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有些事情想跟江小姐求证一下
江意坐在车里,透过后视镜看着方池下车跟人交涉,只是……林景舟的脸出现在后视镜里时,她莫名的,有一瞬间的心慌,那种心慌,就好像刻意逃避一个人,却被人撞上了的感觉。
江意落在中控台上的手缓缓的拧巴在一起。
“这样也能遇到,缘分?”方池看了看车身,车屁股被撞进去一个大洞,而林景舟的车头也凹陷进去一大块。
“林翻你看,这?走保险还是?”
方池处理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傅奚亭不缺修车的钱,私了的话无疑是各回各家,各修各车,也没别的选择。
若是对方要走保险,那就有保险吧!无疑是废点时间罢了。
林景舟今日能出现在这里,自是有备而来,若是选择私了,方池兴许会上车,开上就离开。
而显然,这不是他要的。
“走保险吧。”
方池微愕,其实觉得走保险的这个选择不像是林景舟的作风,但无奈,这人还是这么选了。
江意看着方池走过来,伸手敲了敲车窗:“小太太,车撞了。”
“然后呢?”江意问。
“对方要求走保险,可能需要我们等一会儿,”方池望着江意,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肯定会生气。
“这么小的事故还要走保险?”江意眉毛微微扬起,方池脸上有些无奈。
江意叹了口气,心想,算了,为难方池也没用。
“对方要求。”
林景舟?
江意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什么,林景舟不是个这么吹毛求疵的人,自然也不会有这么龟毛的要求,他今天突然提出要走,保险必然是有预谋。
以江意对林景舟的了解,今天的这场车祸只怕都是有备而来。
巷子深处突然冲出一辆车,且好巧不巧的是撞在车屁股上。
事后要求走保险,这一系列的主动,怎么看怎么都是在拖延时间。
江意解开安全带的手顿住了,思考了数秒,望着方池:“不跟对方纠缠,说我们不需要修车,有急事先走。”
方池一愕,要是平常人他肯定就这么干了,可这人是林景舟啊!
“这……不太好吧!对方是林翻。”
“你们家先生平时需要看林翻的脸面吗?”
方池果断摇头:“不需要。”
傅奚亭怎会看林翻的脸色,林翻无论在专业领域上多牛逼,也是个打工的。
他们傅董可不一样。
“那不就行了,走吧!”
江意没想下车,望着方池示意他上来。
身后,林景舟似是在等什么,望着方池的目光带着打量,本以为车上的人会下来,可直到车边的人拉开车门,他有了一瞬间的惊慌。
疾步过去,嗓音仍旧把控得当:“方秘书这是?”
“林翻,我们家小太太有急事要先走,车的事情林翻电话联系我。”
听到小太太这个称呼,林景舟一点儿也不生气,毕竟,江意在不在车里,他最清楚不过。
今夜,他从豫园一路跟着开车出来,从她迈步进那条巷子时,林景舟就知道……江芙还活着,只不过换了一种新的身份罢了。
如此?甚好。
是谁不重要。
他只要他的江芙。
这些日子,他简直是度日如年,每每想起江芙,都是心如刀绞。
如今…………甚好。
“是吗?我司机在来的路上的,江小姐要是实在赶时间的话,林某可以送江小姐过去。”
方池总觉得林景舟图谋不轨:“那也不必。”
“有些事情想跟江小姐求证一下,就几分钟,不知江小姐可否赏脸。”
林景舟知晓跟方池说,他决定不了什么。
而且,如果里面的人真的是江意,一个司机而已,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江意坐在车里,修长的指尖微微往下按压了几下,求证?
一开始的求证就该扼杀在摇篮里。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林翻不该但我这里来求证,”江意冷冽的嗓音响起,拒绝之意异常明显。
林景舟似是知晓会是这种情况,但也没在强求什么,淡淡的笑了声,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搁着车窗递给江意。
方池见此,莫名一惊,总觉得林景舟的这个举动带着些许挖墙脚的意思。
“给我吧!”
方池伸手将林景舟手中的信封劫了过去,林景舟但也不气,绅士风度尽显无疑。
“那不打扰江小姐,我们回见,”林景舟的这声回见,说的轻微,却也带着自信,这股自信来源于他有预感,他们一定会见。
方池目送林景舟远去,嘀嘀咕咕拉开车门:“人家都有未婚夫了还不避嫌,作风不正。”
方池的安全带还没系上,江意的手就伸过来了。
“什么?”
“信封。”
方池危机感瞬间就起来了:“我得问问先……”
哗啦,方池的话还没说完,江意就把信封抽走了。
方池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开车,去医院。”
“我总觉得林翻今天跟踪我们。”
方池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嘀嘀咕咕的开口。
“不用觉得,”能在这个点出现在这条巷子里的人,说没点什么,估计没人相信。
方池:…………
车子一路跟着救护车行驶进医院,江意还没进去,就听见身后有人急切的跑过来,哭喊声此起彼伏。
江意提着包往旁边让了让。
乍一抬眸就看见一道熟悉的面孔从眼前出来。
“让生殖科的医生过来,太严重了。”
“怎么弄成这样的?”
“救护车过来的时候说是5p,玩儿大了。”
医生:…………
“命是留得住,以后估计不行了,找家属签字。”
“家长来了吗?”
“来了,”
医生跟护士的对话声擦着江意的耳边过去,她站在原地,目光缓缓收回,又提着包走出去了。
“这么快?”
方池的一根烟还没点起来,江意就回来了。
“不然呢?”江意反问。
“怎样了?”
“断子绝孙,”江意的话说的极其随意,她大晚上的出来跑这一遭,是要达到目的的。
不然?当她闲的??
方池:…………
137:来自阴间的电话
归豫园,门口的记者仍旧未曾散去,江意靠在后座,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如果这是征途,那么在这个征途中,她最好的选择是跟傅奚亭并肩作战,以她的智商,以及站在江意的家庭背景,立足于傅奚亭身旁,所能得到的,是成倍的好处。
这一点,江意格外清醒。
倘若在回归原来的位置,轻则自己再被人弄死一次,重则…………带着身旁人一起。
“让厨房备点饮料面包送到门口给那群记者。”
江意微凉的嗓音在后座响起时,方池震惊了一下。
“他们跟发了疯的野狗一样来攻击我们我们还给他们准备吃食?”
“你就当他们是给你看门的野狗,偶尔给点吃的打赏一下,格局放大点。”
江意也算是耐着性子跟方池解释。
方池抿了抿唇,虽有不赞同,但也照做。
历经今夜,方池对江意已然不是之前的那种想法了,此时此刻的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光芒万丈。
格外耀眼。
而自己,也被她笼罩在光圈之中。
移不开眼。
回卧室,江意洗完澡穿着宽松的睡裙盘腿坐在床上,眼前放着林景舟给的信封。
凭手感,她知晓这里面是信件之类的东西。
拆?影响她已经稳定的情绪怎么办?
不拆,里面有什么重要信息怎么办?
江意在纠结中反复徘徊。
林景舟是以一种怎样的身份将这封信件送到自己跟前来的?
如果他今夜一直在跟着自己,那么……她去找暗鸨的时候,他是否知晓?
江意脑海中的场景不断播放。
林景舟对她的理解跟认识会让他在极快的时间内确定以及是否是江芙。
在傅奚亭跟前她尚且能嘴硬,死不承认。
但林景舟…………难!
承认?
不妥。
江意伸手将信封丢进了自己的书包里,刚躺下,傅奚亭电话过来了。
伦敦时间凌晨四点,这通电话,如幽灵一般。
她磨蹭着接起,傅奚亭在那侧有着冗长的沉默,随即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拨乱了江意的心扉。
傅奚亭:“林家与赵家近期频繁走动,有意商榷联姻事宜,江意,你坟头都没凉,他们就已经开始准备下家了,你若有自知之明,理他远点。”
这夜,傅奚亭本迷迷糊糊睡了。
方池看了眼时间,想着他已经睡了,就坐在豫园门口的台阶上编辑短信,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告知傅奚亭,男人被短信声吵醒。
拿起一看,睡意全无。
恨不得当下即时空穿梭回去。
林景舟公然挖他墙角?
极好。
江意还收了?
真是骨头硬。
这夜,他靠在床头眉头紧拧。
他本不该去弄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换句话而言,一个女人罢了,且还是个校门都未出的女大学生,实在是不值得他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整什么。
可这人,若是江芙,一切都另当别论了。
傅奚亭言语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江意坐在床上拿着手机陷入了深思中。
09年末,新年晚会上,林景舟高调求婚。
她成了求婚现场的女主角,被四周的叫好声推向舞台中央。
四周的聚光灯打在身上时,她望着跪在地上的林景舟脑海中闪现出许多问题。
一、眼前这人品行如何,是否过关。
二、如果拒绝了他,她是否还有更好的选择。
三、他的存在是否会为自己带来不便。
她认真思考这三个问题之后,答应了林景舟的求婚。
这个男人,品行过关,无不良嗜好,家庭背景不错,双方足够理解,且他还爱自己,愿意包容自己,这是临近三十岁女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求婚、紧接着订婚,再到商议结婚事宜,她一步一步的跟着林景舟往前走。
但此时仔细回想起来,他的父母似乎都属于不管不问的状态。
倘若对未来儿媳妇儿足够满意,怕是做不出这种事情吧!
如今看来,一切都枉然。
所有事情的发生不都是没有苗头的。
江意坐在床上,神色阴沉,约莫是被傅奚亭这种高深莫测的语气给恶心到了。
夜半,辗转反侧睡不着,她拿起桌子上的保温壶接了一瓶水,拿起就往傅奚亭的房间去了。
轻手轻脚的出来时,心中的郁结之气消了大半。
……
午夜,林景舟驱车回家。
客厅里灯火通明。
看见屋子里走动的人影时,本正准备下车的人调转车头离开。
中控台上的手机响起时,他选择无视。
人生怕的是没有希望,他有希望了,还在乎这些?
翌日清晨,江意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豫园的山林绿化无疑成了鸟儿的天堂。
清晨,素馨正带着佣人在打扫园林卫生,方池从配楼过来,二人看见彼此,正准备打招呼,只听砰的一声。
二楼主卧旁的窗户被猛地拉上。
方池望着素馨,有些犹豫开腔:“要不,把鸟窝端了?”
“说的什么胡话?”
方池无奈的耸了耸肩,心想,等着吧!
迟早的事儿。
九点半,江意打着哈欠从二楼下来,早睡早起在她这里不存在,约莫着是这么多年忙碌的生活让她习惯了不规律的作息。
死了一遭也没把这事儿改过来。
“小太太醒了?”
“恩,”江意随意的将头发扎成了个丸子头。
素面朝天的模样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初见江意倒也不觉得这人美,相处久了之后,反倒是越看越有韵味,明明面庞青涩,偏就那双眼睛能给人一种看透世间百态的感觉。
“用早餐吗?”
“好。”
“门口的记者走了吗?”
“走了,”素馨点了点头,此时还不忘夸奖一下江意:“小太太昨晚的办法让那些人颜面无存,拿到面包和饮料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的散了。”
江意点了点头,没有附和素馨的话。
但也不是不想,只是不想跟傅奚亭身边的人走的太亲近。
餐桌上,江意慢腾腾的吃饭。将饭菜送到嘴里,不急不缓的姿态颇显悠闲。
而后,这人似是想起什么:“方池呢?”
“我让他过来。一般人没有呼唤是进不来主楼的。
不一会儿,方池过来,询问声还没响起,只听江意问:“让你干的事儿,干了吗?”
138:林景舟找上门
方池从昨日到今日,一直被江意的举动所震惊着,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皆是如此。
昨晚的心狠手辣似是历历在目,今晨她吩咐的事情更是阴险手段数不尽。
郝青眼下想在首都大学留下去,是不可能的。
晨间的花边新闻上全是郝家公子的消息,毕竟郝家在首都不是不能惹的人,有人硬骨头的人可不怕他,而类似于昨天晚上这样的新闻,实在是罕见,众多报社争先抢后的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用笔尖浓墨重彩书写了一番,直接投到市面上供人观赏。
例如此类的新闻,大家最是愿意看得了。
世界上的蝼蚁最喜欢看的是达官贵人,从高台落下来。
人的天性就是这样,看到比自己好的人落下神坛,内心的高兴油然而生,踩上那么一两脚是常事儿。
今晨,新闻出去的时候,首都大学的论坛上直接就炸开锅了。
那些带颜色的照片在论坛上疯狂的被转载,直接冲上了高潮。
江意打开手机看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辛苦了。”
方池:………“就这?”
“那——我们今天还需要干嘛吗?”
江意拿着汤勺的手一顿:“你还想干什么?”
“小太太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江意:………..“你是不是憨憨?”
方池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望着江意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小迷弟。
这日下午,江意去学校时,无论走在学校的哪一个角落里,都能听到别人在聊昨天晚上的事情。
“疯了?玩儿这么大?”
“这不得断子绝孙?”
“我一直觉得郝青这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她们那一圈四个人可没一个好货色。”
“江思跟郝青她们吧?仗着自己家里在首都有点地位,不知道欺负了多少人。”
“你别说,他们今天这样,我还挺高兴的。”
“谁不是呢?我期待江思的报应。”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你们说会不会是江意干的?”
这话一说出来,正好江意背着书包从她们跟前走过。
大家的声音突然就低了下来。
江意走进教学楼找了个角落坐下去。
刚坐下去没多久,左非就来了,坐在她身旁。
“最近没回家?”
“恩,”江意拖着下巴懒洋洋的开口。
望着左非一身白衬衫浅色牛仔裤的模样,突然理解了那些老妖怪为什么要喝童男童女的血,她这会儿看见左非这种情水芙蓉的少年时,也觉得格外的赏心悦目。
每天跟傅奚亭那种老东西斗智斗勇,突然那之间看见点新鲜人物,突然之间就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你盯着我干什么?”左非问。
江意望着他叹了口气:“觉得你赏心悦目。”
左非:………….
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刻意岔开话题:“郝青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江意点了点头:“看见新闻了。”
“报应。”
左非自然是知道郝青的事儿,而且这事儿她们也对江意做过。
现在看到左非不好过,他的心情也愉悦了。
“我不信报应。”
左非望着江意,目光有些错愕,似是在等江意接下来的话。
可江意呢?
什么都没说,只是淡然的伸手将书本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她从来就不信报应,只信自己,这世间所有的报应都来得太慢了,唯独人为的报应来的及时又恨。
就拿郝青这事儿来说,如果她没有狠下心来去收拾他,那么这人极有可能仍旧在逍遥法外。
周日下午上完课,江意准备离开时,远远的就看见林泊跟一个人从小树林的尽头走过来,向着自己走来。
他看清楚站在林泊身旁的人时,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刚想抬步离开,只看见林泊开口喊住了她。
江同学三个字冒出来的时候让林景舟有种回到了大学时代的感觉。
江意硬着头皮停下步伐,望着向自己而来的林泊。
“林老师。”
“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最近很忙吗?”
江意想也不想,直接点头:“忙。”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师兄,林景舟。”
江意望着林景舟缓缓点头:“见过。”
林泊微微愣住,似是有些好奇这二人怎么相遇了。
“在东庭集团见过,江同学是傅先生的未婚妻。”
林泊只觉得脑海中的惊讶迅速闪过。
似是没想到会如此。
“是近期新闻上的东庭集团?”
“是。”
江意点头回应。
“东庭集团为了商业发展做了很多事情,傅先生是个很有能力与手段的人,只是近期公司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惋惜。”
林泊这话,真真假假。
他知晓江意是江芙,但林景舟不知晓。
而此时,他也不知晓江意到底是何种想法。
断不敢贸然的撮合这二人,只当是不知道江意是江芙,就这么寒暄客气的聊着。
江意呢?
不管如何,在外人面前,她跟傅奚亭是同一条线上的人。
更何况,在林景舟跟前。
她断不能给他一丝丝多余的幻想。
“困难总会过去的,我相信傅先生。”
江意温温柔柔的一句话响起,让林泊心里猜测纷飞。
总纵使这般,他也仅仅是点了点头。
“这是要回家?”
林泊望着江意的目光就像是望着每一个学生。
看不出任何区别。
江意点了点头。
林泊轻声叮嘱:“路上小心。”
江意望着林景舟点了点头,又望向林泊:“那林老师,我先走了。”
林景舟今日见江意,从她的言行举止当中可以看出,昨晚的那通信件,他并没有拆开。
如果拆开了,不会是今天这番模样。
江意行至校门口时,林景舟拦住了她的步伐:“有时间吗?”
江意望着林景舟,目光微微疑惑:“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找江小姐聊一聊,如果今天没有达成目的,明天或者后天,亦或是大后天我还是会来,会找各种与江小姐见面的契机。”
江意:………..“所以林先生今天出现在学校里,也是有预谋而来?”
“是的,”林景舟点头。
139:吻我
“能问一下为什么吗?”江意始终装出一副不明白的表情。
望着林景舟的模样带着无限的疑惑。
而林景舟呢?
太了解江芙了。
只要是她不想不愿意做的事情,任何人到他跟前来都没有半分用处。
为什么?
他很清楚。
江芙之所以成为江芙是因为有成为江芙的资格。
仅仅是这一点就够了。
“想认识一下江小姐。”
说什么你长得像我前女友这种话实在是太没段位了,林景舟这些年见江芙因此怼过不少人。
或轻飘飘,或冷淡淡。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语气。
他熟悉她的一切,自然也知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这声想认识一下,无疑是刻意的避开了江芙的某些点。
“一个女大学生跟国际翻译官之间?林先生是想跟我一起谱写言情小说篇章吗?”
这年,出了一部很有名的言情小说,校园到处风靡,海报张贴在校园的展示栏上,几人围看一本,可见它的火热程度,而小说男女主角就如同她此时跟林景舟的身份。
这带着些许诙谐腔调的话让林景舟眉目弯了弯。
“江小姐如果愿意的话。”
林景舟连挖人墙脚这种话都带着些许绅士,可这绅士,江意不想直视。
“林翻怕是忘记了,我有未婚夫。”
“江小姐,追求爱情不犯法。”
“当第三者呢?”江意反问。
林景舟又道:“就我国的法律而言,当第三者也不犯法。”
“当第三者确实不犯法,但会违背人的道德跟良知。”
“有人曾经告诉过我,道德也好,良知也罢,都不重要。”
江意:…………
林景舟无疑是有备而来。
而江意,唇角微勾:“我跟林翻,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说完,她正准备离开却被林景舟伸手抓住了胳膊。
林景舟目光坚定,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丝毫不退缩的意思,江意与之直视时,莫名想到了二人恋爱时的一幕。
他向自己求婚时,也如此。
他坚定地望着自己,手捧鲜花单膝下跪,向她做出了最完美的保证。
可此时,时光流转,回到眼前。
她只听到了林景舟道了句:“我可以陪你在长大一次。”
这日,傅奚亭从伦敦飞回来,一没去公司,二没回豫园,二是直奔首都大学寻江意来了。
车子刚刚行驶至门口,就见林景舟与江意二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拉拉扯扯。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
关青坐在副驾驶看着眼前这一幕时,眼皮子微微跳动。
他未曾开口,傅奚亭似是也不着急,只是慢悠悠的点了根烟,倾吐烟雾之时,凉悠悠道了句:“问问方池,还想不想干。”
关青冷汗涔涔。
一时间摸不清傅奚亭的想法:“那我们……下去吗?”
砰————他这会话刚刚问出来,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旧事重演,唯一不同的是白天与黑夜的区别。
傅奚亭夹着烟靠在车边,修长的身影慵慵懒懒地倚着车身,一身黑色得体西装在身,发型一丝不苟。
俊逸的面庞上夹着些许吊儿郎当的浅笑,来往的学子看见傅奚亭,疯了般的拿出手机拍照,毕竟……这个往日只能在电视新闻上见到的人此时却出现在了眼前。
“天啦!傅先生。”
“他怎么会来首都大学?”
“貌比潘安也。”
“赏心悦目哉。”
众人的惊呼声将江意的思绪拉回,她顺着众人的视线缓缓望去,男人带着半分浅笑望着她,只是这笑意——不及眼底。
傅奚亭在首都大学学子心目中是种怎样的存在?
是神祇。
是位列仙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人。
首都只有一个傅奚亭,而这个傅奚亭堪比偶像明星带给众人的杀伤力。
他今日着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上的黑色领带一丝不苟地挂着,倚着车身抽烟的动作也让人觉得这人是十足十的商界精英。
江意伸手将自己的手从林景舟掌心中抽出来。
后者并未为难她,大抵是知晓人言可畏。
傅奚亭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轻抬手抽烟。
一如那个夜晚般,在看着眼前由自己未婚妻上演的一场好戏。
他不急不躁,耐着性子等着江意过去,浑身上下带着无声的碾压,未有只言片语,可他抬手吸烟的动作都是在宣布主权。
江意迈步向着傅奚亭而去,一条马路的间隔,二人的目光却在空中碰撞出无数火花。
挑衅?
呵…………傅奚亭不屑,江意走近时,他将唇边的烟落下,随即,男人空闲的手搂住江意的腰肢,将她摁在了车身上。
迎接着她的,是万众瞩目下的深吻,以及林景舟缓缓握成拳的手心。
傅奚亭辗转反侧的磋磨着她,她想伸手推开他,男人将空闲的那只手送到她的掌心,滚烫的烟头让江意猛地清醒。
傅奚亭也随之拉开与她的距离,二人鼻尖相抵,傅奚亭冷漠无情的嗓音就此响起:“一根烟头都握不住,你还想招惹林景舟?”
“刚从阴间爬出来,想在死一次?”
傅奚亭接二连三的话语让江意心头微微颤抖。
男人凝着她,语气带着蛊惑:“吻我。”
江意抿唇不言,目光流转。
傅奚亭又道:“一个林景舟身后,是哪些人你应该知道。”
招惹林景舟无异于在跟他身后的那些人树敌。
而此时的江意……太弱小。
跟她们斗,尚且还不够资格。
不该给的东西不能乱给,给了是要负责任的。
江意深知这个道理。
10年6月22日,江意与首都大学门口,踮起脚尖,给了傅奚亭一个粗糙的吻,这一吻,一不走心,二不走肾。
第二日,傅奚亭秘书带神秘女郎回私宅的消息不攻自破,流言蜚语就此止住。
首都大学的官方论坛上,江意又打响了响亮的一仗。
归豫园路上。
傅奚亭将手中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给过你机会了。”
“傅先生真是好样的,一边说让我跑,一边限制我的交通出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黑心窝子的事儿。”
140:想要什么风格的婚礼?
傅奚亭混迹商场多年,一步一步走上现如今这个位置,其中自然不伐高手段的本事。
若一定要说出个一二三出来,那些知情人士说个几天几夜只怕是都说不出来。
傅奚亭叱咤商场用的所有阴谋诡计都可谓是自成一派。
现如今,在江意跟前,扮演者大尾巴狼的角色,一边让她要跑早点跑,一边使用阴间手段限制她的出行交通。
就此?
江意是不屑的。
傅奚亭又当又立的手段让她叹为观止。
“江小姐不妨说说我干什么了?”
“傅先生心里没点逼数吗?”
傅奚亭倒也是不气,淡笑着摇了摇头:“江小姐说的那些我还真不懂。”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权利,我让江小姐跑是我的口头言语,不让江小姐跑是因我的内心想法,至于江小姐说的那些手段,我去半层皮走上现如今的这个位置,不行使这个权利,别人难道不会说我傻吗?”
他傅奚亭这些年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坐上全国首富的位置,不是为了给国家缴税的,他要的,是这个身份带给他的无限便利,以及这个位置带给他的权利。
有权不用?
这跟放着一屋子的金山银山出去讨米有何区别?
“傅先生的说辞我实在是不能理解,毕竟我没坐上傅先生的这个位置上,理解不了。”
“你不是不能理解,你是不想理解。”
傅奚亭一语道破。
江意不能理解,但江芙这一说辞,可谓是理解至深。
江意抽出纸巾,漫不经心的擦着唇畔,兴许是觉得这样不够。
“傅董,拧瓶水。”
傅奚亭坐在身旁伸手拿起一旁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江意伸手接过,浅到了些水打湿了纸巾然后开始擦拭唇瓣。
傅奚亭:…………
气吗?
自然。
江意这番实际操作可比冷嘲热讽伤人。
砰————男人将手中的矿泉水丢到了一旁。
脸上黑沉。
轻启薄唇冷声冷气道了句:“怎么?江小姐的嘴巴上沾屎了?”
江意手中动作顿住,略微有些惊讶的望着他,琢磨着傅奚亭着冷腔冷调的话。
而后,也不知是恶心谁的来了句:“何止是沾屎了啊,傅先生往深了想,你没感觉吗?要不要擦一擦?”
傅奚亭:………
关青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频频打量后座的二人。
二人这你来我往的话语让关青莫名觉得浑身胆寒。
“人的唾液里有几亿细菌,这些细菌会通过你的口腔进入你的身体各个部位,跟你的脾胃肝脏进行问好,然后在进入该进入的地方,可能你这会儿觉得没什么,指不定那天就————。”
“还想回家吗?”
恶心他?
没法子收拾你了?
傅奚亭淡淡的腔调响起时,江意闭嘴了。
“你也只能趁我羽翼未丰威胁我。”
傅奚亭听到这句话,似是想起了什么,侧眸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的高深莫测。
“你确定?”
这声你确定带着不一样的情愫,江意当然不会顺着他的话语继续言语下去。
10年初,她与傅奚亭坐在京中某处茶楼里,男人靠在太师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琉璃茶壶,悠然吐出一句话:“江判信不信,傅某让你今日出不了这个门?”
他不仅能趁着她羽翼未丰磋磨她,在她站上高位之后亦能如此,不过彼时,傅奚亭对她多了一丝尊重罢了。
此时此刻,她依附他。
就要受制于他。
江意将手中的纸巾圈成一团握在掌心,傅奚亭伸手将打开中控台,那里摆着一个烟灰缸。
莫名的,江意觉得这个烟灰缸有些眼熟。
尚未来得及细细打量,中控台被合上。
随之而来的是傅奚亭温温的话语:“想要什么风格的婚礼?”
“什么?”江意似是没听清傅奚亭的话,这句什么问的有些激动。
傅奚亭倒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想要什么风格的婚礼。”
“我不太明白傅先生是什么意思。”
结婚?
这不是傅奚亭的作风,也不该是他的作风。
“订婚的下一步是什么,江小姐应该知道吧?”
“平常人订婚的下一步是结婚,但傅先生现在说结婚这个词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男人唇角微勾。
“我觉得早了。”
“江小姐觉得早?是因自己觉得早?还是因为身旁的莺莺燕燕觉得早?”
江意笑了:“傅董,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强人所难,别整出一副被女人绿了的受害者表情望着我,结婚?太早了,最早要等我毕业。”
“结婚跟读书不冲突。”
男人强势霸道。
无任何商量的余地。
江意刚想继续反驳。
电话响了,她看了眼傅奚亭,约莫着也不想再这会儿跟他吵,伸手接起了电话。
“江小姐。”
熟悉的嗓音从听筒那侧冒出来时,江意的思绪卡了一秒。
车厢里密闭的环境让傅奚亭也听到了这句轻唤,还未等江意回答,傅奚亭伸手落在她腰侧狠狠的捏了一下,江意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大不小的声响正好让林景舟听见了。
“江小姐怎么了?”
傅奚亭的手未曾挪开,坐在江意身旁,语气未曾有半分上扬,刻意带着一股子暖洋洋腔调开口:“怎么了林翻不清楚吗?”
说完,他伸手抽走江意的手机挂了电话,将林景舟拉黑了。
电话扔给江意时,男人警告的语气同时响起:“要识相,江意。”
他将江意二字咬的及重。
“我很好奇,傅董在担心什么?担心我绿了你?还是担心林景舟拐走你的未婚妻?”
傅奚亭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江意:“我担心你死在某些人手里。”
“江意,身为未婚夫的我给你一句善意的提醒。”
“家中无背景,官不要做太大,人无本事,不要越级招惹,否则,结果都是一个死字。”
傅奚亭话语刚落,司机恰好将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
傅奚亭的这句话似是当头一棒,将她敲醒。
家中无背景,官不要做太大,是警告她上辈子。
人无本事,不要越级招惹,是这辈子。
141:傅奚亭: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谈判院这种单位,多的是家中有背景之人。
无背景厮杀上去的人少之又少,而她之所以能在谈判院成为一个传奇,无疑是因她成为了其中之首。
10年,江芙三十还差,而下一个位置上,是谈判院首席,届时,她不仅仅也不再试谈判院员工,极有可能往更高层走。
可一切,都存在了她的美好幻想中。
而今、傅奚亭的这句规劝让她猛地想起了自己为何会死在三十未满的年龄。
一瞬之间,她似乎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傅奚亭早就看透了一切?
这是江意最直白的感受。
傅奚亭言语完这句话,拉开车门下车。
砰的一声关车门声,将江意直接给震醒了。
她猛地拉开车门出去,疾步追上傅奚亭的步伐。
横穿医院内部道路时,一辆摩托车直接从人行道上横穿过来,关青隔着车窗惊恐喊道:“小太太。”
迈步在前的傅奚亭听见关青这声呼唤,倏然回眸,就见江意想躲开那辆电瓶车,傅奚亭疾步过去,伸手拉开江意。
“怎么开车的?”
男人怒斥声在江意头顶上响起。
“是她自己跑太快。”
“张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人行道。”
骑车的大妈见这二人穿着不菲,以为不会跟她一般计较,直直怼了回去,未曾想到这个男人也不是个好招惹的。
见他开口骂人。
嘀嘀咕咕的怼了一句:“又没撞着。”
说完,直接骑车走了。
江意似是有些恍惚的站在马路中央,以往历经这种时刻时,林景舟是如何做的?
人无事就好,能不发生争吵就不争吵。
而今、傅奚亭据理力争的摸样倒是让江意眼前一亮。
傅奚亭见人离开,松开江意的胳膊。
正准备转身就走,就被江意伸手拉住了胳膊:“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大学是买上去的?”
“你就当我是买上去的,解释一下。”
“我不跟智障做解释,松开。”
傅奚亭盯着江意的胳膊。
江意却死不松开。
傅奚亭盯着她:“想知道?”
江意点头。
“结婚就告诉你。”
呼啦,江意猛地伸手甩开傅奚亭的胳膊。
后者不用想,都知晓会是这种结果,淡淡然的冷笑了声:“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该不要脸时不要脸,该硬气时硬气。”
傅奚亭跟江意到医院旁的别墅时,还未进门就闻到了饭香味。
孟淑一早就开始候着了,大抵是傅奚亭难得主动来一趟。
她无论怎样都要好好准备一番。
佣人见傅奚亭与江意一前一后走来时,进屋将孟淑喊了出来。
“晚餐要弄好了,先进来吃点水果。”
孟淑客客气气的将人迎进来。
江意走进去时,尚未到客厅,就看见客厅茶几旁的地上堆积着许多宣传单。
“意意、先洗手。”
“嗳,好,”江意目光缓缓收回。
她与傅奚亭同时进卫生间,站在双人洗漱台前洗手。、
出去时,恰见闻栖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
江意坐在沙发上,趁着孟淑去厨房的间隙,伸手拿起地上的宣传册瞧了眼。
封面上几个婚礼策划公司的logo映入眼帘,。
一瞬之间,她觉得这东西简直就是烫手山芋,想也不想,伸手想丢在地上。
手中动作却在闻栖话语声中停住。
“夫人最近一直在与策划公司联系,不到两日,看了二十来家。”
“关于流程,也去问了邢家夫人。”
闻栖知道傅奚亭与孟淑关系不似以往亲近,说这话,无疑是想告知傅奚亭孟淑对他的婚事及其上心,意图拉近母子之间的关系。
那日,远在伦敦的傅奚亭打电话过来时,闻栖明显见到孟淑眼帘上水光潋滟。
这些年,傅奚亭与孟淑的关系,连客人都算不上,更多的,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自江意来之后,二人关系明显有所缓和。
且傅奚亭将婚事交给孟淑操办,无疑是给了她一次缓和母子关系的机会。
孟淑此时,何止是用尽心尽力二字可以形容的?
此时的她。
恨不得事事巨细。
每一个环节都能自己亲自上。
毕竟、孟淑这辈子只有傅奚亭一个儿子,若是老无所依,也不过是众多豪门可怜人其中之一。
她在讨好傅奚亭,而讨好傅奚亭的关键,便是江意。
江意成了他们母子关系的纽带。
傅奚亭听闻这话,漫不经心点了点头:“倒杯茶给我。”
“好。”
闻栖放下果盘,转身离开。
她刚转身,江意将手中的册子直接丢在地上。
傅奚亭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未曾发表任何意见。
在他眼里,此时的江意就是个闹脾气的小孩。
男人接过闻栖递过来的茶杯,端着茶坐到了六月下旬的院子里。
此时天色未黑,但蚊子依旧。
江意看着葡萄架下的傅奚亭,宛如堕入凡尘的仙史。
她隔窗望着他,觉得此时的傅奚亭与江芙所认识的傅奚亭截然不同。
“宴庭从小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自幼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直在这条路上勤勤恳恳的走着,外人眼里看到的是他功成名就的荣华富贵,实则——他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意意往后跟他相处久了就知晓了,他待自己人是真诚的。”
闻栖看着江意的目光落在傅奚亭身上,轻缓的跟她解释了一番。
而江意的思绪却停留在宴庭这个名字上。
“宴庭?”
“少爷的表字叫宴庭,宴同安,平静安逸,庭是光明磊落、荣华富贵之意。”
“老先生取这个名字时,是希望少爷能平静安逸的光明磊落享受荣华富贵。”
江意愕然。
惊叹于这个名字的大气。
可显然,傅奚亭的人生与这个名字截然相反。
她适时的发出疑惑:“为什么很少听到你们喊他表字?”
闻栖面上尴尬略微闪过。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提及了不该提及的事情。
正当她琢磨着该如何解释这其中难以言明的理由时,佣人告知客人来。
“我先去接客人。”
江意点了点头,示意她去。
142:强吻
屋外,葡萄架下,傅奚亭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电话,一旁放着一杯清茶,远远的,她见方池提着许多礼品走来。
伸手,是一身翡翠色旗袍的妇人。
江意余光微凝,定睛一看,这位妇人不是伊恬是谁。
江意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随之而来的是急切的步伐向着院落而去。
傅奚亭听闻脚步声,拿着手机微微转身。
江意手脚倒是利索,没有丝毫的犹豫,疾步冲了出来,恰好与一旁端着汤碗准备上菜的人撞了个满怀,菜汤稀里哗啦的淌下来。
“小心点。”
“傅奚亭你丫克我。”
二人一前一后两句话同时响起,江意真心觉得自从自己遇上了傅奚亭就没一天是顺利的,这个男人的存在堪比扫把星。
而傅奚亭呢?
被江意的这声吼给惊住了。
随即,淡笑从唇边散开:“这也怪我?”
“不然呢?”江意抖了抖自己衣服上的汤渍,辛亏是凉菜,不然她今晚怕又是直接进医院了。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傅奚亭收了电话,没给电话那侧的人反应的机会。
牵着江意的胳膊进屋,唤来闻栖去拿衣服。
“夫人的衣服小太太嫌弃吗?”
江意微微摇头:“不嫌弃。”
“我妈为什么会来?”闻栖刚走,江意准备跟傅奚亭算账了。
后者倒是坦然:“这你得去问老夫人。”
很显然,不是傅奚亭的安排。
这日,江意换了身是白色宽松连衣裙下去,飘逸的裙摆配着他消瘦的身姿,约莫有那么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意意。”
“妈妈,”江意回应伊恬的这声呼唤。
“就您一个人?”
“父亲跟哥哥都出差去了,”伊恬比起孟淑,是温柔的,且伊恬那种刻在骨子里书香世家的气息难以掩藏。
而孟淑,是经年荣华富贵生活下所滋养出来的贵气。
钱养贵气这句话在孟淑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早年间,不是无人姜伊恬与孟淑做过比较,但这比较,在江则与江家分家之后便消失了,大抵是觉得那时的伊恬,不配与他们相比。
孟淑将伊恬请上来,意思很明显。
商量婚事。
是以这日,孟淑刻意岔开江意跟傅奚亭二人,坐在客厅里跟伊恬聊起了此时。
伊恬乍听闻婚事的消息,震惊了。
“会不会太早了?”
孟淑含笑回应:“不早了,早点结婚,晚些要孩子,一来可以培养二人的感情,二来也省的节外生枝。”
这场婚姻关系里,傅奚亭若是想直接结婚,她们并无选择的余地,唯有赞同。
可此时,他却让孟淑场面聊及此事。
尊重?
大可不必。
那是什么?
伊恬脑海中频繁想着事情的起因。
“我需要问下意意的意思。”
孟淑听及此,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征求孩子的意见固然是好事,可是我们为人父母的,还是要有些孩子过多的考虑一些,你说是吗?”
孟淑这饭操作无疑是先礼后兵,伊恬怎会不知晓呢?
她今日喊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让孩子们结婚、
表面上是商量,可实际上却是告知。
伊恬觉得自己今日来此处,不是个明智之举。
而孟淑今日也不会仅仅是简单的商量这么简单,显然是早有预谋进行这一切。
否则…………她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而孟淑呢?
自是明白这是傅奚亭的意思,既然傅奚亭想将结婚提上日程,那她必然是要将此事做好。
母子情缘能否缓和,全靠她自己办事儿了。
“我还是尊重意意的意思。”
孟淑倒是笑而不语,没有接这句话。
静默无声拉开,伊恬在沉默中被人孟淑无声碾压。
楼下,傅奚亭进了地下室的酒窖。
藏品无几,但所幸的是,能让傅奚亭看中的酒每一瓶都价值不菲,
男人站在酒窖前认认真真的挑选酒,江意站在身后,谨慎的打量着他。
傅奚亭自是知晓她在打量什么。
“你在想着怎么劝我不将结婚的事情提上议程?”
江意靠在酒柜旁边,望着男人修长的身姿:“傅先生竟然知道我的所猜所想,不如成全我?”
“成全你?然后呢?”傅奚亭漫不经心的反问。
不待江意回答,又道:“你想凭借着自己翻出什么大风大浪?”
“两辈子加起来都一把年纪了,还没点逼数?”
“喝什么?”男人言语难听,似是自己感觉不到。
他的这声喝什么,颇有一种此时只是在跟江意聊家常的感觉。
“傅先生觉得自己很厉害?”
傅奚亭抽了瓶红酒出来,拿在手心,一步步的向着江意走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这辈子,没有我,你在站不起来。”
傅奚亭话语里全是狂妄。
而江意偏偏一直觉得这人有狂妄的资本。
“只要赵影在你身上发现了一点你是江芙的苗头就会把你扼杀在摇篮里,至于林景舟?他会是你走上成功之路的绊脚石。”
“一个女人,这辈子找男人,要么找一个平平无奇谁都不惦记的,要么找一个站在高位别人不配惦记的,就林景舟这种不上不下的,只要他觉得你是江芙开始纠缠你,那你的人生路上就要开始与各种女人周旋不断,甚至还会成为他们群体攻击的对象。”
傅奚亭的手缓缓的落在江意的脑袋上,跟摸猫似的摸着她,带着些许轻轻的哄劝:“你不信,就试试看。”
“你——————唔。”
江意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奚亭摁进了酒柜里,开始磋磨着。
薄吻从唇瓣至鼻尖,无论江意如何躲闪,偏就是躲闪不开。
如此就罢,傅奚亭将她肩头的薄纱扒拉下来,咬着她显而易见的锁骨。
酒窖的门被人推开,紧随而来的是医生倒抽凉气声,直至门再度关上。
傅奚亭才停下动作,低着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江意,伸手将她肩头的薄纱往上扯了扯。
江意呢?
气急败坏,想也未想,反手抽出酒柜里的酒,一瓶子甩在了傅奚亭的肩头。
砰的一声,玻璃瓶在他肩头开了花,红酒哗啦留了他一身。
143:到我这儿来找找感觉
伊恬与孟淑在交谈中没有得出结论,孟淑自然也看见了伊恬态度坚决。
于是,她开口找了个缓和的言语,去看看二人相处如何。
未曾想到刚一推开门进去,就见这二人靠在酒柜里耳鬓厮磨。
“二人感情到了,一切就到了,江夫人不必太过担心。”
“宴庭自幼懂事,且情绪稳定,这些年感情之上也是干净的,未曾谈过恋爱,更是未曾将外面的莺莺燕燕带回家过,这点,江夫人还是可以放心的。”
“只是男人在商场上混,免不了需要应酬的时候,外面的流言蜚语江夫人大可不信,宴庭有洁癖,受不了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在者,意意学业上若是想更上一层楼,奚亭还能帮衬一番,以后人生路上,也能少走些弯路。”
孟淑苦口婆心的劝着伊恬,可谓是苦口婆心的跟人家讨女儿。
而最恐怖的,是伊恬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反驳这一切。
二人如同亲姐妹似的手挽着手准备离开。
就听见身后酒窖里转来砰的一声。
伊恬一惊。
孟淑一愕。
而后、许是想起什么,挽着伊恬的手在度离开:“年轻人血气方刚,兴许是把酒瓶碰掉了。”
伊恬心中疑惑盛开,可又无法回头去看。
酒窖里,傅奚亭侧眸看了眼自己肩头,鲜红的红红酒液体顺着肩膀缓缓的流淌下来,一直顺延到地上,傅奚亭眸中的深意一点点的炸开。
江意拿着还剩下半截的酒瓶站在原地望着傅奚亭。
男人冷笑了声:“年纪不大,脾气但是不小,你今天这一酒瓶是为谁砸的?为江意?还是为江芙?”
“倘若是为江意,那你真是多管闲事,我亲我未婚妻轮不到你来动手,为江芙?那你真是胆大包天,我若情绪上来觉得留着你是个祸害,指不定就把你送到研究所去了,到时……你的科研家父母会如何,需要我提醒你吗?”
哗啦————傅奚亭将江意手中的酒瓶子抢过直接丢在了地上。
傅奚亭寸寸逼近,江意步步后退。
“我给你脸面你就该接着,没人护着,你真觉得能在首都再杀出一条血路来?”
“你以为首都还是十年前的首都?江芙,你能在众多关系户的地方杀出一条血路来站上顶端,全凭运气,但事实证明,你的运气不是时时刻刻都好。”
江意胸膛极具起伏,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防备。
她自然知晓傅奚亭的话是有道理的,从他今日下午的那句家中无关系,官别做太大就能看出来。
可陷现如今,在去言语这一切有什么用?
“跟傅董有什么关系呢?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半毛钱的关系吧?傅董这么爱多管闲事怎么不去给地球贴个瓷砖呢?”
“因为老子看上你了,明白吗?”
男人的手落在江意的脸上,大拇指在她耳后缓缓的揉搓着。
江意想躲开,傅奚亭却一伸手搂住她的后脖颈往自己跟前狠狠地一拉,二人咫尺之间,近乎贴到一起。
江意能感受得到这人近在眼前的呼吸。
她磨着后槽牙道出如此一句话:“首都并非只有你一人有这个本事。”
“呵——————。”
男人漫不经心的冷笑声就此响起。
大多数的别墅酒窖是给那些豪门富商聊事情谈生意用的,傅奚亭的这座别墅,也不例外。
这日,男人将她推到沙发上,俯身而下。
薄吻亲下来的时候,江意被他摁进了沙发里,她的挣扎与叫喊在此时显得单薄而又没有半分用处。
初经人事?
也许是,上辈子她与林景舟尚未走到那一步,至于江意这辈子?她不知道。
傅奚亭咬住她的锁骨时,江意只觉得密密麻麻的感觉遍布她的四肢百骸。
随即而来的是男人轻嘲的冷笑声。
这生冷笑声,像是当头一棒直接落在了江意的心里。
让她通体冰凉。
“强人所难的事情傅先生干起来倒是挺得心应手的。”
“江小姐口中说着强人所难,实际上还挺诚实的,不是吗?”
“你跟变态简直就是无任何差别。”
傅奚亭将她肩头上的那层薄薄的罩衫扯了下来:“那江小姐对变态二字实在是有着至深的误解。”
江意刚想反驳,被甩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
这通及其不识相的电话引起了傅奚亭的注意,男人伸手将江意身下的手机掏出来,看见陌生来电时,眉头拧了拧。
约莫着是这个555的尾数告诉他,一般人用不起这个号码。
男人伸手接起了电话。
那侧,林景舟的一声江同学在静谧的酒窖里炸开。
傅奚亭笑了,唇角微扯浅缓点头。
他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江意的头顶上,开始攻略城池。
傅奚亭是个变态。
这是江意最直白的感觉。
否则怎会让林景舟听着这场现场直播?
她的隐忍与呜咽声传出来时,林景舟的一声意意成了傅奚亭贯穿一切的契机。
多年后,江意回想起今日时,窒知晓自己的那瓶酒,不该砸下去,一如傅奚亭这般段位的人在一个女人身上频频吃苦头。
不常见。
那瓶酒是导火索,而引爆炸弹的是来自林景舟的电话。
......
夜幕降临,无人来打扰这场欢愉。
傅奚亭事后,伸手将瘫软的江意从沙发上捞起来。
另一只手拿起原本放在她头顶的电话:“林翻好雅兴。”
“傅奚亭,”林景舟拿着手机的手背青筋直爆。
刚刚的一切,与他而言是煎熬。
倘若他不知晓江意是江芙,并无感觉。
可此时、并非。
他的未婚妻变成了另一个人在别的男人怀里。
他刚在丧妻之痛中回过神来,傅奚亭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锥心之痛?
不不不,太浅显了,这比锥心之痛更加恐怖。
“怎么?林翻跟赵判房|事不和谐,想到我这儿来找找感觉?”
“林翻竟然这么喜欢听别人墙角,我回头让人送点礼物给你。”
傅奚亭收了电话,抱着江意避开了楼下人的视线,直接进了卧室。
刚伸手准备将人放在床上,江意抓着他掉头发摁着他的脑袋张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144:你觉得你一晚上.....
fuxi't'i这年,傅奚亭三十未满。
人生阅历岁数已经足够丰富,但感情经历却少之又少。
初见江芙,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欣赏掩藏不住。
但可惜,彼时的江芙已经有了未婚夫。
道德与良知让他对江芙的那种欣赏仅仅是止步于在欣赏的阶段。
未曾有进一步的交涉。
直至他发现,江意是江芙时,那种上天垂怜他的感觉油然而生,机会送到眼前,若是在放弃,岂非太傻?
得知她是江芙时,傅奚亭便不准备放过她。
本想一切慢慢来,可直至林景舟知晓真相。
他觉得——慢慢来太过不切实际。
让江芙跟他谈感情,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幸就成就了这一切。
江意咬着他脖子的时候,男人那种一定要将她控在掌心的想法越来越浓烈。
傅奚亭的掌心落在江意脑后轻轻的安抚着,对于她,好似在看待一个炸了毛的小奶猫。
“傅先生的道德和良知呢?”江意望着他近乎咬牙切齿。
傅奚亭淡漠笑到:“我睡我未婚妻,要什么道德跟良知?难不成以后夫妻恩爱时我都得事先问一下耶稣和佛祖?”
“畜生。”江意翻身而起,想从卧室离开。
傅奚亭坐在床沿一动未动,只是轻启薄唇开腔提醒:“伊恬在楼下。”
江意动作微愣,数秒之后,她折身回来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傅奚亭的脸面上。
年逾三十,头一次挨巴掌,是在一个二十次出头的黄毛丫头手中。
傅奚亭被打,倒也没有怒火,换言之,这一巴掌的怒火还远不如林景舟的电话让他窝火。
江意见人没有反应,又是一巴掌下去。
她打人就罢了,且还怼着一边脸打。
傅奚亭挨了第二巴掌时,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猝然失笑:“有劲了是不是?”
“不急,有的是办法让你没劲。”
江意:…………
这夜,月儿高升,院子里响起孟淑的送客声时,傅奚亭才隐隐约约的停下来,大掌禁锢住江意的腰肢时,怀中人已无任何声响。
午夜时分,傅奚亭用毯子裹住江意,抱着人离开了别墅。
翌日上午,江意从疼痛中醒来,挣扎着翻身时,明显觉得眼前的卧室稍有些熟悉,随即伸手一模,身下湿漉漉一片,惹得她一句粗口放声而起。
“艹!!!!”
傅奚亭那个狗东西把她放在了被泼了水的大床上。
自作孽不可活?
大抵是如此。
江意浑身五脏六腑都挤压到一起去了,浑身骨头跟散架了似的,躺在床上的人拼命的挪着位置,试图找个干燥之地。
而傅奚亭呢?
这日,他未曾去公司。
而是将一应事物搬到了豫园,众人来时,还在路上嘀嘀咕咕,疑惑傅董今日怎么公事私办。
直至到了豫园的书房,众人才明白了,又明白又惊讶。
关青也好,吴江白恶也罢,数十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傅董被打了。
至于被谁,众人心中都有了明确的答案。
傅奚亭肿着半边脸,脸上的五指山若隐若现。
面对一众副总疑虑的眼神,男人四十不以为意的问了句:“诸位看够了吗?”
众人在这声低低沉沉的询问声中猛然回神,或尴尬的咳嗽,或什么摸了摸鼻子。
或装作没看见。
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不长,散场之后众人心中的疑惑掩藏不住了。
“傅董将小太太怎么了?”
“被打成这样?”
“莫不是出去偷腥?”
“瞎说,傅董不是那般不洁身自好的人。”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
“你问我?我又不是当事人,问傅董去啊。”
“都别说了,这小太太不好招惹,以后悠着些。”
人群中,有人一语道破。
江意不好惹,兴许比傅奚亭还过。
关青摸了摸后脖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傅奚亭进主卧时,江意躺在被子上。
是的、被子上。
男人望着略微有些惊讶,琢磨了会儿,问出了心中疑虑:“为什么睡在被子上?”
“床是湿的,”江意此时虽说身体麻木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傅奚亭拧眉,走过来伸手探进江意身下的被子里,随手一摸。
湿漉漉的一片。
“床为什么是湿的?”
“你的床,我怎么知道?”
傅奚亭不信:“你确定?”
江意叹了口气,似是颇有些无奈。
瘫在床上的人历经数小时的思想挣扎,似乎将自己从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拉了回来。
虽然傅奚亭不是个东西,但江意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而此时此刻,她内心正在做选择法。
万般纠结之后,傅奚亭刚刚放下让佣人上来的电话。
江意适时开口了:“我缺钱。”
傅奚亭愕然,望着江意,俊眉微微拧在一起:“缺多少?”
“很多。”
“很多是多少?具体。”
“不知道,你觉得你一晚上值多少钱,你就给多少。”
傅奚亭:............
男人笑了,他头一次听见这么不要脸的说法。
“我卖我自己,还得给你钱?意意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江意默而不答,傅奚亭又道:“给多?我划不来,又出钱又出力的,给少,我不承认自己廉价嘛?意意说个具体数字。”
江意掀开眼帘看着傅奚亭,男人正儿八经的拉了张椅子来坐在床边,认认真真的盯着她。
“傅奚亭,你知道我为什么更喜欢方池不喜欢你吗?”
更喜欢方池?
和个说法可让傅奚亭喜欢不起来。
即便如此,他还是高深莫测的扬了扬下巴:“你说。”
“方池虽然是个憨逼,但他听话,你虽然富可敌国,但却是个抠逼。”
傅奚亭:..........骂他?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起身去书房拿了份文件出来,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拆文件:“既然意意说我是个抠逼,那你学校旁边的那套平层想必你也看不上了。”
傅奚亭说完,抽出纸张在江意跟前抖开。
入目的,是一份写着江意名字的购买合同。
江意伸手想去抓眼前的文件,去被傅奚亭躲过去,男人凝眸望着她:“我是个抠逼?”
145:男人喜欢的东西
江意若想再重新回到以前的位置上,缺的东西可真是太多了。
而此时,傅奚亭手中有她需要的任何东西。
缺什么送什么?
不不不不,送这个词未免太过肤浅,他要的是引诱她入局。
让她钻进属于她的牢笼。
江意面对眼前的诱惑,以及傅奚亭那张道貌盎然的脸面,心中情绪翻涌成灾。
她需要一个安身之所,这个安身之所不是江家,也不是豫园。
而是自己独处之地。
傅奚亭此时将东西送到眼前来,她不接着,岂不是太傻?
她自幼就不是一个为了脸面而放弃利益的人。
傅奚亭问出这句话时,江意想也没想回答:“不是。”
言罢,她伸手从傅奚亭手中将纸张扯过来。
江意起身本想盘腿坐在床上,刚想动作,还未来得及坐下去,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
这些疼痛都在告知她经历了什么。
她改变姿势跪坐在床上。
望着傅奚亭正儿八经开口:“我是你未婚妻,对吧?”
傅奚亭缓缓点头:“恩。”
“未婚妻太穷的话,对你而言是不是没面子?”
“穷的话,是的,但你————不穷。”
傅奚亭望着江意缓缓的摇头:“上次给你的二百七十万,扔进股市滚了几轮了吧?”
江意:...........
“意意想要钱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江意:.........“我要你给吗?”
“身外之物罢了,有什么不给的?”
“那你倒是给啊。”
傅奚亭倒也是不慌不忙,望着江意:“给也行。”
江意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个狗男人挖了坑在等着她。
“你说,”江意道。
“结婚。”
江意:...........“当我没说,滚。”
傅奚亭淡笑起身,进浴室洗了手,转身又出去了。
行至门口,似是想起什么,回眸望着坐在床上气鼓鼓的江意:“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的衣物都搬进主卧了。”
言外之意,以后一起睡。
她坐在床上琢磨着傅奚亭的这句话,陷入了深思。
江意这日,首战败。
中午,她接到林泊电话。
后者告知辩论赛之事,江意一一回应。
“你跟景州?”林泊略微有些小心翼翼的嗓音传来,江意未有过多的言语。
只道:“我现在是江意,有自己的人生。”
那方,老人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声。
只恨天公不作美。
中午,江意下楼吃饭。
傅奚亭正站在屋子里接电话。
方池站在身后,似是在等着他吩咐事情。
江意高声将人唤了过来。
“今早的报纸有吗?”
方池一惊,这些事情在豫园都是素馨负责的,他还真不清楚。
“我去问问素馨。”
江意:.....“算了,你直接跟我说郝青怎么样了。”
“挺惨,断子绝孙了,新闻还在满天飞。”
“那几个女人呢?”江意又问。
方池听到这个眼睛都亮了:“无罪释放,郝青还因为嫖|娼被挂了。”
江意听着,默了默。
方池小心翼翼的望着江意:“小太太,我们今天要出门吗?”
江意望着方池,看着这个憨憨她心情都愉悦了不少:“你想出门吗?”
方池连连点头:“想。”
“你来,”江意勾了勾指尖。
方池及其听话的走过去。
江意吩咐完之后,方池惊住了:“不好吧?人家万一打我怎么办?”
“打你你不会跑?”
方池:.............
这日下午,方池干了两件事情,其一,江意定了一个多子多福额蛋糕让他送给郝青。
当然,此等事情方池尚且有自知之明,不敢亲自去干,怕被打。
其二,来自于傅奚亭的吩咐。
走进阴影店,买了百来板日|本|碟片送给林景舟。
且亲自交到他的手中。
方池今日下午,脑海中始终围绕着一个想法,倘若不是他跑的够快,肯定会被人打死。
这二人,可都不是什么好角色。
傅奚亭心狠手辣。
江意有仇必报。
二人支棱起来时,谁也不是个好东西。
方池归家,看见江意坐在主宅楼梯上,手中拿着手机在刷学校论坛,汤圆蹲在她的脚边乖乖巧巧的。
见他来。
收了手机。
“送过去了?”
方池点头。
江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没别打吧?”
方池摇头。
“你家先生让你干嘛去了?”
方池一惊,想起了什么,支支吾吾开口:“就送了一些东西给朋友。”
“什么朋友?”江意追问。
“就工作上的朋友。”
“林景舟?”江意也懒得跟这个憨憨绕弯子了,累的慌。
方池大惊,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江意:“小太太怎么知道?”
“你家先生告诉我的,送什么了?”江意干啥啥不行,忽悠人第一名。
她偏有那么几分漫不经心的望着方池。
眨巴着眼睛的摸样让方池的心痒痒的厉害。
“就——一些男人都比较喜欢的东西。”
江意:.........
她略微沉默,而后似知晓似询问的问方池:“日本的?”
方池:.......“小太太怎么知道?”
“我虽然不是个男人,但我不是个傻子,去去去,别碍我眼。”
江意摆了摆手,让方池一边儿去,利用完了让他滚蛋。
这戏码,她可是干的炉火纯青。
方池想起什么,拉了拉裤腿坐在江意身旁,一边崇拜的望着江意:“先生的脸是你打的吗?”
江意刚刚拿出的手机又收了回去,她侧眸,正儿八经的望着方池:“你知道为什么吗?”
方池不甚其解:“为什么?”
“因为话太多,你想试试吗?”
方池:..........
这日下午,江意离开豫园,前往学校。
艺术系今夜有学姐研究生毕业演奏晚会,老师点名他们必须全部参加。
这于大学生活而言,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而今日,江意坐在大礼堂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感觉一瞬间,回到了自己读书的光景。
“郝青的事儿看见了吗?大快人心。”
“据说以后都不举了?”
“以后还怎么调戏小姑娘啊?调戏的起来吗还?”
“你没看见嘛?江思那伙人最近都消停了不少,听说江思这两天都没在学校住。”
“江意身边的男人是谁?”
146:我家先生等着太太回家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当中,江意看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鸭舌帽和口罩将他捂的严严实实的。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的一只手就伸过来了。
江意:…………
“演出单,”林景舟温温淡淡的嗓音响起时,将江意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她刚刚还在感叹自己重回20岁真好,一瞬间,林景舟的出现让她知道自己此时还在阴谋圈里。
“谢谢,”她伸手接过。
“感觉回到了大学时代,”林景舟温柔的嗓音响起,意图带着江意走进往事当中。
而江意,一早就有所防备,对于林景舟这句追忆往昔的话,拉不起她半分思绪。
“我跟林翻可能不能共鸣,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江意淡淡柔柔的回应,没什么情绪。
林景舟也好,傅奚亭也罢,认定了又如何?她不承认就是了。
林景舟似是早就知晓了江意不会承认。
“江小姐觉得我是哪个时代的人?”
江意没回应,所有的言语止在了那句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上。
演奏会开始时,现场再无声响。
而他们身后,各种异样的眼光接连不断。
中场休息时,卫生间里的窃窃私语声频频响起。
“是谁?傅先生?”
“不不不,不像,傅先生的身段比这位要欣长些。”
“那是谁?家人?”
“江意不上台演出,家人来的可能性不大。”
有人发出疑惑,有人开始排除。
总之,众人都在讨论中坚定那人不是傅奚亭的想法。
随即,有人发出惊呼声:“像不像翻译官林景舟,昨日他们在学校门口见过。”
卫生间里洗手的同学们都不约而同的止住了手中的动作。
人都呆住了。
望着说出这话的同学,似是觉得真的有几分相像。
那人见沉默来袭,环顾众人之后问:“如何?是不是很像?”
沉默在卫生间里拉开,许久之后有人温温点了点头。
打破了这个沉默。
成年人的默契似乎总是格外的相似,大家不约而同的拿出手机开始在学校论坛上爆消息。
江意跟林景舟的照片被人各个角度发了出去,
而此时,当事人全然不知情。
下半场音乐会开始时,江意只觉得会场中有人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来,带着打量,且还有大大胆之人直接拿着手机拍照。
身为一个谈判官的直觉告诉她,此事不妙。
首都大学的体系跟外界不同,江意深知,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刚准备掏出手机,身后一只手机就递过来了。
江意侧眸看了眼。
【女大学生与翻译官的故事正在续写】
标题显眼。
这么显眼的原因来自于近段时间的一本言情小说,风靡整个大学校园。
江意即便是没有看过也有所耳闻。
她顺着手机往下滑就看到了自己跟林景舟的照片,昨日在学校大门口的。
今日在礼堂并肩而坐的。
江意漫不经心的扯了扯唇瓣,将手机递了回去,温温道谢。
微微侧眸,乍一入眼的,又是闻思蕊。
江意微微愕了一下。
“谢谢。”
“不客气。”
她目光收回,台上舒缓的钢琴声缓缓流淌出来。
江意温柔的话语声随之响起:“林翻。”
“恩?”
“你的存在给我造成了困扰,还望林翻下次,能顾及一下我这种平明百姓的感受。”
林景舟侧眸望着江意。
唇角微微扬起:“我可以道歉。”
言外之意就是,只能道歉,再无其他。
江意:.........
林景舟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这也是他们当时为何会走在一起的原因。
“法律的存在就是为了遏制某些人随时随地的道歉,我希望林翻能明白,我又未婚夫了。”
“江小姐,未婚夫妻不受法律保护,我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真爱。”
“未婚妻刚刚离世,林翻就大肆追求别人,是想让自己背上无情无义的罪名呢?还是让我背上狐狸精的罪名呢?”
“这就是林翻所说的真爱?”
江意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的反问林景舟。
而林景舟,不怒反笑。
许久之后,台上的钢琴声结束,他缓缓点头:“你说的对。”
一个音乐会的时间,江意在首都大学又出名了。
不不不、不只是在首都大学。
有人将新闻卖给了报社,不到数小时的功夫,网页新闻就已经疯狂的被转载了。
音乐会结束,江意背着书包离开礼堂。
刚一出来,人群中有人打掩护,有人开始疯狂的拿着手机拍她。
候在门口的方池见学生散场出来,将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丢在地上,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家小太太。
不料,人没见到。
见到的是那些拿着手机疯狂拍什么的学生。
江意面色冷厉从礼堂出来。
不远处,林景舟闲庭信步而来。
方池乍见林景舟,一句卧槽从嗓子里蹦出来。
随即跨步上去,站在江意身侧,满脸防备的看了眼林景舟。
“小太太,车在这边。”
江意一言不发跟着方池往车那旁而去。
“江小姐,没开车,载我一程?”
林景舟似是丝毫不避嫌,及其淡然的望着江意,且在众目睽睽之中,极度的坦诚,坦诚到让旁观者的手机一时间不知道是举起来还是放下去。
江意未说什么,方池倒是先开口了:“林翻,怕是不顺路,我家先生等着太太回家。”
“太太?”林景舟微愕。
这二字,着实有些戳着他的心脏了。
方池那一本正经无比认真的面庞让林景舟呼吸都有些停顿。
“竟然这样,那我们改天在见。”
方池一听这话,就差直接翻白眼了,伸手拉开车门让江意上车,江意上车之前,就听见方池在旁边嘀嘀咕咕的:“见见见,见个鸡毛见见见,不知道人家有未婚夫了?”
江意:............
“你声音太大,我听见了。”
方池哦了声,讪讪的摸了摸脑袋。
绕至另一旁拉开车门上车,驱车离开了首都大学校园。
而人群中,有人拿着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发给了报社。
而林景舟呢?目送江意离开,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147:你家先生是个憨憨?
行至林景舟这个段位,关系网已然不能用浓密来形容。
首都大大小小的单位都在他的关系之内,否则,江芙生前,名声是怎么出去的?
“是我,问你个事情,”林景舟暗哑的嗓音适时响起。
对方嗯了声:“你问。”
“傅奚亭结婚了?”
那人一愣:“这我还真不知道,你等等,我给你看看。”
片刻之后,电话那侧的人道:“系统显示还是单身,你问这个?”
林景舟悬在嗓子里的心缓缓的落下:“没什么。”
阴暗的走廊里,有人漫不经心的交流声响起。
“江意怎么回事?感觉跟不认识她了一样。”
“中邪了。”江思语气散漫。
“你别瞎说,好好一个大学生,不信马列信鬼神?”
“不然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从前文文静静的人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不是鬼上身是什么?”
交谈声止住,只剩下身旁学生们的交谈声。
“兴许是你不够了解她?又兴许是她这么多年过去了,确实能装?”
“不该,”江思还是不相信大家说的什么不了解之类的话。
她跟江意从小一起长大,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这会儿说两个人不了解?
她不能接受。
以前的江意为他是从。
“还是觉得奇怪,”有人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跟能不能接受不是一回事。
而这方,江意靠在后座,脑海中浮现的是林景舟的面庞。
以及他们之前的一切。
熟悉感冲击而来是,那种被惦记的感觉从心底攀爬上来。
林景舟这人如何?
与江芙而言是极好的。
冬问暖,夏问凉,照顾她,可谓是无微不至。
无论是工作还是情绪,他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发生,江意一直觉得他们会结婚,过上众多平凡夫妻的生活。
可此时——————。
“小太太。”
江意的思绪被方池打断。
她懒懒回应:“干嘛?”
“那个林翻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要离他远一点,以免被他荼毒了,”方池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落在腿上,余光还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望向江意。
江意抬眸望向他。
有些不以为意,起了逗弄的心思:“我看就挺好的。”
“哪里好了?怎么好了?表面看起来好而已,比先生可是差远了,先生为人最起码光明磊落,而那位林翻,表面看起来人模狗样一表人才实际上干多了龌龊事儿了,未婚妻死了不到一个月,就商量着跟赵家联姻来了,一面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去看前未婚妻父母,一边私底下任由自己父母跟别人商量联姻,此等事情都干的出来那也算是好人?”
“男人能力不强没什么,但是人品不能有问题,你看傅先生,从不干这种事儿。”
方池一听江意说林景舟好,直接炸毛了。
“同样都是中国人,但他却不干人事儿,东庭四月份在国外的两场合作都是在林翻手中黄的,先生不与他一般计较罢了,傅先生就从不干这事儿,跟首都商场上的人斗争归斗争,可去了国外,就该抱团取暖,好了中国人也不会好了国外的人,林翻可就不同了。”
方池对傅奚亭是崇拜的。
那种崇拜,是大国情怀。
而林翻,在方池眼里,虽说是一国翻译官,但在格局上还是差了点。
江意听到这话,眉头微微拧在一起。
似是有些不信,方池见他这种表情,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要我说,他的前未婚妻可比他厉害多了,不说专业能力,但国家情怀大格局上还是略胜他一筹,傅先生对她也是赞不绝口,在看看这个林翻,上赶着人家未婚妻骚扰,忒不要脸。”
江意:..........
不是所有事情她都知道。
但方池说的这些,她应该是略有耳闻的。
傅奚亭跟林景舟的不对付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未曾见过傅奚亭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林景舟提及过这人。
似乎是同学。
再多,她不知晓。
“你这么激动干嘛?”
方池大惊:“我这不是怕小太太年纪小,被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骗了吗?我家先生是个憨憨,不善于给人糖衣炮弹,万一你被蒙蔽了双眼怎么办?”
江意听着,嘴角抽了抽。
“你家先生是个憨憨?”
方池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太太告诉我的。”
方池转念一想,觉得这不是重点,又道:“总得来说,先生比林翻好。”
江意:“比如?”
“比他有钱。”
“林翻这种官不大不小,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位置,顶多追你的时候花点时间和功夫,人一追到手就追事业去了,我家先生就不同,有钱,还有闲,戏本子上的什么男人飞黄腾达之后抛妻弃子的事情压根儿就不会发生,但林翻不一样,他还没有飞黄腾达。”
江意眉头狠狠的跳着,心想,方池这个憨憨,劝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出一格。
江意这夜,未归豫园。
回了江家。
方池听闻不回豫园时,似是有些难过,且开车的时候还有那么些许不情不愿的。
刚进屋子,就见江家其余三人坐在一起,伊恬见她归家,脸上神情大变。
急急忙忙迎了出来。
“意意回来了?”
江意点了点头:“在聊什么?气氛这么沉重。”
“意意,你跟林景舟认识?”
江川抢先在江则跟前开口,大抵是觉得此时由江则问出来,不大好。
江意面色平常:“不认识,怎么了?”
“你们今日在大礼堂被人拍照发给报社了。”
江意:..........
这年头的大学生还真是不纯洁啊。
于她那时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她以为,至多就是同学之间聊聊八卦,未曾想到——————。
阴险的人满地遍布。
“有人恶意揣测罢了。”
江意背脊挺直,无任何多余表情。
江川看了眼江则,只见江则温温开口,似是规劝:“意意、首都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跟林景舟还是不要有任何接触的好。”
148:傅董让我给林翻带几句话
她上辈子站在林景舟的身旁,看见对立面是旁人。
而重生一世,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重生到林景舟的对立面,此时听到江则这声带着规劝的话语时,江意隐隐觉得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江家跟林家应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爸爸觉得林景舟不是好人?”江意似是不懂的望着江则,似乎想从他嘴里套话。
而江则呢?在江意面前回答事情永远都是模棱两可:“这世上的所有人,不能再用好人和坏人来区分。”
“意意,爸爸不希望你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江则在言语上对江意有过多防范,这件事情她老早就知晓,要么是他发觉了什么,要么、是傅奚亭同他言语了什么。
江意点了点头:“我没想跟他有过多接触,但这个林翻似乎有死缠烂打的潜质。”
她无辜的脸面,配上这些似懂非懂不太理解的腔调,给人一种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的感觉。
江则一愣。
望着江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而将以说这个话无非是想从江则的口中再套出一点什么话语来。
但显然,无果。
这夜,江意回到江家时,无人询问她跟傅奚亭的事情,好似大家都在被林景舟这号人物都烦扰着。
她进卧室,从床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本相册,这本相册在她来时,就在此处了。
里面有江意从小到大的成长史以及江家这些年所来往客人的照片。
她想翻一翻看看能不能从中获得一些什么。
只是,她刚打开相册,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进。”
“意意,”伊恬端着水果进来,托盘里还放着一杯水。
见江意盘腿坐在地毯上。
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也缓缓的蹲下身子,望着江意:“准备看看照片?”
江意点了点头。
“妈妈给你切了西瓜。”
“谢谢,”江意客客气气开口。
伊恬缓缓点头,望着江意,脸面上的温柔没有丝毫的削减,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即便是临近五十岁的面庞,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纹在。
“意意,妈妈跟你说点事情。”
她的话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江意望着她,只见他抿了抿唇,似乎在斟酌。
三五分钟之后,伊恬将耳边的碎发别至耳后,伸手将托盘上的东西拿过来。
一盒优思明。
江意这些年即便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伊恬手中的优思明和孕酮无疑是在告诉她,她知晓了一切,但是这一切又不好言语出来,
她只能反复斟酌之后开口。
“你还小,妈妈希望你能保护自己,不管你跟傅先生现在行到哪一步了,但现在都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期,我希望你的人生是多样性的,而不是局限在江家,局限在大家所说的豪门中。”
母爱无疑是伟大的,不管是在自己亲妈身上,还是在伊恬身上,她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
可是——————。
她对这二人都是愧疚的。
亲妈的爱,她无法回报。
而伊恬给的爱,她承受起来极其心虚。
可对于她的这份用心,她还是感动的。
江意温温的点了点头,望着伊恬的目光带着些许愧疚:“谢谢。”
伊恬心里一软,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江意身上是对的,最起码她还有良知,她是善良的是仁慈的。
愿意在这贫瘠的生活当中给她一丝希望。
不会去拆穿这一切。
伊恬望着江意,眼眶微红。
江意于心不忍,伸手抱住了她。
“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孩子。”
许久之后,江意与傅奚亭步入婚姻殿堂,二人因子嗣问题频频争吵,傅奚亭各方把控不愿江意避孕,但未曾想到,促成这一切的——是他的岳母。
这日、方池回到豫园。
将林景舟之时悉数都告知了他。
傅奚亭听着脸色阴沉,无任何情绪可言。
夹着烟站立在院落里的男人,就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物品。
而方池的言语,让他在静默中起了一点点波澜。
“找上了?”
方池回应:“是,看林翻那架势,似乎是想跟挖您墙角。”
“我——————。”
方池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傅奚亭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方池嘀嘀咕咕的转身,心想还是小太太好啊,愿意听他叨叨。
傅奚亭觉得方池,像个蜜蜂,聒噪的很。
翌日、江意还未起来,就知晓了关于自己的绯闻已经开始满天飞了。
不用看也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有多精彩。
她太过熟悉那些媒体们的套路了。
这些东西是她早年间就玩到不要了的戏码,现如今这些东西落到自己身上——更多的是一种讽刺。
她的大学生活和现如今大学生生活简直就是截然不同。
年少时候的青春美好这会儿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人心的险恶。
而傅奚亭,一早尚未出豫园的大门,电话就被各路好心人士给打爆了。
是关于未婚妻跟别人的故事被人绘声绘色的描绘出来,
他内心到也挺波澜不惊。
笑着和一众好心人士揶揄寒暄着。
方池开车,想窥探傅奚亭的情绪,但显然,他的道行不够,不足以勘破这位资本家的内心深处。
这日,江意坐在江家客厅里随意翻阅着报纸,脸面上无过多的情绪。
而首都大学的学子们,看见这份报纸时,都震惊了。
好事者频繁的将事情喜剧化,好彰显自己是一手新闻人。
这日上午。
关青带着方池离开东庭集团,带着傅奚亭的命令直奔翻译院。
翻译员门口,傅奚亭的大名爆出来时,无人阻拦。
这日上午,林景舟刚从一场国际会议上下来,还未踏步进楼,关青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林翻,又见面了。”
“关秘书。”
“傅董今日事物繁忙,抽不开身,让我来给林翻带几句话。”
翻译院里,来来往往的人望着眼前的一幕。
众人虽说都事物繁忙,但此时,这等惊天大瓜估计人人都想吃一口。
傅奚亭也好,林景舟也罢,无疑都是首都的钻石王老五。
149:活了三十年,头一次想谋人
且二人还是同辈份,年龄相差不大,且都是而立之年站上各自的高位,傅奚亭在商界长袖善舞,林景舟在翻译界大刀阔斧。
二人都是佼佼者。
可这二人若是一定要分割胜负出来,那一定是傅奚亭了。
毕竟,国际翻译官很多。
可z国首富只有一个。
且这人,年轻有为,身价不计其数,在外人眼中,是触碰不到的神话。
林景舟见到关青的时候就知晓,今日必是有事。
否则,按着傅奚亭的性格以及行事作风,不会浪费人力亲自跑一趟。
“关秘书直言。”
关青润了润嗓子,用傅奚亭的腔调缓缓开腔:“新闻是怎么上去的,林翻就让它怎么下来,我傅奚亭的女人不是所有人都能消费的,再者,在劝林翻一句,未婚妻尸骨未寒,就接二连三的跟别的女人闹出绯闻,只怕是江判知道了,会从土里爬出来找你。”
“最迟中午,林翻抓紧时间。”
傅奚亭刻意交代,一定要将话完整无缺的带到,关青此时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不大不小的腔调让四周看好戏的人狠狠的捂住了胸口。
傅奚亭这人,实在是狂妄。
且狂妄到人家家门口来了。
关青注视着林景舟,似是想看看他的神色会有何种变化。
可这人,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仅是淡笑回应:“劳烦关特助带句话回去,就问你们傅董,他在怕什么?”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此时,傅奚亭这不像是没做亏心事的样子。
大老远的让人来警告自己?
笑谈。
他好不容易从痛失爱人的情绪中走出来,好不容易发现了江意的存在,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
在来一次,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关青未曾应允什么,只道了一句:“希望林翻不会后悔。”
人只有在不断试错的过程中才会成长。
显然,这句话也适用于林景舟。
关青回去复命时。
恰见吴江白进办公室。
不一会儿,办公室里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争吵声,而争吵的主题依旧是围绕着江意。
吴江白跟随傅奚亭多年。
二人明面上是上下属关系,可私底下亦是好友。
傅奚亭的众多决策,吴江白大多都参与其中。
10年四月初,关于互联网案子的提议便是吴江白送上来的。
而关于知本集团的所有动作也是吴江白在操握。
“互联网本身就是个新兴行业,这个行业我们不上去,多的是人想冲上去,现如今,人力物力技术各方都已成熟,不抢先问世,那么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又有何用呢?傅董,知本集团不就是在给我们腾位置吗?”
傅奚亭默而不言,面对吴江白的质问,他给不出完美答案、
吴江白见此,站在傅奚亭跟前,仰天叹了口气:“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如果小太太真的是江芙,我们败露是迟早的事儿,您不能因为怕事情败露而掩盖这么多人整整四年的努力,傅董,您不止有江小姐,您身后还有诸多团队。”
傅奚亭将知本集团送进去,对江意的手机做手脚,这一系列的举动无疑都是想掩盖住事实。
此时的江意已经知道自己的死跟知本集团有关,困难在于她现在能力太过薄弱,且傅奚亭控住了一切不让她去窥探。
这才能将事情掩埋住。
如果东庭集团此时进军互联网企业,以江芙的聪敏,得知自己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就能查出这一切。
而此时,傅奚亭既然想要江意,必然会有所顾虑。
面对吴江白的苦心规劝,傅奚亭脸色阴沉,在吴江白的注视下,他轻启薄唇,反问吴江白:“我有诸多团队,有东庭,还有呢?”
“江白,你家庭幸福美满,应当是感受不到我们这些人的苦痛的,我活了三十年,从未有如此坚定的想去谋一个人的想法,江意的存在告诉我,我这辈子,要的不仅仅只有利益和高位。”
“利益和高位都是死物,我现如今要的,是一个存在我生命当中活生生的人。”
“你明白吗?”
傅奚亭话未曾说绝,但这声前浅短的询问无疑是在告诉吴江白,他没资格在言语下去。
以傅奚亭的位置,他完全只需一个命令就解决这一切。
可他未曾。
他用大段的言语做铺垫,而后一声浅短的反问,便让他无话可说。
给了他足够的脸面。
........
江家老宅。
江思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徐之,眼眸中的幸灾乐祸难以掩藏。
“我就说,江意猖狂不了多久。”
“这消息一出来,如果她真的跟林翻有染,傅先生看见了取消了婚约,倒时候不还是任由我们拿捏吗?”
江思格外怀念以前的江意,那个唯唯诺诺很好欺负的江意。
现在的这个江意,让她有种把控不住的感觉。
“一个有污点的人,还有什么资本?”
徐之冷笑了声,伸手将手中的报纸放在桌面上:“郝家的事情你听说了?”
江思点了点头:“我听我同学说,就————阉了?”
“恩,差不多了,没了生育功能,断子绝孙了,我以前都没看出来他玩儿的这么花,这下好了。”
徐之说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怎么评价。
“郝家人没找那几个人?”
江思觉得事情要是这么算了,实在是便宜了那几个人了。
徐之看着她,心想,还是太年轻。
“嫖|娼本身就是犯罪,找到了又能怎眼?郝家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这事儿会不会跟江意有关?毕竟郝青出事的上午,跟江意产生了冲突,晚上他就————。”
徐之听到这话,似是想到了什么。
望着江意:“你们学校还有同学知道这事儿吗?”
“围观者应该很多吧!”
徐之又问:“那么多围观者难道没人讨论吗?”
“妈妈的意思是?”
“我们收拾不了,难道不能让郝家去收拾吗?”
徐之望着江思,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而江思似是也从徐之的话语中琢磨出了什么来。
祸水东引这一招实在是用的好。
150:伊恬一巴掌甩下去
在各自领域行至巅峰的人,如果在30岁之前步入婚姻殿堂,无疑只有两种结果一遇到真爱,二是受家族联姻。
而傅奚亭,此时是后者。
不过他的已经是正在进行时。
江意的出现让他多了一个在战场行走的理由。
他谋事业,还谋女人。
这日下午,江意陪同伊恬去商场拿定好的鞋子,临出门前,她戴了一顶鸭舌帽,亲自驱车送伊恬去。
行至停车场,伊恬对着她的车技一顿夸赞。
江意颇有些虚心的接下。
她深知伊恬已经知晓自己不是她女儿了。
但这中间,夹杂着一丝愧疚,才让江意立在她身边时不在冷漠。
江家条件稳步向前,不好不坏。
江川在商场上的成就让伊恬勉强能跻身豪门阔太的行列。
但她本性不喜攀比,只想过好自己的人生。
江意来时,以为伊恬会进国际大牌店铺,但显然,并非。
一家轻奢店铺,算不上大牌,从经理对伊恬的客气来看,她无疑是这里的常客。
“很久没见江夫人了。”
“这位是令媛?”
伊恬温和的同经理介绍:“我女儿。”
江意本想开口回绝经理的打探,可伊恬这一开口,显然是来不及了。
多年混迹各大场合的经验告诉江意,这经理,怕是有意而为之。
伊恬直至进店都未曾反应过来,江意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试鞋子。
尚未来得及发表意见时,人群中有人款款而来,江意侧眸望去,不是赵影是谁?
江意将目光缓缓的落在经理身上,带着几分冷厉的杀气。
后者见此,后背冷汗直冒。
“江夫人,好久不见,”赵影先是打量了江意一眼,而后,才将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伊恬身上,好似如江意这班人,实在是不值得她开口招呼。
江意见此,微微勾了勾唇角。
“赵判?好久不见。”
伊恬见到赵影似是惊讶。
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赵影。
按理说,她们这样的人平常都很繁忙的。
而今日能在这里见到实属是惊讶。
“今天休息,出来逛逛,没想到能碰到江夫人。”
伊恬含笑点了点头,客客气气的。
“江小姐,好巧。”
江意微微颔首。
“时常在傅先生身旁看见你,在江夫人身旁还是第一次见。”
江意望着赵影,勾了勾唇角:“哦。”
赵影:…………
“听说江小姐还是学生?”
江意:“恩。”
“快毕业了吗?”
江意:“没。”
“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有时间的话可以约着一起聚一聚。”
江意:“不。”
赵影:……….这姑娘莫不是个傻子,说什么都只有一个字。
惜字如金?还是没礼貌?
赵影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很是精彩,精彩的江意看起来心情大好,歪着脑袋望着她眨巴了眨巴眼睛。
一副单纯的摸样。
惹得赵影心中窝火,她今日来,本就是为了林景舟的事情来的,现在好了。
事情没解决还被人气着了。
“江小姐是什么意思?”赵影的脸色瞬间就垮下来了。
拿着手机望着江意,颇有一副我给你脸你不要脸的架势。
江意似是就在等着她发火。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
微微耸了耸肩望着赵影开口:“我也不明白赵判是什么意思,我有权利拒绝任何人的,怎么到了赵判这里还发火起来了,一脸的我不识好歹的表情,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还是说,赵判从一开始里就觉得你要我的联系方式就是在给我脸?我拒绝就是给脸不要脸?”
“江小姐这是在臆想我?”赵影望着江意。
碍着现场人多不好发作。
盯着她的目光跟盯着猎物似的。
赵影对江芙虽不如林景舟那般熟悉,但说到底还是有过接触,且二人是对手,肯定会刻意而去注意对方一些什么。
江意今天站在眼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赵影觉得眼前人有江芙的影子。
可她偏偏又知晓,这二人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我只是在阐述我所感受到的事实而已。”
江意看了眼伊恬,温着嗓子问她:“好了吗?”
“走吧!”
伊恬此次没有从中周旋让江意算了,这让江意觉得奇怪。
但当然,这个奇怪她没问出来。
接过导购手中的袋子,江意正准备带着伊恬离开。
赵影凉凉的话语从身后响起:“我若是没记错,江小姐跟傅先生订婚了吧?”
江意心想,支支吾吾磨磨唧唧半天可算是说到重点了。
“赵判有话不妨直说。”
“言外之意就是,既然江小姐已经订婚了,那就要恪守妇道,不要在出来跟别的男人不三不四的瞎——————。”
啪————。
伊恬听到赵影口中这句不三不四,怒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
年逾五十的人这辈子从未想过跟任何人交恶。
首都众多豪门太太对于伊恬的评价无疑都是温柔二字。
可今日,这个温和了五十来年的人在今日因为别人对自己女儿说的一句话。
彻底的推翻了温柔二字。
伊恬这一巴掌甩下去,甩的干脆利落。
甩的江意心动一震。
在他的印象中,伊恬是沉默,是隐忍的,可今日————。
隐忍和沉默都跟她不沾边。
她是一个护着女儿的母亲。
“赵判说话之前最好先过过脑子,不三不四这几个字用来形容我女儿?你莫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你赵家在首都还没坐上高位,你也只是区区的一个谈判官而已,还没成为国际大拿。”
赵影被这一巴掌甩的脑子发懵。
此时的她,与江意的想法是一致的。
未曾想到这个外人眼前温润的女人会突然爆发。
赵影惊愕,捂着脸泪眼婆娑的望着伊恬:“你打我?”
“不三不四?不守妇道?赵判怕是忘了,林翻的未婚妻过世不到月余,你就开始动用各种手段逼婚,你真当这些事情首都都无人知晓?”
“赵判是站在哪个菩萨的肩膀上对我们指指点点的?莫说是你,即便是林景舟来了也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喊我一句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