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周达赠宝
或许我不应该与黑哥闹翻,委曲求全,在他手下干些日子,也许能够向他学一点什么?但是,想一想他对体制内人员瞧不起甚至于恶意攻讦的那些话,我觉得自己与他不是一路人。
在他的眼里,体制内人员什么也不是,只是唯唯诺诺服从命令听指挥那种人,只有他这种在社会上坑蒙拐骗成性的人,才能博取巨大的利益,才算是人生赢家或者是人们说的成功者。
像我这种在殡仪馆老老实实上班挣钱的人,属于挣死工资的没有出息者,只配干活儿,根本就没有闯荡江湖的能力。我在他这样的人身上,除了能学到坑蒙拐骗偷,还能学到什么?
想到这里,我才为自己脱离了一个类似黑社会的人物感到庆幸。但是,想通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让我不明白。义老师与刘館长明明有夕阳协议,服务部挂靠殡仪馆。
而刘館长又亲自把我这个经理送过来,他都表示要向我汇报工作了,为什么在他出门就医这一段时间,却聘请黑哥担任这里的总经理呢?
难道说,是我在哪一件事上做错了?让他对我不放心了?想一想平时义老师对我的态度,可是绝对的相信,绝对的扶持啊!
别的不说,那一本《道家丧典》书,除了我,他从来没向其他人展示过,就冲这一本书,我也不能做出义老师排斥我的推断来。
可是,黑哥确实是他请来的。具体为什么这么做?他没有说明原因,只是单方面由道姑阿姨宣布的。不由想到,义老师道姑阿姨,名义上是道友,实际上是夫妻,有了共同儿子小虎。
平时,道姑阿姨虽然承认义老师是服务部领导,但是,她对于义老师的态度,常常是呲呲哒哒,缺乏必要的尊重。因为我常常听到他评论义老师时的讽刺打击的话语。
由此想到,黑哥的到来,是不是道姑阿姨的主意?义老师虽然反对,但是却没有拗过道姑阿姨呢?这种事,很有可能啊!
因为,这件事不管是最初出自于谁的主意,但是最后,确实是由道姑阿姨宣布的。
当我质疑这件事时,她居然会说出服务部是她与义老师联合做起来的私人企业,只字不提挂靠殡仪馆的事情。想一想,也许是当初挂靠殡仪馆,道姑阿姨就有不同意见呢。
所以,到了义老师出门就医这个节骨眼上,道姑阿姨就想出聘请黑哥担任总经理这么一个主意,借机把挂靠县殡仪馆的事情彻底的搅黄。
想一想我提出自己的质疑后,道姑阿姨不让我说话,马上又拿出一张银行卡堵我嘴的情况,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呵呵,这么想来,这件事就滑稽了,就是因为夫妻二人政见不同,彻底的搅黄了一宗强强联合的夕阳协议。
当初服务部为什么与挂靠殡仪馆?具体原因我不得而知,但是,一个民营企业与国有事业单位挂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县殡仪馆后面强大的政府背景是行业经营的政治靠山,这其中的含义是明摆着的。还有,就算是服务部在资金上遇到困难,殡仪馆这个国有事业单位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啊?
其他的好处,那就更多了。可是,就是这样的好事,道姑阿姨却生生把它搅黄了。义老师有这样的女人,简直不是贤内助而是搅屎棍了。
我就想起拿出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妻贤夫祸少,妻妒夫遭殃。自从我与县城兰英谈恋爱,她老人家就不看好。
说兰英这个人虽然长的漂亮,但是太势利眼,如果我当不上军官,她一定会与我分道扬镳。果然,这件事让她老人家不幸言中了。
后来,家里为我介绍了邻家女孩莲歌儿,我说自己已经在县城有了工作,不想在农村找对象了。还把兰灵的照片让父母亲看了,母亲依然是不看好。
她说:如果你们一年内不结婚,这个兰灵与你就没有夫妻缘分。现在,看看马上就要一年了,兰灵因为惧怕兰英反对我们的事,依然没有下定决心与我去领结婚证。
这么看来,我与兰灵,也充满了变数。不过,现在我与她只是依靠初恋的惯性维持着,在她没有彻底的拒绝我之前,我很难主动提出来与她分手。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间有人敲门。是谁呢?我纳闷儿:自从在这里租房,除了执尸队,很少有人来这里找我?现在,我就要离开了,或者就要搬家了。谁还会来找我?
谁呀?我刚刚喊了一声,就听到门外的人说:“是我,周达!”
“啊!周哥,你怎么来了?”我打开门,迎接他进来,心里十分纳闷儿。
“刘经理,你怎么说走就走?”原来,他是为我的离开而来的。我让他坐下,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他当然觉得奇怪,说道:“义师傅知道你已经上任接业务了,为什么还要聘请黑哥来当总经理?他这样做,可不像他平时做事的风格。”
我就把自己刚才的怀疑说给了他。听了我的话,周达点点头,说道:“当初,义师傅是跟着道姑阿姨父亲的资助学习法术的。所以,义师傅不敢得罪道姑阿姨的。”
“如果是这样,夫妻两个人岂不是互相拆台?两个人还有什么意思?”我没想到义老师害怕道姑阿姨事出有因。
“他们不是夫妻啊!两个人同居这么多年,并没有登记。所以,不存在离婚的事。”周达说出一个更雷人的信息来。
“如果不登记,他们孩子的户口怎么上的?”我知道,县城非婚同居者的孩子是不能上户口的。
“这种事,义师傅自有办法。”说道这里,周达突然间想起一个问题:“你离开殡仪馆这么长时间了,忽然回去,人家殡仪馆还能接收你吗?刘馆长不会把你的编制取消了吧?”
“不会!”我马上说道:“我一提出回去,刘馆长就考虑如何安排我工作的事情了!当时他送我来这里,是让我当经理的,不是下岗分流那种……”
77话不投机
“嗯。我太羡慕你了!端了国有事业单位铁饭碗,领导还对你这么信任。黑哥不尊重你,放你走,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周哥,我走了,你还要在这里干,千万必要得罪他,这个人,有点瑕疵必报的小毛病。”我想,既然人家来向我告别,我总要嘱咐人家几句话。
“唉!我哪里敢惹他?!这不,我们执尸队几个人分析,如果你在,还有人敢与他顶一顶,扛一扛,一旦你走了,他就要一手遮天了!我们执尸队几个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但愿义老师早一点回来,重新掌舵。”我叹息了一声,觉得就这么走了似乎是对不起执尸队几个哥们儿,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
“嗯,老弟,你要走了。哥没有别的表示,这一部手机,送给你吧!”说着,周达慷慨地从兜子里掏出那一部开过光的手机,塞到我的手里。
一看他要送给我这一部手机,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是,嘴里还不得不说道:“周哥,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你心爱的东西,花重金买来的。我怎么能横刀夺爱,据为己有?”
我假模假样的推辞着,实际上心里好想马上把手机拿过来,原因不在于它的通讯功能,而是它独一无二的通灵作用。我万万没有想到,周达能把这么宝贵的东西送给我。
“夕阳老弟你听我说,自从我们到一起工作,虽然也有过磕磕碰碰,但是,基本上我们的关系是亲密的。尤其是最后义师傅带领我们两个人去河浦新村寻找周大强的魂魄。
“危险的事都让你和师傅干了,我只是躲在外面当了看客。哥想交你这个朋友。再说,我本身没有那么大的造化,拿着这种能够通灵的玩意儿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而你把它带在身边,就能最大的发挥它的神通了。如果你实在不想要,就算是替哥哥保管好不好?”周达说话情真意切,我都要感动的掉眼泪了。
“周哥,你这东西太宝贵了。我实在不敢收,如果你执意给,小弟就替你保管几年,你如果想收回,我随时送还!”
说完,我就后悔了,周达是什么人?是铁公鸡呀!如果我一味拒绝,他变了主意,我岂不是与这件宝贝失之交臂了!
想一想,有了!马上从衣服兜子里掏出刚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两万元钱,放到周达手里,说道:“这是我的一点意思,给未来的新嫂子买几件衣服穿,给新房添置几件家具。
“记着,结婚那一天一定要告诉我,我要给哥哥准备一个大红包!”听我这样说,周达才把两万元收起来。
又说道:“结婚的事情,八字没一撇呢!将来你发达了,别忘记哥这一份情就行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将来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老弟不会撇下哥不管的。”
我把他送出门,本来想请他吃饭的。可是,手机铃声响了,是兰灵的。她说马上过来,我就没法请周达吃饭了。于是,两个人拥抱分别。
回到屋子里,我看了看那一部手机,简直是爱不释手。这一部手机除了开过光,其他的性能也比我原来的那一部手机好多了。我原来的手机基本上只能打电话。
而这一部手机已经接近了智能手机功能,除了发短信、还能照相、录像,比原来的强多了。但是,我喜欢它的主要原因,还是它独一无二的通灵功能。
手拿手机正看着,我原来那一部手机响了,一看,还是兰灵打来的。她问我是不是要回殡仪馆了?我说是。她问:“怎么回事?你的经理不当了?”
我说:“我这经理只是接了一单业务,义老师去外地看病,就聘请了一位东北来的黑哥当总经理!”
她就说:“你这经理不是刘馆长任命的吗?他们凭什么让别人把你顶了?”我就说:“我哪里知道?我还想找刘馆长讨个说法呢!”
她就说:“既然刘馆长没有给你什么说法,你回来干什么?”
我说:“刘馆长正考虑我的工作安排问题。你过来我详细告诉你。”
哪里知道,她却说:“如果是在宿舍,我可以去你的房间找你,你现在自己一个屋子住着,我怎么敢过去?”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反问一句:“怎么,不敢过来?我是色狼吗?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不安全吗?”
他就说:“那倒不是。不过,避嫌。这个道理你懂吧?”
我说:“我们俩是未婚夫妻,避什么嫌?就算是住一起,别人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她一听我这样说,急眼了。说道:“未婚夫妻?谁批准的?你别以为我们谈了几天恋爱,就可以像别人那样胡来?”
两个人话不投机,我心情又不好,所以,张口就怼了她一句话:“既然你不想胡来,就别过来了,省的污了你清白的名声!”
没想到,她一听我的话,啪一下把电话撂了。也许是我的话太伤她的心了,但是,她与我相处怎么长时间了,居然还考虑两个人在一起“避嫌”,这分明就是对我的不信任。
虽然我们是真心实意的相爱,但是,每一次谈起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的事,她就苦了一张脸,摇摇头说道:
“这件事,万一兰英姐不同意怎么办?兰英姐对我像是亲妹妹。我的工作就是她给我找的。我可不想因为与你的感情,让她生气,更不能让她一辈子不理我。”
“她这样说过吗?如果我们登记她就一辈子不理你?”我反复追问。
“她没有这么说,但是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兰灵竟然会这么推测兰英的想法。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想问一问她:“既然你这么在乎兰英的想法,那我们的爱情哪里去了?为了兰英的心情,那就可以一辈子不与我结婚吗?”
可是,我一想,这么问,岂不是与她叫板?逼迫人家表态吗?如果逼急了眼,让她说出绝情的话来怎么办?
感情这玩意儿,就是慢慢的磨。义老师与道姑阿姨磨合了一辈子,至今还在重大问题上各不相让。这就是他们只同居,不领结婚证的原因吧!
78小晴夜访
如果兰灵是道姑阿姨那样的人,我宁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能与她结婚。这样的女人除了折磨男人基本上乏善可陈。如果义老师迁就道姑感情而舍弃了我,那无疑是他最大的失误。
这样的失误就算是道姑阿姨一手造成的,别人也会把怕老婆的帽子扣在他头上,让他一辈子翻不过身来。不知道怎么了?现在的我,对爱情充满了疑虑甚至于恐惧。
正琢磨这件事,叮叮当……有人按门铃,我一下子喜悦了:一定是兰灵来了!她感觉到自己的态度不对头,找我道歉来了。
或者是什么也不说,就是来坐一坐,我也会感动爱情的美好和温暖,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把屋子里的东西整理整理,连忙去开电子门了。
“刘夕阳在吗?”听筒里,居然会是别的女人的声音。
“喂?你是哪一位?”我听声音有点熟悉,但不是我常常接触的人。于是,连忙询问。
“夕阳哥,我是余小晴。”啊?小晴,她怎么来了?我不由得觉得奇怪。但还是打开了门禁开关。做出欢迎的姿态来。
单元门开了,我听到了余小晴高跟鞋底踏在楼梯上的声音。我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是八点半。还不算晚。但是,总觉得她来的有点蹊跷。
来到我的楼层,我闻到了少女身上清新的气息,接着,她出现在缓步台上。
“夕阳哥你好,冒昧来访,打扰你休息了!”女孩子俏皮的说着话,显得清幽而又得体。
“小晴,你怎么来了?”我问道,想早一点知道她来的目的。
“我去县城看电影,顺便来看看你……”她爽快地说道。
哦,顺便。我一听,沉重的思想包袱一下子放下了。不是专门拜访,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来到屋子里,她坐下,立刻说道:“我来,就是两件事:第一件,听说你要回殡仪馆,那就要搬家;我想问一问,有什么活需要我干?我想来帮助你收拾收拾东西。
“第二件:我姐夫苟福地想求你一件大事,想请你帮助他看一件古怪的事情。”
“哦,”我一听她开门见山,就下意识地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问道:“我就是一个行李包,简单收拾一下就过去了。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谢谢你,小晴。”
余小晴一看我客气,就说:“我明天没有安排什么事,帮助你搬家是正常的。”她接着就看了看屋子里的东西,又看了看那个行李包。
问道:“这么多东西,一个包能装下吗?不行的话,明天我再准备一个包。”我说不用,很多的东西就扔给房东处理了,除了换洗的几件衣服,几本书,没有别的了。”
接着,我就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搬家的事?”她笑了笑,说道:“你是我的领导啊!领导有事,我不关心岂不是失职了!”
我就问:“我怎么成了你的领导了?”她的回答让我吓了一跳。她说:“刘馆长想让你回去担任办公室主任,你不知道吗?”
啊?办公室主任?这个事我真的不知道呢!看到我摇摇头,她就说:“开始,他想让你当火化班班长,但是,牡丹姐在火化班当班长当得挺好,他不想换人。
“又想让你去后勤部门当主管。可是,后勤部门何师傅现在干的也不错。他就发愁了,我就提醒他,咱们办公室还没有主任呢,让夕阳哥来当主任不是挺好么?
“于是,他就猛然醒悟似的说道,对呀!办公室主任相当于馆长助理,这样的位置对于刘夕阳这个后备干部正合适。他这么一说,我可乐坏了!夕阳哥,你不会怪我多嘴吧?”
“小晴,你这么为我着想,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怪你?我得好好的谢谢你!”
我想,这样的女孩子看上去单纯可爱,实际上城府颇深。我还没有上任,她暗中做了这么多铺垫工作了。这种事,可能我都做不来。
“好吧!说第二件事。”我看了看电子钟,说道。
哪知道我这个动作让她误会了。她立刻问道:“刘主任,一会儿兰灵姐要来吗?你怎么总是看表?”
我连忙摇摇头说道:“你兰灵姐,从没有来过。我是怕天黑,你晚了回去不方便。”我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件事。觉得很奇怪。
“好的,那我就说第二件事。刘主任,你上一次去我们村处理王老皮的丧事,看到我姐夫没有?”
“你姐夫?没有哇!”我想了想,除了李木仁和几个后生,我对于其他人真的印象不深。也许是当时太忙乱了。
“你对他印象不深,他对你降妖拿怪的本事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说,如果不是你在现场震着,王小皮可能就会没命了。他的女儿圆圆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你姐夫在村里是干什么的?”我想知道他姐夫的身份,然后就可以推测出她姐夫需要我办的事情来。
“我姐夫是村里工程队的经理,实际上就是个包工头。现在,他正开发农村民居工程,工程很顺利,销售情况也不错。不过,最近出了一桩怪事,让他十分苦恼。”
“什么怪事?”我一想,大概与房产的风水有关系吧?但是,他为什么不找风水师,却要找我呢?
“就是在一片刚刚开发好的民居四合院附近,晚上总是出现一阵阵怪叫的声音。于是,就有人说是那里闹鬼。刚刚销售出的房子就出现了退款潮。
“我姐夫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找了白云观的道士做了几次法事也不见效。他就想求你出山,前去看一看,钱的话,该多少是多少。不然的话,他的工程就干不下去了!”
“哦!”一听她这么说,我实在无法拒绝了,马上说到:“小晴,冲你叫我一声哥,你姐夫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件事,我可以去看一看。”
“谢谢刘主任!”我的称呼马上由哥变成了主任。这丫头,嘴皮子真是够厉害。怪不得刘馆长把她放到办公室看家呢!
这时候,突然想到了牡丹姐那一天显示出来的神通,心里话,这种事,也许是牡丹姐比我还厉害呢。
79回归本尊
就说到:“小晴,我不过是跟着服务部义老师学了一些道家丧典的法术,在咱们殡仪馆,干这种事还有一个高人,牡丹姐。不知道你们关系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请牡丹姐出马,也许她比我更厉害。哪里知道余小晴一听我这样说,马上回应道:
“牡丹姐,我找过了,她说,她是个女人,一个人做这种事不方便。她说除非你和她一起出山,她才有胜算。”
哦,一听她这样说,我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小晴,真是有城府,她居然会先找了牡丹姐,然后再来找我。这在行业内是不可行的,幸亏我与牡丹姐关系很好。
如果我们是仇家,就会立刻拒绝这件事了。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对手之间竞争还来不及,哪里有互相配合、一起施法的道理?
看到我对于她聘请了牡丹姐不反感,才放心了。看看墙上的钟,说道:“谢谢刘主任这么给我面子!明天我一早带车过来接你。”
我把她送出小区门口,看到一个小伙子在那里等着她。她介绍说是她的男朋友,我就责怪她:“既然是男朋友,为什么不带他一起上楼坐一坐?”
她说,他知道我们谈工作,不想打扰我们。我一想,这个余小晴真的会说话。看到两个人在一起,我自然放心了,拦了一辆出租车送他们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背行李包下楼,以为余小晴说的带车过来接我就是那一辆灵车呢。没想到,是一辆白色的丰田出现在我面前。原来,这是殡仪馆刚刚买的进口车,牌照还没有上呢!
一个小伙子开车,我一看这是个生面孔,就问:“没有牌照你就敢上路?”他说:“刘主任,你放心,这一辆车就是没有驾驶执照的人开,警察也不敢拦。”
我一看,这小伙子把一张写了“殡仪馆专用”的纸帖在了前面玻璃上。大概是警察嫌殡仪馆晦气,所以不想找这一辆车的麻烦。
余小晴正要让小伙子开车走,后面突然传来喊叫“刘经理”的声音,我一看,是老穷开着那一辆执尸队的灵车,载着正哥、周达几个人过来送我了,连忙停车迎接上去。
他们几个人看到办公室余小晴带着丰田小轿车来接我,就知道我受到了殡仪馆的礼仪相待,羡慕不已地说道:“小刘,你这算是熬出来了,以后混好了,别忘记我们这些哥们啊!”
我就拍了拍正哥的肩膀,告诉他:“以后去殡仪馆送尸体时到我屋子里坐一坐,我在馆办公室工作。”几个人就与我挥手告别。
我知道,从今以后,服务部与殡仪馆的关系很可能就要破裂了。但是,我与这些哥们的交情,可不能断了!毕竟,我们算是同甘苦共患难的朋友吧!
车子开到半路上,我看到小伙子有点困,就说:“小伙子,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他也不忌讳,就说:“昨天晚上打麻将,睡觉晚了!”
我怕他疲劳驾驶出问题,马上告诉他:“你休息一下,我来!”说着,让他坐副驾驶,我马上操作这一辆新车。一开,觉得与那辆金杯灵车真是有天地之别!
可惜,刘馆长为了殡仪馆奋斗一辈子,买了丰田车,自己却要退休了。这种事,哪里讲理去?
来到殡仪馆办公楼下,我把丰田车稳稳地停下来。余小晴就冲着楼上大声地喊叫:“兰灵姐,夕阳哥回来了!”
我把车钥匙交给司机小伙子,他有些羞愧地说:“刘主任,对不起!我不应该疲劳驾驶。”接着又开玩笑说道:
“如果你当了馆长,我就失业了吧!你自己开车技术这么好,哪里还用得着我这种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好好干!”
正要背行李包上楼去,就见到兰灵急急忙忙跑下来,说道:“刘夕阳,把东西给我!”说着,就把行李包抢了过去。我心里一阵子温暖,说道:“太沉了!还是我来吧!”
兰灵刚刚把行李包抢过去要自己背,司机小伙子马上过来,把行李包抢到自己的手里,背在肩膀上说:“兰灵姐,还是我来吧!”说着,背着行李包大踏步上楼了。
我就问兰灵怎么回事?兰灵说:“这小伙子现在是司机兼财务室出纳。”我才明白,敢情他算是兰灵部下,怪不得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
来到楼上,小伙子把背包背到了财务室,我当然也得先到财务室,准备与兰灵说说话。哪知道兰灵什么也没有说,就打开我的行李包,一件一件清理东西。
看到那些洗漱用具和换洗衣服,她归到一边,说道:“这些,一会我送到宿舍去。”看到那一本《道家丧典》,她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万年历?”
我说:“那是我挣钱的大法器。”她点点头,说道:“这个,我让余小晴放到你的书柜里,”说着,就拿那一本书找余小晴了。
中午,我来到食堂吃饭,人们纷纷与我打招呼,欢迎我回来!牡丹姐看到我,就扔给我一包烟,说道:“咱们是道家老朋友,不客气。这一包烟算是见面礼。”
旁边的金毛看到香烟牌子是“握手”,就开玩笑说:“握手多没劲,你怎么不买一包‘拥抱’烟送给刘主任呢?”
牡丹姐就说:“我想买一包‘拥抱’烟送给你爸爸,行吗?”金毛立刻见到无趣,就说:“都是老朋友,开个玩笑,干嘛急眼啊!”
午饭后,我来到自己的宿舍里,床铺都让兰灵收拾好了。我在上面睡了午觉,觉得心里很踏实。下午,刘馆长回来了,我马上向他汇报情况。
他听了我说的义老师夫妻关系不协调的情况,眉头一皱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也得把咱们的挂靠关系切断了!他们居然会把你的经理职务架空了。这不是打咱们的脸吗?”
我说:“刘馆长,你这么做心情可以理解,可是,执尸队的几个人,都是咱们殡仪馆的员工啊!如果切断了挂靠关系,他们几个人会不会遭殃?”
80配合驱鬼
刘馆长想了想,说道:“执尸队这件事倒是得考虑考虑。他们不仅仅是在服务部开工资,还关系到咱们与县警察局的关系呢!”
说道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夕阳,余小晴和你说没说花园村的事情?”我一听,就说:“是不是她姐夫苟福地开发的民居闹鬼的事?”
刘馆长说:“这个苟福地不光是余小晴姐夫,还是县警察局苟副局长苟福天的弟弟呢!”我一听,苟福天,苟福地,两个名字确实是兄弟二人。
“哦?刘馆长,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得管这件事……”我一听,这肯定是刘馆长想到了与警察局的关系问题。
“不光是你,牡丹也配合你一起过去。”看来,刘馆长对这件事相当重视。居然会一下子想到了让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大概他怕一个人搞不定会让自己掉链子吧!
再一次来到花园村,我觉得与那一次办理王老皮福丧事大不相同。那一次进村就看到两个黑棺材,心里十分阴暗。
这一天,却是阳光明媚,前来迎接我的苟福地经理也是满脸春色,我觉得在这凛冽的冬天也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苟福地是个大光头,好像是当前流行热播的一部电视剧里的角色。我仔细看了看,又想了想,确实是记不得他了。
看来,在王老皮的葬礼上,他没有担任任何角色。他对我印象深刻,不过是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看到了我与王老皮的鬼魂搏斗的场面。
苟福地把我和牡丹姐迎进自己家的会客室里,说话十分得体。
“刘主任、牡丹女士,不管你们二位是冲着余小晴的面子还是冲着我哥哥的面子赶来,对于我都是大驾光临,解救我于水火的事情。我先口头谢谢,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苟经理客气!”我听了他的话,马上说道:“苟经理开发民居事业成功,一定是遭到了同行的羡慕嫉妒恨,所以,才用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卑劣手段。
“我和牡丹姐法力一般,但是,既然刘馆长派我们来,我们一定尽力就是了。”
“刘主任,我们先去现场看一看吧!”牡丹姐善于观察,所以急着看一看现场。
来到村西,我们看到了一副与村里完全不同的景象——
一幢幢刚刚开发的豪华民居,坐落在树丛之中。让我们觉得奇怪的是,在我们附近的大平原地貌上,突兀地出现了一座山。
当然,这不是真正的山,而是长年累月刮大风掀起尘暴旋转之后形成的沙土岗子。但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这种沙土岗子,立刻就会想到山。
因为这一座沙土岗子,这一片民居周围的环境,就给人一种山水环绕,世外桃源的感觉。
不用说了,能够在这里住着的人家非富即贵,普通人是住不进来的。
这一片新开发的民居小区占地面积约有几亩地,处于一个沙土岗子的侧部。
“这里靠山临水,看样子风水不错啊。”我不由得称赞了一句。
“不过,风水不错,往往也是被阴宅风水师看中过……”牡丹姐听了我的话,马上来了一句。我听了,默默不语,登上附近的高处,向四下里观望。
远远近近的风景,尽收眼底,那座出事的四合院后面,有一片树林,引起我的注意。这是一片松柏林,看样子很有年头了,深绿色的林木,笼罩着一片灰色的气息。
远远看去像雾,又像是空中结了一层冰。
我的眼睛眨了一眨,发现眼前煞气一片,滚滚如潮水,在林子的上空翻腾。
“林子旁边那幢楼,里面住着什么人?”我指着树木近前的一座宅子问道。
“原先住着一家三口。半年前车祸,全家都没了,房子现在空着呢。”苟福地告诉我。
“噢?”我心里一惊,若有所思,默默看了半天,回身下到平地。
“牡丹姐,你看是怎么回事?”我知道牡丹姐是高人,就先征求她的意见。
“我看,那样子宅子里肯定有古怪。”牡丹姐说道。
“我看也是。晚上先过去看看。”我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有古怪,就得弄清楚。
晚饭过后,我让牡丹姐和与小晴在屋子里聊天,我穿一身黑衣,借着月色,悄然走出苟宅。
今天晚上是上弦月,此时半轮月牙儿爬上了树梢,清清冷冷地贴在天幕之上,月光自树叶之间透洒到草地上,到处班驳一片,像镭光灯照射的一样。
夜风徐徐,摇动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一群乌鸦栖在树上,被我的脚步声惊醒,扑拉拉振动翅膀,发出“哇哇”的鸦叫声,听起来毛骨悚然。
路上没行人,更没车辆。我一路走来,到了树林子旁边。
林子里阴森森地,隐隐约约有月光在林地里晃动,像是跳舞的灵魂。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来一阵阵细细的叫声,像是女人,又像是婴儿。
初时听起来很清楚,可是再仔细一听,又听不见了。
过一会儿,那声音又开始叫起来……
鬼叫声就是这样:好像听得到,又好像听不到。
我手持周达给我的神手机,慢慢走近那座宅子,站在铁栅栏外边。
宅子里一片寂静,没灯灯光,可以确信没人。
我看看周围,然后一翻身跳进园子里。
我快步猫腰,跑到楼前,躲在窗外。
探头向里面望一望,黑洞洞的,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
只是从黑暗中,飘出一阵阵酒味儿!
妈的,平白无故哪里来的酒味儿,看来,非妖即鬼!
我伸手捏住窗子,轻轻向两分一拉!
“吱呀!”
一声摩擦声,一扇窗子的闩销被拉断,两扇窗户生生地从中间分开了。
我双手扳住窗台,身子一纵,跳了进去。
可就在我双脚刚刚落地之时,一声低沉阴森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别动!”
我虽然早有准备,可是还是免不了一惊,把汗都惊出来了:中了埋伏?
这老屋子里怎么可能有人?我慢慢地顺声音扭身看去,眼前几米处,立着一个黑影。
81无穷道长
月色朦胧之下,只见此人高个子,戴着一副大墨镜,遮住大半脸面,身型很瘦的样子,下巴上留着一撮桃形小胡须。
左肩上挎着一只背囊搭裢,穿一套灰色道袍,头上带着一顶明黄色的方巾道帽,扎着两寸宽的一件青黑带子,把道帽上的黑白阴阳八卦鱼图案遮住了一半。
“你是世间之人,还是阴间之鬼?”我从最初的惊慌中慢慢镇定下来。我捉鬼已经不止一次了,根本不怕鬼。何况我从酒味儿中看到了对方的肉身:不是鬼,是人。
只是不知道此人为何深更半夜在空房子里有何贵干?那道人在月光下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站在离我两米远地方,眼里放出狠狠的目光,问道:“你是怕人呢?还是怕鬼?”
去!我差点笑出声来:这小子靠近来,一张嘴说话,一股酒气夹杂着肉食的味道,忽地一下子传了过来。我用手搧了搧酒气,皱眉问道:“道士?还是方士?”
“在下崂山道士,道号无穷,你可以称我为无穷道长。”道人提高声音,非常倨傲地道,气势相当地逼人。
“现在什么人都自称道长。”我呵呵地笑了一下。讥讽道:“谁知道你是无穷大还是无穷小?”
“我问你,深闯民宅,你要干什么?”无穷看我戏耍他的名字,也得恼怒,立刻问道。
“哼,难道你不也是夜闯民宅?怕不是想顺点什么值钱的东西吧?”我冷笑一声。
“胡扯!”无穷挥手骂道,“哪里来的小贼,敢对我无礼?!”
无穷这一挥手,我感到身体里一阵寒意,强大的气场从无穷的袖口里涌出,直逼我面门。
妖道!还有武功呢!
我冷笑一声,“贼喊捉贼!”说着,手里一甩,一根细细的飞镖激射而出!
无穷身子一挺,向后倒退两步,背靠在墙上,身子一动不动了。
我这一镖,出手极快,看来是钉在无穷胸口死穴之上。
他全身僵直不倒,只有眼睛能动了。
“我说你是假道长吧!这么不禁打!”
我一边嘲笑,一边走过去。无穷以为我要结果了他,吓得闭上眼睛等死。
我轻轻拔出无穷胸前微型飞镖,收入怀中,伸手往他裆下一拍,往上一托:
一股内气,被这一掌拍得汹涌向上,一下子贯通了刚才被封的死穴。无穷喘了一口气,缓了过来,眼里惊恐地看着我,但不想丢面子,结结巴巴地道:“你,竟敢对崂山道士出手……”
我拍拍他的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这里干什么?不说的话,我直接把你谷道封了,叫你十天不大便而亡!”
说着,手指头往他肚腹之下一点!无穷身子又是一挺,大概感到括约肌死死地绷了起来,谷道有如被真空吸空,谷口紧闭,如灌了铅一样被封死了!
一阵恐惧,令无穷双腿打抖,本来想抵抗几句,这下子全崩溃了!“大师,大师饶命!”无穷深知,若是谷道不解开,肯定要像肠瘘患者术后那样,去医院在腹上开个洞用来流粪了!
“快讲!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我厉声问道。
“是这样,省城年家听阴阳先生说,这一带宅基地下常有白气上浮,应该是一支龙脉在地下,便想出钱把这家空宅子买下来。
“但因为这家的主人死了,所以年家有些忌讳,请我来确认一下阴阳。结果,却大出我所料……”
无穷说到这里,一脸惊讶。
“快说,别特么卖关子!”我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说我说……结果我发现这里煞气弥漫,应该是有尸煞在地下闹腾。年家因此打消了购买的主意……”
“年家不买就罢了,还派你来这里干什么?”
无穷被我这一问,脸上顿时害怕地扭曲起来,闭口低头不语。
“不说是不?”我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往下一压!
无穷好像是感到肩头如负一座山吧,半边身顿时子歪了下来。
“我说我说……是年家跟这里的苟家有仇隙,因此花钱雇我,每天夜里在宅子里驱煞气进入这一座新开发的宅子。”
“怎么样?”
“目前已经施法半月,再过一旬,苟家便要出大难之事!”
原来如此!
“快说,尸煞在哪里?”
“我已经查明,此煞有数百年修行,埋在门前左侧地下数米!”无穷手指窗外。
我随手点了无穷几个穴道,令他暂时无法施功加害自己,然后挥手道:“跟我去看看!”
二人走出楼门,来到门前数米远一棵古桧柏之下。
“这棵柏树,应该就是以前坟头前的守魂树,苟家可能是为了宅子能卖高价,施工时把它保留了下来。”无穷道。
噢!怪不得一老师讲过,新开发的房子,若是移植过来的树可以,若是原本就在的树,一定有猫腻。我瞪大眼睛,轻轻向树下一看:果然一团浓阴,寒意逼人!
看样子,它修炼快成样子了,如果不把它抠出来,它一定会继续作崇!我掏出手机,对苟福地说道:“苟经理,煞的位置已经找到!你多派一些人来,带着锹镐,速来砍树、挖坟!”
“好的!”苟福地一听我找到了原因,相当兴奋,大声回答。
只过了几分钟,只见二十几个小伙子,带着锹镐、铁钎赶来。
人多势大,挖坟不怕,何况苟福地已经发话,不管挖出来东西与否,都是每人赏钱二百。
这伙人热情很高,叮叮当当地,便开刨起来。
去除地表的软土,往下面乱石很多,进展慢了下来。
我看了看表,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想到牡丹姐没有到现场,对苟福地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回你家先养养浩气准备对煞施法,一挖到东西,你马上叫我。”
苟家,牡丹姐与余小晴坐在沙发里,正在看电视。看到我进去,立刻站起来问道:“发现什么了?”
我把遇到无穷,他受雇于省城年家往新开发的民居院子里驱煞气的事情说了。
82你不合格
“那,今天晚上,咱们得抓紧时间把这个尸煞给破了。不然的话,一旦让它跑了,后患无穷啊!”牡丹姐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情。
“是的,牡丹姐,你带符了吗?”我想,他既然来了,就应该带东西来。
“就算是带了符,我一个人女人也不能冲上去,对于这种尸煞,后面得有男人跟着。”
“我跟着你不行吗?”我想了想,这件事应该理所当然我跟着。
“按照法理不行。”牡丹姐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说道。
“为什么?”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不合格。不由得发问了。
“小晴,我的手机忘记在餐桌上了麻烦你给我取来。”牡丹姐竟然会把余小晴支开了。
“牡丹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不合格?”我连忙问道。
“因为,你没有与我男女双修过……”牡丹姐说完,羞的低下了头。
哦,我想起来了,在河畔新村寻找周大强魂魄时,义老师说过,男女双修是男女二人共同发生关系达到修行目的,这样的话,牡丹姐怎么会守着余小晴说出来。
哦!我一想,自己也脸红了。
“夕阳,那天你求我出山,我说除了一百万,我还要你一件东西。你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吗?”牡丹姐估计我明白男女双修的意思了,接着问我。
“什么?”我知道了,但是故意装糊涂。我想让她直接说出来,万一我理解的男女双修不是那个意思呢?
“这件东西,就是你的童贞。”牡丹姐犹犹豫豫,总算是说了出来。
“这东西,在这里,我怎么给你?”我听她这样一说,倒是着急了:“如果破不了煞,咱们怎么向刘馆长交代?”
“就算是我们没有双修过,今天也得试一试了。夕阳,这事,你得担一点风险了。你敢不敢?”牡丹姐似乎是激发我的勇气,说道。
“敢!大不了受点伤……”我想,干这种事,本来就有风险。再说,我手里还有周达送给我的神手机呢!
正在这时,苟福地来电话了:“刘主任,快来快来,不好了!”声音极为恐怖!
看来,是那边挖出东西来了!我转身就跑。
牡丹姐不愿意了,喊道“带上我!”我就拽了她的手,一起跑了出去。
一口气来到现场,只见挖坑的都散开在四周,远远地看着树下一个大坑。
坑里慢慢地向外冒着白气。
我叫众人离开更远一点,与牡丹姐慢慢地走向前去。
站到土坑边,将手电筒向下一照:只见坑底露出一具石棺,棺盖缝隙里不断地往外冒烟。
“滋呜……”一声声细细的啼哭从石棺之下传出来。我就问牡丹姐:“怎么办?”,就见牡丹姐微微一笑,掏出一张驱鬼符,咬在嘴里,一纵身,跳了下去!
双手扳住棺盖,用力翻,想掀翻过来!可是,毕竟是女孩子,几次使劲翻,也翻不过来。
我立刻跳下去,帮助她一起翻,这一下,翻开了。
棺内躺着两具骷髅。看样子是夫妻死后并骨合葬的。
骨架子未散,姿态平整,腹部一团白气,在不停地旋转!
男女夫妻煞!
怪不得牡丹姐需要我配合她,原来,破这种男女夫妻煞,必须由男女两个法师共同配合才行。不然的话,镇不住!
我知道,此刻尸煞开棺见天,煞动六甲胎神,己成天地恶煞!若不及时扑灭,升空逃逸,则吞人胎,吸胎血,无恶不作……
只见牡丹姐运足一口气,扑地一声,将嘴上的符吐出来!符纸被巨大内气推送,直飞而下,不偏不倚,贴在男女骷髅的肚腹之处,本来这时候可以将这一团煞气死死扣住的。
可是,就在牡丹姐念动咒符时,只见符纸慢慢凸起,升了起来。
煞气太凶,符纸被顶高到半尺有余,摇摇欲坠!
我禁不住骂道:“死煞!本来想留你一条超生之路,你却要破我符咒!罢罢罢,怪不得我了,为了不使你为害人间,只有如此了!”
骂完,我把捏在手中的手机天线对准了骷髅,狠狠地发射了电波,符纸立刻落下去,点燃了!
符纸摇晃着,落在两个骷髅上!腾地一下,火苗突然窜起三尺之高!
十几秒后,符纸烧尽,灰落火熄,两个骷髅早已经魂散无形了!
“乌拉!”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上面的人都欢呼起来,一串准备好的鞭炮也炸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牡丹姐紧紧地抱住了我。感觉到她那一对弹性十足的松软,想到余小晴可能在上面看着我们,这怎么行?我一下子害怕了。
“夕阳,我们两个没有双修,祖师爷就让我们成功了。我们,怎么也得做个样子吧!”她把嘴俯到我耳边,大声地说着。听她这样说,为了感谢祖师爷,于是,我狠狠地搂住了她。
我们在苟福地家里住了一夜,不是为了休息,而是看看问题是不是彻底地解决了?
苟福地好客,晚上摆了一桌子酒菜招待我们。我们边喝边聊。
苟福地:夕阳兄弟,你这么年轻,就有这等本事,现在,一定是家财万贯了吧?
我:哪里哪里?不怕苟经理笑话,我就是县殡仪馆一个职工,过去天天火化尸体,现在刚刚坐办公室。每个月就是挣那点工资钱。
苟福地:怎么会这样?是殡仪馆领导限制你出来挣钱吗?
我:不是。我刚刚当办公室主任,干的是伺候馆长的活,工作之余我想干什么,基本上没有人管。可是,我毕竟是挣工资的人,平时不能总是干这个挣钱。
苟福地:可惜你这能耐了。这么好的本事,你不用来挣钱,岂不是暴殄天物?如果我是你,就聘请两个漂亮小姑娘,一个当会计,一个搞公关。
成立一个三人风水公司,大把大把挣钱,然后吃喝玩乐,潇洒自在。还上班干什么?
余小晴听到姐夫这样说话,立刻制止。说道:“姐夫,刘主任是正人夕阳,不像你那么粗野。你别跟人家胡说八道!
我看了看余小晴,示意她不要打断我们聊天。余小晴才不再制止苟福地了。
83喝酒洗脑
我接着苟福地的话说道:不上班怎么行?将来怎么养活家人?老了怎么领养老金?
苟福地:那怕什么?挣了大钱,你可以自己买保险啊!
我:如果我不是殡仪馆职工还行。一个人想怎么着都没有人管。可是,现在,我是办公室主任,人称馆长助理,我总得为殡仪馆的未来考虑做一点什么吧?
苟福地:就算是考虑殡仪馆的事,你也可以不这么累。把事情交给几个愿意干这事的人,自己成立公司做买卖好不好?
我:殡仪馆是国家事业单位。财正局拨款。开公司干什么?
苟福地:干什么?挣钱啊!你看,现在中国的富人,都是开公司的人;而穷人,就是还在上班的人。城市人上班、农村人种地,一辈子也不带发大财的。
我:不一定吧!在咱们山东,石化部门职工福利待遇都很高啊!
苟福地:他们不过是依仗行业优势,暂时好一些。等到行业优势消失,也许会失业下岗呢!将来,要想发家致富,城市人别上班;农村人别种地。
我:可是,现在的城市人,大部分人都在上班;农村的人,大部分都在种地啊!
苟福地:老弟,此言差矣!别人不说,就说我吧!前些年,我一直老老实实地种地,可是,一年到头,挣那点钱还不上农药化肥钱。
后来,我就领着村里两个泥瓦匠好几个小伙子搞了一个工程队,开始有点困难,可是,经过几年打拼,现在我们已经是拥有千万元资产的大公司了。
连跟着我一起闯世界的小伙子每年收入都是几万元。你说:如果我种地、或者是打工,能够挣这么多钱吗?
我:你是农民,自由。我可是殡仪馆职工,哪里能随便开公司挣大钱?
苟福地:你是职工,可不是一般的职工啊!你不是办公室主任,人称馆长助理吗?你可以用殡仪馆的资产、账号、注册一家公司啊!
我:注册公司?能干什么呢?
苟福地:只要注册了公司,你就可以甩开殡仪馆业务限制,什么挣钱就干什么?譬如,你们可以制作、贩卖丧葬用品,开发墓地、建设陵园,实在不行,搞房地产开发更好了!
可以这么说吧,这些年,凡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几乎没有人赔钱。
老弟,听我话,如果你将来当了馆长,先搞改制,把殡仪馆的资产折合成股份入股,然后,慢慢稀释国有资本,扩大自己的资本。
到了一定的程度,殡仪馆的资产就慢慢变成你自己的了。但是,这样做,你得有一个前提:脑袋瓜子要聪明。不踩政策红线,不违法乱纪。一切按照章法来,就没有错。
我:那样的话,我自己得有钱才行。我一个工薪阶层,上哪里搞那么多钱?
苟福地:傻子,没有钱去银行借呀!
我:银行,能借给我钱?
苟福地:怎么不能?你不知道吗?银行有放贷任务。钱贷不出去他们就挣不到利息钱。只要你的手续合法合理,银行不会为难你的。
我:这么容易?
苟福地:当然,你得把贷款理由说的冠冕堂皇,让他们相信你有还款能力,而且还能给他们银行带来收益。这种话,不用我教,到时候,你保证说的比我还好。
我:嗯,这倒是……我前些日子跑财正局申请拨款,人家财正局长连见面也不同意。体制内的工作效率真是太低了。
苟福地:那些政府官员,看不到好处怎么会搭理你?老弟。信我一句话,如果你手里有了钱,所有的局长都管你叫大爷!
再说,如果你的名片印上殡仪馆馆长,那个肯搭理你?如果你名片印上殡仪公司总经理或者说董事长,哪个见到你不恭恭敬敬?
我:哦,经理大哥说得对。回去,我就照你说的思路去运作一下,一会有了问题,再向你请教!
“苟总经理,还需要什么菜?”我们聊到这里,进来一个女孩子,她身子高挑纤细,皮肤如凝脂般白皙润泽,明艳动人的姿色超俗脱群,这样的女孩,显然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哦,我了介绍一下,这位是为我们民居小院驱鬼的刘大师。殡仪馆刘主任,这是我的秘书青梅。
“秘书你好!”我连忙打招呼。
“青梅,拿出自己的名片给刘大师一个,以后有事让他先找你。”
那个青梅秘书就把名片递给我一张,我没有名片交换,说了一声“抱歉”。看看一瓶白酒喝完了,我建议散席,苟福地就安排秘书“上茶!”
听了苟福地的话,我想起刘馆长一年到头都是为钱的事发愁。觉得一旦自己上任,跑财政申请拨款将是我面临的难题。
所以,我就对苟福地的话特别感兴趣。青梅出去后,我们两个人又聊了很多经营公司的细节问题。
可惜,牡丹姐与余小晴借口不胜酒力,早早地下去休息了,我与苟福地的重要谈话,她们两个人都没有听到。
第二天,我又呆了一整天,果然,牡丹姐的符很灵验。第二天夜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我们就回到殡仪馆向刘馆长汇报情况。
刘馆长说,县警察局苟副局长已经接到弟弟电话,说是殡仪馆的这两位大师真厉害,不但找到了鬼,两张符就把那个煞鬼给灭掉了。
因此,苟副局长就打电话告诉刘馆长说:“刘馆长,真是谢谢你了!你说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出现在咱们身上?”
刘馆长当然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跟着瞎说了几句话。接着,他想起孟局长讲过暗物质的说法,只能用这个理论与苟副局长胡说八道了一通。
至于义老师那一套理论,他觉得根本就摆不到台面上来。所以,就没有往外翻弄。
然后,又问我和牡丹姐:“尸煞这玩意,挺缺德啊!如果是犯罪分子搞破坏,我们报警,人警察抓起来就是了。可是,这玩意儿,咱们看不见,摸不着。敢着急没办法啊!”
84怦然心动
“刘馆长你别误会,我就是在农村老家遇到了鬼鬼祟祟的事情,才从老年人那里学了一点经验。这一次能够解决问题,算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吧!你千万不要介意。”
刘馆长当然听出了我的意思,马上说道:“刘夕阳,苟副局长家出了这事,你们俩给摆平了。以后,我们还要交苟副局长这样的朋友。他弟弟那个人怎么样?款待你们没有?”
我说:“苟福地那个人很实在,他招待我们喝了酒,还向我说了不少开公司的经验。”
“唉!苟福地那个人,为人倒是实在,但是,说话有点不靠谱。满嘴里跑火车。他的话,你别全信啊!”我没有想到,刘馆长这么恭敬苟副局长,却会这样评价他的弟弟。
接着,我突然间想起兰灵最近告诉我的一件事,问道:“刘馆长,听兰灵说,我们向财政局申请了告别大厅大修的请款报告,他们批了么?”
“唉!别提了。那个报告,在民正局扣押了几个月,后来,我好不容易让孟局长签了字,可是财政局那里又被分管副局长压住了。”
刘馆长一说这件事,似乎是气不打一处来,唉声叹气说道:“我想去汇报情况催一催,没想到,人家一看是殡仪馆的车,嫌晦气。
“根本就不见我的面。看来,咱们殡仪馆真是让人瞧不起,看扁了啊!”
“政府财政部门既然是这个样子,咱们自己办公司吧!”我就又把苟福地的话说了出来。
“嗯,现在是全民经商。如果财政局真的把咱们逼急眼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刘馆长想了想说道:“我听说,有的部门做买卖挣了钱,财政局还提出了表扬呢!”
哦,看来,刘馆长这位老干部让财政局逼的没有办法了。他对做买卖的事并不反对。听到刘馆长这个态度,我不由得怦然心动。苟福地那些开公司的话,又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我虽然回到了殡仪馆,但是依然挂念义老师的身体状况。再说,我的破煞的本事,也是在《道家丧典》里学到的。我不能忘记义老师,得向他汇报。
我打电话告诉了义老师,义老师很高兴。他说他已经接到了苟副局长电话,说我干的不错。苟副局长还准备送我一件礼物呢!
接着,义老师问我:“你的女朋友不是兰灵吗?。你怎么与牡丹姑娘一起行动?”我就把办公室秘书余小晴邀请牡丹的事情说了。
义老师听了,缓缓说道:“小刘,除了道家丧典上捉鬼降妖,老师我还想教给你看风水、算命的一些本事,但是,看到你已经回殡仪馆受到重用,工作一定忙,我就不忍心教你了。
“再说,你人长得这么帅,又是复员军人,怎么能让你彻底地走这条路,毁了你呢?”义老傅说道这里,显得悲戚戚的。
“老师说的哪里话?我是心甘情愿拜你为师学习道法的。怎么说学道会毁了我呢?”我认真的问道。
“小刘啊!咱们修道之人,虽能捉鬼除妖,游走阴阳;但是,真的务了这一行,命中必犯五弊三缺,无人可避。”
“五弊三缺?怎么回事?”我蒙了。
“五弊三缺,五弊为:鳏、寡、孤、独、残。三缺为:钱、命、权。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身体不全曰残。老师我命犯鳏,注定是老光棍。
“而我三缺占钱和权。这也是我为什么需要开办服务部挣钱的原因。”
“可是,老师,我不怕!”我真的想向老师再学一点东西。
“小刘,你学习道法,知道道祖的要义,按照去做就行了,也不必那么痴迷。道家的哲学说到底,也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只要一心一意为天下苍生服务,老师就心满意足了!”
放了电话,我觉得老师的精神头儿不错,就不那么担心他的身体健康情况了。
接下来,我慢慢的进入办公室主任角色,觉得这里的事情什么都难不住我,唯独与财政局打交道,简直是把我气死了!
我们把请款报告打上去快半年了,始终收不到财政局的批复。我几次开车去找分管人员,他们也是藏猫猫躲避不见。有时候与他们约好了时间,他们到时候就变卦了。
我没有办法,只好开车拉着民正局财务股的人一起去找。有关人员也是顾左右儿言他,根本就不谈正题,后来到了殡仪馆忙碌的时刻,告别大厅的一个房角塌了下来。
看我一天到晚忙活财政局这点事也没有结果,刘馆长就拉着我直接去找分管副县长了。副县长做了批示,让财政局立刻拨款,但是,刘馆长天天去财政局门口堵,也见不到人。
后来,我拿着副县长批示,在财政局长办公室门前蹲了两天,也没有看到人。刘馆长气得一天到晚拨打副县长电话,副县长秘书不高兴了。就说刘馆长缺乏公关能力。
刘馆长工作一辈子,让一个小秘书批评了一顿,气得住了几天院,然后向民正局写了申请退居二线的报告。
没想到,这个报告几天就批回来了。刘馆长伤心至极,欲哭无泪。与孟局长谈了一次话,干脆不上班了。
这一天,我去医院给刘馆长结算医药费回来。听到刘馆长给机关干部开会说:“我最近身体不太好,需要休息,如果馆里有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也可以请示刘夕阳主任。”
虽然殡仪馆里的人都认为这是刘馆长想交班给我了。但是,他没有正式和我谈,民正局领导也没有来宣布,我依然是把他当领导,好在现在有电话,联系馆长也方便。
但是,遇到一些敏感的事情,还得我了做主。譬如,殡仪馆的房子年久失修,需要修缮。可殡仪馆的经费紧张,现在发奖金都很困难了。哪里有钱修缮房子?
到了临发奖金的日子,我问财务室主任:“咱们的房子需要修缮,经费允许吗?”
财务室主任说:“现在的账面上的钱如果发奖金,就不能修缮房子,如果修缮房子,就不能发奖金了。这种事,需要领导拿主意。”
85财政难题
我想打电话请示刘馆长,牡丹姐立刻阻止我说:“你这不是给刘馆长添堵吗?殡仪馆账面是没有钱,他能怎么说?你还是自己的梦自己圆吧!”
我就让财务室再打一份请款报告过财正局,财务室的报告打上去一个星期也没有动静。我让财务室催一催,他们说:
“这个过程很麻烦,我们的报告先到局财务股,局财务股要交给主管副局长签字,签字后财务股才能拿着报告去市财正局。
“现在,我们的报告在主管副局长那里压着一直没有批下来,局财务股的人没法去财正局跑。”一听说这事,我摇头了。
我知道市民正局分管财务的副局长是个老滑头,下面不给好处他是不办事的,现在让我去催他,简直是要我的命一样。
再说,按照这种办事效率,就是款批下来,修缮房子也来不及了!我来到告别大厅的房角看了看,那里已经塌陷了,如果不修理,很容易垮塌砸到人。
没有办法,我只好打电话给孟局长。孟局长说:“房子出现问题必须马上修,不得出现问题。”我说了主管副局长至今还没有把我们的报告批回财务股,孟局长说“我催一催”。
副局长的批件终于回到了财务股,但是,到了财正局,报告又压到了财正局分管副局长的手里,据说,也得下面单位领导亲自去沟通才行。
县民正局的领导我还认不全,我哪里认识财正局副局长?于是,我彻底地服了。正常办理的事情,为什么需要一次一次的公关活动?我觉得,自己的性格不适合在体制内当领导。
牡丹姐看到我着急,就说:“现在这是怎么了?个体户挣钱越来越容易,单位请款却愈来愈困难。实在不行,我个人把钱垫上。”
我觉得单位的事让个人垫钱实在是荒唐,没有同意。但是,有一天,房角真的塌下来了。我不得不去跑财正局,找到了那位正开会的副局长汇报情况。
可是,副局长一看到是喷着“殡仪馆”三个大字的灵车,大概是嫌晦气,连我的话都没有听几句。就说我们的报告需要研究,以后再说。
没有办法,只好让牡丹姐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五万元,把职工的奖金发了。而原来准备发奖金的钱,只好当工程款支付了。
因为县里的工程队造价太高,我没有聘请县里的工程队,而是找了余小晴姐夫——花园村的工程队,担任了修缮工程。
虽然殡仪馆经费紧张,好在职工们劳动热情高涨,一看到工程队来了,大家都赶来,你帮着递砖瓦,他帮着和泥,本来一天的活,半天就干完了。
“刘夕阳,你看,大伙的劳动热情多么可贵啊!你花钱请客吧?”牡丹姐与我开玩笑。
“请客必须的!”众人凑热闹纷纷扬扬,吵个不停。
我说:“中午叫县城饭店送肉包子行吧?”
“还有啤酒,来几箱啤酒!”有人喊。
“好的好的,你们先干活吧,我去县城订餐。”我让食堂的人去附近的食杂店搬来几箱啤酒,又让司机开车到县城,找了一家大饭店,订了几百只包子,还有八大盆炒菜。
中午,饭店派车把午餐送来。我刚要和大家一起吃饭,忽然有个临时工小伙子跑过来,叫道:“刘主任,有人找你。”
“在哪?”小伙子指指宿舍:“他在那儿站着呢。”
“你认识那人么?”
“不认识。那人长得挺黑挺棒,像个外国人!”小伙子拍拍屁股,“我偷偷看见,他腰里露出一把刀,贼亮贼亮的。”
噢!打架的?
还是来联系丧葬事情的?
我把手里的包子递给小伙子,站起身,“你们吃吧,我去看看。”
何师傅担心地问道:“不是来找打架的吧?要么,我们一起过去。”
“对,到我们殡仪馆打架,找死吧?”有人高喊。
一伙临时工纷纷站起来,有几个人就去工地那里拎锹拎镐,也有操砖头的。
这些小伙子血气正盛,我担心闹出人命,忙阻拦说道:
“我看没事,你们趁热吃包子,我先去那里看看,如果是打架的,你们再去不迟。如果是联系丧葬业务的,我们这一大群人去了,不把人家吓跑了?”
何师傅笑笑,说道:“都坐下吃饭,刘主任,有事你打个招呼,我们大家立马赶到。”
我一边往宿舍走,一边嘀咕:泥马联系丧葬带刀干啥?如果打架,你不知道我是侦察兵?
走近宿舍,没有看见人。我快步走近前,四下里查看一下,房山头,柴垛后,能藏人的地儿都看了一遍,没人呀!
难道人走了?我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刚刚插进锁眼里,只觉得肩头上一酸,一只大手拍了下来,沉重地摁住不动,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不想死的话,别反抗!”
我慢慢回过头去,想看看来人的脸。
“别回头,把门打开,进屋说话。”
随着声音,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到后腰上。
我感觉出来,那应该是一把尖刀。
此时不能反抗,反抗的话,那把刀将是致命的。
我顺从地打开了锁头,开门进屋。
刚刚迈进门里,身后“咣当”一声,门被关上了。
“我可以回头了吧?”我问道。
“坐下。”命令的声音。
我慢慢坐在椅子上,这才抬头去打量这个人。
此人身材魁梧,黑色脸膛,眼眶深陷,嘴里嚼着口香糖,穿一身黑色立领黑装,戴一顶佐罗帽,左手夹一支胡萝卜粗的雪茄,右手握一把尖尖的匕首。
“是刘夕阳吧?我见过你的照片。”他拉把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我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刀不逼住我,就没有胜算。现在两人相距一米多,动起手来,对方基本就是送死。
“是我,刘夕阳。阁下的大名,估计我就不用问了,问了你也不敢说吧。呵呵,那我可以问一句:有何贵干?”
男子见我坐得规规矩矩,手里也没有武器,情知局面已经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他此刻自我感觉是一只牛逼的猫,我就是猫面前的老鼠,吃掉老鼠之前,他要好好戏耍老鼠一番。
86职业杀手
杀手的最大快乐就是欣赏被杀者死前的恐惧。
男子微微一笑:“做笔生意。”
“何种生意?我向来火化尸体为业,不做生意,阁下找错人了吧。”
“不是和你做生意,是和别人。”
“谁?”
“你的仇敌。”
“仇敌?是谁?桂圆?”我心里话,桂圆已经入狱了,还能雇凶杀人?
“不要套我话,我有职业道德,这个人名,我是不会说出来的。不过,交易的内容,可以向你透露一点点,那就是对方出高价给我,要我买你一只招子。”
招子?我一怔,差点乐出声来:泥马直接说眼睛罢了,不装逼会死?!
白了男子一眼,我收回笑容,“雇主出多少钱给你?”
“你问这个管屁用!雇主出钱再多,我也不会分给你一分钱。”
“呵呵。”
“我们两人之间现在的问题是,坐下来探讨一个重要问题。”那人说道。
“问题?还重要问题?那就直说吧。”
男子阴险地笑了一笑,把头探过来,用狼一般的低声道:“这个问题就是,你要做出一个选择:是你自己抠招子呢,还是我替你抠出来?”
“你吃大蒜了,离我远点,”我把身子向后靠了靠,轻轻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道:“跟我商量这个问题的人,必须得有一定的武学造诣,否则就跟与虎谋皮一样愚蠢。”
男子脸色微微愣一下,随即恢复自信道:“你这样说话,表明你现在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我在跟一个快死的人说话呢。”我轻笑起来。
男子瘪着腮帮子,狠狠吸几口,把烟吸尽,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了半圈,掏出烟盒,敲出一颗烟,递过来:
“在我动手之前,你吸一支烟吧,好好考虑一下,是自己动手还是劳我动手。烟吸完之前,你必须做出决定。”
我接过香烟,随手扔到废纸篓里,“我怕烟里有麻醉。”说着,掏出自己香烟,吸了起来。
大口大口,几口就吸完了,扔掉烟头,笑问:“烟吸完了,傻逼,你能怎么样?”
“卧槽!我手下杀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在我面前,除了跪就是死。你竟敢骂我,我只好让你死得更惨一些。”
“怎么叫更惨一些?”
男子脸露凶色,匕首在空中一扔,转了一个花儿,重新接在手中,道:“本来雇主只买你一只招子,现在,我要外搭给雇主一只脚!”
言毕,暴然跳起,身形一长,手中匕首如白光一道,向我面部直刺过来。我只是接受过部队侦察兵的制式训练,对江湖武术知之甚少,哪里知道对方使出来的是什么套路?!
只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一部手机神器解决一切。
抬起握了手机的手,把他当做刺刀,迎刃而上。
听部队教官说过,男子这一刀,名叫“雪莲叶落”,乃是东北天山派最毒招式,三米之内,取人五官于一瞬。
不料我却不躲闪,用手来接刀。
男子匕首直进,准备切断我的手之后,再袭眼睛。
但是,我的手机不知道怎么了,这时神奇地发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他的匕首一下子像是扎不准方向了。我的手机不断地碰在他的手腕上。两件东西在空中相碰几次!
“当!”半截刀刃飞向空中。我顺势抓住男子握匕首的手腕,再往回一带。
男子收势不住,轰然一声,巨大的身躯摔到墙角里。
爬了几下,翻身坐起来,额头上的血迅速淌下来,迷糊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晴却格外喷火,牙齿咬得咯呼响:“小子有货呀!”
说着双腿一蹬,身体腾空而起,双手如钩,直抓我面门,大喊:“黑龙探珠!”
“探泥马拉戈壁!”我骂着,仰身向后,避开来锋,随手一挥手机……
“刷!”手机正砍在男子的十指上。
男子大概觉得手上一麻,触电般地缩回双手,同时身体落地。双手伸在眼前一看,差点哭了:原来,他的十根指头,缺了百分之五十五——五根齐根断掉,还有一根断了一半!
钻心的剧痛!男子大叫一声,颓然坐地。我在他后心上猛踢一脚,将男子踢得俯卧于地,再踩上一只脚。
讥笑道:“黑龙探珠?听起来很厉害,名不副实呀!你是哪门哪派的?整这些个花架子,也配当雇佣杀手?雇主是谁?”
男子被踩在后心,如被一座山压在那里,几乎要吐血,嘴里却很职业地不屈服。说道:“哼,我干这行就是刀口舔血。今天马失前蹄,被你得手,要杀要剐,随你便,废话少说!”
“嘿嘿,别嘴硬,不说出雇主名字,真的杀你!”说着,我脚下一压。男子后背如山一般地压了下去,胸口一热,口中盆血。
“说!”
“只求速死!死后找你索命!”男子眼里阴鸷,沉声道。
我身体打一个冷战:好硬的一块骨头!要是生在战争年代,肯定成英雄了。看来,即使弄死弄残他,他也不会吐露真情。
忽然想起“三军夺其气,匹夫夺其志”的说法来。
面对这样的匹夫,毁掉他的肉提,不如摧毁他的意志。
人无灵魂便如行尸走肉,意志自然也没有了。何不使用手机神器,
听周达说,这手机好像是激光武器,能够起到“销神针”作用。
销魂针就是将病人的灵魂部分镇住甚至抽出,使其恢复镇定。
我掏出手机天线,对准男子头顶上的承灵穴,按动电力开关。
男子头部一激灵,扭头惊问:“你,你用激光?”我和气地一笑,“我懂点中医,会一点激光小技艺,帮你整理一下思路,让你回忆回忆谁是你的雇主!”
说着,手机天线里他愈来愈近。大概是感到了一阵冷冷的麻木感,迅速从男子头部扩散到全身。“啊!”男子惊叫起来。
“呵呵,别害怕,失去魂儿之后,你无痛无痒,无喜无悲,会很幸福的。现在,我就给你再加一分深度。”我嘻哈一笑,手机向前又是一送。
男子神志忽然迷糊起来,周遭景物如同遮了一层薄纱,大脑昏沉欲睡,眼皮半耷拉下来。
大概心里觉得不好,这激光武器真的会把我魂儿抽走!再这样下去,岂不跟死去一样!
想到这里,浑身打抖,手脚筛糠般地哆索起来。
“求求求你,饶了我!”
“说不说?”
“我,我不敢明说,给你个线索吧!”
我赞许地点点头:“还算明智!”
说着,把手机收回来。
87潜在对手
男子恢复了平静,眼前的景物也清晰了。他余悸未尽,大口喘气,道:“什么盅术!本杀手也是受过酷刑的,没见过你这阴狠手段!”
“少废话,谁是雇主?”我把手机在手里握着,做出随时再对着他的样子。
“是民正局机关的人,你一猜就知道。”
“胡说八道!民正局的人我也不熟悉,哪里会猜得到?”我不解。
“呵呵,你以为在殡仪馆当个主任就了不起了?告诉你,民正局的人连刘馆长都不当回事,你算老几!。”男子居然还挺嚣张。
我双手抓起男子,走到门边,向外抛去,骂道:“回去告诉民正局的雇主,早晚我会叫他跪地求死!”男子从空中落下,重摔在路边,爬起来,一溜烟地跑掉了。
修好了房子,民正局通知我去开了两天会。我在会场看着民正局机关那些股长、科员,实在看不出谁是雇凶杀人的?
散会回到殡仪馆,发现环境面貌大大变样了。除了告别大厅角落塌陷后被修缮一新,大厅内部也粉刷了。大门口的砖垛重新抹了白灰,办公楼的玻璃窗户擦得铮亮。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殡仪馆里要办喜事似的。”我看了看这么干净舒适的环境,笑着说道。
“你这新馆长上任,可不就是办喜事嘛!”牡丹姐也不在乎什么,直接说道。
“我不过是主持几天工作,人事变动故事多,万一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呢!”我告诉牡丹姐不要太乐观。
“这种事还有什么纰漏可出?难道说,除了你,还有谁会来竞争?”牡丹姐认为我是这里最优秀的,不会出现任何竞争者。
“也许除了过去的桂圆,民正局机关还有人惦记馆长这个位置呢?”我想了想,自己接班的事情虽然刘館长造了很大舆论,但是,孟局长态度并不明朗。我不得不多想一想其中原因。
如果还有人惦记馆长这个位置,一定会找到孟局长做工作了,还雇凶杀人想做掉我。而孟局长鉴于我的呼声很高,所以暂时不敢答应别人。
但是,从孟局长不给我交底这件事来看,我的馆长位置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刘夕阳你怎么了?要放弃吗?姐可是对你寄予了希望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把殡仪馆收拾的这么干净,因为我听说孟局长要带领导班子对各事业单位进行走访。
“走访之后就调整各单位领导班子。我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好印象,体现你的管理能力才这样做的。你要是放弃,岂不是瞎了姐一片心了!”
“牡丹姐,谢谢你。可是,官场的水很深。不是我们努力就能得到回报的。”我说着自己的道理。
“如果孟局长不想用你,让你主持工作干什么?这不是泡人吗?”牡丹姐气愤的说了一句社会上的话。
“搞人事安排,最大的原则就是维持平衡。孟局长不能因为提拔我,就得罪其他势力吧!”
“他是一把手,他提拔你是为他卖命的。如果他对你三心二意的,你怎么跟着他干?”
“牡丹姐,你以为我刘夕阳除了当官,就没有别的出路了?”我忽然想起了苟福地的话,觉得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你还能干什么?”牡丹姐听了我的话,立刻问道。
“我们可以开公司啊!”接着,我就把苟福地的话对她说了。
“那倒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为殡仪馆做了这么多工作,挣来这么多荣誉,如果让别人来当馆长,太怨了吧!”
“不要抱怨。将来就是开公司,我们也不会放弃殡仪馆这一块风水宝地。”我想了想,说道。
“这个,就等一等,咱们静观其变吧!我总觉得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你。”
“那,我们就一颗红心,两种准备。”我想起了六十年代流行的一句革命口号来。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间开来一辆警车,是一辆桑塔纳小轿车,但是,车顶却安置了警灯,一闪一闪的,有些瘆人,不知道的以为警察又来抓谁了。
警车停下来,守卫师傅连忙迎上去,问他们找谁?
一个年轻警察下来,笑嘻嘻的说:“我找刘夕阳主任,苟副局长派我给他送车来了。”
我一听说找我,而且是送车,立刻迎上去。那个年轻人告诉我:“我们县局淘汰了一批车辆。苟副局长选择了一辆比较新的,让我送给你。”
我一听,连忙说谢谢。苟副局长说送给我一件贵重礼物,没想到是一辆车,这对于我,还真是雪里送炭啊!
那一辆丰田刚刚买了几天,就被民正局没收了。说是未经过审批。我想起坐灵车出去办事,人家都避之不及的事,觉得这一辆车的到来简直就是喜事一桩。
我就问,“需要付多少钱?”年轻人说,“给两万成本费就行了。不过,苟福局长吩咐,车,你先坐着,钱不着急,等有了再给也不迟。”
我坐了车,当然得给钱。马上告诉牡丹姐,给县局装备股转两万元购车费。牡丹姐马上找到殡仪馆财务转了两万元。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垫付的。
我还没有地方驾驶执照,就马上喊灵车司机过来教我一些理论知识。他说:“开车这玩意就是熟练工。记住,一踩离合二挂档,两个眼睛看前方。”我就把练车当成了主要任务。
经过在开阔地几天训练,三天后就在开车上路了。突然间想起民正局有个王八蛋雇佣杀手取我眼睛的事,心里话,民正局都是机关干部,怎么还能干这事?一定有问题。
就想去警察局说一说这个事。因为在执尸队送尸体,我与县局一把手关局长打过交道。彼此熟悉。所以敢直接去找。
就把车开到了县警察局,关局长正在门口送客人,看到我开警车去见他,就开玩笑说道:“你小子在哪里抢的警车?马上坦白,不然的话,我立刻把你抓起来。”
我就说:“你们县局苟福局长送给我的。你敢抓我?”他就说道:“是不是没有驾驶证?”他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几天光顾高兴,部队驾驶证还没有办转地手续呢?
就老老实实地说:“对不起关局,我的驾驶执照是部队的。还没有来得及换呢!”
关局长就拿起手机找到交通支队说道:“喂,给殡仪馆刘主任换一下驾驶证,是军转民那种。这人叫刘夕阳,用他身份证的照片就可以了。”
“关局长,谢谢你!”我一看,手里有权就是不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然的话,我的驾驶证如果再经过正式手续,那得多麻烦啊!
88被揭老底
接下来,我就说起了民正局有人雇凶袭击我的事。关局长听了,马上问道:“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目标?”
我说:“过去,我与民正局机关的人很少接触,他们怎么会有人雇凶杀我?如果真的有人想杀我。这个人只能是桂圆,不可能是别人。”
关局长说:“桂圆在殡仪馆这么横行霸道,他在民正局一定有靠山。这是一方面。但是,从对方现在下手的时间来看,他偏偏选在你即将担任馆长的时候下手。
“这样,就不能排除这件事与你担任馆长职务的事情有关。”
“关局长,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有可能是桂圆在民正局的靠山;也有可能是想当殡仪馆馆长的人?”
“是的。”关局长点点头,又问我:“听说刘馆长退居二线时已经让你主持工作了,提拔你当馆长的事情孟局长找你谈话没有?,正式任命大概什么时候啊?”
我说,孟局长没有找我谈话。他对于这件事态度不明朗,或许是他还在观望。
关局长就说:“殡仪馆这地方别看不起眼,也是江湖的一大码头。孟局长犹豫不决很正常。”我就说:“既然是这样,我不想干了,想逃出来自己开公司。”
他就问:“为什么?”我说:“我对象的家里嫌弃殡仪馆名声不好,要我调换工作,不然的话,就不允许我们结婚。”
关局长就说:“你找到下家了吗?”
我说:“我自己做买卖,还找什么下家?”
关局长就说:“那你可得慎重。殡仪馆虽然名声不好听,也是事业单位、铁饭碗。如果出来,再想回去可就难了。”
我说:“我再好好的考虑考虑。但是,孟局长这么优柔寡断的,我跟着他也很难干下去。”
关局长就说:“用不用我打电话催催他?”
我刚刚说了“不用!”关局长还是把电话打过去了。孟局长就说:“现在,有人反映刘夕阳有行贿行为,过去,他曾经给桂圆送过烟酒。所以,他的事情我们一直没有定下来。”
哦!?不用关局长解释,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了?民正局那个人一看雇佣杀手没有干掉我,索性来一个揭老底,让我的名声彻底地完蛋。
我就向关局长彻底地说了过去给桂圆送烟酒的来龙去脉。关局长说:“这种事是桂圆搞潜规则,错在桂圆。这种事怎么能成为你的污点被桂圆那伙人利用呢?”
我就说自己可能是德不配位,当不了馆长就不当。干脆离开。
关局长却说:“馆长可以不当。但是你不能轻易放弃殡仪馆这一块地盘。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还是踏踏实实再干几年。也许你的时机还没有来到呢!”
我不知道关局长说的地盘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决定放弃馆长这个官位,把公司办起来,否则,这一股热血沸腾的劲头过去,再找回来就难了。
本来是想去民正局找孟局长聊一聊,想一想算了。命里该有终须有。命里没有白白求。道法自然,顺其自然。于是,慢悠悠开车回到了殡仪馆。
果然,孟局长在考察了养老院、福利院两个事业单位后,这一天下午来到了殡仪馆。因为刘馆长不上班。我只好出面接待。
孟局长看到殡仪馆面目一新,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陪他一起考察的人事股长何仙茹说道:“刘夕阳的管理水平就是高,你看看,现在的殡仪馆,简直是旧貌换新颜了。”
但是,孟局长只是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我想留下他们吃饭,他们却没有答应。我就觉得,这一次考察,可能是例行公事,对于我的提拔毫无用处。
果然,几天后,局里的任命文件下达了。养老院、福利院、干休所几个事业单位的一把手都有了任命书,而殡仪馆的一把手,仍然是悬而未决。
对于这件事,我倒是有思想准备,但是,刘馆长却受不了了,气冲冲来到殡仪馆办公室,马上打电话找人事股长何仙茹。
问道:“刘夕阳为什么没有任命?他这些日子主持工作有什么问题?”
何仙茹冷静地说道:“这件事,是局领导研究决定的。你找我没有用。”
刘馆长就打电话给孟局长,孟局长就把那件事说了。刘馆长一听这件事,就知道是桂圆在背后捣鬼了。
马上说道:“孟局长,这件事是桂圆搞潜规则,我批评过他。要是局里处理这件事,就处理我吧!我对部下教育不严。
“刘夕阳刚刚上班,桂圆不给他派活,刘夕阳不得不这么做,这种事是桂圆的错,凭什么成了刘夕阳的罪过?”
“哦,老刘,如果你这么说,那么,这件事另当别论了。我下午就去县委组织部反映情况。把这件事纠正过来。”
孟局长说话态度非常好,自从在关局长哪里听到孟局长被桂圆蒙骗的消息,我觉得孟局长这个人不错,但是,识人缺乏辨识能力,关键时刻拿不定主意。
在这样的人手下干工作,部下往往会深受其害。想到这,我不由得对这位领导产生了一点点失望,觉得他就算是现在去县委组织部据理力争,事情也不好挽回了。
这样的馆长,当不当有什么意思?
我通过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想了想跟着孟局长这样的人工作,可能会很辛苦、很劳累,这倒是没什么,关键,可能是很窝囊。
或者是受到不明不白的误会,甚至于无端的伤害。这是让人最不能接受的。别的不说,就说这几天为了迎接他前来检查工作,牡丹姐做了多么大的努力啊!
可是,他竟然会选择下午来,还不痛不痒说几句官话就走了。连我们食堂准备好的饭菜都没有尝一尝,他这是干什么?就是表示与我划清界限,理清关系。提醒我不要自作多情啊!
想到这,我觉得如果自己还等待孟局长沟通的结果无疑是坐以待毙。
于是一只手禁不住往衣兜子里掏去,正好,摸到的是青梅的名片。就打电话给她,问道:“青梅,注册一家公司很麻烦吗?”
89股东会议
“不麻烦,不过是筹备注册资金、选择经营伙伴、确定经营地点、确定经营范围、起草公司章程几件事。关键是筹备资金和起草章程。”青梅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嗯。”我想了想,如果与牡丹姐、兰灵两个人一起办公司,她们出资入股问题不大。但是,如果只有她们两个人加入,人少一些。
索性,把金毛烂眼也拉进来吧!还有何师傅。想一想,她们就是再穷,每个人拿出一万元不成问题吧!
至于我,虽然还没有经济实力,但是凭借周达送给我的神手机,还有义老师教给我捉鬼降妖的本事,弄百把十万不应该太困难。再说,我手里还有王小皮送给我的一百万呢!
既然我想当董事长,入股应该是第一多的。
如果这些人动员起来入股,几十万差不多了。但是,章程这玩意儿怎么写呢?我虽然在军地两用人才培训中心学习过经济管理工程知识,但是,具体干起来就蒙了。
于是,就打电话问青梅:“你们的公司章程是怎么写的?能不能让我学一学?”
“这个,可以,我给你传真过去吧!”青梅办事真是痛快。
我还不会操作传真机,就请办公室余小晴来帮忙。
余小晴帮助我接收了传真机文件,递给我,问道:“你不是马上要当馆长了吗?怎么看这种开公司的文件?”
我就说:“当馆长?我哪里够?你看,民正局下达了这么多任职文件,也没有我的事情啊!”
听了我的话,她的脸上灿烂一笑,说道:“好事多磨啊!刘主任,我觉得你马上就是馆长了!”
说着,还开玩笑似的伸出手来,与我击掌。我笑了笑,说道:“谢谢你的鼓励。我正想办法把殡仪馆办得更好呢!”
她说:“那样的话,太好了!那就别看这种文件了。馆长看这个干什么?”我没有接她的话茬,把传真文件铺开,认真地看起来。
一看,有点失望,他们的所谓公司,实际上就是个合伙企业,名字叫什么《猪狗牛合伙企业章程》,一看就是农村工程承包队的水平。
我觉得可笑,马上打电话问青梅怎么回事?青梅笑了笑说道:“朱苟牛,就是苟董事长与两个泥瓦匠的姓加在一起。创业公司都是这么一点一点做起来的。刘主任别笑话啊!”
我就把传真来的文件开始进行修改了。所谓修改,就是抄袭或者是抄写。除了把人名改为我们几个人,又把每个人的入股资金额空着,其他的内容基本上是照抄照搬。
等到我觉得修改差不多了,正要想打电话让牡丹姐过来把把关,就看到余小晴站到了我面前,问道:“刘主任,那个文件修改完了,用我重新抄写一遍吗?”
我一看墙上钟表快六点了,就说:“太晚了,你怎么还不下班?回家晚了你爸爸妈妈该惦记了。”她却说道:“主任,我觉得你正在办大事。这时,我这个秘书怎么能离开?”
说着,就接过我修改的乱七八糟的文件,说道:“我用电脑给你打出来吧!”说着,就打开电脑,噼噼啪啪敲打起来。
打印出来一份,又让我在清样上再次修改,直到我说“好了,不改了”,她问我需要复印几份?我算了算,我们七个人人手一份,七份足够了。
她说:“我自己再留一份,学习学习。”我看这个小姑娘乖巧伶俐,善解人意。不由得问道:“你在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她说:“我在县职业专科学校毕业,因为家里穷,没敢读高中考大学。”看她说话的表情,很有些自卑的样子。
我就说:“一个小姑娘,读职专也不错。小晴,你这个名字好,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让人心情舒畅!”
她就大大方方地说道:“主任,让我跟着你当秘书吧!你干到哪里,我就追随到哪里。好不好?”
这个时候,我当然不能太小气,就说:“好啊!你别怕跟着我受苦就行。”
她说:“受苦,我不怕。我就怕跟着窝囊男人受气。我们村的好女人,凡是嫁了窝囊男人的,命运都不好。”一问,原来她是靠着父亲与刘馆长老同学的关系来的。
事情就这么理所当然进行下去了,余小晴根据我在章程上列的名单把他们一个一个请到了殡仪馆小会议室。不一会,兰灵、牡丹姐、金毛烂眼、何师傅都来到了。
还有一个人是花园村工程队经理老苟,他接到电话时,正与村委会主任喝酒,听说我召集开会商量成立公司的事,立刻放下酒盅,开一辆拖拉机过来了。
我一看人齐了,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并让他们认真的看一看章程,有问题提出来。
这件事我多次与兰灵、牡丹姐商量过,她们两个人自然是“没有意见”,还表示每个人可以入股10万元。
而工程队老苟是一个改革开放政策的受益者,早就提醒我单干了。所以,他也是表示“没有意见”,还表示拿出10万元入股。
金毛烂眼对于我出于“绝对服从”,也表示“没有意见”,但是他们都是穷人,表示只能入股一万元,多了,实在是拿不出来。反正章程规定最少入股一万元,我也不能嫌然后钱少。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何师傅竟然会提出了反对意见。他第一句话就是:“刘夕阳,听说你马上就是馆长了,还弄这种事干什么?你让大家入伙,是不是像是水泊梁山那样啊!”
大家一听,都笑了。我就说:“水浒传里入伙是打家劫舍,杀富济贫,我们入股是合伙做生意,赚了钱按照入股数目分红。
“当然,这个事情自愿。今天找大家就是商量一下,不想入股也不强求。”说完,就有点后悔:何师傅是个老职工,思想守旧。
一辈子就知道老老实实地干活、挣工资,哪里懂得加入股份制公司挣钱的事,我应该事先找他多做一做思想工作才对;或者说找他孩子说一说,也比这样让他提出反对意见的好。
90万事俱备
这个人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师傅啊!如果他不加入进来,显得挺不好的。但是,这种事不能强迫啊!最后,我总结时,就宣布:
由刘夕阳、兰灵、牡丹、金毛、烂眼、苟福地六个人合伙组成殡仪服务公司……”刚刚说道这里,正给大家倒水的与小晴马上说道:
“主任,还有我呢!我参加这个企业,入股五万。”牡丹姐马上问道:“你刚刚参加工作,哪里来的五万元?”余小晴就说:“我让爸爸妈妈把我的嫁妆钱提前拿出来。”
兰灵听了,就说道:“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何师傅回家你问问自己的姑娘,她保证劝你入股。”我看到何师傅无动于衷的样子,就使眼神给兰灵:别给人家施加压力了!
于是,我就表示:自己是公司发起人,愿意入股一百万。今后大家齐心协力,首先把殡仪馆的工作做好,然后再考虑开展多种经营的事情。
最后,宣布通过公司章程。确定第一批股东由刘夕阳、兰灵、牡丹、金毛、烂眼、苟福地、余小晴组成。
牡丹姐提出,资金到位之后,建议由我担任董事长,我也建议由牡丹姐担任总经理。这些事情等到第二次股东会议再正式选举决定。
会议结束,又吃了开张饭,已经半夜十一点了。
苟福地就说:“咱们公司的名字不好,叫什么殡仪服务公司?再考虑一个有文化的名字好不好?”金毛烂眼就说:“干脆,就用牡丹姐的名字吧!牡丹公司。多好听啊!”
这时,我突然间想起,前些年有一部电影《红牡丹》很有名。如果把兰灵与牡丹姐的名字组合在一起,叫“兰牡丹”公司岂不是很有诗意?
但是,我怕两个人有什么想法,不好说出来。这时。苟福地突然间提议:“咱们公司成立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弄一点动静庆祝庆祝?”
金毛烂眼第一个赞成。于是,就从自己的屋子里拿出一挂鞭炮放了。何师傅虽然没有入股,但是看到大家高兴,知道是好事情,竟然会把自己存放的礼花拿出来。
于是,这一阵子动静,搞的周围鸡犬不宁,甚至于有人以为殡仪馆失火了,居然还报了火警。弄的119救火车白白跑来一趟。
看到救火车来了,众人恐怕挨骂,不敢上前说明情况,我只好上前赔礼道歉,说是公司成立,没有准备,只得临时放鞭炮庆祝一下。
为了表示歉意,我还送上五百元钱,说是付出车费用和油钱。那个领头的班长看了看我,说道:“我认识你,你是义薄天殡葬服务部的高人!”这样,才把人家打发走。
大家分别时,兰灵提醒苟福地喝了酒,别开拖拉机了,走回家算了。余小晴却说:“没事,我会开!姐夫你坐后面,我开回家没有问题。”
我一看,这个小姑娘不光是会来事,还闯荡,将来,一定是公司创业不可或缺的人物。
我开车送兰灵和牡丹姐回家,兰灵问我:“夕阳,你那一百万上哪里弄去?找义老师借?”
我说:“我不能借义老师的钱,但是,我可以找捉鬼的活干。这一次给苟福地的工程队捉鬼,就挣了一辆车。怎么样?合适吧?我将来多干几次这样的活,钱就来了。”
接着,牡丹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刘夕阳,总经理的职位,交给兰灵吧!你们夫妻二人志同道合,更合适。”
我料到她会这么说,就说道:“将来,兰灵得在家里给我生儿子呢。公司的事,她哪里顾得上?”
兰灵听了,立刻从后面给我一拳头,说道:“生你个头,连床都没有上,哪里来的儿子?”
牡丹姐看到我们打情骂俏,就说道:“兰灵,别着急。床会上的,儿子会有的。只要你们愿意。别人谁也管不着!”
我看她们两个心情高兴,就说了“兰牡丹”名字的事,她们也觉得不错。于是,公司名称就这么定了。
先把牡丹姐送到她舅舅家,然后往兰灵家的方向走,我就问兰灵:“牡丹姐为什么不去自己爹妈家,却要去舅舅家呢?”
兰灵立刻说道:“牡丹姐是个孤儿。从小靠舅舅舅妈养大。她不去舅舅家去哪里?”
“哦!”没想到,牡丹姐这样凄惨,义老师说道家“五弊三缺”,牡丹姐不就是孤儿一个吗?
最后来到兰灵家门口,看到她妈妈和堂姐兰英站门口等她,就下车打招呼。兰英瞅了瞅我,讥笑道:“刘夕阳,这辆车是不是贷款买的?”
我就理直气壮地说道:“是县局苟福天局送给我的。怎么?不相信,请你看看车牌号!”兰英真的过来看了看,疑惑地说道:“没想到,你还出息了。连县局领导都送车给你。”
我也不客气,说道:“兰英姐别瞧不起我,如果你答应我和兰灵结婚,我会载你们娘儿几个去北京旅游一趟,一切费用我来负担。好不好?”
“好啊!真的有那一天,我就祝福你们!”兰英似乎是赌气。我知道,她最近谈了一个对象,是在北京当兵的排长。所以,我故意用去北京旅游刺激她。
第二天,我看到余小晴,想起昨天晚上是她开拖拉机把苟福地送回家的,就问:“昨天晚上你们俩一路没事吧!”
余小晴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姐夫让我姐姐狠狠地骂了一顿,骂他喝酒没有深沉。后来我告诉姐姐是和你一起喝酒,姐姐才住口。”
我就笑着问道:“你姐姐那么厉害?敢骂苟经理?”
她说:“姐夫贪杯,喝酒就挨骂。习惯了!不过,这一次挨骂有收获。他想起了一件事,今天早晨,让我转给你一百一十万元。”
“干嘛给我这么多钱?”我一下子楞住了。
“这些钱,十万元是他入股的钱,那一百万,是他答谢你为他们工程队驱鬼的钱。”
“哦,一百万,太多了啊!”我没有想到苟福地这么大方。我以为他哥哥低价送给我一辆车,答谢就没有了呢!
“这样,资金全部到位了。我们可以去工商局办理注册手续了。”余小晴拿起算盘扒拉了几下,告诉我:“一共137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