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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男人是山919919     尸王争夺战txt下载     尸王争夺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1太失望了!

    “这种手续,好办吗?”我看着余小晴,心里没有一点数,只希望老天爷开恩,那些大盖帽别刁难我们。

    “我们的资金到位了,其他的材料也完全备齐了。他们凭什么刁难我们?”余小晴说话理直气壮,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

    “那,我们叫上牡丹姐,现在就去。”我想,牡丹姐是公司总经理人选,万一办手续有什么事情要问,她在那里比较方便。再说,总经理去了,也显得尊重人家。

    我开车来到县工商局楼下,余小晴就说:“主任,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和牡丹姐上去就行了!”说完,两个人背了小包,上了大楼台阶。

    手续办理的事顺利,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出来了。但是,牡丹姐心事重重。似乎是有点担心。“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麻烦出在民正局领导那里。”牡丹姐说道:“一听说你是董事长,那些人就说:“刘夕阳不是办公室主任吗?怎么辞职做买卖了?

    “我再三解释,不是辞职,是通过公司扩大殡仪馆业务范围。可是,他们还是觉得事情重大,一直打电话找了孟局长,才给我们办完了手续。”

    嗯。我想,孟局长不知道我换成了周达的手机号码。如果知道,第一时间就会打电话问我开公司是怎么回事?

    车子回到殡仪馆门口,守卫师傅拦住了车。余小晴连忙下车,问有什么事情?守卫师傅说:

    “孟局长打来电话,说是到处找刘主任找不到。让我在这里看着,一旦你的车回来,马上给他回电话。”

    果然兴师问罪来了!我本来不想再过分在乎这位孟局长,但是,想一想义老师说的话,觉得自己还是别太狂妄,谁知道公司成立后运转怎么样?

    说不定遇到什么不测的事,还得靠殡仪馆生存呢!于是,就想去办公楼馆长办公室打电话。

    可是,走到办公楼门口,忽然间想到,自己一个办公室主任,凭什么去馆长办公室打电话?于是,马上从门口退回来,去守卫室拨起了电话。

    “刘夕阳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孟夕阳听到我的声音,马上质问。

    “对不起孟局长,刚才,我去工商局注册公司了。”我索性托盘而出。

    “你在办公室主任干的好好的,注册公司干什么?”

    “挣钱呀!现在,殡仪馆经费太紧张了。我们修缮房屋,都是化妆师牡丹姐自己垫付的钱,这样下去怎么行?我们总不能事事让职工个人掏钱吧?”

    “你可以申请拨款呀!”

    “我的申请拨款报告早就打上去了。可是,一直在副局长那里压着,你出面督促,民正局副局长那一关过了,现在又压在财正局副局长手里,这样的财政拨款,还能指望么?”

    “既然是注册公司,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汇报?”

    “呵呵,孟局长,你是大局长,我是基层办公室主任,哪里有资格直接向你汇报工作?”

    “刘夕阳,你那一点小心眼我早就猜到了。是不是这一批任命干部名单没有你,有情绪了?”

    “没有情绪是假话。但是,我注册公司的原因就是为了解决经费问题。与任命干部名单没有关系。”我想,如果因为没有当上馆长就闹情绪,也太让人小瞧了。

    “成立了公司,想怎么运作?”

    “我想,先倒卖一些丧葬用品试一试,如果挣不到钱,再想别的办法。”我可不想吹牛,把自己的宏大理想一下子说出来,那样的话,一定会让孟局长产生误会。

    “不过,你任职的事情,我去县委组织部沟通过了。估计马上就会有结果。我找你,就是想提醒你,有个思想准备。”孟局长好像手里握了一张好牌,最后关键时刻才甩出来。

    “谢谢孟局长,对我这么关心。刘夕阳一定不辜负组织期望,把殡仪馆的工作做好。”我嘴上这样说,只是出于一种礼貌,其实,如果这张牌孟局长前几天甩出来;

    我可能觉得很激动、很兴奋,会在一种感恩戴德的思想支配下对孟局长说出更加令人感动的豪言壮语来。

    但是,今天注册了公司,我对于这个事情似乎是麻木了,并没有预先想到的那种兴奋和感动。

    事后的结果说明,我这种感觉是正确的,如果不是义老师嘱咐我不要脱离殡仪馆行业,我可能要当场拒绝孟局长的好意了。

    两天之后,孟局长与人事股长何仙茹郑重其事地来到殡仪馆。在殡仪馆全体职工大会上宣布:任命刘夕阳为殡仪馆副馆长。

    啊?副馆长?!听到这个任命,下面的人们立刻议论起来,刘夕阳这么优秀,原以为是铁定馆长一把手了。现在怎么了?闹了半天才是个副馆长!

    其实,人们认为:办公室主任本来就是副馆长一级的人物了。现在,任命我当副馆长毫无意义!

    人们只是嗡嗡嗡起哄一般的瞎议论,我的心里可是明镜一般的清楚:这个任命说明,孟局长去县委组织部沟通,只是走了一个形式,

    桂圆那一伙人污蔑我行贿的作用并没有消失,无论是民正局领导还是县委组织部,都认为我是有前科的。既然有前科,担任一把手显然不合格。

    于是,就下达一个副馆长的任命书,试一试看,如果没有出问题,将来可以重用;一旦出了问题,马上就拿下!这样的结果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尽管我的脑袋瓜子里嗡嗡嗡响成一团,但是我并没有慌乱。我知道这个任命书不是对我的褒奖或者是肯定。

    它更像是一张宣判书,宣判了我与民正局领导感情层面友谊的结束和断裂。在领导者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棋子,可以随便地支来支去,至于你个人感受,不在领导考虑范围之内。

    我不知道会议是怎么继续下去的?只知道主持会议的人事股长何仙茹请我讲几句话时,我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突然间说道:

    “孟局长,我知道这个任命是组织对我的信任;但是,我想问一问,既然我是副馆长,那么馆长是谁?还是原来的刘馆长吗?如果不是他,那个预备人选是谁?

92拒绝任命

    “我作为副馆长,有权力知道这件事。如果你们用保密这种官话应付我,恕我不能接受这个任命!”说完,我冷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知道这样做会让孟局长难堪,但是,不这样做,我又能怎么样?糊里糊涂接受任命,倒是皆大欢喜,但是,自己的人格,马上也就不值钱了!

    “刘夕阳,你是个后备干部啊!对于组织的决定,怎么能这样?你是嫌副馆长职位小吗?领导职务这种事,得慢慢来嘛!哪里能一口吃个胖子?”

    孟局长好像是对我的表现很意外。竟然会用职务小这种低级趣味来猜度我?

    “孟局长,我不是嫌副馆长的职务小,我是嫌它太高了!我现在心里想的,就是如何把办公室主任的工作做好。至于当副馆长,我毫无思想准备!”

    “刘夕阳同志,你以为自己注册了公司,就可以不顾殡仪馆工作需要,自己去做买卖挣钱了么?”这时,人事股长何仙茹没想到说话了。

    “怎么了?不行么?”我理所当然将她怼了回去。

    “不是不行。但是,你是殡仪馆的合同工,首先,你得按照合同书要求,履行自己的义务。而不是随随便便,一走了之!”

    何仙茹大概是觉得自己更明白人事管理业务,所以敢越过孟局长擅自说话。

    “谁说我一走了之了?我没有写辞职申请啊!我以为,我能够兢兢业业做好办公室的工作,就算是履行合同书的要求了。那合同书上,也没有要求我当副馆长啊!”

    “刘夕阳,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咱们私下谈好不好?现在,你是不是就这个任命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孟局长好像是希望快一点结束这一场闹剧,说道。

    “孟局长,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第一,感谢组织信任;第二,请告诉我馆长人选。如果领导给我打哑谜,这样的副馆长我是不能接受的。对不起孟局长,刘夕阳让你失望了!”

    虽然我的讲话已经变相拒绝了副馆长的任命书,但是,我没有直接回怼孟局长。所以,孟局长觉得我还算是保全了他的面子,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尴尬,他只好说道:

    “各位职工,因为在这一次领导干部任命上下沟通不够,所以,刘夕阳同志有一些不同意见。

    “但是,刘夕阳就算是不当副馆长,今后依然主持殡仪馆工作,希望全体职工能够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保证殡仪馆各项工作的正常进行。”

    “孟局长,既然是这样,就让他当馆长得了。干什么主持工作又不能当馆长?”何师傅是老资格火化工人,说话直来直去,也不分场合地点。

    “就是嘛!俗话说,名不正言不顺嘛!”旁边的职工也跟着他凑热闹。

    “各位,我们民正局领导会考虑大家意见的。现在,还是维持殡仪馆的安定团结为好!”不知道何仙茹想到了什么,竟然会用这样的话回应人们。

    会议开的不欢而散。但是,我还得以部下的姿态去送别孟局长和人事股长何仙茹。因为,孟局长在这种情况能够宣布让我主持殡仪馆工作,说明他对我是信任的。

    至于这一次不愉快,完全可以避免。如果他事先告诉我让我当副馆长,我就会立刻拒绝,不至于让他当这么多人丢面子了。

    “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去!”临别,孟局长感慨地说道。

    “我的心情也是这样。”我笑了笑,立刻回应道。

    不知道怎么了?我回去,看到殡仪馆职工,他们见到我的第一反映就是微笑,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我自然也就以微笑回应他们。觉得说什么都不好。

    殡仪馆的工作就是那点事:接尸体,保存尸体,组织告别仪式,火化尸体,出售丧葬品,存放骨灰盒。其他的事情,你就是想干也不让你干。

    一些著名的大人物常常嘱咐后人“丧事从简”,就是说丧事这种事是没有任何价值而且是无比晦气的。

    所以,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后人长期浸沉在这里面。赶快处理一下,再去干那些有益的事。这就是我这个殡仪馆办公室主任对于“丧事从简”的浅层次理解,不知道这么理解对不对?

    送走了孟局长和何仙茹,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去火化班视察?这是我每天习惯的功课。但是现在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应该。因为,我不是馆长,去那里显得矫情。

    何师傅承担了后勤管理。金毛烂眼承担了告别大厅、火化间的一切管理工作。牡丹姐也把自己的化妆任务交给了自己培训的一名临时工,一天到晚与我研究殡仪馆的其他事情。

    兰灵已经出发去南方了。我想通过倒卖一批烧纸来淘到公司的第一桶金。她去了县城几个较大规模的市场拜访了那些零售烧纸的大妈们,有的推荐她去本县一些生产纸的乡镇企业。

    说他们的产品价格便宜,而且还有回扣。也有的推荐她去南方,说那里的纸张都是生产线上下来的,产品质量好,卖相也好。

    兰灵本来想去本地乡镇企业看一看的,但是,一听说有回扣,就知道其中的猫腻一定多,于是,就选择了去南方。

    我想,如果货来了,必须有存放的地方。建立一个仓库很重要。原来想去县城租一个仓库,但是,牡丹姐说:“租金太贵了!还是自己想一想办法吧!”

    我就想到了殡仪馆办公楼的一楼。一楼没有办公室,都是放一些平时用不着的东西。刘馆长又舍不得扔掉。

    过去,不扔旧东西是一种节约美德,但是,现在一看,占了那么多面积,就有点浪费资源了。

    于是,我让那些临时工把东西搬到院子里,让一楼当了公司的临时仓库。当然,如果这些东西一下子能够批发出去当然好了。

    一旦批发不出去,就得想办法自己销售。苟福地让自己的工程队在殡仪馆院子里建立了一些玻璃钢板房,这些小房子就成了殡仪馆的丧葬品商店。

93好辛苦啊!

    等到兰灵回来,我没想到她一下子采购了这么多东西。除了烧纸,还有香炉、蜡烛、甚至于还有几个骨灰盒的样品。

    我记得刘馆长的儿子就是倒卖骨灰盒的。如果公司经营骨灰盒,岂不是把刘馆长儿子的饭碗砸了?

    兰灵就说:“他儿子那些骨灰盒的价格太高了。同样的产品,我这里可以减价一半。”我就打电话问刘馆长儿子,他的骨灰盒是从哪里买的?价格太高了!

    他儿子说是从河南买的。我说兰灵采购的骨灰盒比你的货便宜一半。这么一说,接电话的人立刻换成了刘馆长。

    他说:“夕阳,我的儿子没有别的能耐,就是靠这玩意挣点差价钱,你可别堵了他的财路啊!”

    我一听老馆长这么说,自己哪里能人走茶凉,堵人家儿子的财路呢!但是,还是建议他儿子去温州那边看一看,尽量把价格降下来。他儿子答应立刻与对方重新谈价格。

    看到仓库收拾好了,我就打电话给兰灵:“县城批发市场行情怎么样?”她说:“烧纸蜡烛批发的很快,但是,香炉有点卖不动。”

    我说:“别着急,慢慢来,实在不行,让咱们的丧葬品商店销售。”她说:“是不是这玩意样式不好?”我说:“香炉这玩意还讲究什么样式?只要能用就行。”

    忽然想起那个香炉的样子很像是书法家屋子里的洗海,就是写完了字涮毛笔装淸水的那玩意。就建议她去文化用品商店去推销一下。

    兰灵派自己雇佣的两个临时工小姑娘去了文化用品商店。商店经理看到两个小姑娘,就问她们推销什么?小姑娘说是“洗海”,经理说:“什么洗海?我看就是个烟灰缸。”

    两个小姑娘很机灵,就说:“你说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经理说:“你给我留下一个当烟灰缸吧!多了我不要。”

    两个小姑娘就把香炉当成烟灰缸去各地摊上推销。倒是推销了一些,但是人家只是答应试一试,卖一卖,不能给钱,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于是,两个小姑娘只好把香炉佘给他们,让他们打了收条,说是晚上来取钱或者是回收卖不出去的香炉。

    这样,兰灵从批发市场回来,还惦记那两个没有回家的小姑娘。恐怕她们太晚了回家出什么事?我就觉得做买卖太不容易了。

    就劝她:“你好好的休息、吃饭,如果他们太晚了,我们一起开车接她们回家。”兰灵这才放心的吃饭。

    吃饭后,天黑了,两个小姑娘还没有回来。兰灵就让我和牡丹姐陪着她去市场上找她们。我们开车去了,看到市场上有人吵架,过去一看,正是那两个小姑娘。

    原来,两个人把十个香炉给了这个地摊销售,摊贩却只给八个香炉的钱,说是有两个疵品卖不出去。只得扔了。小姑娘说没有疵品。既然是疵品,你为什么当时不提出来?

    摊贩就说自己没有注意。我一听,主要是两个小姑娘没有经验,事先没有与摊贩一起检验产品。我想到两个小姑娘累了一天不容易,就说:“算了。

    “明天注意事先检验。今天发给你们全勤工资。”随后,把一起送回家,兰灵的心才彻底地放下来。说道:“真的做买卖太辛苦了!还不如坐着上班。”

    我说:“这样做,确实是辛苦。但是咱们也挣了更多的钱,不白白吃苦不是?”兰灵这才认可了现在道路是正确的。为了慰问两个女士,我请他们喝咖啡,吃点心,两个人才放过我。

    我想,人不结婚真是自由自在。如果我是结婚的男人,还能陪她们两个逛夜市,喝咖啡吗?但是,一想,我不是与别的女人喝咖啡。

    她们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未婚妻,一个是事业好伙伴。没有这种那种混乱的男女关系,喝咖啡算什么?

    第二天,兰灵发现自己雇佣的两个临时工少了一个,原来,那个叫露露的高个子姑娘说自己去运河市找门路推销一下香炉。还说,她的姑父是运河市文化用品商店经理。

    听兰灵告诉我这件事,我就觉得,一个县城的市场毕竟有限。你想想,除了农村,县城人口不过是十几万,就算是一家买一个香炉,能卖多少呢?而运河市就不一样了。

    除了城市人口比县城人口多,还有那么多南来北往的旅客呢,把这些因素考虑在一起,市里的市场比县城不知道大上多少倍呢!

    于是,我就考虑要不要派人去运河市打开市场。不由得想起在培训中心学的那些开拓市场的知识来。

    又想起昨天一天兰灵带着两个临时工在市场辛苦奔波劳碌的情况,想到,平民老百姓做买卖这么辛苦属于没办法。

    可自己不是平民老百姓啊!除了董事长这个头衔,自己还是殡仪馆中层干部,而且,自己手里还有手机神器。

    如果卖东西也这么困难,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发迹啊!我的原始积累得什么时候完成?我的神奇又体现在什么地方?

    于是,就把手机掏出来观看。看了看,屏幕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于是,就把香炉两个字打在屏幕上。

    不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仓库两个字,我就往仓库里走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发生。来到仓库门口,听到里面吭哧吭哧有人在干活似的。就问:“谁在里面?”

    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刘主任是我。咱们这仓库没有灭火器。我一看都是纸,没有灭火器怎么能行?就找到我哥哥,去他的消防器材专卖店借了两个灭火器。”

    我进去一看,是原来的仓库保管员马小青,就问:“你哥哥是干什么的?”她说:“我哥哥是消防器材专卖店经理。”

    我说:“这里确实是需要安装灭火器。谢谢你这么关心消防问题。这两个灭火器多少钱?你让会计把钱打过去,就说我说的。”

    马小青就说:“欠着也没事。我哥哥也不催我。”我说:“消防器材是必须买的东西。这种事咱们不能怕花钱。如果你觉得不好说,我告诉余小晴办。”

94帅不离位

    “没事,我这里有借据,一会儿我把借据换成发货票,你签字我报销就行了。”说完,就骑自行车去消防器材专卖店找他哥哥了。

    我一个人就拿出手机冲着那些装香炉的箱子扫视,一共一百个箱子,每一个箱子里一百个香炉。扫了包装箱的二维码,我看到屏幕上的香炉两个字变成了另外两个字:笔洗。

    接着,手机屏幕出现了神奇的一幕:一只灵巧的手拿砂纸把香炉表面上的镀金色一蹭,香炉露出了刚刚出窑的原始坯状;

    接着,一只喷枪出现了,喷枪喷出一股股珍珠粉似的白色雾体,黄色的香炉立刻变成了白色,形体变的美观细腻起来,原来泥烧的粗拉拉的香炉,显出了细瓷器皿的效果。

    最后,喷枪用瘦金体喷了御用笔洗几个字,那色彩、现状,像极了工艺品青花瓷。

    神了神了!我不由得大声的喊叫起来。再看看那些笔洗,不仅仅形状显得好看了,连品质也像是与原来大不相同。

    原来是粗糙的瓦制香炉,一下子升级为青花瓷碗的水平了,连我自己都想收藏一件放自己的办公桌上呢!

    看来,这是神在提示我,可以对这一批香炉进行再加工啊!于是,我马上给牡丹姐打电话,告诉了她这件事。

    牡丹姐不愧为神人,她立刻告诉我,喷出的雾体可以用她给尸体化妆用的珍珠粉,那东西是女人化妆美白用的。至于喷枪,县城商店就有。

    她吩咐殡仪馆全体临时工放下其他的工作,每个人准备一把喷枪,再发放一袋珍珠粉,都去仓库里重新加工香炉。人手不够,余小晴又打电话让村里派来五十个家庭妇女。

    每个人承包一箱香炉的加工任务,加工一个香炉发给十元钱。殡仪馆的职工看到活儿简单,能挣现钱,下班后不回家,主动加入到加工香炉的行列里。

    结果,一万个香炉,经过脱胎换骨的再加工,一下子变成了文房四宝。

    这时,我一下子想起了,在北方,书法家把涮毛笔的东西叫做笔洗。而洗海是南方的叫法,怪不得昨天她们去文化用品商店说洗海人家经理不明白呢?

    于是,马上打电话给兰灵,问那个高个子姑娘露露有没有手机?兰灵说,她一个临时工,哪里有钱买手机?问我有什么事?我说,不要说洗海了,改说笔洗,人家就明白了。

    兰灵就责怪我:“你怎么不早说?”我说:“我也是才想明白。”兰灵说骂我“马后炮!”我又说了买灭火器的事。

    她说:“防火是大事,这钱可不能省。”接着,有人问兰灵香炉价格,我知道谈生意的来了,赶紧告诉她,香炉提价,原来的十元钱涨价到一百元。

    下午,兰灵的电话来了,说露露回来了。我说,情况怎么样?她说,别提了!她去了她姑父的文化用品商店,让她姑父骂了一顿,说她贩卖迷信用品,没出息。

    后来她去地摊推销,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卖家。但是,下午去收款,一无所获。

    我一听,觉得太不落忍了。马上告诉兰灵,你让她别哭了。让她来我这,我告诉她明天怎么推销?刚刚放下电话,突然铃声又响了,我一接,是余小晴。

    她说:“主任,你在哪里呢?”我说在仓库里。她说:“你怎么不来馆长办公室呢?我刚刚把办公室收拾完,却看不到人。”

    我说:“我是个副馆长,名不正言不顺,还是不去了吧!”余小晴说:“在殡仪馆里,你就是馆长,不少人都来这里请示汇报工作,却找不到你。你得来呀。俗话说帅不离位嘛!”

    好,马上过去。我一听,立刻走出了仓库。刚刚要上楼,院子里开来一辆吉普车,我一看是警察局牌号,马上过去迎接,原来是马小青回来了。

    上面坐了她的经理哥哥。原来,她哥哥为我们送货上门,顺便把妹妹也送回来了。看到我,马小青做了介绍,我感谢马经理送货上门。

    马经理就说:“你们殡仪馆过去消防检查一直不合格。你们老馆长说殡仪馆阴气重,点火也点不着,你一上任就知道购买消防器材,难能可贵啊!”

    说着,司机就打开后备箱,把两个灭火器拎出来,与马小青一起拎到仓库里。马经理大声的对司机喊叫:“你教她怎么使用?教会为止。”

    两个人就一边安装灭火器,一边练习起使用方法来。我与马经理聊天。他担心地问我:“将来搞下岗分流人员,你不会让我妹妹下岗吧?”

    我第一次听到下岗这个词,就说:“我们公司刚刚成立,正准备招兵买马,怎么会让职工下岗?”

    他就说:“现在县城的一些国有企业改制,把职工解雇就不管了。连生活费也不发,太不像话了。我妹妹刚刚结婚,如果下岗,她们家就没有生活来源了。”

    我连连说了几个不会不会,他才放心地开车走了。

    我来到楼上,就看到办公室面目一新。过去,各个部门的门都是关着的,走廊里黑乎乎的。今天,各个部门的屋子都是大敞开,做出一副欢迎领导检查工作的姿态。

    我没有理会这样的欢迎仪式,大踏步走到馆长办公室里,余晴正沏茶水,看到我,连忙往桌子上一指,说道:“都是需要你签字的文件和报表。

    我看了看财务报表,竟然会是收支平衡的结论,我就把财务室主任找来,说道:“现在,咱们的经费严重超支,修缮费用都是牡丹姐垫付的,怎么能说收支平衡呢?

    “如果是公司,就是资不抵债了!你们再改一改,实事求是报嘛!同时,你们继续打一个申请拨款报告。

    “拨不拨是他们的事,要不要是咱们的事。他们一天不拨款,咱们就不停地打报告。不然的话,咱们事业单位就白白挂国有的牌子了。”

    财务室主任听了,立刻回去答应修改。财务室主任走了,又有人敲门,余小晴马上出去看看是谁?正是我与等待的高个子姑娘露露。

    露露怯生生地走进来,以为我要批评她。我让她坐下喝口水,然后问:“市里的市场比咱们县城大多了吧?”她说:“是啊,人山人海的。可惜,我的货款没有收回来。”

    说着,又滴了几滴眼泪。

    我安慰她说道:“你别着急,明天,你拿着这个……”我把刚刚从仓库里取出的笔洗交给她,说道:“见到你姑父,别说这是洗海,说是笔洗。”

    “笔洗?”她显然不明白。

    我把笔洗两个字写在一张小纸条是递给她,她看了看,把纸条揣起来。

    我就说:“你就问你姑父要不要?他不要的话,你就回来。千万不要去地摊推销了。市里地摊鱼龙混杂。不像县城,有事可以找到人。那里乱哄哄的,出事根本找不到人。”

    露露喏喏而去。余小晴问我:“你怎么知道她姑父要不要?”我说:“咱们是卖他好东西,如果他不要,只能说他不识货,将来求咱们,咱们也不搭理他。”

95干部身份

    余小晴看了看我,说道:“主任,你真是神奇!”

    我说:“哪里有什么神奇?不过是想办法推销罢了。引而不发也是一种推销战略。”

    余小晴说:“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财务报表,过去刘馆长从来不提意见,一提意见就被财务室主任给怼回来,今天,你说的头头是道,他一点也没有反驳你。”

    我说:“我在军地两用人才培训中心学习的就是经济管理工程,看财务报表是基本功啊!”她就说:“看来,知识不会白学的,干大事,还得是有知识。”

    除了财务报表复杂一些,其它的都是政治性的数字,没有实际意义。我看了看就把自己的名字签上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张表,却让我大跌眼镜,是人事室的人员工资报表。在人员种类里,分为干部、合同制工人、临时工三类。

    我看到报表中的数字,干部一栏是0。合同制工人10人,临时工30人。不由得一愣,忙问余小晴:“过去也是这样报吗?”余小晴一看报表内容,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

    说道:“是的。过去的干部一栏,只填写三个人,刘館长一个、桂圆一个、再就是人事员了。其他人,都是按照工人上报。”

    我一听,不对劲啊!桂圆这个班长算是干部,我这个办公室主任怎么就是工人呢?怪不得民正局让我当副馆长,因为我连干部都不是,凭什么当馆长?

    于是,就把人事员找来询问。这是一个近五十岁的老女人,按照社会说法,算是人老珠黄了,但是,我相信她的业务能力一定是够的,不然的话,怎么会当人事员?

    她解释说:“刘館长是文戈前就在干部岗位工作,所以按照规定属于干部身份,我原来是人民教师,因为教育系统精简,被分流出来重新分配工作。

    “但是,这些分流人员都保留了干部身份。至于桂圆,本来不是干部,但是民正局人事股为他办理了聘用制干部身份,所以,可以享受干部待遇。”

    “可是,我这个复员军人、中层干部,为什么就没有干部身份呢?”我问道。

    “这个事,你得问刘館长和人事股何股长。为什么他们给桂圆班长办理了聘用制干部身份,却没有为你办理聘用制干部身份?”

    “这种事虽然是刘館长申报,何股长去人事局审批。但是,他们这些领导日理万机,哪里会想到这种事?具体事情,得需要你这个人事员提醒并具体办理是吧!”

    “是。”人事员不敢否认。

    “那你为什么没有提醒领导呢?”我有点恼怒了。

    人事员不回答。或者是她不敢说什么了,因为,他看到了我的表情,知道说什么都晚了。

    “在你这个人事员的眼里,桂圆班长应该是干部,我这个主任不应该是干部。对不对?”

    “对不起,刘副馆长,我错了!”她居然还敢称呼我为刘副馆长?看来,这个人不是麻痹大意,而是脑袋瓜子不好使。现在的殡仪馆人员,都知道我拒绝了副馆长职务。

    副馆长应该是我忌讳的称呼,而这个老女人居然还称呼我这个职务,简直就是故意气我或者是羞辱我。

    “好了,你回去吧,我再找刘館长、何股长,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这个老女人怪不得被教育系统精简掉,这种胸大无脑、思想意识不健康的人,哪个单位敢留?

    人事员走了,余小晴看到我生气,悄悄的问我:“主任,你会开除她吗?”我说:“看她一大把年纪,就让她混到退休吧!但是,这种人思想意识不健康,绝对不适合当人事员。”

    实际上,稍微动一动脑子,她也不应该把我这个主任放到工人名册里还让我签字上报啊!你就是把我填写到干部名单里,又有哪个人会纠正?她分明就是向我示威!

    “主任,我建议你慎重考虑。这个人与何股长个人关系不错。听说她们之间还有亲属关系。搞她,何股长会记恨你的。投鼠忌器啊!”

    “小晴,谢谢你提醒,可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放过她。”我想,你们不是合伙整人吗?那我可就一锅端了。一个也不留。

    处理了这一张报表,最后还有一个报告,是牡丹姐以公司名义打给警察局的,具体事情是申请刻一个公章。公司名称是:兰牡丹公司。

    晚上吃饭,我告诉牡丹姐:“报告我签字了。兰牡丹这个名字太好了!”牡丹姐却说:“我觉得有点不合适。好像是在你与兰灵之间插了一脚。”

    “说什么呢?你和兰灵是好姐妹,有什么插一脚不插一脚的?”我说道:“再说,我倒是希望你在我们之间插一脚呢?不然的话,我们一结婚,你就离开我了。公司怎么办?”

    “臭美!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再胡说我揍死你!”

    “欢迎动手动脚!打是亲骂是爱啊!”我做了一个鬼脸。

    “不开玩笑了,明天上午你值个班好不好?”牡丹姐忽然想起了什么,告诉我。

    “可以。有什么情况吗?”我知道,自己已经把殡仪馆这一摊子全交给她管理了。她让我值班,肯定有情况需要我出面。

    “是。有两个原来的县级干部,都是明天上午出殡。他们……可能会发生第一炉争。”牡丹姐告诉我。

    哦,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国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争第一?小孩子在学校读书,考试分数要争第一名,日后参加了工作,工作成绩要争取第一名。

    就连去世了,进入焚尸炉时,也要争取第一炉,据说是第一炉干净。其实,我们反复向家属解释:炉膛子我们每烧完一具尸体都要进行清理,根本不存在干净不干净的问题。

    但是,就算是这样,凡是与殡仪馆或者民正局有点关系的,尸体火化前都要打招呼:第一炉啊!这样,就无缘无故引来了许许多多的烦恼。

    凡是没有抢的第一炉的,我们都要耐心解释一番。实在不行,最后只好答应,由领导亲自烧第二炉,家属们才不再坚持。他们觉得,能让领导亲自操作,也算是有面子了。

    不过,桂圆班长这种解决矛盾的传统做法,让刘馆长无形中就多挨了不少累。为了搞清楚明天排第一、第二炉尸体的情况,我去存尸处查了记录。

96第一炉争

    发现,明天的第一炉尸体是老红军、县商业局老局长,享受副县级干部待遇。而第二炉的尸体是一个老太太,曾经担任县政协副拄席,是一位敏朱党人士。

    大概一个是老红军,一个是政协副拄席。都是副县级干部,而第一炉只能烧一具尸体。所以,孟局长就不知道怎么处理好了?于是,矛盾就压到了我这个办公室主任头上了。

    我来到火化炉前,先看了看屋子里的卫生,已经被金毛、烂眼两个人打扫得干干净净。接着,打开炉门,昨天的尸体灰也被清理干净,于是,点燃一支烟,等待尸体运来。

    告别大厅里,哀乐放得正响。哭泣之声断断续续。看来,参加告别仪式的人很多。等到大厅肃静了,哭声大作,我知道,这是儿女们与逝者真正告别的时刻到来了。

    就算是不孝之子做做样子,就算是平时对老人家大逆不道,这时候也要装模作样哭天喊地。这样的场面,看上去很感染人,也很打动人。

    但是,我们殡仪馆对于这种场面见的多了,也就显得习以为常。等到儿女与尸体最后告别时;虽然有的儿女还拉住尸体车不让走,运尸员也会狠狠地推开他们。

    这是为了保证工作效率,把一具尸体准时送到火化炉前面。这些运尸员,常常被儿女们揪住白大褂不放。为这,殡仪馆一年不知道要搭上多少套白大褂。

    当我听到运尸体的车轮咕噜噜转动起来,准备迎接尸体时,一下子蒙了:怎么一下子来了两具尸体?!

    看到后面两伙人互相怒目相睁的情形,我立刻明白,这是两家人争抢第一炉来了!看来,他们对殡仪馆事先安排的时序不满意,两家儿女直接跑到火化室来做最后的斗争了。

    “喂,各位家属。”我知道这个时候去埋怨殡仪馆其他人员、其他环节的工作都是无效的了。只好挺身而出,勇敢面对。

    “按照时序,我们应该炼孟如昌,请其他人稍微等一等好不好?”

    “什么?他一个商业局长排第一名。凭什么?我妈妈是政协副拄西,实职。他不过是凭借政治资格享受副县级待遇,是虚职。凭什么他排在我们老太太前面?!”

    一个留了大胡子的男人听了我的话,立刻冲着我大吼大叫起来。他这一喊,后面的女士们也一个个对我怒目而视,意思是我们老太太必须排他前面。

    “这位大哥,你说的话有道理。平时工作中,虚职应该是排实职后面的。可是,现在,他们两位老人家已经作古,两个人正同时往黄泉路上走呢。

    “谁先谁后,就没有实际意义了吧!据我听说,两位老人家在世时工作协调非常好,现在既然作古了,我们为什么又让他们争个你高我低?

    “就算是这样,你们为什么把他家老爷子排前面,把我们家老太太排后面?是不是觉得我们玫主人士稍逊一筹?”

    哦,原来是为这。我一听,马上觉得正常说话他们是听不进去了。只好搬弄自己的玄学知识,胡说八道了。

    就说:“这位大哥,我们殡仪馆是专门送逝者驾鹤西游的。殡仪馆多年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叫男先女后。

    “为什么呢?因为男人一生一世英勇无比,遇到女士应该做开路先锋。而女士们需要保护,所以不适合走在前面。我们就是根据这个规矩来安排尸体焚化时序的。

    “如果你觉得不可接受,我们只好采取另一条补救措施,由你们家属石头剪刀布来决定。你看,我们这种安排怎么样?”

    “你是谁?是火化班长吗?”大胡子听我这么一说,怒气似乎是消了不少。

    “本人是殡仪馆副馆长主持工作!我叫刘夕阳。”我马上报上名号。

    “嗯,我看,就先男后女吧。孟长太,咱们是官宦人家,干什么弄那种石头剪刀布?不过,妈妈生前喜欢帅哥,我们要求,由这位帅哥副馆长亲自为妈妈操作升天的事。”

    “嗯。这倒是有几分道理。这样吧,让他们先炼。但是,第二炉,必须由你亲自操作。”看来,孟长太这个老大是怕媳妇的。

    “这个,我说话算数!”我使了个眼神,金毛立刻把老头顺到了炉子里,我马上喷油、打火,焚烧一气呵成。

    仅仅十五分钟,老头的尸体变成了骨渣形状,我立刻把骨渣捡到搓子里,恭恭敬敬走到外面的告别廊下,大喊一声:“孟如昌家属!”随后把骨灰撒到地面上。

    回到屋子里,我觉得一个再演一下戏,不然的话,这个大胡子回去不满意,容易找孟局长麻烦。

    于是,在老太太尸体进炉子之前,我带领几个工人恭恭敬敬向老太太尸体敬了一个礼,然后再把尸体小心翼翼送到炉膛里。

    一直到骨灰捡出来倒在地上,看到一众儿女捧着骨灰盒上了开往墓地的车走了,众人才舒了一口气。这一场干部子女第一炉之争,总算是结束了。

    “哈哈,馆长,真有你的。男先女后,是咱们殡仪馆什么时候留下来的规矩?你这临时出招,也太奇特了吧?”

    金毛一直陪在我身边,看到了我的随机应变,也看到了那些人为了争夺第一炉时露出的狰狞面目,事后,就问我是怎么想出这么一招来?

    我就说,“这些人本来都是干部家庭,应该讲文明礼貌的。可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们竟然争夺第一炉。你说,我们正常的讲道理,他们会听吗?”

    “是啊,我们惟一的办法就是说鬼话。在正常的场合说鬼话没有人相信。但是,在我们殡仪馆里,你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两个人,就一个炉,你说我们怎么办?”

    金毛听了,似乎是恍然大悟开窍了一般。从此,他见人就说:“副馆长那个人可了不得,随机应变,学问深着呢,以后,我们可得学着点。”

    处理了两个人第一炉争的事,我回到办公室里,又想起那个人事报表的事情来,不由得拨打了刘馆长家的电话。

    老馆长一听是我,马上问道:“夕阳,怎么了?我听说,你把副馆长的事情拒绝了?”

    “我连干部身份都没有。凭什么当馆长?”我立刻问了老馆长一句。

    “呃!这个事儿,怪我!”刘馆长似乎是对这个事情印象很深,说道:“当时,我让人事员为你办理聘用制干部手续。但是,何股长告诉我们人事员,聘用制干部手续很难办。

    “如果办,必须本人出面,还得送人情,说软话。我一想,你是个复员军人,与桂圆不一样。干嘛低三下四的给他们送人情,说软话?

    “所以,也没有和你打招呼,就决定不办这件事了。刘夕阳,你要怪,就怪我吧!对不起!”刘馆长说了,觉得似乎是自己的失误。

97百思不解

    我马上说:“其实,是不是干部身份?对于我本来无所谓的。但是,看到人事员在统计表里把我这个办公室主任放到工人一栏里,我觉得太窝囊。想讨个说法。

    “我觉得,事情的根源还在人事员和何股长身上。如果他们把我当成干部报上去。就没有什么事了!他们让我一直呆在工人队伍里,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为我的提拔设置障碍吗?”

    “你这么分析,倒是有道理。反正。我觉得她们在这件事上不怎么积极。”老馆长终于说出心里话来。

    “好的,没有事了,打扰你休息了!”我想,老馆长似乎是了解更多的事情,但是为了平息我可能的怒火,还是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我还想再问问何股长怎么回事?但是,一想,这个老油条有的是理由对付我。与其问她,还不如直接问人事局的人,一问,什么都明白了。

    我查到了人事局干部股的电话号码,马上打电话询问。对方一听我问干部身份的事,就笑了,说道:“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问这种问题?”

    我说:“因为你们的人事报表上还有干部与工人的区别。所以我要问。”接着,我就说了自己的情况。

    对方就问:“你是大学生?”我说是。对方又问:“你的毕业证书是不是国家承认的?”我说是。对方立刻回答:

    “根据国家规定,获得大学毕业文凭后可以到干部岗位工作,也可以到工人岗位工作。但是,不管在什么岗位工作,干部身份不变。在统计报表上,应该统计为干部。这是常识!”

    哦,我一下子明白了。大学毕业生本来就是干部身份,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聘用制干部不聘用制干部身份的事情。

    殡仪馆的人事员故意把我统计在工人队伍里,无非是造一种舆论:刘夕阳别看是大学生,照样没有干部身份。而桂圆却是聘用制干部。

    这样,如果我与桂圆在担任殡仪馆馆长的事情上发生竞争,显然会处于不力地位。而老馆长不了解这些情况,他想为我办理聘用制干部手续。

    何股长就弄出低三下四送人情、说软话的鬼话来,她这样做不过是表明了,她与桂圆是一伙的。在阻止我走上殡仪馆领导岗位事情上,他们无疑联合在一起,形成了共同利益集团。

    可是,让我百思不解的是:一个小小的殡仪馆,到底有什么资源,又有什么利益值得他们下如此多的精力和心思?如果是为了权、钱、利,这里有吗?

    可是,既然是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为什么他们还要处心积虑地去争取,又对于我这个外来者横加阻拦呢?我觉得事情远远不止那么简单!

    想了几天,不过是心里不平衡。等到殡仪馆和公司的事情忙碌起来,我就把这件事忘记到爪哇国里去了。

    几天后,殡仪馆接到通知:馆长立刻到县政府参加大会。这样的通知很少见。因为,一般情况,都是县政府召集民正局长参加会议,然后由民正局长向下面的事业单位进行传达。

    这一次,竟然会一杆子捅到底了,看来,事情很重要。到了会场一听,会议果然很重要。会议内容,主要是贯彻落实省、市两级政府关于推进殡葬制度改革的决定。

    核心内容是:今后,不管城市乡村,人去世后一律到殡仪馆进行火葬。为了节约土地,避免死人与活人争地的行为,禁止一切形式的土葬行为。

    很多的具体内容,都是围绕这个核心展开的。会议上,县政府领导特意指出:这样一来,县殡仪馆的任务加重了。

    民正局要加强对殡仪馆的领导,配备强有力的领导班子,加强职工队伍建设,应对新的工作任务。

    但是,领导说了半天,一个实质性问题谁也没有提到,那就是财政投入问题。现在的殡仪馆还欠账经营,如果工作量加大了,财政投入还是那么多,岂不是干让殡仪馆的人活遭罪?

    不过,我并没有对这件事考虑太多。现在的县殡仪馆,主要承担县城和城关附近乡镇的尸体火化工作。随着这些年移风易俗的进行,大部分农村也把尸体送到县殡仪馆来火化了。

    所以,工作量好像是一下子增加了不少,但是,真正增加的,不过是几个偏远乡镇。按照统计局的人口死亡率,火化尸体还不至于达到殡仪馆不能承受的地步。

    关键是尸体运输问题,现在的尸体火化都是由殡仪馆听电话接尸体。如果都是殡仪馆去接,一台车肯定不够,需要增加车辆和汽油钱支出。

    省、市两级政府文件传达完了,分管民政工作的副县长又做了重要讲话,然后,民正局组织与会者开展讨论,我借此机会,把自己想到的问题一个一个提出来。

    还好,孟局长这个人虽然看人有时候糊涂一些,但是工作作风比较务实。我发言时,他认真的记录,对于一些数据还反复核实。

    我觉得,孟局长工作这样认真,这些问题一定会反映到副县长那里,会议总结时,县政府主要领导一定会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和说法。

    但是,我想错了!县政府主要领导做会议总结讲话时,一个劲的要大家提高认识、移风易俗开展工作,对于县殡仪馆的事情只字未提。

    而我提出的那些困难、问题。主要领导更是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根本没有提及。

    “这是怎么回事?”回来的路上,我大声地问孟局长。

    “刘夕阳,这是殡葬制度改革会议,不是研究解决县殡仪馆经费困难的会议。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孟局长看到我我盯着他问这问那,不由得烦躁起来。

    ”对不起,孟局长,打扰了。”我嘴是做着检讨,心里却是发着牢骚:我干嘛提那么多问题?我是什么人?在县政府领导的眼里,我就是个殡仪馆的无名小卒吧。

98有利有弊

    殡仪馆出了问题,自然由民正局领导负责。我何必咸操萝卜淡操心,提出这样那样的问题来?还妄想让县政府领导一个一个进行答复。我这么想,简直是太蠢了!

    “刘夕阳,不要指望县政府领导什么问题都给你解决了。无论是民正局、还是殡仪馆,咱们还是自己的梦自己圆吧!”孟局长可能是觉得对我太不客气了,最后不得不感慨了一句。

    自己的梦自己圆。还要他们县政府干什么?还要他们这些领导干什么?虽然我觉得孟局长言之有理,但是,心里还是对这些官僚有想法。

    尽管心里有怨气,但是,回到殡仪馆,我还是向全体职工传达了文件,并就如何落实文件精神进行了讨论。在核心小组讨论时,我虚心听取大家的发言。

    “这件事对于我们殡仪馆,有利有弊。”牡丹姐带头发言,说道:“利,我们增加了工作量,也增加了收费额度,虽然收费带有福利性质,收费总额远远低于火化成本。

    但是,我们可以在其他方面挖潜。增加服务项目,服务就可以收费。现在的殡仪馆,只要有尸体就可以挣钱。就算是将来出现民营殡仪馆与我们竞争,竞争的主体也是尸体。

    “当然,带来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咱们习惯了为县城人服务,对于农村这一块的情况不熟悉。农村的丧葬与县城究竟有什么区别?

    “我们在处置尸体时会遇到什么情况?我们心里没有数。需要进一步积累经验。另外,工作量增加了,人员必须增加。遇到火化高峰不能靠加班加点解决。

    “咱们的人员还得增加几个。火化班光是金毛烂眼可不行。我建议,去技校或者是人才市场招收几个年轻人吧!虽然殡仪馆的工作受歧视,但我们毕竟是事业单位啊!”

    我一听,牡丹姐是站在殡仪馆长的角度考虑问题的。就让余小晴把她的发言记录下来,整理汇总一下,形成汇报材料送到民正局去。

    余小晴真是个天生的秘书人选。虽然她没有上过文科大学,但是,她的综合能力很强,文字表达能力也不错。听了人们的讨论发言,她把汇报材料写得头头是道。连兰灵都说,

    “这个余小晴如果去了大机关,凭着自己的水平一定会‘爬’上去。”余小晴跟着说道:“我不想去什么大机关,就跟着刘主任后面慢慢‘爬’吧!”这一下,人们都笑了。

    “胡说八道什么呀!”牡丹姐听到兰灵与余小晴的对话,马上纠正:“刘夕阳是道家位列仙班的人物,来到人间只是潇洒走一回,你们说他爬,那成什么了?”

    “爬呀爬,像王八!”金毛烂眼跟着来了一句话,人们笑得更厉害了。我一听牡丹姐这样抬高自己,太过分了,所以,就让我招致了金毛烂眼不雅的话。

    连忙纠正说:“牡丹姐你可别说我位列仙班,要是那样,我就活不了几天了。”这样一说,人们才从刚才的笑话里走出来。

    叮铃铃叮铃铃,兰灵的手机大响起来,我就觉得手机挺扰乱秩序。现在,不过是几个人用手机,将来,如果手机普及了,人人都有手机,那么,到了公共场合,还不得一片铃声?

    兰灵本来想小声把这个电话打发了,可是,好像是事情很重要,电话讲了一会儿,对方就要我接电话。

    原来是去运河市推销香炉的露露,告诉我:“我姑父一下子要订货一万件。咱们那一万个香炉他都要了。”

    我一听,禁不住喜出望外,连忙说:“兰灵,这一万个香炉有销路了。运河市文化用品商店经理全要了。你考虑一下价格怎么优惠吧!”

    “不可能!”没想到,兰灵竟然会不相信,说道:“县里的经理只买了一个,还是当烟灰缸买的。市里这个经理一下子要这么多,卖给谁去啊?”

    我说:“市里市场规模大,销量好。再说人家经理眼界也高。哪像是县城的小老板,坐井观天。”

    兰灵还是觉得奇怪,就说:“不对劲儿,一定是你做了手脚。”

    我说:“没有。”

    兰灵就问露露:“你拿的样品是昨天的香炉吗?”露露回答一下子露馅了,说道:“那香炉,就是让夕阳老板改进了一下形状。又让我改口说是笔洗,不叫洗海了。”

    “刘夕阳,跟着我走。”兰灵越想越不对劲,拉我要走。

    “兰灵,现在开会呢。你拉他去哪里?”牡丹姐觉得兰灵太不守规矩了。

    “牡丹姐,我要去看看仓库里的香炉,是不是发生了变化?”兰灵说道,随后就拉我往楼下仓库里走。

    来到仓库,兰灵一把掀开一个香炉箱子,一看,大惊失色!这还是香炉吗?完全变成了笔洗青花瓷碗了。怪不得市里经理全要了,要是我遇到这么可爱的工艺品,也得全要了啊!

    “刘夕阳,还说没有做手脚?赶紧告诉我,你们俩做什么妖了?”

    “兰灵,你这是干什么?产品销售出去你不高兴?”我想了想,手机神器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说,如果暴露了,以后公司员工都指望我的神器,那就不努力了。

    “刘夕阳,这一次,我相信牡丹姐的话了。你好像真是位列仙班的人物呢!”说着,兰灵紧紧抱住了我,这是她与我的第一次拥抱。

    “兰灵,看到你采购的商品推销不出去,我不是着急吗?你别想多了啊!”我趁机安慰她,不让她再想那件事了。

    可是,从此之后,兰灵看我就看的紧了。他认为我一定是作了妖法,而这种妖法往往是男女一起才能作的。只有牡丹姐与我在一起,她才觉得放心。

    我们从仓库里出来,牡丹姐已经宣布散会了。我正想怎么继续做好销售工作的事,余小晴告诉我:“姐夫开拖拉机找你来了!”可不是,我下楼一看,苟福地的拖拉机停在院子里。

    “老苟,你好歹也是个工程队经理,怎么老是开拖拉机转来转去的,买一台摩托车,也比这玩意好哇!”我就笑话苟福地土气。

99办公地点

    99办公地点

    苟福地却说:“我觉得开拖拉机感觉最好了。你知道吗?我过去在乡镇农机站就是开拖拉机的,后来低价买了这一台拖拉机搞运输,才富起来的,你让我扔了它,我可舍不得。”

    哦,原来,苟福地恋这一台拖拉机,是有特殊原因的。

    “刘董,我找你,想商量一件事……咱们公司已经正式成立了,你却天天在殡仪馆办公,时间长了,人家会不会说你公私不分,或者说你占公家便宜啊!?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建一个公司办公地点。现在,趁着我们工程队没事,马上就可以动工。”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马上表示同意,同时问:“你想建什么样的?”

    他说:“我看,咱们公司刚刚成立,别弄的太张扬了。就在殡仪馆附近,盖一个四合院怎么样?”

    四合院是本地农民盖房最基本的样式,并不铺张。再说,原来我也想,公司经营不要脱离殡仪馆。

    那么,房子盖在殡仪馆附近,应该是最佳地点了,就点头同意,让他做一个工程预算交给牡丹姐。

    “这种事,你拍板就定了。还找她干什么?”苟福地这个农村人对女人总是有点瞧不起。一听我让他找牡丹姐,就不理解了。

    “将来,她会是公司的总经理。所以,我要尊重她啊!再说,财务的事我不能面面俱到都管吧?”苟福地这才假装明白的说道:“哦。对,就像是一家人过日子,总得有个管家婆。”

    苟福地走了,我把盖四合院的事告诉了牡丹姐。牡丹姐自然赞成,说道:“是啊,我们的业务可以不脱离殡仪馆,但是办公地点还是要独立,不然的话,有人该向我们要租金了。”

    电话刚刚放下,就听到轰隆隆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一辆运输车停在了一楼仓库外面,原来,是运河市文化用品商店取货来了。

    兰灵一看人家主动了取货,连忙招呼几个员工过去,帮助装车。装车后,对方付款。兰灵让殡仪馆财务代开了发货票。

    我就想,总是用殡仪馆的财务账号和发货票也不是个办法呀!就考虑如何建立自己公司财务室的事情来。

    香炉这种滞销产品处理掉了。我和兰灵、牡丹姐都像是卸下一个沉重的包袱来。不几天,那些烧纸、香烛也日益减少。不断有人来仓库取货。

    我就问兰灵,这些产品是怎么找到销路的?原来,她雇佣的两个临时工去运河市找到了第二渠道。通过这个渠道把所有的库存一下子清零了。

    所谓第二渠道,就是批发商和零售商自发形成的新的货物流通渠道,过去的批发市场,工商局管理严格,收费高。

    所以,民间的批发商和零售商就在交通便利处自行开发了这样的渠道。当然,因为不怎么正规,难免鱼龙混杂。但是,因为这里的货物价格便宜,还是挺受欢迎的。

    开始,这种交易渠道只是生活日用品,后来分门别类,商品总量越来越大,商品的种类也愈来愈全。

    发展到一定程度,竟然会把文人雅士们的文物、书画、古玩也脱离正规的交易中心,转移到第二渠道来了。当然,这里面更是复杂,人们推销的大多是赝品或者是盗窃来的文物。

    但是,因为这里的批发市场,就算是赝品,也堂而皇之摆摊销售。于是,文艺界的书法家、美术家才向政府提出打击文物贩子、打击制假、售假的提案来。

    四合院的选址,是义老师通过视频亲自考察决定的。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义老师最后选择了殡仪馆前方十字路口位置。

    这一条路是从县城通往殡仪馆的大道。中间穿过一条通往运河市的国道,形成了十字路口的格局,老师说:

    “这个地方属于东西南北大通衢位置,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做买卖有通四海达三江之意。”

    我在那个位置看了看,觉得虽然不敢说公司生意通四海达三江。但是,如果监视县城尸体的流向,倒是一个绝佳的位置。

    市、县殡葬改革会议之后,虽然财政局没有对殡仪馆加大投入,民正局却又批准成立了几个民营殡仪馆,下一步,殡仪馆的买卖更难做了。尸王的位置,弄不好就要让位于他人了。

    我以为盖四合院就像是我们农村老家盖房子,先雇佣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用石头夯地基,然后烧白灰、砌砖呢。

    苟福地说:“你这就老外了,现在盖四合院,也是用盖楼房的工艺,不用传统泥瓦匠那一套办法了。

    “我们盖四合院,也会像盖楼房,用预制件搭建房架子,经过焊接、加固之后,才砌砖。而且我们室内装修的工作量,不比外面的工作量小。”

    我怕他工程弄的太奢华,就说:“工程实惠一点,能办公就行。别搞那么复杂。”

    苟福地就说:“这可是千年大计、百年大计的工程,我一定要盖好,不然的话,将来子孙后代都会骂我。”看来,苟福地对于这个工程还是很用心的。

    接下来,牡丹姐就拿出设计图给我看。原来,我以为四合院就是三面房子一面门。没想到,苟富东让人把正房设计成了三层楼,一楼是食堂、浴池,二楼是办公室;

    三楼,则是我和兰灵将来的住房。

    我说:“怎么把我们的房子与公司办公楼设计在一起了?”牡丹姐说:“大概是让你爱公司如爱家吧!公司刚刚成立,需要拼搏一阵子才能在社会上立足。

    “苟富东这样做,是想把你与公司拴在一起。等到大业初成时,你和兰灵再考虑去小别墅享受天伦之乐吧!”

    我们正这么闲聊,我的手机铃声响了。一接,原来关局长。我连忙接了,问关局长有什么指示?关局长说,不是指示是求援。

    我一听,觉得奇怪,堂堂警察局,有什么事情竟然会求我?

    关局长说:“是市局张局长来电话,最近市里文物贩子猖獗,偷盗和制作的赝品大行文物市场。警察局想打击一下,又苦于不懂得文物鉴定技术。”

    我就说:“运河市人才济济,文艺界不少人自称专家,获得过国家和省里的大奖,让他们去鉴定一下,不就辨别真假一清二楚了。”

    关局长一听,笑着说道:“市里那些文物专家,别提了。连他们都让文物贩子骗了,花高价买了人家的赝品呢。这一次任代会上的提案,就是他们发起的。”

    我一听,大概是张局长想到了我为县局苟副局长弟弟民居捉鬼的事情,以为我什么都可以明察秋毫呢?就说:“对于文物,我也是外行啊!”

100文物市场

    文物市场

    关局长说:“倒不是让你去鉴定文物。你只要说出文物的真假就行。让他们知道咱们警察局有这方面的高人。不能再这么明晃晃的在市场行骗就行了。”

    可是,现在我不是过去的火化班长了。那时候,殡仪馆的事情有刘館长顶着,我请了假说走就走。现在,殡仪馆的工作由我主持,公司还有这么一大摊子事呢!

    牡丹姐看到我犹豫不决,马上说道:“刘夕阳,这种事你千万不要推辞。人家警察局能够请你出山,是信任你。你必须痛痛快快答应。

    “我们公司刚刚成立,将来创业做买卖都要求助于社会关系。而警察局是社会上最权威的存在了。你说,你放着现成的铁衙门不交,再去交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有什么意思?”

    我一听,言之有理,马上答应了。就问什么时候行动?关局长说:“咱们县除了你,参加行动的还有博物馆馆长孟老。你们明天一起出发。”

    吃过早饭,县警察局就来车接我了。说是直接去市里。我说:“孟老呢?”司机说:“孟老昨天就提前走了。一会儿你们在市场会合。”

    我真的没有想到,警察局把孟老也请来了。孟老是市、县著名书画家。有了他和我一起工作,我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于是,就在车上打电话给他。孟老说:“我们刚才看了看,倒是发现了几个像是文物骗子。但是,这些人仗着自己年轻,显得很凶恶啊!你不是有武功吗?那你就来对付他们吧!”

    我就笑了笑,说道:“咱们是跟着警察工作。他们还敢凶?太无法无天了吧!”

    孟老就说:“虽然有警察跟着我们,但是也不能一出来就让警察亮相吧?那样的话,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我们赶到运河市文物市场,市局文保科的陈科长早就在市场等待我们了。司机把我们互相介绍了,陈科长就让孟老带我们去那个凶恶的文物骗子嫌疑人那里去看看。

    我们没有坐车。几个人只是溜溜达达,装做闲人没事逛市场的样子。谁也看不出是警察在暗中正行动着,准备撒一个大网。不大一会儿,就来到那个摊子面前。

    摊子跟前围聚了二十几个人,里三层外三层。生意好像是不错。

    大家纷纷扬扬的议论着,目光的焦点都集聚在一张郑板桥的兰菊图上。

    有人说是真迹,有人说是赝品,一个个争论不休。

    摊主是个很瘦的中年人,对自己的画非常自信,拍着胸脯说道:

    “我祖上是宫中的太医院首席太医,这张画是皇贵妃赐的,一直在家里珍藏。最近因为家里急着用钱,才不得不拿出来。

    “有识货的,便是捡了个便宜,不识货的便是当面错过。玩古玩的,一辈子也未必遇上这么一个好机会。”

    我一打听,这张画要价80万。

    “对于郑板桥的真迹来说,80万有些偏低。”孟老告诉我。

    正因为这个偏低的价格,使得围观的人十分纠结,买还是不买?

    孟老来了就蹲下看,在旁边悄悄的研究这张画。

    以他对古画认识以及对郑板桥风格的掌握,这幅画真的像是真品。

    可是这个特低的价格却让他产生怀疑,世上真有这样的傻子吗?

    “刘夕阳,你怎么看?”孟老扭头观察我。

    我对于古画虽然没有研究,但是,根据义老师的传授,我却能够凭着自己的感觉,辨别一种阴阳之气。凡是古迹,总是有一股气息冒出来。

    见孟老询问我,我觉得自己如果装深沉就白白来一趟,辜负警察局的信任了。就戴上墨镜,仔细扫视,又把手放在古画上佛了佛,心中不禁冷笑:画上一点古魂之气都没有冒出来。

    应该是一幅高仿赝品!而且,做旧做得也是天衣无缝。

    孟老见我微笑,便捅了捅我,小声问:“怎么样?”

    我微微一笑,伸出一只小手指,向地上指了指。

    这是内行人淘宝时常用的暗号:伸出大拇指,表示真品,伸出小手指,表示赝品。

    孟老失望地叹了口气,心有不甘心地问:“你看,这摊上哪幅画可以考虑?”毕竟,这摊上十几幅古画,要价都不高,孟老有收藏嗜好,竟然会想买一两幅。忘记自己是干什么来了。

    我一张张全部看过一遍,把小手指冲着孟老连连勾动了十几下:

    意思是:没一张真迹,全是赝品!

    孟老倒吸一口凉气,差一点上当,心中骂道:这摊主可够黑心的,可怜刚才两个买画的买主,上当受骗了!

    这时,一个退休干部模样的人,向前挤了挤。他研究了很长时间,心中已经确认这幅画是真品,自己今天活该要捡个大便宜,便向摊主问道:“80万是底价吗?”

    摊主拍了拍胸脯,砰砰地响,起誓发愿道:“我以我爷爷的名义发誓,80万绝对是底价,不可能再降了!”

    退休干部叹了口气,“我目前手头只有60万,你若是肯出手,我们就成交!”

    “60万,你就给60万吗?”摊主像是被人割了肉。

    “60万是我能出的最高价,卖不卖?不卖算了。”退休干部坚定的说。

    摊主听了,用拳头狠狠的擂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真是没办法,家门不幸!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在网上赌球,欠了一屁股赌债,人家拿着刀追砍他……要不是有这件事,这件传家之宝,我说什么也不会拿出来,对不起祖宗啊!”

    摊主一边说着,一边抽泣起来,样子十分痛苦。

    围观的人都被感动了,纷纷出面安慰他,要他想开点。

    退休干部点点头,同情地说:“既然这样的话,我再给你添2万元钱,62万你看行不行?”

    摊主用纸巾揩了揩眼角的泪水,突然双膝跪在地上,仰天祝道:“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不肖子孙,出于无奈,变卖家宝,罪该万死!”

    说完,把那张画卷了起来,用纸包好,又放在嘴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双手递给退休干部,“这位先生,你要是能记住我的情意的话,以后就多来我摊位上买画。”

    退休干部似乎受到了感动,紧紧的握住摊主的手,眼眶也有些潮湿了。

    摊主大概怕夜长梦多,便问道,“先生,我们是转账呢,还是现金交易?”

    退休干部说,“还是转账方便。”

    说着便掏出了一张支票。

    我及时出手,在退休干部的腰后轻轻点了几下。

    退休干部发现有人用手捅自己,心中猛的一紧:莫非有人看出了破绽来提醒我?

101沙里淘金

    他犹豫起来,轻轻把手放下,讪讪地笑,对摊主道:“你瞅我这脑瓜,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账号上没有钱了。”

    摊主根本不信退休干部的话,以他的经验,立马判断出有人对退休干部发出了信号,便冲退休干部身后的我狠狠瞪了一眼,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

    “那小子,你个生孩子没皮眼儿的家伙,看别人捡了便宜货,你眼红啊!”

    还没有孩子的人,最忌讳人骂这个!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骂的这样狗血喷头,即使我再有修养,也禁不住心里有些堵得慌。

    我生气了。不过,对于摊主这样下三滥的人物,我还真懒得出手打他。

    只是压住心中怒火,浅笑道:“一个卖赝品的,嘴上怎么这么损?不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吗?”

    摊主好像是是一个打架的混混儿出身,大牢里也走过几回的主儿,立马从马扎上站起来,抄起马扎子,指着我骂道:

    “你黄毛丫子未褪,跑老子这里来装逼!今天我不把你脑袋开瓢,我他妈以后不在这条街上混了!”说着上前一步,伸手便要抓我的衣领。

    我一闪,躲到一边,假装害怕:“夕阳动口不动手!这可是商量,你不可能白白打我的!”

    因为有警察在旁边,为了取证,我欲擒故纵。

    但是我的话在所有人听来,都是明显的露怯。

    他们一个个议论起来。

    害怕挨打,显然不是个男子汉!

    围观的人马上对我产生了鄙夷,开始冷嘲热讽:

    “没见过这种找打的人!”

    “身上没功夫,嘴上倒是欠!”

    “小伙子,不能打的话就赶紧给摊主鞠个躬,道个歉吧。”

    “对,装一次孙子也算不得什么,总比挨一顿胖揍好吧!”

    摊主看见我害怕,断定我没有什么背景,因为真正的公子哥是不可能这样退缩的!因此他更加来了信心,厉声喝道:

    “跪下!跪下磕三个响头,爱哪去哪去!”

    我没动。

    “不跪的话,我这一马扎砸下去,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脸上露出无比恐惧的表情,对退休干部求助道:“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呀!我是担心你上当,才好心提醒你,结果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退休干部看见摊主凶猛,担心惹火烧身,便把脸一板,“我说小伙子,你说话这么没意思!你啥时候提醒过我?你以为就你自己会鉴画?

    “我确实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账号上没钱,才不买那张画的!你也太把自己当头蒜了!都怪你自己嘴贱惹了祸,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没关系?”

    “小伙子,咱能不能有点脸?无耻可以,但无耻不能没底线哪!”退休干部一边说,一边后退着,对摊主道,“像他这种人,我见过多了,就是欠扁!”

    说着,退到了人群外边,准备看我怎么挨打的。

    旁边有人笑道:

    “就是嘛,我说你这个小伙子,自己拉下的屎,难道要别人替你揩屁股?”

    “卖画的老板哪,就他这种人,你不打他,以后在这条街上,你怎么混?”

    摊主看见众人都把矛头对着我,殴打我的冲动更加强烈,冲上前一步,一手揪住我的衣领,一手高高地举起马扎,“跪不跪?”

    我举起双手,护住自己的头,求饶地说道,“大哥你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可以赔你钱吗?”

    摊主一听见钱这个字,心中一动,高声问道:“你要赔我多少钱?60万的生意被你给搅黄了!照价赔偿!”

    我说道:“60万?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不够!”

    旁边有人便当起了和事佬,劝道:“我说这位老板,他年轻人一时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儿,你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6万,他这个穷样子肯定赔不起,不如让他赔你三千块钱算了。”

    可能老板心里本来打算讹我两千块钱,听见有人说三千,马上反驳道:“三千太少,五千块钱!没有钱的话,今天你别想走!”

    没想到,我答应的却很痛快,“五千就五千。”

    说着,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了一捆刚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五千块钱。

    刚要递给摊主,忽然表现出很舍不得的样子,一脸苦相的哀求道,“大哥,这五千块钱可是我一年的薪水呀!”

    “活该,谁叫你的逼嘴那么贱?我怎么没管别人要五千块钱?”摊主嘲讽道。

    我的手颤抖着,想把钱递给摊主,又不舍得。

    摊主忍不住那一大叠钞票的诱惑,伸出手来,要从我手里夺过去。

    我一下子把双手背到身后,哀求道:“大哥,要么你送我一张画吧?就算我用五千块钱买了你一张画!”

    这个摊子上的赝品,都是从赝品黑加工点批发来的,估计最贵的价格也没有超过200块钱,给我一张,也算不得什么损失。

    不过,摊主这些赝品叫价最低的也有20万,如果随便送给我一张,围观的人就会明白他卖的都是赝品。

    “草!小子,你还跟我讲条件?我这些画都是古画珍品,名人真迹,你特嘛五千块钱就想拿一张画,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哈哈哈!”围观的人发出一阵狂笑。中国人,看见别人受虐,总是相当开心。

    “这小子挺有意思!”

    “是不是脑袋进沙子了?”

    “我听新闻报道说,精神病院最近逃跑了一个精神病人,是不是他呀?”

    我把钞票死死的背在身后,固执的说道:“你不给我一张画,这钱我就不给你。”

    “做梦吧你,快把钱给我!”

    摊主说着,转到我背后去抢钱。我身子一扭,闪过了摊主,做出一副万般无奈的样子:“大哥,你不舍得给我画,随便给我点儿别的什么吧。”

    旁边有人觉得非常有趣儿,便劝道:“老板,他拿出五千块钱肉疼得紧,心里不平衡,你不如随便赏他一些什么东西,不就结了吗?”

    老板眨了眨眼睛,心里盘算道,如果硬从我手里把五千块钱抢过来,我回身报警,警察抓他个抢劫现行!那岂不麻烦?还不如给我件东西,就算做一次买卖,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102夹层有货

    想到这,他看了看自己画摊儿后边的一堆杂物。

    那里有廉价的毛笔,廉价的颜料,还有一些劣质宣纸。

    他装作很大方的样子说,“你从这些东西里,随便挑一件。”

    我微微一愣,探头向前,在那堆杂物当中看来看去,不断摇头,道:“这些笔呀纸呀,对我没半点用。”

    “哈哈,难道让我把这幅传家宝给你?”老板嘲讽地指着那张假郑板桥道。

    “哈哈,这位小兄弟,你挑花眼了吧?”有人笑道。

    “拿几张宣纸回家用吧,省的买手纸了。”

    我摇了摇头,“算了,我什么也不要了。”

    说着,便要把钱递给摊主。

    就在摊主伸手去接钱的时候,我忽然道:“要么,我看看这些杂志吧!”

    地上,有一摞子旧杂志。一本很旧的电影杂志放在最上面,刊名叫《电影舞台艺术》。我假装拿手机扫二维码,掏出手机冲着那一本杂志扫了一下,手机顿时呜呜呜一震动。

    我知道这里面有货。立刻拿起杂志,看封面,应该是几十年前电影刚刚开始百花齐放年代出版的。本来它被垫在马扎子上,刚才摊主抓起马扎子来打我的时候,落在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我用手机又看了看,看到那本杂志里似乎是有夹层。

    我弯腰把杂志捡起,说道:“我要这本杂志。”

    摊主心中已经乐得颠疯了。

    这本杂志是他从旧物回收站买回来的,拿到摊子上把它当旧书卖。

    但是却无人问津,甚至五毛钱卖给别人都没人要,所以才把它当垫子坐在马扎子上。

    “小子,你倒是挺有眼光的。知道吗?这本杂志是绝版,当时发行下去,市场上刚开始卖,就被上级叫停了,全国只卖出去一千本,剩下的全部收回销毁了。”

    摊主满嘴跑舌头,把一本旧杂志说成了不可多得的珍品。

    “啊,是有这么回事。我记得我当时上中学,从同学家里看见过,他家里把它当宝呢。说是有收藏价值。”有人为了表示自己见多识广,毫无根据地附和着。

    “那……我不是占了便宜?老板,你舍得吗?”我萌萌地问。

    摊主笑道:“我是信誉经商,吐口唾沫钉个钉!答应你拣一件,当然不会反悔。”

    我怀疑地笑道:“我不信。这本破杂志没你说得那么神!”

    摊主乐了,“小子,像你这个年纪,肯定不认识封面上这个女演员是谁吧,这是那个年代最火的美演员。拿回去吧,睡觉前用的着!”

    老板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其中,那个退休干部笑的最欢,使劲拍手:“小伙子你知道吗?当年这个女的可是国民媳妇儿啊,你拿回去当媳妇儿用吧。”

    我不理睬这些人的冷嘲热讽,顺手把五千块钱递给摊主,笑道:“那我就拿着它了。咱们一手钱一手货,谁也不准反悔啊!”

    摊主兴奋地把钱接在手里,用手指蘸着唾沫,反复点了两遍,把钱揣到怀里,笑骂道:“反悔?反悔泥马戈壁!”

    我翻开杂志,做了个惊人的兴动。

    我凑到孟老面前,笑问:“孟老,你喜欢不?你喜欢的话,50万卖给你。”

    听见我这样说,有人不禁十分可怜我疯了,叹息了一声:“这人真是精神病!”

    “快给精神病院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把人带回去。”

    孟老刚刚看了我的这场表演,以他对我的了解,他心中当然明白,我一定有惊人的发现了!他微笑点了点头,“50万?价钱不高呀。”

    我拍了拍杂志,“我卖给你的东西,从来都是七折,别人要买,50万肯定不卖。”

    有人在旁边小声议论:

    “精神病院是不是走丢了两个患者呀?”

    “这一老一少,说话都不正常。”

    孟老拿过那杂志,翻看了几眼,假装认真地想了一下,问:“50万可以。不过你必须当面告诉我,这本杂志哪里值50万?”

    观众里有人笑道:“今天开眼了,俩精神病谈生意!”

    我扭头看了一眼摊主,眼里全是嘲笑,“老板,我有点同情你了。”

    说完,“唰”的一声,把杂志的封底页撕了下来。

    其余的部分往地上一摔。

    人群騒动了!

    有人着急了:

    “完了,这人精神病发作了,刚刚说了50万,转眼之间又撕掉了。”

    “快报警吧,一会开始打人了。”

    “先别急着报警,”我指着封底,笑道,“好货都在这里呢!”

    孟老轻轻笑道:“口说为虚,眼见为实!”

    我用指甲细心的抠了抠,双手轻轻捏住两边,慢慢一扯!

    杂志封底页竟然从中间分开,变成了两片!

    原来中间有个夹层。

    有夹层都有货!

    众人一惊。

    我把两片向外一分,在夹层里,一张一寸见方的邮票,赫然醒目!!!

    这是一张少见的重彩工笔彩绘邮票。

    上面三个古装戏曲人物:一名老旦,一名花旦,一名青衣。

    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虽然因为年代久远,颜色有些退化,但是在阳光之下,看起来仍然是那么饱满。

    流畅的线条,和谐的颜色,无不给人以一种迷幻的感觉。特别是邮票左上角,四排蚁头小楷题诗,笔力苍劲,红章落款,竟然是中国近代书法家阎长青。

    “《三美图》!”有人大声惊呼起来。

    “难道真的是《三美图》?”

    “没错,我在省城博物馆亲眼见过,跟这个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有一点邮票知识的人都会知道,《三美图》是中国集邮界的巅峰之作!

    它出版于上个世纪初,由著名画家执笔绘制,顶级书法家闫长青题诗。

    当时是作为世界博览会在中国召开而出版的纪念限量邮票。

    全版只印了一百张,做为公益活动拍卖,善款捐给大河流域决口灾区灾民。

    对于那场拍卖大会的盛况,当时全国都进行了报道,诚为盛事。

    一百张邮票,分别被各路军阀和大收藏家竞拍收藏。

    百年过去了,这款邮票的价格一涨再涨。

    到目前,已经只是有价无市了:没人肯出手!

    五年前,一个军阀的重孙子,在京城出手了一张,当时受到几十个收藏家的追捧,最后竟然拍到了800万,创下了邮票拍卖的国货最高纪录!

103恼羞成怒

    没想到,绝品竟然在旧杂志里发现了!

    大约是哪个收藏家担心它被偷,将它密封于杂志页面里,后来因故流落到旧物收货站!

    真是有福不用急,没福白着急。

    这摊主坐在马扎子上的时候,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屁股底下竟然坐着一辆进口轿车!

    看来,摊主是个穷命贱命!

    而这个小伙子,才是高人不鸣,一鸣惊人!

    围观者兴奋得像是打了鸡血,有叫的,有叹的,有悔的,更多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人家刚才那些表演,都是铺垫哪!”

    “这才叫最高级骗术!”

    “就是嘛,如果直接去买杂志,岂不会引起怀疑?”

    “高,实在是高!”

    “老板被人家当猴耍了!”

    “哈哈哈……”

    这时,一个八十多岁的老者,挤上前来:“我来看看,我来看看!”

    孟老认得这个人。

    他是运河市收藏家协会的会长慕老先生。

    运河地区古董界有名的人物。

    可以说是古玩鉴定一号权威专家。

    尤其在邮票上特有研究,他的论文《中国邮票二百年风云概览》一书,是邮票界教科书式的作品,至今无人超越。

    邮票界一提起“慕老”二字,有如神明。

    市里各大拍卖行,在拍卖珍品之前,都会高价请他前去鉴定。

    他鉴定过的东西,买家没有后顾之忧,会不顾一切地竞拍。

    因此,他的财富深不可测。

    据说鉴定一幅古画,鉴定费有时高达几百万!

    “慕老在这呀!”孟老惊喜地伸出手和慕老握手。

    慕老胡子颤威威,老眼昏花地道:“孟兄是你呀。我在一边看了好久了,你旁边这个年轻人很有一套呀!”说着,向我伸出手来。

    我躬身握了握他的枯干的老手,以适度的谦虚自我介绍道:“我叫刘夕阳,不会鉴定古玩,只不过陪孟老闲逛逛,不想瞎猫碰上死耗子。”

    “物归识货人!你眼力惊天,天道酬君呀!”慕老感慨道。

    “慕老过奖,晚辈是抱着学习态度的,在古玩界是新手。”

    慕老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叹道:“我搞了一辈子古玩,鉴定过的东西成千上万,还算颇有心得,也颇为沾沾自喜。不过,刚才看了刘先生的绝技,我自叹弗如,三观都毁了!”

    “慕老怎么可以这样谦虚!孟老经常跟我提起您,说您是古玩界的权威,我一直想登门拜访,苦于没机会。没想今天在这里见到了您老人家!”

    我顺嘴挑好听的说。其实此前对慕老并没什么印象。

    像慕老这类名人,最看重的就是别人的肯定。

    赞扬的话对他来说,比金钱更重要。

    我的话一入他耳,如春风吹枯草,小手熨心灵,他一定是十二分的受用吧!

    说话的声音都抖了:“刘夕阳,你的鉴定功夫,非同一般,应该是达到了传说中‘气定神视’的境界了。”

    “气定神视?”我还第一次听见过这种说法。这是古玩界里传说的一种境界:以内气感觉古玩上的古魂气,以心灵内视发现夹层里的藏品。

    不过,这种境界只是存在于古文献之中罢了,现实中没人见过。

    而在慕老看来,没有“气定神视”的超凡功夫,不可能在夹层里发现邮票。

    慕老相当激动:“杂志夹层里的邮票,肉眼不可能看到。你却用内气聚神,嗅到了内中的奥妙。要知道,中国几千年的古玩鉴定史上,能有此神技的,不过十几人而己!

    “近代自清初开始以降至今,并无一人出现!”

    也就是说,我是属于那种“江山代有奇才出,一领风骚几百年”的人物喽?

    我对于这一连串的夸奖,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心里笑道:老头儿,给我扣这么多荣誉大帽,是要捧杀我?!

    不过,看慕老在这件事上还算真诚,我便顺着他的意思,讪笑幽默了一下:“慕老,您对我这么高的过誉,不利于我进步和发展哪,呵呵呵!”

    “刘夕阳小友,你不但神技惊天,说话还十分幽默。好好,我喜欢。如果刘夕阳小友不弃的话,老朽愿与你结为忘年交!”

    慕老越说越激动,双手紧握着我的手,腰弯着向前倾,态度万分恭敬,好像“草民见了吾皇、网民见了大伽”一样,除了激动就是崇拜,没有别的!

    我强忍住笑,假装感动地道:“能有机会向慕老学习古玩鉴定知识,真是三生有幸!我哪里修来的福气!慕老,改日我一定和孟老一起去府上拜访!”

    “好好,一言为定,届时,我虚位以待!”

    我有点吃惊,“虚位以待”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太规范呀。

    看来,老家伙真是激动晕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围观的众人全都愣住了。

    吃惊的吃惊,傻眼的傻了大眼。

    嫉妒的妒火烧心,仇恨的恨不得人头落地!

    草!便宜,就是这么占的!

    大家表情上没有一个人正常,都被眼前的奇迹给弄变态了。

    最崩溃的当然是摊主,连死的心都有了!就是送给他几头猪脑袋、猴脑袋帮助他思维,他也不会想象到,整天在自己屁股下坐着的那本杂志,竟然价值80万!

    他在古玩市场上,红脸黑心,坑蒙拐骗,老幼通吃,打熬了十几年,坑人无数,但骗到手的钱也不过百万。如今一枚足可以让他进入富豪行列的邮票,竟然这样容易的被别人给夺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怒了,火山一般地发怒了。

    一不做二不休,搬倒葫芦洒了油!

    老子先把这小子打残,夺回邮票再说!

    恶从心头起,怒向手上生!趁我正在跟慕老说话,摊主抡起手中的马扎子,以毕生之力,向我脑袋上狠狠的砸了下来!

    这一下子,若是砸中,直接便成就了一个植物人。旁观的人见状,极为痛快的惊叫还没有喊出口,情况已然发生逆转!

104茶馆奇遇

    旁边的陈科长一看,若无其事的把手一抬。

    在空中接住了马扎子。

    接着向前一捅。马扎子重重地捅在摊主的胸膛上!

    摊主嗓子一热,眼睛一直。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

    脚下站立不稳,向后倒退几步,仰面摔倒地上。

    挣扎几下,伸手从一只塑料桶里抽出一把尖刀,向我抛来。

    陈科长飞起一脚。

    尖刀被踢中,在空中改变方向,“扑”地一声,扎进店家门楣之上。

    丝毫未晃,入木三分,半个刀身已经不见了!

    “我们是警察!”陈科长亮明了身份。

    摊主这时才明白,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绝顶高手,还有便衣警察。

    在我们面前,他就是一只虫子!随时可以被碾死的虫子。

    我把脚在那些赝品上踩了几下,笑对众人道:“我劝大家不要买他的画!他的这些个画,全是伪造的,没有一张真正的古画。”

    “啊!”众人又是吃了一惊!

    难道,全……是假的?

    我的话,并不是所有人都信,毕竟,买过假画的人不愿意相信。

    众人把征寻的眼光落到了慕老脸上。慕老点了点头,“这位年轻人所言不虚!这些赝品都是经过硫磺熏旧的,大家千万不要上当。”

    啊!观众骚动起来,好多双眼睛红了。对于摊主来说,我和警察的拳脚并不十分可怕,被人激动起来的沸腾民意才是最可怕的。

    观众中产生了一种破坏性的冲动,有人嚷道:“砸了他的摊子!”

    “败类,搞死他!”一群人蜂拥而上,脚踩手撕。

    整个摊子顿时变成了垃圾堆。摊主是个打群架的老手,明白这个场合应该怎么做,双手捂着脑袋,把后背和屁股让给众人踢打。众人你一脚我一拳,痛快地发泄着。

    买过假画的人打得起劲;没买过假画的人打起来更是不遗余力:毕竟,生活当中,弱者一辈子也遇不到几回可以打人的机会。

    “算了算了!”陈科长看着这些人,很鄙夷地喝了一声。

    众人见警察说话了,不敢再打摊主,余兴未尽地停住了手,看着摊主。

    摊主并没有受重伤,只不过背上和屁股上青紫红肿不成样子。

    他松开护在头上的双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惊恐的看着我和陈科长。我把邮票收起来装在提包夹层里,嘲笑摊主说:“以后不要做这种害人的勾当,听见了吗?”

    “听见了。”摊主相当不情愿低头认罪,但眼前的神主,令他不认罪不行呀!“我们会经常光顾这条街的,如果再看见你卖假画,看见一次抓你一次!”陈科长说话警告他。

    “不卖了不卖了!”摊主驯服地道,用仇恨的死鱼眼,死死地看着我。陈科长马上打电话给附近的警察所,把摊主带走了。随后我和陈科长、孟老、慕老一起,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听说,摊主见我走了,斜眼看了退休干部一眼:泥马,都是你惹的祸!不然的话,那件宝贝现在还在我的马扎子上呢!

    他把一肚子的气,全撒到退休干部身上,忽然跳起来,抡起马扎子,向退休干部砸去!

    退休干部没来得及哼一声,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好!”看到退休干部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刚才被我和陈科长止住、打人没打到位的观众,被这雷霆一击所刺激,才算是透出了胸中一股恶气!

    不然的话,气不顺,今天晚上回家啃大饼子都会噎死……

    慕老边走边与我攀谈,口若悬河,没完没了。

    我只是笑,很少说话。我觉得这老头既老于世故,又有一股呆腐的书卷味。是二者杂拌的怪胎。孟老见慕老兴致很高,便提议去茶馆里坐一坐。

    “我请客,我请客。”慕老道,“谁也别跟我争。”

    “慕老在,别人都没有买单的资格,自然是慕老请客。”孟老笑道。

    慕老很高兴,我们几个人便走进一家高级茶馆。

    迎宾走上前来,问道:“三位要什么房?”

    我斜了一眼:“又不是酒店,什么房?要一间雅间。”迎宾笑道:“我们这里提供特殊服务,有美女表演茶道,高兴的话,这里还有客房随时尽兴……”

    慕老看来深通此道,一挥手:“叫三个茶女郎吧。”迎宾把我们几个人领到一间雅室,服务员马上端来两壶好茶,几盘干果,随即,三名穿戴很少的妙龄女郎走进来。

    其中一个高个子姑娘看到陈科长,惊慌失措。喊叫了一声“哥!”便慌忙跑开了。陈科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站起来,冲着高个子姑娘追去。

    另外两个姑娘一看陈科长生气了,连忙拦住了他。说道:“陈大哥,千万不要责怪你妹妹。我们都是让单位逼来的。”陈科长就问“怎么回事”?

    原来,陈科长的妹妹与这两个姑娘都是附近服装四厂的女工。因为工厂的新产品卖不出去。积压太多,工厂资金周转困难,已经三个月不开工资了。

    厂长就让女工们到附近的茶馆和酒店当服务员,挣钱养活自己。不然的话,就开除。女工们为了保留工厂的号头,不得不出来做服务员。

    原来本想三人身边各坐一个美女,温温香香地贴身侍候。听她们这么一说,哪里还有那份心思?只好一起安慰起陈科长来。

    安慰了陈科长,陈科长还是觉得心里纳闷,就告辞先离开了。慕老冲着我笑问:“刘夕阳小友,可否把宝贝再拿出来,再让老朽细细观赏?”

    “没问题。”我把《三美图》取出来,放在桌上。

    慕老掏出放大镜,低头躬身,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声音有些颤抖:“不知刘夕阳小友,是否肯于割爱?若肯的话,老朽愿出80万收藏它。”

    我对于邮票,并无多大兴趣。邮票是个符号,本身没有价值,只不过是炒起来的而已。

    与古画不同,古画本身就有观赏价值。我看了孟老一眼。

    孟老感觉,80万比市场正常价位稍低一点。但若是拿到拍卖所拍卖,收入扣完个税,估计不到80万!

105服装四厂

    孟老示意地点了点头。

    我把邮票往慕老面前一推,“若是慕老喜欢的话,80万拿去便是了。”

    慕老对于价格、拍卖、税务,这些因素清楚得很。情知80万占了大便宜,便连连道谢,马上拿起银行支票给我转款。

    可是,等到他与银行那边对账时,发现账户上没有那么多钱了。

    “刘夕阳小友,十分抱歉,去这里只有70万元,余款10万,是否可以缓几天?”

    像慕老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至于为了区区10万毁了自己的声誉。

    我信任运地点了点头,“慕老方便的时候,再把款打过来吧。”

    三人身边有美女相伴,不免兴奋,谈起话来没完没了,一直聊了两个小时。慕老对我崇拜有加,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当孟老向慕老聊到我曾经是立过军功的复员军人时,慕老更加兴奋,惊道:“没想到刘夕阳小友是个战斗英雄!佩服佩服。”

    这时,我看到身边的美女,觉得实在配不上战斗英雄这样的称号。立刻问身边的美女:“工厂你们说的工厂新产品卖不出去。到底是什么新产品?把工厂坑这个样?”

    “嘻嘻,什么新产品?就是厂长请来一个自称艺术家的设计师,设计了一款唐装。他说,这一款唐装保证畅销。可是,一投放市场时,根本就没有人买!”

    “为什么没有人买?是质量问题?”我听服装界的朋友说,唐装是个坑人的玩意儿。弄好了能够大卖,弄不好就让你赔个底朝上。

    “倒是没有质量问题。主要是他那种设计太缺德。销售人员出去推销时,人家消费者说,什么唐装?看上去就像是死人穿的棺衣!”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了。但是,我的心里却是一激灵:棺衣,不就是东北人给死者穿的寿衣吗?

    如果他们这一款服装能够达到寿衣的效果,由我们殡仪馆推荐给死者家属做寿衣,岂不是给这些产品找到了一条销路?

    可是,这样的事情,十有八九不会成功。因为,如果把唐装当成寿衣卖,只能大减价。如果大减价,收不回原来的成本,岂不是眼看着赔钱?

    “这位大哥,你能帮助我们工厂推销吗?我们工厂给的回扣好大呀!”这位姑娘看到我与慕老一次交易就是80万元,估计我是做大买卖的,就想推销她们工厂的唐装。

    我对唐装不感兴趣,但是,我现在对运河这座城市感兴趣,尤其是对她们的工厂感兴趣。不知道她们的服装四厂是个什么样的工厂?

    接着又想到,我能不能以这个服装厂为踏板,把兰牡丹公司的业务从武陵县扩大到市区来呢?

    “大哥,我们是国企,工厂管理很正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这位姑娘看我若有所思,以为我心动了。就极力动员我去她们工厂看一看。

    我在犹豫不决,陈科长回来了,告诉我们:“刚才我把情况向局领导汇报了。局长非常高兴,要亲自接见你们几位。”

    市局局长是市委常委、享受副市级待遇。人家接见我们,就不能不给面子了。幸亏这一次饭局,让我了解了服装四厂的详细情况,大胆地做出了租赁这个工厂的决定。

    席间,我向张局长打听服装四厂的情况。他很了解这个工厂。说道:“这个工厂原来是做传统服装起家的。

    “最近,一位刚刚上任的大学生厂长未做市场调查,一下子贷款一百万上了一条唐装生产线,结果,唐装卖不出去,一下子积压了200多万资金。

    “你想想,一个百人职工的小企业积压了200多万元资金,企业还怎么运转?”

    “哦。”我一听,就说道:“如果银行贷一笔款,让它缓解一下,完全可以渡过难关呀!”

    “这个,咱们分管工业的副市长也想到了。但是,现在的银行正清理不良资产。银行怕新的贷款再‘肉包子打狗’,所以,副市长再做工作,银行也不敢贷款给他们。

    “工厂没有办法,只得给工人放假,听说还动员女工去茶馆、酒店当服务员。为这,他们都列为我们局关注的不安定单位了。不然的话,我怎么知道这么多?”

    哦,听了张局长的话,我决定先去看一看。张局长一听我想看看这个厂子,马上打电话给他们一个叫周韵的新厂长。还说:“我们办公室小宋与她长熟悉。明天让她带你过去。”

    “好吧,谢谢张局长。”我点点头。

    吃了早饭,办公室小宋就带我往服装四厂方向走。

    “刘老板,昨天晚上她好像是想找你谈谈合作经营工厂的事。”小宋一边走,一边提醒我。

    “怎么搞合作经营?”我不明白合作经营是个什么概念?

    “反正就是企业改革的样子方式,有的叫承包、有的叫租赁。就是优势互补吧!”小宋简单介绍了一下,我觉得还是云里雾里。

    “具体的事,你再听一听周厂长怎么说吧!她说道一定更加具体。”小宋江好像不知道张局长与周韵电话里谈话的内容,只是猜测。

    “她,好像是有什么具体想法,需要银行贷款。想请你出面找银行行长吧!”小宋说话吞吞吐吐,似乎是看到了一点苗头,却不知道深层次的事情。

    “找银行贷款,自己去申请啊。我可当不了银行的家。”我恐怕这当中会出现麻烦,故意回避。

    “虽然你当不了银行的家,但是,你们企业在银行没有不良贷款记录,估计贷款没有问题吧!现在的服装四厂,已经是银行控制贷款的高风险企业了。”

    哦,我觉得小宋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靠银行贷款解决企业困难,还是杯水车薪啊!我想起国企的一些通病:资金出了问题,就找银行贷款解决。先把工人工资发了。

    等到工人发了工资,暂时掩盖了企业符矛盾,维持一段时间后,又出现了老问题,又找银行贷款,周而复始,就形成了恶性循环。其实,这家工厂,最大的问题是产品销售。

    来到文物市场附近一条胡同里,我看到一栋两层楼的建筑。一楼的窗户很大,好像是生产车间为了采光故意这么做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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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王争夺战介绍:

复员军人刘夕阳是立过功的功臣,复原后却被分配到了殡仪馆做火化工人。本以为这个地方天天接近死者,应该是个古井无波的地方,没想到,为了争夺龙头老大地位,人们却不时陷入到残酷的明争暗斗之中,关键时刻,甚至于不惜致对方死命。而殡仪馆外部,又面临了同行业的残酷竞争。在这样的环境里,刘夕阳不得不慢慢适应,接着以自己的政治素质好业务能力取得领导权,靠多种经营取得经济效益。慢慢把这个殡仪馆建设的阳光、温暖,自己也成了远近闻名的慈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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