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计划
“看样子,他们想要带她去做摩天轮。”
车里,贝尔摩德撑着车窗,看着一群公安警察走向售票处。
“咦,还有那几个孩子?”她略一蹙眉,在意的当然是领着孩子们的毛利兰。
“可疑。”忱幸看着她的侧脸。
“什么?”贝尔摩德疑惑看过来。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忱幸微微探身。
这好像是危险的信号,在他靠近的时候。贝尔摩德下意识伸手抵住他的肩,但马上力气一松,转而捏他的耳垂,态度心不在焉。
忱幸也就知道她不会回答了。
“她是在看到摩天轮的聚光灯时才出现头痛的,警方应该是想借此重现,说不定能发现其中隐秘。”
“公安里还是有聪明人的。”贝尔摩德嘲弄道:“波本那家伙逃得倒是快。”
“他当时还在仓库里。”忱幸说道。
贝尔摩德愣了下,继而想通,“想不到他跟赤井秀一也这么默契。”
说着,她开门下车,“自己小心。”
忱幸点点头。
贝尔摩德很快消失在人群里,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送了附带地址的短信--
另一边,铃木大小姐拜托工作人员带着步美三小只去坐摩天轮。
“这样可以吗?就这样交给人家。”毛利兰问道。
“她是这里的陪同人员,没问题的。”园子拉着她走,“话说回来,自己出来没有约新一,这样好吗?”
“你不也一样没有约忱幸吗?”毛利兰反击。
“那个家伙从小就不喜欢水族馆跟动物园这类地方。”园子轻叹口气。
“是这样吗?”毛利兰惊讶道。
“果然,你是不了解他的。”园子莞尔。
“只要你了解就好了啊。”毛利兰安慰人的时候也温柔。
这时,她们看到了正在售票处里交涉的风见裕也等人,以及跟他们在一起的库拉索。
见闺蜜盯着看,园子好奇道:“你认识他们吗?”
毛利兰摇头,“不认识,但是和那个公安在一起的女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说那些人是公安?”园子仔细看了几眼,觉得风见裕也等人更像程序员,就是面貌更精神一些。
“也许是发生了什么案件吧。”毛利兰说道。
而当察觉到有外人注视的时候,警员马上拉下了售票处的卷帘窗口。
“至于嘛。”园子撇撇嘴,拽着闺蜜就走。
“抱歉,园子,我还是很在意刚才那些人。”毛利兰说道。
“这也算是难得的机会,快点儿打电话吧。”园子理解地拍拍她的肩膀。
毛利兰脸色一红,然后就给工藤新一打去了电话,但很可惜,男朋友现在正为比她还重要的事情着急着,话没说两句便挂了。
这让还想着打趣两人的园子大为泄气。
“那家伙肯定是用很忙当借口,又把电话给挂了吧?”她替闺蜜愤愤不平。
“嗯。”毛利兰心情难免低落。
“到底是在哪里做些什么呢?”园子尝试煽风点火。
“这个,我感觉他好像是在这里。”毛利兰犹疑道:“刚才电话里传来了这个水族馆的广播。”
“原来如此,那问题就在于他是跟谁在一起了。”园子一捶手心,深沉道:“你太笨啦,你认为男生会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吗?走,我们去外遇现场抓个现行!”
正迈大步要走的时候,毛利兰看着某处,忽然怔了下。
“等等,园子,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忱幸?”
“怎么可能啊,我不是说了他肯定不会来这种...”园子嘴上说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然后余下的话就一下噎了回去。
那边,穿着黑色运动衣的忱幸背着双肩背,穿梭消失在了人群里。
园子懵了,“那真的是忱幸对吧?”
毛利兰点点头,“而且看起来脚步还很轻快。”
园子捏了捏拳头,大怒,“我都不敢约他来这种地方,结果他竟然自己来啦!”
毛利兰弱弱地没有吭声:刚才某人好像还说男生不会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走!”园子拉起她的手。
毛利兰连忙道:“等一下,说不定他...”
“去吃冰激凌。”园子瘪着嘴。
“……”毛利兰。
她还以为是要去什么外遇现场抓现行呢,结果理论大师一到实践就这?
……
摩天轮停止了售票,但因为工作人员的失误,误将公安包场的摩天轮以为成是铃木大小姐包场,而让步美三人坐了上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辆辆公安的车子开进场馆,摩天轮周围已经被公安所包围。
柯南眼看着风见裕也带着库拉索坐上了摩天轮,情急之下只好从特殊通道进入了摩天轮的内部,而在其中也发现了诡异排列的线。
“看见了,和计划一样呢,已经确认库拉索在摩天轮的吊舱里面,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公安人员,到达最高处大概还要十分钟左右吧。”咖啡厅的窗边,贝尔摩德放下望远镜。
而除了戴着的蓝牙耳机外,手边的手机也呈通话状态,好让某人也能听到。
“其他的公安呢?”琴酒问。
“分散在摩天轮的各个部分了,不过这应该对我们的计划没有影响。”
“那等你发信号,我们就行动。”
“知道了。”贝尔摩德应了声。
她轻轻点了点手机的屏幕,旋即托着下巴望向摩天轮。失去记忆也好,如果就这样死掉的话,或许会解决许多麻烦。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摩天轮四周是光的海洋。
深蓝斗篷下,戴着礼帽的绅士静静行走在摩天轮内部的铁架上,惨白的诡笑面具上眉目狭长。
阵阵碰撞声伴随着低喝隐约传来,他抬头,看到了因过去而纠缠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的两道身影。
而他们并没有发现来自下方的窥视,降谷零跟赤井秀一这对宿敌,一个心怀不忿,一个拼命解释却解释不通,只能拳脚相向,等着一方先倒下。
某一时刻,心急如焚的小学生跑了过来,挥手大喊:“赤井先生,你在这里吧?那些家伙的计划是如果不能劫走库拉索的话,就把这整个摩天轮都炸掉!必须要在他们动手前,把炸弹给拆除掉,不然会出大事的!”
上面,难解难分的两人顿时停手,赤井秀一朝降谷零微微摇头。
降谷零扶着栏杆,朝下喊道:“真的吗,柯南?”
柯南惊讶道:“安室先生,你怎么在这?”
“这个之后再说,你刚才说的炸弹在什么地方?”
“在摩天轮的轮体和轮轴之间装了很多,是远程遥控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必须要赶紧拆除掉!”
“知道了,我和FBI马上就去!”
207.迷梦
“既然他们在这里安了炸弹,那他们肯定会来对这个摩天轮下手,那么要劫走库拉索,又不被这里的爆炸伤到,唯一的途径就是从天上。”
暂时同盟的三人组分工明确,赤井秀一回到摩天轮的外部利用狙击争取时间,降谷零留下拆除炸弹,柯南自作主张地跑去找库拉索。
看着抛下自己跑开的两人,降谷零隐含无奈道:“真是的,你们怎么都这样。”
而他无意间的一瞥,似乎看到通往上方的楼梯处有一抹阴影闪过。
“嗯?”降谷零皱了皱眉。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看错了,毕竟在这个时候,组织的人还没到,而自己人也不可能进入这里,其他无关人员就更不可能了。
他深吸口气,专心应付起眼前的炸弹。
直到确认了三人的计划后,忱幸才快步朝库拉索所在的吊舱而去。
如贝尔摩德所说,库拉索的大脑就是信息存储介质,比如在看到那些色卡的光的颜色搭配和浓度时,就会想起卧底名单。所以当摩天轮的吊舱到达最高处,她的记忆之门就会被打开,届时当她看到这些色彩搭配和浓度都完美再现的颜色时,就会完全恢复记忆。
也就是,摩天轮照射的七彩聚光灯。
“那些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都已经快转了半圈了。”吊舱里,风见裕也沉思道:“他们好像不是准备趁着刚才放焰火的时候动手,那么降谷先生提供的信息就是错的。”
就在这时,摩天轮亮了起来,聚光灯的灯柱照耀着,五彩缤纷的颜色终于汇到了一起。
单手被铐在护栏上的库拉索下意识朝窗外看去,绚烂的色彩顷刻间涌入瞳孔。
“啊!”她捂着额头,忍受着如斧劈般的剧痛,用力拽着手铐挣扎着。
风见裕也掏出手枪,一脸紧张地盯着她。
库拉索透明的右眼瞳中仿佛掠过了迷离的彩色,仿佛有一道道不属于她的颜色填充着,那些短暂分离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出来。
自己无意间窥探的组织机密、贝尔摩德的质问、朗姆救下自己后的洗脑...
是的,洗脑。库拉索捂着额头喘息着,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开始试着反抗这认了命的命运。
是那个看起来冷淡实际上有点单纯的傻乎乎的家伙,是他仿佛很合群然后藏起的孤独,是他所看的人间烟火气,是他很少会笑起来的时候。
那道身影,与在记忆的深海里埋藏的那个牵着小女孩走远的背影,在凄迷的光景中,竟逐渐有了重叠。
温热的泪从脸颊滑落,库拉索安静下来,低着头,想到自己看到的组织那封存的隐秘,如今哪怕是一丝不确定也足够令她惊喜。
风见裕也小心地跟她保持着距离,“你等着,我给你叫救护车。”
“已经不需要了。”
在他拿手机拨出号码的刹那,库拉索手抓护栏迅然旋身,修长的双腿别住风见裕也的脖颈,借力膝踢,将人重重甩了出去。
这位得力的公安只是闷哼一声,便彻底晕了过去。
库拉索解除手铐之后,先将手枪拆卸,随后拿出手机,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某个号码。
适时,在咖啡厅里目睹了吊舱内发生的一切,以及指挥着琴酒打算在接下来消除一切痕迹的贝尔摩德看着手机来电,于沉默中接通。
“贝尔摩德,你要如实回答。”库拉索的语气明显急切,还有像是要解开缠绕多年夙愿前的忐忑。
她的迷惑,她的遗忘,她的过去,在这一刻颤抖着,哪怕是一秒钟也变得如此漫长。
“你都想起来了?”贝尔摩德已经猜到了她要问什么。
“都想起来了。”库拉索紧紧握着手机,“我问你,他...”
“等你回来再说。”贝尔摩德打断道:“琴酒他们马上就会去接你。”
“琴酒?”库拉索默然片刻,“下面可是有一大堆公安呢。”
“这都不是问题,你只要安心等待南瓜马车去接你就好。”贝尔摩德看着面前电脑屏幕上的倒计时。
库拉索嗤笑,“是灰姑娘的南瓜马车,还是追杀白雪公主的黑衣骑士呢。”
贝尔摩德闻言,笑得玩味,“你以为,自己知道的就是全部了吗?”
“起码都是真的。”库拉索针锋相对。
“这谁说得准呢。”贝尔摩德语气轻佻,心中默默数到了‘1’。
四下明亮的光次第熄灭,像是餐桌上的烛火,被客人逐一吹灭,这座位于海岸线上的游乐园登时陷入一片黑暗,融入夜色。
下方游客的喧哗声轰然爆发,惊慌交错,稀薄的星光下隐约是密密麻麻的身影,工作人员大声维持着秩序,勉强掩过嘈杂。
“这就是你的计划?”库拉索问道。
“这样才好接你回来啊。”贝尔摩德漫不经心地说。
对组织了解如库拉索,怎么能猜不透她的打算?琴酒等人或许是真的要接她回去,但如今的自己对电话彼端的这个女人来说,就这样死掉的话才更加安心。
砰!
就在这时,吊舱的门锁被一下破坏掉,夜色中逆光的身影静静站立,风将其身后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
“跟我走。”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贝尔摩德脸色一变,马上拿起夜视望远镜看去,当看到面对的两人时,她的手指一下攥紧。
库拉索张了张嘴,“是你?”
夜风呼啸而过,与此同时,螺旋桨的轰鸣声也清晰传来,迷蒙荡开的云中依稀可见闪烁的红点。
“我有话想说。”库拉索走上前。
忱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先离开这。”
库拉索第一时间挂断电话,紧跟着他跳出吊舱。
咖啡厅里,贝尔摩德银牙暗咬,眼神变幻不定。
她根本没想到忱幸这回的动作这么快,马上进入了摩天轮不说,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了库拉索。而她现在不能跟忱幸说让他丢下对方,否则他们的今后会再添裂痕。
可琴酒他们已经到了,以他的性格,在发现库拉索不在预定的位置后,会做的事情就是将之当叛徒处决,包括摩天轮上的所有人,都要灭口。
这并不是第一次,贝尔摩德觉得左右为难。
她想,如果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
208.诱饵
“大家冷静,请不要慌,马上就会修复的!”
“到处乱跑反而更危险,请留在原地!”
“请大家配合在原地等候!”
工作人员努力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可有眼尖的游客指向远处的水族馆,“快看,水族馆那边明明有电啊!”
“我们去那边!”
“大家一起去吧!”
原本就心焦的游客呼啦一下朝水族馆涌去。
黑暗给拆除炸弹的降谷零带来了麻烦,却让琴酒等人的行动更加方便,V-22倾转旋翼机的轰鸣声已近在眼前,从舱底探出的机械爪瞄准了目标吊舱。
掀起的风压肆虐着,在摩天轮的铁架走廊上,气喘吁吁的柯南看到了从对面而来的身影。
“库拉索,另一个人是...”他仔细看了眼,瞳孔骤然缩紧,“暗夜公爵?!”
那当然是熟悉的打扮,且以往他也遇见过乔装成暗夜公爵的人,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眼前的跟以前见过的根本不一样。
“你是什么人?要带她去哪里?”柯南暗暗调整麻醉手表的角度。
“那个公安的调查人员还在吊舱里。”库拉索说着,伸手朝上方指了指,鱼鹰已经出现在上空。
就在柯南犹豫的时候,忱幸跟库拉索已经从一旁跑开。
“可恶!”小学生咬咬牙,还是跑向了吊舱。
然后,不等他唤醒昏迷的风见裕也,整个吊舱便被鱼鹰的机械爪抓了起来。
远处,摩天轮的表面上气流涌动,在这个距离下,即便是赤井秀一也无法完成瞄准。
“好了,准备撤。”机舱里,琴酒颇为轻松道。
但就在这时,负责侦查的科恩说道:“8点钟方向,摩天轮上好像有什么在移动。”
“难道是那个公安逃走了?”琴酒沉着道:“用热像仪查看吊舱。”
“好的。”伏特加连忙操作,显示屏中出现吊舱中的热像,“这个身形是个男人,而且里边还有一个小孩?大哥,库拉索不在里面啊!”
与他的慌乱不同,琴酒一听,目光顿时一冷,“把吊舱扔掉!”
伏特加对他的决定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机械爪松开后,吊舱从天而降,砸断铁架桥梁一路坠落到了摩天轮的内部。
柯南抓着风见裕也,死死靠在护栏的一侧,在撞击中蒙头转向。
而这番骚动也引起了场外游客的注意,贝尔摩德站在咖啡厅的窗边,急声道:“Gin,怎么回事?”
“库拉索不见了。”琴酒的声音像是一阵寒潮,“现在改变计划,把库拉索给解决掉。”
“你还真是急性子,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叛变了吧?”贝尔摩德尽力拖延着时间。
“擅自从吊舱里离开,不是叛逃还能是什么?”琴酒转而道:“伏特加,马上把库拉索找出来,基安蒂和摩天轮保持距离,科恩启动危险驾驶预警。”
贝尔摩德拿出手机,给忱幸发去了短信。
忱幸看了眼,没有回复,因为他看到了跑在走廊上的灰原哀。
“是她?”库拉索眼神一动。
那边,灰原哀同样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两人,而走廊本就被吊舱砸得倾斜,猝不及防之下,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朝下坠去。
“小心!”库拉索出声,但在她开口之前,身边的人已经有了动作。
在坠落之际,纤细的手掌被牢牢抓住,隔着白色的手套,依然能感觉到阵阵温热。
灰原哀仰起头,看着蹲在栏杆上的身影,对方戴的面具不算陌生,她试着想要看到对方的眼睛,可从那狭长的缝隙中所见的只有晦暗。
“你也是组织的人吗?”她问。
忱幸没有回答,一把将她提起。
不知怎的,灰原哀马上就预见了他下一步的动作,因此在手刀落下之前,脱口而出,“那些孩子...”
话还没说完,人就瘫软在忱幸的怀里。
“你先走。”他想到了之前登上摩天轮的步美等人。
“一起。”库拉索目光直视。
忱幸略一思量,扯下斗篷将灰原哀包了起来。
库拉索看着昏迷的小女孩,若有所思。
……
“还没有找到库拉索吗?”琴酒隐隐不耐。
“在摩天轮内部移动的人影,有一个小孩,还有像是一家三口,这可不好办啊。”伏特加出了一脑门儿汗,忽然道:“大哥,引爆装置旁边有人!”
“什么?”
“你看这里,应该就是设置在这个消防栓里的。”
“被公安他们发现了吗?”
琴酒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出引爆器按下。
彼时,降谷零刚刚剪断电线,脸上的汗水还没来得及擦,就看到了炸弹上亮起的预警灯,一时间他魂都要吓没了。
不过还好,因为及时剪断起爆的线路,接收的信号关闭了。
“成功了,真是好险啊。”降谷零一下坐在地上,绷紧之后的放松,令他浑身发软,再提不起半点力气。
琴酒默不作声地一下下按着起爆器。
伏特加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琴酒哼了声,将起爆器摔在地上,一脚踩碎。
伏特加心头一颤,脑壳差点吓飞。
“科恩。”琴酒唤了声。
话落,机枪的火力网顷刻间铺满了正对面的摩天轮,硝烟弥漫,看似坚不可摧的钢架在枪林弹雨中被摧枯拉朽,像是被破坏的森林。
此刻,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无论是降谷零还是柯南,亦或是狙击枪在手的满配赤井秀一,都只能寻找着掩体藏身。
库拉索将碍事的西裙撕破,开叉成方便的旗袍。
她看着身边的忱幸,眼中犹豫在片刻间变得坚定。
“只要一开始移动就会被盯上,这样下去的话什么都干不了。”她说:“他们的目标是我,那些孩子就拜托你了。”
她深吸口气,起身,但马上就被抓住了手腕。
忱幸用斗篷将灰原哀包在她的身前。
“你?”库拉索定定看着他。
“我们身形差不多,现在谁先动就会被当成是你。”忱幸说道:“她和孩子们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带她安全离开。”
“你可不是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库拉索心里已经猜到了怀中小女孩的身份。
“那说明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忱幸手掌一撑,人已经跃出了掩体。
他并不觉得这种生死一线能让人热血沸腾,只是相比较让库拉索当诱饵送死,他来当这个诱饵存活的可能性更大。
也或许,是身体本能的支配,就在刚刚,完全没有考虑地这么做了,好像同样的场景曾出现过千百次。
“这动作,这身形一定就是她,是库拉索!”伏特加指着热像仪,十分确定。
如他所说,画面中的身影灵敏地过分,密集如雨的火力像是在刻意避开这个人。
209.复苏
“赤井先生,安室先生!”摩天轮内部的废墟中,柯南大声喊着。
“在这里,你快躲起来,还能听见飞机螺旋桨的声音。”赤井秀一站在上方的墙后,边说边调试着被流弹打中的狙击步枪。
“安室先生呢?”柯南问。
赤井秀一摇头,“不知道,不过既然那些家伙发动了直接攻击,就说明炸弹已经被成功拆除了。”
柯南稍松口气,“接下来就看怎么把他们...”
“你那把步枪是摆设吗?”这时,上方栏杆旁冒出降谷零的身影,“你就没有办法反击吗?FBI!”
“办法倒是有一个。”赤井秀一冷静道:“但是我的夜视瞄准器已经报废了,现在可以用的就只有备用的普通瞄准器,用这个可没办法击落夜空里那个铁家伙。”
“只要能看清就可以吗?”柯南有些苦恼,“可是要怎么打呢?”
“只要打中螺旋桨的连接部位,应该就可以了。”赤井秀一说道。
“可是我没看到螺旋桨的连接部位啊。”柯南没了眼镜,努力睁大眼睛。
赤井秀一冷静道:“从正面是看不到的,要想办法扰乱那些家伙的阵脚,然后还要把螺旋桨周围照亮5秒钟,那样应该就可以了。”
“我应该可以负责照明。”柯南摸了摸神奇的腰带,“但要是不知道那个部位大概是什么样,就不知道照哪里啊。”
在三人商讨的时候,另一边的库拉索已经跟步美三人碰面,面对喜极而泣的三小只,她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只剩下担心和祈祷。
飞机上,伏特加看着消失在热像仪中的身影,轻松一笑,“已经看不到库拉索了。”
琴酒想到刚刚看到的身影,皱眉道:“你确定那个人就是库拉索吗?”
伏特加一愣,连忙道:“除了她还有什么人能有这种身手?”
琴酒眼神动了动,马上道:“现在开始改变目标,填充弹药,炸飞轮轴。”
“你是想引爆那里的炸弹吗?”伏特加还是有脑子的。
只要炸掉摩天轮,上面的人不管是谁,都无法逃脱。
飞机开始在夜空中盘旋,掀起尖锐的风声,参差的钢筋跟扭曲的铁架缠绕成了废墟的钢铁森林,忱幸捂着肋部,轻轻喘息着,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
“我没事。”接通后,他先一步堵住了对方的嘴。
咖啡厅里,贝尔摩德满腔担心和想说的话一下哽住。
“你受伤了。”
不是在问,而像是已经得到了确认,从他的话中。
“你怎么知道的?”忱幸撕掉衬衣的衣摆做着包扎。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仅凭人的力量怎么可能躲得过战争机器的扫射,放开的感知和对危险的提前规避也无法幸免,一旦开始流血,就像止不住的阀门。
贝尔摩德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对方已经不在手机跟前。
“别挂断。”她说。
这一次,就连忱幸都没有听出她的语气。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而这个时候,他相信安室透跟柯南是有办法的,还有赤井秀一手中的那把狙击步枪。只是他所在意的,是此时夜空中停止了攻击的鱼鹰,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
分心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忱幸猛然从掩体后跑出,在断裂的铁架上现身。
飞机上,伏特加惊呼道:“是库拉索!”
一直盯着热成像仪的琴酒一把将他推开,仔细分辨后,忽然道:“基安蒂,拉近距离!”
“什么?”基安蒂虽然有些疑惑,但很明智地没有多问。
随着跟摩天轮的距离拉近,琴酒大概看清了站在显眼位置的身影--端正的礼帽,染血的西装,还有那张再清楚不过的古怪面具。
“是那个家伙!”基安蒂忍不住大叫。
琴酒紧紧盯着下方的身影,一把拽开科恩,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漆黑的夜里,机枪的火舌尽情吐息着,子弹如流火划过,像一场骤雨,硝烟和灰尘顷刻间淹没了原本站立的身影。
伏特加老实坐着,看大哥在疯。
……
“机会!”赤井秀一说。
虽然不知道那些家伙怎么又突然改变了攻击的方向,但从当下方位来看,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契机。
降谷零大声道:“只要能看个大概就行了,是吧?”
他的脚边,是先前放在步枪袋里的那些拆除的炸弹。
“可别看漏了!”他助跑,然后用力将之朝摩天轮外甩了出去。
被他接好的引线,因为起爆器早就启动,因此自动接收到了讯号,威力堪比C4的炸药在半空轰然爆炸,掀起滚滚热浪和一瞬强烈的火光。
“看见了!”柯南神情一定。
早就准备多时的足球在超动力的加持下,像一道流星划破夜空,在伏特加的墨镜里留下金色的轨迹。
嘭!
烟花在它能到达的最高处绽放,缤纷的光照亮了整片夜空。
“我们被袭击了。”科恩闷闷地说。
“这到底是从哪里...”伏特加连忙点动探视屏幕,呼啸的风里,一道持枪身影静静注视着这边。
琴酒瞥了眼,只看到了枪口一瞬明灭的火光。
下一秒,机身一震,转而摇晃不定,螺旋桨的位置开始冒出浓烟。
在操作台的刺耳警报声里,基安蒂慌张道:“这样我们会掉下去的!”
琴酒歪了下头,冷笑。
他强行操纵着转弯手轮,眼中杀气浓郁,不挂不顾地朝着摩天轮的轮轴方向开火。
本就不堪重负的摩天轮内部开始了崩塌,一切都在被毁灭着,失去它存在的痕迹,只留下飘起烟尘中的残垣。
摩天轮逐渐开始失去平衡,在放大无数倍的咯吱声中,像山坡上最后的石块那样开始倾斜。
忱幸在坠落,衣袖最终被栏杆上脱离的铁杆勾住,整个人被吊在了半空。
“你...”贝尔摩德听着电话那头微弱的呼吸声,只不过她刚一开口,就听到了笑声。
细细的,像是从废墟里飘来幽幽的风。
“温驯的白鸽在阳光下坠落...”有人低声,如同喟叹。
贝尔摩德起初一愣,转而瞳孔一下放大,脸上担忧未消,目光颤动,满是不敢置信。
“群鸦在绽放的荼蘼花前低诉,永远不会出错的时钟正指向午夜。”听筒中传来的声音,是快要忘却的轻慢,“我很好奇,这究竟是神明永生的礼赞,还是灭亡救赎的咏叹?”
贝尔摩德身形晃了晃,握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试探道:“忱幸啊...”
通话彼端,在‘刺啦’一声像是撕破了什么的声音后,传来砰然的落地声,那走在铁架上的脚步声,一声声像是踩在她的心口。
“虽然是在攻击轮轴,但以琴酒的性格,肯定是想要完全摧毁摩天轮,也就是引爆轮轴中的炸药。从刚才爆炸的炸药量来看,应该是因为那个公安拆弹用的时间太久,所以轮轴里起码还有一半的炸药没来得及带走。”
忱幸站在轮轴的中心,看着面前成捆的C4,笑声灿然,“看,我没说错吧?”
如蝗如雨的弹片在身旁掠过,却似有看不见的磁场牵引,始终未能触及他的方圆。
贝尔摩德捂着嘴喘息,如溺水般的呼吸声从指缝中流出。
忱幸俯身,只是扫了眼炸弹的表盘,就将繁复的引线重新接好。
然后,朝着嚣张的鱼鹰一把丢了过去。
210.救场
以摩天轮跟鱼鹰之间的距离,扔出的炸弹显然远不及,而琴酒对危险的来临也敏锐得过分,C4在半空爆炸,热烈而盛大。
气流涌动,摩天轮上飞沙走石,热浪掀动着拔高的鱼鹰,机身摇晃不定,彻底失去了平衡。
“已经不行了,快撤吧!”基安蒂罕见冷静道:“航空自卫队已经在路上了。”
琴酒‘嘁’了声,没有说话,已然是认同。
伏特加暗松口气,不由道:“不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有那个在雪莉身边妨碍我们的家伙。”
“我对快要死了的人没兴趣。”琴酒淡淡道。
伏特加望了眼下方,摩天轮的轮轴处烟尘滚滚,巨大的轮盘摇摇欲坠。的确,如果这个大家伙倒塌的话,不论是谁都无法幸免于难。
浓烟中,折翼的鱼鹰略显仓惶地远去。
摩天轮倾斜的幅度更大,轮轴在渐渐脱落,柯南大声喊着,下方的警察在疏散着群众。
贝尔摩德朝着手机一声声呼唤着,直到那头传来咳嗽声。
“我没事,大家也都没事。”忱幸看着吊舱里的孩子们。
那边,库拉索抱着灰原哀,也看到了烟尘中伫立的身影,表情终于舒缓下去。
贝尔摩德听着熟悉的语调,犹豫之后,问道:“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头很痛,不记得了。”忱幸揉着脑袋。
不堪重负的摩天轮没再给他们多余的时间,终于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的咯吱声里,摩天轮整个朝下一顿,剧烈的震动,还有从下方鼓胀升腾的灰尘。
贝尔摩德遥遥看着,也觉得自己的心就这样坠落下去。
“不可以!”柯南眼看着渐渐拉扯崩断的伸缩腰带,脸上不免有些绝望。
但就在这时,在刺耳悲观的声音里,出现了引擎的轰鸣声,两台重型起重机从停车场横冲直撞而来,从左右两边支撑住了将要滚动的摩天轮。
空气中除了呛人的灰尘外,还多了轮胎摩擦的热味儿,吊杆撑住扭曲的钢架,沉沉的夜色中,先前要倒塌的巨物重新屹立。
“幸好没有完全脱落。”疏散人群的目暮警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是啊。”高木涉喉间咽了咽,不然的话,以摩天轮滚动的惯性,这两台起重机肯定要被压扁了。
“不过这时候来救场,一定要给他颁发好市民奖才行。”佐藤美和子难得开了个玩笑。
“毕竟救下了这么多人。”高木涉深以为然地点头。
只不过直到救护车将先前被碎石或坠物伤到的游客救援,警方都没有找到起重机的驾驶员,而当步美等人被从吊舱里救出后,更没有发现库拉索的身影。
“我们才没有看到那个漂亮大姐姐。”元太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半点信服力。
看着一副明明是誓死保密模样,偏偏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三小只,目暮警官很是无奈。
风见裕也还想问些什么,可扭到的脖子以及身上的大大小小的跌打损伤,让他也没了力气,就这样被架去了医院。
“话说大姐姐会去哪里?”元太小声道。
“她应该已经恢复了记忆。”光彦说道:“说不定是回家了。”
灰原哀一语不发地站在空地上,仰着小脸,在想之前突然出现的那个人的身份。
而于暗处行动的一些人,早就离开了。
……
“呵,来之前我就说了,但凡你麻烦我们,肯定没什么好事!”
黑色的商务车里,漂亮的女人很是不爽地拂着头发,新烫的波浪里窸窣地往下掉着砂砾,看得出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名牌上也刮满了土。
身边,还有一个面无表情擦着脸的女人。
以及躺在车后排的忱幸,和给他包扎的库拉索。
“谢谢。”他说。
“要是再诚挚一点就更好了。”辰已桵子用湿巾捋着头发,没好气道。
忱幸歉然一笑。
浦思青兰哼了声,“所以呢,你这次到底惹到了什么人?竟然连鱼鹰都能弄到。”
“恐怖分子?”辰已桵子眼神一亮。
“差不多。”忱幸说道。
是的,她们就是长门财团如今的会长秘书以及安保组组长,在之前收到了忱幸发送的短信,一路斗着嘴赶到之后,目睹了一场不吝于恐怖袭击的好戏,最后出于良心阻止了灾难的发生。
辰已桵子补着妆,兴趣十足地问:“你怎么惹到他们的?因为这个女人吗?她是谁?”
库拉索忍着不耐,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之前做了件好事,她会让这个聒噪的女人闭嘴。
浦思青兰看着上半身缠满纱布的某人,“也就是你运气好,流弹穿了过去,身上都是擦撞的皮外伤。”
“狗屎运,被子弹打穿还没死,命真硬。”辰已桵子笑呵呵道。
忱幸多少已经习惯了她的不礼貌。
但库拉索快要忍不住动手。
还好,同为杀手的浦思青兰能感觉出这个银发女人的危险,很理智地用眼神制止住了嘴很强的同伴。
“不过你说头痛,没看到有伤。”她扒拉完忱幸的头发,很是嫌弃地丢掉了手套。
本来就脑海昏沉的忱幸更觉得晕乎了。
“没受伤?”他下意识摸了摸头,没伤的话怎么那么痛,先前明明感觉像是被钢筋砸了下。
“之前发生了什么?”库拉索问道。
忱幸想了想,摇头,“不记得了。”
浦思青兰瞥了眼他肋下的缝合,“不想感染的话,每隔一天换一次药。”
“好,到时候我会去找你。”忱幸点头。
“找我干嘛?”浦思青兰恼火道:“你家里没药?没有信得过的医生?铃木财团呢?”
忱幸腼腆一笑,“还有,她就暂时拜托给你们了,我已经跟日向说好了。”
说完人就下车走了。
“真该一枪打死他。”辰已桵子撺掇着。
浦思青兰眼神闪动地看着纱布上的血迹,忽然道:“现在财团的生物研究所里没人吧?”
被无视的库拉索安静坐着,看了眼手机上贝尔摩德发来的短信,脸上出现淡淡的笑容。
这是她跟忱幸说好的,虽然是暂时的躲藏,不过很好,因为她得到了自由。
……
游乐场的骚乱已经得到了控制,警方的调查和疏散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忱幸回到车里的时候,后座上传来一声声煤油打火机清脆的开合声。
211.永是吾爱
“我还以为你要跟着那个女人走呢。”
在车窗外偶尔掠过的灯光中,隐约能看到贝尔摩德身子朝后枕着,只看得到玉致的下巴,还有天鹅颈的优美弧线。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疲倦。
忱幸没事人一样裹了裹外套,“没有,只是包扎了一下伤口。”
--之前在包扎好的时候,就已经从背包里换回了原本的衣服。
“伤得应该很重吧?”贝尔摩德问。
如果不重的话,也不会那样。她想,那暌违许久的语调,现在每每想起都有些脊背发麻,尤其是呢喃般诉说的那一段话,实在令她心惊肉跳,唯恐忱幸知道了什么。
“只是一些擦伤。”忱幸不在意道。
贝尔摩德歪头,手撑着车窗,摩挲着脸颊,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呢?”良久,她先岔开话题。
“走了。”忱幸坦然道。
“跟你的朋友?”贝尔摩德笑了下,“你什么时候还有会开起重机的朋友了?倒真是及时,还救了你的命。”
“就是说啊。”忱幸赧然一笑。
贝尔摩德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忱幸开口解释,“是以前解决案件的时候认识的,因为担心有什么意外,才让她们来帮忙。”
“她们?”贝尔摩德眉梢一扬。
忱幸伸过手去,递上辰已桵子的名片。
贝尔摩德夹在指间,神情似笑非笑,“长门财团啊。”
“因为库拉索在那边,行动可能不太方便。”忱幸斟酌道。
贝尔摩德表情微僵,气极反笑,“所以是想让我帮她易容伪装,这才告诉我的吗?”
忱幸眼帘低了低,“很多事,我都没有瞒你。”
贝尔摩德动了动唇,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不是掩饰,而是当然会心虚,因为她可以坦白无数件事,唯独要瞒他可能最需要知道的那一件。
忱幸眼神清澈,“帮帮忙,而且这也是可以跟有希子阿姨一较高下的事。”
贝尔摩德恬然道:“我为什么要跟她比?”
忱幸口型是‘噢’的样子,有点恍然,有点懂了的意味。
贝尔摩德顿觉羞恼,不过转而道:“你应该叫我什么?”
“姐姐?”忱幸很上道。
贝尔摩德很满意,“所以我早就赢了。”
--有希子阿姨,克丽丝姐姐,是这样没错。
看到她揭过这一页,忱幸心底也跟着松了口气,果然清爽洒脱的性格才是人间最爱。
“总之,库拉索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朗姆的谋划不会停止。”贝尔摩德正色道:“让她自己小心点,既然已经逃了出来,就别像那个女人一样做些送死的事情。还有,你也不要跟她有不必要的接触,保护一个人就够累的了,你还能分心吗?”
“我知道了。”忱幸很乖,像冬眠的龟,“而且她也不需要我保护。”
后一句是嘀咕,不过当看到贝尔摩德清冷的神色后,连忙认真点头,表示记住。他知道对方是不想让自己再跟危险扯上关系。
“让我一直省心下去,好吗?”贝尔摩德看着他的眼睛,潋滟的眸子分外柔软。
忱幸下意识点头,眨眼间对面之人就恢复如常,看起来还是那样生人勿近,让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那我就先走了。”贝尔摩德打开车门,“组织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收尾。”
收尾的事情必然不像她话中这么轻描淡写,但具体的有再多麻烦也不会说,因为那样只是徒增苦恼,安慰和关心的话她在过去的人生中已经听了太多遍,即便谈不上厌烦也不想再听。
她只是希望,一些想要守护的人的人生能就此安好,而逆反宿命的那些家伙有朝一日会承受代价。
今晚,她觉得那一天已经近了。
“注意伤口。”贝尔摩德自己是不吝啬给予关怀和善意的。
忱幸笑着说‘好’。
夜,有时候会觉得很漫长,但总会过去。
……
次日,黄昏时。
“老板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喝茶,也没有喝咖啡?”吧台边,刚刚来上班的安室透瞅着坐在窗边的身影,目露好奇。
榎本梓看着他的脸,把化妆镜递过去,“还说老板呢,看看自己吧。”
安室透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德性,昨天整个人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心情起伏太大不说,还连跌带撞的,导致不光精神上有些虚弱,就连身上都大大小小好几处伤口。
所以脸上跟手背贴了好几张创可贴。
“所以你没有请假就翘班,是因为跟人打架吗?”榎本梓问道。
安室透一向脸皮厚,张口就来,“没错,昨天早上在上班的途中,看到有小混混竟然欺负妇女跟孩子,我肯定看不过去的。”
榎本梓愣愣道:“所以那个小混混是民间的功夫高手,还是退役的兵王,能把你打成这样?”
“呃,都不是。”安室透轻咳一声,“是因为后来他喊了人来,我一打十,不是,一打二十,后来直接去了他的老窝,这才耽搁了时间。”
他很认真地点头,表示事实就是如此。
榎本梓皱了皱眉,“以多欺少啊。”
“不讲武德。”安室透煞有其事的样子,好像一想起来还愤愤不平,想要来一拳。
在榎本梓同仇敌忾的时候,他很机智地转移话题,“那个,所以能不能替我去打扫一下卫生?”
善良的人就容易被欺骗,当女孩子接过拖把的时候,某透就快步走向了窗边。
到了跟前,安室透鼻尖嗅了嗅,目光微微一凝。
“老板你生病了?”他若无其事地坐下。
“扭到腰了。”忱幸抬了抬胳膊,“推拿之后还上了点药。”
“怎么扭到的?”安室透好奇道。
往夸张了说,在黑暗组织受训过的人,还会扭到腰吗?或者,是做了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没来由的,他竟然联想到了贝尔摩德。
“就不小心扭到的。”忱幸随口道。
他表现的越是不在意,安室透就越好奇,而且扭伤应该是贴膏药,可他闻到的分明是另一股药味儿,西药。
“你要看吗?”冷不丁,他听对面之人说。
“什么?”安室透愣了愣。
忱幸朝自己身下抬了抬下巴。
安室透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同性别之间看腰,这算是怎么回事呀。
212.橘色夕阳
好在,忱幸也就是随口一说。
因为有面具在,他脸上倒是没什么擦伤,而又经常穿宽松的长袖,身上偶尔的淤青和伤痕也不会被人看到。
他现在有些小心的,倒是怕安室透会突然动手动脚,虽然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可在自己这里,这小子总是很敢越界。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忱幸转移话题。
安室透便将刚刚在榎本梓那里扯的谎又重新说了一遍,然后别说忱幸知道原因,就算不明真相也肯定是不会信的。
而一看他的表情,某黑皮就知道自己白白声情并茂地表演了一通,人家压根儿不信。
“就是这样。”安室透装傻装到底。
“没事就好。”忱幸点点头,转而翻着杂志看,暗示某透可以去拖地了的意味很明显。
但安室透还有话要说,他试探道:“昨晚老板去过东都水族馆吗?”
忱幸面不改色,“怎么这么问?你不是挨了揍回家涂药了么,难不成你也去了?”
“也?”安室透目光一凝。
忱幸抬头,平静看他。
安室透解释道:“因为无聊嘛,想着既然都翘了班,那就趁机出去溜达溜达,刚好之前有看到水族馆的新闻,就去了。”
他表现的很坦然,在忱幸这却没有半点信服力。
“我去铃木家拜访的时候,朋子阿姨说园子去了东都水族馆。”忱幸说道。
昨晚园子有发短信问他,说跟毛利兰好像在水族馆看到他了,被他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他不知道安室透是真看到了自己,还是突然的怀疑,他刚好有借口。
反正,安室透总不可能去问铃木朋子,就算问了,朋子阿姨也肯定会给自己掩饰过去。
忱幸的理由很充分,去水族馆找园子,不管是约会还是游玩,外人又能说什么呢?但安室透在意的,是自己所看到的疑似忱幸的背影,是在摩天轮的内部看到的。
事后在发现库拉索不知去向后,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土方忱幸,毕竟两人也是有些牵扯的。
昨晚安室透很急,几乎夜不能寐,就担心那份卧底名单得到了证实,而自己的卧底生涯就此结束。但好在,贝尔摩德给他打了电话,说库拉索叛逃了,卧底名单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安室透这才敢来上班。
他确定发生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比如昨天阻拦摩天轮倒塌的那两台起重机是谁驾驶过去的,公安就一直没有找到。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消失在了平静之中,沉寂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除了死去的那几个卧底人员,除了如今闭馆还在检查中的东都水族馆。
但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像是一场噩梦醒来,徒留心惊胆战。而他相信,这会成为今后的自省,一直到红与黑其中一方的终结。
“喂,喂?”在安室透陷入沉思的时候,面前多了一只摆动的手。
橘红的阳光细碎在指间,晃动的阴影掠过他的眼睛。
“怎么了?”安室透下意识道。
忱幸朝窗外努了努下巴,“来人了。”
安室透看过去,一个歪戴着棒球帽的黑皮领着一个小学生,晃晃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
“听说昨晚很热闹啊。”
刚一坐下,服部平次就兴致勃勃地说。
柯南喝着果汁,眼睛在忱幸脸上打量。
刚刚他也闻到了药味儿,免不得又是一番解释。当然,柯南也是将信将疑的,毕竟他当时并没有看到忱幸,只是后来听毛利兰提过一嘴。
至于那个疑似带走库拉索的‘暗夜公爵’,他只能将对方当成组织的人,今天来咖啡店,既是有服部平次的原因,也是想从安室透这里打听消息。
“是挺危险的。”忱幸语气如常。
而柯南在喝了几口果汁后,见服部平次对昨晚的事情很有谈兴,便跳下椅子,“安室哥哥,我可不可以看你做三明治啊?”
不等某透回答,就见服部平次撇嘴,“那有什么好看的?”
柯南在桌下踢了他小腿一脚,然后走向了吧台。
服部平次瞅着他的背影,腹诽不已。
之后,没了柯南在一旁帮腔,他从忱幸这里听到的当然都是官面上的套话,完全是一问一答,不问不说的闷葫芦模式。
当下,服部平次大口喝着咖啡,无语至极,腹诽的人再加一个。
另一边,柯南表情凝重,问起了库拉索的事情。
“她没有回组织。”安室透也有些想不通,“按苦艾酒的说法,组织已经认定她叛逃了。”
“叛逃?”柯南沉吟着,“会不会跟那个人有关?”
“谁?”安室透下意识看了眼忱幸。
柯南没有留意,只是将昨天在摩天轮内部碰到暗夜公爵打扮的人说了说。
“当时他拉着库拉索,两个人明显是认识的,看起来关系并不疏远。”他说道:“组织里有这么一个人吗?”
安室透摇头,“库拉索是朗姆的心腹,没听说她有什么朋友,再说组织里的人都是一身黑衣打扮,你说的人很可能不属于组织。”
“难道是她后来认识的?”柯南猜测道:“可暗夜公爵是小说里的人物,知道他的人不少,从这方面调查太难入手了。”
安室透摸着下巴,“那个人的身手怎么样?”
柯南想了想,“不清楚,但他虽然没有动手,感觉上应该是很厉害的人物。”
“这样啊。”安室透看向窗边,忱幸面对着百无聊赖的服部平次,不紧不慢地翻着杂志,神色平静,一派悠然。
他想,或许是干邑呢?
“总之,有关那个人的身份一定要调查清楚,我也会拜托茱蒂老师帮忙。”柯南说道:“希望不是新的敌人。”
安室透笑了笑,“按你的说法,他当时并没有对你怎么样不是吗?”
“我可是小孩子。”柯南有些倔强。
话虽如此,他也知道在组织那些家伙的眼里,大人小孩并没有什么区别。昨晚的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琴酒那帮人就是一群疯子。
“我会调查的。”安室透说道。
柯南稍稍放心,有他从组织内部跟公安两方面入手,再加上FBI的情报,就能缩小一定的范围,譬如排除敌人的可能性。
“三明治好了。”安室透笑着说。
213.感觉来了
之后,在铁三角聊起来的时候,安室透很有礼貌地去替下榎本梓,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或许,也是因为两个黑皮待在一起会让画面变得怪怪的。
“所以这次来东京,是有什么事情吗?”忱幸喝着苏打水。
“嚯,这三明治味道真不是盖的。”服部平次弓着身子,嘴巴填满了在说:“难道不能是因为想念你这里的咖啡才来的吗?”
忱幸一听他这么说,了然点头,“噢,所以是为了再一次告白。”
“咳咳!”服部平次登时噎住,一边捶着胸膛一边咳嗽。
身边的小学生赶紧给他递上一杯卡布奇诺。
服部平次脸色黑红黑红的,幽怨地看着忱幸--在朋友明显逞强的时候,作为朋友当然要看破不说破啊,譬如表白这件事。
忱幸耸了耸肩。
服部平次是不寄期望于这家伙能懂他这颗‘明明喜欢又在意得要死偏偏还想端着’的心的。
柯南晃着小短腿,一副过来人将风景都看透的表情,那么欠扁。
“一般来说会特地跑到东京来吗?”他火上浇油。
“你很烦耶,呆子!”服部平次羞怒不已,“我才不想被特地跑到伦敦告白的家伙说咧。”
他很是不忿,明明这臭小子也是个恋爱菜鸟,偏偏还老在自己面前装蒜。
柯南老脸一红,“我,我那个时候...”
--“你对我来说是很棘手的悬案啊,我会混杂太多多余的情感,就算我是福尔摩斯也不可能做得到的!不可能正确推理出自己深深喜欢的女人的心情。”一想到当初自己说的这句话,就算脸皮厚如柯南,工藤新一的心还是臊得慌。
忱幸看着手足无措的两人,大哥二哥罢了。
“我那个时候只是刚好人在伦敦而已。”柯南嘴硬道。
“我也真想讲讲看这种帅气的台词呢。”服部平次呵呵一笑,“你呢,土方?”
“偶尔试试花哨的风格也是一种新体验。”忱幸像是真的在考虑。
柯南被调侃的面红耳赤,赶紧道:“比起这个,服部你确定真的要挑今天吗?我说日期。”
服部平次苦恼道:“对喔,怎么今天偏偏是...”
“13号星期五。”安室透凑过来,“觉得不合适吗?”
忱幸抬眼看他。
安室透微微一笑,将新拿的苏打水放到他的面前。
“说起来,人们认为这个日子不吉利的理由,有许多种说法。最常见的说法比如,因为耶稣基督最后的晚餐当时的参加者是十三个人,还有十三不符合十二进位法,感觉是不完整的数字,再加上基督被处以磔刑的那天是星期五。我记得肯尼迪总统在达拉斯遇刺那天,也是星期五。”
一番话说完,知道这些知识点但并没有联想到的服部平次一点都没有被科普到,反而紧张出了一头汗。
柯南也是汗颜,你说本来服部平次就是个很怂的鸵鸟,好端端的你吓他干嘛啊。
安室透话锋一转,“不过呢,这里是曰本,所以不用介意这种事情啦。”
忱幸也无语起来,那你说这么一大堆干嘛?
如果安室透能听到他的心声,大概会暗喜,当然是在文盲面前卖弄啰~
“只是从月初数来第十三天,正好是星期五,就只是这样而已。以概率来说,一年就可能碰到两次。”安室透俯身,笑眯眯道:“我觉得不用在意,好好把心意告诉意中人也挺不错的,毕竟耶稣基督和肯尼迪总统过世的日期,也不是13号。”
别人都是扯红线的月老,可这家伙在吓人这块算是整明白了。
作为这小子的老板,忱幸选择保持沉默。
这时,旁边一桌有人忽然开口,“然而历史上的13号星期五,1307年10月13日星期五,腓力四世下令,无条件逮捕法国境内的圣殿骑士团成员,并以不正当的罪名进行拷问并处以火刑。
1483年6月13日星期五,恶名昭彰的理查三世遭到有反叛嫌疑的顾问官处刑。据说古时罗马的尤利乌斯·恺撒,被布鲁图斯背叛遭到杀害,也是13号星期五。而且今天是佛灭日,就曰本习俗来说也是避开为上。”
这位客人戴着一顶老年贝雷帽,却是个戴着眼镜跟围巾的卷发青年男子,有点深沉范儿。
“啊,失礼了。”他端起咖啡,慢慢品了口,“无意间听见各位的对话,不禁想开开玩笑。”
忱幸没什么表情,桌子底下的手却在用手机偷偷上网搜索他刚刚的话。
安室透瞥了眼,白眼猛翻。
至于服部平次跟柯南,则是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百科男’搞得心情凝重起来,因为他们之前竟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就在旁边。
柯南小声问道:“那个人是常客吗?”
忱幸因为还在打字,没空理会。
安室透摇头道:“不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他是在你们来之后没多久进到店里来的。”
柯南托着下巴,侦探的直觉这不马上就来了?
就在这时,门口有一个挎着背包的胡茬男子走了进来,“他们那些人全都还没来吗?真受不了他们。”
安室透看过去,“先生,请问您是预约的米花大学戏剧社的人吧?其他人都还没有到呢。”
“真是的,说好今天要在这里替小唯庆生的。”胡茬男大积名辅将背包丢在沙发上,走向洗手间,“算了,等他们到的时候帮我说声叫他们先开始吧,因为我从中午肚子就一直不太舒服。”
当天色晚下来的时候,预约过的戏剧社的人又有一男一女到了。
“没想到我们居然是第一个到的。”额前留了一撮卷发的男子安齐典悟说道。
榎本梓迎过去,“不是的,刚才大积先生已经到了,他现在人在洗手间。”
“这么说来,大积从中午看起来就不太舒服的样子。”同来的女性山下唯说道。
“那男朋友不在的期间,我就能独占小唯了呢。”身边,安齐典悟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舔着一张大脸凑上去。
“喂,不要这样啦。”山下唯连忙推开他,以手掩口道:“典悟,话先说在前面,那件事一定要保密喔。”
安齐典悟坏笑道:“这个嘛,说不定喝了酒就会说溜嘴呢。”
“真是的,这里没有提供酒啦。”山下唯赶紧推着他往前走。
服部平次看着这个轻佻男嘚瑟的笑脸,有被油到。
忱幸在网上冲浪不深,暂时还没学会这个形容词,但多少感到些不适。
“要不出去吃点东西?”他觉得撵客人不太好,所以想着要不就换个场所。
“先看看。”柯南老气横秋地喝了口咖啡,感觉又来了。
214.现行
“不过永冢也还没到呢。”
山下唯一边摘了围巾,一边四下打量着。
对面,安齐典悟随口道:“那个家伙现在啊,正在努力录影啦,应该很认真在自拍庆生影片吧。”
他撑着下巴,轻佻道:“因为那家伙喜欢小唯你啊。”
他说话的句尾总带着语气助词,看起来在油腻中还有点做作。
山下唯摇头一笑,“你说永冢吗?怎么可能。”
“那个家伙每次只要一看到我捉弄你,就会用杀气腾腾的眼神瞪我呢。”安齐典悟嘲讽道。
山下唯意有所指道:“那个眼神的意思是,不要对我死党的女人出手吧?因为大积跟永冢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不过啊,我跟典悟你只是青梅竹马,那些都只是闹着玩而已。”
旁边的桌上,服部平次挑了挑眉,青梅竹马最后没在一起吗?他莫名迷信起来,怀疑这是不是某种对他的暗示。
“只是吗?”安齐典悟低笑一声,“反正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那是什么意思?”山下唯莫名担心起来。
“没什么意思啦,只是青梅竹马的小唯。”安齐典悟撇撇嘴,像是委屈的赌气。
然后,就有一道又胖又壮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难道你们不只是青梅竹马吗?”
“永冢?”
“你动作真慢啊。”安齐典悟有些尴尬。
“我刚刚有点迷路了。”永冢稔说道。
“你居然会迷路?我们不是来过这家店勘景好几次了吗?”
“有吗?”
“就是去年我们不是做了一出以这间店为舞台的剧吗?”山下唯说道:“那时候就跟大家常常来啊。”
“因为前社长说,既然要做布景,就要做的一模一样,所以我们还有来量桌子的大小跟椅子的高度之类的。”安齐典悟说着,看向一旁的安室透,“对吧店员先生,是这样没错吧?”
“啊不好意思,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在这里工作,所以不知道呢。”安室透赧然一笑,“小梓小姐,你记得这件事吗?”
榎本梓点头,“是,我记得当时被问了很多像是怎么接待客人,还有怎么出餐的事。”
山下唯笑道:“而且坐在店里的那位帅气老板,我可是印象深刻呢。”
“总之啊,你先坐下吧,一起来看看小唯的庆生影片。”安齐典悟按着永冢稔的肩膀坐下,“你的应该也拍完了吧?”
“嗯,刚才发到你的笔记本电脑上了。”永冢稔问道:“但是大积怎么还没有来啊?”
“那个家伙现在在洗手间啦。”安齐典悟不在意地说。
接着,他将电脑放到桌子上,打开的同时朝柯南笑了笑,“各位小弟弟们,可能会有点吵,不好意思啊。”
服部平次听到这个‘们’,顿时有些不爽,这是把我也当成弟弟了?
而安齐典悟按了笔记本电脑的电源键之后,电脑屏幕却没有亮。
“怎么打不开,是没电了吗?”他朝榎本梓说道:“小姐,能借给我插座吗?”
只是当插座拿来,安齐典悟插上充电器的刹那,整间咖啡店里的灯光一下就忽闪熄灭,陷入一片漆黑。
“不是吧,停电吗?”山下唯惊呼道。
“刚才我好像看到火光闪了下。”永冢稔说道。
安齐典悟犹豫道:“嗯,是从插座...”
“小梓小姐,请去开电闸!”安室透连忙道。
但就在这时,一声痛叫突兀出现,然后是类似匕首脱手落地的脆响,还有人撞着椅子摔倒在地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都不要动!”
服务平次拍桌而起,大声喊道。
当榎本梓合上电闸,店里恢复照明后,大家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先前说去洗手间的大积名辅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一阵哼哼唧唧,而在不远处的地上,则有一把套着卫生纸纸卷的生鱼片刀。
“大积?”山下唯在愣神之后,连忙扶起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做什么啊?”安齐典悟神情愕然。
柯南跟服部平次看着大积名辅右小臂上缠绕的一圈圈厚厚的卫生纸,目露恍然。
安室透则看了眼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的忱幸,嘴角微不可察地浮起笑意。
“我想,现在应该是要报警吧。”服部平次开口道。
“报警?”永冢稔有些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土方。”服部平次鼓励道。
“还是你来吧。”忱幸坐下。
服部平次看着低着头的大积名辅,轻咳一声,“刚刚这位一直躲在洗手间的大积先生,想要行凶杀人啊。”
“什么!?”山下唯脸色一变。
“怎么可能?”
“他想杀谁?”安齐典悟难以置信道。
服部平次朝他露出个和善的笑容。
安齐典悟表情顿时凝固,干巴巴道:“你开玩笑的吧?”
“从他撞到椅子的位置,以及跌倒距离和方向来看,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服部平次看向大积名辅,“你抢先来店里把自己的背包放在沙发上,因为知道你的女朋友唯小姐一定会坐在自己旁边,只要坐满沙发的座位,安齐先生就只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了。”
“而你胳膊上缠的一圈圈的卫生纸,以及套在凶器前面的卫生纸纸卷,就是为了防止血迹溅到身上。”安室透说道:“只要抵着背部刺下后,用手压住纸卷拔出刀子就行了。”
柯南轻笑,“凶器会选刀身很长的生鱼片刀,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吧,因为如果刀身不够长的话,套上纸卷就刺不了多深。虽然抽刀时,纸卷开口那侧多少会喷出一点血,不过只要不把刀尖对着自己就好。”
三个侦探将行凶的手法娓娓道来,肚子还疼着的大积名辅脸色铁青,而安齐典悟等人则完全没反应过来,无法接受朋友刚刚想要行凶杀人的这一事实。
“多亏了老板,才没有让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榎本梓心有余悸道。
服部平次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道:“不过这个漏洞百出的犯案手法,最后他也难逃法网。”
“但他是怎么做到的呢?”蓦地,有人开口问道。
服部平次看过去,是那个一直坐在角落没什么存在感的深沉男子,对方戴着耳机,手机背面朝上放在手边。
一听到他这么问,本来脸色灰败的大积名辅连忙道:“是啊,你说了这么一大通我听不懂的话,倒是说说我是怎么做到的?我可是一直都在洗手间里啊!”
他声音很大,眼睛红红得瞪着,像是受到了多大的污蔑和委屈。
然后,就听到了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忱幸歪头看他,冷清讥诮,“你这不是被抓了现行吗?”
215.分寸
固然,只是忱幸的话就足以让大积名辅哑口无言,但服部平次看着心情还未平复下来的永冢稔等人,开口解释。
“大积先生一个人躲在洗手间,从门上的小窗户偷看外面情况。”他笑了笑,“当然,你肯定会说那个小窗户装的是磨砂玻璃,但学校的理科老师教过我们,在磨砂玻璃粗糙的那一面贴上透明胶带的话,就会变成像普通玻璃一样。”
柯南已经从吧台拿来了胶带,可惜身高不够,够不到门上的小窗户,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场间的大人们。
服部平次昂了昂下巴,从他手中接过胶带。
“可以看到,只有贴胶带的地方看起来很透光。”
安室透说道:“所谓的磨砂玻璃,是在玻璃表面磨出细小的纹路,利用漫反射让成像变得模糊,使人看不清对面的模样。但是借由贴上透明胶带,以接着剂补平磨砂玻璃上的细纹,就能让玻璃接**滑的状态,接近透光了。”
他的科普水平,忱幸还是信服的。
而作为米花大学在读生的山下唯等人,对此自然能够理解,大积名辅也没有要挣扎的意思,低着头,如丧考妣。
“为了在黑暗中也能够刺中对方,大积先生应该事先在自己的房间或其他地方,按店面的格局摆设桌椅练习过了吧。”
服部平次说道:“既然你们曾经在一年前为了演戏,做了跟这里一模一样的布景,那戏剧社的社团办公室里应该还留有当时丈量的记录。
如果计划成功的话,接下来你只要回洗手间等店里的灯光恢复,把手上的卫生纸丢进马桶里冲掉,把行凶时使用的纸卷塞回卫生纸卷中间,撕掉贴在小窗上的透明胶带,最后再若无其事地从洗手间走出来就行了。”
“不。”安室透开口道:“我想他应该会在灯光恢复之前就撕掉胶带的,只要反折一小段让胶带容易捏住一端,用手摸索一下就能撕下来了。就算只有一瞬间,万一洗手间的灯光比店里更早恢复的话,这个时候刚好有人看着小窗,就有可能从灯光透出的样子发现玻璃上曾经贴过东西。”
服部平次偷偷问柯南:“这个服务生到底是什么人啊?”
柯南呵呵一笑,他们完全是将还没发生的事情推理了出来,把大积名辅要做的事情解析得明明白白,感觉这两个人是在较劲比谁的推理更完美吗?
另一边,山下唯问道:“大积,你怎么会想刺杀典悟?”
“因为我很不爽啊。”大积名辅低着头,忿然道:“为什么你叫我这个男友是姓氏,却直接喊安齐的名字?”
“我不是说过了嘛,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啊。”
“你们才不是单纯的青梅竹马吧!”大积名辅上前,紧盯着她,“你明明有事情瞒着我。”
山下唯嘴唇动了动,不敢跟他对视。
“看吧,果然,我就知道你不敢说!”大积名辅气极,“我就在猜他应该是你的前男友,但你们老是这样偷偷摸摸不让我知道,我才想给他一点教训的。”
旁边,安齐典悟捏紧了拳头,脸色气成了猪肝色,“你这个混蛋,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说啊?”大积名辅冷笑。
安齐典悟深吸口气,“你自己看吧,我把给小唯的庆生影片发到你的手机上。”
影片里,安齐典悟满脸笑容:“其实我和小唯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虽然小唯说老爸快要选举了,叫我千万不要告诉你,但那种事跟我无关。所以以后啊,你要继续好好照顾我老姐喔,大积,不对,是姐夫,拜拜。”
看完后的众人自是免不了吃惊,而大积名辅更是一下跪倒在安齐典悟的面前,泪流忏悔。
“怎么会,我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真是的,下手前好好谈谈不就没事了吗?”服部平次摇头道。
忱幸将苏打水的瓶子轻轻丢进垃圾桶里。
这又是因误会导致的错误出发点,就像服部平次说的那样,无论是什么事情,在要做之前总是要先想一想的。另外,即便是姐弟之间,一些过于亲昵的动作也难免令人误会,所以即便关系很亲,也要把握好分寸。
虽然因为他的介入而没有酿成悲剧,但他如今见多了案子,反倒理解了这种人性,即是哪怕明明知道,在面对的时候也不会去考虑,因为下意识的想法已经主导了全部。
忱幸看向邻桌的卷发深沉男,对方也恰好看了过来,微微点头后,便起身离开了。
“你认识他吗?”冷不丁,柯南在他身边说。
“不认识。”忱幸淡淡道。
柯南看他一眼,笑容天真,“其实有时候感觉你认识好多人啊。”
“嗯。”忱幸理所当然地点头。
柯南表情微微一僵,现在都不谦虚了吗,这让我怎么接?
“糟糕!”服部平次惊叫一声,“没时间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了,得快点赶去锦座四丁目才行!”
“你要去的不是锦座,是东京车站!”和叶推门而入,面色不善。
“和叶?”服部平次一拍额头。
--表白计划,再一次宣告失败。
“再不快点,就要赶不上回去的新干线了。”和叶拽着他就往外走,“小兰,土方,我们就先走啰。”
忱幸微笑摆手。
……
机场。
“敏锐的洞察力和迅捷的身手,小的着实佩服。”先前在咖啡店里的卷发深沉男打着电话。
“这算是在开始之间就将麻烦斩断吗?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通话的彼端,传来年轻而知性的笑声。
“的确就像大小姐您说的那样,他的话很少,将出风头的机会都给了其他人。”深沉男恭声道:“看起来是喜欢在幕后静静通观全局的人。”
“不,或许只是觉得麻烦。”车里,大冈红叶挽了挽耳边的发,露出耳垂上精巧的樱红宝石,“对他来说,处理人际关系是比剑道还累的事情。”
“不过,土方少爷似乎对我有所怀疑。”
“像你说的,他的洞察力很敏锐,也很会看人。”大冈红叶顿了顿,“那么,从你的角度来看,你觉得忱幸这个人怎么样?”
“不愧是大小姐您欣赏的对象,外貌跟能力都无可挑剔,虽然性格看起来有些寡淡,但看他跟朋友们相处,应该是外冷内热的类型。”深沉男说道。
“那你觉得,那位铃木小姐会是阻碍吗?”大冈红叶问。
“她对您来说不成问题。”
“如果我说,我跟忱幸只是在小时候才见过几次面呢?”
“敝人伊织,定将竭尽所能地支持您的决定。”大冈家的管家,伊织无我自信道。
听到这个回答,大冈红叶浅然一笑,看向车窗外,夜景流光溢彩。
216.了解
“致怪盗基德:
今晚将于铃木大图书馆,展示世界上最大的月长石,宝石就放在三水吉右卫门的机关盒内,若想取走就请自行打开机关盒,或者在图书馆中找到写有开盒方法的纸条。--铃木财团顾问,铃木次郎吉。”
阳光大好的晴天,适合坐在那里安适地喝茶。
忱幸看着电脑上的新闻版面,安室透从他身后冒出头,颇感兴趣地读了出来。
“听说这个怪盗很有名的样子。”
“想去吗?”忱幸问。
安室透撇撇嘴,这话问得未免也太直接了。
忱幸将电脑一合,喝着茶,眼含询问。
“感觉是挺有意思的。”安室透摸着下巴,或许出去散散心也不错?
“那你就好好工作吧。”忱幸面露微笑。
安室透表情一僵:意思是不让我去?
忱幸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眼神:你以为呢?
安室透不忿道:“万一园子小姐邀请我呢?”
忱幸不紧不慢道:“那我就让她取消邀请。”
“我买票!”安室透不甘示弱。
“那好。”忱幸点头。
“什么?”安室透一愣。
“你会解机关吧?”忱幸把电脑收好,已经打算动身了。
安室透看着他明显转移话题,暗暗撇嘴,合着就是不想让我白嫖呗?
“略懂一点点。”
“噢。”
“你这是什么反应?”
“惊叹。”
“信你才怪。”
安室透觉得,老板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敷衍了起来。
……
到铃木大图书馆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了。
图书馆外除了闻讯而来的记者跟参观的游客外,就是围在四周戒备的警卫,中森警官背着手在战前动员,很是慷慨地进行训话。
“小兰,你们好慢啊,小鬼他们都已经来了哦!”园子迎上路边的计程车。
戴着口罩的毛利小五郎一下车就先偏头咳嗽。
毛利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因为我爸爸他感冒了,去了一趟医院才过来。”
“那他现在应该没事了吧?”园子看了眼遇事就多事的大侦探。
“我都和他说了不要硬撑了。”毛利兰无奈道。
“不要在意,我只是有点鼻炎而已,既然说了有冲野洋子小姐演唱会最前排的票,那我肯定是要来的。”毛利小五郎很是倔强,但没走两步就剧烈咳嗽起来。
“你都咳成这样了,还能帮上忙吗?”毛利兰尴尬道。
“没事啦,重要时刻叔叔一定不会掉链子的。”园子叉腰一笑,像是对大侦探信心十足。
但内心却接上了一句‘才怪’,她只是为了让那个怪盗小子更容易潜入而已,这样那小子今天变装的对象就能更多了,出差错的几率也就小了一点,如此也就能少麻烦忱幸。
正想着的时候,就看到了从停车场过来的忱幸,以及好奇地四下打量的安室透。
“忱幸,安室先生也来啦。”园子笑着打了个招呼。
“因为听说那位怪盗的手法很高明,所以想要见识一下。”安室透笑道。
而园子则走近某人,暗暗使了个眼神:那小子联系你了吗?
忱幸微微摇头。
园子挑眉,又撇嘴:一般他不找你帮忙的时候,最后总要让你帮他脱身。
忱幸笑了笑:那是因为柯南是他的克星。
旁边,安室透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不由翻了个白眼--这还有客人在呢,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毛利兰倒是有些羡慕,倒不是因为他们两人能时常见面,而是这种默契,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读懂对方的默契。
她当然想到了那个总是忙碌的大侦探,虽然都是青梅竹马,可他们相比之下就没有这么默契,可能是因为分开太久了。
“毛利侦探,你来了啊。”
这时,传来中气十足的笑声,铃木次郎吉在中森警官的陪同下大步走来。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老人家精神头十足,笑容很是和蔼。
他看向众人,一扭头,“快跟我进来吧,我带你们先去看看那个三水吉右卫门的机关盒。尽管放心好了,这次不会像以前一样被人捏脸了,警察就留在外面原地待命,我已经和中森警官全都说好了。”
在众人跟着铃木次郎吉走进铃木大图书馆的时候,忱幸看到了一个警卫悄悄脱离了站岗的队伍,走向墙边的树丛。
……
“很好,那让我来看一看这次我到底扮成谁呢?”
年轻警卫或者说黑羽快斗呲着牙,看着手机里拍的照片,一脸得意。
“拍的不错。”蓦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出现。
快斗顿时一激灵,立马将手机藏到身后,跳到了一旁。
当看清出现的人是谁后,这才拍了拍胸膛,“吓死我了,真的是,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忱幸背着手,看着吓出冷汗的某人,笑着说:“要不要扮成我进去?”
“算了吧。”快斗撇嘴,“那个大小姐可不好摆脱。”
“她应该会跟小兰待在一起。”忱幸说道。
“那也不要。”快斗摇头。
“为什么?”忱幸不解道:“我应该是很好假扮的。”
他是听贝尔摩德这么说过,说乔装过的人中,就属自己假扮起来最容易。而他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对他最了解,所以假扮起来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
快斗盯他两眼,突然伸手揪他的脸。
“你干嘛?”忱幸脸颊被扯动,拿眼瞪他。
“虽然你会笑,但我总怀疑你是面瘫。”快斗揉搓着他的脸,“平时用什么化妆品,皮肤真滑啊。”
忱幸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好痛!”快斗疼得直吸气,“其实表情少的人最难假扮了,总得想在听到某句话或者做某个动作的时候要给出什么表情和反应,考虑的事情太多,心累。”
忱幸轻哼,“那你是了解太少。”
“是是是,我对土方大少爷了解太少了。”快斗撇嘴。
忱幸下意识想到的,是贝尔摩德,作为母亲的朋友,也只是很小时候才见过几次的人,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了解?
“喂喂,走什么神啊。”快斗不满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没什么。”忱幸问道:“想好要扮成谁了吗?”
快斗举起手机,咧嘴一笑,“东点西点,点到谁就是谁。”
“……”忱幸。
217.机关盒
夜幕降临,月色皎洁。
铃木大图书馆里,图书室中书架成环状排列,一行人围着一张特意摆好的小桌。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机关盒啊。”毛利小五郎打量着桌上的木制机关盒,一点名堂也没有看出来。
“应该是按一下或者拉一下某处,就能打开吧。”被当做略懂机关邀请来的阿笠博士说道。
毛利小五郎闻言上前,端起那个机关盒,看着上面画满的奇怪图案,表情逐渐坚定。
“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木盒。”他脸色狰狞起来,大力掰扯着,“这种盒子,只要用力就能撬开它!”
看着一头汗的愣头青,阿笠博士连忙道:“快住手!”
话落,就听到一声机括拨动的声响,其中还伴随着毛利小五郎的痛叫声。
“好痛啊!”他一把抓住被刺破的右手小指,眼角疼出泪来。
而看着因此脱手的机关盒,忱幸略一犹豫,眼看着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园子歪头看他一眼:?
忱幸递过去一个‘我也怕被机关扎’的眼神。
掉在地上的机关盒除了刚刚弹出的钢针外,又一个方形的小洞滑开,里面伸出一把小折扇,扇面倏地展开,写着‘成败处罚’四个字。
“不愧是三水吉右卫门啊。”灰原哀揶揄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毛利小五郎吸吮着被扎的指肚。
“好像是随便乱碰机关盒就会冒出针来。”阿笠博士说着,展示双手,“我刚才碰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老人家笑呵呵的,两只手有八根指头贴了创可贴。
铃木次郎吉很不厚道地笑出来。
毛利小五郎哼了声,“那就用老虎钳夹住,再把它锯开不就好了吗?反正都是木头做的。”
“不可以。”一名老妇人走过来,“这可是三水吉右卫门所制作的有名的机关盒,它本身的价值就和这其中所存放的月长石相差无几。”
她名为友寄公华,是机关盒拥有者的遗孀。
“不过,月长石好像不是特别贵重吧?”毛利兰小声问闺蜜。
园子点头道:“是啊,我经常看到网上有卖1万日元的呢。”
“你们在说什么呢,机关盒里的宝石,可是我先生特地到原产地斯里兰卡买回来的绝品。”友寄公华拿出手机,将拍的照片给她们看,“犹如月光一般绽放出蓝色的美丽光辉,这就是...”
“冰长石晕彩。”熟悉的声音,冲矢昴走过来,“具有那种特殊光辉的蓝月长石价值极高,而且从它的大小来看,确实可以说和三水吉右卫门的机关盒价值相差无几。”
安室透第一个看过去,“又见面了,冲矢先生。”
“真巧。”冲矢昴也没想到他会来。
“你也对机关盒感兴趣吗?还是对那位怪盗感兴趣?”安室透问。
“其实对两者都有点在意。”冲矢昴说道。
安室透权当他说了句废话。
柯南好奇道:“但你是怎么进来的?”
冲矢昴朝不远处的工作台看了眼,“我说我是阿笠博士的朋友,他们没检查就让我进来了。”
铃木次郎吉笑道:“我这次的方案就是如此,那些明显是基德粉丝的人都被我们拦在馆外了,但普通客人可以进来。”
四周确实有不少客人,有的在借阅看书,有的纯粹是在等基德现身的热闹,只不过都很有礼貌地没有靠近这边,也保持着安静。
忱幸俯身,小心捡起地上的机关盒,放回桌上。
安室透看着他无比自然的动作,不知为何,心里竟然觉得欣慰。然后,就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他下意识看去,看到了盯着他的铃木大小姐,那眼神怎么说呢,就像是在审视一个感觉莫名其妙的对手一般。
安室透也觉得迷惑。
“麻烦你了。”铃木次郎吉蔼然地拍了拍忱幸的胳膊,然后道:“机关盒也正如大家所见,就放在桌子上,并没有安排特别监视。”
毛利兰不解道:“万一有人拿着机关盒跑掉怎么办啊?”
“这个不必担心,只要按下开关就行了。”铃木次郎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按下,“这样安置在桌子下方地板里的重量感应器,就会启动。”
地上亮起方形的红色灯线,在他拿着机关盒迈出红线的时候,一个大铁笼就从天落下,将他困在其中。
“有人进入后增加的重量,和离开时减少的重量哪怕只差一克,也会被关起来。”铃木次郎吉一脸得意地按动开关收起铁笼。
柯南不禁汗颜,这老头还真有三水吉右卫门的风格,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是这种风格在基德那家伙的手下已经连续败北了。
丝毫不知道有个小学生在腹诽自己的铃木次郎吉自信道:“就算是偷偷打开这个机关盒,只拿走其中的宝石,一样会发动防盗装置。”
“不可能偷偷打开机关盒的。”友寄公华说道:“打开机关盒后,藏在那里面的八音盒就会奏起美妙的旋律。我曾在某个夜晚听到过八音盒里面的音乐,那天我先生在书房打开机关盒,欣赏完里面的东西后,又拧紧螺丝,把机关盒恢复成了原样。”
“那里面是什么曲子啊?”柯南问道。
“这个嘛,因为我先生最后一次打开那个机关盒,差不多是10多年前的事情,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友寄公华想了想,“好像是一首家喻户晓的童谣吧。”
铃木次郎吉还在说着的他的得意之作,“就算能从这个铁笼中逃出去,也休想把机关盒和宝石一并拿走,这座图书馆所有门口处的钢铁卷帘门系统都与铁笼相连,届时它们也会随着这个铁笼一起放下来,所以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逃走。”
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忱幸也不免露出笑容,是晚辈看到长辈开心的那种宽慰。
当然,这样多亏了快斗那小子,跟铃木次郎吉给彼此间提供了乐趣。
忱幸不动声色地朝旁边书架看了眼,在看不见的书架后面,某个家伙已经在附近徘徊了好几趟了。
一直在意着他的园子眼睛登时一亮,明白是那个怪盗小子已经来啦。
“对了,写有打开这个机关盒方法的纸条在哪啊?”毛利小五郎问道。
218.月长石
“那天半夜,我先生将机关盒关上之后,我看到他将画有机关盒以及标有箭头和数字的纸条,夹在某一本书里收起来了。”友寄公华说道:“后来我在书房寻找那本夹着纸条的书时,被我先生看到了。”
她带着微微笑意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笑着说‘什么啊,原来你看到我打开那个机关盒了啊,但你是不可能找到纸条的’。他说机关盒里的东西和纸条我都找不到,因为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所以我猜纸条上是写了打开机关盒的方法。”
毛利小五郎不解道:“但究竟你丈夫为什么不想让你找到宝石呢?”
“不知道。”友寄公华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我先生他是个非常害羞的人。”
“啊?”毛利小五郎疑惑看她,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友寄公华连忙摆手,“没有啦,因为人们常说月长石是能够带来爱情的,所以他可能是不想让我看到他这么珍藏这块宝石吧。”
许是她说起时眼中的回忆与美好,也让场间的人感受到了那种浪漫和对爱情的期待。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们一起冒险过,他确实是很容易害羞的人啊。”铃木次郎吉感慨道:“我记得那时候,我们乘人力飞机去环游世界,当我们被媒体拍照的时候,他也是藏在我的身后,让人看不清他。”
毛利小五郎问道:“那么,基德有回信说他会来吗?”
“有的,刚才我已经收到他的预告函了。”铃木次郎吉说道:“他说会赌上月光下的魔术师之名,来取走月长石。”
冲矢昴沉吟道:“这么说来,要想比基德先打开机关盒的话,最好的办法其实并不是胡乱摆弄那个盒子,而是应该去找那本夹着写有开盒方法纸条的书。”
安室透手插裤兜,闻言点头,显然是认同他的想法。
忱幸略一偏头,“你不是跟他不对付吗?”
安室透也小声,“但他说的有道理。”
忱幸‘噢’了声,小小的挑拨离间没成功。
不过,安室透又说:“但这家伙的确可疑。”
“你是指哪方面?”忱幸目露好奇。
安室透忽而哑然,是啊,他的怀疑归怀疑,理由却不是能说出来的,尤其是对身边之人,难道要告知赤井秀一的事情?
他想,果然不论什么时候,话都不能多说。
“就第六感。”安室透煞有其事道。
忱幸看他一眼,这小子说的认真,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
“那间书房里的书,已经全部赠送给我们的图书馆了。”
铃木次郎吉领着众人到了红色的门前,一把推开,“都在这个房间里了。”
“好,那大家分头去找就行了!”毛利小五郎撸起袖子。
然后当灯光亮起,众人看清房间里的场景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偌大房间四面高墙全成了书架,上面满是书籍,只留下一扇门的入口,以及房中间的桌椅。
“这些书不会全都是吧?”毛利小五郎语气干干道。
“大概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有一万多本吧。”铃木次郎吉很不厚道地说:“你们有的找了。”
“会不会太多了?”园子刮了刮脸颊,“这里一万多本书,简直和新一家的书房有一拼了。”
柯南汗颜,确实是。
园子无奈道:“如果在这么多书的其中一本里面,真的有夹着那个什么写有打开机关盒方法的纸条,书这么多,我们要怎么去找啊?”
毛利小五郎气喘吁吁地抱了一摞书放到桌上,“那就只能一本一本地翻了啊,真是的,如果能在我们来之前让人翻一遍就好了。”
忱幸目光四顾,找书不是找人,他的感知也派不上用场。不过真要一本本找的话,他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一向很有耐心。
铃木次郎吉说道:“我已经出动所有工作人员找了一整天,但仍然没有找到任何纸条。”
“诶?”毛利小五郎觉得肝颤。
铃木次郎吉摊摊手,“毕竟这里有一万多本书嘛,所以说他们并没有仔细地看每一页,而是像毛利侦探那样大致地翻阅了一下而已。”
阿笠博士说道:“但是一般说来,如果有东西夹在书里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翻到那页的吧?”
安室透看向友寄公华,“您先生会不会是把纸条藏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不会。”友寄公华说道:“我先生是不久前遭遇车祸去世的,他不可能事先预测到自己会发生意外,而提前改好藏纸条的地方。”
安室透面露歉然。
冲矢昴问道:“但是,您先生在这十年间都没有再去打开过那个机关盒,对吧?”
友寄公华回忆道:“我是没有见到过他再打开盒子,但是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似乎有偷偷打开过,因为每次我出门之后,他总会在我回家的时候对我说这么一番话。
--看来那个机关盒还没有被你打开啊,因为写有打开机关盒方法的纸条还夹在那里,如果那张纸条被找到的话,你肯定就会发现藏在机关盒里真正的东西了。看来对于你来说还是太难了,但如果你真的很想看的话,我就告诉你藏纸条的是哪一本书好了,虽然这样我会很不好意思。”
冲矢昴说道:“您先生说了‘真正的东西’,也就是说那个机关盒里,除了月长石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
友寄公华连忙道:“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从来没有打开过那个机关盒。”
“但是既然他都说了,可以告诉你纸条藏在哪本书里,你当时就直接问他不就好了?”园子困惑道。
友寄公华苦笑,“可是我觉得很不甘心啊,他竟然说我绝对不可能找到那张纸条。”
“那么之后你有再找过那张纸条吗?”阿笠博士问。
“有的,我趁他外出的时候找过,但还是没能找到那张纸条。”友寄公华失望道。
毛利小五郎猜测道:“既然如此,纸条会不会夹在夫人你平时不会看的书里啊?”
“很有可能。”友寄公华沉思道:“要说我不会看的书,就是会有人死亡的推理小说,还有恐怖的志怪小说了。”
忱幸点点头,这点跟自己很像。
219.相见欢
“夫人所说的那一类书都被整理在书柜的那一边了。”铃木次郎吉给众人指明了方向。
毛利小五郎起身,干劲十足道:“好,那就先从这些书开始翻起来吧!”
只是他刚打算动,就忍不住捏着口罩剧烈咳嗽起来。
毛利兰担心道:“在找书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去洗手间把止咳药吃了?”
“知道了。”毛利小五郎悻悻地朝外走去。
灰原哀提醒道:“你要是吃药的话,这个地方的饮料自动贩卖机就在大厅里面。”
“我也要一起去个洗手间。”阿笠博士走过来。
“我也去!”柯南举手。
忱幸想了想,也往外走。
“你干嘛去?”安室透好奇道。
“买喝的。”忱幸说。
“我要果汁。”安室透笑着说。
忱幸脚步一停,自语道:“要不就不去了吧。”
安室透顿时翻了个白眼。
这时,灰原哀走过来,仰头看忱幸,“跟我一起。”
安室透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因为她说的不是‘我也一起’,而是‘跟我一起’。其中意思,好像有点意思。
忱幸点点头,没有拒绝。
一大一小两人朝那边走着,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一个是觉得对方好像是有话想说,一个是在斟酌该怎么问。直到站在自动贩卖机的面前。
“你不是要买饮料吗?”灰原哀问道。
忱幸蹭了蹭鬓边,赧然道:“我忘了带钱。”
灰原哀唇角抿了下,然后拿出钱包,踮着脚投了硬币,两瓶矿泉水就滚了出来。
忱幸表情有些起伏。
“怎么了?”灰原哀自顾拿起一瓶。
“没有。”忱幸摇头,将水拿在手里。
灰原哀还在等他的话,但没有等到,因为人已经转身打算走了。
“哎。”她忍不住唤了声,内心有些憋闷。
--她刚刚当然是故意的,可这家伙都不会说出来嘛,比如提要求,只是几瓶饮料罢了。
但没有,忱幸回头看她,是以为她还要说什么的眼神。
灰原哀气得跺了下脚后跟,快步超过他,但走出几步后,又忍不住转身看他。
小孩子的步子能有多大啊,忱幸始终跟在她身后,在她回视的时候,彼此就在眼前。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灰原哀问。
“没有。”忱幸看着她,“或许,你有话要说?”
灰原哀深吸口气,“你那晚去东都水族馆了?”
“嗯。”忱幸点头。
“坐了摩天轮?”灰原哀又问。
“没有。”忱幸摇头。确实没坐摩天轮,只是出现在里面。
灰原哀定定看他几眼,忽然道:“你喜欢暗夜公爵吗?”
“不喜欢。”忱幸回答。只是初始的选择,图方便,一直用到了现在。
灰原哀低声道:“可我怎么觉得,那个人就是你?”
“谁?”忱幸问。
“带走库拉索的人。”灰原哀没有隐瞒。
“你看到是什么人带走她了?”忱幸貌似惊讶。
灰原哀轻轻颔首,“看到了,但应该不是组织的人,因为我没有感觉到那种反应。”
“工藤也知道吗?”
“只说了一点。”
“那你觉得...”
“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灰原哀看着他的眼睛。
忱幸默然。
“你觉得呢?”灰原哀问。
“不知道。”忱幸说道:“如果当时我在,他们就跑不了。”
“但你不在。”灰原哀摩挲着矿泉水的瓶身,“是啊,当时你明明就在游乐场,为什么又不在呢?”
这话听着像是有些矛盾,可实际上又是能让忱幸听懂的话,因为他以前说过,今后会在她身边不远。但在面对组织的迫近,枪林弹雨的危险以及摩天轮即将倒塌的时候,他却不在那里。
虽然,是她因为担心步美等人而冲动地步入了危险之中。
但无论是她当时的选择还是为什么没有通知忱幸,到底是因为考虑到他离得太远而不可能及时赶到,还是心中相信他就在自己身边才会一往无前,这一点恐怕只有灰原哀自己知道。
或许不只是此刻,而是每一次相见,她都有许多话想说,但不知为何总是差一点才说出口。
就如同现在这样,身边是脚步轻轻的借阅者,耳边是书页翻动的声响,明明面对面的两人却是沉默。
“回去吧。”忱幸抬脚。
“噢。”灰原哀应了声,跟在他的身边。
……
放置机关盒的地方,摆上了一个告示牌,大致是在提出的规则内,可以挑战打开机关盒,能在5分钟里成功打开的会有100万日元的奖金。
不得不说,铃木次郎吉的敏锐性总是令人叹为观止。
而被机关刺伤的人也一个个增多,就算这样,想要挑战的人仍排起了长队。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来试。”柯南撇嘴。
安室透看着回来的老板,在他双手以及衣兜处打量。
忱幸将水塞到他怀里。
安室透刚拧开喝了一口,就问道:“只买了一瓶吗,你不喝?”
“不渴。”忱幸回答。
“那你还说去买饮料。”安室透心想有时候果然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然后,就见灰原哀将矿泉水递了过去,“喏。”
忱幸下意识接过,“你不喝吗?”
“不渴。”灰原哀背起小手。
听到相同的话,忱幸有片刻的恍惚,握着瓶身的手稍稍用力。
安室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喝了几口水。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这时,阿笠博士走了过来。
“你怎么去洗手间去了这么久啊?”柯南无语道。
阿笠博士摸着肚子,不好意思道:“从刚才开始,我的肚子就不太舒服,是不是毛利老弟的感冒传染给我了?”
“感冒不是肚子疼。”忱幸瞥他一眼。
‘阿笠博士’低咳一声,像是没听见,“这么说来,毛利老弟在哪啊?他可是比我早出洗手间的。”
“他又跑去挑战那个机关盒了。”柯南指着大侦探,“竟然这么不死心。”
那边,毛利小五郎灌了一大口水,双手抓住机关盒,憋了半天,竟然是抱起来就朝一旁跑去,然后就被铁笼哐当一声关了起来。
“这个铁笼居然还会移动?”他惊讶道。
“当然了,利用感应器能够准确地捕捉到移动的物体,不然可能会砸伤人的。”铃木次郎吉按下开关,铁笼缓缓上升。
‘阿笠博士’小声:“现在的毛利老弟不会是已经换人了吧?”
“换人?”安室透挑眉。
“被怪盗基德调包了。”
“不会,他本来就这么思路清奇。”忱幸说道。
此刻,已经扮成了阿笠博士的快斗暗暗撇嘴,知道自己已经被他看穿了,不过这臭小子竟然这么拆自己的台,气人。
220.色胚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啊?”友寄公华闻声跑来。
“是毛利侦探在恶作剧而已。”铃木次郎吉表示不在意。
毛利小五郎连忙道:“不是的,我只是想确认防盗设备是否运转正常。”
“哎呀,机关盒怎么都湿了?”友寄公华表情紧张地夺过来,用手帕小心擦拭着机关盒上的水珠,“要是里面进水就不好了。”
当看到众人脸上的疑惑后,她解释道:“毕竟机关盒是木制的嘛,总不能把它弄湿吧。”
“确实如此。”始作俑者毛利小五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之后,在他们回到藏书的房间时,发现只有冲矢昴在靠着桌子看书。
“园子姐姐跟小兰姐姐呢?”柯南问道。
“你们离开后不久,她们两个也一起去洗手间了。”冲矢昴说道。
“那也去太久了吧。”毛利小五郎撇嘴。
“应该是因为女厕所人太多了。”乔装成阿笠博士的快斗随口道。
柯南问起正事,“你们找到纸条了吗?”
“暂时还没有找到。”冲矢昴轻笑道:“这里有好多我没有看过的推理小说,不知不觉就看得入迷了。”
“有股甜料酒和酱油的味道,是土豆炖牛肉吗?”这时,经过他身边的友寄公华嗅了嗅,忽然道。
“是的。”冲矢昴点点头。
灰原哀随手拿起本书,“今天他到这里来之前,刚刚做了一锅土豆炖牛肉,应该是酱汁沾在袖口上了吧。”
“你会做菜啊?”友寄公华惊讶道。
冲矢昴点头,“会一点。”
友寄公华笑道:“土豆炖牛肉可是我的拿手菜,因为那是我先生最喜欢吃的菜,我就向婆婆请教了该怎么做。”
“原来昴先生会做菜啊。”结伴回来的园子闻言道。
“说起这个,我先生看我很喜欢做菜,于是就给我买了很多关于烹饪的书。”友寄公华说道:“那些烹饪的书我全都很认真地看完了。”
毛利小五郎当即道:“那有关烹饪的书就不用再翻查了。”
“咦,园子你是不是化妆了?”毛利兰惊奇道。
园子暗暗给闺蜜的眼力点赞,表面叉腰大咧咧中带着一点娇羞,“我刚才在洗手间里偷偷化的,毕竟基德大人会来嘛,我好歹也要稍微打扮一下啊。”
她化了一点淡妆,清纯中多了几分知性美。
快斗暗翻白眼,他当然知道这是顺口胡诌,以前的几次见面,大小姐可都是不假辞色,如今只不过是拿自己当借口罢了,化妆给谁看一目了然。
这么想着,他就偷偷在某人腰间戳了戳,然后,就听到了一声忍痛的闷哼。
忱幸根本没想着防备他,是以完全没有料到这小子会突然动手动脚,更没想到那么巧就戳在他的枪伤上。
这一下估计得渗出了血。
而就在他身边的安室透自是马上察觉,在看到他忽而苍白的脸色以及冒出的细汗后,不禁疑惑。
“老板,你不舒服吗?”
“忱幸?”园子也立马看了过来。
那边,灰原哀静静注视着,没有说话。
忱幸不在意地笑了笑,“没有,刚刚碰到麻筋了。”
安室透皱了皱眉,显然不太信。
“真是的,年轻人得多锻炼啊。”毛利小五郎一副长辈的样子,然后就没忍住地咳嗽了几声。
嗯,劝年轻人多锻炼,其实自己就很虚。
灰原哀淡声道:“就算你说的那个装模作样的大盗真的来到了这里,也会因为那个防盗装置和机关盒,而无法盗取里面的月长石吧。”
话落,一直在盯着忱幸看的柯南目光忽然一动,这个感觉,这个特殊的气息,分明是那家伙的--怪盗基德就在这里,他已经来了,就在场间的几人之中!
……
“我说,他其实已经来了吧?”柯南声音压低。
他刚刚想要拽忱幸的衣角,只不过还未碰到便被提前躲开了,这令他有几分挫败。
忱幸摇头,“这是你跟他的对决,他特别拜托我不要跟你说。”
柯南‘嘁’了声,“说到底,每次还不都是你帮他逃走的。”
“就算没有我,他也能安全脱身。”忱幸的话,让一旁的‘阿笠博士’感觉很舒服。
柯南哼了声,不再从他这里入手。
“小五郎叔叔从洗手间回来之后,不知为何就不再咳嗽了;赤井先生没有专注看书,一直在留意周围;博士刚刚待在洗手间的时间太长了。”
他目光四顾,暗暗思忖,“而不怎么可疑的是次郎吉顾问和友寄夫人,毕竟拿着防盗装置的遥控器,就可以随意偷换机关盒。如果夫人是基德,盒子湿了她应该不会那么紧张。再就是忱幸跟安室先生,他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
这么想着,柯南看向打算踩着椅子够上边藏书的毛利兰跟园子,基德之前就曾经假扮过她们两个。
“怎么了?”那边,园子问道。
毛利兰踮着脚,努力往上够,“我想去翻衣柜上面的那本书,但是我的手够不到,要是踩着登高梯就能拿到了,可是那两个他们都在用。”
“那喊忱幸好了。”园子下意识朝某人看去,发现他正跟安室透在不远处看书。
“算了,还是我给你按住椅子吧。”她便说。
柯南看着两人,辨别真假的要点是身高,她们两个人都和阿笠博士的身高差不多。
正想着,他忽然眨了眨眼睛,眼神有点发直。
视线落处,是毛利兰因努力伸手而往上抻动的连衣裙裙摆,本就不算长的裙摆已经露出了大腿。
“快看到内裤了。”某柯老脸一红,然后劝自己冷静,“不,等等,她有可能是基德假扮的,嘶,但是看这大腿,绝对是...”
“哎呀,风景很不错啊。”蓦地,身边传来灰原哀的声音。
柯南神色顿时一慌,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忱幸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他连忙举起双手,大概是想要挡他的眼睛,但无奈身高不够。
“我什么都没看到。”忱幸目不斜视。
“如果真没看到的话,会说这种话吗?”柯南忿然。
“虽然你外表是个小孩,内心却是个色大叔。”灰原哀看了两人一眼,“都是色狼。”
“我只是在观察,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基德假扮的!”柯南连忙道。
“大色狼。”灰原哀呵呵一笑,“看,某人根本都不辩解。”
“算了,真不好意思我是个色狼!”柯南放弃挣扎。
忱幸知道挣扎是没用的。
柯南轻咳一声,“话说,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基德的气息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灰原哀白他一眼,这小子,真把我当无差别‘雷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