不小的干系。”

    苏仁笙眸光一闪,问道:“宋大人,你可知道公堂上这二人可不一般啊!尤其是那女人,就是温唐怡。”

    温唐怡的案子因为闹得太大,人尽皆知。只是虽然孙玉凤被杀是在平昌县,但却是在京城抓住的温唐怡,而主审此案的人更是刑部尚书崔大人,所以诸如宋知县这等小官儿也只能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听听市井传说而已。

    如今,他听到苏仁笙这么说才明白外面的俩看来也是个人物。

    在宋大人眼里,苏仁笙简直就跟神人差不太多。因为他能接近皇帝陛下,就连温唐怡这般的大案要案他都能说得这般清楚,想来知道的底细不少。

    宋知县哪敢怠慢,知道苏仁笙这么说是有目的的,就问道:“阿笙啊!温唐怡的案子我知道,那是皇上亲自审理的,听说还有冤魂沉冤的事情。”

    苏仁笙点头道:“差不多吧!老百姓疯传的皇宫闹鬼的传闻的确是真的。但皇上并没有亲自审理此案,而是交给了三司会审。由我来监督审理。”

    宋知县一听,吓得白毛汗都出来了。

    原来阿笙已经到了可以监审刑部的权利啦!

    他知道,虽然苏仁笙不算是官员,但就凭人家和皇上的关系,就比一品大员还都厉害。况且,自己这等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只怕将来还得多多靠人家照应呢!

    宋大人说道:“既然马世杰如今已经是您的朋友了,那这事儿本官就不调查他了。只是,无头案最难调查,上面对这等血案又异乎寻常的看重。真是难办啊!”

    宋大人虽然无奈,也唯有派人先到案发现场勘察了。

    衙役们来到马世杰家时,早已经天光大亮了。附近的几乎邻居有出门的看到马家院子里躺着一具尸体,都非常害怕,大家团在一起商量着准备报官。直到衙役赶来后仍未散去。

    因为时无头尸体,所以根本不知道身份。

    衙役用破草席卷好了尸体抬上马车,口中直念晦气。班头询问附近有没有人失踪,结果问了一溜十三招,也没打听到结果。

    消息传回了衙门,苏仁笙感到怪异。

    他的猜测是孙家人为了报仇过来杀温唐怡了,但却阴差阳错的杀害了旁人。如果自己猜测的对的话,那死者很可能就是居住在附近的人。

    但马家附近的邻居都没有失踪的,这便令他十分怪异了。

    死者的身份一直没有调查清楚,案件也就一直没有头绪。

    宋大人十分着急,无奈也只能先将案子呈报上去,等待回复。

    不过,他耍了个聪明,说平昌县里并无人失踪,案子很可能是外乡人的突发事件,所以本不该归平昌县受理。他请求刑部亲自调查此案。

    结果,刑部的人也个个都是懒家伙,回复只有一句:既然是在平昌县发生的案子,就由你宋大人亲自审理。

    宋大人无奈,每日只能愁眉不展。

    ……

    温唐怡家发生了案子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县城,火凤凰也听说了此案。但她委实觉得奇怪。

    起初,她听闻马家出了命案,第一个反应就是温唐怡被杀了,何勉大功告成。她还为此兴奋了很长时间。

    何勉能顺利地杀了温唐怡,不管怎样总算是为田氏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她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至于崔小姐那一头,只要把消息告诉她就行了,下一步如何去做那是崔小姐的事情。

    为了确认消息,她特意派人去马家探听了一下究竟,得到的结果却让她诧异莫名。

    温唐怡还活着,那死的肯定就是其他人了。

    难道是何勉杀错人了?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毕竟自己只告诉了温唐怡的住所,并没给他温唐怡的相貌,如果当时有人凑巧在温家,何勉就很有可能错杀。

    但这种可能性很小。

    温唐怡在平昌县没有朋友,平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儿会有人随随便便去她家。

    只要温唐怡在家,无论她家里当时有几个人,何勉都会一一杀掉,这点操守他还是有的。

    火凤凰心中万分不解,打算去芒砀山去找何勉问问具体的情况,他到底有没有动手?

第二百八十七章:原谅(二十五)

    带着费解,火凤凰来到了芒砀山。

    芒砀山是位于平昌县以南的一座深山,特别是到了夏天的时候,漫山遍野郁郁葱葱,十分茂密,最适合流寇在里面躲藏。

    所以,从许多年前开始,这里就汇聚了许多匪类。

    朝廷也曾出兵围剿,但剿了又会出现,如此反反复复,朝廷也感到疲倦了,就发布告示,让过路的客商绕道走。

    逐渐地,这附近就荒凉了下来。

    火凤凰带着几个家丁来到了芒砀山,她攒眉凝望山间,顺着记忆中的道路找到了何勉所在的营寨。

    远远的就见营寨门口喧嚣异常,几个壮汉赤膊上阵站着冲着里面叫喊。

    喊的内容也是不堪入耳,说白了就是在叫骂。

    火凤凰疑心是何勉得罪了什么人,对头找上门来了。

    吓得她一直待在远处不敢过来。

    果然,就听那些人骂骂咧咧的兀自不休。好像是在争地盘的问题上跟何勉那伙儿流寇发生了龌蹉。

    下人问火凤凰道:“大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火凤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说道:“怎么办?就在这儿等着呗!看看热闹也是号的。”

    来闹事的人群为首的是为络腮胡子的大汉,一脸的横丝儿肉,一看就是闯荡江湖多年的惯匪。

    他喝道:“何勉,你这个狗娘养的,出来!”

    “你骂谁呢?何大将军可是你骂的。”一位何勉的青年手下说道。

    因为何勉带着的这些匪徒都是宁王军的旧部,他们的称呼仍然喜欢称对方过去的旧称。

    络腮胡子嘲笑道:“一个土匪居然还自称将军,怎么,还想扯旗造反不成?哼,告诉你们,这山头的确是你们的家,你们可得好好的待在这里,别四处闲逛,外面可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小心得罪了人,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何勉等人蜗居在芒砀山里,根本没有多少油水。这时候,有人说永安城边上的旧官道有许多客商经过,问何勉有没有兴趣截他们一票。

    因为那个时候何勉还没得到火凤凰给的钱,正穷得揭不开锅,一连好长时间吃不上饭了。他也听说那里有一路十分强悍的劫匪,去那儿抢地盘很可能会得罪大匪徒。

    但那时的他们根本无法顾及这些,就在那里拦路抢劫。

    永安城比平昌县小不了多少,商铺云集,交通也十分便利,所以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

    那些商人多半都是常年行走的,跟当地的土匪关系也较为融洽,逢年过节的都送去不少的礼品,所以很少会遭到劫道的。

    偏巧永安城第一大户崔家的商队居然就被截了下来,这让崔员外十分不解又愤懑。

    他去了封信给当地的土匪,匪头一听也觉得莫名其妙,一调查才知道原来是从外面来的劫匪抢了他们的生意。

    匪头跟崔员外做了解释,跟着就带着人来到了芒砀山找何勉算账。

    本来这事儿的确是何勉的不是,但那络腮胡子实在太过霸道,堵着何勉的营寨骂了半天,结果惹恼了里面的人,双方甚至打了起来。

    好在双方也不想因此损伤过多,打了一阵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络腮胡子留下了一句,说道:“好小子,你有种,将来若是再敢去永安城爷爷少不了教训你。”

    说完,带着人离开了。

    ……

    火凤凰带着家丁远远地望着前方平静了,才走了过去。

    何勉一听说火凤凰来了,非常高兴,急忙将她迎了进来。

    火凤凰一脸笑色,并没提及适才那些土匪的事情,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何大哥,我托您办的事儿您办妥了吗?”

    “自然是妥了。”何勉呵呵笑道:“来人,把人头拿过来。”

    早有喽啰拿来了一个包袱,呈现给何勉。

    何勉打开包袱,只见里面包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他笑着说道:“我派人去了温唐怡的家里,事儿办的很顺利。为了拿证据,我将人头都带回来了。”

    火凤凰一看,那果然不是温唐怡的头。她得了田氏的钱,自然得会去温唐怡家附近看看她长得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很清楚她的长相。

    她蹙眉说道:“何大哥,这不是温唐怡啊?”

    “啊!”何勉诧异地张大了嘴,说道:“我特意派人去的温唐怡家里,难道他们找错地方了。”

    “等等。”火凤凰突然说道:“这人不是平昌县的,但看着眼熟。对了,她……她就是出钱买温唐怡人头的孙夫人身旁的丫鬟。”

    何勉莫名其妙,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火凤凰道:“我确定就是她。她怎么会来这里了?”

    何勉脸色憋得很难看,说道:“火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叫我去温唐怡家里,如何死的会是别人?”

    火凤凰道:“这确实不是温唐怡。我看,千万不能把这颗人头交给孙夫人,找个地方埋了吧?温唐怡你还得去杀。地方不会有错,或许是你的人去了她家但她不再,也不知怎么的阴差阳错的就把这丫鬟给杀了。”

    何勉想了想,叫来了动手的人,问道:“你真去了温唐怡家了吗?”

    “去了。”那人跟何勉说了一下温唐怡家的样子,火凤凰点头说道:“他说的不错。哎,你是在她家看见这人的吗?”

    那动手的人答道:“对,就在她家门口。我看她一直在那儿地方徘徊,多半就是温唐怡,正想是好机会,所以就过去把她给杀了。”

    火凤凰说道:“你杀错人了。不过也真是奇怪,这丫鬟为何也出现在温唐怡家门口了?”

    何勉冷笑了一声,说道:“这还不好猜度?一定是孙夫人不放心我们,派个心腹过来查看。”

    火凤凰点头说道:“何大哥你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层纸咱们不能捅破,事情继续给她做,钱继续朝她要。”

    何勉说道:“如此说来,你是让我继续的去刺杀温唐怡喽?”

    火凤凰点头道:“是的。至于这具尸体,咱们就当没看见就行了。”

    何勉轻松一笑,说道:“行,我听火大小姐的。这就派人继续杀她。”

    火凤凰道:“派人去有些不妥吧?我看还是何勉大哥亲自的好,省得再节外生枝。”

    何勉想了想,最后决定道:“好,就听你的,我亲自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原谅(二十六)

    火凤凰离开了营寨,回去了路上不停的寻思。

    她原以为田氏是个只会花钱的冤大头,没想到心眼儿还不少,看来办事儿的时候还真得尽心尽力一些。

    回到铺子里,家丁告诉火凤凰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火凤凰起初莫名,但看了信后又十分害怕。

    信果然是崔小姐写来的。上面询问,温唐怡死了没有?

    火凤凰略略思考了一下,便提起笔来写了一封回信,将何勉杀错人的事情告诉了崔小姐。

    她命人将信送去了京城。之后的几天就待在家里等待何勉传回来的好消息。

    然而,好消息并没有到,何勉倒是派人传来了几次话,说温唐怡和马世杰这几天都不在家里,如何找也找不到。

    他怀疑温唐怡也许有预感自己会遭到伤害,于是提前逃走了。

    何勉的猜测不无道理,但火凤凰还是奇怪。温唐怡是如何知道自己会有危险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下可麻烦了。田氏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她如果知道了杀温唐怡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的话,不但不会再给自己钱,反而有可能将投入店铺里的钱都要回去。

    火凤凰想着,感到如坐针毡。

    经营铺子的钱是她好容易从田氏手中诓来的,岂能那么容易吐出去?

    火凤凰忧心忡忡,不敢去京城跟田氏回话,同时又担心田氏派人过来问询。

    过了几天,还真来了一封信。

    火凤凰本以为是田氏催促她杀温唐怡的,结果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崔小姐写给自己的回信。

    崔小姐在信上面写她对温唐怡对自己知无不言很是满意,还称赞了火凤凰对她的“忠诚”,当然,最主要的是问那死者的确是不是田氏身旁的丫鬟?

    火凤凰想回信,告诉她前阵弯曲。但她突然觉得崔小姐或许心中在打这件事情的算盘,于是停下了笔,决定亲自去一趟京城。

    她想:崔小姐这么恨孙家,肯定想借这件案子整一整孙夫人。现在刺杀温唐怡给田氏出气陷入了僵局,何勉那头迟迟找不到温唐怡本人,时间久了田氏一定会大发雷霆,那自己辛辛苦苦筹措来的银子就得尽数给吐出去。

    那可是五万多两银子啊!等同于火家还没败落时候的总家产,火凤凰岂能轻易还回去?

    现在看来,还真得给孙夫人找点麻烦,让她自顾不暇,自己这边钱才花的安稳。

    而能给孙夫人找到麻烦的人,现在看来或许只有崔小姐了。

    嗯,这真是天赐良机。

    火凤凰想到了这里,心里美滋滋的。次日一早就启程去了京城。

    到了神都,火凤凰故意避开了孙夫人常去的那几个地点,就是为了不想见到她。

    她一直来到刑部衙门,问那里的人崔小姐在哪里?

    衙役们起初要将她轰出去,但火凤凰很识趣,立刻掏出来几两银子给他们。

    这些衙役们才换做了笑脸,说道:“崔小姐是尚书大人的女儿,自然是在尚书府里了。”

    火凤凰又问:“那尚书府在何处?”

    衙役们给她指点了地址,火凤凰谢过之后又直奔了尚书府。

    崔尚书的府邸位于小巷子里,两边都是参天古树,找起来还好不容易。

    火凤凰敲开了尚书府的广亮大门,将拜帖递给了阍人。不过一会儿就出来了两个后生家丁将火凤凰带进了尚书府内。

    越过抄手游廊,垂花门、厢房、直奔后花园。

    尚书府家的格局如同一个人的两只手交叉在一起,胳膊和手形成一个圆环的形状。檐下枋梁上都有彩画装饰,绘制着山水风景、花草树木、虫鸟鱼兽,规模很大。

    崔小姐正坐在园林的坐凳栏上,观赏院落中的景致。

    她见火凤凰来了,又问了一遍在信上面问的那些问题。火凤凰都按照信上的回答说了一遍,崔小姐这才确信。

    崔小姐说道:“那丫鬟叫什么名字你可知晓?”

    火凤凰答道:“我有些印象,好像叫做碧溪。”

    崔小姐冷冷一笑,说道:“我问你,你可知道在大正朝的律法里,主子杀害丫鬟会被判什么罪?”

    火凤凰心里一惊。暗忖着:难道崔小姐要故意冤枉孙夫人杀了自家的丫鬟?

    可那丫鬟分明是死在平昌县的。

    哦,对了。平昌县的女尸是无头的,谁也不知道真实身份。那样一来,碧溪就有可能是在孙家失踪的,田氏也就无法自证清白。

    她回答说道:“回崔小姐。丫鬟分成家养的和买来的两种。如果是家生家养的主人打死了她没有责任,自多赔给那丫鬟家里些钱就完了。但如果是买来的就不行了,买来的丫鬟只是在合约期间内是丫鬟身份,过了年限就自动恢复自由,主人无权利打死。若是不小心打死了买来的丫鬟,就跟杀人没人区别。”

    崔小姐满意地一笑,说道:“你说的不错。你可知道那碧溪是否是家养的?”

    火凤凰笑道:“着我哪里能清楚啊!不过,她可是孙夫人的贴身丫鬟,一般而言,这种丫鬟都是家养的,但也不排除有些买来的奴婢特别会来事儿招人疼,也会受到重用。”

    崔小姐道:“如果是家养的,死在孙家也就罢了。但如果是买来的,那可就够田氏喝上一壶的了。”

    火凤凰蹙眉道:“可是,崔小姐……那碧溪是死在平昌县的,这么做……不妥吧?”

    崔小姐嗔道:“有什么不妥的,田氏不也是要杀了温唐怡吗?反正她都是潜在的杀人犯,如何处置不行?”

    火凤凰道:“崔小姐您说的是。温唐怡似乎也预感到了自己的危险,所以最近失踪了。”

    崔小姐诧异道:“哼,她倒还挺聪明的。你看看,如果我们等着田氏杀了温唐怡后再抓她,那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我可等不及了,还不如趁早下手呢!”

    火凤凰唯唯诺诺地点头,应是说道:“崔小姐所言极是。可是,孙家也是家大业大的主儿,能这么容易就束手就擒吗?”

    崔小姐嘿嘿冷笑,说道:“你们这些生意人根本不知道官场上人得厉害,就知道钱是万能的!那可能吗?皇上的江山都是打下来的,也不是买下来的,钱啊遇到了权,根本什么也不是。你啊,就等着看那田氏哭天抹泪吧!”

第二百八十九章:原谅(二十七)

    这话说得火凤凰心中虽然不爽,但也是事实。

    相比而言,大正朝南方人重钱,北方人重权,双方互相看不起,但真正较真的时候那些有钱的南方人可就不顶用了。

    如果崔小姐真能将田氏陷害成功的话,多半会被关进监狱,即使四处走动,只怕也得散尽家财才行了。

    她心中还暗自祈祷碧溪一定要是买来的丫鬟,这样田氏就有可能被判重罪。到时候她被抓进了刑部大牢,也就无暇顾及杀害温唐怡的事情,而那五万两银子她就可以自己受用了。

    五万两虽然对孙家而言可说是九牛一毛,但火凤凰却非常看中,火家的家业能否重新振兴就看这笔钱了。

    所以,这五万两毋宁说打死她也不可能吐出去。

    ……

    崔小姐送走了火凤凰就开始着手打听调查碧溪的身份了。

    她派了人去孙家府上打听,果然天助她也,一打听就得到了碧溪果然是买来的丫鬟。

    原来,碧溪是南方人,原籍在湖州。只因为家贫,在她十二岁那年被卖给了孙家为奴婢,一卖就是五年。本身她的地位是很低的,但这丫鬟乖巧玲珑,甚是得田氏的欢心,于是不断的提报碧溪,直到成为了自己身旁的贴身丫鬟。

    碧溪今天是十六岁,按照卖身契上的合约显示,一年之后她将重获自由。

    碧溪的家人也在南方为她都张罗好了亲事,南方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人家的彩礼钱碧溪家都收了,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死在了孙家,指定不会善罢甘休。

    况且,即便是碧溪的父母会被收买停止高官,那碧溪的婆家也未必会答应。

    他们之所以不答应还不是因为有崔小姐在这里面撺弄?

    ……

    田氏这边将碧溪派去平昌县调查火凤凰是否会尽心尽力为自己办事,可人出去了许久也没有回来。

    田氏感到有些焦急了。碧溪这孩子她原是放心的,所以才派她出去调查。可是,毕竟碧溪是第一次出门办事儿,一直不回来也总让她心中倥偬不安。

    会不会是借机会跑掉了?

    她起初是这样合计的,但是转念一想根本不可能。

    碧溪是买来的奴婢,卖身契只剩下了一年,如果是正常等到一年期满之后,碧溪不仅可以获得自由,还能得到不少的奖赏,她何必要借机会逃跑?

    田氏觉得这种想法过于荒诞。

    她也派人去平昌县进行了调查,结果一无所获。但是,派出去的人回来禀告说平昌县发生了一起怪案,一具无头女尸突然出现在了一户人家院子里。官府派人前去调查,结果到现在也没查到死者的身份。

    虽然派去的下人大大咧咧的,也没问那户人家的身份。但田氏却总有预感,那无头女尸很可能就是碧溪。

    于是,她又派人过去到平昌县衙门打听一下,问问尸体身上的衣物,看看跟碧溪是不是对的上。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那具无头尸体突然被拉去了刑部衙门。

    就连宋知县和其他衙役都感到莫名费解。

    刑部表明不主审此案,为何又要拉走苦主的尸体?

    诚然,这一切也都是崔小姐弄的。

    田氏不知道这些。但刑部衙门可不是她能去的地方,对于此事也只能放下心中的怀疑了。

    她本想派人去湖州碧溪的家里,给她们家些钱,平息这件事情。然而,想了想,田氏觉得这样不妥。

    现在碧溪的爹妈还不知道碧溪是失踪,自己这样先给她家钱岂不是坐实了,她的失踪与自家有关?

    若是碧溪爹妈是个贪心的主儿,到官府上一告,她是买来的丫鬟,契约到期了自动恢复自由,在自家失踪总是对自己不利的,恐怕会被她家讹诈去更多的钱。

    虽然,她不在乎钱,但名声上也不好听啊!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派人去碧溪的老家,告诉她爹妈就说碧溪无故失踪了,现在找不到人。

    下人无故失踪,这样的话就是碧溪的责任了,自己不但不用赔钱,还可以颐指气使地教训碧溪爹妈两句。乡下人见识都浅,肯定会被唬住。

    想到这里,田氏甚觉自己聪明,洋洋得意了一阵儿,就找来了家丁快马加鞭地赶往湖州,去和碧溪的爹妈说说此事。

    远在湖州的碧溪爹妈一听说自己的女儿无故跑了,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自家在签约卖身契的时候命令写着,如果碧溪不堪活计重的话自己跑了,那碧溪家还要赔偿给孙家钱才。

    碧溪爹妈很害怕,担心孙家因此朝他们要钱。所以摆出一副不相信碧溪会跑的态度,开始怀疑碧溪很可能出了意外。

    说白了,就是不想赔钱。

    那下人一听反倒是慌张了,说了句孙家家大业大,不差你们家这点赔款,咱们双方都别声张,这事儿就算是平息了。

    如果一年半载之后碧溪再回来了,孙家也不再追究。

    碧溪爹娘一听说不用赔钱,这才松了口气,连连答应。

    不过,孙家人走后,老两口也有些怪异。

    孙家如今怎么这样好说话?

    谁都知道孙夫人田氏是个不可理喻的人,自己的女儿被派去伺候她肯定会遭受不少的罪。田氏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如果真是自家女儿的过错,那自己就是把膝盖跪破她也不会原谅的,怎么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只要自家不生张就不再追究。

    所以,老两口一直狐疑着。只是找不到证据所以不敢造次。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这是因为崔小姐派人去了湖州,不仅跟他们老两口说了碧溪的失踪其实就是被孙家害死了,还跟碧溪的婆家说了此事,让他们联合起来去京城闹。

    为此,崔小姐还给了碧溪爹妈和她未婚夫家许多银子用于路上的盘缠。

    但这两家还是不敢招惹孙家,就想去孙家讨些钱,然后息事宁人了。

    崔小姐告诉他们,只管去高官,那样得到的钱会更多。还跟他们说明了自己刑部尚书家小姐的身份,他们去京城告状由她负责安排,保证等让碧溪沉冤昭雪。

    虽然这两户人家不知道为什么崔小姐会好心地帮助自己,但一听说如果告官就能得到更多的钱都两眼通红,决定听从崔小姐的话前往京城告状。

第二百九十章:原谅(二十八)

    田氏不知道这些,还以为碧溪的事情了解了。正想派人前去平昌县叫来火凤凰,问她杀温唐怡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然而,她刚刚派人去了平昌县,就见一群衙役呼呼喝喝地跑来了孙家,喝道:“哪个是田氏?”

    田氏不明所以,说道:“我就去。”

    衙役怒道:“抓住她。”

    田氏惊道:“你们要干什么?为何要抓我?”

    衙役冷道:“你打死丫鬟还将尸体藏匿了起来,这案子发了。人家姑娘的家人来京城告你的状了,跟我们回刑部衙门吧!”

    田氏惊怔道:“我没有杀碧溪,是他自己逃跑的,我没追究她的责任,她家人缘何还要告我?”

    衙役冷道:“废话少说,赶紧跟我们走。”

    跟着,不容分说就将田氏绑了起来带走了。

    田氏一脸懵地被带到了刑部衙门,在那里她发现根本不由她辩解。

    审问的官只问她碧溪去哪儿了,田氏先一口咬定她是自己跑了,但刑部的人拿出了碧溪留在孙家的衣物和积攒下来的碎银子。

    如果是逃跑谁会不带走值钱的东西,所以审问的官称田氏是狡辩,如果不如实招来就大刑伺候。

    田氏一看刑部的人还果真有几把刷子,于是就说了。她原来给火家烧饼铺的火凤凰投了钱,但又担心她经营不善,所以就派贴身的丫鬟碧溪去探个究竟。

    结果碧溪一直没有回来,她有些害怕,因为碧溪是买来的,如果她家人去告状的话这个责任就是自己的,有辱孙家的名声。所以她就先下手为强派人去了湖州先吓唬住了碧溪的爹妈,然而补料他们并不相信这些。

    她哭求道:“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审问的官说道:“哼哼,早知道你这么说,来人,带火凤凰。”

    田氏一怔,暗忖:这官儿怎么好像提前知道了自己投钱的火凤凰的事情,居然让她一直待在堂下?

    她心头涌起一阵怪异。就见火凤凰走上了堂,看都不看她一眼。

    主审官问火凤凰道:“你可就是火家烧饼铺的大小姐,火凤凰?”

    火凤凰给主审官叩首道:“回大人,正是我。”

    主审官问道:“身旁的田氏你可认得?”

    火凤凰答道:“回大人,认得。”

    主审官问道:“她可给你家的烧饼铺投了钱?”

    火凤凰答道:“回大人,的确给我家投了,投了足足五万两银子。”

    “好。”主审官点头。

    田氏心中一稳,暗想:多亏火凤凰来了,看来这下我算是没事儿了。

    主审官又问道:“火凤凰,碧溪你可认得?”

    火凤凰摇头答道:“回大人,不认得。”

    主审官道:“她可是田氏身旁的丫鬟,你如何不认得?田氏还让她特意去了平昌县看看你家店铺经营的如何呢?”

    火凤凰茫然摇头,说道:“大人,没有此等事儿啊!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孙家的丫鬟?”

    田氏心头一凉。主审官诘问道:“你当真没见过孙家的丫鬟碧溪?”

    火凤凰郑重答道:“没有,当真没有。”

    主审官转而问田氏道:“田氏,你不是说派碧溪去了平昌县的火家烧饼铺调查了吗?缘何火大小姐不知道这事儿?”

    田氏答道:“回大人,我是让碧溪暗中调查的。”

    火凤凰惊问道:“孙大奶奶,您为何要派人暗中调查我?难道您不信我?”

    主审官道:“这与本案无关。田氏,本官问你,你说碧溪去了平昌县,但火大小姐并未发现她。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碧溪是被你派去了平昌县的?”

    田氏想了半晌,也没有回答出来。

    主审官微微哂笑,说道:“既是如此,那碧溪只怕就不是被你派去平昌县了吧?”

    田氏道:“不,是去了平昌县。平昌县前段时间不是出现了一具无头女尸吗?我想,她很可能就是碧溪。”

    主审官冷哼一声,说道:“你都说了尸体无头,怎能认定她就是你的丫鬟?别人又不认识她,自然到时候是你想怎么说都行了。”

    田氏道:“不,她是我家的丫鬟,她的穿着应该和我家其他丫鬟一样,大人一验便知。”

    主审官冷道:“晚啦,尸体已经被火化了,验不了。”

    田氏怔忡了下,感到难以置信。

    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一具尸体如果没有家人的答应即便是官府也不能随便烧毁。

    大正朝有明文规定,死人应以土葬,除非是沾染上瘟疫的尸体不得轻易火化。

    田氏问道:“大人,您为何要火化碧溪的尸体?”

    主审官说道:“什么碧溪的尸体!火化尸体是刑部下达的命令,与本官无关。”

    他轻飘飘地撇清了干系,又说:“尸体如今不再了,不能证明她就是碧溪。”

    田氏急道:“不是碧溪又是谁?平昌县的人都没有失踪,附近又没人去过平昌县,只有我家碧溪被我派去了平昌县,尸体不是她会是谁?”

    主审官义正言辞道:“这些纯属巧合,本官不会采纳你的话。你现在老实交代,如何害死碧溪的?”

    田氏仍坚持道:“碧溪非我所害,她……她的确是死在了平昌县。”

    主审官道:“亮而不招,来人,大刑伺候。”

    田氏哪儿受过这种罪?结果差衙们霹雳啪哒打了几板子,人就昏过去了。

    主审官也停止了审问,命人将田氏拖去了大牢里。

    火凤凰自然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崔小姐在后面搞的名堂,但她没料到崔小姐下手会这般狠辣?大有屈打成招的意思,而且还真敢跟富甲天下的孙家对着干。

    她有些惊恐,同时心里又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痒痒的感觉。

    自己在公堂上所说的都是真话,实话,想来田氏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她最怕的就是田氏回收回投的钱,心中想着回去该如何先将钱花掉。只要田氏这边不出牢狱,她也就无暇索要银两。最好她被崔小姐弄死,这样这五万两银子就永远属于她火凤凰了。

    与田氏一同来的几个下人亲眼目睹了自家夫人被打成昏迷状态,心里除了惶恐还是惶恐,早已是不知所措。

    这时,其中一个还算冷静,说道:“咱们赶紧回去禀告老爷,让他来拿主意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原谅(二十九)

    其他下人纷纷赞同,众人赶紧跑回宅院里,向孙大龙禀告了这事儿。

    孙大龙一听那还了得,赶紧四处奔走为妻子疏通。

    可是,此案乃是刑部主审的案子。

    刑部尚书崔大人对此案特别的秉公执法,对送来的银子一点不感兴趣。

    孙大龙无奈,自己刚死了女儿,如果老婆也死了,那对自己的打击也太大了吧?

    于是,他打算花费巨资也要打赢这场官司。

    ……

    火凤凰回到平昌县里之后,一直没有等到田氏那头朝自己要银子的消息。心中暗暗稳了,一边打听消息一面经营着店铺。

    她听说田氏一直被关在刑部大牢里,崔小姐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过了十来天,她仍不见动静,暗忖着那五万两银子应该是属于自己了,正自暗喜。

    忽然就听闻孙大龙来了。

    火凤凰感到莫名其妙,但毕竟孙家是自己的金主,自然不敢怠慢。忙将孙大龙引了进来。

    落座后,孙大龙一脸愁苦地对火凤凰说道:“火大小姐,听说我夫人田氏给您家投了五万两银子,可有此事?”

    火凤凰心头一动,点头道:“确实有。”

    孙大龙叹了口气,说道:“咳,我家现在流年不利,最需要钱,我今天来找您的目的就是想退股。”

    火凤凰一怔,干笑道:“孙员外别说笑了,天下谁人不知道您孙家是出了名的家大业大,哪儿会穷到连五万两银子都在乎到的地步?”

    孙大龙仍然叹息说道:“还不是我夫人惹上的官司?我总觉得这背后有人故意在针对我孙家,所以我打算散尽家财也要将我夫人救出来。”

    火凤凰一听散尽家财这四个字心中一动。以孙家富可敌国的实力,这得花费多少钱啊?

    孙大龙继续说道:“虽说你那五万两不多,但我此番北上真是受了太多的磨难,以后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留下那些买卖心里还会牵挂,所以打算将你的家店铺的股份转让给别人。可是,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愿意购买,所以我打算退股。”

    火凤凰听了之后为难说道:“可是孙老板,孙夫人给我的那些钱我都已经投入在营生当中了,您若是要退股,我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孙大龙说道:“我明白,所以,你还是把店都贱卖了吧!能留下多少钱,我也认了。我得赶紧吧我夫人救出来然后回南方,这京城我可是一天也不想多待了。”

    火凤凰说道:“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是这样一来只怕连几千两银子都不能收回来了。不如,您给我些时间,我去给您找个好些的买主,您且先安心返回江宁,钱我派人再给您送回去。”

    孙大龙说道:“好吧!不过你可要快些,我可不想再跟京城里有什么关联,只要我救出夫人随时都要走人。”

    火凤凰叹了声,说道:“咳,那天我被刑部叫道公堂里去,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按照那主审大人的话有一说一如实回答了。好像话里有些对孙夫人不太有利的地方,但我事先并不知道哪句该说,哪句不该说。”

    孙大龙说道:“这也不怪你。因为我夫人田氏跟我说,她怀疑有人故意的陷害她。如果我知道她是谁,一定将她碎尸万段,花多少钱都行。”

    火凤凰心中又是一动。

    田氏虽然混不讲理,但脑子并不算笨,她怀疑的确实是真的。

    她的案子分明就是崔小姐在幕后搞得鬼。

    诚然,火凤凰关注的焦点不是这里,而是孙大龙说的那句“花多少钱都行”的话上。

    如果自己告诉他是崔小姐在后面陷害田氏的话,以为朝孙大龙要个十万两八万两的应该不成问题。最起码自家的五万两投资钱他肯定不会再往回要了。

    可是,如果现在直接说的话,孙大龙也不傻,一定会怀疑自己和崔小姐暗中媾和,到时候反而麻烦。

    她呵呵一笑,说道:“孙老板,你是南方人,对北方人生地不熟的。南方人将钱,有钱能摆平一切,但在京城权力才是万能的。你不通多少人脉,办起事儿来自然困难了。既然孙夫人看得起我,愿意给我火家投钱,我家又怎能不感恩戴德呢!您放心,我一定帮您。如果尊夫人真是被冤枉的话,我一定能帮你调查到。”

    孙大龙感动地点头说道:“如此说来,太感谢火大小姐了。您若是真能帮助我将我夫人救出来,要多少钱都行。”

    火凤凰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粲然笑道:“钱不是关键的,孙夫人的知遇之恩我总得报答吧!”

    孙大龙虽然感激,但以为火凤凰也只是说说而已,哪有那样的能力帮孙家从刑部的手里将人救出来?

    但火凤凰却胸有成竹,暗中制定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

    崔小姐一直以火家在宁王造反时候投靠他为把柄勒索火凤凰为她办事,火凤凰对她是又恨又怕,如今孙大龙有心除掉那陷害田氏的人,这岂不是上天赏赐的机会?

    火凤凰哪儿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赶紧绞尽脑汁地设计计划。

    过了几天,她派人到孙家去请孙大龙,说查到了陷害孙夫人的真凶。

    孙大龙正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但什么头绪都没有,听了这话立刻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飞一般地来到了火家。

    火凤凰笑着告诉她说道:“孙老板,您知道为何孙夫人的案子为何这么难办吗?说实话,朝廷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孙夫人就是杀害碧溪的凶手。即便是有死了个丫鬟通常也是能够花钱了事的。可现在阻力这样大,都是源于这其中有人使坏。”

    孙大龙点头说道:“我明白你说的话,你可查清楚了是谁在使坏?”

    火凤凰郑重点头道:“查到了,她就是刑部尚书崔大人的千金,崔小姐。”

    孙大龙莫名其妙,说道:“我们孙家与刑部的崔家没有任何往来,我夫人何时何地得罪的崔小姐。”

    火凤凰思虑片刻,说道:“根据我的调查,崔小姐记恨你们孙家主因还是源于令爱孙玉凤。崔小姐跟孙玉凤在寒鹭书院里是同窗,她二人都喜欢上了那里的才子顾九卿,可顾九卿偏偏喜欢的人是您女儿,崔小姐因爱生恨这才恨上了你们家。”

第二百九十二章:原谅(三十)

    孙大龙似懂非懂,但他觉得火凤凰的话或许不假,因为他疏通了很多关系,每次到刑部这里就停滞住了,所以他觉得阻力就是来自刑部。

    如今听了火凤凰的话,他才终于有些恍然。

    只是,火凤凰给出的理由孙大龙还不是很明白,但顾九卿和孙玉凤的事情火凤凰说的倒是不假,也就相信了她的话。

    孙大龙恨道:“我一直就猜测阻碍我救出夫人的人就在刑部,没想到居然是尚书的女儿。”

    火凤凰幽幽说道:“孙老板不是本地人,打听起来自然困难一些。只是,如今你知道了害你们家的人是崔小姐,但解决起来可不容易。”

    孙大龙点头,京城以权力说话,谁的权力大谁就会在对峙中占据上风。

    且孙大龙根据这些天的经验来看,京城的大官对于他们这些商人很是看不起,恐怕即便自己和崔小姐去谈此事也很难有好的结果。

    火凤凰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孙大龙的心思,就说道:“崔小姐虽然不如你家有钱,但衣食无忧,况且京城的人都不爱钱而贪权,她肯定不会被你的银两买通。孙玉凤让她生了那么大的气,她岂能散罢甘休?你可知道,在你女儿孙玉凤没有出现之前,她和顾九卿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这话是火凤凰添油加醋瞎编的。顾九卿在进入寒鹭书院就读时,起初就因为清雅玉华的姿貌获得了不少女学子的芳心,而顾九卿最希望的就是能够出人头地,他巴结崔小姐也正是想通过崔尚书这层关系在科考上对自己有所帮助。

    但是崔尚书虽然认识一些人,但毕竟有限,孙玉凤倒是可以帮忙疏通关系,这又比崔尚书多了一层优势。

    崔小姐为此记恨她也并不奇怪。

    孙大龙愁眉不展,说道:“那依火大小姐的,该怎么办?”

    火凤凰道:“依我看啊!除非崔小姐突然死了,不然没有别的办法。”

    孙大龙惊怔了下,问道:“你是说,让我做掉崔小姐?”

    火凤凰连连摆手说道:“我可没这么说啊!我只是说,崔小姐无论如何是无法买通或者说服的,她活着一天,就得报仇一天。”

    孙大龙思忖了半晌,觉得火凤凰说的非常有道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既然没有和崔小姐谈判的机会,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孙大龙又攒眉说道:“可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崔小姐那么大的势力?我如何与她动手?”

    火凤凰思索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孙老板不必担心,我倒是认识你个在山里的绿林好汉。他们原来是宁王军的旧部,都是军人出身,功夫自是没什么问题,为人也仗义。只要孙老板肯花钱,一定能够帮您了事。”

    孙大龙也确实没什么办法了,他除了钱以外其实毫无能力。

    他点头说道:“火大小姐您请放心,我孙大龙来到北方水土不服,很多事情都办不了,但除了钱意外。我给您五万两如何?”

    火凤凰正想着好好第坑他一笔钱,故意露出难色,拿乔说道:“崔小姐可不是一般的人,想找机会杀她谈何容易?这钱您还得真要破费些,只怕得十万两。”

    孙大龙呵呵一笑,脸色由紧张转而轻松了,说道:“我当多少呢!才十万两啊!好,好,没问题。”

    火凤凰心中很是后悔,暗道:要的太少了。

    但是,既然已经出口,后悔也没用了。

    她笑道:“孙老板请放心,我找的人绝对可靠。只是,您得先给我五两两的订金。”

    孙大龙连连点头,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我回去就托人将银票送来。”

    他说完就走了。

    果然,孙大龙说到做到,银票不过数日就寄来了。

    看着五万两银票,火凤凰心中满意,她盘算着想:这五万两大部分我都留下,何勉他们穷,没见过什么世面,给个几千两就行,多说给一万两。

    剩下的四万两全都会进入自己的腰包。

    火凤凰突然又得到了这么多的银子,欣喜不已。当然,高兴归高兴,正事儿可是还要办的。

    她到街上买了些酒肉,这是何勉他们最缺乏的东西。

    十几个人躲在山里人吃马喂,过得自然是非常辛苦的。

    火凤凰将酒肉装进马车里,带着人就去了芒砀山。

    何勉听说火凤凰来了,以为是来催促刺杀温唐怡的事情。因为最近温唐怡突然无故失踪了,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怕的就是火凤凰到来。

    但既然她已经来了,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迎接。

    谁知掉,火凤凰开口闭口都不提刺杀温唐怡的事情,只是命人将酒肉都端上来。

    何勉一看,还有些歉然,说道:“你看,火大小姐交代我的任务我没完成,您还给我送酒送肉。这有点太让我过意不去了……”

    火凤凰笑道:“两回事儿,温唐怡的事情先不着急。你不知道吧?孙家出事儿了。”

    何勉一惊,问道:“可是孙夫人出事儿了?”

    火凤凰点头说道:“正是。她被抓进了刑部大牢。”

    何勉更加惊讶了,问道:“因为何事?”

    火凤凰隽永一笑,说道:“你别说,还真跟刺杀温唐怡的事情有关。不过,何大哥不必害怕,这与我们无关。你且听我慢慢的与你说来。”

    跟着,火凤凰将孙夫人田氏如何派自己的丫鬟碧溪去平昌县监督刺杀温唐怡的事情,以及她如何被害的事情简略地跟何勉说了一遍。

    何勉虽然听得不甚了了,但是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因为这事儿他也参与了,毕竟杀害碧溪的真凶就是他。

    他疑虑道:“如此说来,孙夫人是被冤枉的了?”

    火凤凰点头说道:“可不是嘛!这都皆因为她得罪了人。”

    何勉奇道:“她得罪谁了?”

    火凤凰道:“这人可不一般啊!堂堂刑部尚书崔大人的女儿,崔小姐。”

    何勉过去是宁王军的参将,经常被派遣到京畿一带办事儿,也听闻过崔尚书的名字。他知道崔尚书晚年得子,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爱若掌上明珠,如果崔小姐因此去央求崔尚书的话,孙夫人还真危险。

    火凤凰又说道:“其实啊,孙夫人是被陷害的。她哪里杀了碧溪啊!杀了碧溪的另有其人。”

第二百九十三章:原谅(三十一)

    何勉听了呵呵一笑。

    杀碧溪的人就是他。

    那天,他拿着“温唐怡”的人头给火凤凰看,结果火凤凰当即就说那不是温唐怡。只是,当时的火凤凰并不认识碧溪,只恍惚的觉得她是田氏身边的丫鬟。

    当时,二人还为此挺感觉怪异的。也通过分析感觉这丫鬟很可能就是孙夫人派过来监视自己的。

    何勉说道:“这天下的事情还真就是这般奇妙,我帮孙夫人除掉她的仇人,反而给她惹上了麻烦。火大小姐,您今天来该不会是还想让我除掉崔小姐吧?”

    火凤凰咯咯一笑,说道:“何大哥您也太聪明了,这么跟您说吧!您如果能杀了崔小姐,孙老板答应出八千两。”

    何勉叹口气说道:“银子我当然想赚,可崔小姐的身份不比温唐怡,更难有下手的机会。”

    火凤凰自信一笑,说道:“您放心,我有办法能让崔小姐出来。您只需要在路上埋伏就行了。”

    何勉问道:“果真这样简单?”

    火凤凰从怀里取出了银票,交到他手上,说道:“简单,您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就算是没成功,这钱也是您的。”

    何勉看她语气颇为郑重,点了点头。

    火凤凰将钱给了出去,转身走了。

    她返回了家里,开始筹划应该用个什么借口将崔小姐骗出来,然后让何勉暗中劫杀了。

    ……

    温唐怡自从在家院子里发现了无头尸体后,就听从苏仁山的建议一直留在宝家客栈里。

    本来对此宝珊起初是有些排斥的,担心遭到孙家的记恨。

    但苏仁山跟她说,温唐怡来宝家是避难,断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宝珊这才放心了下来。

    时间长了,宝珊发现确实没什么事情发生,也就安下心来了。

    况且,温唐怡写得一手好字,还能写会算,书画造诣也是一流,宝珊十分喜爱。

    只是,时间久了温唐怡感到有些憋闷,总想出去走走。

    但是一想到自己身处险境还是放弃了。

    她在一个月之前还生无可恋,对世上的人都充满了怨恨。可是在自己丈夫换了个人之后,她也开始觉得人世间也是有美好的东西,再加上新交的这些朋友很让她开心,如今的温唐怡变得阳光、开朗了许多。

    这一天,宝珊觉得整日里总是看账目,料理生意甚是厌倦,就让丫鬟陪同自己再平昌县去逛逛。

    阳春微酣,风催翠意。

    一场晨雨过后,缥缈的水汽如白雾般飘飘袅袅散笼平昌县城,青瓦朱墙,柳丝拂动。

    宝珊坐在车里,听着遥遥几行马蹄声,从大宅而出。

    马蹄踏踏,渐消渐远,直至风声旋回,再无策辔之音。

    她贵妇装扮,云髻高裙,珠光宝翠。

    正行着,就听外面有人问道:“是宝家三小姐的车吗?”

    宝珊一愣,旋即让人停下马车,挑开车帘一看,原来是香橼居的老板马达波正在长脖怔望着自己的马车。

    这人是平昌县里喜好附庸风雅的人,开着一间书画院外加一家琉璃铺,过去也挺有钱的,但听说最近因为参与了新买卖赔了大钱,整日里无精打采的。

    宝珊下了车问道:“这不是马先生吗?如何有空出来逛街了?”

    马达波面缀愁色,叹了口气,说道:“宝三小姐可听说过杨志卖刀?”

    宝珊一愣,答道:“您说的可是水浒传?”

    马达波点头,叹息说道:“咳,我与他如今落得一个下场。只因我贪图利益折杀了本钱,如今欠下许多外债,没有别的,只能卖掉自家的赈宅之宝还债了。”

    宝珊见他眉间蹙忧,便问道:“是何宝物?能否让我观赏一下?”

    马达波虽愁思万千,但仪态如常,一身的高雅端庄之态,说道:“乃是前朝书画大家顾清风的字画。”

    宝珊知道顾清风的字画如今很值钱,且对方现在落魄了,恐怕开不出来高价,便起了买下字画的念头,说道:“我最近倒是赚了不少的钱,但不知该如何花去?人常言盛世买收藏,我也很想买几幅名人字画保留。”

    马达波说道:“您虽不是行家,但心是好的。”

    跟着,他掏出字画,逐一地给宝珊介绍起来。最后说道:“如果宝珊小姐愿意收藏,我只卖给您三千两银子。”

    这倒是不贵。

    宝珊也知道对方是急于等着钱用,也不还价,说道:“东西我买了,只是三千两不是小数,我也不可能随身带着这么多钱。不如你随同我回客栈取来?”

    她说着将画还给了马达波。

    马达波自是喜不自胜,赶紧点头,随同她一起去了宝家客栈。

    ……

    返回客栈,宝珊先是命人取来银子,买下了字画。

    送走了马达波后,她命人将字画裱起来,说道:“将温唐怡夫妇请来,他们都懂文墨,让他们过过目。”

    稍顷,温唐怡和顾九卿来了。

    宝珊笑道:“今天请你们夫妇来这里,主要是想让你们看一样好东西。你们可听闻过顾清风?”

    俩人听了不觉一诧。顾清风三个字让温唐怡不由得想起了顾九卿,而现在身份是马世杰的顾九卿也同时想到了这些,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潸然。

    宝珊奇怪,问道:“怎么,这顾清风如何让你俩的表情这样敏感?”

    温唐怡道:“没……没有。顾清风我当然听说过,这人的字画天下一流,也很值钱。宝三小姐问这些做什么?”

    宝珊点头说道:“也真是有凑巧。我听说他的作品因为曾与本朝所不容,大部分都被销毁了。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我花了足足三千两银子才买来。”

    温唐怡道:“三千两对于顾清风的字画而言并不高,宝小姐您是拣到便宜了。”

    “当然是拣到便宜了。”宝珊抿嘴一笑,说道:“还不是人家卖主遇到了困难才肯贱卖的,要么哪有这种机会啊?”

    顾九卿笑道:“那可真是要恭喜宝小姐了,顾清风的字画的确是人间绝品。抛开值钱方面不提,如果来了位雅客,还好拿出来让他鉴赏。”

    宝珊笑道:“是啊!我这不就邀请你们夫妇二人过来了吗?”

    跟着,她命人取来了那副已经裱好的字画,让温唐怡和顾九卿鉴赏。

    结果,二人只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原谅(三十二)

    这幅字画竟然就是温唐怡仿造的那幅。

    二人不禁都动容了,半晌顾九卿才说道:“宝珊小姐,请恕我直言,您的这幅画,怕不是真迹。”

    宝珊惊讶地看着他,难以置信,说道:“赝品?这怎么可能呢?我和马先生虽然不算什么知己好友,但他这人心肠很好,为人也正直,他断不会骗我的。”

    顾九卿道:“也许,他也被骗了呢?”

    宝珊点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因为她也是粗通文墨,不太懂的这些古玩字画内里的学问,她听说温唐怡是寒鹭书院的一代才女,对她的画虽然达不到深信不疑的地步,却也十分认可。

    温唐怡说道:“其实,这幅字原是我临摹的。”

    宝珊吃了一惊,跟着,温唐怡就将当时顾九卿如何骗自己临摹的事情经过跟宝珊讲述了一遍。

    顾九卿在一旁听得讪讪,好在温唐怡并不知道如今自己的丈夫就是自己最恨的顾九卿,只感觉他的表情奇怪。但因为自己心头也是非常怪异,一时就没多想估计去的古怪。

    自己写的这幅字被李崖大人识破了,然后自己因此差点被毕老夫子赶出了寒鹭学院。所以,她并不清楚字最后字画的去向。

    但正常情况下,以李崖大人的清高断不可能收藏赝品,大抵应该被他销毁了。

    温唐怡这样认为,可如今字就在自己眼前,让她颇觉怪异。

    字是宝珊花重金买来的,也就是说,这幅字肯定是被人买个了宝珊口中的马先生,而那马先生因为窘困才又将此字画出手的。

    那么,这样一来,卖给马先生这幅字的人多半就是李崖大人了。

    温唐怡眉头紧蹙,出了宝珊的房间就找到了苏仁笙,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怀疑让这幅字重新流入到市面上的人就是李崖。

    苏仁笙感到诧异,觉得李崖的人品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温唐怡也是奇怪,所以求苏仁笙写封信找李崖问问。

    她说道:“我本想自己写信问他,但李大人家我不认得,所以只好来托你了。”

    苏仁笙告诉了她李崖的地址。

    写过信后,温唐怡派人送去了京城,过了几天,就得到了李崖的回信。

    且还是李崖派遣家丁快马加鞭地送过来的,这也说明了李崖对此事也是既怪异又震惊。

    拆开了信,李崖在上面写得很坚决,矢口否认字画是自己专卖出去的。

    诚然,以温唐怡对李崖的了解,觉得他也确实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李崖在信中称,自己对假字画没什么兴趣,将那副字交给毕老夫子之后就离开了。

    这单单的一句话让温唐怡十分震惊。

    难道,这幅字是毕老夫子卖出去的。

    更不可能了。毕老夫子品行洁清自矢,千仞无枝她是非常清楚的,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就让温唐怡更加费解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亲赴寒鹭书院一趟,去询问毕老夫子。

    ……

    她跟顾九卿说了此事。

    顾九卿问:“要不要我陪同你一起去?”

    温唐怡摇头说道:“不必了,现在宝珊小姐的活计正忙,你我要是都走了,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只是去趟京城,又不会出什么危险。”

    自从马世杰死而复生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这个老婆疼爱备至。温唐怡虽然也有些奇怪,自然也很感到温馨。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好丈夫其实就是她最恨的男人。

    顾九卿说道:“我只是害怕孙家会对你不利。这些天,咱俩住在宝家,对外没有抛头露面,孙家不知道这才安全……”

    温唐怡打断了他说道:“没事儿的,我偷偷的出去。”

    顾九卿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在劝说。

    ……

    一般来说,平昌县的人去往京城如果不是拥有自己的马车,多半都要雇佣别人的马车。因此就有些常年奔波于两地的车把式,靠这个混个生计。

    只是,如今的温唐怡虽然不差坐马车的钱,但她不想让过多人看到自己,于是独自一个人徒步上路了。

    当然,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她又重新换成了男装。

    大约走了两天,差不多来到了宁肃镇。

    这里过去是宁王军的官署地址,如今那官署已经被拆掉了,与附近的一个县乡合并,名字也改成了宁肃县。

    朝廷在宁王军官署的旧址上重新修造了一幢堂皇的衙门,就是宁肃县的县衙门。围绕衙门连绵起市,逐渐地聚集来附近许多乡镇的商贾,比之过往要繁荣了许多。

    虽然仍不及永安城,平昌县这样的京畿大县,但这里距离京城更近,发展潜力自然也就更大了。

    此时,天色将晚,温唐怡找了一家旅店要了一间普通的房间。

    收拾好了一切,感觉腹中有些饥饿。

    本来她吃的很少,只是这几天赶路委实累了。

    温唐怡来到街上,趁着夜色还不浓买了几块点心。回到旅店正准备朝店家讨要些清茶,突然看见旅店门口停着一顶小轿。

    从轿子上走下来一人,那人长得好熟悉。只是因为天色有些晚了,温唐怡一时没判断出来,仔细地瞅了两眼发现,咦,这不是崔小姐吗?

    温唐怡知道崔小姐曾因为和孙玉凤去抢顾九卿一事与孙玉凤很不和,自打那次宴会后她就离开了书院,可以说事败兴而归。

    真没想到居然又在这里看见她了。

    只是,温唐怡在那次宴会上通过对诗的方式替孙玉凤解了围,虽然她如今也万分后悔,但还因此得罪了崔小姐。

    温唐怡暗忖:真是冤家路窄。

    好在崔小姐没有看到她,径自走进了旅店。

    敢情她和温唐怡住在同一家旅店里。

    所以,温唐怡又在外面逛了一阵儿才回到房间。

    吃罢了糕点,喝了几口清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温唐怡正要就寝。就听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像有人蹑手蹑脚地走动。

    温唐怡觉得能发出这种脚步声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因为自己在离开平昌县之前,自己的丈夫千叮咛万嘱咐要加紧小心,所以,她一路上都十分戒备。

    如今,乍一听到了这种怪动静,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毛。

    温唐怡走下了床,悄悄扒开门缝,看看外面的人是不是朝自己房间走来。

    结果外面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第二百九十五章:原谅(三十三)

    只见昏暗的走廊里,四五个身穿禁衣的人在蹑足行走,走廊的地面上还倒着一具尸体。

    温唐怡见过,正是那店小二。

    她吓得屏住呼吸。就听其中一个说道:“小六子,你确定那姓崔的住在天字一号房里?”

    小六子确信无疑答道:“没错,我打听得清清楚楚,这个时辰她们想是应该睡了,正是咱们动手的好机会。”

    温唐怡一听“姓崔的”三个字,不由得想到了崔小姐。

    听这些人的口气,他们是要杀崔小姐啊!

    还有地上的那具店小二的尸体,应该是发现了他们所以才惨遭灭口的。

    这些人恐怕就是来杀崔小姐的。可是他们到底为何要杀她?

    正想着,就听见崔小姐的房间里发出一声惨叫。

    紧跟着,就见那四个黑衣人手里提着一颗人头迅捷地离开了。那人头一路滴血,依稀地还可以辨认出正是崔小姐。

    温唐怡心都被吓得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她推开房门来到了天字一号房,就见房间里两具尸体倒在了血泊当中。一具有头颅,是丫鬟的,还一具无头尸体正是崔小姐的了,

    温唐怡慌乱地看了两眼,正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了一段对话。

    “我说小六子,你办事怎么这样拖泥带水,杀了人东西还能落下,快点找回来。”

    一个声音严禁地呵斥说。

    小六子显然很年轻,说道:“我知道了,你叫何大哥等我,我取来荷包就回去。”

    前一人道:“何大哥怎么可能等你?快回去自己拿来,然后去老渡口见何大哥。”

    小六子“唉”了一声,然后脚步朝着温唐怡越来越近。

    温唐怡本来就不知所措,一下子更加着急忙慌了。

    赶紧急中生智,躲在了房间了床底下。

    不久,就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正是那小六子走了进来。

    因为丢了东西,他在房间里胡乱翻找起来,吓得温唐怡一动不敢动。生怕被他发现了,丢了性命。

    好在,小六子很快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快速地离开了。

    温唐怡这才松了一口气儿。但她多留了个心眼儿,没敢快出来,而是仍趴在床底下待了一会儿。

    见没人再去而复返,温唐怡这才爬出来,急忙跑去了柜台出。

    如今天已经黑了,宁肃县本来并不繁荣,虽然有些商户但歇业的也都早,旅店都已经打烊了。柜台前空空如也。

    温唐怡知道发生的不是小事儿,心急火燎,打算快些找到老板。

    正巧,就见曲尺柜台旁边的小房间里依稀地可以看见油灯流出,温唐怡忙挑开门帘走了进去。

    原来,店老板正在那里自珍自酌。

    他喝得微醺,问道:“公子,你有何事儿啊?”

    温唐怡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老板,别……别再喝了,你们店里出人命了。”

    老板顿时酒醒,看温唐怡脸色十分难看,紧绷着也不由得慌张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说道:“在……在哪儿啊?”

    温唐怡说道:“就在天字一号房里。”

    跟着,她带着店老板来到了崔小姐居住的房间,两具尸体仍旧倒在那里。吓得老板几乎魂不附体,赶紧报了官。

    不久,衙役们来了,七手八脚地抬走了尸体。

    由于温唐怡是目击者,衙役将她带回了衙门询问了一些事情。温唐怡觉得没必要跟他们说自己认识崔小姐的事情,说了恐怕反而会弄出对自己的事情。

    只是将凶手如何作案的过程讲了一遍。好在崔小姐死时也没有头颅,衙役分辨不清死者身份也就没再继续询问她。

    但温唐怡感到奇怪,这些凶徒的作案手法怎么跟那天在自家院子里遇到的无头案如出一辙,都是杀人之后砍掉头颅,莫非他们是一伙儿人?

    衙役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凶徒的长相?”

    温唐怡答道:“只看到了一个,但我听说了其中两个人的名字。”

    衙役追问道:“叫什么?”

    温唐怡答道:“一个叫何大哥,一个叫小六子。”

    何大哥这种称呼比比皆是,不好寻找,但小六子应该是个外号。只是衙役们当街巡差多年,还真没听说过这宁肃县附近有叫小六子的地痞流氓。

    想来应该是从外地流窜过来的。

    可死者的身份也很难以断定,因为案子发生在旅店,那里鱼龙混杂,都是外出的人,并非本地的。

    这种案子一般而言都是不了了之了,上哪儿找凶手去?

    可是,因为目击者看到了凶徒的模样,所以此案依稀还有些调查的成功可能性。

    衙役问温唐怡说道:“你可知道自己看到长相的凶徒叫什么名字?”

    温唐怡答道:“就是那个小六子啊!”

    衙役一拍大腿,兴奋道:“太好了,他们往哪头跑了?”

    温唐怡答道:“这我不清楚。但是我听说他会去老渡口见那位何大哥。”

    老渡口衙役们当然知道了。早在少帝时期,朝廷为了打通连接南方与北方的交通在京城南面开凿出了一条大运河,后来,那运河不知怎么的经常发大水,找来了许多懂河工的人士询问也没查出来究竟。

    后来,一位游方的道士打此经过,跟当地的官员说,朝廷开凿的运河触怒的河底的河神,如果想让河流安稳必须更改渡口。于是朝廷兴修水利的官员听从了老僧的话,另外修造了个渡口,果然之后运河一直太太平平。

    而过去的渡口就在宁肃县,这个渡口就被称为老渡口了。

    过去,宁肃附近因为有这个码头还是很繁荣的,但随着老渡口的荒漠,这里的人也逐渐都搬走了。老渡口也逐渐的就成了一片荒废的河堤,附近连条船都没有。

    当然,因为过去这里是北运河渡口的开端,朝廷为此还在附近修造了一条大路,平坦笔直,也多亏了这条路,宁肃镇才得以继续繁荣下去。

    衙役带着温唐怡来到了老渡口,街面上人来人往,衙役叮嘱她说道:“你可要看仔细了,千万不要让那小子溜掉了。”

    温唐怡点了点头,忽然指着一位小个子说道:“就是他。”

    衙役问:“你敢肯定?”

    温唐怡点头道:“嗯,昨天晚上虽然天黑,但还有些月色,我敢肯定杀人的小六子就是他。”

第二百九十六章:原谅(三十四)

    衙役笑道:“好嘞,走,过去抓人。”

    几个衙役饿虎般扑向了小六子,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擒住了。

    衙役们回来,对温唐怡得意卖派道:“怎么样?厉害吧,手到擒来。”

    温唐怡干笑了一下,恭维几句,又问道:“他是来这里跟他的头领接头的,如今首领还没来,你们就把他抓来了,那头领会不会跑掉了?”

    衙役们顿时一咧嘴,叫道:“坏了,抓个小兵反倒把头儿给放跑了。”

    另一个道:“没关系,审问审问他,从他嘴里撬出来那何大哥在哪儿?”

    小六子听了却倔强说道:“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说。”

    衙役气道:“好小子,你犯的可是杀人罪,可是不怕死吗?”

    小六子道:“我哪里杀人啦?”

    “没杀人?”衙役冷笑道:“昨天晚上在旅店里不是你杀了一对主仆,肯定是你们淫奸未遂,所以才起了杀意对不对?”

    “不对。”小六子辩解说:“我们杀崔小姐她们是替人办事。”

    衙役点头,说道:“哦,原来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快说,主使你们的是谁?”

    小六子道:“不知道。”

    衙役见他年轻,吓唬说道:“不老实交代,回去打死你。”

    小六子骂道:“他妈的,老子要是知道肯定不说。但我他妈的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说?你以为老子是怕被你们打死?”

    衙役觉得这孩子有点倔驴的脾气,恐怕还真不好归拢。不过,这孩子智力有些偏低,恐怕还是能套出些话来的。当下决定先将他带回去审问。

    他们谢过了温唐怡,温唐怡也不愿意多耽搁,当天就离开了宁肃县。

    又走了一日,她方才来到了京城。

    寒鹭书院里传来的朗朗的读书声。

    温唐怡步入书院,因为是进修时间,所以书院的院子里并无多少学子,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她来到毕老夫子的房间门口橐橐地敲门,就听里面问道:“是谁啊?”

    温唐怡恭声答道:“是我,温唐怡。”

    里面怔愣了一下,说道:“进来吧?”

    她走进房间,看着毕老夫子一脸诧色,恭敬地施了一礼。

    毕老夫子问她说:“怎么,你在平昌县待不下去了?”

    温唐怡摇头说道:“我如今在平昌县的一户大户人家开的客栈里做工,每月得到的银两足够我花销的。且马世杰他……他果然没死……还对我特别的好。老实说,我感到奇怪,您师兄为何说我丈夫已经死了,会不会是他算错了?”

    毕老夫子摇头蹙眉说道:“我师兄莫轻水他算无遗策,但凡他算的事情没一件不是真的,怎么能够算错?许是这里面必有蹊跷?”

    温唐怡说道:“算了,他算得对错我现在也不在乎,因为我过得很幸福。”

    毕老夫子见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甚是宽慰,轻轻颔首,又问道:“你今天来我这里有何事?”

    温唐怡费解地说道:“毕老夫子,您还记得我为顾九卿临摹的那副顾清风的字吗?”

    毕老夫子点了点头。

    温唐怡跟着说道:“李大人当天将那幅字留在这里就走了,我原以为您会销毁那幅字,但最近我又见到它了。”

    毕老夫子略做沉思,说道:“那幅字我的确想销毁,但你的字写得的确有顾清风的神韵,我便一时没忍心,将它放在了书画室里。许是被谁给偷走了。”

    温唐怡惊道:“谁会那样大的胆子?”

    毕老夫子想想说道:“书画室只有书院的重要人士才能进去,我恐怕是山长干的。”

    温唐怡明白了。寒鹭书院的山长十分贪财,他偷走假字画拿去当卖也未尝不可能。

    只是对方是山长,她也无可奈何。好在这幅字如今落在了宝珊手里,事情的真相也已经查明。

    温唐怡觉得也不必在京城里面多待,便告辞离开了。

    ……

    宁肃县的官衙连夜审问了杀害崔小姐的小六子,起初他不招供,但几次严刑拷打之后小六子也就老实了,说出了被杀的人崔小姐的真实身份就是堂堂刑部尚书崔大人的亲女儿。

    宁肃县大老爷一听,这还了得?如果不把这案子破了,他们县里整个衙门的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小六子告诉他们,自己是何勉的手下,也说了原来何勉一伙儿山匪是宁王军的旧部,他们盘踞在芒砀山里原本是靠打劫为生。

    但是因为路经那里的客商越来越少,他们就接了这桩杀人的买卖。

    宁肃县大老爷立刻向朝廷汇报,同时拍了驻守京畿的官兵前去围剿芒砀山的山贼。

    虽然朝廷的军队很惧怕宁王军,但一听说他们只有十来个人也就放心了。开始大杀四方,那些宁王军旧部多数被灭,有两个被抓了起来,但何勉却逃掉了。

    不过,抓住的那两个人知道的比小六子还多。他们向衙门招供,雇佣何勉一伙儿杀崔小姐的是火家烧饼铺的火凤凰。

    至于原因他们并不清楚。

    宁肃县老爷立刻通知了宋知县。

    宋知县本来就胆小怕事,听说此事吓得如坐针毡,赶紧派人抓住了火凤凰。

    火凤凰白得了近十万两银子,心里美滋滋的,正在考虑这些钱该如何花,待事成之后如何再朝孙大龙继续要钱。遽料,祸从天降,一大清早她就被一大群官兵带走了。

    火凤凰还不明就以,胡乱痛哭耍无赖。

    那些官兵颐指气使地喝骂她说道:“你犯的事情难道还不清楚吗?”

    火凤凰故意问道:“我犯什么王法啦?”

    官兵冷道:“哼哼,何勉那伙儿人都已经招供了。”

    火凤凰听了这话,顿时傻眼。

    她也不再抗拒,随同那些人返回了京城的刑部衙门。

    现在刑部大牢里受刑,被打得皮开肉绽,火凤凰哪里遭过这份儿罪?自然事问什么答什么,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这下孙大龙也跑不了了,因为何勉逃跑了,他就成了杀害崔小姐的主谋,与火凤凰一样落得被判处秋后处斩的命运。

    事情都传回平昌县后,温唐怡才知道了这些事情都与自己有关,她暗自庆幸多亏去了趟京城,在旅店里目睹了这一切。

    如今无论事崔小姐,火凤凰,还是孙家的人都死了,对于她而言才算彻底的安全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来信

    温唐怡和顾九卿跟宝珊提出想返回家里居住,省得留下来还占用客栈里的客房。

    宝珊虽然不介意这些,还挽留了几句,但毕竟人家小夫妻有家,自然不好多劝说。

    只是,温唐怡并不知道自己如今的丈夫已经不是原来的马世杰了,反而是她最恨的顾九卿。

    顾九卿起初也绞尽脑汁想办法想让温唐怡在不生气的情况下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如今看来还是不必了。

    两人正在与宝珊谈论着搬家的事情,一个人突然来了。

    这人的到来让宝珊始料未及,因为他就是贺玄。

    贺玄自打入宫成了侍卫以来就没回过宝家,宝珊对他既思念又不满。如今见他回来了,颇为怪异,声音都有些冷淡了,说道:“你怎么来了?”

    贺玄道:“皇上给我假,让我去办一件事情。”

    宝珊问道:“办什么事儿?”

    贺玄更正说道:“确切地说是替萱靖公主办事儿,帮她送一封信给阿笙。”

    宝珊奇道:“给阿笙?他跟萱靖公主熟吗?”

    贺玄摇头,茫然说道:“好像不是很熟。阿胜呢?”

    宝珊命人将苏仁笙叫来。

    苏仁笙见贺玄也在,非常稀奇,说道:“贺玄哥哥回来啦?”

    贺玄道:“你面子真够大的,还得我这御前侍卫给你亲自送信。”

    苏仁笙茫然问道:“什么信?”

    贺玄说道:“是萱靖公主写给你的信。”

    说着,他将信掏了出来,递给了苏仁笙。

    苏仁笙一脸费解地接过了信。他跟萱靖公主都没说过几句话,她如何会给自己写信?

    他带着不解拆开了信,就见上面写着:阿笙,我知道你是皇上最信任的御厨。但现在大正朝和皇上都危在旦夕,此事皆因我而起,我知道或许只有你才能就得了皇上。还望你能尽快来到皇宫见我,与我商量对策。

    苏仁笙看了信,既惊慌又诧异,喃喃地说道:“糟了,萱靖公主在心里面说,皇上有难,让我赶紧去皇宫里一趟。”

    所有人闻言都俱是一惊。

    苏仁笙对贺玄说道:“贺玄哥哥,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温唐怡突然说道:“阿笙,我有话想说。”

    苏仁笙问道:“什么事儿?”

    温唐怡说道:“阿笙,公主有在信里跟你说大正皇帝有什么危险吗?”

    苏仁笙摇了摇头:“没有,她在信里只说皇上有危险。我也很奇怪,萱靖公主指的危险是什么。”

    温唐怡若有所思了片刻,说道:“我好像知道一些。”

    苏仁笙诧异地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温唐怡道:“我不知道萱靖公主信中所写的危险是不是跟我所说的一样,不过,大正朝极有可能被燕王的儿子,也就是薛驸马篡位,大正皇帝也会被他弑君。这些事情是毕老夫子的师兄莫轻水算出来的,他乃是半仙之体断不会错。不信,阿笙你可以去问李大人,这个消息是他用了十年的阳寿才换来了。”

    苏仁笙更是诧异了。如今满朝上下都有流言蜚语,言之凿凿地说薛天楚会谋反,大正皇帝对此也是非常头疼,也总想找机会惩处一下薛天楚。可是因为萱靖公主一直在这中间阻拦,皇上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所以,现在温唐怡说薛家会造反,即便没有高人测算,怕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苏仁笙感到惶惶不安,心神都有些不安定了。

    他不知道京城的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隐隐地感觉不对。便问贺玄道:“贺玄哥哥,萱靖公主说皇上有危险,你是龙禁尉,察觉出什么动向了没有?”

    贺玄听得莫名,说道:“薛驸马已经离开了皇宫早就返回关外燕王府去了,可是奇怪的是这次他离开皇宫回家却没带公主回去,以前他们都是双宿双息的。”

    苏仁笙道:“燕王府出了大事儿,薛天楚就是为了瞒着萱靖公主怎么会带她回关外?”

    贺玄惊讶地看着他。他见薛天楚对萱靖公主疼爱备至,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最幸福的人,怎么可能有事情隐瞒着她?

    诚然,一个男人如果要隐瞒自己的女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内心里肯定是不爱她的。

    原来,薛天楚对萱靖公主一直在有意的欺骗啊!

    他问苏仁笙道:“阿笙,你刚才说燕王府出了大事儿,是什么事情,让薛天楚心急火燎地离开了京城?”

    苏仁笙道:“本来这事儿是皇上陛下跟我说的,我原不能与你说。但是你毕竟是陛下身旁的护卫,我便与你说了。陛下探听到原来燕王已经死了,但燕王府秘不发丧,原因嘛陛下还没查出来,但多半是燕王府正在谋划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不已。敢情薛天楚返回关外居然是因为关外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大家都清楚,燕王薛禄山年龄偏大,已经六十七岁了。外界都猜测他的大限将在何时到来,但是据说燕王精神矍铄,没想到居然已经死了。

    贺玄说道:“怪不得呢!他连自己的妻子萱靖公主都欺骗,想来图谋的事情不简单。”

    苏仁笙点头说道:“萱靖公主不知道,自己一直被薛家当成盾牌使唤,万一咱们大正朝果真被燕王党篡位了,她也是有一份罪责的。”

    温唐怡道:“我听李崖大人说,薛家在谋反了之后薛天楚给萱靖公主赐了杯毒酒毒死了她。”

    苏仁笙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薛天楚居然这么狠?连自己的结发妻子也不放过。

    温唐怡跟着说道:“那些个文武百官也多半都被薛天楚杀的杀,抓的抓。”

    苏仁笙淡淡点头,心里充满了惝恍。

    他问道:“李崖大人还跟你说什么了?”

    温唐怡道:“李大人的确是位正直的官员,他宁愿自己折寿十年也要去看看大正朝的将来。如今,他只能再活三年了。他喝了莫轻水酿造的一种可以预见未来的屠苏酒,才看到了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情况。至于他还看到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因为那种就力道太猛烈,李大人喝过之后就不省人事了,差一点死掉。如果阿笙你想知道更多的话,我劝你还是去找李大人亲自问问。”

    苏仁笙点头:“对,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贺玄哥哥,咱们赶紧去京城吧!”

第二百九十八章:重生(一)

    萱靖公主对薛天楚是一见钟情,两人初次见面是在她十二岁那年。

    那时,少帝仍然在世,大正皇帝则是刚刚诞生。

    当时的少帝正在为继承人的事情犯愁。

    本来少帝的身体非常健康,虽然年岁偏大,但仍然精神矍铄。可是,他在一次围猎的过程中遭到山贼的偷袭,身上中箭,回到皇宫里发现了箭矢上面居然有毒。

    当时就有传言,这批所谓的山贼都是刺客假扮的,而指使他们的人大家都怀疑时燕王薛禄山。

    因为当时宁王与朝廷正要好,桂王也已经主动投诚,平王早已杯灭,朝廷的心头大患只有燕王。

    所以,当时朝廷里有许多大臣上书要求治罪薛家,但少帝知道没有证据,不能与燕王相杀。因为自己想来无太多时日了,一旦自己在战争中间驾崩,剩下的朝局该如何料理?

    而这时大正皇帝恰好诞生,少帝觉得这才是自己将来复仇的根基,于是立刻立大正皇帝为太子。

    就在这之后少帝有顽强地挺过了三年才大行而去。

    也正是因为这三年,让一直蠢蠢欲动的薛家不敢造次。

    直到大正皇帝离世出殡的时候,薛禄山才派遣自己当时只有十四岁的儿子过来京城。

    因为燕王为世袭制,薛禄山听调不听宣,自己可以不来,能派遣薛天楚来已经是给了朝廷莫大的面子了。

    在皇宫里,萱靖公主无意间见到清隽俊朗的薛天楚,只一眼便被其迷住。后来她才知道,自己觉得是无意间的发现实则却是包藏祸心的奸计。

    少帝生前对害怕的就是燕王一党,既想剿灭又不敢出手。甚至还要安抚,于是,他临终前颁布圣旨将自己的女儿萱靖公主嫁给了薛天楚。

    这道圣旨让两人都非常意外。

    本来萱靖就对薛天楚目眩神迷,心驰神往。又与他缱绻多日,柔情缠绵,终于不能自拔。

    如今看到圣旨感觉这简直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

    薛家也因此获得了公主的保护,实力不断强大。那时,连市井百姓都在纷纷议论此事,朝廷重臣更是连连上奏要求废掉驸马。

    朝中的两位辅政大臣也动过这个念头,但是文殷觉得大正皇帝还小,还不能管理此事。至于桂王嘛!他更是将心思都用在跟宁王的对峙上,甚至还与薛禄山交上了朋友。

    所以,那些想废除驸马薛天楚并对燕王府进行打击的奏折都被按住了,那些大臣萱靖公主在薛天楚的怂恿下也不断在燕王府写信要求朝廷整治他们,以还薛家的清白。

    结果,朝廷里的许多大臣因此被关被杀,最后导致薛家也无人敢管了。

    薛天楚纵然是肆无忌惮,但那时表面上却一直对待萱靖公主柔情蜜语,哄得她云里雾里的。

    萱靖公主心想:不管驸马是否有忤逆之心,只要他真情待我,一心一意,哪怕他将来真要造反,自己落得个助手为虐谋害亲族的恶名也行。

    她觉得这不是奢求。

    与此同时薛天楚却想:公主这个傻子,还道我会对她一心一意?宫中华美绝伦,永远不缺长袖善舞、聪明伶俐的美貌佳人。有朝一日待我面南背北,坐拥后宫无数,她指定要吃醋的。

    所以,这个女人绝不能留。

    他骗了萱靖公主五年,终于在谋反成功登基那天亲手害死了这个最爱自己的结发妻。

    萱靖公主死后,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反倒都在奚落和嫌弃她的痴傻,更有甚者骂她是出卖了国家的祸水。萱靖公主这辈子被薛天楚骗得终日开怀,没心没肺的傻笑,一天到晚沉浸在对夫君的爱意中,她最想的就是趴在这份爱里一动不动,享受着里面那种温软惬意,飘飘欲仙的舒适感。

    但到头来她留给这个世界的却是一滴眼泪,那是她弥留之际抛洒出的绝望。

    ……

    萱靖公主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一瞬间的恍惚后她怀疑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正在担忧阎王小鬼们会不会因为自己前世的痴傻而冷哂讥笑时,她忽然发现四周的环境有些不太对头。

    雕花门窗,什锦衾褥,拔步床,浅浅的菊花味儿香帐……

    这不就是自己的房间吗?而且,这陈设,这装饰不正是自己出嫁前所在皇宫的闺房吗?

    抬眼,萱靖公主望着墙上悬挂着的《消寒图》,上面还提有一笔瘦金体的书法,那是她初次练习书法时提上去的。

    因为字写得很丑,她担心被薛天楚嘲笑,所以命宫女翠藕搁了起来……

    萱靖公主大脑一片空白,这是在做梦吗?

    她浑然不觉地坐了起来,正在纳闷,一个稚气犹存的少女走了进来。

    正是翠藕。

    这宫女是只消陪伴萱靖公主长大的,忠心耿耿。不过,她跟其他人一样早就看透了薛天楚的野心,时常试图劝慰公主,最后招来了薛天楚的嫉恨。

    夫妻俩为此闹得不愉快,最后萱靖公主忍痛将翠藕从燕王府里赶了出去,薛天楚这才与她重归于好。

    萱靖公主怪异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翠藕皱眉,指着怀里的托盘:“是公主您让我把衣服取过来的啊!你说怕不合适。我说您都试了三回了,哪次都合适。迎接驸马回宫穿什么不行,您俩都是老夫老妻了。”

    萱靖公主一凛:“回宫?”

    翠藕道:“是啊!薛驸马回燕王府处理事情了,都走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前几天刚写信说今天就能回宫。”

    “驸马?你说的驸马是薛天楚?”

    “还能有谁啊?”翠藕突然变得冷言冷语。

    “薛天楚?”萱靖公主兀自怪异,怎么时间往回走了?

    萱靖公主感慨:对,自己是有一段时间和薛天楚一起返回了皇宫。后来薛天楚以家里有急事为由离开了皇宫,自己当时要跟去他还不愿意。后来他才知道是他爹薛禄山死了,薛天楚为了达到一个目的掩盖了这个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发生过了,怎么现在又发生了一回?

    她委实感到不可思议。

    翠藕暗哼一声,发现公主神色不对,凝神细细地看了一会儿。

    “公主,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么,我陪您出去走走?”

    说着,翠藕将新衣服放在桌案上,过来轻扶她胳膊。

    萱靖公主懵了一瞬,点头说:“好。”

第二百九十九章:重生(二)

    出了门就是御花园,风景如故,萱靖公主却感恍若隔世。

    她一路琢磨。可以肯定这里是皇宫,不是阴曹地府,并且身旁搀扶着的翠藕体感温存,显然自己也不是在做梦。

    难道……

    她突然抓住翠藕的手腕问:“翠藕,你相不相信有重生这种事情?”

    “啊?啊!”翠藕连发两声“啊”,起初是因为不解,第二声则是因为手腕被公主锦捏的生疼。

    “我现在便是重生了。”萱靖公主感慨万千,一颗心还怦怦直跳。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惊状莫名的翠藕。

    “上一世,薛天楚他终于谋反了,然后他……他还杀了我。”

    萱靖公主说到痛处,凄艳地咯咯一笑,开始自失着不住地摇头。

    翠藕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布满惧色,惊道:“公主您,您是不是做了噩梦?”

    萱靖公主缓缓摇头,郑重说:“没有。你们说的都对,薛天楚他的确狼子野心,并且忘情负爱,藏弓烹狗。”

    翠藕心中一松,暗咐:只要公主能看清楚薛天楚的真面目就好,管他重生还是噩梦?

    “可他马上要回来了,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萱靖公主摇着头嗫嚅:“我……我……”

    毫无疑问,她还是忘不了薛天楚,心里还是喜欢他的。先不论他的玉树清隽,他的芝兰玉华,纵是过往二人的缱绻岁月便难以让钱蜻忘怀。

    萱靖公主踟躇悱恻着。翠藕谙熟她的脾气,早看明白了公主的心里,急的差点暴走。

    她气得直甩脑袋,双丫鬓上的小髽髻不住摇摆:“公主,您现在都看透了他的毒心脏肺,怎么还不能割舍他呢?”

    “我觉得,既然知道了他那些邪魔歪道的心思,我可以劝他,把他从罪恶的道路上拉回来。”

    萱靖公主居然异想天开地辩解说。

    翠藕见她纠结侘傺的样子就知道她痴心病又发作了,心中一凉。公主明显还在对腹黑驸马念念不舍,这还没见到人家呢,就开始自我蒙蔽,自我欺骗地迁就起他来。待会儿薛天楚万一来了,两句沾糖裹蜜的谎话就能攻陷她。

    “况且,我和他的那些种种柔蜜的过往,我又怎能忘怀?”

    萱靖公主说得怔怔,翠藕咬着嘴唇强忍了半天,终于大声喝道:“你只记得他口蜜,却忘了他腹剑。你只记得他对你的话,你忘了,你还是被他杀的呢!”

    萱靖公主听了埋怨说道:“你怎么尽是捡些不好的话说啊?”

    翠藕好气!真心想把公主推进身畔的小湖里,好让她清醒清醒。

    “公主,您还是逃婚吧!”翠藕苦口婆心地劝说钱蜻:“恕奴婢直言,您既然已经知晓薛天楚的目的是要欺骗你,利用你,成功之后还会杀你,您就不能再对他抱有幻想。我怕您留在宫里再见到薛天楚还会被他诱惑。他那人不仅长得好看,一张嘴更是会哄女人,会欺骗女人。我知道您到时候肯定招架不住,所以您趁现在快跑吧!出宫躲个三年五载,薛天楚寻不到您自然会放弃去娶别的女人了。”

    萱靖公主听了,惊叫一声道:“啊!不行,我怎能让他去娶别的女人?”

    翠藕扶额,真心地替公主感到悲哀。

    这时,一位宫女走来对萱靖公主说:“原来公主您在这儿啊!薛驸马他,他正四处找您呢!”

    宫女说完噗嗤一笑,意思显然不言自明。

    薛天楚!他回来了?

    萱靖公主一颗心突然怦怦地直跳坠,如同一只小鹿在胸臆间不住乱撞。她脸上一阵绯红,倏忽只感如坠云里雾中般飞起来了似的,恍然后才发现竟是翠藕拉拽着自己在跑。

    “公主,您去见他就是送死,我可不能让你去。快跟我走。”翠藕边跑边说。

    萱靖公主一路被她拉出宫门,恍惚之间又有了点理智。翠藕说:“公主,您都知道驸马最后会杀您了,为何还要往虎口里面钻?老天爷给了您一次重生的机会,您若是再执迷不悟就谁都对不起了。”

    说完,她狠狠地推了萱靖公主一把,喊道:“快走吧!不要回来。”

    萱靖公主机械地“哦,哦,哦”,用所剩无几的理智告诉自己:翠藕说的对,一个人如果死在同一个人手里两次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自己可不能成为这样的笑话的主角。

    自己已经白活了一辈子,这一世不能再白活了吧!

    她携带着这个想法不住奔跑,走板下坡,见路就钻,直跑到一处热闹的街市才停了下来。

    萱靖公主过去从来没出过宫,眼前的情景直叫她晕头转向,懵呼呼的不知所措。

    “让开,让开!”一辆马车呼啸着飞驰而来。马似乎受惊了,车把式不住大声呼喊。闻人急忙让开,但萱靖公主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眼看马车奋勇袭来,才意识到危险。

    但为时已晚,她结结实实地被马车撞出了几米远,直甩到了路边的水果摊里。萱靖公主两眼一抹黑,不省人事了。

    ……

    一个时辰后,萱靖公主的眉心皱了皱,昏迷了半日才悠悠转醒。

    眼前,一个目若朗星,眉如墨画,面如冠玉,鼻如悬胆的翩翩儒公子正守在床头边望着自己。萱靖公主还从没见过生得如此俊俏的男子,觉得满眼都只剩下这张月华流云,玉落天河的俏脸。

    她盯着这人,面容红了一下。

    “你终于醒了。”男人温和说道,声音充满袅袅磁性,柔柔如沙。

    接着,他伸出手柔荑般的玉手轻抚萱靖公主的额头,面色稍缓。

    “已经退烧,不碍事了。”

    萱靖公主脸色一红,问他说:“你是谁啊?这么关心我?”

    男人皱起剑眉,奇道:“我是薛天楚啊!”

    “薛天楚又是谁?”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回公主,他正是您的驸马。”

    萱靖公主一直被男人的清隽毓秀吸引住了,这才发现原来屋子里还有许多人,倏尔一怔。她看着说话的老头眉头皱得更深了,问:“你又是谁?”

    老头蓦地惊惶一瞬,蹙额说道:“老臣是徐太医啊!公主莫不是失忆了?”

    失忆!

    所有人的脸不由得都僵了一下。

    萱靖公主阖了阖眼,努力地回忆着。果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徐太医垂目,微微叹息说:“公主居然失忆了,这可如何是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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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1039/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相思梦最新章节! 作者:沁剑山庄庄主所写的《重生之相思梦》为转载作品,重生之相思梦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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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思梦介绍:
一寸相思一寸情,一寸相思一寸殇。

在孟小婉新婚次年仲夏之日,苏仁笙死在了她夫家的门口。

那天,大雪纷飞。

苏仁笙和孟小婉两小无猜,他们的结识是从一碗红豆汤开始的。

被汤烫到狼狈的苏仁笙因此看到了孟小婉莞尔的微笑。两人暗生情愫。

但内向且不善表达的性格让苏仁笙一直不敢向对方表白,他希望能够金榜题名功成名就再将孟小婉迎娶过门。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苏仁笙愈发的流年不利,家道中途不说还屡试不中。

虽然他一直暗中关注着孟小婉,对其时刻萦绕心间。但他无法阻止她家搬走,更无法阻止她嫁人。

就在孟小婉新婚后的第二年,她死在了夫家。而在同一天,苏仁笙也死在了她家门口。

前世的虐恋就此结束。

重生后,苏仁笙将如何挽救这份爱情?

男主言情向重生文。

1V1,双C,结局HE。
架空历史请勿考究。
伤感文,有的地方甜,不虐。重生之相思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相思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相思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