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纸页
柯南注视着房间里的诸人,眼神中满是怀疑。
此时,‘阿笠博士’从书架上把书拿下来,递给毛利兰,“给,你想要的是这本书吧?”
“谢谢博士。”毛利兰感激一笑。
而看到书名的园子笑得不怀好意,“是什么书啊?《让侦探成为恋人的13个条件》啊。”
“不要看啦!”毛利兰窘迫地将书抱在怀里。
柯南脸色也一下红红的。
这种双向奔赴的爱情啊,真是令人羡慕。
忱幸则是看着快斗,微微摇头,这家伙还不晓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经暴露了身份。
“我不知道这件事说出来有没有用。”友寄公华开口道:“有点不好意思,我和我先生以前上学的时候曾写过交换日记,那本交换日记很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铃木次郎吉凑过来。
“那个时候我们约定好他写左边的那页,我写右边的那页。”友寄公华说道:“但要把一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我对我先生的爱恋之情全部写进去,通常一页纸是不够写的。为了能够让我先生写在左边,我密密麻麻地写了三页纸,但我先生他却总是只写几行字。”
快斗接话道:“会不会只是因为您先生不擅长写东西啊?”
“是啊,当时我也是像您这么想的。”友寄公华说道:“但是我们结婚不久后,有一天我突然发现那本日记放到了我先生的书桌上,当时我看着自己年轻时候写下的青涩文字,不由觉得非常害羞,还有些怀念。
就在我翻看日记的时候,我看到了,那是我在学生时期根本没有看到过的,我先生写的日记,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日记本的两页。但是那本日记很快被我先生收走了,他说那是他的秘密。
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本交换日记,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会不会和那张一直找不到的纸条有什么关系?”
毛利小五郎猜测道:“那两页纸是不是黏住了?也许您先生边吃饭团边看日记,结果米粒就掉在了两页纸之间。”
听着大侦探独到的见解,柯南摸着下巴,陷入沉思,而很快便露出洞悉一切的自信微笑。
旁边,一直偷偷观察着他的快斗背起手,同样露出笑容。
--又是这个表情,这么看来,名侦探你已经明白了纸条所在之处,还有盒子里真正放的是什么。
忱幸看着不在意场间诸人,自顾在遐想之中的柯南,不由在想这家伙一直以来是怎么保持神秘不被发现的,单单是这副表情,就很有让人把他丢出房间的冲动。
而接下来,小学生更是背起手,信誓旦旦地说他已经都知道了。
毛利小五郎果然震惊:“你已经知道写有开盒方法的纸条藏在哪里了?”
“嗯!”柯南重重点头,脆声道:“大家明明都那么努力地在找了,可就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张纸条。”
“柯南,这话是什么意思?”毛利兰扶着膝盖问。
“能把笔记本和笔借我用一下吗?”柯南笑道。
安室透从桌上拿过记事本和笔递了过去,这让同样动作的冲矢昴摸了个空,多少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首先呢,我从本子上撕下一页,把撕下的这页纸再次撕成两半,然后分别在小纸片的两面各画上一个圆圈。”柯南举起纸片,“好了,仔细地看着这张纸片并记住它。”
毛利小五郎看了半晌,“只是个圆圈而已嘛。”
“就是个圆圈。”忱幸点头。
“……”毛利小五郎。
你这么说,我会觉得自己有点傻。
接着,柯南将纸片夹在了记事本中的某一页,然后十分幼稚地念了个令大家都觉得脚趾抓地的咒语。
“好了,现在找不到小纸片了。”他将记事本递给大侦探。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早就无法忍受的毛利小五郎一把夺过来,“随便翻翻就能找到了。”
不屑的语气和自信的动作,然后是翻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的打脸表情。
“不可能找不到啊,肯定就在某一页里。”毛利小五郎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急出了一头汗。
“不见了。”园子惊讶道。
“你该不会是偷偷把纸条抽走了吧?”毛利小五郎怒盯小学生。
“我才没有呢。”柯南笑着翻了翻记事本,展开给众人看,“因为你们看,纸片还好好地夹在这里。”
安室透神色了然,习惯性地想要用胳膊撞一下身边之人的时候,动作一顿,转而虚握成拳,仿佛开玩笑般朝他腰间碰去。
但胳膊一下甩了个空。
忱幸偏头,眼神迷惑。
安室透不无尴尬地笑了笑,甩了甩另一条胳膊,又做了两个扩胸动作。
然后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忱幸的白眼。
安室透马上解释柯南刚刚制造的纸片消失之谜,“我知道了,秘诀就在页面的边角上。”
“边角?”毛利兰不解。
“没错。”柯南指了指夹着纸片的那两页纸,“中间夹有纸片那两页纸的边缘,下半部分都被撕掉了一点,对吧?像这样撕掉之后,再进行翻页,那两页碰不到手指,自然就被翻过去了。”
“给我看看。”毛利小五郎本来不信,可当又翻过一遍后,就不说话了。
柯南说道:“但是只要拿着本子的上半部分翻页,就能找到纸条了。”
“简直就像魔术一样啊。”快斗笑呵呵道。
“我趁大家都在看纸片的时候,偷偷把那两页的边角撕掉了。”柯南说道:“阿姨提到的交换日记也一样,您先生应该也是用了和这个相同的手法。”
“但是,小鬼。”铃木次郎吉说道:“不知道那一万本书中的哪一本被动了手脚也没用啊。”
“我已经知道是哪本了。”柯南手插裤兜,“虽然动了手脚,不想让人找到,但是只要像阿姨看日记一样,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就能找到了。”
铃木次郎吉觉得他在说废话。
柯南轻松一笑,但不等他开口,安室透便道:“其实那本书,夫人都已经仔细地看过了,如果只是为了找纸条,不看书的内容也没关系。”
小学生冷不丁被打断,满肚子没说出口的话把他呛得直咳嗽。
忱幸想了想,“是烹饪书中,土豆炖牛肉的那一页吧?”
安室透赞赏地看他一眼,“没错,因为那本书里有一页是没有必要翻开看的,因为即便是看了也毫无意义,或者说那一页写着的内容已经学会了,而且可以做的更好。”
“原来如此。”灰原哀恍然,“烹饪方法是夫人的婆婆亲自教授的,既然她先生已经对那道菜的味道很满意了,那就没有必要去翻看菜谱了。但如果她先生选择在其他菜谱的页面中去动手脚的话,一旦夫人按照菜谱目录的页码来翻,纸条很容易就会被找到。”
“好!”毛利小五郎一捶手心。
大家就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222.石语
“范围从一万本缩小到几十本,而且只需查看土豆炖牛肉那一页,大家分工查看,几分钟就能找到。”
毛利小五郎搬了一摞书放到桌上,干劲十足地撸起袖子。
然后,就在他开始翻书的时候,图书馆的灯光一下全都熄灭,眨眼一片漆黑。
“停电了吗?”毛利兰下意识道。
园子心想,应该是基德那小子来了。
毛利小五郎‘嘁’了声,“真是的,就是因为警察在外面,才让基德有机会对电路做手脚的。”
铃木次郎吉淡淡一笑,自信道:“大家先不用那么担心,就算那家伙来了,在这黑暗的环境中也无法打开那个机关盒。”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到了一阵乐曲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分外清楚。
“是八音盒的声音。”园子有些惊讶,那小子究竟是怎么打开机关盒的?
“这首曲子应该是《古老的大钟》吧。”毛利兰说道:“对了,打开机关盒就会有旋律奏响。”
接着,众人就听到了哐当一声,似是铁笼落下来的声音。
柯南马上打开手表上的照明,朝放机关盒的地方跑去。
少顷,照明恢复。
落下的铁笼中,桌上的机关盒静静放置,只不过多了一张白色的卡片。
“怎么可能?!”在听说基德后,铃木次郎吉是用跑的,“他竟然在黑暗中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打开了三水吉右卫门的机关盒?”
老人家出了一头汗,此时震惊非常。
“那我们也没事可做了吧?”假扮成阿笠博士的快斗窃喜,“可以回去了吗?”
“不行!”铃木次郎吉理智回归,冷笑道:“和铁笼关联的防盗卷帘门还紧闭着,那家伙一定还在图书馆内,把馆内的人的脸都捏一遍,一定把那家伙找出来!”
“请不要那么做。”友寄公华开口道:“我之前说过,答应把机关盒放在这里展示的条件,就是不可以对来图书馆的那些客人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
铃木次郎吉提醒道:“但是夫人,现在您先生的遗物月长石被偷了啊。”
“那就把那块宝石,当作是我送给特地帮我打开机关盒的人的报酬吧。”友寄公华打开手里拿着的那本烹饪书,“其实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与这块宝石一起放进机关盒里的另一样东西。”
她从书页中找到了那张写着如何打开机关盒的纸条。
而在打开机关盒之前,铃木次郎吉不由道:“说不定机关盒里的另一样东西,也被那家伙偷走了。”
“不会的。”友寄公华说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懂得它真正价值的人就只有我了。”
这时,‘阿笠博士’眼睛骨碌一转,捂着肚子,“哎呀,肚子好疼啊。”
“博士,你怎么了?”灰原哀问道。
“肚子又开始疼了。”
“那你就快点去洗手间吧。”
“嗯。”快斗等的就是这个,脚步朝后一滑,人就捂着肚子匆匆跑向了洗手间。
忱幸看了眼注意到这边,而紧随其后的柯南,以及放下书跟过去的冲矢昴,替快斗祈祷,希望人没事。
“怎么了?”安室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忱幸微微摇头,以示无事。
……
另一边,快斗坐在马桶盖上,刚松了口气,就见门上冒出一个戴眼镜的大脑袋。
“你没有打开机关盒吧?”
“你干什么啊,柯南?我正在上厕所呢!”快斗有些生气。
“什么正在上厕所,你连裤子都没脱呢。”柯南撇嘴。
“不是的,我是正打算要脱。”快斗一听,当即就要脱裤子。
柯南无语道:“在只有博士和我两个人的时候,他是不会叫我柯南的。”
快斗暗暗将之记下,打算以后问忱幸。
“还有右手的创可贴,博士是绕在食指的第二个关节处,而不是指尖。”柯南说道:“另外,博士和小兰其实差不多高,小兰站在椅子上踮着脚尖怎么都够不到的书,为什么你却能轻而易举地拿到呢?”
快斗看着他:是啊,我是怎么拿到的呢?
柯南说道:“你应该是利用了博士的腿比较粗这一点,弯曲了膝盖让个子看上去比较矮,但是拿那本书的时候你把膝盖伸直了。”
快斗听完,低笑一声,在嘭然散开的烟雾中,原本提着裤子的阿笠博士眨眼就成了手抻白色斗篷的翩翩绅士。
“怪盗基德。”柯南同样一笑。
“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把那个机关盒打开的?”快斗问道。
“《古老的大钟》是由美国人亨利·沃克于1876年所作的曲子,而传入曰本的时间却是1940年,幕府末期的机关师是不可能知道那首曲子的。”柯南淡笑道:“那首曲子是你用手机播放的吧?”
快斗给他鼓掌。
柯南虚着眼道:“话说回来,你不去查看一下宝石吗?我觉得你是在找一块非常特别的宝石吧?”
“没错,不过,其实那位夫人的先生之前曾被小偷偷走过那块月长石,当时还是我偷回来还给他的。”快斗说道。
他说起了当时碰巧的渊源,友寄公华故去的先生说那块宝石是送给妻子的礼物,也是给她的奖励,想把它放在他们充满回忆的日记旁。
“因为月长石的石语,就是纯粹的爱。”快斗轻笑道。
“原来如此,你早就已经查看了吧?”柯南问道。
“那是当然,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接受挑战罢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想我也该回去了。”快斗语气轻松地伸手推门,然后就是一怔,“奇怪,怎么打不开?”
门外,冲矢昴手撑在门上,“那么在你还没回去之前,可不可以把你偷拍的照片给我?万一流传出去我可就麻烦了。”
快斗略一回想,这个眯眯眼的脖子上好像装着什么东西,该不会是生化人的机器吧?
下一秒,洗手间或者说大图书馆内的灯光就再次熄灭。
黑暗中,只有马桶上的手机幽幽亮着荧光,而快斗早就没了踪影。
……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挺吓人的。”
空寂的走廊上,快斗一边踩上窗沿一边说。
晚风灌入,忱幸背靠在一侧的墙上,“fbi。”
“诶?”快斗讶然道:“为了抓我吗?”
忱幸白他一眼,“显然不是。”
“噢。”快斗看着外面奔忙的警卫们,转而道:“话说回来,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本就心细,对之前的事情一直在意。
“东都水族馆那晚,我也在。”忱幸说道:“受了点伤。”
“连你都能受伤?”快斗皱了皱眉,“枪伤吗?”
“嗯。”忱幸点点头。
快斗见他没了下文,就知道他不欲多说。
“我说过,你如果需要帮忙的话...”
“会拜托你的。”忱幸笑了笑。
“那你就想多了,我其实是想说,我不一定会有时间。”快斗咧嘴一笑,人就朝窗外倒去。
下方,依稀传来阵阵惊呼声,在凛冽的夜风中,白色的滑翔翼倏然展开,掠过众人的头顶,飞向了远处。
忱幸将窗户关上。
走廊的那头,安室透手揣在兜里,好奇道:“老板,你在这里做什么?”
“放风筝。”忱幸随口道。
“……”安室透。
我为什么就愿意听你糊弄呢?
223.许是白切黑与人间美好
晚风轻缓,云层如纱。
跟众人分别,离开铃木大图书馆后,安室透坐在副驾驶指路,忱幸没什么表情地开着车,直到某透发现路线越来越偏离他住的地方。
“那个,老板,你是不是走错了路?”他终是问出来。
“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安室透不确定道:“或许,是先办完你的事再送我回家?”
话落,忱幸就踩下了刹车。
路灯明亮,车流交错,黑色平治在路边停下,车门锁倏地弹开。
安室透看着风吹过飘下落叶的路边,眨眨眼睛。
忱幸歪了下头。
安室透嘴唇动了动:是让我在这下车?
忱幸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刚才忘记你还在车上了。”
安室透表情一僵,所以这意思是压根没想着送自己回家?他觉得这话还不如不说,起码自己不会太尴尬。
但他向来是个痛快人,再加上不是第一次被人抛下车,所以解开安全带就麻利地下去了。
然后眼瞅着流线型的车身一个提速消失在眼前。
“果然,等他说句告别的话或者提醒路上小心,完全是奢望。”安室透无语叹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晚了土方忱幸不回家,是要去哪?他想着,脚下已经无意识地开始走了,然后被冷风一吹就回过神来,他茫然四顾,或许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回家?
……
不太起眼的巷子里,两辆车子相对停着,其中一亮黑色的商务车里开着内灯,隐约能听到压抑的闷哼声,像是忍耐着什么。
“你可以轻点吗?”
“我以为你喜欢这个力道。”
忱幸额头出了一层细汗,躺在展开的座椅上,身边是大变样的库拉索在给他换药包扎。
“这两天还习惯吗?”他问。
“还好。”库拉索应声。
依旧是高马尾,只不过头发挑染了一下,脸上也做了易容,但当然有贝尔摩德的私心,所以原本飒然的美女杀手如今相貌平平,只是气质依旧清静。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很不显眼,尤其是在搭着双腿嘎嘣脆地嚼着薯片的辰已桵子身边,安静低调得就像鹌鹑。
“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她们提,不要客气。”忱幸说道。
库拉索点头,“知道。”
“喂,你是不是把我们当成你的管家了?”辰已桵子从副驾驶上探头。
“如果你不想做,我可以拜托日向幸换别人。”忱幸随口道。
辰已桵子嘀咕一声,缩了起来。
--一时的嘴硬是为了面子没错,但她可不会忘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有多危险,脑袋够聪明,身手还好,心狠手黑说的就是他了。
不客气地讲,她们这些人都是在他手上吃过亏的。
浦思青兰看了眼包扎好的伤口,干净的纱布上还系了个小蝴蝶结。
她无声一笑,“说起来,上次我说把你的血送去研究所,你还记得吗?”
忱幸点点头,没说话。
“很正常。”浦思青兰的语气还有些失望,“我本来还期待能有什么新发现,但很可惜,跟普通人的血差不多。”
“所以少跟着不思进取的人看影视剧。”忱幸将外套穿好。
辰已桵子不用回头,也知道某腹黑在暗示自己。
在下车的时候,忱幸给了隐含担心的库拉索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就听浦思青兰说:“不过,虽然说跟普通人的血差不多,但还是有些不同的。”
“你一句话可以都说完。”忱幸看着她。
“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有耐心。”浦思青兰露出笑容,看得出开心。
“活性,你血液中的细胞活性远超常人。”库拉索说道。
忱幸沉吟片刻,“所以?”
“所以你的伤势应该会恢复得很快。”库拉索认真道。
忱幸等了一会儿,疑惑,“没了?”
“嗯。”库拉索点头。
“...好吧。”忱幸抬了抬手,有些不知道该往哪放,最后只是抓了抓头发,转身走了。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有种自己丢出的直球竟然又原路砸到自己脑门儿上的感觉。
而他不知道的是,安室透在他身边已经体悟过无数次了。
车里,辰已桵子喜得捧腹,薯片碎渣落了一胸口。
浦思青兰也忍不住道:“你一向这么会噎人吗?”
库拉索面露不解,“有吗?”
……
两天后,铃木宅邸,忱幸坐在园子的床前,大小姐嘴里含着温度计,额头上盖着热毛巾。
“小兰他们要去大阪,你应该也收到邀请了吧?”园子有些有气无力。
忱幸点点头,“毛利大叔要在日卖电视台进行对谈,服部邀请大家一起去玩。”
“好可惜,我还想一起去的。”园子看着天花板,遗憾道:“和叶说要请我们吃上次没吃过的美食,还有风景要看。”
这次的感冒突如其来,她现在还发着烧,旅行计划只能搁浅了。
“还有你没吃过的美食吗?”忱幸问道:“风景也是。”
“那也要分跟谁。”园子轻哼一声,这家伙完全不解风情。
忱幸悠然笑道:“那你就按时吃药,多喝热水,争取早点好起来。”
园子顿时给他一个白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我在享受美食前,拍照片给你。”忱幸给她掖了掖被角,像是深思熟虑。
“不要。”园子气鼓鼓道,这种行为太恶劣了。
说着,她眼睛忽然一定,想起什么似的,“你去大阪,千万要小心一个胸大的女人!”
“什么?”忱幸愣了愣,烧糊涂了吗,这说的是哪跟哪?
“总之小心就对了。”园子将被子往头上一蒙,闷声道:“好了,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忱幸见此,有心多问,可见她完全一副不打算跟自己说话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掀她的被子,就这么离开了。
等他走了,园子这才露出头来,大口喘着气。
她刚刚当然能直接说她所说的女人就是大冈红叶,说自己不想让他们两人接触,倒不是讨厌她,而就是那么一点小心思作祟,谁愿意让完全能成为对手的人碰自己喜欢的人啊?
但她可不想当什么有心机的女人,而且他们两人应该会见到的。
园子叼着温度计,抚额叹息,“人美心善的病公主啊,你可真是人间美好。”
……
224.剧场21·唐红的恋歌
“好漂亮啊。”
竞技歌牌的节目录制现场,毛利兰看着对决中的两人,赞叹开口。
那是相对而坐的两名年轻女生,其中一人是学生打扮,另一个则是挽起袖口的和服。
忱幸看着身穿樱色和服的大冈红叶,她在集中精神时显得格外认真,心无旁骛的样子隐隐与记忆中那个倔强不服输的少女对应了起来。
他也大概明白了园子之前欲言又止的原因。
“花开难波津,寒冬闭羞颜。今春满地堂,花开香芬芳。”
在和歌声落下后,歌牌倏地被拍出场外。
“歌牌竟然能飞这么远啊。”毛利小五郎惊讶道。
忱幸俯身将歌牌捡起。
“谢谢。”大冈红叶走过来,轻笑开口。
两人相视,并没有好久不见的万般感慨,只是一个递上歌牌,一个接过,然后就分开。
“不太对劲。”和叶摸着下巴,忽然嘀咕出声。
“什么?”毛利兰疑惑。
“你没看到刚刚他们两人深情对视的眼神吗?”和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以示有多锐利。
毛利兰笑了笑,“怎么可能是深情,一定是你看错了啦,他们应该也是第一次见面吧?”
“不,性格孤僻的高冷系帅哥,跟优雅知性的美女之间,一定早就有所交集。”和叶一副深谙言情小说套路的模样,思忖道:“不是初相见,而是久别重逢!”
毛利兰动了动唇,她觉得和叶正在逐渐园子化。
身边同行跟来的步美三小只也因为大冈红叶而大呼小叫,被她的颜值、气质和穿衣品味吸引住。
毛利小五郎不能接受有人比自己还吵,当即轻咳几声,貌似真的在思考一样,“话说为什么我们会来这里看竞技歌牌啊?”
和叶撇撇嘴,“刚刚未来子不是说了嘛,在对谈开始前让我们在休息室里等着,结果大叔你被那个漂亮的女生吸引,就进到录影棚来了啊。”
毛利小五郎抓头,“未来子是谁啊?”
“刚刚不是才介绍过吗?”和叶叉腰,“就是和那个漂亮女生比赛歌牌的戴眼镜的女孩子啊,她可是我们改方高中的歌牌社的社长呢,我也是社员喔。”
“你也是社员?原来你是歌牌社的啊。”这时,服部平次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学生。
“你才知道啊。”和叶哼了声,“话说你们去洗手间也太久了吧?”
服部平次连连摆手,“抱歉抱歉,录影棚的门关上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打开。”
那边,现场导演举手示意,“不好意思,现在正在彩排,能请你们保持安静吗?”
“是~”
竞技歌牌还在进行,服部平次看了某人一眼,撞了撞他的胳膊,“土方,你对歌牌很感兴趣啊?”
“没有。”忱幸摇头。
“他是对那个漂亮女生感兴趣吧?”和叶开着玩笑。
“漂亮女生?”服部平次问道:“你认识她吗?”
忱幸默然片刻,点头。
“竟然真的认识!”毛利兰惊讶地看向和叶,后者得意昂头,一副‘看吧,就不出我所料’的模样。
“你们一个在东京,一个在大阪,怎么认识的?”柯南好奇道。
“忘记了。”忱幸说。
“……”众人。
你这摆明了是不想说的回答,只不过这个理由找得很没有诚意就是了。
“相思难从愿,不惜下黄泉。”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伴随着百人一首的歌声落下,大冈红叶先一步将歌牌拍飞,耀眼的灯光下,使本就温柔的人显得英气十足。
忱幸看到她凌厉的眼神,即便是暌违多年,这一刻的熟悉一下就将他带回到了从前--那个即便明知不是自己的对手,依然扑过来的小小身影。
就像园子每次来寺里教自己打网球,最后都会带着熊猫眼回去一样,跟想修行剑道的大冈红叶见过的寥寥几面,原本打扮得像是洋娃娃的人也会带着一身红花油的味道离开。
后后她就不来了,或许是因为当时年纪小,兴趣只是三分热,也或许是因为长大了。
忱幸没有追问过原因。
就像是下过的一场雨,经过的一片云,来来去去,没什么好纠结的。即便是因此而来的怅惘,也只是停留片刻罢了。
或许,就如灰原哀说的那样,他像莲的茎,是空心的。
……
“喂,工藤,这大叔是不是忘了他是为了对谈才来大阪的啊?”
服部平次看着宛若应援粉丝的毛利小五郎,很是无语。
柯南呵呵一笑,“算了,你就别和他计较了,毕竟博士有事来不了,他是替博士带那群吵着要来大阪玩的小鬼来的嘛。”
“对了,那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呢?”服部平次问道:“土方来的话,她应该也会跟着一起才对。”
“园子她感冒病倒了。”柯南摊手,心想不是跟着忱幸一起,而是小兰来她才会来。
另一边,三小只在彩排结束的时候就闲不住了,左看看又摸摸,卖萌扮可爱地跟工作人员套近乎,想要深入了解一下现场的设备。
而和叶跟毛利兰也在闲聊。
“我都不知道和叶你是歌牌社的呢。”
“我也有参加合气道社啦,因为歌牌社的新人太少了,可能会解散,所以我就在社团里挂了个名,偶尔到社团里去陪未来子练习,差不多就是个僵尸社员啦。”
“僵尸社员这说法好好笑。”
在两女打趣的时候,大冈红叶看过来,淡笑道:“你们聊得还真是开心呢,就像在咖啡店里一样。”
“对不起!”毛利兰跟和叶瞬间立正加豆豆眼。
无怪她们反应这么大,一是对方说的确实没错,在公众场合她们的确失礼了,二是双方气场相差太大,她们是无忧无虑的高中生,对方却是发号施令的上位者,下意识地就会先认错。
目睹这一切的忱幸心想,这强势跟毒舌的性格是一点都没变啊。
“刚刚有认真看彩排吗?”大冈红叶走过来,语气没什么变化,就像是在问普通的观众。
“没有。”忱幸坦然道。
“...那是在看我啰?”大冈红叶唇边笑意浮现。
忱幸略一歪头,没说话。
大冈红叶看到他眼中的迷惑,银牙暗咬,但还是保持优雅道:“那你来这里干嘛?”
忱幸期待道:“听说待会儿有免费的午餐。”
大冈红叶深吸口气,但被他一噎,再就是多年不见的情绪翻涌上来,令她再难维持从容镇定。
“你这臭小子!”她踮脚,一把抓住眼前之人的前襟,“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这才是你。”忱幸拍开她的手。
“你也是一点都没变!”大冈红叶捂着被拍红的手背,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胜过了别来无恙。
225.谁会不喜欢白日做梦呢
叙旧的话总是不嫌多。
但相比马上投入工作的大冈红叶而言,忱幸无疑是一个大闲人。
“怎么,那个漂亮女生走了吗?”和叶八卦道。
忱幸点头,“是要去商量接下来的彩排。”
“你们怎么认识的?”毛利兰不会承认是自己八卦,而是觉得很有必要替闺蜜打探一下情报。
忱幸也不隐瞒,“小时候见过几次,长大后这算是第一次见面。”
和叶试探道:“或许你这次来,其实是收到了她的邀请?”
忱幸摇头,“是服部。”
和叶看向毛利兰,以示自己没什么想问的了。
毛利兰没想到她会把问题丢给自己,而看到忱幸疑惑的眼神,她顿时窘迫道:“那个,孩子们应该渴了,我先带他们去喝点东西。”
说完,人就跑向了步美那边。
和叶揉了揉眉心,果然,怂是会传染的,勇敢如小兰,都被园子影响到了。
“你好像对红叶很好奇?”忱幸问道。
“红叶?刚刚那个漂亮女生的名字吗?”和叶连连摆手,“没有好奇,就是看你们在聊天,随便问问。那个,我们快过去那边吧,看毛利大叔他们好像在说些什么。”
一口气说完,人就朝那边跑去。
看吧,怂果然是会传染的。
忱幸刮了刮脸颊,跟自己聊天有这么局促吗?
那边,休息桌上放了不少饼干之类的零食,毛利小五郎拿着一张报纸,像模像样地在看。
忱幸过去的时候,刚好有工作人员推着玻璃箱走过。
“麻烦大家让一让,歌牌来了。”
“是皐月会的歌牌呢!”
“送个歌牌竟然这么大阵仗。”和叶咂舌道。
“你说什么呢和叶,这可是皐月会举办的全国竞技歌牌决赛中,使用的传统歌牌呀。”旁边,学生装打扮的枚本未来子激动地站起来。
和叶挠头,“未来子你的梦想好像就是用那副歌牌比赛吧?”
“不只是我,在皐月会举办比赛的这20年中,没有人不向往那副歌牌。”枚本未来子捧起双手,“真想在决赛中摸一摸那传说中的歌牌,就算只有一次也好啊。”
看到她仿佛中毒般的狂热表情,忱幸默默喝了口水。
柯NK口道:“姐姐,为什么那副歌牌只在决赛中使用啊?”
枚本未来子稍稍平复心情,“因为那副歌牌经历了很多激烈的比赛,受损很严重,所以除了在决赛中使用之外,其他时候都像那样装在箱子里,放在美术馆里展览。”
“就算这样,保护成那样也太夸张了吧。”服部平次倒是不以为然。
“才没有夸张呢!”枚本未来子说道:“去年皐月杯比赛结束后,歌牌被人偷走了呢,虽然马上就找到了,但是冠军矢岛先生说应该强化安保,就说服阿知波会长加强保护了。”
“原来如此。”毛利小五郎面露恍然,随后尴尬道:“对了,那两个人是谁来着?”
“你傻吗,大叔!”和叶大声道:“是你接下来要进行对谈的人啦。”
毛利小五郎暗自嘀咕,“话说一般讲到皐月,只会想到赛马好吗。”
服部平次翻开杂志推过去,“照片里的这个人,就是阿知波研介会长,他可是创办了阿知波不动产的大人物,还被称作浪花的不动产王呢。”
毛利小五郎不解道:“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办竞技歌牌比赛啊?”
“好像这是他唯一的兴趣爱好,听说他歌牌的水平也十分厉害。”服部平次说道:“比方说如果大叔现在也成为了会长,会不会为自己的兴趣爱好投资呢?”
“我现在本来就是会长啊。”毛利小五郎觉得有被小看到。
服部平次嘴角一抽,勉强维持支出的事务所也算吗?
“我是指有钱之后。”他循循善诱,“比如像这位阿知波会长一样。”
毛利小五郎稍加思索,眼睛顿时放光,“那当然是...”把钱甩在那个总是昂着下巴不肯低头的女人脸上,没错,说的就是某位高傲的律师!
但话说一半,他就捂住了嘴巴,将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是什么?”和叶好奇道。
“没什么,我才不会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呢。”毛利小五郎胳膊一抱,认真脸,好像他多现实一样。
忱幸拿着手机,冷不丁道:“大叔上次买的彩票好像中了头奖。”
毛利小五郎先是一愣,随即狂喜,“什么,你说真的吗?”
在他越过柯南往这边探头,并且下意识要抢手机之前,忱幸笑呵呵道:“开玩笑的。”
“……”大侦探的狼笑便一下噎住,转而用力捶着胸口顺气。
“刚刚还说不做不切实际的梦。”服部平次撇嘴。
“就是说啊。”和叶翻了个白眼,果然,油腻大叔的话是不可信的。
毛利小五郎自是大窘,但碍于都是一群孩子,他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柯南转移话题道:“可是这里写着,阿知波先生比起当比赛选手更想当唱读人呢。”
毛利小五郎瞥了眼他翻的杂志,表情瞬间切换,“这位漂亮的女士是谁?”
“她是阿知波会长的太太皐月女士。”
“搞什么,竟然已经嫁人了。”毛利小五郎不再感兴趣。
几人呵呵一笑,无比汗颜,这大叔真的绝啦。
枚本未来子解释道:“皐月会原本是曾为女王的皐月女士创办的,阿知波会长是继她之后成为会长的。”
“我看看还有什么能在对谈时聊的话题。”柯南翻了翻杂志,“这个挺有趣的吧,阿知波先生在太太皐月女士进行重要比赛时,肯定会在比赛前一天洗车图个吉利,他还说把车子洗干净是取胜的秘诀呢。”
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那我只要和这对喜欢讨彩头的夫妻来个三人对谈就好了,对吧?”
枚本未来子声音低了低,“不是的,皐月女士在三年前就因病去世了,今天参加对谈的就只有阿知波会长而已。”
柯南忽然道:“话说,照片上这个总站在阿知波会长旁边,看起来很厉害的人是谁啊?”
“那个人啊,他是阿知波的秘书,海江田藤伍。”服部平次说道:“听说他以前全权负责阿知波不动产见不得光的事务,是会长的心腹。但现在辞职了,不知道去哪了。”
“喂,服部,你别毫无根据地胡说八道!”枚本未来子不悦道:“皐月会的会长怎么会有见不得光的事?”
“就是啊,平次。”和叶提醒他。
服部平次连连摆手,“那都是传言啦,传言。”
忱幸看了眼情绪明显起伏的枚本未来子,不知道她是真单纯还是在伪装什么。
226.老师
“会长来了!”有工作人员喊了声。
刚刚还对服部平次不假辞色的枚本未来子立马起身,“是阿知波会长,我得去打个招呼。”
忱幸往簇拥的人群看去,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人站在先前搬来的歌牌前,导演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说着什么。
和叶伸着脖子往那边看,“会长好有威严啊。”
服部平次点点头,“是啊,真不愧是浪花的不动产王。”
他有时虽然跳脱,但并非不知分寸,对这种搞不动产的大亨最多只会像刚刚聊天时那样吐槽罢了。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过来,“不好意思,请问有人能联系上矢岛先生吗?差不多该轮到他进场了,但我联系不上他。”
“真是奇怪,他之前说过会在正式录制前一个小时来的。”现场人员说道。
阿知波研介皱眉道:“矢岛平时很守时,竟然会迟到,以防万一,你去把关根叫过来吧,要是矢岛真的没赶上就让他上。”
现场之后的处理自然有工作人员操心,在毛利小五郎去准备接下来的对谈时,好客的大阪本地人邀请忱幸他们去美食店。
“去吃大阪烧吧?”和叶提议道。
毛利兰领着的孩子们自然举双手同意,来游玩的他们当然愿意吃好玩好。
“土方觉得呢?”服部平次问道。
步美三小只瞬间盯过去。
忱幸面对充满期待的眼睛,微笑颔首,“那就去吃大阪烧好了。”
“我就知道。”和叶抱起胳膊,“这个人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他对小孩子从来都没办法的。”毛利兰笑道。
柯南拽了拽服部平次的裤子,“你还没问我呢。”
服部平次低头,欠欠一笑,“你有的吃就不错了。”
“……”柯南。
一行人说说笑笑,就在路过走廊拐角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忱幸脚步忽的一顿,然后一道看似冒失的身影就突然出现,要跌跌撞撞地扑进他的怀里。
但因为他没来由地停下,使得对方估计错误,在下意识的惊呼声中,真的踉跄着要摔倒在地。
忱幸伸出手,挽住她的胳膊。
而大冈红叶脚下刚刚站稳,就顺势撞进他的怀里。
忱幸低头,怀中的人眸光狡黠,唇边笑意挑衅,“走一步望三步,可是你教我的。”
“万一真的摔倒怎么办?”他问。
“你不会眼睁睁看着的。”大冈红叶浅然一笑,充满自信。
“你们...”和叶犹豫开口。
“是彩排时的漂亮大姐姐!”步美惊讶道。
在身后几人的注视下,忱幸松开手,大冈红叶却反手抱住他的胳膊,然后笑容亲和地看向讶然的众人。
“之前没来得及打招呼,你们好啊。”
“你也好。”服部平次愣愣道。
和叶见此,就在他后腰上拧了一把。
“大姐姐,你跟忱幸哥哥早就认识吗?”光彦好奇道。
“对啊,你们是什么关系?”元太紧跟道。
“你们觉得呢?”大冈红叶眼神清澈,微红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羞赧。
“哇!”三小只瞬间惊叹。
“忱幸哥哥说是小时候见过的人。”柯南表情无辜道。
大冈红叶看他一眼,旋即看向忱幸,“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啰。”
她语气温柔,眼中仿佛有千丝万缕,分外深情。
和叶等人一时竟无法对此怀疑,就连毛利兰都下意识忘记了还在感冒中的园子,以及她在来时的暗示--要替她注意那个总是穿和服,最会用笑容让人卸下心防的女人。
忱幸抽出胳膊,“小时候,我教过她一段时间的剑道。”
大冈红叶听他提起这个,表情微微一僵。
--这个明明还有着其他回忆的‘小时候’,干嘛偏偏提起那个让人浑身酸痛的剑道呢?那可真是唯一的黑暗时刻了,甜蜜又痛苦。
“原来是老师跟学生啊。”光彦又懂了。
大冈红叶面带笑容,上下唇一碰,忱幸耳畔却听得分明,“好禁忌呀。”
好在有工作人员解围,在走廊那头喊道:“红叶小姐,马上要开始正式录制了。”
“那待会儿见。”大冈红叶跟众人挥手暂别。
“看起来知书达理,好优雅的大姐姐。”步美已经着迷。
而看小鸡啄米般点头的光彦跟元太,显然少年侦探团也都沦陷了。
柯南嘴角扯了扯,越是这种女人,就越是不能小觑啊。
“红叶小姐真的很漂亮,是吧柯南?”毛利兰俯身道。
“嗯!”柯南重重点头,不过转而就愣住,我竟然也这么肤浅?
……
“刚刚大阪府警发布了紧急避难通知,请暂时停下所有工作,从最近的安全出口撤离电视台。”
毫无预兆的广播打乱了众人的计划,也让原本忙碌的电视台变得嘈杂起来。
“怎么回事,现在是要进行避难演习吗?”
“是不是在录制电视节目啊?”
有人惊慌失措,有人淡定地走向安全出口,有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撤离。
柯南跟服部平次相视一眼,两人就朝录影棚方向跑去。
“喂,平次!”和叶喊道。
“他们就交给你了,土方!”服部平次挥了挥手。
看着他的背影,和叶鼓起嘴,气得跺脚。
“先去安全出口吧。”忱幸招呼着身边大大小小的孩子们。
在撤离的途中,他们也隐约听到有人说之所以紧急避难,是因为有人打算炸掉电视台。
“请各位有序冷静地撤离电视台。”
电视台外面的广场上已经有了不少人,猜测纷纭。
“还是打不通,爸爸他一个人不会有事吧?”毛利兰看着手机,担心道。
正说着,就见毛利小五郎朝这边跑来,腋下还倒夹着一个小学生。
“爸爸,柯南!”毛利兰喊道。
毛利小五郎一见几人没事,顿时松了口气,把怀里的人随手一丢。
柯南本来就被颠得晕头转向,此时脚一沾地,人就晃悠起来。
忱幸用膝盖撑住他,“没事别乱跑。”
“没错,这种时候你还添什么乱啊!”毛利小五郎也教训道。
“是是是。”柯南迷糊糊地应声。
“对了,平次呢?”和叶问道。
“你们没在一起吗?”毛利小五郎愣了愣。
“我去找他!”和叶脸色一急。
“我去吧。”忱幸瞥了眼又偷偷跑开的柯南,“大叔照顾好孩子们,警方来的时候也好说明情况。”
227.为主
柯南去取了滑板,打算冲进电视台大楼。
忱幸则是第一时间拨通了服部平次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
“我跟未来子正从录影棚往外走,对了,还有一名保安先生。”电话那头传来服部平次的喘息声,应该是在跑动。
“再跑快点,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忱幸边说边往楼上去。
“和叶呢?”服部平次连忙道。
“在外面,很安全。”
“这样啊。”服部平次暗松口气,揶揄道:“所以你特地赶回来,是担心我啰?”
“是和叶担心,怕你逞强。”忱幸不咸不淡道。
“不过炸弹的事情是真的吗?”服部平次问道。
忱幸刚要回答,就听到了轰然的爆炸声,然后是破碎迸溅的玻璃,同时感觉到了脚下的晃动,以及从外头传来的尖叫声。
“你们怎么样了?”他问道。
但电话中并无回应,原来讯号在爆炸中已经切断了。
“这里危险,快点离开!”这时,安全通道中出现一瘸一拐的身影。
是一个保安打扮的男子,搀扶着那个叫未来子的女生。
“服部呢?”忱幸问。
“他还在上面。”枚本未来子说道。
忱幸皱了下眉。
保安解释道:“爆炸导致了天花板塌落,走廊被堵住了。”
“你们先出去。”忱幸说了句便快步往楼上跑去。
“哎,同学!”枚本未来子下意识喊道。
“这里太危险了。”保安理智地护着她往楼下跑去。
另一边,电视台大楼外围观的人群中,小黑从望远镜中看到了走出大楼,获救的枚本未来子,嘴角不禁勾起邪魅的弧度?然后按下了最后的起爆开关。
警方还在现场救援,大楼就再次爆炸,碎石和玻璃碎片从天溅落,浓烟滚滚。
“平次...”和叶担心地攥紧了手。
“应该没事的。”毛利小五郎安慰着身边几人,“忱幸也在里面。”
……
阻断走廊的碍事混凝土在剑气下四散崩飞,开辟出可容一人通过的空隙,忱幸捂着口鼻,快速通过。
面对这种局面,如果出不去的话就先去有足够氧气的地方,所以没料错的话,服部平次应该是往楼顶去了。
果然,他很快就感知到了服部平次的气机,然后追了上去。
“服部。”
正忘我奔跑着的服部平次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浓烟涌来的身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土方?”服部平次又惊又喜,“你怎么上来了?未来子跟那个保安大叔呢?”
“他们没事。”忱幸跟他边走边说:“所以听到疏散人群的广播,你想上来维持秩序,结果自己被困了?”
服部平次老脸一红,“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这种事情交给工作人员就好了。”忱幸说道:“你们胡来只是添乱。”
“添乱?”服部平次有些不高兴。
忱幸没说什么,只是四下看了看。
服部平次见他不走了,连忙道:“你看什么?先去楼顶再想办法吧。”
“楼顶太高了。”忱幸自语道。
“什么?”服部平次一愣。
然后,他就看到楼梯间的窗户被一脚踢碎。
“你难道是想...不行,太高了!”服部平次马上猜到他想做什么。
他当然不认同跳窗的做法,这简直是在开玩笑,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还不如往火海里冲呢。
忱幸没给他废话的时间,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人一推就一起朝下跌落。
“你疯了!”失重时,服部平次尖叫,用力握着他的手。
白银餐刀自袖间滑出,在青白色剑气的裹挟下刺进脆如纸的墙体里,载着两个人的重量,伴随着嗤然的割裂声滑落。
忱幸目光沉静,脚下擦着墙面,在离地还有几米的高度时抽离餐刀,下落间踩中下方的窗沿借力,最后跌落在大楼边的绿化丛中。
服部平次在他松手的时候就双手抱头,做出了自然落体时的防御姿势,是以躺在绿化丛中,呆呆地看着浓烟四起的大楼。
忱幸脸色有些苍白,平复喘息后,抬袖一擦额头的薄汗,捂着肋下离开。
……
“忱幸呢?”毛利小五郎看着在大泷警官的搀扶下走来的服部平次,开口问道。
“刚刚还在,下楼之后就不见了。”服部平次揉着腰,“这次真的好险,如果不是他就麻烦了。”
“你还说呢!”和叶眼眶湿润地捶他。
“不过,柯南去哪了?”毛利兰问道。
“工...柯南也在里面?”服部平次脸色一变。
“不知道,从爆炸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他。”毛利兰担心道。
大泷警官宽慰道:“电视台里已经没有人了,或许那个孩子已经回车里了也说不定。”
与此同时,停车场,租来的车子里。
打开的背包就是一个精巧的医药箱,忱幸熟练地清理着伤处,换药跟纱布。
他看了眼后视镜,滑板少年一脸凝重,步子放缓地朝这边靠近。
该说自己平时的行为有太多令人怀疑的地方,还是说柯南的疑心太重呢?忱幸不再去想,卷起医用手套。
车外,柯南夹着滑板,小心地靠近车门,喉间因紧张而咽了咽。
然后就在这时,不远处陡然传来一声爆炸,一个垃圾桶燃烧着,窜起浓烟。
柯南闻声,马上按动侦查眼镜看去,而在他的逡巡中,好似每一个惊慌和驻足的行人都是可疑分子。
有附近的消防员和警员朝那边跑去,准备调查,他看了片刻,忽然想起重要的事,连忙转身去开车门。
打开的车门里,是浓郁的茶香,忱幸额头贴着创可贴,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拿着手机,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柯南快速扫了眼车内,除了多出一个悠闲的人以外,就跟下车时没什么两样。
他嗅了嗅,只有茶香。
“你怎么来这了?”柯南决定先发制人。
“这话应该我问你。”忱幸划着手机,头也不抬,“你跟着我干嘛?”
柯南看了眼手机屏幕,是关于电视台爆炸的最新新闻。
“我是看你跟服部从楼上摔下来,担心你的情况。”
他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因为忱幸自己一个人回车里就很反常。
忱幸淡淡道:“与其关心我,你更应该跟小兰和大叔他们说一声。”
“什么?”柯南一愣。
忱幸没说话。
柯南略一沉吟,目光微动,“难道说...”
--在发现他不见后,以小兰的性格,说不定会冲进大楼里!
“爱护一个人,就不要总是让她担心。”忱幸问他,“你觉得呢?”
“可恶!”柯南咬咬牙,踩上滑板就朝电视台方向而去。
忱幸看着他着急的背影,笑容轻淡。
贝尔摩德从前对他说的话,他现在愈发能体悟真切。
228.饮冰
“柯南,忱幸,你们跑到哪里去了?”
当看到走过来的身影时,毛利兰跟和叶等人连忙招手。
本来提着心的柯南一下松了口气,不免回头去看那个故意吓自己的家伙。
忱幸慢悠悠走着,见他看过来,露出个意味莫名的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对柯南是否起到了作用,但作为朋友,是该要提醒一下的。
服部平次也走过来,脸上的脏污还没擦,看起来更黑了。
“你该不会是去洗脸了吧?”他看着干干净净的某人。
“还给你带了湿巾。”忱幸递过去。
服部平次‘嘁’了声,不客气地接过。
忱幸问他:“没什么事吧?”
“扭了下腰,其他还好。”服部平次转而问道:“停车场那边的骚动是怎么回事?”
“一个垃圾桶炸掉了。”柯南看了眼忱幸。
“垃圾桶?”服部平次怀疑道:“难道是犯人借此吸引视线,方便逃走吗?”
柯南摇头,“现场已经够乱的了,好像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那是为什么呢?”服部平次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忱幸看了一圈,问:“你救出的那个女生呢?”
和叶说道:“她好像手臂受伤被送到医院去了。”
“手臂?”服部平次回神。
“希望她伤得不重。”和叶说道。
这时,毛利兰笑道:“我打听到她在哪家医院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话落,步美三人就兴奋地喊了声,朝停车场跑去。
在看到走过来的大泷警官使的眼色后,服部平次马上道:“和叶,抱歉,你们先过去吧,我一会就过去。”
“真是的。”和叶撇撇嘴,“小兰,我们走吧。”
毛利兰应了声,认真对柯南说:“来,柯南也一起去吧,不可以再离开我身边了喔。”
“好~”没有办法的柯南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
“再见,柯南。”服部平次呲牙一笑。
大泷警官感激地看向忱幸,不忘跟他道谢。
“应该做的。”忱幸知道两人应该有话要说,因此不打算妨碍他们。
“土方也一起听听看吧。”服部平次喊住他,然后道:“警方真的收到爆炸预告了吗?”
大泷警官点点头,从怀里取出打印纸,“这就是警方收到的邮件。”
“还附了歌牌的照片?”服部平次讶然道。
大泷警官猜测道:“也许和这次的歌牌节目录制有关,可日卖电视台现在已经一片狼藉了。”
“现场搜查估计得花上好一段时间了。”服部平次看着手中打印出的预告邮件,皱眉,“犯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忱幸目光看去,邮件格式打印出的爆炸预告,上面除了要炸掉日卖电视台的宣言外,再就是歌牌的照片以及《百人一首》中的一篇和歌--有鹿踏红叶,深山独自游。呦呦鸣不止,此刻最悲秋。
他看着其中的‘红叶’二字,没有作声。
……
浪速警察医院。
忱幸搭车先到,在走廊碰到了从洗手间出来的大冈红叶。
“好巧。”她擦着手,嫣然一笑。
忱幸见她没有受伤,挂念才消。
“担心我啊?”大冈红叶走近。
忱幸想了想,“毕竟算是指点之交。”
“一定要分得这么明白吗?”大冈红叶失望道:“还是怕那位铃木小姐误会?”
“她误会什么?”忱幸不解。
大冈红叶仔细分辨他的眼神,半晌才道:“果然跟那时候一样,到底是木头还是让人猜不透心思?”
“我不值得多费心思。”忱幸说。
大冈红叶怔了下,旋即轻笑,“这算是拒绝吗?我明明什么话都还没说呢。”
“我也没说什么。”
“以前你可不会话里有话。”
“可能是长大了。”
“哪里?”大冈红叶好奇看他。
忱幸张了张嘴,不语。
大冈红叶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寺里那个不谙世事的小木头好。”
她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忱幸眼睑低了低,看着脚下干净明亮的瓷砖,映出模糊的影子。
然后,熟悉的身影又回到了眼前。
“如果你以为我就这么走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大冈红叶手拢在袖里,淡笑开口。
忱幸懵然看她。
“走吧。”大冈红叶偏头示意。
“去哪?”忱幸下意识道。
“去找你的朋友们啊,难不成你来这里还是看我的?”大冈红叶调笑道。
忱幸就跟在她的身后。
大冈红叶的听力极好,所以能听到他轻微的脚步声。
心情就像早年跑到寺里等他的枯燥午后,在听到他睡醒后的脚步声时,风就掠过了发梢。
也柔软,似饮冰。
……
诊室前,毛利兰等人乖巧地坐在长椅上等待,旁边还有焦急踱步的电视台工作人员。
“你们怎么会一起来?”柯南好奇道。
“刚好碰到。”忱幸说。
这让大冈红叶暗暗瘪嘴。
和叶疑惑道:“平次呢?”
“他骑摩托车,一会儿到。”忱幸让她放心。
交谈间,阿知波研介从诊室走了出来。
“会长,怎么样?”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连忙上前。
“没什么事,只是一点擦伤而已。”阿知波研介笑了笑。
“太好了,没想到比赛开始之前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是啊,真是没想到,这么一来今年的皐月杯可能会停赛。”阿知波研介遗憾道。
大冈红叶连忙道:“这可不行,我认为这种时候更应该向世人展示皐月会的坚韧不拔。”
“可是决赛时用的皐月杯的歌牌已经被烧掉了。”
“这您无需担心,歌牌完好无损。”
“你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阿知波研介惊讶道。
“避难的时候,枚本小姐把歌牌带出来了。”电视台人员说道。
大冈红叶庆幸道:“若是歌牌被烧毁了,那比赛只能停办了,但如今歌牌完好无损...”
话还没说完,神色激动的阿知波研介就抓住了她的肩膀,“真的吗,皐月会的歌牌真的完好无损吗?”
大冈红叶微微蹙眉,“具体是否受损,已经让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拿去检查了。”
“会长,歌牌还在,还请您放心。”电视台人员说道。
“我还以为歌牌被毁了,没事真是太好了。”阿知波研介情绪平复下去,他松了松领带,“那把皐月会歌牌带出来的未来子怎么样了?”
229.不言说
“听说她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现在好像还在接受检查。”
大冈红叶话音刚落,隔壁的诊室门就开了,胳膊缠着绷带吊起的枚本未来子脸色黯然地走出来。
毛利兰跟和叶赶紧跑过去,“未来子,你的手该不会...”
“嗯,好像是骨折了。”枚本未来子说道:“这是对我的惩罚,都怪我跑回去拿歌牌,才害得服部身陷险境。”
“你瞎说什么呢。”和叶握住她的手。
“谢谢你,未来子。”阿知波研介走过来,“你把代表我们皐月会的歌牌安全带出来了,作为会长,我对你的感谢之情真是无以言表。”
忱幸在长椅上坐下,闻言朝他脸上端详了一阵,没看到所谓的‘感谢之情’。
枚本未来子说道:“可是会长,我现在这样已经没法参加皐月会了。”
阿知波研介安慰道:“像你这样有实力的选手无法参赛,对于皐月会来说真的十分遗憾,但现在你还是专心养伤比较好。”
和叶点点头,“没错,比赛明年还是可以参加的嘛。”
枚本未来子转过身去,“不可能了,要是今年的皐月杯没取得好成绩,我们的社团就要解散了,歌牌社怎么能毁在我手里呢。”
忱幸看看她缠着绷带的右手臂,又看看和叶,捻了捻手指--这个学生,接下来不会是那个打算吧?
“会长,警察还在等您,我们差不多该走了。”那边,随行人员说道。
在阿知波研介一行人离开后,和叶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枚本未来子的肩膀,“打起精神来,未来子,毕竟除了你和我之外,歌牌社里的其他人的水平都不太好。”
听她这么一说,原本还愁眉不展的枚本未来子眼里一下有了光,她用力按住和叶的肩膀,“对了,和叶,你可以去参加啊,你替我代表改方高中参赛吧!”
忱幸暗道果然,只不过开始的话是和叶引导的。
“这太突然了。”和叶愣愣道。
“和叶你有参加过比赛吗?”毛利兰问。
和叶摇头,“完全没有。”
“可你不是一直都陪我练习的嘛。”枚本未来子认真道:“和叶你体力很好,反应也快,而且还不服输,看到谁都不怕,还有就是你还有点厚脸皮。”
“...总觉得你不是在夸我。”和叶语气干干道。
“比赛是什么时候啊?”毛利兰问道。
“后天开始。”时间太紧是和叶担心的一大原因。
枚本未来子鼓励道:“没关系和叶,你接下来只要好好训练就一定没问题的。”
然后,她们就听到了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大冈红叶抱着胳膊,“让外行人参加比赛还想夺冠,要不要干脆把百人一首歌牌换成基础入门歌牌?”
“别瞧不起人,我经常跟和叶练习,我最清楚她的实力了!”枚本未来子忿然道:“虽然她没参加过比赛,但她的实力绝对达到A级了。”
大冈红叶‘哦’了声,不咸不淡的态度像极了某人。
“好了。”忱幸起身,“去吃点东西吧。”
“你是在邀请我吗?”大冈红叶眼神一亮。
忱幸给了毛利兰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孩子们就拜托你了。
毛利兰蕙质兰心,马上领悟,比了个OK的手势。
大冈红叶见此,蛾眉一竖,就要开口,但马上就被忱幸拉着走了。
枚本未来子则不遗余力地劝着和叶参赛。
……
“之前说我还跟小时候一样,你也没变。”
“是说我刻薄吗?”
“依然很聪明。”
“想从你嘴里听一句夸奖的话,好难。”
路边的咖啡店里,大冈红叶喝了口咖啡,“我以为你天天喝咖啡会腻呢。”
“没想好带你去哪,咖啡店遍地都是。”忱幸舒服地陷在椅子里。
“真没诚意。”大冈红叶撑着下巴,“你对刚刚的那些朋友,也是这种态度吗?”
忱幸想了想,没觉出有两样。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你成为朋友的。”大冈红叶嘁了声。
“我们也是朋友啊。”忱幸笑了下。
“是是是。”大冈红叶白他一眼,端起咖啡杯示意。
忱幸朝后仰了下,试探道:“泼我?”
“……”大冈红叶,“你从哪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最近有看电视剧。”忱幸也知道自己会意错了,尴尬地端起杯子。
“像以前多好。”大冈红叶摇摇头,探身跟他碰了下杯,“老师?”
杯沿晃出深色的咖啡,烫了忱幸的指头。
大冈红叶忍笑,看向窗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好像的确过去了很久。”她轻声道:“好些年没这样说会儿话,现在一想仿佛还在昨天。”
“你是个大忙人。”忱幸说。
“如果你来找我,就不忙。”大冈红叶仍看着窗外。
这条街上的行人好像格外多,单独的,结伴的,匆匆。
忱幸用湿巾一点点擦着沾湿的手指,默然。
“当初怎么想着要教我剑道的?你一看就是很讨厌麻烦的性格,一个要强还会哭鼻子的小女孩,换我我也喜欢不起来。”大冈红叶像是困惑了很久。
忱幸思索片刻,摇头,“想不到理由。”
大冈红叶展颜一笑,“或许是在寺庙那么枯燥的日子里,某一天忽然出现了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公主,像是一朵花一道光参与进了你的人生。”
忱幸点点头,“嗯,还是这么会夸自己。”
“那也得有人听啊。”大冈红叶笑吟吟道:“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
“喜欢的人呢?”
这一次忱幸没有很快回答。
“看来是有喔。”大冈红叶好奇道:“谁啊?漂不漂亮?我认识吗?”
很难说是不在意,只是从迫不及待的询问中就能看出小心翼翼的心意。
“刚刚还是叙旧。”忱幸喝了口咖啡。
“真正想知道的当然要偷袭地问,不能给你找借口的时间。”大冈红叶两手托腮,无奈道:“不过现在好像给太久了,你都想好理由了吧?”
“有。”忱幸眼帘低了低,然后道:“有喜欢的人了。”
“这样啊。”大冈红叶勉强一笑。
即便是预想过,他们正式的再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听到的也是这种答案,可当真实出现的时候,心口骤然的下沉和周遭的失声还是那样令人措不及防。
就像是瞬间抽干真空的塑料袋、在明明太阳高照的游泳池底睁开眼睛、深夜站在楼顶环望一片死寂。
除了经常出现在脑海里的那道身影外,什么都没有。
但还是要说没关系,起码表现的很勇敢。虽然她没有做到。
“我可能明天不会见你。”大冈红叶一开始是低着头,然后抬起头看他,咬着唇角,明明湿润的眼神闪躲,哪怕是逞强也倔强。
如果故事没有开始,那就不会有结束,谁让每一个夏天都很仓促。
230.无事做
“咦,土方,你怎么在这里?”服部平次停下摩托车,看着站在路边的人。
忱幸回神,“刚刚喝了咖啡。”
“跟工藤吗?”服部平次往四周看。
“没有。”
“我都看到了。”服部平次朝远处努了努下巴,“你认识的漂亮女生,坐上了那辆豪华的车子。”
“管家来接她。”忱幸转而道:“走吧,和叶她们还在医院。”
“喂喂,跟我多说一点啊,你们都聊什么了。”
“房价、工资、世界和平。”
“...你在说什么?”服部平次推着摩托车,前边的人明显是故意加快了脚步,让他如果骑车就会超过,但推着走又得小跑,就很累人。
还好在医院门口看到了柯南,让他疲惫一扫而空。
“你真慢,摩托车坏了吗?”柯南看着一头汗的黑皮,惊奇道:“你该不会是推着来的吧?”
服部平次微微一笑,“是被某个家伙折磨到了。”
柯南立马看向忱幸,后者表情如常,小柯就知道确实是这么回事了。
“你出来做什么?和叶她们呢?”服部平次问道。
“她们应该也快出来了。”柯南背着小手,“我在等你啊。”
服部平次脸膛竟然红了红,“笨蛋,说什么傻话。”
柯南嘿然一笑,转而问道:“有什么收获吗?”
服部平次摊手,“没,大阪府警还处在一片混乱中,不过要是有情况了,大泷警官会通知我的。”
正说着,那边阿知波研介一行人也走了出来,刚巧接了个电话。
“京都府警的电话?”他手挡在嘴边,“嗯,矢岛他怎么了吗?什么?被杀了!”
服部平次跟柯南相视一眼,当即朝那边跑去。
忱幸伸手扶住没停稳的摩托车。
阿知波研介沉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取消所有安排赶过去的。”
等赶过去的时候当然就不只是他了,服部平次摩托车骑得飞快,很有职业操守的毛利小五郎是最佳的工具人,只不过他开车载着忱幸的时候,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摩托车,几番欲言又止。
“大叔有话想说吗?”忱幸善解人意。
“倒也没有。”毛利小五郎话虽如此,可一旦开口就再也忍不住吐槽,“我总觉得这两个小鬼是在拿我打掩护。”
忱幸惊讶看他,名侦探的直觉真不是说笑的。
毛利小五郎自言自语道:“每次都是依托我在现场找到的线索完成推理,没有我还真不行啊。”
车窗开着,他手臂搭在外面,风儿喧嚣,格外自信。
“大叔说的是。”忱幸笑着应声。
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坊里是红蓝闪烁的警灯,警员们有进有出。
“喂,你们两个,这里禁止入内。”警员拦下摩托车上的一大一小。
“我们是跟着毛利小五郎来的。”服部平次一摘头盔,大咧咧道。
那边,忱幸跟在毛利小五郎身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宅邸,柯南好羡慕。
“瞎说什么呢。”警员根本不信。
“让他们进去吧。”这时,有人走过来,“两位,好久不见了。”
“绫小路警官!”柯南笑着打了个招呼。
来人西装考究,面带微笑,肩膀上蹲了一只可爱的小松鼠,正是京都府的‘贵族警部’绫小路文麿。
“刚刚看到毛利侦探进去了。”绫小路说道:“不过你们的朋友好像没听见你们的话。”
柯南呵呵一笑,“他肯定是听见了。”
“认同。”服部平次撇嘴。
宅邸四周竹林环绕,院里红树婆娑,古色古香。
绫小路笑了笑,带着两人入内,边走边介绍案情,“被害人是矢岛俊弥先生,他是酿酒公司的大少爷,据说他一个人住在这栋豪宅里。推测死亡时间为今天早上6点左右,尸体在8小时后被发现,也就是下午2点。”
顺着回廊往屋里走,他提醒道:“注意脚下,毕竟这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是抢劫吗?”服部平次打量着。
“从现场状况来看,应该就是抢劫杀人了。”不等绫小路回答,他们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毛利小五郎正在询问阿知波研介,忱幸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看着院里摇晃的树影。
绫小路闻言道:“是的,我们也这么认为,有人入室偷盗,却和矢岛先生撞了个正着。”
得到认同尤其还是警部认同的毛利小五郎沉声道:“于是凶手就拿起他本要偷走的曰本刀将其杀害,然后再卷款逃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阿知波研介喃喃道,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看来被害人当时正在练习歌牌。”毛利小五郎走进房间。
“是啊。”服部平次无比自然地跟着走进去。
“你们怎么也进来了?”毛利小五郎那种被莫名压制的感觉又来了。
房间里,被害人矢岛俊弥四仰八叉,地上是血迹跟散落的歌牌。
“警官,能让我们调查一下现场吗?”服部平次酷酷道,明显是‘没想让你真的回答,我就是通知你一声’的姿态。
“鉴识人员已经取证完毕了,你们随意吧。”绫小路淡然道:“不过那把作为凶器的刀,我们要收走了。”
鉴识人员用白巾将凶器裹成了长条状。
“他们调查完毕前,你就在旁边看着吧。”绫小路对他吩咐一声,然后看向几位侦探,“那我就在外面等着了,要是有什么发现,还请告诉我。”
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跟忱幸擦身。
“我还以为你对现场不感兴趣。”他这算是打招呼。
“这倒也没错。”忱幸看着柯南拿手机全方位地拍照。
绫小路摇摇头,出去了。
一面对尸体,服部平次就正色起来,“你怎么看?”
柯南凝声道:“现在还不好说,他的右手...”
“嗯,你也发现了啊,工藤。”
“有人把带血的东西硬是从他手里拽出来了。”
“这个房间里带血的东西,就是那些歌牌了。”服部平次四下看了看。
柯南笃定道:“凶手发现他留下死亡讯息了,所以就把那张歌牌丢进散落在地的其他歌牌里了。”
“要在这么多歌牌里找出那张歌牌,可真是麻烦了。”服部平次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门口,“土方,你就别看着了,也动起来吧。”
“这事就交给我吧。”柯南开口道:“我认识一个很擅长分析的人。”
服部平次朝忱幸耸了耸肩,“本来还想给你找点事做,现在看来用不上你了。”
忱幸靠在门框上,学着他的样子摊摊手。
服部平次摸着下巴,“从那个遥控器上的血迹来看,当时它应该就放在被害人身边。”
说着,他戴上了手套。
231.我也想
“不好意思,我可以把电视打开吗?”
“嗯,没问题。”
在鉴识人员的目光中,服部平次将倒在榻榻米上的电视机扶起。
“他在被杀前还在按遥控器,说不定能从电视中发现点什么。”
打开的电视中,出现了大冈红叶拿着歌牌的身影。
柯南走过去,“矢岛先生在遇害之前就在看这个啊。”
忱幸看着静止的画面,“这好像是过去的比赛录像。”
“我还以为你能一直不在意呢。”服部平次笑了笑,将影碟退出来,“是第届的高中皐月杯争夺赛。”
柯南思索道:“矢岛先生为什么要看这些呢?”
“因为决赛的选手水平都很高,看比赛录像可以得知对手的比赛技巧、策略和歌牌的排列方式,能获益良多。”阿知波研介走进来,“这应该和杀人案没关系吧?”
柯南下意识道:“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真是吵死了。”毛利小五郎一把将他拎起,同时搂住服部平次的脖子往外走,“好了,你也给我过来,别玩侦探游戏了。”
走出门口的时候,他还很有礼貌地说了句,“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忱幸朝屋内看了眼,阿知波研介正低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鉴识人员将尸体盖好。
离开现场后,宅邸的围墙外,服部平次抱着胳膊,很是不忿。
一方面是因为拖后腿的毛利小五郎,一方面是眼睁睁看着也不替他们说话的忱幸。尤其是忱幸此刻就坐在他的摩托车上,长腿撑地,颇为好奇地打量着仪表盘。
“你刚刚怎么没阻拦那个糊涂侦探啊?”服部平次不开心道。
“没来得及。”忱幸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看你根本就没这个打算。”服部平次撇嘴,总觉得眼前之人不太在状态。
旁边,柯南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我说你啊,电话也不回一个,到底在干什么啊?博士很担心你。”甫一接通,对面就传来灰原哀清脆的声音。
服部平次冲忱幸挤眉弄眼,“这位大姐听起来很担心工藤啊。”
“不都说了是阿笠博士担心嘛。”忱幸随口道。
服部平次‘嘁’了声,不再理他。
“抱歉抱歉,我这边也一团糟。”柯南说着,嘘声示意两人安静。
“我刚刚听到的是忱幸?”灰原哀问。
柯南看了某人一眼,“嗯,他就在边上,不过要通话可能得等一等。”
“怎么,他还很忙吗?”灰原哀尾音上挑。
“那倒不是。”柯南语气认真,“我刚刚给你电脑发了照片,想让你帮我查一下那些照片里的歌牌。”
灰原哀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是习惯性的无语。
伴随着键盘的敲击,还有她的调笑声,“才刚卷入爆炸案,现在又来染血的歌牌啊,你们铁三角走到一起,的确会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柯南讪讪一笑,“所以才要专业人士帮忙啊。”
就连服部平次都被调侃地抓了抓头发,小声向忱幸吐槽:“没想到她比你还毒舌。”
然后就得到了白眼的回应。
柯南说道:“我想让你帮我从中找出被害人曾经抓过的那张歌牌,你不是最擅长埋头分析处理数据了嘛。”
“埋头?”灰原哀哼了声,“可能会需要一点时间。”
“谢了,靠你了,先挂了。”柯南动作比说的话还快。
服部平次揶揄道:“你是完全不想让她跟忱幸说话啊。”
“啊,我忘记了。”柯南笑容无辜。
然后,忱幸就拿出了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灰原哀的来电。
“……”柯南。
服部平次忍笑,“哎呀,是某人的小肚鸡肠吗?”
柯南窘迫地踩他的脚。
忱幸已经接起了电话,彼端传来没好气的声音,“你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快挂电话,还想不想让我帮忙了?”
“想!”柯南连忙喊道。
“他说想。”忱幸复述。
“我能听到。”灰原哀有些无语,停顿了一秒,冷不丁道:“那你想呢?”
忱幸愣了下,一时没能领会,但还是说了句‘想’。
然后就听到了淡淡的笑声,舒心又得逞的笑声。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此刻,坐在沙发上的灰原哀晃着小腿,唇边是掩不住的笑意。
阿笠博士犹豫着数次张嘴,终于忍不住道:“那个,小哀啊,让我跟新一...”
“好了,没什么事了。”灰原哀已经挂断了电话。
“……”阿笠博士,真是无情的家伙们。
忱幸看着手机,还没从方才她意有所指的话中回过神来。
服部平次正色道:“这么说来,凶手是盯上了皐月会的主要成员了。”
“嗯,目标就是那两个人了。”柯南点头道:“我去盯着阿知波先生,我和他好像住在同一家酒店。”
服部平次笑道:“那土方就去盯着大冈红叶吧。”
“你呢?”忱幸问。
“当然是回去打探消息。”服部平次理所当然道。
正安排着,刺眼的车灯照到几人面前,停下的白色轿车里走下来一个穿着白西装的消瘦男子,抬脚就要往院子里去。
“喂喂,你干什么啊?”警员上前拦下他。
“我是皐月会的人,让我过去。”白西装说道。
就在警员打算去做确认的时候,阿知波研介跟毛利小五郎从院里走了出来。
“关根。”他喊了声,“你跑哪儿去了?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
“对不起,会长。”白西装男子关根康史迎上去,歉然挠头,“我昨晚喝醉了,没注意手机没电,就直接睡了。一觉醒来看到新闻里说电视台爆炸了,就赶紧联系会里,说会长在矢岛这正找我呢,我就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没想到这里这么混乱,还来了这么多警察,矢岛他怎么了?”
这人看着其貌不扬,却是一口气把话说完了,像是在刻意解释。
柯南跟服部平次都在打量此人,明显有所怀疑。
“矢岛他被杀了。”阿知波研介说道:“好像是抢劫杀人,他被放在走廊上的那把刀给杀了。”
“刀?怎么会这样?”关根康史有些难以置信。
“阿知波会长,这位是?”绫小路问道。
“我是皐月会的会员,是个摄影师,叫做关根康史。”
“关根是矢岛的对手,这两年皐月杯的决赛都是他们俩对决的。”阿知波研介说道。
关根康史叹了口气,“不过,我连输了两年,还想着今年一定要夺冠呢,没想到再也无法和他对战了。”
他面色遗憾,说话时不经意的无辜语气好似在佐证他跟这起案件没有关系。
但越是这样,就越令人起疑,譬如正盯着他看的一大一小两位侦探。
232.冷风
“那么比赛还会按计划举办吗?”毛利小五郎问道。
“这个嘛,还不好说。”阿知波研介犹豫道。
“会长,一定得举办啊!”关根康史有些激动道:“传统的皐月杯比赛要是因为矢岛的死而停办了,那矢岛的死就毫无意义了,他岂不是白被打死了?”
“关根,注意你的用词!”阿知波研介皱眉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关根康史赶紧道。
但他刚才情绪激动下说出的话,已经足够令人生疑了。
绫小路看着他,开口道:“我是京都府警的警察,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问你几个问题吗?”
“没问题,我一定如实相告。”
“那请到这边来。”
“毛利先生,我差不多该回大阪了。”阿知波研介说道。
在此期间,服部平次轻笑道:“喂,工藤,土方,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也是。”柯南摸着下巴,“杀了矢岛先生的应该就是那个人,不过盯上皐月会,炸了电视台的人还不能断言就是他。”
“是啊,看来还是得按刚才说的那样,你去盯着阿知波先生,土方去盯着红叶小姐才行。”服部平次说着,朝忱幸眨了眨眼睛。
但很可惜,他们两人默契度不够,小方没能领会到他的意思。
服部平次看着他那双清澈的桃花眼,无奈摇头,我是在给你创造机会啊,朋友。
……
深夜,火树鲜艳,忱幸站在大冈家门口,一阵凉风倏得吹过,他拉了拉领口。
“怎么不进去?”身后,一道身影走来,还有松鼠欢快的叫声。
“绫小路警官。”忱幸打了个招呼。
“看来我们的想法一样啊。”绫小路说道:“这次那个小侦探跟黑脸的侦探不在吗?每次遇到,你们三个都会在一起的样子。”
“一个去盯着阿知波会长,一个去警方那边打探消息了。”忱幸说道。
“原来如此,你们配合得不错嘛。”绫小路忽然道:“我听说,你跟红叶小姐认识?”
忱幸点了点头。
绫小路微笑道:“我还以为她会喊你进去坐坐。”
忱幸想到白天的事情,开口道:“或许后天可以。”
“后天?”绫小路一时不解。
这时,打开的小门里走出留着长卷发的男子,他端着茶盘,上面是咖啡壶跟两杯咖啡。
“工作辛苦了,我是红叶小姐的管家,伊织。”伊织无我说道:“还请两位休息一下,喝杯咖啡吧。”
忱幸看他一眼,从气机的感知中,他已经认出对方就是那天晚上出现在咖啡店里的‘百科深沉男’了。
伊织无我也在看他,“你好像认出我了。”
忱幸点点头,“那位学识渊博的客人。”
伊织无我莫名觉得,这不太像是在夸自己。
之后,忱幸就跟绫小路坐在门前路边,捧着热咖啡,度过一夜。
而适时伊织无我回到屋里的时候,难免疑惑,“您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呢?明明气已经消了。”
“气是消了,可心里还难过着呢。”大冈红叶看着监控画面中那道坐着也恬然安静的身影,咬了咬唇角。
晚上的风有些冷,折腾他一下也好。
……
次日。
“要揭穿杀害矢岛先生的凶手?”忱幸边走边说。
“嗯,工藤是这么说的。”服部平次说道:“他已经把那位大叔弄好了。”
这个‘弄’字,格外灵性。
“昨晚怎么样?”服部平次忽然撞了撞他的胳膊,挤眉弄眼,很不正经。
“吹了半宿的冷风。”忱幸老实道。
“...怎么会?”服部平次有些迷惑,难道是新的玩法?
“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忱幸转移话题。
见他不欲多言,服部平次也很懂事地没有继续,“看到了一张照片,觉得应该是跟歌牌有关的人,就拍下来发给工藤了。”
接下来,他们将关根康史喊到了会议室,而毛利小五郎早就坐在了沙发上,低头抱臂,如沉思中的大卫。
“我会很快说完的,请冷静点坐下来听我说。”柯南藏了起来,发出低沉的嗓音。
关根康史有几分不耐,“真是的,我马上就得走了,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要说的是矢岛先生被杀案。”
“那不是抢劫犯干的吗?”
“是么,在我看来,那是一起残忍的预谋杀人案!”
“怎么可能?”关根康史摇头道:“矢岛的性格的确不太好,但应该也没有人恨他到想杀了他吧?”
“那么你呢?”服部平次冷不丁道。
“别胡说,我为什么要杀了他?”关根康史立马反驳。
‘毛利小五郎’说道:“关根先生,你这两年在皐月杯比赛中都是第二名,连续两次在决赛时输给了矢岛先生,如果没有他,那你就可以大获全胜了。”
“别说了,太蠢了!”关根康史激动起身,大声道:“我的确是很想夺冠,但是杀了竞争对手,这也太乱来了吧?而且警察也说是抢劫杀人了,你们为什么怀疑我啊?”
“有这么几个理由。”柯南平静道:“首先,凶手弄乱屋子的方式不太对劲。”
服部平次接过话去,“因为凶手完全没有去碰和歌牌有关的东西。”
关根康史不在意道:“大概是因为凶手杀了人十分慌乱吧。”
“原来如此。”柯南说道:“我还以为,肯定是因为凶手很爱惜与歌牌有关的物品,所以才没有弄坏它们。”
关根康史表情有了变化,但还是嘲笑道:“侦探还真是会说奇怪的话,不过要怎么推理都是你们的自由,反正这事和我没关系。”
他不经意间走到了沙发后,把窝在那里的柯南吓了一跳。
服部平次连忙道:“对了,还有,那栋别院的走廊地板会发出响声,走上去就会嘎吱嘎吱地响,你还记得吗?”
“那又怎样?”关根康史下意识道。
而在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住的时候,柯南则趁机爬开。
看到松了口气的小学生,忱幸乐得见他窘迫。
柯南白他一眼,继续推理,“声音那么大的话,只要有人走进别院,那被害人应该马上就能察觉到的,但尸体上却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原来如此,你是想说凶手是矢岛的熟人对吧?”关根康史笑道:“这你就错了,在练习歌牌的时候,需要集中注意力,集中注意力后是听不到轻微的响动的,所以矢岛应该是在没发现来人的情况下被杀的。”
“那是不可能的。”
柯南说道:“矢岛先生的致命伤在脑袋正中间,如果他没有发现来人,而是继续练习歌牌,那伤口应该是在后脑勺或者脑袋的侧面才对。换句话说,如果他和凶手不是熟人的话,那他头上是不可能留下那样的伤口的。”
233.踢出
“凶手对歌牌很熟悉,又是矢岛先生的熟人,而且在犯案时间还没有不在场证明,能从他的死中获利的,就只有...”
服部平次手搭在沙发上,所作的怀疑几乎已经说出了人名。
对面,关根康史耸肩一笑,“哎呀,真是奇怪,这些条件都和我吻合呢,可是你刚刚说的那些全都是推测,要想证明我是凶手,你们可得拿出证据来。”
这时,门口有工作人员敲门,“关根先生,时间到了,请您出来。”
“我马上就来!”关根康史应了声,然后道:“真可惜,时间到了,我要走了。”
就在他拧开门把手的时候,‘毛利小五郎’说道:“最后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真是啰嗦,要问什么?”关根康史不耐道。
“有一段对话我一直很在意,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柯南说道:“你说‘传统的皐月杯比赛要是因为矢岛的死而停办了,那他的死就毫无意义了,他岂不是白被打死了’,我记得你当时是这么说的。
一般来说,听说凶器是刀,都会觉得是被砍死或刺死的吧,可是你却说他是被打死的。用作凶器的刀由于生了锈无法出鞘,这件事只有凶手才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他是被打死的呢?”
关根康史额头已经有了冷汗,“那是因为我在现场看到尸体了,你问够了吧!”
说着,他就急忙要往外走。
“在你来之前,尸体已经被盖起来了,你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尸体。”柯南淡淡道。
“我,我就是这么觉得的,看到现场血飞溅的场面,就觉得他应该是被打死的,总之,我和这起杀人案没有任何关系!”关根康史脸色难看地整理着领口,快步离开。
他看了眼还等在走廊上的工作人员,嘀咕着掩饰,“真是的,这两个人也太没有礼貌了。”
服部平次走到门口,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刚刚动摇了,不知道下一步他会怎么做。”
“我还以为你们有了确切的证据。”忱幸好奇地走到沉睡的小五郎面前,中年人呼吸均匀,看得出麻醉得很彻底。
服部平次轻笑道:“从现场得到的线索太少,这应该叫敲山震虎,等他有动作才会露出更多马脚。”
忱幸就当是这么回事。
“还有个需要注意的地方。”柯南走过来。
“就是那个比赛会场对吧?”服部平次也想到了。
“嗯,我刚刚调查过了,事情要变麻烦了。”柯南将手机上搜到的照片给两人看。
场地是在山里,宅邸错落,红枫环绕,悬崖下瀑布飞流,泄下一汪天池。
“不过那里真的好大啊,悬崖半中间的那个建筑物是什么?”服部平次放大屏幕上的照片。
“是皐月堂。”柯南说道:“是阿知波先生悼念他太太皐月女士而建造,所以就以她的名字命名了。”
“原来如此。”服部平次说道:“那里一年只开放一次,而且只有唱读人阿知波先生和决赛的两名选手才有资格上去。”
柯南点头道:“比赛的情况将通过会场内设置的摄像机和麦克风,直播给河对岸观赛会场中的观众。”
服部平次咂舌,“这也太夸张了。”
柯南说道:“比赛场内的温度和湿度靠空调系统调节,建筑物的墙壁是隔音墙,能够完全隔绝外部的声音,这些可都是装有最新系统的设备,真不愧是特意为歌牌设的最完美的比赛会场。”
忱幸看着两人盯着手机,你一言我一语,不由道:“其实不用念出来。”
这都是网上搜到的照片下面附带的百科资料。
柯南讪讪一笑,“习惯了。”
服部平次轻咳一声,“我是被他影响到了。”
……
离开的时候。
柯南问道:“阿知波先生和关根呢?”
“他们似乎到比赛会场的阿知波会馆,去为明天的比赛进行彩排了。”服部平次戴好头盔,“警察会一路保护他们的,路上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问题在于进入阿知波会馆以后要怎么办。”
“那红叶小姐呢?”柯南问道。
“你放心,她家就在京都,到时候她会和他们一起过去的。”服部平次笑着看向某人,“对吧,土方?”
忱幸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话虽如此,其实他也不确定。
服部平次暗翻白眼:所以你昨晚就真的只在大冈家的门外吹了一宿冷风?
忱幸:是半宿。
服部平次面露疑惑。
忱幸:下半夜风停了,我在绫小路警官的车上睡觉来着。
“……”服部平次。
所以为什么不是刮风的时候睡觉,偏偏要风停了才去睡?折磨自己吗?不对,这根本不是睡不睡觉的问题啊!
他决定发起投票,将这家伙踢出铁三角之列。
就在他们神念沟通的时候,柯南接到了灰原哀的电话,说是已经查到了服部平次发现的那张照片上的男人是谁了。
“有点令人吃惊。”灰原哀说道:“详细信息我发邮件给你,你自己看吧。”
“谢了,歌牌调查得怎么样了?”柯南问道。
“刚刚输入解析软件开始解析,快的话一个小时后就能找出那张被抓过的歌牌了。”
“很好,歌牌解析完后就立刻通知我。”柯南放下了心,而看着面前好像还在用眼神交流的两人,不免摇头,果然,只有技术宅才是最靠得住的。
“那个...”灰原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某侦探了然般道:“没错,他在我身边,饭吃得很饱,昨晚应该睡得不错。”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阿笠博士家的地下室里,不变的晦暗只有电脑的蒙光。
“真是的。”灰原哀神色软了软,端起手边的咖啡。
另一边,阳光明媚,服部平次调笑地看着某人,悄悄给柯南竖大拇指。
柯南笑着昂了昂下巴。
忱幸仰头看天,心想自己要不要将这俩家伙踢出铁三角之列。
“名顷鹿雄。”柯南点开邮件,面色凝重起来。
过了会儿,在警车的陪同下,一行车队出现。
“他们来了。”服部平次沉声道:“阿知波会长,大冈红叶,还有关根,所有人都到齐了。”
“土方,你去开车吧,我们先走一步。”他招呼一声,就载着柯南追了上去。
234.初恋
轰!
爆炸突如其来,在红绿灯前等待的车队中,一辆白色轿车眨眼熊熊燃烧起来,一瞬翻涌的气浪和浓烟掀飞了靠近的车辆以及毫无防备的摩托车,服部平次跟柯南直接被抛飞出去。
“怎么会?”柯南晃了晃头。
“是关根的车!”服部平次挣扎起身。
与此同时,在急剧的引擎声中,熟悉的车子在侧方车道疾驰而过,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一道身影在刹车中从车内跃出,奔向旁边高楼间的小巷。
“忱幸?”服部平次愣了愣,转而一喜,“难道是发现了凶手?”
柯南已经摘下头盔朝那边跑去了。
窄巷不深,两道身影在追逐,且距离不断缩近,前方是可见车流的马路,跑在前头的小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转过了拐角。
忱幸紧随其后。
就在他刚追出巷口时,不及转弯,一根铁管就兜头砸落。
挥下的铁管生锈,其后是身材魁梧,面相凶恶的中年人,他狞笑着,并没有恋战的意思,仿佛这一击之下就能结果了眼前的麻烦。
但忱幸只是一侧身就轻易躲过,转而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顺着惯性一拽,提膝撞进对方腹部。
“唔...”壮汉一声痛苦的闷哼,不等反应,脸上就挨到了结实的肘击,瞬间的剧痛令他一阵天旋地转。
就在他下意识踉跄后退时,下巴又挨了一拳,陡然的剧痛令他出现了麻木,牙床好像都被打散了。
忱幸甩了甩手腕,看着对面之人无力栽倒。
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是喘着粗气的服部平次跟柯南,两人一见昏迷在地的身影,以及掉落一旁的起爆器,不约松了口气。
“这家伙有点眼熟啊。”服部平次扶着膝盖。
柯南笑了笑,“嗯,杂志上的这张很凶的脸,可是蛮上镜的。”
“不愧是土方。”服部平次赞赏道:“铁三角再一次作战成功。”
这小子浑然忘记了自己之前还想把人踢出去。
就连柯南都对他白眼以对。
……
大阪府警察本部,会议室。
壮汉名叫海江田藤伍,是阿知波研介的秘书,传闻中专门给后者处理见不得光的事情。
“所以是平次的朋友在爆炸的现场发现了他,并将他制伏了嘛。”大泷警官和善道。
忱幸点点头,“刚好看到他引爆了炸弹。”
“起爆器我们也调查过了,目前正在对他进行讯问,想必很快就能知道这几起案件的真相。”大泷警官说道。
坐在对面的是和叶的父亲,远山银司郎警视长,“海江田格斗能力十分出色,你能将他制伏,很厉害。”
忱幸表现得很有礼貌,并不多话。
远山银司郎看向坐在上首的身影,“不过,能差使海江田做这些事情的人,应该只有那个人能做到吧。”
服部平藏睁开眼,“立即对阿知波研介展开调查!”
“是!”大泷警官应声。
负责执行的凶手已经抓到,剩下对幕后主使的调查就交给警方了。
出去的时候,服部平次问道:“关根先生情况如何?”
“医院那边说,他还没有恢复意识,听说只有一半的几率能醒过来。”大泷警官说道。
“真不走运。”服部平次撇撇嘴,转而道:“对了,大冈红叶也被波及到了,土方,你不去看看吗?”
“这便去。”忱幸已经坐上电梯了。
“这家伙。”服部平次看着关闭的电梯门,“面冷心热还是口是心非?”
“都有吧。”柯南摸着下巴。
两人相视,皆是有些放松地笑出来。
旁边的大泷警官挠挠头,不明所以。
……
案件很快调查明朗,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事情开始于一年前,也就是大冈红叶夺冠的时候,她叠牌的方法和她的老师名顷鹿雄在某场比赛中叠牌的方式十分相似,也因此使遇害的矢岛俊弥发现了皐月会歌牌的侧面有一些黑色污渍。
而这些黑色污渍是五年前突然出现的,其实是有人用沾了名顷鹿雄血的手抓了歌牌而留下了指纹。
大家都以为名顷鹿雄在五年前失踪了,其实他是遇害了,而在歌牌上留下指纹的,就是杀害他的真凶--指纹并不是阿知波研介的,而是他已故的夫人皐月女士,也是这一切的开端。
当时,名顷鹿雄在比赛的前一天前来挑战,而皐月却输给了他。唱读人用的是阿知波研介保管的磁带,这意味着那是皐月练习时听了无数遍的磁带,虽然比赛用的是其中一卷,但她多少也已经记住了朗读歌牌的顺序,比赛对她十分有利,可她还是输了。
名顷鹿雄的实力远超皐月的想象,毫无疑问在正式的比赛中她一定会落败,在对失败的恐惧下,她杀死了对方。
从那之后,皐月就渐渐不再过问皐月会的事,两年后就病故了。
看了歌牌比赛录像的矢岛俊弥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做了皐月会特辑的企划让电视台拍摄,就是想把作为证据的皐月会歌牌拍摄下来。
电视台爆炸和矢岛俊弥被杀是同时发生的,而之所以会在阿知波会馆杀人,还非要等到决赛的时候,是因为举行决赛的皐月堂里,藏着名顷鹿雄的尸体。
爆炸事件都是阿知波研介指使海江田藤伍做的,动机就是为了保护皐月会的名誉,而最后的打算是将海江田藤伍灭口,让名顷鹿雄当替罪羊。
当然,他也没想过要活下去,最后会在皐月堂引爆炸弹,与届时参与决赛的两人共赴黄泉。
医院,病房里。
大冈红叶身上没什么伤,虽然爆炸离她不远,但她坐的可不是普通车子,只是在震动中额头碰到了前座椅。
管家伊织无我在忱幸来的时候,就很懂事地出去了。
大冈红叶静静听完,好一会儿才回神。
“你先喝点水。”她第一反应是递给忱幸水杯。
忱幸为了让她宽心,把服部平次告诉他的案情都转述,的确口渴。
而看到他一口气把水喝完,大冈红叶眉眼一弯,才说:“那是我用的水杯。”
忱幸默默把杯子放回桌上。
“幸亏有你在,才能这么快抓到凶手,也阻拦了他接下来的疯狂。”大冈红叶笑道:“你是担心我,才马上来看我的吗?”
“这是身为老师应该做的。”忱幸笑着说。
“...你啊。”大冈红叶噎了噎,轻哼。
少顷,她开口道:“我曾问过名顷老师,问他为什么要把皐月会视为眼中钉,他说旁观者果然会这样认为,但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就没法和她比赛了。”
忱幸面露倾听。
“我只是想赢过她,听她赞扬我一句,因为她是我的初恋。”大冈红叶看着他的眼睛,“名顷老师是这么说的。”
世间许多事,又有什么能抵得过来自初恋的一声赞扬呢?
忱幸眼帘低了低。
大冈红叶轻声道:“名顷老师是因为喜欢皐月女士,才开始接触歌牌的,但他眼睛得病了,医生说他的歌牌生涯只有一年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那么强硬地去找皐月女士比赛的,因为老师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忱幸想了想,“他提前一天让皐月女士知道自己的实力,也是为了第二天让她在众人面前赢过他?”
大冈红叶点头,“同时也是为了能够有理由,让包括我在内的徒弟进入皐月会,但皐月女士却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把名顷老师给杀了。”
这的确令人唏嘘,初恋,却也只是一个人的单恋,无法两心通的一方注定会因误会酿成悲剧。而这场故事的结尾,是故去之人活着时的痛苦,延续给了生者。
“心意果然还是不能埋在心底。”大冈红叶说道:“因为误会可能延误一生,有些话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说出口。”
忱幸微微颔首。
就在他想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面前之人喊道:“不过,我不是说今天不会见你吗?”
忱幸下意识看过去,大冈红叶鼓着嘴,似乎还在生气,但眼里盈着笑意,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她说着赌气的话,表现得却全都释然,对过去,对现在,对自己和他。
忱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可我还是想跟你见一面。”
大冈红叶听出他话中意思,语气一轻,“你要走啦?”
忱幸点头,“是要回去了。”
“我不去送你。”大冈红叶靠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不再看他。
忱幸应该是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可能还想像小时候那样,在对方受了一身伤或要哭鼻子的时候揉一揉她的头发,给她拍去身上的灰尘,现在他们的关系却没有能这样做的理由。
他只有起身,在无声中说再见。
看到走出门的背影,大冈红叶终是忍不住看过去,眼中逞强早已消融,咬着唇,抬手擦干眼角。
回忆之所以称之为回忆,就是因为记忆中的那个人经年未变,无论是见或不见,每当回想起来,他仍是当初的模样,依然心动,依然会热了眼眶。
造次颠沛,风雪不蚀。
235.汝之名
歌牌的决赛是在夜里,皐月堂,如期举行。
水岸边的观众人潮人海,山峦四下灯光通明,照耀红枫如火。在开始的时候,随着序歌的落下,成百上千朵烟花在天上炸开,金的光,银的花,火的尾,热烈盛大,美不胜收。
就像是一场落幕,不去言说的道别。
比赛结束后,返程时,和叶咂舌道:“你是没看到,她今天好凶啊,冷冷的,拍歌牌的时候就像要杀人。”
毛利兰就安慰她,“红叶小姐从小就练习歌牌,而你准备的时间太短了。”
已经尽力的和叶笑着收下安慰,好姐妹便乘兴去夜游了。
另一边,忱幸也收到了大冈红叶蝉联冠军的消息,还是会道上一声‘恭喜’。
然后他就接到了伊织无我的电话。
“小姐说她心眼很小,短信收到了,但不想跟你说话。”
在他这么说的时候,隐约能听到背景中有女生似乎是被水呛到。
忱幸语气清和,“早点休息。”
“要他管。”大冈红叶嘀咕道。
伊织无我便轻笑道:“小姐说她知道了。”
“伊织!”大冈红叶怒。
“抱歉,先挂电话了。”伊织无我连忙道。
“嗯。”忱幸抬头,看着繁星斑驳的夜空。
烟花散去时,硝烟随风化在云中,皎洁的月好似披上了一层轻纱。
他的大阪之行到此结束了。
……
“老板又在发呆。”
“说得好像他平时不发呆一样。”
“可你没觉得,老板从大阪回来后,这几天里发呆的时间更久了?”
“可能是开窍了。”
晴天,咖啡店里,安室透手撑吧台,看着坐在窗边的身影。
榎本梓眨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你看那些客人。”安室透朝数桌星星眼的女顾客努努下巴,“肤浅的女人,就容易被这种有一点姿色就逞凶,然后还爱装深沉的男人欺骗。”
“她们被老板欺骗了吗?”榎本梓愣愣道。
“不然她们都不上班,坐在这里连喝五六杯咖啡,是因为我们店里的洗手间清洁的很干净吗?虽然这也是事实没错。”安室透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其实都是被老板的外表所欺骗,乖乖打开了钱包而已。”
榎本梓恍然,又道:“可也不能把老板赶走啊。”
“想什么呢,这么好使的招牌为什么要赶走?”安室透粲然一笑,“别忘了,我们的奖金可都全靠老板这张脸呢。”
榎本梓讪讪一笑,心想论起腹黑,你跟老板也不遑多让。
“不过,你要是好奇,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安室透说道:“他在大阪肯定遇到了什么案件,或者是什么人。”
榎本梓犹豫道:“老板想说的话应该早就告诉我们了吧,但这都三四天了,他都没有提过。”
“所以要我们亲自去问才行。”安室透给她鼓劲。
榎本梓看他:所以是我去问?
安室透眼神炯炯:加油!
榎本梓看看窗边那人,脖子一缩,“我先擦桌子了。”
安室透暗翻白眼,一点都不勇敢。
他将茶盘一托,径直朝那人走去。
“说完了?”忱幸喝了口茶。
“诶?”安室透一懵,“你都听到啦?”
忱幸瞥他一眼,“嘀嘀咕咕在那说了半天,客人都快被你吓跑了。”
“有这么夸张么。”安室透尴尬挠头。
忱幸将半天没翻页的杂志放到一旁,偏头看向窗外。
“是有什么烦恼吗?”安室透面露倾听之色,“老板知道的吧,我可是很好的听众,嘴严,还会给人排忧解难。”
忱幸呵然一笑,“所以每次从我这里听完,就添油加醋地当故事讲给小梓听?”
安室透表情僵了僵,“你连这都知道?”
忱幸哼了声,不再理他。
安室透多少有些理亏地走开。
但马上,在某人差点专注于外面街景的时候,这家伙又转身回来了,并坐在了对面。
“老板,其实我真的挺好奇。”
“去拖地。”
“噢。”
这回人是真走了,因为忱幸偷偷回头确定了一下。
所以当柯南一行人从街上经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有些‘坐立不安’的忱幸,然后刚刚才从案件中脱身的少年侦探团顿时斗志昂扬起来,也不回家了,而是要去帮他们的忱幸哥哥解决苦恼。
顺便,吃久违的三明治和草莓蛋糕,再顺便喝好喝的果汁。
柯南跟灰原哀完全是被拖着进去的,本来还表现得不太情愿的两人在看到铺满奶油和草莓碎的蛋糕后,甚至比元太还早一步坐下,熟练地从忱幸手边抽了湿巾,就等着开动。
如此熟练,就连忱幸都一时失神。
“看来某人还没从失恋中恢复过来啊。”灰原哀将湿巾捏成团。
安室透耳尖一动,将果汁分好的同时,屁股也挨着沙发坐下。
“什么失恋?老板吗?跟谁?”
话出,围桌而坐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安室透清了清嗓子,“因为老板这几天情绪好像不佳,作为员工,心里很担心。”
忱幸当然不信他的鬼话,只觉得这小子近来越来越八卦,甚至对自己的私生活都开始感兴趣了。
“是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女孩子。”柯南是童言无忌的第一人。
“所以就像你们那个肤色很黑的朋友一样,老板也告白失败了吗?”安室透颇感兴趣道。
肤色很黑?场间几人又盯着他看。
安室透摸了摸脸。
柯南暧昧不清道:“不知道,反正在我们离开的时候,红叶小姐都没有来车站送他。”
安室透摸着下巴,思忖道:“那就是太冒失的告白,让人觉得尴尬了,或者干脆是被拒绝了,所以不想再见面。毕竟只是小时候认识的女孩子,生疏了也很正常。”
“你够了。”忱幸表示无语。
--波本现在已经这么闲了吗?竟然在编排我的故事。
早就从柯南那里打听过的灰原哀忍着笑,拿小叉子刮下一点蛋糕,吃进嘴里的美味让她眉眼都舒缓起来。
看着喜笑颜开的步美等人,安室透抱着胳膊,面带笑容,他很喜欢这种相处时闲适的氛围。
“对了。”光彦说道:“今天我们班转来了新老师。”
“没错,是副班主任,看起来有些迷糊,冒冒失失的阿姨。”元太含糊不清道。
“你先咽下去再说啦。”柯南无奈道。
安室透随口道:“你们跟她这么快就熟悉了?”
“因为我们一起发现了案件。”步美说道。
“没错没错,跟十年前的案子有关!”
接着,三小只就从在学校操场的旧仓库地下室里发现了一具骸骨开始,兴奋地讲起了他们少年侦探团刚刚解决的案件,不情愿的柯南在边上负责补充。
而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忱幸,在听到‘若狭留美’这个名字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地颤了下,杯中的茶洒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