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领证
江意撑着后座靠背,傅奚亭的薄唇游走在她后背。
江意稳住呼吸,在慌乱之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你是因为江意发脾气,还是因为江芙发脾气?”
“傅奚亭。”
“重要吗?”傅奚亭反问,而后又道:“不管你是江意还是江芙,你只能是我的。”
“你简直就是个变态。”
“呵、”傅奚亭冷笑了声。
伸手拉着江意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吻上了她的唇。
直至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直至方池站在树荫地下抽了数根烟,后座的门才被打开。
傅奚亭抱着腿脚酸软的江意下车。
后者靠在他怀中,发丝凌乱,绯红的面庞给人一副将承恩泽之感。
方池站在树荫地下时,隐隐约约能听见江的谩骂声和低沉的喘息声。
那声响,从高涨至低沉,渐渐到无声。
傅奚亭这日,怒火喷张。
方池不敢上前,只得拿出手机给寡情发了通短信:“一级战|备状态。”
民政局里,傅奚亭将手中的资料表和照片递给工作人员。
“在这里签字,”工作人员将文件递过去。
傅奚亭拿着笔哗哗哗的签下自己的大名。
而江意,稳坐不动。
傅奚亭这日,所有好脾气在此时都化为了灰烬。
见江意稳坐不动,他伸手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而后将笔塞进她的掌心,握住她的手准备签名。
“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女性工作人员乍见傅奚亭的时候还惊讶了一番,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可眼下见他逼迫人家签字,突然觉得这人不过也是个衣冠禽兽罢了。
衣冠楚楚的外表下掩藏着一个禽兽不如的真相。
一旁候着的领导见下属多管闲事,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起身拦住人家:“你出去吧!这里我来。”
“可是————。”
领导脸色一变。
女下属瞬间闭嘴了。
傅奚亭握着江意的手在文件上哗哗哗的落下大名。
工作人员一顿操作,将结婚证递过去:“恭喜二位。”
傅奚亭看了眼身后的方池,后者急忙上来接过,他横抱着江意出去了。
直接将人送回了豫园。
素馨见江意如此,吓了一跳。
“先生。”
“照顾好太太。”
今日之后,傅奚亭对江意的称呼从小太太变成了太太。
素馨灵敏的抓住了话语里的潜台词。
“先生,林翻干的,”关青电话过来,告知傅奚亭真相的时候自己也吓得不行。
傅奚亭听到林景舟三个字,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他冷笑了声:“人在国外,手倒是挺长。”
傅奚亭推开书房门,拿出结婚证拍了张照片发给林景舟。
并配文:苦苦挣扎又如何?
此时、新加坡。
林景舟刚从会场出来。
正准备开车出停车场的人听见手机短信响,拿了出来。
这一看,本是要右拐出停车场的车子直接撞到了柱子上。
一片惨状。
林景舟看着图片,整个人都处在不可置信中。
他怎也想不到,如傅奚亭这般人,怎会突然领证。
不该、不该。
东庭集团家大业大,牵连甚广。
领证之前必然要出动法务部拟定各种婚前条款,傅奚亭怎么会————这么容易?
就领证结婚?
林景舟坐在车里,看着冒青烟的车头,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拿着手机,疯狂的点击屏幕,将那张照片放大看了许久。
直至确认照片中的人是江意与傅奚亭。
酒店的工作人员听见撞击声,急忙奔赴过来敲响车窗。
“先生————。”
林景舟推门下车,朝着服务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
随即,一通电话拨给了傅奚亭。
“傅董一定要夺人所爱?”
豫园客厅里,傅奚亭闲庭信步迈步下楼,许是跟江意领了证,飘忽不定的心头安了下来,连带着语气都松软了几分:“所爱?林翻怕是白日梦语,你爱人是江芙,我妻子是江意,你爱的到底是谁呢?”
“清醒装醉,白昼寐语,傅董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真真假假,是林翻能推翻的吗?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跟赵影结婚算了,互相成全互相祸害,你们二人无论哪一个从笼子里放出来都是为祸人间。”
“市争利,朝争名,短暂的迷茫不可怕,可怕的活在那个圈子里却妄想挣扎出来,林翻,傅某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傅奚亭说完,挂了电话,直接将手机丢到一旁的沙发上。
行至一楼室内酒窖,选了瓶好酒出来。
倒了两杯葡萄酒。
二楼,素馨刚给江意换完衣服,便见自家先生眉目含笑端着酒杯上来,放在床头柜上。
“消消气。”
“滚。”
“新婚夫妻,就滚有点不合适。”
傅奚亭坐在床边,宽厚的大掌落在江意的后背上。
那温柔抚摸的摸样看起来像个人。
“你不想知道裸照是谁放上去的?”
“不想。”
“裸照而已,与我而言并无任何损伤,对方要是想要,我还能多拍几张,就是心疼傅董了,刚领证的新婚妻子就被人看了个遍,以后但凡你出现的地方只怕都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好景象,林业局要是缺人的话,傅董可以顶上去啊,挖坑种树你干不了,充当吉祥物招招绿总该行吧!”
“嘶————傅奚亭你个狗东西,老娘迟早有天要砍断你的狗爪子拿去喂鳄鱼。”
江意一把甩开傅奚亭落在自己腰上的爪子。
疼的她呲牙裂目的。
“你的好朋友干的,有时间跟我叫板不如跟他们算账去。”
“晚上我有应酬,你自己早点休息。”
傅奚亭端起酒杯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伸手拍了拍江意的脑袋:“酒记得喝了。”
“我跟你一起去。”
江意想也不想,伸手拽住傅奚亭的衣角,男人低眸看了眼自己的衣角。
“男人的应酬,你去干嘛?”
“我去当花瓶。”
“你对花瓶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你是不是跟赵振他们吃饭?”
江意眼眸盯着傅奚亭。
傅奚亭伸手将江意的爪子扒拉开:“在家好好休息,别多想。”
212:收拾傅奚亭
一如江意所言,傅奚亭今夜的这场应酬与赵家有关,
战果不错,总该分享喜悦。
酒桌上,众人把酒言欢,傅奚亭一手夹着烟,一手握住酒杯,衬衫衣领松松垮垮的。
抬手之间,有人眼尖的看见了他脖子上的密密麻麻的抓痕。
关青坐在傅奚亭的斜对面,一眼望过去,只觉心惊胆战。
拿出手机给傅奚亭发了通短信:【傅董,脖子】
傅奚亭点开手机瞧了眼,随即漫不经心的将手机按灭。
似是全然不在乎。
整个酒桌上的人都看得出来今日的傅董,心情极佳,颇有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
但凡是敬过去的酒,来者不拒。
旁人不知晓,吴江白和关青可是门儿清。
这不就是领证了,高兴了吗?
这方,傅奚亭人逢喜事精神爽。
那方,江意闷上心来瞌睡多。
只是睡了一觉起来,傅奚亭还没回来。
她来火了。
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心中怒火丛烧而又无处撒。
将浴室里的水龙头悉数打开。
任由哗哗流水冲出来。
夜间十一点,傅奚亭应酬转至第二场。
十一点半,方池急匆匆的拿着手机找到夜总会的包厢。
“素馨。”
男人靠在沙发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接电话:“什么事?”
“先生,房子淹了。”
傅奚亭:……….
“小太太夜间将整个二楼的水龙头悉数打开,连着放了两个小时,豫园被水淹了。”
傅奚亭:…………
素馨拿着手机,瑟瑟发抖。
江意盘腿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等一下。
这通电话,也是江意让打的。
素馨哪里敢得罪眼前人?
这姑娘年纪不大,脾气可是出了名的。
“跟他说,半个小时之内不回来我就去把配楼的电给剪了。”
素馨:………..
傅奚亭拿着手机自然是听见了江意的话。
放火烧山牢底做穿。
剪电淹家又怎么算?
傅奚亭拿着手机嘴角抽搐。
伸手将手中的烟狠狠的摁在烟灰缸里。
“几个意思?”男人嗓音阴沉,脸色黝黑。
素馨开着免提,望着江意,后者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抱着猫:“让你不好过的意思,你回不回来?”
“不回来我不介意把你的厨房给炸了。”
“劳民伤财的事儿你少干。”
江意的掌心落在等一下毛茸茸的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有很多方式可以消遣。”
江意勾了勾唇角,嗓音不大不小,也不在乎素馨会怎么看自己:“我就想消遣你,你回不回吧!”
“我要是不回呢?”
“那我就先烧家,再出去蹦迪,你浪你的,我浪我的。”
“你敢。”
傅奚亭咬牙切齿开腔。
“你要是敢出去蹦迪,你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果然,书里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江意意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
傅奚亭抿唇拧眉,等着江意的后半句。
“男人啊!只有挂在墙上才是最老实的,听你那边这样子,你是在夜总会吧?白天领证晚上夜总会,也只有你这个死基佬能干的出来了。”
“挂了,我的耳朵听不得脏话,”江意挥了挥手,让素馨挂电话。
素馨哪里敢挂啊,拿着手机站在客厅里瑟瑟发抖。
佣人们都在找毛巾擦地板。
且不说楼上被泡坏的地毯与家具,细算下来又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素馨正在纠结着,傅奚亭那方先挂了电话。
吴江白跟在傅奚亭身后出来,见其脸色难看,有些疑惑。
刚想询问,只见傅奚亭满身怒火将手机丢给方池。
方池接没接稳,在手里颠了几下才稳住。
匆匆忙忙的对着吴江白道:“后院儿淹了。”
吴江白:..........
他约莫知道方池口中说的是谁了。
也不知道傅董这辈子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不然怎么会把江小姐这样的女人娶回家?
别人避之不及的东西,他倒是迫不及待。
“该。”
吴江白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完美的诠释了他内心此时的想法。
活该你要娶人家。
而此时,素馨被江意压着站在客厅,眼睛时不时的望向顺着楼梯流下来的水,一副想要去收拾但是又屈与江意的淫威不敢动。
“小太太。”
素馨一脸为难的看着江意。
江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猫头,漫不经心的应了句:“恩?”
那语调微扬的摸样似是不知晓素馨为何喊她。
素馨眼见如此,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傅奚亭紧赶慢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江意抱着猫坐在沙发上压着素馨摧残着,那慵懒的姿态颇有几分老娘就想看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
这夜的江意,穿着一身白色雪纺吊带连衣裙,消瘦的锁骨露在外面,让人有了几分遐想。
面容还是那个面容,可江芙身上的那份松弛感不得不说给江意的这个身子增加了几分姿色,穿衣打扮,言谈举止,虽不富贵,但无疑她知晓自己的身体美在哪里。
傅奚亭站在门口,看着屋子成了水帘洞。
一时间,抬起昂贵的皮鞋但却不知道往哪一处下脚。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黑沉。
“想看家里变成水帘洞是不是?”
江意坐在沙发上,抬眼瞧了一眼傅奚亭,冷飕飕的语调带着几分揶揄:“喲、舍得回来啦?”
“素馨,你瞅瞅你们家先生,才三十不到就混迹声色场所,旁人领证头一晚怎么着都得在家陪老婆吧!你们家先生倒好,夜总会去了,挺浪啊,怎么?死基佬不当了,怎么当个浪里小白龙?”
傅奚亭:……….“我出门之前跟你说过吧!应酬。”
傅奚亭语调有几分磨牙凿齿。
“你可没说去夜总会应酬。”
“老子以前去也没见你作啊。”
“以前你是我老公吗?”
江意靠在沙发上颇为悠闲。
一副反正水不会打湿我的姿态。
而傅奚亭,刚还黑沉的脸色瞬间转晴了,大抵是因为江意的那句话。
这人站在门口凝视着她,过了半分钟,约莫着是自己拐过弯儿来了:“让人过来打扫了。”
男人抬步朝着湿哒哒的屋子去。
正准备坐在江意身旁,后者冷幽幽启唇:“别人领证都有礼物,我没有?”
傅奚亭:………..
他刚刚弯下身子,要坐不坐的在半空中望着江意。
后者拧眉望着他。
满脸嫌弃。
傅奚亭看着江意开启了幽怨模式,她现实叹了口气,而后伸手扒拉了两下头发:“算了,不爱哪有礼物。”
“罢了,当我没说,早知如此没趣儿,我就不开口了。”
傅奚亭:……….
“你这腔调不去跟林黛玉拜把子真是可惜了。”
傅奚亭没忍住吐槽了句,江意抱着猫抿了抿唇。
“怪我不懂事了,明知道傅董心不在我身上我还对你有过多期望,算了。”
江意这声算了,说的是极好的。
傅奚亭其人,在公事上从不亏待员工,到了自家人身上更是舍得花钱,即便是与孟淑关系不好,他也从未在这方面对人家有锁亏待。
而今日,明知江意是有意磋磨他,这人没觉得江意如何不懂事。
反倒是颇为享受江意带给他的情绪。
“你想要什么?”
“随意提?”江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傅奚亭点头:“随意提。”
江意想了想,撑着下巴望着傅奚亭,吊带衫在肩膀上微微滑落,丰满的身材若隐若现。
傅奚亭伸手将人掉下来的带子拉上去,江意斜眼看了眼也不甚在意:“想要的还挺多的。”
“算了、不麻烦你了,你折现吧,我自己去买。”
傅奚亭:……..搞半天还是要钱?
“两亿不够用?”
“多多益善,”江意道。
而后,她许是想起了什么,望着傅奚亭颇有些期待开口:“我要是跟你离婚,能分多少钱?”
“我要是跟你说半个东庭,你是不是很高兴?”
傅奚亭笑了,显然是被气笑的。
这句话让江意听出来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好在——这人识相。
抓了抓头发:“还是算了。”
傅奚亭睨了眼江意,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想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礼物你是不是应该把维修费出一出?”
江意:………..
“你脖子上的口红是怎么回事?”
傅奚亭凝眸望着江意,忍住了抬手去摸的冲动。
“炸我?江意、包厢里连只雌性蚊子都没有,哪儿来的口红?”
傅奚亭走近,弯腰将江意圈在自己胳膊间,低垂首凝着她。
“诚心找我茬儿是不是?”
江意倒也是不否认,反倒是优哉游哉开口:“是啊。”
“你就见不得老子好过是不是?”
“如果去夜总会就是好过的话?那我也想要好过。”
江意毫不畏惧的怼回去,全然没觉得此时在傅奚亭的怀里有多危险。
男人浅笑了声,伸手挑起江意下巴,狠狠的亲了下去。
屋子里————佣人各自忙碌着。
沙发上,江意被傅奚亭摁着磋磨。
猫在怀里挣扎着跳出去。
要玩儿咯?
江意将猫放开,空出来的手勾住傅奚亭的脖子,加深了这个略带攻击性的吻。
如此就罢?
当然不是。
江意一手勾着傅奚亭的脖子,一手扯下了自己的裙子肩带。
傅奚亭一愕,眼眸中的星星火蹭蹭蹭的就上来了,一手将江意扒拉下来的肩带又扒拉上去:“你缺心眼儿?当着外人的面脱衣服?”
江意歪着脑袋,淡笑的望着傅奚亭。
满眼都是老子不信自己收拾不了你。
素馨刚刚乍一转头就看见了这一幕。
干柴烈火以为就要烧起来了,没想到被自家先生一把按下去了。
吓得她心惊胆战的。
这要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傅先生不得抠了她的眼珠子?
江意这人,不像是个正常人。
脑子里疯疯癫癫也不知在想也些什么。
这日,傅奚亭损失惨重。
屋子里光是被泡的地毯都高达六七位数,且不说其他。
素馨告知时,傅奚亭脸色难看。
睨了一眼江意,转身欲要上楼了。
“先生————。”
方池急匆匆的进来,看了眼江意小心翼翼开口。
傅奚亭见方池脸色凝重,跨步去了门口。
方池压低嗓子开腔:“别苑那边的人来说小孩儿趁人不注意跑出去了。”
“打电话过来问怎么办。”
傅奚亭抬手看了眼腕表。
十一点二十七分。
真是好样的。
翅膀硬了?
“不必找,是死是活看他的命,带人去蹲着孟淑那边,不能让他们见面。”
“算了,去把孟淑接过来。”
傅奚亭话锋一转,只是这一转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那孩子————算了,方池不想做出任何评价。
傅奚亭能让他活着,已然是仁慈。
“怎么了?”
江意见傅奚亭进来,随口问了句。
“你给孟淑打个电话,告知一会儿有人去接她,让她收拾收拾过来。”
傅奚亭将好事交给江意做,孟淑时时刻刻惦记着与傅奚亭重修母子关系,而傅奚亭素来不给她机会。
今儿江意这通电话过去,无疑是卖孟淑一个脸面。
让她知道江意的重要性。
江意自然也知晓傅奚亭的用意。
拨了通电话过去告知此事。
孟淑得知时,险些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接到了电话。
“宴庭允许了吗?”孟淑小心翼翼询问。
江意温温告知:“是他的授意。”
傅奚亭对于孟淑是残忍的。
他主宰着孟淑的情绪,让她来就来,让她走就走。
而孟淑,无法反抗。
“小太太,先生说今晚睡三楼客卧,让您上去。”
江意上楼时,傅奚亭正准备进卫生间洗澡。
奈何手机响起,索性就带着手机进了卫生间。
“说。”
司翰在那侧听到傅奚亭这声冷不丁的话,愣了一下:“便秘了?火气这么大。”
正坐在马桶上的傅奚亭:...........
“你干嘛了?林景舟刚刚从我房间出去,执意要推了接下来的行程,让我通融半分。”
“你通融了?”
司翰伸手捞过烟灰缸点了点烟灰:“我敢通融?”
“收了你傅奚亭的好处不把事儿给你办好,你能让我好过?”
傅奚亭冷声开腔:“你知道就好。”
213:撞见小孩儿
司柏直摇头,没想到啊。
一向清冷傅董也有这一天。
这真是活脱脱的被人捏在手里搓揉。
“酒店地址告诉我。”
司柏点烟的手一顿:“你想干嘛?”
傅奚亭反问:“你觉得呢?”
“我可提醒你啊,虽然林家你看不上,但不否认林翰还是能在首都说上几句话的,且你跟林景舟也是同窗,若是真闹的厉害了,好的是别人。”
“你觉得我会给别人好的机会?”傅奚亭淡淡启唇。
语调里全是强势霸道。
司柏抬手抽了口烟:“你自己看着办就行,真出什么事儿了我好歹也能捡个便宜。”
傅奚亭洗完澡出去的时候就看见江意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刷论坛。
“在看什么?”
“学校论坛,”江意淡淡开腔。
“看出什么重点来了吗?”
江意想了想:“我应该还挺优秀的,不然怎么这么多人嫉妒我呢?”
傅奚亭:………
男人掀开被子上床,淡淡的冷笑声从嗓间传来,伸手拉了拉江意身上的被子:“睡吧!梦里什么都能实现。”
“梦里会有第二个老公吗?我想享齐人之福。”
傅奚亭收回来的手一顿。
盯着江意的目光有些冷飕飕的。
手机,男人伸手抽走了她的手机,随手丢在床尾的长塌上,薄唇覆了上去。
宽厚的掌心摁着她的后脑勺让人无法抗拒。
江意几经躲闪,终是没能逃过傅奚亭的掌心。
有人在一度春宵,有人却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辗转反侧。
林景舟被傅奚亭的那张照片弄得心神不宁。
浑身似是被什么东西挤压似的,难以喘息。
靠在床头的人抽着烟,抬手之间,手机响起,他满心欢喜的伸手去拿,结果拿起发现是赵影的电话,瞬间又将手机丢了回去。
满心期待就此落空,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翌日清晨,江意醒来时,身旁已无傅奚亭的身影。
只有等一下盘在自己的脚边喘息着。
江意穿好衣服下楼,就见方池站在傅奚亭身侧:“妥了!”
“什么妥了?”
傅奚亭回眸见江意下来,薄唇轻扯:“礼物妥了,在一楼会客室,去看看。”
傅奚亭这声礼物妥了摆明是带着敷衍。
而江意并不想深究此事。
7月9日清晨,新加坡。
林景舟早间开车从酒店出来准备去往工作场合时,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三车连撞,人未受伤,但接下来的处理工作足以让他焦头烂额了。
“林翻,我们这趟出行总觉得跟撞了鬼似的,邪门儿的很。”
林景舟的视线悠悠的扫过去,一言未发,但并不见得他不赞同这句话的意思。
林景舟望着眼前的境况叹了口气:“先处理吧!”
林景舟觉得这事儿跟傅奚亭脱不了干系,但此时此刻他又回不去。
路旁,林景舟打了个电话给秘书田朗,让他时刻注意傅奚亭的婚事。
而后又拨了一通试探性的电话给自家父亲。
林翰接到电话时还稍有些疑惑:“这个点不忙?”
“偷个闲,傅董的请柬下来了吗?”
“尚未,估计还要过几天。”
林翰疑惑:“你问这个事情做什么?”
林翰猛然间想到林景舟跟江意的那些绯闻:“你清醒点,傅董的女人不是你能碰的。”
“知道,”林景舟未曾给林翰言语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7月9日,傅奚亭晨间出门带上了江意。
大意不想江意跟孟淑有接触的机会。
“跟我去公司还是回江家?”
江意坐在后座想了想:“江家吧!”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江意颇有些惊讶,还送她回江家,实在不是傅奚亭的作风。
“怕你打电话骂我。”
傅奚亭一本正经的话出来,方池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江意:………….
“你不如大大方方的说你妈会磋磨我。”
傅奚亭没跟江意纠结这个,伸手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她:“婚礼现场设计图,看看有什么地方想改的。”
江意随意地翻了翻,简约大方的韩式婚礼,蓝白色调。
“挺好的。”
“没有夸奖就是不够好,打回去让他们重做,”傅奚亭接过她手中的文件丢在副驾驶上,显然,这个事情的让方池去办。
江意抿了抿唇,本想开口,但心想,傅奚亭不觉得麻烦她开口干嘛呢?
回江家时,将一推门进去就见客厅里坐着左非跟其母亲,三人四目相对,江意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随即点头问好。
“意意回来啦?我约了你妈妈准备一起去做spa的。”
宛心温软的话语让江意勾了勾唇角。
“没关系,你们去。”
“我昨天去拜访林老师,听他说你准备转专业?”
江意点了点头,回答了左非的问题:“有这个想法。”
“可你的梦想不是成为一名艺术家吗?”左非急切开口。
“梦想是会变的,左非,”江意做到宛心跟左非对面,淡淡的腔调带着些许温柔的力量。
宛心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看得出来二人关系大不如前。
“意意说的对,没有人会一辈子一成不变的喜欢某个东西,我们今天一起出门好嘛?正好也很久没聚在一起吃饭了。”
面对宛心的邀请和伊恬一早的安排,江意没有拒绝,一行人行至spa馆,独栋别墅对面就是咖啡馆,江意目送二人进去,进了咖啡馆找了个位置点杯咖啡消磨时间。
“你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江意将手中菜单递给服务生。
“我担心你以后后悔,”左非望着江意忧心忡忡。
“你放心,后悔我也不会跟你说。”江意漫不经心的端起眼前的温水喝了一口,那懒散的姿态有几分让人高不可攀的高傲。
左非望着江意,薄唇紧抿,内心的挣扎毫不掩满。
“不管是谁占据了别人的身体,首当其冲的难道不是应该帮助离开的人实现梦想吗?你可以追寻自己的梦想,但你不能推翻别人之前十几二十年的努力,江意,你是你,但你又不是你。”
左非的话语带着隐忍,他仍旧停留在江意想站上国际舞台的时候。
全然忽略了此时的江意已经不是江意。
左非这话,杀伤力挺大。
江意不得不否认。
傅奚亭也好,林景舟也罢都没这个本事。
但唯独眼前这个自诩懂江意的男孩子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刺。
江意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凝眸望着他。
左非望着她一字一句嫉妒认真开腔:“不给你是谁,你都没有任何资格去纂改别人的梦想。”
“她死了,”江意凝视着左非,语调坚硬,给人一种不可反驳孤傲之感。
“你没有救她,所以她死了,需要我提醒你吗?该你管的时候你不好好管,不该你管的时候你来充当好人?捍卫谁的梦想?你到底是为了捍卫她的梦想还是为了让自己内心好过一点?”
江意将水杯搁在桌面上望着左非,目光稍有些咄咄逼人,她望着左非一字一板说的清清楚楚。
女孩子修长的指尖点在桌面上,指甲与木质木板碰触的时候咚咚作响。
“不要到我跟前来装菩萨,除非你能让我发财,不然我对你的这些言论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江意————。”
“左非,你要是能让我心情愉悦,给我提供些许的有用价值,我还愿意跟你聊两句,你要是装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到我跟前来装圣母玛利亚,麻烦你要多远滚多远,我对你一毛钱的兴趣都没有。”
江意说完,刚想起身。
余光扫过去时,看见了站在街边的那个小孩儿。
五六岁的摸样,瘦瘦小小的带着帽子。
一看就是个从富家溜达出来的孩子。
江意凝眸望着人,突然想起了傅奚亭的那句话:“是死是活不用管。”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傅奚亭,并附上了地址。
“你在这儿等我,我妈他们出来了麻烦给我来个电话。”
“你去哪儿?”左非看着江意要离开,急匆匆的站起身。
江意直接一句话甩了过去:“与你无关。”
左非目送江意离开,然后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看见她蹲在了一个小孩儿身旁。
而这方,傅奚亭正在与几位副总商量工作事宜,收到江意短信的人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一个电话甩给了方池。
江意带着人进了咖啡厅,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点了份甜品给小孩儿。
小孩儿小心谨慎的盯着江意,有些狼狈,但又不敢下手。
江意扬了扬下巴:“我上次救过你,你忘了?我不是坏人,吃吧!”
小孩儿圆溜溜的眸子望着江意点了点头,这才吃起来。
左非行至江意跟前,望着她眼前的这个小孩儿有些惊讶:“谁家的孩子?”
江意一手抱胸一手抠了抠脑袋,拧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眼左非。
“早上盐吃多了吧?”
“什么意思?”
“闲的?我都这么说你了,你还多管闲事?”
左非:............
江意对人的耐心是分等级的。
想方池那样听话又好玩儿的憨憨,她自然愿意跟他们一起呆着,但就左非这种上来就装圣母玛利亚的,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跟他们浪费多余的表情。
江意脸色一冷下去,坐在跟前的孩子目光变得有些唯唯诺诺,拿起来的勺子都放在了桌面上。
江意看着,倒也没心疼。
似是颇有几分意料之中。
一个从出生就被人看管着的人,性格自然会有所缺陷。
江意叹了口气,看着小孩儿:“吃吧!”
被无视的左非站在一旁脸色颇有些无助。
似是未曾想到江意的脾气转变会这么大。
不消片刻,方池来了。
当看见江意跟小孩儿坐在一起的时候心跳都漏了几拍。
而小孩儿一见方池也跟惊弓之鸟似的,连忙爬下椅子过来抱着江意的大腿,吓得瑟瑟发抖。
“走吧!回家,”方池朝小孩儿伸出手。
小孩抓着江意的胳膊及其用力,许久未曾修剪的指甲有股子要抓到她肉里的架势。
江意低眸看了眼,伸手抓着小孩儿的手腕将他拉开:“家人来了就跟着回去吧!”
小孩儿抗拒方池,江意自是看的出来。
但无奈她没有菩萨心肠,也不准备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自己的爱人。
方池看着江意扒拉开小孩儿的手,自然也看见了她胳膊上的指甲印。
想说什么,但忍了忍。
“你知道那个小孩儿是谁吗?”
方池刚走,对面的位置就被人占据了。
江思跟徐颂坐到了对面,二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江意颇有些头疼,望着眼前这对姐妹花,总觉得他们是来侮辱自己的。
“外界传闻傅董有个私生子,你都要跟人家结婚了,不会不知道吧?”
江思望着江意的目光有些幸灾乐祸。
“哦、”江意淡淡回应:“然后呢?”
“重点是什么?”
“他配不上我?”
江思被江意怼的一更,怒瞪着她。
“你以为你是谁?”
傅奚亭即便是在外面有十个八个私生子的,配江意不也是绰绰有余?
“是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江意将江思的话反口甩了回去。
那冷淡的姿态让江思有几分不敢造势,毕竟她在江意手中吃亏吃太多次了。
“江意,傲娇什么呢?说白了不还是个被家族遗弃送出去联姻的人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被遗弃都能遗弃到首富太太的位置上去,你们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是不是挺羡慕的?傅董还给我买了套房,哦、对了、昨儿傅董还给我转了两个亿的零花钱呢!给你们看看。”
江意拿出手机捣鼓捣鼓,幸好银行短信她没删,直接点开递到二人跟前去。
“年级大就年级大,也不是不能忍,给钱爽快就行了啊,你们亲爹妈都没这么豪爽吧?”
“你能要点脸吗?”徐颂盯着手机的目光开始阴暗,脸色更是多姿多彩。
江意拖着下巴望着二人:“不能耶、怎么办?”
“我还想跟你们炫耀傅董给我买的包呢!”她指了指旁边椅子上的包:“看见了吗?也不贵吧!大概也就一百多万。”
214:让他去查查
“江意,我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活多久猖狂多久呗,”江意拖着下巴望着江思,唇边挂着一副无所谓且有那么些许吊儿郎当的样子。
“活着猖狂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本事猖狂,你上次在酒吧没把我弄得身败名裂,很失望吧?”
江思一更,那件事情她没有亲自出手当然不会承认。
望着江意没那么硬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就猜你不会承认,不过也没关系,”江意话锋一转,语调有些悠扬。
“我这人素来不太喜欢翻以前的旧账,当然了、这得在你有新账的情况下,学校论坛上的裸照是你放的吧?”
“江意,找不到始作俑者就想来扒拉我是不是?”
“你就这点本事?”江思搅弄这眼前的咖啡,望着江意的目光有那么些许的讥讽。
“我是不是就这点本事,要不你看看?”
江意险些没笑出声,她在谈判院纵横这么多年,且从没人质疑她的手段,江思还真是不怕死的第一个。
“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只要老爷子还在,你就骑不到我头上来,你们大房就永远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烂泥扶不上墙?
江意笑了。
无知小儿,口出狂言。
疯言疯语说出来格外刺耳。
“倘若老爷子死了呢?”
江意看着服务生将咖啡送过来,指尖拿着勺子漫不经心的搅弄着杯子里的咖啡。
淡淡的语气让人有种敬畏之感。
不说江思,就连徐颂都感受到了。
江意此时此刻的状态,像极了玩弄人生命的刽子手。
“你————。”
“滚吧!趁我今儿心情不错。”
…….
“她疯了不是?那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来?以前不这样啊,一副在任何人跟前都抬不起头来的样子。”
徐颂跟江意离开咖啡厅就开始议论江意现如今的变幻。
“可不是吗?跟变了个人似的,邪门儿的很。”
江思早就觉得吓人了。
“她不会是穿越了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是真的呢?”
“那你说怎么办?”
“给研究所打个电话?”
江思:………….
江意陪着伊恬做完护理,二人去了江川公司。
眼看着都中午了,找他一起吃个饭。
江川公司离东庭集团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
江意进去时,恰见江川从电梯出来,见到伊恬跟江意还愣了一下。
“妈妈跟妹妹怎么来了?”
“打扰到你工作了?”
江川看了眼秘书,后者会意,先走了一步。
“来了个合作商准备下去接的,让秘书下去也一样。”
“最近都很忙?每天回家时间也晚了。”
江川按了电梯:“公司准备引进一个新项目,时间抓的比较紧。”
“中午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有。”江川看了眼手表。
“我十二点准时走,你们先去我办公室等一下?”
江意推门进去时,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江川桌面上的那份与东国祺灵工作室签署的协议。
一阵熟悉感扑面而来,错愕的心情驱使她一步步的向前。
正当她要走过去时,江川朝另一边走到了办公桌前,将书桌上散乱的文件统统收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你们坐,我去吩咐点事情。”
江川的样子半分不像是刻意的,这或许就是一个随意的习惯而已。
身后,伊恬一身深蓝色旗袍在身,白皙的手腕上带着只上等玉镯。
她将江意的所有情绪尽收眼底。
江川走出去时,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腕间的镯子。
“意意、妈妈出上个卫生间。”
正当江意在想如何不露任何马脚的将江川的文件抽出来时,伊恬的这句话宛如甘甜雨露。
“你去,”江意点了点头。
伊恬拉开门出去的一瞬间,江意疾步过去抽走了江川架子上的文件。
信风集团与祺灵研究室签署技能赠予协议。
知本挂了,信风集团起来了。
最终的受益者难到是江川?
“忙完啦?”
江意震惊的情绪尚未收拢,门口传来伊恬温柔的嗓音,细细听,这音调比以往伊恬任何时候说话都要高涨几分。
江意快速的将手中的文件放回原位。
行至沙发旁坐下。
将坐下,二人推门而入。
这日中午,就近找了个餐厅用餐。
刚坐下,江川拿起杯子给伊恬倒水,只听伊恬问:“你们公司最近有引进什么新的技术吗?”
江川坐在对面,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新型互联网这块而技术一直在改进突破,引进新技术是必然。”
“东国是互联网技术大国,是在那边引进的吗?”
江川一愕,从伊恬开始提问时,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但奈何问题又是一些简单的基础知识,索性就回答了。
但未曾伊恬的问题层层逼进,让他有了怀疑。
“是的。”
“我听你爸爸说,我们国家有个很厉害华人在东国,你们有没有考虑找他合作?”
伊恬口中的那人是谁,江川知晓,江意亦是。
此时,江川正在思考该如何回应伊恬的这个问题。
而江意,端着杯子,姿态松散,似是不准备插到二人的谈话中。
“找的正是他。”
“有问题的话可以让爸爸出面帮帮你。”
这句话的本质无非就是在试探江川跟吴祺灵实验室进展到哪一步了。
“好、”江川开腔。
模棱两可。
对于伊恬今日的举动,江意是震惊的。
她未曾想到伊恬会帮自己。
这顿午饭,从前半段的进展出去之后后半段略显轻松。
临行前,伊恬提醒江川十号上午空出时间来去试礼服。
.....
“先生,人送回去了。”
“太太那边似乎联系了暗鸨那边准备花钱去收拾江思。”
方池的话语让傅奚亭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离开。
“遇到了?”
“咖啡厅时遇到了,江思似乎跟太太说那位是您的私生子。”
傅奚亭:............“这么没脑子的女人江邶是怎么生出来的?给他订一份生殖科的套餐让他去查查精|子质量,现在就去订。”
方池:............“那——送过去吗?”
“不然呢?”
215:伊恬知道她在寻找自己死亡的真相
江邶这人,早先也是个清廉做派,坏就坏在,娶了徐之,徐家这一脉早先也不是什么正统人,各种塞钱办事儿的都是小事儿,徐之亲爹死的早,亲妈撑起家族江山,一路走下来站在现如今的位置上,没点什么特殊技能是无人相信的。
也有传言称,徐之亲爸死在她亲妈手中。
而这一切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徐老太太想亲政。
也有传言徐之亲爸在外面养小三,且数次吵架准备将小三儿扶正。
徐老太太直接给他下了毒手。
而徐之————身为徐家长女,可谓是深得母亲亲传。
江邶被她牢牢的控在手中,至于徐老爷子,在江则扶不上墙不肯与他同流合污之后只能跟着二儿媳腐蚀儿子的大脑。
“江老师,东庭集团有人给您送了份文件,让我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江邶视线从电脑屏幕的数据上收回来,朝着秘书伸出手:“给我吧!”
他伸手抽出文件袋里的内容,入眼的是一份医院生殖科的体检报告,还有一张信纸。
上面还付了一段话。
【傅董说,江先生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怕不是精|子有问题,送您一份生殖科大礼,记得去查】
这句话无疑是赤裸裸的警告。
江邶看着上面的字,第一反应就是江思肯定是又做什么没脑子的事情了,否则傅先生不会警告她。
江邶拿起手机给江思打电话的时候,那侧,正在跟徐颂商量着怎么收拾江意。
“爸、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又去招惹江意了?傅董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妈的膝盖还不够废?”
“我————”江思一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亦或者说是不敢有任何言语。
“你马上给我回家,少在外面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起,你这是拿你爹妈的命在赌,你知不知道?”
江邶火气直冒,吓得工作室里的几个人都瑟瑟发抖。
小心翼翼的目光纷纷落在江邶身上。
江思挂了电话,气的浑身颤抖。
“怎么了?”
“没怎么,我先回去了。”
这么丢脸的事情她不想说。
“那————。”
“你们听说了吗?江家二房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江思?”
“对对对,你说她是不是傻?这么好的联姻机会不要给了大房的江意,这年头有钱人不少,但首富可只有一个,那江思平常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跟傻了似的?”
“傅先生是谁?年稍有为又多金,就这种长相的男人即便没钱,也有大把大把的富婆想包养,这江思脑子莫不是瓦特了?”
“赛过娱乐圈顶尖男神。”
一帘之隔,有人在点评江思。
这让刚刚站起身提着包准备离开的江思愣在了原地。
“你没看见我上次在商场看见人家提的那个包,绝版。”
“江思可真是太傻了。”
江思抿唇,脸色乌青从咖啡馆离开,徐颂听着大家的议论纷纷起了好奇心,一直追着江思到了停车场:“她们说的是真的?你没选傅先生?”
江思没有回答徐颂的问题,疾步朝车而去:“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徐颂在徐家不算是出色的那一个,所以徐家没有给她配备司机。
但江思不一样。
眼见这江思离开,徐颂气的差点翻白眼。
这要是早几年她在首都。
多的是人趋之若鹜,刚回来没几天被一个大学校门都未出得女孩子给甩脸子了。
江意跟江川分别时未曾急着归家。
反倒是伊恬带着她去了商场,衣服鞋子包包花钱毫不手软。
江意似是被吓到了,与伊恬相处的这些日子足以看出她不是一个挥金如土的人,亦或者人因着江则的身份地位,她极其低调。
有钱,但不会奢侈。
“我有衣服穿。”
“以前的衣服应该都不是你喜欢的风格,既然不喜欢就在买新的。”
“都还挺喜欢。”
“女孩子的衣柜里总缺那么几件衣服,妈妈不希望你以后跟傅先生出去的时候被人看轻。”
江意伸着拦住伊恬的手直直僵在了半空。
望着伊恬,心里颇不是滋味。
此时、导购在一旁言笑晏晏附和:“妈妈对女儿好都是因为心疼。”
伊恬握住江意的手挑选着衣物。
一楼的奢品店逛下来二人收获满满。
江意全程一言未发,脸色虽如常,可内心的波动仍旧不在稳定频率上。
“意意、你看这个丝巾怎么样?”
江意看着,点了点头:“挺好看的。”
“适合邹医生吗?上次还没来得及感谢人家,丝巾售价两千,不会太贵,怕太贵了邹医生不肯收。”
江意想,伊恬百分百知道她就是江芙了。
只是————未曾言语出来罢了。
“这条太艳丽了,换一条吧!”
“那就这条吧!我感觉不错。”
二人离去时,江意站在电梯里,以一种心怀愧疚的姿态同伊恬道了声谢谢。
而后者,并未因她这句话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母亲对孩子好,是心甘情愿的。”
“丑小鸭有两个妈妈,一个是天鹅,一个是鸭子,我想,她们应该都不会介意彼此的存在。”
江意忍了又忍,才忍住泪水夺眶而出的冲动。
而是隐忍着情绪缓缓的点头:“我相信,丑小鸭也爱着二人。”
“那就够了,万事万物都不必太过去追究结果,我们要允许所有事情发生,不管是好是坏,都该学着去接纳他,拥抱他,然后开始一段开心快乐的生活,过程很重要,但终点站着等你的人也很重要。”
伊恬知晓,江意在查探自己的死因,而今天这句话,无疑是在警醒江意。
不要太过注重过程,死因并不重要。
重要的身边的人和自己当下的感受。
傅奚亭归家时,就见素馨正带着人将车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搬到客厅。
“什么东西?”
“太太今天去逛街了。”
“人呢?”男人伸手见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
“会客室,太太下午回来就有些心情不佳,夫人跟她说了两句话便去会客室了。”
216:他爱上我了
傅奚亭走近会客是时,就见江意平躺在沙发上微曲着膝盖,裙摆滑至大腿处,仅差那么几厘米就走光了。
江意正闭眼思考什么。
突然、一件带着温热的外套丢在自己大腿上。
她掀开眸子望过去,只见傅奚亭站在沙发边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焉儿了?”
江意仅是睨了人一眼,又缓缓的收回眸子:“要你管。”
好赖不识?
傅奚亭眉头微微轻佻。
行吧!
这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他也懒得跟人一般见识。
傅奚亭刚想转身就走,江意在身后喊了一嗓子:“等一下。”
素馨恰好端着水杯过来,突闻小太太喊这么一嗓子,手中的杯子吓得抖了抖,望着人一副惊恐过度的模样。
似是从未停过有人这般指使性的开口使唤傅奚亭。
而后者,似是脾气颇好转过身望着她。
“你上卧室看过没?”
“没有,怎么了?”最后的这句怎么了,问的是素馨。
素馨战战兢兢的稍有些不敢言语,哪儿敢告诉傅奚亭说夫人过来直接开始装扮主卧室了?
小太太一进去以为进错了地方。
平常在卧室摆烂的人这都摆到会客室来了。
霸占了两只猫平常打滚的位置。
傅奚亭菲薄的唇抿在一起,大抵是猜到了何事,男人周身气息冷厉了几分。
一副阎罗王即将上身的架势。
男人大步流星朝着卧室而去,尚未走近只听见有人询问孟淑合不合适可不可以之类的话。
他将一跨步进去,原本洁白的窗台上贴着大红喜字。
连梳妆台都不放过。
傅奚亭看着,脸色青黑,望着孟淑带着屋子里的佣人在劳作着。
也怪他,在外人跟前给孟淑脸面了,以至于豫园的佣人都觉得他们母子情深。
对孟淑的尊敬赛过了江意。
可真如此???
不见得。
傅奚亭的视线让站在窗台跟前的佣人只觉如芒在背。
动作僵硬的转过头,就见自家先生在死亡凝视她。
“傅先生。”
“忙完了吗?”傅奚亭心里压着火,但也不发作,反倒是颇为体贴的询问了这么一句。
“快了。”
“不急,还有几日,下去歇会儿,”傅奚亭的温情软意,从就不是真的。
这点,旁人不知晓,孟淑却一清二楚。
他的这声下去歇会儿无疑是想支开其他人。
给她一个人难堪。
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傅奚亭往日权当没看见罢了,但今日见江意那一副不爽的神情,他没由来的起了怒火。
且这火气直冒三丈。
“母亲最近很闲?”
男人一边卷着袖子一边往卧室中央而去,环顾四周看着眼前的一切,最终视线落在江意梳妆台的那副西字画上,原木玻璃画框裱着一度毛笔字【家和万事兴】
傅奚亭视线在这幅画上停留了数秒钟,而后伸手将画框放倒。
孟淑见此,嗓间有什么言语在跳动着。
“家和万事兴?母亲想内涵什么?”傅奚亭嗓音淡的没什么情绪。
“上次跟赵老一起吃饭,他随手写的字,并无任何内涵。”
傅奚亭哂笑了声:“哦——。”
“那母亲觉得我们之间,这幅画更适合摆在哪里呢?”
傅奚亭的这句反问带着嘲讽,让孟淑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望着傅奚亭的目光都是颤抖的:“宴庭,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们就不能和解吗?”
“一边想尽办法跟那孩子见面,一边哭着跟我说和解?我去开个戏班子让母亲进去唱武姜?”
“母亲知道武姜吗?郑国国君之妻,若是不知,回去好好查查,你与她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奚亭拿着刀子戳着孟淑的心窝子。
郑国国君之妻姜武,至死别人都知道她偏心小儿子。
而今,傅奚亭用自己来与江武做比较。
孟淑微微闭眼,忍住即将崩溃的情绪。
“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和解。”
“你尝过死亡的滋味吗?”傅奚亭点了根烟,站在江意的梳妆台前缓缓抽着烟,望着孟淑的目光带着几分鄙夷。
“没有,但你差点让你儿子去见了阎王。”
“如果差点死了的人是你,你还说得出这种话吗?”
傅奚亭极其不耐烦,伸手准备点烟灰但又想起这是江意的梳妆台,要是弄脏了,那小东西又得骂自己。
索性,这人脚步一转,去了一旁的矮几上,伸手点了点烟灰。
“以后做事情之前,记得寻求当事人的意见,我不希望我们母子之间仅存的一点情意在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下毁于一旦。”
“边界感,母亲要懂。”
傅奚亭语气不重,但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敲打。
他对孟淑,实在是没什么好脸色。
傅奚亭言罢,落在孟淑身上的视线比陌生人还陌生。
孟淑下去时,通过会客室的木门瞧见江意平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浑身上下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身上反倒是有一股子女痞子的样儿。
但这股子痞子样儿,她倒是觉得挺难得,一个女人身上一旦有了匪气,什么路走不平?
“意意、”孟淑行至会客是,轻轻呼唤她。
江意坐起身子望着孟淑。
“阿姨。”
孟淑浅笑言言的走过去:“领证了,是不是该换称呼了?”
江意一更,叫妈?
有点烫嘴,但也不是不行,语言是这个世界上成本最低的东西。
“妈。”
傅奚亭下楼时,正巧听见江意这声乖乖巧巧的妈。
男人眉头一跳。
一种怪异的情绪从内心深处流淌开来。
叫人颇有些难以接受。
“先生,晚餐好了。”
“让方池来。”
“方池下去接吴副总去了。”
晚餐,尚算风平浪静。
傅奚亭从不在人前敲打孟淑。
以至于这些年,外界说他是孝子,亦或者与母亲感情深厚,都无人可反驳。
这个中心酸,只有孟淑这个当事人能理解。
她每每听到朋友提及她跟傅奚亭的关系时,总觉得这些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讽刺。
七月十日,江意留宿豫园。
大抵是因着孟淑在,又兴许是她今日的心情实在是雾霾太重,换了身衣服,跑步去了。
傅奚亭站在楼上书房,吴江白来时,就见这人站在窗边抽着烟。
神思全然不在书房之内。
“傅董,小太太今天去了江川办公室。”
傅奚亭并不惊讶。
从他今日回来见江意伊始就已经知道了。
以江意的聪敏,看到了苗头一定会深入探究下去。
不探究不是她的性格。
“我们现在怎么办?”
吴江白隐隐捏了把汗,傅奚亭手中握着祺灵研究室的机密文件,但却无法将成果运用到东庭集团旗下子公司来,但倘若是这个事情放久了,这项专利一旦有了新突破,她们拿在手中的东西就会成为残次品。
所以不得不好了江川,让江川当大头,她们从中入股。
毕竟从名义上而言,好歹是大舅子。
即便是外界的风吹草动也不敢吹过来。
“就这么办。”
倘若是前几日,傅奚亭一定会斟酌斟酌再斟酌。
可现在————约莫是领证了,给了他底气。
傅奚亭的这个决定吴江白是诧异的。
但又觉得无法反驳,于是点了点头下去了。
离开时,恰见江意跑完步回来,点头,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小太太。
傅奚亭回卧室时,江意刚巧进去,看着屋子里到处张贴着喜字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穿越一场,屁事儿没干,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行至梳妆台时就见台面上有个画框倒下来了,她漫不经心的拿起。
“江————,”
哐当————相框进了垃圾桶。
傅奚亭的一声江意还未喊完。
江意就伸手把那所谓的名家画作给丢进了垃圾桶,且豪不客气。
没有些许的犹豫和考虑。
“老子家都没了,还家和万事兴,兴起来燃烧地球吗?”
傅奚亭:…………
“喜个屁的喜,重活一世,屁事儿没干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就这还喜?有本事整个普天同庆把108位神仙都请下来啊。”
傅奚亭:…………..
“个老东西,心眼儿比蜜蜂窝还多。”
傅奚亭:……….
算了,还是走吧!明知江意此时心情不好,他在去招惹人家,除了被骂还能有什么其他结果?
这夜,江意洗了个澡回江家去了。
也未曾告知素馨,反倒是素馨看着江意自己开车出去,才知晓。
本想上去告知傅奚亭,不料傅奚亭正在开视频会议。
会议结束时,江意已经拉着司翰去酒吧了。
“我听我哥说你跟傅先生领证了,已婚妇女出来泡吧要是被抓到了会不会被打断腿?”
江意点了杯酒吧特调。
报出几种混搭酒品时,台子里的调酒师愣了一下:“美女,行家啊?”
江意笑了笑没说话。
“你来过这儿?”
“很惊讶?”江意心想,她混迹这条街时,司翰约莫着还在读高中。
“大家都知道你以前是乖乖女。”
司翰靠着椅背淡淡开腔。
“大家都说你是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你是吗?”江意反问。
司翰一愣,莫名有些心虚。
被江意淡淡的目光注视着,他隐隐约约觉得后背有些冷汗涔涔。
“我是啊。”
“哦————,”江意漫不经心开口。
刚接过杯子,手机响了,她拿起看了眼见是傅奚亭想也没想直接挂了。
司翰看着心惊胆战:“你应该知道你老公在首都极有手段吧?”
“就傅董那种弄死人不眨眼的商场新贵要真是闹出点什么动静来,首先第一个受伤的是谁你知道吗?”司翰生怕江意不知晓开口跟她科普着。
“江家。”
司翰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跟一个变态斗法,赢了也是输了,输了也是输了。”
江意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我输不了。”
司翰不解:“为什么?”
江意勾了勾唇角:“他爱上我了。”
“断句从哪儿断?”
“爱上你?还是爱上了你?”
司翰:……….“你说这话就跟告诉我地球即将毁灭是一样的,傅奚亭要是爱上你了,我把我的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放着满世界的辣妹熟女不要喜欢你一个大学校门都没出的小太妹?你猜我信不信?哪路神仙给你的自信?”
江意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倒也不急着咽下去,在唇齿间游走着。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告诉那些曾经给他送辣妹熟女的人,他不好那口。”
司翰没忍住:“好你这个雏儿?”
话刚说完,司翰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见是自己亲哥。
“你跟江意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司翰一愣。
“傅奚亭来电话了,要是江意跟你在一起少了一根汗毛他就扒了你的皮。”
司翰:…………
他招谁惹谁了?
司翰刚想跟江意说什么,身边已经没人了。
“人呢?”
调酒师扬了扬下巴,他这才看见江意往二楼去了。
尚未走近,只听二楼卫生间吸烟处有人尖叫着。
司翰以为是江意,走近一看。
不是。
“司翰、救我。”
江思一看见司翰就跟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
疯狂的尖叫着。
对于江思这号人他是知晓的。
首都里出了名喜欢玩儿的小姐。
表面上是个乖乖女,私底下玩儿的花样百出。
司翰刚想上前去帮衬一把,心想着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不料,手机响了。
也不知道江意站在哪个角落里跟个孤魂野鬼似的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要是敢上去,我会打断你的狗腿。”
“操!感情你今儿就是为了收拾江思来的。”
“我走就是了。”
“司翰,你是不是男人啊?”江思一见司翰要走。
被人怼在角落里疯狂怒骂着。
司翰悠悠的看了人一眼:“江思,整个首都的人都知道你喜欢玩儿,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新型玩儿法啊?我要是救了你,等回头你又满世界的说我多管闲事儿那我不是得不偿失?”
“我不会,你给我回来。”
江思疯狂喊着。
司翰权当没听到,
他不是没被江思阴过。
这女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阴阳怪气的很。
217:傅奚亭问:人呢?
司翰走时,脸上深色悠悠然。
你会不会可跟老子没啥关系。
我跟你又不熟。
江意倚在阴暗处的栏杆上看着司翰离开,唇角微微上扬,只道是这傻子还有几分眼见力,也不至于太蠢。
江意从酒吧出来时,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知道怎么做?”
“江小姐的意思是学校论坛?”
江意嗯了声,算是告知。
“明白,”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这点,也不算过分。
晚上,江思被几个男生围堵着的照片传到了学校论坛上,大概是照片角度找的好,能看出是江思,但看不出她的反抗之意。
江意坐在公交站台上拿着手机刷论坛,看着下面的楼越来越高,心情万分愉悦。
【江家这两姐妹真有意思,接二连三的搞这种事情,这江老爷子活着跟死了还真没什么区别】
【牛逼,上梁不正下梁歪,歹竹出不了好笋】
【大家怎么聊到江老爷子身上去了?谁能跟我科普科普?】
【自行百度江思的爷爷,谢谢】
江意将手机揣进兜里,七月中旬的天儿晚风也有凉爽的时候。
江意望着眼前如织的车流,想起了自己上辈子,何曾感受过夜晚九点的晚风?
……
“傅董,”方池抓着司翰送到傅奚亭跟前,司翰望着傅奚亭吓得瑟瑟发抖。
“人呢?”车内,男人按下玻璃窗,冷冷的腔调比屋子里的空调还冻人。
“走了。”
“去哪儿了?”方池一巴掌拍在司翰的脑袋上。
司翰缩了缩脖子,摸着脑袋:“我不知道啊!她来就是为了收拾江思,收拾完就走了。”
傅奚亭这夜,穿着家居服,身上有股子懒散味儿,且这懒散,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先生?”方池望着傅奚亭,似是在询问接下来怎么办,傅奚亭唇角微压,浑身蕴着怒火。
这边,傅奚亭正满首都的找人。
江意提着烧烤打了辆的士回江家了。
“意意?”
江意回眸,见江川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抽烟。
“恩,烧烤吃吗?”
“你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
“傅奚亭应酬去了,让我回来了,”江意说谎不眨眼,一边将手中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且还有模有样的拆卡。
江川这夜,在应酬桌上喝多了。
想着免得进屋被伊恬说,索性就在屋子外面散散酒气。
“你到家了怎么不进去?”
“喝多了,怕被妈念叨,你吃这些,妈妈一会儿看见了准说你。”
江意拆着包装的手一顿,望着江川顿了一秒:“那既然这样,我们吃快点。”
江川点烟的手一僵。
突然觉得眼前的江意不是江意,而是一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
江川接过江意手中的烧烤:“傅董出去应酬的时候就会放你回来?”
“是啊,周扒皮还知道让人喘口气儿呢!”
江川:......“傅董对你好吗?”
“就傅奚亭那样的男人,对我好的时候我还挺瘆得慌的,黑白无常对你笑是什么感觉知道吗?”
江意坐在江川边儿上,盘着腿优哉游哉的吃着烧烤。
“今天心情不错?”
“收拾了江思,是挺不错的。”
“她招惹你了?”
“她什么时候没招惹我?”江意反问。
就江思那种脑子里塞粪的人,时时刻刻都想干出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出来。
江川望着江意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伸出手刚想去摸摸她的脑袋,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看见屏幕上闪烁的号码时,狐疑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你确定是傅董让你回来的?”
江意看了眼江川的手机屏幕,突然觉得手中的烧烤不香了。
“哥哥,人、生而自由。”
言外之意,傅奚亭管不着他。
江川突然想去傅奚亭不日之前说的那番话,商界大亨将互联网新型专利亲自送到跟前,说了如此一句话:“像江先生这种从庞大家族中脱离出来单打独斗的人,生活就像走钢丝,你跟那些在世家之中的豪门贵族公子小姐们不一样,你们有自由,海阔高空任你飞,但是代价更大,倘若是摔下去,你们这一脉就再也起不来了。”
后半段?
江川再努力回想。
傅奚亭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扒开了他们心里的张三:“你们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我提出代价是迎娶江意的时候,并没有过多思考,你们惧怕那种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选择牺牲江意,竟然是送出来的牺牲品,江先生又何必在我跟前扮演什么兄妹情深呢?”
“信风集团与东庭集团合作新型互联网行业,以东庭为主信风为辅,现在,傅某退一步,将大头让给你没就当是我孝敬你这个大舅子的。”
“但是,成年人,该遵守游戏规则才是。”
傅奚亭送上昂贵的珍品上门,却反手给了他们一巴掌。
让他处在一种恐慌之中。
而今、江意说是傅奚亭让她回来的,可若是傅奚亭让她回来的,这通电话怎么会打过来呢?
“意意,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然法则下人生而自由,但绝非绝对自由。”
江意咬了口牛肉,看着江川的手机屏幕暗下去:“你觉得人生应该带上枷锁?”
“我们生在契约社会,自由既是枷锁。”
江意漫不经心的放下手中的烧烤,拿起纸巾擦了擦指尖:“你同意戴上枷锁,以便转过身去把枷锁戴在别人身上。”
她目光直视江川,带着坚定。
注视着他的目光像极了拿着探照灯将他里里外外都照一遍。
江川一直以为江意什么都不懂。
直至今日才发现,并非。
江意一直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将枷锁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江意凝视着江川,一字一句开腔:“你们拿着好处将我送进了火坑,却还在我需要避风港的时候准备将我推出去,江川,我不计较,选择漠视,但并不代表我傻,如果你想我们之间的兄妹情谊到此为止的话,就告诉傅奚亭我在这儿。”
------题外话------
微博点赞从来没一百过,竟然话已经放出去了,我不能不写啊,嘤嘤嘤,虐狗虐狗了、加快进度,就是最近有点凉,月票、打赏整起来啊啊啊啊
218:有意磋磨他
“人人都被世界温柔以待,但人人之中不包括我,江川、你只是比我早生了几年,又恰巧投胎成了男人,所以才有幸躲过了豪门世家里的诸多劫难,但你不能因为自己运气好,就把厄运强行塞到别人身上,贪得者,身富而心贫,世人艰难处,多从贪恋处见,你想要的跟我的人生并未冲突,但我的人生却因你的贪心而毁灭。”
微风拂过,江意将手中的烧烤丢到袋子里。
望着江川歪了歪脑袋:“我没错,不是吗?”
“那为什么牺牲的人是我,付出代价的人又是我?”
“意意————。”
江川如鲠在喉,掌控集团能言善辩的人此时却因江意的几句话而结巴。
“恩?”江意拖着下巴望着他,眼眸弯弯,眼前这人与刚刚刚疾言厉色的人似是无半分关联,但他知道,这都是江意。
且二者之间并无任何区别。
江意拍了拍手,站起身,朝着江川伸出手:“车钥匙给我一下。”
江川似是无法拒绝似的将车钥匙递了过去、
江意这夜,并为留宿江家。
而是驱车离开。
他目送江意离去的那一瞬间,好似觉得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江意驱车离开,将车停在清吧后面的巷子里。
拿着一瓶矿泉水
踩着湿漉漉的地砖过去,拨开一堆杂物,看见了衣不蔽体躺在地上的江思,她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站在江思跟前睥睨着她。
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某人,而后拧开手中的款泉水浇在了江思脸上。
流水声砸在江思的脸上有些啪啪作响。
江思从惊慌中醒来,就看见江意跟只孤魂野鬼似的站在自己跟前。
“我就知道是你。”
江意牵了牵唇角:“是我,你又能怎样。”
她拿出手机点开学校论坛,看着论坛里被推上第一的贴子:“看见了吗?玉女下凡了,我看你能高傲到哪里去。”
“江意,我要杀了你。”
江思叫唤着,望着江意的眸子带着愤恨。
“你就像只阉了的老母鸡,只会叫唤,不会下蛋,我要是我还真就不好意思。”
江思伸手抓住江意的裤脚狠狠的扯住。
江意微微抬腿,就将她的掌心踩在了脚底下。
且当真江思的面给傅奚亭拨了通电话过去。
那侧接起,语气隐忍。
江意直报地名让傅奚亭来接自己。
当傅奚亭与方池寻到此处来时,就见江意将江思踩在地上摩擦。
“卧槽!”
方池一个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傅奚亭看着江意的身影,紧拧的眉头一时之间不知是舒展还是拧的更紧。
“交给方池解决。”
傅奚亭伸手想牵住江意的手,却被人不动声色的甩开。
“男女授受不亲,傅董。”
“你睡老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
傅奚亭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女人的心情你别猜。”
傅奚亭:............
“小太太,这会儿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
江意也没想在这里过多浪费时间。
“一会儿记得把巷口的车送给我哥。”
傅奚亭其人,防范心及重。
对事对物都有自己的准则。
“你刚刚去见了江川?”
江意回眸,似是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方池听闻傅奚亭这句话,眉头一跳,数分钟之前,他还在提醒傅奚亭,要不要联系江川试试看。
而那方给出的回应是未曾见过。
倘若未曾见过,江川的车又怎么会在江意手中?
傅奚亭勾了勾唇角,眼眸中的深意无限流转。
有什么问题?
他不允许自己养的猫猫狗狗不听话、
这日晚间,江意前脚归豫园,后脚,吴江白的电话拨给了江川。言语之间全是警告:“江总,傅董让我送句话给你,做人、切忌不识好歹。”
“东庭集团反主为客看的都是江小姐的面子上,倘若江总行事作风不知大小,傅董能将东西送给你,也能拿回来。”
江川知晓,这通警告里,少不了江意的手段。
豫园主卧,江意在浴室磨蹭完两小时之后又坐到梳妆台前磨蹭,在反观傅奚亭,坐在床上手中的书已经不知道翻到多少页了。
“你准备磨蹭到几点睡觉?”
“你睡你的,等我干什么?”
江意透过镜子看着傅奚亭,语调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我招你惹你了?”
江意倒护肤品的手一顿:“傅董这话的意思是,你没招我惹我,我就不能有情绪了?”
“死基佬不当改当周扒皮了?”
“江意————。”
傅奚亭这话,颇为咬牙切齿。
掀开被子朝着梳妆台儿而去,直接叫人提溜到梳妆台上,而出奇的,江意也无任何反抗,反倒是颇为配合,这种配合,让傅奚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以至于让他稍有些迷失。
江意搂着他的脖子,将下巴搁在男人肩头,软软诺诺的语气带着些许撒娇的腔调。
“江思这些事情我希望明天你可以在报纸上见到。”
哗啦!!!
傅奚亭突然觉得头顶好像有一盆水泼下来,让他瞬间清醒。
难怪他觉得奇怪,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江意果然还是那个江意。
“所以你今晚高度配合是为了跟我提要求?”
“老婆偶尔给老公提个要求不过分吧?”江意脆生生开口。
傅奚亭没忍住冷笑了声:“是不过分,但你这一颗糖一个巴掌的做法让我很不爽。”
江意尚未反应过来,傅奚亭抱着她到了沙发上。
凌晨三点,战役才结束。
傅奚亭后来才知道,江意给他喂的糖有多甜,后面捅刀子的时候就有多痛。
这个女人,从来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凭藉自己的本事,爬上高位的人怎么会是庸俗之辈。
“渴,”事后,江意躺在床上叫唤。
傅奚亭披着浴袍出去给她倒了杯温水。
“太烫了。”
他到也没觉得什么,转身又出去了。
直至第三杯水时,江意还在挑剔,傅奚亭就知道,这人是有意磋磨自己了。
“喝不喝?”
“太凉了。”
“那就渴着吧!”
219:从来薄幸男儿辈,多负了佳人意
翌日清晨,傅奚亭从屋外运动回来时,恰见江意站在窗边拿着手机。
脸色沉重。
那侧不知在言语什么,江意嗓音淡淡:“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
“我会沟通好的。”
傅奚亭接过素馨手中的杯子漫不经心的喝着水,男人一身灰色运动衫在身,整个人健硕而挺拔。
江意挂完电话转身,就见傅奚亭大汗淋漓的站在客厅中央端着水杯望着她。
“出什么事了?”
“老师要去琼州开会,问我能不能一起。”
傅奚亭喝完最后一口水将杯子递给江意:“琼州会议一直开到七月二十三号,你能去?”
“我不是官方,参会而已,并不需要全程。”
关青早早来候着了,乍一听江意这话,心里还突突了一下。
看了眼傅奚亭,见他一言未语,转身上楼。
关青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小太太,琼州的那个会先生本来也是受邀方,但先生以婚礼在即为由拒绝了。”
江意拿着手机看着关青:“所以?”
关青以为江意最起码会共情一下,结果——————。
被怼了一下他才想起,江意是江芙。
那个叱咤商场的国际女谈判官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江意上楼,敲响了浴室门。
哗啦啦的水流声突然止住,浴室内,傅奚亭冷言冷语响起:“你非得在老子洗澡的时候聊这个?”
江意止住了即将开口的话语,径直下楼去了餐厅。
傅奚亭下来时,就见这人眼前的早餐都下去的差不多了。
“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去。”
傅奚亭拿着筷子望着江意:“我答应与否能阻挡你的步伐?”
“不能。”
“那你多此一举问什么?最迟十六号,我让方池去接你。”
“十八号,”江意讨价还价。
男人放下手中筷子望着她,眼眸深沉带着几分不悦:“我的底线是十六号,江意。”
“让专机送你过去。”
“我可以自己飞过去。”
傅奚亭端起杯子喝了口豆浆:“我傅奚亭的女人不需要跟那群道貌岸然的科学家们去挤一架飞机。”
江意:.........
素馨看着江意呆滞的目光,微微低头笑了笑:“先生是舍不得小太太颠簸。”
“客机虽然也差不多,但私人飞机可以省去值机和等待的时间。”
江意当然知晓,她震惊的不是这个,震惊的是傅奚亭说这句话时的腔调和语气。
那种你是我老婆我应该宠着你,你也有条件享受更好生活的霸道。
......
2010年七月十一日,江意与林泊一起前往琼州论坛。
私人飞机上,林泊似是有许多话想说,但碍于飞机上都是傅奚亭的人,满腔言语瞬间止住。
直至下飞机,恰好与那群科研学者们遇见。
众人寒暄之余有人发出疑惑:“没见林老跟我们在一起飞机上啊。”
林泊浅笑:“蹭了傅董的专机来的。”
身旁有人眼尖发现了站在林泊身边的江意:“这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傅董未婚妻?”
林泊面不改色,将江意从傅董未婚妻的位置上摘出来:“上次跟你们提起过,首都大学辩论赛冠军。”
对于林泊而言,把江意放到男人附属品的位置上,是件极其残忍的事情,因为他见证了江意的成长,见证过她磕的头破血流的时候。
也见证过她一步一步从底层爬上来的凄惨摸样。
所以今日,当有人说起这番话时,他几乎是无任何考虑的就推翻了对方。
对方淡笑:“傅董未婚妻的名头可比辩论赛冠军好听多了。”
江意浅笑:“确实。”
不与傻逼共短长,常与好争高下,这种时候跟他们说再多都是徒劳。
索性放低身段随他们去吧。
这场论坛无非是一群学者聚在一起研究当下局势,而后敲定国家行驶方向。
江意坐在一群老学究中间静静地听着这场会议。
“新型互联网行业必然会崛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林泊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互联网这个板块来。
“首都就目前为止只有一家企业准备进入新型互联网市场,我觉得这个方向不太可取。”
“不对,是两家。”
林泊问:“哪两家?”
“东庭集团和信风集团,众所周知,傅先生在商场上的目光和前瞻是所有人都无法比及的,既然东庭集团有意入住新型互联网企业,就证明新型互联网企业绝对有可取之处,而且东庭集团极有可能成为新型互联网企业的领头羊。”
江意低垂首的目光缓缓的移到那人身上,发出疑惑:“可未曾听说过东庭集团的新闻。”
“对外不宣扬并不代表没有。”
“林老,你这徒弟真有意思,怀疑起自家未婚夫来了。”
林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来之前我跟她说过了,要以会议为主。”
江意的这句询问成了会场的调味剂,让会场的气氛不至于那么紧张。
会后。
江意陪林泊进酒店房间。
“你怀疑你的死跟傅董有关?”林泊关上房门一脸沉重的望着江意。
“一直都怀疑,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倘若此事真的跟傅董有关你准备怎么办?”林泊的这个问题,江意从未想过,怎么办?
她不知道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起码不至于太过被动。”
林泊微微点头:“你跟景舟?”
“过去式了。”
“傅董比起林景舟确实更适合,”林泊以客观的角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意脑子里出现的是傅奚亭今晨的那番话。
这人除了嘴贱一点,其他地方都是无可挑剔的。
“您休息,我先出去了。”
江意带上房门出去时,在电梯里撞见了以前的两个同事。
“赵影算个什么东西?她爹要是不行了,你看她还拿什么豪横?工作带着私情,本来说好一起来的会议却把我们扔到琼州来,自己跑到国外去找男人,活该林翻看不上她。”
“真是服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领导,江判要是在就好了。”
江意站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吐槽,内心深处似是有只爪子被抓住似的。
.....
“你怎么了来了?”
新加坡,七星级酒店大堂内,林景舟远远的看见赵影站在前台办理入住,想躲没躲过去,被赵影追到了跟前。
“你躲什么?我就那么恐怖吗?”赵影望林景舟,脸色阴沉。
想她在首都也是世家里的佼佼者,而林景舟却视她为洪水猛兽。
让她一度怀疑自己。
林景舟望着赵影,一言不发,满身心都是抗拒之意。
赵影知晓这种时候逼迫林景舟无疑是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白热化。
“听说你出车祸了,我过来看看你。”
林景舟眉头紧拧:“你听谁说我出车祸了?”
赵影微抿唇,似是不太想言语。
林景舟意识到事情不对,或许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冷声开腔:“回答。”
赵影有些讪讪的看了眼林景舟:“昨晚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司翰接了他哥的电话,聊了两句,提及你出车祸的事情。”
司翰、司柏?
“怎么了?”
林景舟深深的看了眼赵影:“没什么。”
“你去哪儿?”赵影见林景舟要走,急忙追上来。
“与你无关。”
……
“傅董,赵影已经去新加坡了。”
东庭集团顶层,几位老总刚从傅奚亭办公室出去。
“酒店那边也打好招呼了,只有林景舟隔壁的那间房空着。”
关青看了眼傅奚亭的脸色,见无多大情绪,又道:“司总那边说,他这次帮了您这么大的忙,问您东庭集团新开的楼安保能不能给他做。”
傅奚亭微微抬眸,望着关青:“你什么时候成了司柏的秘书了?”
关青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想,那还不是因为您太不好说话,所以大家都来为难我了。
“去跟司柏说,新楼的安保给他做不是不行,让他加把劲。”
傅奚亭不是那么良善的人,林景舟时时刻刻的盯着他老婆。
这点让他很窝火。
“她到琼州了吗?”
关青自然之道这个她是谁:“到是到了,但是小太太遇到了原先谈判院的人,跟人家喝酒去了。”
傅奚亭:……….“她倒是混得开。”
这会儿,酒店私吧里头,正值中午时间,大部分人都窝回房间午休去了。
江意却坐在酒吧里,花重金请原先的同事喝酒。
她太了解这二人了,喝多了嘴上是没门儿的。
什么都能往外蹦跶,共事这么多年自从知道他们的本性之后就在也没让二人沾过酒。
喝着喝着就断片,断片之后不省人事。
不省人事之后什么都能玩外蹦跶。
“你们刚刚说的江判是死了的那位吗?”
江意揉着嗓子小心翼翼询问。
“可不就是吗?想我们前领导,真惨,孤身一人爬上那个位置,却横死在外,明明飞机失事,却没有人调查,上头只是下了个封存的文件下来,曾经那光辉的一切好像被人蒙上了黑布。”
“师出未捷身先死,便宜了小人了。”
“封存的都是什么?听说是因为专利的事情?”
“恩、知识产权的事情,所有东西都封存起来了,唯独知识产权的这份文件被人拿走了。”
“被谁拿走了?”
砰——————。
都喝得差不多的两人听到江意这句话还没做出回答就砰的一下砸在了桌面上。
“操!!!!”
紧要关头掉链子。
七月十三日,会议行至第三天。
傅奚亭未曾与江意联系。
二人连简单的问候都省去了。
7月14日。
司柏给傅奚亭发了张图片,图片内容比较内涵。
赵影衣衫不整的从林景舟的房里出来。
大抵是角度找的刚刚好,图片中亦能看见林景舟裸着上半身。
“让我看那图说话?”
“事成,记得你答应我的条件。”
“依据?”傅奚亭问。
“林景舟喝多了,赵影进去半小时之后衣衫不整的的出来,还不能代表什么?”
“如果林景舟是一个喝多了就乱搞的人,你猜赵影这么多年为什么没上位?”
司柏:………..
傅奚亭:“算了,勉强能用。”
司柏:…………“什么玩意儿?”
七月十四日,国际翻译官林景舟与谈判官赵影好事将近的新闻传遍大江南北。
二人近段时间绯闻不断,屡屡被传好事将近。
且这中间的故事被人专门写成了小故事。
什么负心薄幸、恩爱情深,亦或者什么青梅竹马历经多年终成眷属之类的话题。
流传在首都的大街小巷之中。
且传的最广的,是在医学界。
江芙父母跟前。
众人议论纷纷此事,毕竟当初这二位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当初还险些走上了婚姻的殿堂,现如今不过去世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众人望着邹老师,都不大敢言语。
而这位妇人,站在学术世界的顶端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当即,一篇千字长文出现在了报纸和新闻网络上。
痛斥林景舟薄情寡义。
且引用清代洪升《长生殿·怂合》来骂他。
从来薄幸男儿辈,多负了佳人意。
随后,用简谱的言语将赵影所做之事呈现在报纸上,且痛批林景舟身处高位却不自爱。
这篇文章一出,林翰慌乱了,连忙联系邹茵,电话过去发现被邹茵拉黑了。
而邹茵不仅如此,还贴出来江阔的验伤报告以及她发给赵家的律师函。
女儿生死未卜,准女婿与人乱搞,虽说嫁娶自由,但于情于理于义,他都不该在对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如此。
林景舟一边跟赵影乱搞,赵影一边想弄死人家前未婚妻的父母。
这场大戏,不管是放在学术界。
还是商界,都是一出及其精彩的戏码。
傅奚亭见此,大手一挥,让关青操作,以免林家花钱买断。
国家级科研家,女儿生死未卜,不求当初准女婿能哀思。
但求自己不会惨遭毒手死于非命。
邹茵的前因后果,无异于是在将江意的死引到赵影身上。
如此就罢,她还上书科研院恳求科研院领导面见阁下时,能重提此事。
220:凡作风不洁家庭不幸人士不在受邀之内
赵、林、两家陷于慌乱之中。
二人虽有意然让赵影跟林景舟联姻,但一直都未曾将事情放到明面儿上来说。
一来是因为社会舆论。
二来是因江芙父母都是学术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保不齐,会引发出更大的问题。
未曾想到,千防万防没防住。
终究还是东窗事发了。
“要不去找邹茵谈一谈?这事儿如果引发舆论了,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邹茵不会跟我们谈,”林翰不用想都知道。
“那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被动挨打?”邬眉语调高涨,望着林翰一脸不悦。
“如果吼能解决问题,驴早就统治世界了,你以为我不着急是不是?”林翰侧眸望着邬眉,脸色及其难看。
“你有空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的不如去给你儿子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他们都知道邹茵是个及其有骨气的人,说白了,本事与能力带给她的殊荣已经足够让任何人为她们开后门。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闹出问题来了,媒体的笔尖子都能让他们喝一壶了。
邬眉电话拨给林景舟时,林景舟正与司柏坐在会议室开会。
电话调成了静音。
“电话没人接。”
“他接了哪家公司的案子?去查一查,”林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嗡嗡作响。
“司柏。”
“联系司柏,我们先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好有对策。”
“会不会打扰工作?要不要问问赵影?”邬眉发出疑问。
林翰脑子砰的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你自己儿子干了这种混蛋事儿,跑去问人家女孩子?”
邬眉也来火了:“你吼我做什么?当初要不是你一再的肯定江芙,林景舟能这么坚定的要娶人家吗?”
“我肯定的是她的工作能力,我是肯定她能做我们家的儿媳妇儿吗?”
邬眉一哽,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首都人人都在谈论此事。
对于林景舟,众人心目中的温润君子,最终演变成了负心汉。
至于赵影————大家似是早就接受了她的这个身份。
网站论坛上,有人开始书写连续剧。
大意就是林景舟在未婚妻去世没多久就开始找第二个春。
且这第二春的对象还是前未婚妻的下属。
这种八卦题材,多的是人关注。
一时间,整个互联网都在续写这二人的故事。
“垃圾!!!”
谈判院里骂声一片。
赵影其人素来不得人心。
亦或许说,江芙做人做的太过出色,区区一个赵影,实在是潘越不了这座高山。
“占了江判的位置还抢江判的男人,怕别人不知道她仗着自己是豪门世家里的身份去当小三儿吗?听说她跟前几天那个江思关系很好?还真是如出一辙啊,就差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了。”
大家坐在电脑前,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谈判院的人来接一下文件。”
商务部的人推门进来,见大家都瞪大着死鱼眼盯着电脑,无一人动身。
又喊了一句。
“领导不在,不接。”
“赵判呢?”
角落里,有一道冷嘲热讽的嗓音传来:“看新闻了吗?到新加坡追男人去了。”
“随便找个人接一下不就行了,一封文件的事儿。”
“可不兴接,接个难度大的回头挨骂的又是我们,劳烦您明儿再来一趟。”
“……….你们谈判院这风气最近怎么这么不端正?”
“这还得怪我们,谁让我们不跟领导一样飞到国外去追男人呢?这要是跟领导一样风气就正了。”
“……..”
那人拿着文件,嘀咕了一句乌烟瘴气就转身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谁乌烟瘴气的搞坏了环境。”
……..
江意晚上跟林泊一起从餐厅出来。
二人一路聊着。
行至电梯口,都及其默契的不说话了。
“真是恶心,占了江判的位置还抢江判的男人,林翻以前看着挺正人君子的一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蛇鼠一窝的东西,未婚妻尸骨未寒,转头就跟别的女人上床了。”
“不是一直都拒绝赵影的吗?每次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可有界限感了。”
“拒绝到床上去了?”
前面谈判院的两个人一脸的不悦。
林泊听到这话,看了眼江意。
只见她伸手拿出手机点开了网页,网页上的第一条新闻就是林景舟与赵影新加坡酒店开房的头条。
照片拍的万分精彩。
林泊担忧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直至电梯里没了其余人才开口询问。
“还好吗?”
江意点了点头,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没以前那么不能接受了。”
“我好像在渐渐的与自己的遭遇和解。”
林泊颇有些心疼江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好事。”
“如果想走上辈子的路,你现在的境况可比上辈子强太多。”
“有江家、有傅董,这二人都能成为你前行之路上的靠山。”
“您早点休息。”
江意送林泊去了酒店,转身去了海滩。
琼州出名的就是海。
夜晚的海边,江意拿了瓶酒坐在沙滩椅上。
望着夜晚漆黑一片的海面,脑海中浮现的是她上辈子种种。
一路顺畅的连此时的自己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牛逼。
外人夸她一句天才,似乎也不过分。
可这辈子————。
“一个人?”
江意寻着嗓音望过去,男人一身黑衣黑裤出现在自己身旁。
她微微眯眸,似是想忆起眼前人是谁。
“整个酒店只对商会开放,我应该不是坏人。”
她浅浅的扯了扯唇角。
男人坐在身旁的椅子上,递了只酒杯过来:“本来想上去倒酒的,蹭一杯?”
江意拿起酒瓶子给男人倒了杯酒。
原以为是来搭讪的人,却不想,这人端着酒一言不发的喝着。
一点想打扰她的意思都没有。
第二天清晨。
江意深夜跟男人坐在海滩上喝酒的照片就送到了傅奚亭跟前。
男人看着照片,有些疑惑:“这人是谁?”
“查了一下,好像是沪州的新起之秀。”
“今天多少号?”
“十五。”
“让人去印发请柬,日期定在十八。”
“那江家那边?”
“我去解决,通知孟女士,让她做好准备。”
七月十五日。
首都各方都在动荡。
而傅奚亭就是在这动荡之中,将请柬送至各家。
这各家中,并未包括林赵两家。
旁人不知晓,关青知晓,这是傅奚亭下的棋。
且这棋一步步的将所有人都套了进去。
目的?
自然也有不想让这两家人来参加婚礼的意思。
“让郭思清私底下去跟邹茵对接解决起诉的事情,趁着风口浪尖好好敲打敲打林翰跟赵振。”
“明白。”
06年末,傅奚亭起于微末之间,彼时,他从血海深仇的大坑里满身鲜血的爬出来,迈步至商场的第一步,栽的第一个坑便是在赵振手中。
06年,赵振是首都商会副会长。
新起之秀将将崭露头角,便被赵振摁在地上摩擦了一番。
那日,滂沱大雨,赵振撑着伞望着站在台阶下的人,万般高傲的对傅奚亭说了如此一句话:“商会、不是你一个黄毛小儿进得来的。”
赵振这辈子,只怕是死也想不到。
当初那个黄毛小儿成了他巴结的对象。
且手中还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
赵影屡屡出来犯事儿,傅奚亭却屡屡放她一马,不过是赵家仍旧有利用空间罢了。
若是没有——————。
只怕早就从首都消失了。
东庭集团的办事效率素来极快。
下午,请柬已经送到位。
独独少了赵家跟林家。
而此时此刻,林翰与赵振正坐在一起就林景舟与赵影的事情商量对策。
得知此消息时,两家人内心的震惊简直无以言表。
“傅董的请柬,为什么没送过来?”
林翰与赵振在首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傅奚亭此举,无疑是将他们二人排除在外,一旦他们成了边缘人物,首都可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会不会是分批次的?要不要在等等?”
赵振有些不确定开口。
林翰摇了摇头:“东庭集团做事情从不搞这些花花名头。”
“打电话问问关秘书。”
下午。
关青陪傅奚亭出席会议。
此时,会议现场氛围冷沉,老总们的报告做的不尽人意。
傅董一言不发,已是隐忍。
底下听报告的高层都暗暗为人捏了一把汗,又觉得这人运气好,缝上傅董好事将近。
倒也不至于心情太差。
关青按着手机递到傅奚亭跟前,轻声告知:“傅董,赵振电话。”
傅奚亭抬起桌面上的指尖摆了摆,示意他出去接。
关青拿着手机站在走廊上接通了这通电话。
电话那侧,腔调客气之余还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关特助。”
“赵总。”
“听闻傅董好事将近,赵某早就备好了薄礼,想请关特助代劳一番。”
关青就知晓是此事,嗐了声:“赵总,傅董有令,凡作风不洁家庭不幸人士不在受邀之内,您的薄礼、就罢了。”
赵振本准备好了千言万语,可关青这个作风不洁,家庭不幸堵住了他所有的说辞。
好似一只手伸过来直接呃住了他的咽喉。
“傅董的意思,留足够的时间给赵总处理好家庭事务,以免旁的琐事占用了赵总宝贵的时间。”
赵振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原本挺拔的背脊僵硬的连转身都困难。
“如何说?”
林翰站在一旁见赵振经久未动,急切的询问声近乎掩藏不住。
“去不了了。”
赵振将关青的圆滑复述了一遍,林翰满脑子都是完了。
傅奚亭这是赤裸裸的想将他们排除在外。
作风端正,家庭美满?首都有几个世家能找出来?
当初江则因为一个女人跟家里断绝关系,至今都是豪门世家里的笑柄。
而傅奚亭,今日用着短短的八个字将他们堵到墙角上下不来。
傅奚亭此举无疑是在告诉他们,风水轮流转,相煎何太急,这尘世间的一切都有人出来收拾。
食物链环环相扣,最终的赢家不会是他们这群人。
“傅董,”关青进去的时候,恰见傅奚亭出来。
傅奚亭目色深沉的盯着关青静默了一秒:“报告会弄成这样?”
“要是不想干了,让他们去找人事部。”
关青心想,还是忍住了啊,这要是以前,早就在会议室里将众人摁在地上摩擦了。
“我去跟诸位老总们沟通。”
“备机,晚上行程全都推了,去琼州。”
关青一惊:“不是————。”
说让方池去接的吗?
“明白了,这就安排。”
他倒是很高兴江意能把傅奚亭哄的高高兴兴的,如此他们这群底层挣扎的劳动人民才会有好日子过。
“傅董,江则电话。”
电梯里,关青将手机递过来。
傅奚亭伸手接过。
江则那侧,站在办公室的,伊恬站在他对面死死的盯着他。
眼眸中的水润好似一触即发。
“傅董,我是江则。”
“江部,”傅奚亭嗓音无波无澜。
“关于结婚日期一事————。”
江则启唇,语调有些小心翼翼。
“因20日有国际会议,推不开,所以将婚礼日期移至18号,意意没跟您说?”
这声意意没跟您说,让江则跟伊恬皆数一愣。
如此听来,这也是江意的意思。
“意意那孩子玩心重,可能是忘记了,叨扰傅董了。”
江则收了电话,望着伊恬。
伊恬忧心忡忡的望着江则,此时,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那个与她有着一面之缘的国际谈判官江芙。
那样一个女孩子,有能力,有主见,有手段,断然不会做什么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
“给意意打个电话。”
“傅董都如此说了?还打?再者,二人都领证了,婚礼提前两天无伤大雅啊。”
伊恬一把接过江则的手机,怒火喷张:“在你们眼里当然觉得无伤大雅,毕竟是送出去的牺牲品,但在我眼里,她是需要信任和需要爱护的孩子。”
“伊恬——。”
江则想阻拦时,伊恬的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但幸好,江意此时正陪着林泊参会,手机是关机状态。
“事情已经没有缓转的余地了。”江则想让伊恬认清现实。
“那也是你造成的,怪得了谁?”伊恬怒容满面。
------题外话------
傅狗:不能让林家人来参加婚礼,不然我会心梗
221:真能装
“你满嘴仁义道德,口口声声说爱,满肚子仁义理论,一边口头上说着为了我,为了爱情,因为不喜世家大族的肮脏从家族里脱离出来,一边又把女儿送进那个深坑,就这样你还在跟我狡辩,说你爱她?你如何爱她?如果口头上的爱可以流传百世,那那些渣男都能长命百岁,江则,你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你后悔了,你后悔从江家出来。”
“因为从江家出来所以你没了靠山,你觉得自己满腹经纶满腔本事却无处伸展,你不甘心自己的仕途止步于此,所以选择了世家大族里最便捷最肮脏的一条路,送女儿去联姻,这就是你,明明坐在茅坑上,却还嫌茅坑脏,你爱她?你拿什么去爱她?”
“不甘平庸,却又无能为力,卖女求荣的事情你干的比谁都顺手,是个刽子手就不要装什么深情。”
啪————。
伊恬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甩在江则的脸上。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去庙里当尼姑我也不嫁给你,早知道你这么对待我的孩子,我当初就不应该在你的期待中生下来。”
伊恬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望着江则,拼尽全力磨牙切齿的道出五个字:“简直就是罪恶。”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害死了两个人。”
两个无辜者因为他的雄途伟业牺牲。
两个家庭因为他的远大抱负而破碎。
身为当事人的江则还觉得这件事情很平常。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
这就是他。
伊恬捂着胸口,颇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蹲在地上,捂着胸口放声大哭。
哀嚎声从喉间散发出来:“简直就是罪恶啊。”
那种悲鸣,似是最终的挣扎。
“活了无十余载,人生过半都在读书,圣贤的人知识装进脑子里最终变成了肮脏的手段,江则,你不觉得悲哀吗?”
江则望着伊恬,想伸手将她扶起来,但又觉得无能为力。
伊恬说的都是对的。
可这条路已经走到这里来了。
“我只是选了一条任何人都会选的路。”
“明明是你自己选了这条路,何必拉所有人下水?”
伊恬更咽着,撑着身子起来。
推开江则扶过来的手,摇摇晃晃的向前。
未走两步,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伊恬、伊恬。”
……..
救护车将人拉到医院。
恰逢进去邹茵坐诊。
刚刚出来上了个卫生间,准备往办公室而去的时候就见救护车推进来一人。
目光一凝,疾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
“主任,晕倒了,初步鉴定是心绞痛。”
“推到急诊室做个彩超。”
邹茵跟着护士到急诊室,余光扫了眼跟着来的男人。
稍有些惊讶。
毕竟这个男人时常出现在新闻报纸上,她并不陌生。
半小时后,江川急匆匆赶来,伊恬才清醒。
“怎么回事?”
“生理性心绞痛,回去注意一下情绪不要太激动就好。”
邹茵摘下手套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需要住院吗?”
“不需要,躺着休息会儿,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可以走了。”
邹茵走后,四周陷入了静默。
伊恬闭着眼,一副不想说话的摸样。
临近离开医院的时候却抽身去了邹茵办公室。
“邹医生。”
“伊女士。”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伊恬讪讪开口。
“没有,现在也没病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想跟你聊聊。”
邹茵起身给伊恬倒了杯水,且去关了办公室门。
这一举动,让伊恬想到了江意。
突然觉得,江意能这么强硬的去护住某个人,这中间少不了邹茵的教育。
两个丧失了女儿的中年女人坐在一起。
不需任何言语,氛围自然而然的就到了。
“你也看见了,我的家庭并不幸福。”
这是伊恬的开头,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跟邹茵聊这些。
“可外人看来你们是恩爱夫妻。”
“是吗?”伊恬冷笑了声:“如果是恩爱夫妻的话,我的女儿也不会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那种无能为力的痛心感,邹医生能理解吗?”
邹茵比起伊恬,到底要心里强大些,一个职业女性跟家庭主妇的区别仅在于此。
她缓缓点了点头:“你应该看过新闻,国际谈判官江芙,我女儿前不久去世了。”
伊恬听闻邹茵这话,没有任何震惊,只是望着她缓缓的流下泪水。
她抬手擦了下眼泪:“不说这个了。”
邹茵从桌面上扯出几张纸巾递给她,伊恬道了声谢,稳了稳情绪,从包里掏出一张请柬递给她:“十八号我女儿婚礼,邀请邹医生跟江医生一起来。”
邹茵一愕:………
一个科学家跟豪门世家的某些人即便是有关联,也很少在公众场合关联起来。
而伊恬的这个举动,无论从哪个党方面看都有些强求的意思。
“我可能没时间。”
邹茵是个分寸感很强的人,伊恬此举,很难让她走什么美好的想法。
“我女儿很喜欢邹医生,我不想让她失望,希望您……”后面的话,不说也罢。
一个患了抑郁症的名头就无疑让邹茵不敢有其他想法。
都说为母则刚,大家都是当过母亲的人。
邹茵只好点头应允。
伊恬出去时,脸上挂着泪痕,江家父子二人跟在身后,一时间所有言语都无法诉说出来。
仍旧是在琼州,也仍旧是海边。
江意拿着一瓶酒坐到了老地方。
去时,昨日那人已经在了。
仍旧是没有言语。
仍旧是喝酒。
这次不同的是,那人也拿了一瓶酒。
男人见到江意的时候显然愣了一下。
但如同上次一样,未有一言一语。
傅奚亭这夜千里奔波而来,就见江意与一个男人坐在沙滩喝着闷酒。
方池站在傅奚亭身后,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出格?
到也没有,他们在这儿坐半天了也没见人说一句话。
可就是眼前氛围有些奇怪。
“先生,要不、我去喊小太太过来?”
“去,”男人言简意赅甩出一个字。
6666
方池摸了摸鼻子,定了定心神,才跨步前去。
行至江意身后,稳着嗓子喊了句小太太。
可即便是斟酌了在斟酌还是吓了江意一跳,回眸望着他。
眼眸中尽是不悦:“七月半了是不是?”
方池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七月半了。
“我……先生让我来喊你的。”
方池有些憨憨的摸了摸后脑勺,江意白了他一眼。
而坐在身旁的男人听到方池的这句小太太显然是吓了一跳。
未曾想到这个看起来极其年轻的女孩子竟然结婚了。
“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跑到海边来浪?”江意一手拎着酒瓶,一边嘀嘀咕咕的往房间去。
方池跟在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酒挺好喝?”
房间里,男人靠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会议现场的资料。
自在悠闲的摸样像极了来度假的人。
“傅董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儿?”
“接你,”男人仍旧是语气淡淡。
“不是十六号?”
哗啦、傅奚亭合上手中的文件:“睡一觉不就十六号了?”
江意:……….“傅董这千里送鸡还送出经验来了?”
傅奚亭:…………
江意哧了句,将酒瓶放在玄关上。
傅奚亭看着那瓶快见底的红酒,眸色深了深。
跟只孤魂野鬼似的坐在海边喝酒,她倒是有闲情雅致。
“江则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没接到。”
“回了嘛?”男人靠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看着江意。
“晚上吃的菜挺咸的吧?”江意撩了一眼傅奚亭。
“什么意思?”
“管起闲事儿来了。”
傅奚亭唇角微勾,看着江意拿着睡衣准备去进浴室:“伊恬进医院了。”
这江家,要是随随便便说谁进医院了,江意或许都不会有什么波澜,可伊恬———她会担心。
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复述出来的情感。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下午。”
“人怎么样?”
江意越是急切,傅奚亭就越是悠哉。
后者见人不回答,微微拧眉:“问你话呢!”
“你问我就要回答吗?”
江意用一种极其难以理解的表情望着傅奚亭,上上下下的将人打量了一番:“你神经病吧?”
“真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
“什么意思?”
“真能装。”
砰————江意一把带上门去了浴室。
直流傅奚亭坐在客房里,拿出手机开始百度江意这些奇奇怪怪的歇后语。
百度半天才发现,人家是自创的。
七月十五日晚。
江意在浴室洗澡。
林泊敲响房门。
傅奚亭前去开门,后者见其,似是吓住了。
傅奚亭微垂眸,见林泊手中拿着资料,于是,客客气气的喊了声:“林老。”
后者点头回应:“傅董。”
“我来给江意送资料,烦请您递转一下。”
傅奚亭伸手将文件接过,男人骨节分明修长的掌心与林泊布满皱纹的手似是完成了一场外人看不出来的接力赛。
上辈子,林泊护着江意。
这辈子、傅奚亭在身旁。
江意凄惨,但也算幸运。
“劳烦了。”
林泊将手背在身后,面对傅奚亭的这句劳烦,多少有些惊讶。
处在山顶之巅的人,要说出一句劳烦,并不容易。
且傅奚亭的这声劳烦,诚心诚意,无半分虚假。
林泊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跟那群学者口的商贾富商有着截然不同之处。
“老师与学生,胜过父母爱子女,往后,劳烦傅董了。”
林泊在学术上的地位属于全国顶尖。
且这顶尖,无人超越。
他与江芙之间的情谊,傅奚亭多多少少有所听闻。
对眼前人,自然是尊重的。
“林老安心。”
傅奚亭其人,沉稳持重。
从不用花言巧语去迷惑人心。
多年之后,林泊才知晓,这安心二字,份量到底有多重。
彼时以为的敷衍,至后来却成为了天荒地老的山盟海誓。
江意洗完澡出来,就见傅奚亭坐在沙发上接电话。
那侧在说,他在听着。
江意找了吹风机出来,进了浴室。
一头湿发要干不干的时候,手中的吹风机被人接走了。
男人一身白衬衫站在她身后,接替了她的工作。
傅奚亭很高。
身高168的江意才堪堪到他的下巴。
她伸手,擦掉镜子上的雾气。
透过清明的玻璃望着傅奚亭,语调淡的像是在聊家长:“你给别的女人吹过头发吗?”
“没有,”傅奚亭淡淡回应。
“第一次?不像啊。”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傅奚亭修长的指尖穿梭在江意的发丝里,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品:“以前没见你留过长发。”
“这么关注我?”江意透过镜子打量傅奚亭:“傅先生不会是以前就爱上我了吧?”
傅奚亭唇角微勾,眼角的笑意近乎挡不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是江判的行事准则,不是吗?”
“为什么不剪头发?”
“提了一嘴,伊恬表示很可惜,罢了,我都占着人家姑娘的身子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能留着就留着吧!无非就是洗头麻烦点。”
江意到底是估计伊恬的感受的、
她不止一次羡慕过人家没有什么良知与道德感,也时常因为自己同情心太重而忧伤。
但这些,都不能成为她去伤害别人的理由,至少伊恬不行。
“好了。”
男人随手将吹风机放在洗漱台上。
江意扒拉着头发微微转身。
傅奚亭掐着她的腰直接坐在了台面上。
而后,辗转反侧的吻一直从浴室至房间。
三个小时后。
几近凌晨。
江意趴在床上,长发散了一背。
傅奚亭伸手缓缓的拨开她背上的发丝。
俯身亲了亲她的脑袋。
江意微微闭眸,满脑子回荡的都是低吟声。
她与傅奚亭在这方面日渐和谐。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
江意与傅奚亭皆是同龄人。
而同龄人之间,许多东西都是及其有默契的。
“洗澡?”
江意摇了摇头:“没劲了,明早。”
傅奚亭宽厚的大掌落在她后背上缓缓抚着。
“婚礼请柬发下去了,18号,明天你回江家,婚庆公司会上门跟你们说流程。”
------题外话------
昨天去拔了两颗智齿,今天————emo了,嘤嘤嘤
222:婚礼
翌日清晨,傅奚亭与江意返回首都。
江意直接回江家。
将一推门进去就隐隐约约觉得屋子里的气氛稍有些奇怪。
江则蹲在沙发旁,正低低的跟伊恬说着好话。
而伊恬呢?
脸色板正,似是半分都不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撼动。
反倒是见了江意,整个人的眼眸瞬间亮堂了起来,脸上笑容瞬间绽开。
急切行至门口迎接江意:“意意回来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
“吵架了?”江意小心翼翼询问。
她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眼下这种情况没有比装不懂更好的了。
“难免的是,这次跟林老师出去有收获吗?”伊恬显然跟愿意跟江意待在一起,至于江则————罢了。
江意挽着伊恬的手,也有心缓和这二人之间的气氛。
细细的跟伊恬聊着所见所闻。
而另一方。
就没那么好过了。
林景舟与赵影的新闻不减反增,众人津津乐道之余又多了一层谈资。
“听说了吗?”
“傅董婚礼请柬没有给赵家和林家。”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整个首都谁人不知道这二位早就联起手来想巴结傅先生的?现如今倒好了,皆大欢喜。”
“大快人心,”豪门贵妇们聊着今日新闻。
而刚刚从家里到工作室的薇薇安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那人见她来,喊住了她:“薇薇安,听说傅董婚礼请你做造型?”
薇薇安将手中的包递给店员:“那也没有,傅董很看重这场婚礼,请的都是国际大牌化妆师与造型师,我只是一个配角。”
贵妇们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薇薇安身上,各个惊讶的望着他:“我听说傅董订的婚纱与礼服都是m家的私定款?”
薇薇安点头:“是的。”
“你们二十号就能见到了,傅太太的婚纱全球找不出来第二件。”
“什么二十号?婚礼改期了,十八号。”
薇薇安一惊:“后天?”
“是的,傅董的请柬都送到位了,据说请柬的原版是傅董手持毛笔字亲笔写的。”
那些贵妇们津津乐道此事,
索性大家都知道这二人是联姻。
若不然,就傅董的这波操作,真的会让疯狂羡慕。
“你们聊,我先去忙。”
薇薇安从这群人的闲聊中脱身开,抬步向楼上而去。
且一边走一边拿起手中的手机给林景舟拨了通电话。
那侧响了许久才接起。
林景舟跟赵影的绯闻最近正是精彩的时候,按理说,她不该在这种时候多管闲事,可毕竟————林景舟出差之前有所交代。
身为朋友,告知下为好。
那侧电话响起时,一声霸道的女声从那方传来。
薇薇安一愣,潜意识告诉她这人是赵影。
“你发生什么狗疯?电话给我。”
“要发疯也是你发疯,人都死了你却还幻想人家活着。”
砰————
连续两句争吵声传来,电话盲音了。
薇薇安拿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二人,吵的还挺厉害。
薇薇安顺手将手机放在桌面上,心里颇有一种仁至义尽的感觉。
当初林景舟拜托此事时,她还觉得奇怪。
一个未婚妻,刚刚去世不久的男人,和一个即将结婚的女人,这二者之间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不该有关系的,可偏偏就有关系上了。
若非与林景舟相识多年,她或许也会觉得林景舟如同外界所说的那样忘恩负义。
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负心汉。
新加坡这几天一直都很热闹,用司柏的话来说,他每天都在看免费的戏。
林景舟对赵影多有隐忍。
而赵影,却蹬鼻子上脸,一点脸都不要。
对于林景舟的警告充耳不闻。
比如此时此刻,正准备出门谈事情的司柏听到林景舟房间里传来的惊天动地声。
直至顿住了步伐。
“司总,要不要进去看看?”
秘书自然也是听见了,望着司柏的目光有些担忧:“进去之后呢?怎么劝?”
“人家情侣之间床头打架床位和,你进去加油鼓劲儿?”
秘书:..........
司柏抬手摸了摸秘书的头:“孟秘书啊!年轻人遇到事情要多听多看。”
“最主要的是不要多管闲事儿。”
梦瑶:...........“司总看好戏看很多天了,也正是因为司总最近一直在看戏,所以我们的工作才没能完成。”
司柏嘶了声,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横了一眼眼前这姑娘:“胆儿肥了,敢质疑老板?”
梦瑶低头,憋了憋嘴,刚想说什么。
砰的一声,吓得她一抖。
这还打上了?
“真不进去?万一出事儿了不太好,林景舟跟赵影都是首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司柏倚着门点了根烟,漫不经心的抽着,淡笑了声:“什么头脸?”
梦瑶被怼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当了这么多年秘书,她当然知道司柏的秉性,一个孤身一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最看不惯的便是那些仗着亲爹妈的本事在圈子里横行霸道的人、
林景舟在他心目中,也就稍微好那么些许罢了。
比起那些张口闭口我爹是谁、我妈是谁的人好些许。
但仍旧改不了司柏对他的偏见。
更何况。
当初在墨尔本,林景舟的前未婚妻对他有帮助之恩,只是这恩情还没来的还,人就没了。
在这点的基础上,司柏对林景舟实在是很难喜欢上。
梦瑶卡了眼司柏,没说什么。
拿着手机去了一旁给手机打电话,然他将车停在停车场等着。
在返身回来时,只听见屋子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可林景舟的开门声。
林景舟乍一打开门,见司柏站在门口抽烟,愣了一下。
梦瑶上前将窘境打破:“车安排好了,正好林翻也出来了,走吧!”
司柏顺手将烟丢进垃圾桶:“走吧!”
三人极其有默契,一同进了电梯。
将进去,司柏看着电梯壁稳稳开口:“我明天返程回趟首都,新加坡的事情还得劳烦梦秘书跟林翻了。”
梦瑶一愣,随即拿起行程本翻了翻:“司总的行程没有返回首都的安排。”
“回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
“改一改。”
梦瑶拧着眉头有些为难:“后面的行程都是安排满的。”
司柏牵了牵唇角:“要不我把你送到关青身边去学习学习,看看人家是如何当秘书的?”
梦瑶:.........
“备份礼,新婚礼。”
“新人名字需要留吗?”梦瑶问。
司柏想了想,直视前方的目光有些悠悠然的飘到了林景舟身上,带着些许揶揄的恶趣味。
莫名的,他想看这出好戏。
“留吧!”
梦瑶直视他,在等他说名字。
“男方:傅奚亭,女方:江意。”
刹那间,电梯里的气氛变的静谧了,静谧的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林景舟诧异的目光望着是司柏:“司总刚刚说的是傅董的婚礼?”
司柏似是不懂的点了点头:“是啊。”
“傅董的婚礼不是二十号吗?”
司柏嗐了声:“据说是提前了,婚礼请柬写的是十八号,傅奚亭这人吧!从不会为了一些无谓的事情浪费时间,又不爱,早办早了事儿。”
司柏煽风点火之余还不忘添油加醋一番。
“只是可怜了江家那小姑娘了,”司柏似是颇为同情江意似的摇了摇头。
电梯至,司柏与梦瑶提前上了另外一辆车,林景舟跟在身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有点不懂,司总刚刚不是跟我说不要多管闲事的吗?”
竟然不要多管闲事那刚刚的那番言语是什么意思?
“老板的心思你别猜,”司柏拉开车门上车。
坐在车里翘着二郎腿且还有些优哉游哉的。
那副怡然自得的摸样怎么看怎么有些幸灾乐祸。
这方,薇薇安正准备下楼,手机响起,见归属地是新加坡。
她第一反应是林景舟,想也没想,伸手接起。
果不其然。
那侧的一句我是林景舟就证明一切。
“跟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傅董的婚期提前了,十八号。”
“请柬也下来了,但是林家跟赵家不再其中。”
“谢谢,”林景舟确认完收了电话,靠坐在车里的人颇有些颓丧。
他甚至有些怀疑,怀疑自己的预感是错的,如果江意真的是江芙,那她怎么会为了一个傅奚亭而放弃自己曾经几十年的人生?
这不像是她的作风,也不像是江意会做出来的决定。
不要未婚夫,亲生父母难道也不要了?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举动无疑是残忍的。
林景舟内心的挣扎已然要冲破底线。
而这底线,是他违背道德的前最后屏障。
江意可以结婚,但那个人不能是傅奚亭,不能是害死她的人。
一个杀了她的人怎么能当她的丈夫?
如果不是傅奚亭,江意不会死。
不会!
2010年七月十八日,整个首都上层社会的人都聚集到了傅奚亭旗下新开的七星级酒店。
酒店设计成了古堡庄园的外观,据说是整个首都第一家意式风情古堡酒店,且设计师是意大利有名的大师级别人物。
更有人称,这场婚礼,耗资上亿。
傅董豪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
整个婚礼现场所用的新花全都是国外空运过来的进口玫瑰,至于其他,即便不说,众人也能亲眼看见。
财阀大亨的婚礼,多的是人所羡慕的。
而古堡里的婚礼,首都之前从未有过。
众人一面津津乐道婚礼现场的布置,一面又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婚纱照上,俊男美女,看的已经不是养眼了,而是二人气场相合,站在一起,有着势均力敌之感且还能给人一种所向披靡征战四方的霸气。
“蓝桉已遇释槐鸟,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有人看见婚纱照下面的一行字,开始询问身边人。
有人替其答疑解惑:“这句话后面还有下一句。”
“不爱万物唯爱你。”
“这世上有一种树叫蓝桉,有毒且霸道,会杀死身边的全部植物,但只允许一种鸟栖息在上面,这只鸟的名字就叫释槐。”
四周倒抽一口凉气。
突然之间话锋一转,豪门世家里再正常不过的联姻故事突然就变成了情爱故事。
众人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直接倒抽一口凉气,似是觉得这个故事已然不是豪门世家范畴之内的事儿了。
傅董情深义重这四个字在婚礼还未开始时就已经传遍了现场宾客的耳朵。
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大概是有钱人的爱情和婚姻故事了。
而另一方,江意坐在化妆间里,任由化妆师将脂粉弄在自己脸面上。
将一张素净的脸雕刻成一个外人从未见过的绝世大美女。
“紧张吗?”
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江川一身黑色西装迈步进来,透过镜子望向正在化妆的江意。
后者缓缓点头:“还好。”
“爸妈呢?”
“在外面招呼宾客,妈妈说,今晚有个很重要的朋友要来,她要站在外面亲自迎接。”
江意点了点头,未曾过多言语,婚庆主办方的人将腕花送进来绑在她的手腕上,轻言细语的道:“腕花的主打花是风信子与雪片莲,这二者的花语皆是涅槃重生,傅先生亲自选的花材。”
工作人员的这句话让江意本是懒洋洋伸出去的手腕猛的一僵。
“怎么了?”
她淡淡笑了笑:“没什么。”
“婚礼还有四十分钟开始。”
........
这方,江意在化妆间化妆,那方,方池疾步寻到傅奚亭跟前。
打断了正在与人侃侃而谈的人:“傅董,林翻回国了,机场那边的人没拦住。”
傅奚亭面色冷沉,缓缓转身:“让他们追上,跟门口的安保说,林景舟若是进来了,她们就等着死吧!”
方池一惊,刚想说什么一句鱼龙混杂,而且林景舟也算是有头脸的人物,怕是拦不住。
关青站在一旁见此,伸手勾住他的肩膀带到了一旁:“你傻了,林景舟若是进来了,你估计离非洲也不远了。”
“傅董设下那么多局将林景舟送出去,如今正是婚礼的紧要关头,你还要可是个什么?”
“去办,把能进人的地方都看紧了。”
七点五十分,距离婚礼开始还有十分钟。
江意穿着洁白的高定款婚纱被工作人员带着行至城堡门口。
薇薇安跟在她身后,望着此时此刻的江意,脑子里没由来的想的是另一个人。
七点五十八分,江则行至江意身旁,看着此时此刻的江意,眼眶微红,嗓音轻颤道出了三个字。
江正当江意诧异望过去时,眼前厚重的厅门被拉开,现场的就聚光灯照在她身上。
现场唯美的音乐声与掌声此起彼伏传来。
江意挽着江则的手缓缓前行。
而酒店外的草坪里,穿着西装的男人狂奔而来,眼看着穿着白纱的新娘站在大厅门口,眼看着大厅的门被缓缓打开,他狂奔向前,一声江意尚未来得及喊出口,就被一只脚狠狠踹在地上。
如此就罢,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去反击,而是开口喊出了江意的名字。
正缓步向前的人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江意。
刚想回眸望过去,看见的只是挡在身后的工作人员和缓缓合住的大门。
酒店外的草坪上,一群黑衣人将林景舟围住,方池伸手将林景舟摁住拉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林翻,我家先生跟小太太证都领了,你再来破坏人家的婚礼现场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小太太今儿不进这个殿堂就行了吗?”
“麻烦你的脑子用起来,婚礼进不进行都改变不了他们已经成为夫妻的事实。”
方池蹲在地上看着挣扎着的林景舟。
“大老远的从新加坡飞回来就是为了破坏别人的婚礼的?你刚跟赵影传完绯闻就来这么一出,你不要脸面,林家难道也不想再首都混了?说句不好听的,不为了自己考虑,总该为自己家考虑考虑吧?林翻,你还年轻,大好的仕途摆在你眼前,你何必这么糟践自己呢?”
“傅董可比你爱小太太,傅董能光明正大的花几个亿办一场世纪婚礼,你行吗?小太太嫁给傅董之后能仗着傅董的名头在首都横行霸道,你行吗?林翻,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你前未婚妻会死吗?别人不说而已,但知道这个中缘由的可都知道你是个窝囊废。”
方池刚准备起身,劝林景舟哪里来哪里去。
“傅奚亭害死了江芙,你知道吧?”
林景舟红着眼望着方池,用一种极其咬牙切齿的腔调说出这个真相。
“是又怎样?林翻想说明什么呢?江意不是江芙,江芙也不是江意,或者说,你想鱼死网破,大家一起上西天?”
林景舟没说话,望着方池笑出了声儿。
他撑着草坪起身,恰好透过玻璃看见大厅里江则将江意的手缓缓放在傅奚亭身上。
潜意识中,脑海中的情绪促使他猛的向前。
方池却三步并作五步追上去将他摁到在地。
林景舟被方池禁锢住,望着婚礼现场方向,未有声嘶力竭的呼唤,但眼眸中流淌出来的泪水让方池这个局外人都有几分动容。
残忍吗?
残忍。
所爱之人光明正大的跟别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有真相,却无法告知。
他极力的想将一切都晒在太阳底下,但却没这个本事。
他眼睁睁的看着江意一步一步的向前。
却无力阻止。
林景舟被摁在地上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目光目送江意前去。
------题外话------
为了不让你们卡的难受,我今天更了五千,以后不许叫我卡卡了??(;¬_¬)
223:捅了
《大藏法数》佛祖释迦牟尼说:人有八苦,分别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爱别离,求不得、及死,林景舟在此时此刻占了三样。
且这三样成了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深沟。
婚礼现场的氛围有多热络,外面草坪上就有多凄惨。
“我就说,这里肯定会比婚礼现场精彩,”酒店某平台,司柏夹着烟望着傅奚亭的那群保镖和保镖中间的人。
而司翰,虽说是个二世祖,但到底尚未练就成自家亲哥那般的铜墙铁壁,内心的动容稍有些无法隐藏。
“为什么?林翻跟傅董有什么深仇大恨?”
司柏看了眼自家弟弟,摇了摇头:“你信不信?只要方池松开他,他就能冲进去抢婚。”
司翰:..........
“那傅董不得发疯?”
“你知道就好,”司柏点了点烟灰,原以为傅奚亭是个不会动情的人。
却不曾想啊,这场婚礼里处处是真心。
这家酒店,原定七月七号情人节开业,结果,财大气粗的傅董却想让自家爱人成为这座城堡里的第一个公主,硬生生的将开业时间改了。
赵振送上来的赵家航线,他入股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拿这条航线挣钱,而是派飞机前往各国运输结婚所需的物质,来来回回运送鲜花都运了许多次。
圈子里的人哪个不念叨几句的?
东庭副总们的嘴都要说破了。
可傅奚亭一意孤行。
死性不改。
“有人要有罪受了,”司柏幸灾乐祸开口,搂着司翰的肩膀下楼。
刚下去就见傅奚亭穿着一身得体的正装,胸口的胸花与江意的腕花相呼应。
涅槃重生。
重生的到底是谁就不好说了。
男人缓缓的掀开江意的头纱,众人的掌声此起彼伏。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般。
江意望着傅奚亭,男人伸手缓缓向前一步,虚虚的抱了抱江意,约莫是怕弄坏了她的造型。
“你看看伊恬身边,谁来了。”
江意顺着傅奚亭的目光望过去,厚重的头纱下她看见的是坐在伊恬身旁的邹茵与江阔。
一瞬间,泪水像决堤似的,奔涌而出。
不知情的人以为她是看见父母才哭的,知情的人都知晓——并非。
台下,伊恬看着江意哭。
泪水不自觉的流淌下来。
那种动容让她难以自拔。
颇有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情谊在里头。
这场世纪婚礼,成了整个首都的议论点。
动听傅董豪掷千金未博妻子开心。
没能来现场的光听大家的描述都很刺激。
“我听说,傅董今天有礼物送给傅太太,”司仪是首都电视台有名的主持人,醇厚的腔调让整个婚礼现场都沉浸在一种温情的气氛中。
“是的,”傅奚亭微微点头。
司仪看了眼江意,又道:“我们的傅太太很幸福哦,别人不知道身为工作人员的我们可是见过不少细节都是傅先生亲自处理的,我们今天在场的宾客朋友和我们的傅太太一定很好奇傅先生的礼物是什么。”
2010年七月十八日,傅奚亭花重金买下了一颗星星。
天体物理之内的星星,并命名为意星
为何命名为意星?对外宣称这是以傅太太的名字命名的。
而对内的意思,江意莫名懂了。
那颗星星才是真正的江意,傅奚亭是想告诉她,真正的江意没有死,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好让她这个占据别人身体的女人内心更加好受一点。
礼物在婚礼现场以这种方式送上,现场一片哗然。
大家还是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会玩儿。
有钱人平平无奇的礼物就是某些人一辈子的幻想。
“谢谢,”江意这夜,泪腺格外发达。
以至于明日的她回想起这个婚礼现场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上去拥抱傅奚亭的时候,是带着感情的。
傅奚亭伸手回抱江意,微低头,吻住了她的薄唇。
泪水无声流下,傅奚亭第一次在江意的唇瓣中尝到了动情的味道。
与以往的每一次恩爱不同,江意这次,是真的倾注感情了。
这世间的好分为很多种,你需要,我给你,这是好。
你有苦难言,我替你安排好一切,也是好。
只是相比较于前者,后者更加高级。
而傅奚亭,无疑是懂江意的。
懂她的无能为力,懂她的无法言说。
懂这一切的安排。
而江意的这句谢谢,亦是真心实意。
“傅太太很感动,想问问傅太太有什么想对傅先生说的吗?”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江意,江意拿着话筒,泪眼婆娑的望着傅奚亭,抿了抿唇,微微克制情绪。
“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运的遇到了傅先生,在这盛夏的季节给了我一场浪漫的婚礼,在这个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中向我伸出了手,以一种不动如山的姿态站在我身旁给我安心,虽然我脾气差了点,但其实,我也没那么讨厌你,最起码————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外人可能会觉得,我高攀你,我配不上你,但我很感谢傅先生,从未因为自己优秀与我而碾压我,也从未让我觉得你是一座难以攀越的高山,你让我看到了平等、尊重、包容,也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长久的,傅先生、倘若世界能对我们宽厚,我愿在往后余生里,和你一起,上孝父母,下教子女,携手共度这一生。”
江意这番话,重点很多。
外人眼中是惊讶于傅奚亭的另一面。
他从未因为自己优秀而碾压过江意,这在豪门世家中,及其难得。
在这个以经济论实力的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的外星物?
而另一方,她们知道,这段关系中,傅奚亭不是主导。
被爱的那方才能是主导,而傅奚亭显然是后者。
这场世纪婚礼,注定会被载入史册。
........
江意换了件礼服下来,挽着傅奚亭的手与来往宾客敬酒。
众人谈笑风生揶揄傅奚亭。
而后者许是心情好,擒着满面我儒雅浅笑与对方侃侃而谈。
行至伊恬身边时,江意迈步上去抱了抱她,一声淡淡的谢谢传进伊恬耳里。
伊恬伸手拍了拍江意的肩膀:“父母与子女,无论如何都是爱的。”
“谢谢。”
谢谢她将邹茵请到了现场,谢谢她为自己做得这一切。
也谢谢她的理解。
而傅奚亭,趁着江意去抱伊恬的时候抬手与邹茵和江阔举杯,道了声感谢二位。
这声感谢,许久之后邹茵和江阔才明白。
“看的这么入迷?在想什么?”不远处,司柏的话打断了薇薇安的视线。
薇薇安淡淡的收回视线,浅笑了笑:“司总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女人的想法了?”
“别人的想法我可不关系,但是安总的想法,我有点想知道,”司柏贱贱的撩着薇薇安。
薇薇安漫不经心笑了声:“你想知道我就一定要告诉你?”
“啧啧,也不知道林翻爬起来没有,被傅董的保镖摁在草坪上的样子实在是凄惨。”
薇薇安一震,望着司柏的目光带着几分诧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柏朝着外面扬了扬下巴:“想知道什么意思,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薇薇安顺着司柏看的方向提着包出去了,刚刚行至台阶就看见被方池摁在地上的林景舟。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薇薇安的惊呼声响起,疯狂的往林景舟那方跑去。
保镖听闻声响,迈步过来挡住薇薇安的步伐,方池凝着薇薇安。
“安总,傅董请你来给小太太当造型师的,可不是请你来多管闲事的,做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为好。”
薇薇安想推开保镖的手就此顿住。
望着方池将林景舟拎起来:“大家都是世家里的人,事情不能做的太过分了,既然担心林翻,干脆就一起走吧!”
方池到底是客气,将林景舟送走。
而薇薇安因为出于朋友的担心也跟了出来。
繁华闹市里,薇薇安看着围在四周的保镖,低身询问林景舟:“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一个念想,”林景舟伸手摸了摸唇角的血迹。
唇边带着冷冷淡淡的苦笑。
“那可是傅奚亭的女人,你此举无疑是提前给自己选好了墓地啊,你若不是林家人,不知道因此事死多少遍了。”
薇薇安低声训斥他。
林景舟未做多余辩解,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递给她:“最后一次,帮我交给江意。”
薇薇安看着手中的这只录音笔不敢伸手接。
她隐隐约约觉得傅奚亭知道了什么,只是忙着婚礼的事情没有时间来找她罢了。
“什么东西?”
“一份需要她知道的机密文件。”
薇薇安看着他:“你要知道,如果这东西对傅董造成了威胁,我是救不了你的。”
林景舟点了点头:“我知道。”
薇薇安接过录音笔从林景舟身边转头离开。
“方助,我工具都在酒店,方便载我回去吗?”
方池点了两个保镖看着林景舟,然后带着薇薇安返回了酒店。
夜间十一点,宾客散尽。
江意坐在休息间的椅子上喘了口气。
“太太,江家人和邹医生夫妇二人都安排车送走了。”
江意恩了声,点了点头,看了眼喝多了的傅奚亭。
“回吧!”
保镖们伸手搀扶起傅奚亭离开,傅奚亭路过江意身边的时候还不忘伸手拽住江意的胳膊。
一旁,孟淑见江意踉跄了一下,赶紧喝止傅奚亭:“你别摔着意意。”
傅奚亭不仅没松手还将人拽的更紧。
行至停车区,薇薇安站在车旁喊住了江意,关青目光望过去,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红包缓缓走过来。
“新婚快乐。”
江意并未伸手接,伸手江芙她或许跟薇薇安有些交情,但身为江意,二人并无多少交情。
见江意不接,薇薇安倒也不慌。
“接吧,如果看过之后觉得自己不需要,在丢也不迟。”
薇薇安这话一出,江意就知道这个红包里面装的不是礼金了。
她伸手接过。
拉开车门上车时,傅奚亭已经靠着后座睡着了,原本挂在脖子上的领带被人随手扯开丢在后座上。
胸前的胸花有些松散。
江意刚坐上去,男人握着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捏着。
江意想将手抽回来,傅奚亭却握的更紧。
且还睁开迷离的眸子望着她:“不是说要携手共度一生?”
江意:..........还真他妈是携手啊。
归豫园,已经是临近十二点的功夫。
让她惊讶的不是时间的早晚,而是豫园上下灯火通明,连园子里都挂着红灯笼,上上下下一副喜庆的摸样,保镖扶着傅奚亭进去时,江意就看见了两只猫都打着红领结。
夜间,傅奚亭醉酒,倒床就睡。
江意进浴室洗漱,彻头彻尾弄一番,在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的光景。
新婚之夜,她披散着半干的长发,着一身粉色睡袍。
兴许是有些饿了。
寻至楼下准备弄点吃的。
行至书房时,响起薇薇安的红包,拿了红包往一楼餐厅而去。
凌晨一点过五分,江意从冰箱里拿了个水蜜桃出来,且随手带了把水果刀。
凌晨一点过六分,江意拉开餐厅的椅子坐下去,拆开红包发现里面是一只录音笔,她随意按开,倒也未等,拿着桃子和水果刀准备填填自己的五脏六腑。
直至林景舟的嗓音从录音笔里传来,她削桃子的动作一顿。
“江芙,你的死并非交通事故,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人为凶杀,09年末,你接手知本案件,与吴祺灵进行多次会谈,触动了东庭集团利益,10年五月,你离世,知本集团被傅奚亭送进监狱,而吴祺灵工作室专利的下一个买家,便是傅奚亭旗下子公司的老总,傅奚亭身边,连保镖和秘书都知道这场蓄谋已久的凶杀案。”
“只有你被蒙在鼓里。”
“傅奚亭害死了江芙,你知道吧?”
“是又怎样?林翻想说明什么呢?江意不是江芙,江芙也不是江意,或者说,你想鱼死网破,大家一起上西天?”
方池的嗓音从听筒传来的时候,江意手中的水果刀彻底僵住了。
是又怎样?
不怎样,无非就是一条事不关己的人命而已。
温情乍现,终究是要沦落成笑柄啊。
二楼主卧,傅奚亭在朦胧中醒来,起身寻找江意的身影,行至一楼餐厅。
见江意坐在餐桌上,跟前放着一只录音笔。
刹那间,男人只觉得酒醒了一半。
“坐这里干嘛?”
江意抬眸望着傅奚亭,静默了数秒钟,而后伸手按响了录音笔。
方池的话从录音笔里传来时,傅奚亭隐隐觉得今日的事情远不是说那么一两句话可以解决的。
而江意,用一种极其冷淡的语气轻启薄唇:“我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傅奚亭未言。
似是在思考该有什么合适的言语来解释这个中原由。
而显然,傅奚亭越是沉默,江意内心的动荡便越来越激烈,她拿着水果刀,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拿着冰冷的刀子抵着他咽喉,嗓音堪比阎罗王:“09年,国际谈判专家江芙携带组员前往东国进行谈判,回程飞机坠机,与你有何关系?”
傅奚亭为我抿唇似是万般纠结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和借口,男人薄唇微凉:“我的手笔。”
此时的傅奚亭,脑海中想的不是如何掩藏这件事情,而是将事情放在明面儿上去解决。
大抵是江意在婚礼现场的那句上孝父母,下教子女让他动容了。
混迹商场多余载的傅奚亭清楚的知道,许多事情,越是掩藏最终带给你的苦痛便越大。
不如一开始就将所有的可能与不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
不破不立。
大破才能大立。
江意指尖微颤:“为什么?”
傅奚亭低眸看了眼自己脖子上的刀子,抬眸望向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冷嘲:“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挡你路了,”江意嗓音微颤。
刚刚在婚礼现场有多温情,现在就有多撕心裂肺。
她不否认刚刚在婚礼现场,傅奚亭的那些细节与言语让她这颗凉薄之心狠狠的颤动了一番。
也有那么一瞬间放弃追求真相的结果。
她竟然会觉得,倘若跟傅奚亭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似乎也不是一件特别凄惨的事情。
那种被扔进深渊的感觉侵蚀了她的大脑,所有的思考都止在了此时此刻。
化成了行动。
“你挡的不是————。”
傅奚亭的话尚未说完,江意抵在他喉间的刀子狠狠的扎进他的肩头。
刹那间,洁白的衬衫被鲜血染红,静谧的餐厅里安静的只听得见二人微弱的喘息声。
傅奚亭惊愕的目光落在江意阴狠的脸面上,女人着一身粉色睡袍,披散着长发,抬眸望向他的目光带着狠毒:“我给过你机会的。”
“傅奚亭,活该你这辈子只能当个孤家寡人。”
砰————江意抽出扎在他肩头的刀丢在地上。
她冷眼看着傅奚亭脸色惨白,捂着伤口连连败退。
转身欲走,却被傅奚亭一把擒住手腕。
------题外话------
好嘛!点赞破百的承诺已经实现了
为了不卡你们,这两天都是五千更,我可真是个好作者
224:是出来见我,还是进监狱,你选
江意转身,看着擒着自己手腕的傅奚亭。
一个疼的站都站不稳的人却仍旧妄想拉住她。
而江意,怎能让他得逞?
此时的江意,大脑早已被怒火腐蚀,哪有什么心情去傅奚亭的死活,她伸手狠狠的甩开傅奚亭。
“傅董,你让我痛一分,我都会加倍还回去。”
“在我江芙的人生里,从没吃亏二字。”
“你我同龄鸟,大难临头,一起死。”
江意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板上的傅奚亭,上楼换了衣服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准备出门。
行至院落时,恰好撞见方池带着警卫巡逻而来。
“小太太。”
江意本是想驱车直接离开,但无奈方池迎了过来。
“这么晚了,您——————啪。”
前面半句询问来自于方池,后面那一巴掌,是江意的。
那一巴掌甩下去,整个豫园的山林间都在响动,一群巡逻的保镖不知发生了什么,明明前一秒在婚礼现场还好好的,怎下一秒怒火冲天。
“是又怎样?”江意近乎是咬牙切齿的重复方池这句话。
方池心里一惊,似乎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惊恐让他没有办法站在这里继续跟这位女主人纠缠下去,而是拔腿就跑,疯狂的往屋子里狂奔。
按照以往的直觉,发生了这种事情,先生不会坐视不理,没出来,必然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他狂奔进去,就见自家先生倒在了血泊之中。
“快来人,”方池扯过一旁的毛巾按住傅奚亭的伤口,高声呼叫外面的保镖,刹那间,整个豫园乱做一团。
而乱的不仅仅是豫园,还有刚刚到家关青和吴江白。
2010年七月十八日,旁人新婚之夜,你侬我侬,而傅奚亭的新婚之夜————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方池吓得浑身颤抖。
捂着傅奚亭的伤口不敢松半分。
“不能叫救护车,我安排医院,秘密送进去。”
东庭集团的股票因傅奚亭结婚的消息长虹了许多天,倘若此时此刻,若有什么负面新闻出去,很难保证公司利益是否会受损伤。
“谁捅的?人呢?抓着没?”
方池哆哆嗦嗦开腔:“小太太。”
关青狂奔出门的步伐一顿,似是没放映过来方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之后一声卧槽顺势而出。
“保命要紧,先送医院,”傅奚亭要是出事儿了,全国经济都该动荡了。
他早就猜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江意一旦知道真相,按照她的性格绝对会绝地反击,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傅奚亭。
这两人都是硬骨头,一个一身傲骨,一个非要强人所难。
谁也不服输。
终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小太太呢?”江意即便甩了方池一巴掌,方池心里还惦记着人家。
眼下江意处境艰难,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家先生又伤着,哪有什么时间去管她?
“先让人去跟着。”
这方,豫园动荡了。
而另一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家客厅里,气氛低沉。
林景舟站在屋子中间望着林翰,父子二人敌对的目光一度让邬眉感到紧张。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样做代表着什么?如果傅董追究起来,你、我、以及我们身后的所有人都该为此付出代价,林景舟,你不是一岁两岁,你三十岁了,你能不能认清现实看看现在的大环境在去决定做某一件事情?”
林翰因没能去傅奚亭的婚礼现场而感到窝火,未曾想到的是婚礼还没结束吴江白的电话就过来了,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直接了当开口警告。
“你是疯了没好吗?敢去大闹傅董的婚礼现场。”
“我只是去为我死去的未婚妻讨回一个公道而已,难道人死了,我就不能知道真相吗?”
啪————林翰一巴掌甩到林景舟的脸面上。
气的他浑身颤抖,指着林景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谁让你去的?人死都死了你还求所谓的公道?活着的时候你对她好点不比你现如今的这些作为强?”
“为什么人死了我不能求公道?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我跟江芙早就结婚了,她老早就说过,结完婚之后就会退居二线,如果不是你们一再的拖延,这件事情也不会在江芙身上发生。”
“爸爸,你一再的阻止我去追寻真相,江芙的死是不是也与你们有关?”
林景舟心中疑惑重重,他将事情调查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情牵扯的不仅仅是傅奚亭一人,这后面还有许多盘根错节的关系,更甚是有许多熟悉面孔。
他不敢细细去想,许多事情细思极恐。
但不去想,并不代表他不怀疑。
刹那间,客厅响起一阵杯子的碎地声,邬眉端在手中的杯子突然整个杯身都掉了,杯耳与杯身相分离直接砸在了地上。
林景舟父子的僵持并未因为这个举动而松散半分。
林翰的目光极其尖锐,望着林景舟时,带着为人父的深沉。
一言不语,便是说了。
林翰直视林景舟的目光纯粹的不加杂任何杂志,僵持许久之后,林低沉的嗓音带着致命的撵杀:“还需要我说吗?”
还需要我说吗?
言外之意就是林景舟猜到的那样,林景舟身子一晃,险些站不稳。
望着林翰的目光逐渐变得猩红,不可置信的目光在林翰的直视中节节败退:“为什么?”
“她不配,你也不配,如果不是你执意的要跟她在一起,也不会死。”
“需要我说的明白点吗?江芙的家世背景跟我们林家的家世背景有着天壤之别,古往今来,你见过哪个清流抵柱与奸臣为伍的?亦或者,二人掺和在一起有什么好结果的?这是她不配,在来说说你不配,你的高度不够,撑不起江芙那种特立独行的大格局,我们林家,撑不起江芙的野心,就如她这般在心高气傲特立独行的性子林家迟早要跟着她下地狱,你苦苦挣扎,何必呢?”
“你看不上她,但也不能伤害她。”
“她挡着我的路了,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林翰怒喝林景舟。
面容阴沉的可怕。
“我生你养你送你上高位,你以为你为什么能上翻译院的高位?都是因为江芙让路了你才能上去,一个国际谈判官,混迹国际场上,跟各个国家的人都有所牵连,江芙在,你妈的医疗,我的生物,你赵叔的航空全都只能搁浅,江芙死,我们才能在这条路上走的长远。”
轰隆——天空一声闷雷下来。
屋子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父子二人敌对的气氛分毫没少。
林景舟猩红着眼望着林翰像是在看着有血海深仇的人。
紧捏成拳的手狠狠的颤抖着,浑身上下笼罩着阴云。
而林翰呢?坦然的就像是在弄死一个敌人那般简单。
林景舟步伐虚晃,伸手扶住一旁的酒柜,身如浮萍向后仰去,酒柜上的酒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随之而来的是林景舟一口鲜血吐出来。
本是脏兮兮的衬衫刹那间被鲜血染红。
“儿子,”邬眉惊恐。
林景舟脚下是满地碎片,邬眉的手即将伸过来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直接拍了回去。
“别碰我,脏。”
“儿子,”邬眉一瞬间就红了眼。
林景舟浑身虚弱,扶着酒柜在满地的酒液和碎片中挣扎着站起身。
但因地下湿滑和身体虚弱,挣扎许久未果。
这夜、林景舟的掌心,膝盖,被玻璃渣扎出了浓浓鲜血,他像个被抽了筋骨的人步履蹒跚的从林家离开,邬眉看着林景舟如此,心痛的眼泪近乎止不住。
更咽的哭声像极了这个雨夜的鬼哭狼嚎。
遍体鳞伤四个字用在林景舟身上并不为过。
他极力寻找凶手,却未曾想到,凶手就在自己身旁。
那种被亲情抛弃的感觉远比人世间的任何一种酷刑都来的残忍。
林景舟布满鲜血的手落在门把上:“我在问最后一个问题,这件事情跟傅董有没有关系。”
林翰并未想欺骗林景舟:“没有。”
“我要实话。”
“进出口港口握在傅董手中,想要打开这两条线必须让傅董同意,而恰巧,江芙的最后一次行动是替知本集团谈专利项目,恰好,傅董对这个版块感兴趣,我们将其当做了礼物,送了上去。”
言外之意,江芙无论如何,都得死。
林景舟站在门口,浑身的颤栗已然是止不住。
“谋划者是谁?你?还是赵振?”
“不是你爸爸,”邬眉急切开口,试图系那个缓和父子之间的关系。
林景舟却懂了。
“死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一个家庭幸福从小被爱包围的女孩子早早没了生命,而一个在肮脏环境里挣扎着的人却长命百岁,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林翰听闻林景舟这句话,喉间一动:“江芙如果是我的女儿,不会死,错就错在,她生在平凡家庭却有着不该有的野心。”
“你做梦吧!上帝怎么会让你拥有女儿呢?做你的子女简直就是不幸。”
“告诉赵影,让她离我远一点,不然我会杀了她。”
林景舟拉开门,走进了瓢泼大雨中。
狂风暴雨席卷而下,浑身的伤口牵扯五脏六腑都在唱着高歌。
凌晨两点,众人都已入眠。
林景舟站在雨幕中看着前路,只觉世界灰蒙蒙一片。
看不清前路在何方。
纷纷雨幕中,他想回头看看这个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这一转头。却看见了站在雨幕中的孤魂野鬼。
江意站在林家的屋檐下,望着林景舟的目光像个厉鬼。
像极了冤死之人来索命里了。
显然、这一切的一切,江意都听见了。
大失所望?
算是。
带她回家的人也把她带到了地狱门口。
林景舟本想走过去的,可他没有这个勇气。
如果真凶不是自己的父亲他大可以走过去拥抱住她,恳求她回心转意、
可此时——一切都不同了。
雨幕中,四目相对,江意眼里的恨意与失望已经无法掩藏。
她缓缓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林景舟的视线之内。
凌晨三点,赵振接到电话,那侧,低沉的嗓音传来:“赵振,是出来见我,还是进监狱,你选。”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中有你跟林翰弄死江芙的证据,夜空巷,半小时之内你没来,明早就等着进去吧!”
电话亭里,女人将电话挂了回去,而后,穿着雨衣往约定地点而去。
而另一方,赵振坐在床上思考片刻,随即起身穿衣服准备离开。
巷子里,江意找了处没雨的屋檐静站着,这一天下来,浑身疲乏精神的高度紧绷让她像个垂死挣扎的人。
赵振一路开车来到约定地点并未看见对方的影子。
他停车、拿出伞,本是想熄火的人却因想起什么而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警惕性难免比旁人高些。
他撑着伞下车,就着车灯从巷头走到巷尾,均未发现有人的身影,刹那间,赵振觉得,自己被耍了。
他撑着伞返回车上,拉开车门坐进去,弯身抖了抖伞上的雨水,刚将伞放到副驾驶,身后伸过来一把刀子捅到了他的侧腰上。
赵振瞳孔缩,刚想回头望去时,腰间的刀子拔出来,又是一刀子进来。
“是谁?”赵振挣扎着转身,想去撕扯坐在后座的人,穿着雨衣的黑影子带着帽子和口罩,他压根儿就看不见人影。
赵振深知自己处于劣势,趁着车子未熄火踩着油门往左边猛打方向盘,似乎想把后座的人甩出去。
车子撞击在巷子里,车窗玻璃的碎片飞进来扎进了江意身上。
她忍着痛,爬起来拿着刀子一刀子扎进了他的胸膛。
这场斗争持续了十几分钟才结束。
车子停在巷口时,赵振已经无法在挣扎了。
江意停下动作,将刀子缓缓的拔出来。
看着手中鲜红的刀子,想起自己这么多天的苦苦挣扎,于是,拿起刀子一刀一刀的划在赵振的身上。
整整七十六刀。
刀刀避开要害、却又刀刀见血。
225:那你去死啊!
江意步履蹒跚的从车里下来,踉跄的步伐支撑着她这副破败的身子在这个雨夜不被风雨刮走。
如同海上浮萍摇摇晃晃的站在这慌乱之地。
身后的鲜血像是一条漫长的河流,缓而不急却永无止尽。
她成了这场赠予关系的牺牲品,而这场关系的主导却是她的未婚夫引起的。
林翰、邬眉,那个她曾经想过要好好对待的二人。
可现如今——真相摆在眼前,她可悲的令人瞧不起。
那个曾经站上高位的女人,现如今,站在深夜巷子里,成了孤魂野鬼。
江意温热的额头触及到冰冷的墙面,她像依附在墙上的菟丝花,在这场狂风暴雨中被吹的逐渐凋零。
低低的更咽声成了野鬼的哀嚎。
【有些事情深究起来,只会细思极恐】
【真相并不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有些人承担不起真相带给她的疼痛】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自己去找】
【被人抽筋断骨之后你才能乖乖的回到我身边】
【我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是坏人
【能依附于我,是他们的荣幸】
【收受礼物若是有错的话,那这世间多的是人该死】
傅奚亭的话一句一句的在江意的脑子里重复,盘旋。
挥之不去,她尖叫着想将傅奚亭的影子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这人却如同在自己的脑子里长了根,无法拔出。
他明知她一身硬骨,明知她在这条路上苦苦挣扎,却不告知她真相,看着她一步步前行看着她一步步沦陷。
看着她剥开真相而后遍体鳞伤。
这是傅奚亭做的出来的事情,这个男人,就是想让她去撞南墙。
让她浑身筋骨断裂,让她痛彻心扉。
午夜、大雨滂沱,无人在巷子里前行。
而林景舟寻到此处时,看见的是江意穿着雨衣坐在地上,像个了无生机的人正在苦苦挣扎。
他步伐摇晃走过去,一声带着歉意的江芙从唇腔中冒出来时,带着隐隐约约的颤抖。
江意坐在地上,眼帘未抬,雨水哒哒的落在她的头发上,湿了她的眼睫。
“林景舟,你见过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吗?”女人嗓音低沉,无波无澜。
“没有,”林景舟想伸出手去触摸江意,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哪里下手。
“你说,我该不该去傻了你父亲?”
她用一众极度残忍的腔调询问林景舟。
该不该杀了他父亲,这个话,林景舟无法回答。
“如果杀人偿命的话,他是不是该死呢?”
见林景舟正在挣扎,江意语调有些些许细微的变化,望着林景舟的目光起了半分笑意:“你不是爱我吗?你是可以为了我去死吗?怎么这种时候不说话了?你的父亲亲手杀了你的未婚妻,还是说?林翻早就想我死你好跟赵影在一起?”
“我没有,”林景舟极速反驳江意的话。
江意听到这三个字,怒火喷张:“那你回答我的问题啊。”
林景舟望着江意,目光中带着忏悔之意,本是蹲在江意身边的人缓缓起身。
渐渐的,黑色西装裤与地面接触,他膝盖落地,跪在江意跟前,像一个祈求原谅的小孩。
“我一心想知道真相,但从未想过是这种结局,如果可以,我愿意代你去死,我愿意为你去死,但林翰的生死,我不能说,芙芙——。”
“那你去死吧!”
江意恨意上头,望着林景舟的目光像是望着仇人。
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或许会有人说林景舟是无辜的,但现实呢?
并非。
比起死去的人,没一个是无辜的。
“你去死也不够,飞机上除去机组人员,那么多条生命,贾匪,李南、彭妍她们都是因为信任我才跟我一起上飞机的,可是呢?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
江意缓缓的坐起身子,瘦弱的背脊与墙壁相分离时,整个人都有些虚晃。
“下跪?”
她冷笑了声,然后行至林景舟跟前,双膝着地,跪在林景舟面前:“如果下跪有用的话,那我跪在这里求你,去杀了那些曾经伤害我的人吧!你不是爱我吗?不是说可以为了我去死吗?我不需要你去死,你活着,替我去杀了那些仇人吧!”
“你应该跪到那些伤害我的人跟前去求他们以死谢罪,而不跪到我跟前来来诉说你的难言之隐,死的人是我不是他们,你有难言之隐?谁没有呢?”
江意望着林景舟,眼眸中的愤怒难以掩饰:“你追求我,我拒绝,你信誓旦旦的跟我发誓说你会支持我的事业,会包容我的一切,也会在这条路上与我一直并肩前行下去,结果呢?你爸亲手害死了我,你骗我回家,将我关门斩杀,林景舟,你还是个男人嘛?”
“你不是一直致力于寻找我死亡的真相吗?现在找到了,然后呢?不报仇了吗?”
“孬种,”江意望着林景舟一字一句开腔。
这两个字,让林景舟的头颅缓缓的低垂下去。
像个被人抽到了脊梁骨的人。
江意撑着地缓缓的起身,摇曳的身姿给人一种几近飘零的感觉。
“江芙,”林景舟伸手想拉住他。
江芙为了甩开他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一般,皮肤上的玻璃渣似是又深了一点。
江意像是一条即将枯死的鱼在沙滩上极力挣扎。
凌晨三点五十六分,她离开深巷。
避开了数个监控往那栋熟悉的家属楼而去。
凌晨四点过七分,一个穿着雨衣的女孩子敲响了家属楼的大门。
邹茵披着衣服出来开门,江意的身子直接栽进了门里。
昏倒之前说的两个字是:救我。
白日里在宾客跟前与新婚丈夫山盟海誓的人,夜里浑身是伤的来求救。
邹茵急忙喊来江阔,江阔看到江意时,吓住了。
“送医院处理?”
邹茵思索一番:“医院就在隔壁,她要是想去的话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先抬进来。”
邹茵剪开她身上的雨衣时,才发现这个女孩子,浑身上下都被密密麻麻的玻璃所扎伤。
伤口触目惊心。
邹茵和江阔不自觉的对视一眼。
距离婚礼才过去短短几个小时而已。
这其中的缘由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
“先处理伤口。”
到底是医生夫妇,家里条件虽说没有医院条件好,但到底比别人家里强。
从深夜,至日暮。
两大外科专家才将江意身上的玻璃渣挑了出来。
二人此时,身上的睡衣湿了一遍又一遍。
日暮揭晓,暗夜里的孤魂野鬼都会浮出水面。
【清晨,有居民朋友报警称距离中心医院不远的巷子发生一起搏斗案件】
【男性伤者身中七十六刀,此时正在医院抢救】
医院大厅里,邹茵与江阔刚准备走进去,就看见了电视新闻,夫妻二人目光不自觉的对视至一起,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与江意有关。
“怎么办?这件事似乎很严重。”
江阔看着电视屏幕,伸手拍了拍邹茵的肩膀,二人一起并肩前行往办公室而且:“我看那孩子也不大,先联系父母看看?”
“你不是有她妈妈电话?”
邹茵想了想,似是觉得有道理。
拿出手机准备给伊恬打电话,电话临近拨出去时,脑海中闪过了昨日婚礼现场的画面。
伸手拉着准备走的江阔:“她的丈夫是不是看起来更适合处理此事?”
“万一她身上的伤是她丈夫弄的呢?”
江阔反问。
毕竟新婚之夜浑身是伤的跑出来实在是罕见,昨夜她们在处理江意身上伤口时,就隐隐约约有这个想法。
这日上午,伊恬还在睡梦中就接到了邹茵电话。
邹茵尚且算是委婉开腔,但伊恬仍旧震惊到了。
她恳求邹茵照顾好江意,慌乱的穿上衣服离开了江家。
见到浑身是伤的江意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时,伊恬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嗡嗡作响。
“昨晚四点十分左右她敲响了房门,我拉开门的时候就栽了进来,您看看要不要报警处理?”
“还有就是,我们在她身上发现了这个,”邹茵说着,将一把带血的刀子拿出来给伊恬。
伊恬看着触目惊心。
邹茵打量了一下这位贵妇人,平常衣着整洁的人这会儿素面朝天,风衣里是睡衣,她就知道,伊恬想必是刚刚起来。
于是她打开客厅电视,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放赵振受伤的新闻。
“江夫人先看一下新闻。”
伊恬目光停留在电视画面上直至新闻播完。
“不要报警,求你。”
她更咽开口,拿出手机给傅奚亭打电话。
此时此刻,她能想到的只有傅奚亭。
为何不是江则?
伊恬心中万分清明,江则与赵振之间有种某种关系存在。
并不安全。
而江意此时与傅奚亭是夫妻一体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只有傅奚亭可以碾压这群权贵。
而此时、医院里。
傅奚亭刚从抢救室出来,尚未清醒。
伊恬电话过去是关青接的。
潜意识中,关青进屋的这通电话来的不太寻常,但还是接了。
伊恬开口直奔主题,要找傅奚亭。
关青抿唇思考了那么一秒钟,而后问伊恬:“是不是小太太出事了?”
伊恬深知此时不能隐瞒:“是。”
“方便说说吗?”
“关秘书可以看下新闻,事关赵振。”
关青内心的动荡近乎摁不住,连忙挂了电话拿出手机开始查新闻。
惊天动地????
不不不,惊天动地已然不能形容此时的境况。
江芙的手段有多狠,关青即便是没见过,也有所耳闻。
但他未曾想到的是会如此狠毒。
她用同一把刀子,捅完傅奚亭之后,又去捅了赵振。
整整七十二刀。
关青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一把抓住站在身边的吴江白:“江判死了多少天来着?”
吴江白想了想:“七十二天,怎么了?”
关青将手机递过去,吴江白看到新闻之后,沉默了。
一个女人能狂到什么地步?
江意大概就是最完美的诠释。
关青电话挂断的那么几分钟,伊恬的内心正在经历无限挣扎。
“江夫人,我实话告知您吧!各中原由想必您已经猜到了,小太太昨晚用同一把刀子将傅董捅到了医院,傅董现在处于昏迷不醒阶段,我身为属下不敢贸然做决定,您先照顾好小太太,先生醒来的第一时间我一定联系您。”
“关秘书。”
关青即将挂电话时,伊恬急忙开口:“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是要一起死的,如果我女儿出事了,鱼死网破我也会拉着傅先生下水。”
关青一惊,似是没想到这个有着江南温婉美人称耗的人会有这样的一面。
“江夫人似乎没理解关某得意思,事出如此,能护住小太太的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而是傅先生,但傅先生此时处于昏迷,我们不敢妄下定论。”
“关秘书,谋划人命的时候你们有本事,但救人就没本事了对吗?江芙的死和你们有关吧?”
关青:............
伊恬嗓音凉薄,没有任何感情。
像极了一个即将死亡的人在寻找着仇人。
“江意现在在邹医生家,想大家一起死,你就等吧!”
关青看着被挂断的电脑,脑海中有情绪不断翻涌。
“怎么了?”
吴江白见关青脸色难看,发出了担忧。
“江夫人打来的求救电话,小太太也出事儿了。”
“他能不出事儿吗?一晚上捅两个人。”
关青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忧愁:“现在怎么办?”
“等傅董醒,”吴江白也不敢乱做决定,毕竟、赵振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江夫人等不了。”
“她说,要死大家一起死,有没有可能,小太太昨晚不只是捅了赵振跟傅董二人。”
“傅董,”关青跟吴江白还在思考如何解决问题时,方池的一声傅董吸引去了二人的视线。
“傅董,”病床上,傅奚亭眼眸微掀。
环顾四周带着呼吸机问的第一句话是:“小太太呢?”
方池看了眼关青,关青行至傅奚亭身旁俯身在其耳边道:“傅董,小太太昨夜将赵振给捅了,现在处境堪忧,刚刚江夫人来电话寻求帮助,我们?”
------题外话------
小说是虚假的、不真实的、浮夸的、无依据的,如果一定要用现实标准来衡量小说,那跟上班加班有啥区别?小说的存在就好比上班摸鱼的快乐,是存在狭窄过道里不被外人窥探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