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九章 他们是狼
诸葛亮迈着一成不变的步子,进了相府,径直进了书房坐下,摊开案头还没处理完的公务,头也不抬,左手挽着袖子,右手习惯的接过书佐递过来的朱笔,悬肘yu书,却停住了,莫名的叹了一口气,掩饰得极好的眼神中也出现了一抹一闪即没的失落。.23us
丞相进来回报公务的东曹掾蒋琬出现在mén口,一看到诸葛亮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诸葛亮给人的印象一直jg神抖擞,好象从来不知道累似的,而现在他虽然坐得还是很端正,但隐隐的却露出一丝无力。
是公琰啊。诸葛亮一惊,从出神中惊醒过来,然后对蒋琬点了点头,招呼他坐下,然后对书佐说道:去泡壶茶来。想了想,又说道:去找夫人拿夷洲茶。
喏。书佐应了一声,转身去了。蒋琬有些狐疑的坐下,他知道诸葛亮平时办公的时候很少喝茶,因为喝茶有利niao的功能,诸葛亮认为这是耽误时间,而今天他反常的要请蒋琬喝茶,而是非要书佐到后院去找夫人拿茶叶,实在有些反常。
一想到诸葛亮进宫的事情,蒋琬忽然有些担心:丞相,大王的身体怎么样
不太好。诸葛亮摇了摇头,面sè沉重:看那样子,能撑到太子和大将军回来就不错了。他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mén外,蒋琬会意,连忙说道:各曹都在各自屋里忙着呢。
诸葛亮放了心,迅的用简短的语言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看着蒋琬,嘴角有些无奈。
蒋琬眉心微锁,想了一会,道:大王此举深谋远虑,并无不妥啊。丞相为何担忧。
诸葛亮有些诧异,扫了一眼蒋琬,迟疑了片刻,刚想说话,却听得mén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身材高大,长面短须的马谡出现在mén口,一看到诸葛亮和蒋琬的两双眼睛,马谡便笑了:公琰也在啊。
蒋琬一直紧闭着的嘴唇这才松了开来,转过头看了一眼诸葛亮,笑道:丞相,看来幼常总是来得很巧,丞相刚要请我们喝茶,这茶还没泡上呢,他就闻香而至了。
丞相请我们喝茶马谡有些意外的看看诸葛亮,转身退了出去,到mén口关照了几句,这才匆匆的走了回来,脱了鞋,跪坐在诸葛亮的对面,向前倾着身子,关切的问道:丞相,是不是大王撑不住了
胡说。诸葛亮沉下了脸,眼神中却没有怒意,相反露出一丝赞许的意思。他把刚才对蒋琬说的话又简要的说了一遍,马谓静静的听了,眼中露出不屑之sè:李严是什么东西,他怎么能代表我荆襄人士怎么说,也得是丞相才对啊。
幼常,不要胡说,正方为人机警,又识时务,用兵也颇有谋略,大将军中军将军年高,他正当壮年,正是合适的后备力量。
合适马谡冷笑一声:他是打过几仗,不过那都是对付羌人,能算得了什么充其量只是一个偏将罢了,如果要说总管全局,运筹帷幄,他哪及得上丞相分毫我看大王是病糊涂了。
幼常,不可胡言1uan语诸葛亮这次是真的不高兴了,脸sè变得非常严厉:你还年轻,大王暂时不用你,是希望你能变得更沉稳一点。你怎么一点教训也不吸引,还是这么狷狂居然敢诋毁大王,亏得是只有公琰在,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不仅你要下狱,就是公琰和我也要被牵连。
马谡尴尬的笑了一声,嚅嚅的应了。马家是襄阳大族,他们兄弟和诸葛亮关系都不错,诸葛亮入了刘备的左将军幕府,他们也跟着一起离开襄阳,后来又一起入川。刘备对他的兄长马良很看重,但是对他却非常看不上,诸葛亮多次在刘备面前推荐他,刘备却说他言过其实,不堪大用,这让一向自负的马谡非常不高兴。不过,他也就是在诸葛亮这样知心的人面前才几句牢sao,在别人面前,他是从来不露半个字的。
丞相教训得是。马谡告了个罪,又转向蒋琬道:还请公琰担待。
蒋琬笑着抚了抚胡须,点点头:幼常,你计谋过人,看看怎么化解才好
讲武堂什么的,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马谡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样的地方,充其量只能培养一些校尉军侯之类的,要想培养出名将,那还要看各人的资质。以前没有类似的学堂,那么多名将哪儿来的一是战场上锤练出来的,一是天生对用兵有天赋,虽然未曾上过战场,却对兵法别有心得。马谡一口气说道:俗话说得好,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取法乎中,仅得其下矣。越国能有什么名将他们四个将军之中,两个是海盗,一个是长江水贼,还有一个是东冶船厂的船监,平时对付的也是一些xiao海盗之类,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名将来
诸葛亮笑了:以幼常的眼光来看,大概讲武堂只是一个兵学启蒙的地方吧
丞相此言得当。马谡毫不谦虚的说道:既然大王要通过讲武堂来培养用兵的人才,为以后掌握兵权伏笔,丞相何不派几个人参与其中,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才是最合适的人将才。如果丞相以为不妥,那也简单,谡愿以游历士子的身子自行去讲武堂,到时候和大王安排的人选一较高下。
诸葛亮眼神一亮,缓缓点头。刘备看不中马谡,马谡近四十岁了,现在还是一个白身,就算是刘备辞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有张飞赵云等人在,他也不可能在掌兵的机会,马谡自然也不会有上战场的可能,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以私人身份去扶南游历,如果他在越国闯出了名堂,以后再用他也就名正言顺了。
幼常,出去看看也好。诸葛亮淡淡的笑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厚积薄,大器晚成。
七月,夏侯荣等人到达渔阳,曹彰听说几个弟弟和从子一起来了,不敢怠慢,让部曲督赤昭带着一千铁骑迎出五十里。一看到那一千身披玄甲,手持长戟,左挎长刀,右负强弓的jg骑,夏侯荣吃了一惊。在奔驰的马上很难坐稳,而单手使用长戟难度很大,所以一般骑士都使用环刀作为武器,只有骑术高,或者膂力强的勇士才能在马上使用长戟这样的长兵,魏国最jg锐的骑兵就是虎豹骑,可是虎豹骑中也挑出不出一千人全持长兵的。
夏侯荣想起孙绍的话,他留神打量了一下那一千骑兵,这才现这些骑兵的马背上是高高的马鞍,脚下全踩着铁镫,这样的马鞍和铁镫夏侯荣在扶南看过,孙绍的马上就有,只是夏侯荣没有试过,现在看来,这些就是孙绍所说的利器之一。
这些都是越国支持的夏侯荣微笑着对郝昭说道。
郝昭连忙行礼:正是,这些长戟环刀,都是越国的上等兵器,越国人提供了一万骑的装备,弓是我们自制的,但是越国支持了五十万支会稽箭竹制成的箭,这些马镫也是越国给的样式,我们自己打造的,总共打造了三万多副,现在还在赶制,等到月底,大概可以准备五万副。
月底就要出兵了夏侯荣摇摇头:这可不是最佳的出兵时机啊。
郝昭笑笑:车骑将军是这么安排的,具体原因,将军定然有所考虑吧。
夏侯荣笑笑,他着意打量了一下郝昭,他知道,如果这次曹彰功成,那这个郝昭以后一个将军是跑不掉的了。
在一千铁骑的护卫下,夏侯荣等人来到了渔阳城外的军营。城外热闹非凡,在军营和渔阳城之间,来来往往的全是人,不少人g的笑容,夏侯荣大致认出来了,这些都是越国的商人,他留神注意了一下,现这些商人不管是向军营走的,还是向城里走的,车上都装得满满的。他更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商人的车轮与众不同,上面好象包着一层黑sè的东西,走起来也比普通的车平稳得多,遇到坑坑洼洼的时候,颠箥的幅度要xiao得多。
这是什么夏侯荣叫住一个越国商人,指着车轮问道。
车轮啊。越国商人很坦然的回答道。
那你们这个车轮为什么和其他的不一样
那商人耸了耸肩:他们舍不得花钱,只愿意用那种旧式车轮。这是我越国新出的产品,有了这个,车轮的磨损xiao到可以忽略不计,使用寿命比以前长了近十倍,而价钱只有普通车轮的三倍。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夏侯荣追问道。
那商人警惕的看了一眼夏侯荣,脸上又露出和善的笑容:这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买来用,不去打听那些不该打听的。大人如果想买的话,可以到渔阳城里去问问,城里有一家扶南车行,专mén卖这种车轮,想来他们应该知道是哪儿来的吧。说完,他客气的拱了拱手,赶着车走了。
夏侯荣回头看了一眼郝昭。郝昭笑了:他说得不差,用了这种车轮之后,不仅平稳多了,而且耐用。不过价钱也贵,将军定购了一万五千副车轮,好说歹说,越国才把价钱降了一点下来。
为什么不直接向越王要一点夏侯荣笑了。
要过,没要到。郝昭看向那些商人的眼神是又爱又恨,甚至还有一些担忧。可是越国的东海监石苞说,这些不是军用物资,也不是越国政经营的,他们不好强迫商人降价。你们觉得合算买,觉得不合算就不要买,只要商人不哄抬物价,他们不好过问。
石苞自己就决定了没有向越王回报
石苞说了,这种事就是报到越王那里也是一回事,不会有第二个说法的。他这是按章程办事,如果滥用私权,那些商人会到丞相府告他的。郝昭愤愤不平的说道:我看就是那个姓石的推事,说不定还是越王定好的,就是想趁着我魏国出征之际一笔横财。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直跟在夏侯荣后面的曹睿忽然cha嘴道:越国支持了一万人的装备,总比这一万多副车轮值钱多了吧大钱都花了,哪里还会计较这些xiao钱依我看,石苞所说也许是实情呢。
郝昭见曹睿这么说,倒也没敢吭声。他们来到军营,曹彰已经派人等着,把他们迎到帐中。大帐里堆满了书籍和地图,十几个官员正在讨论事情,曹彰一一介绍,有护乌丸校尉田豫护鲜卑校尉牵招和解儁以及渔阳等附近几个郡太守都在,青州牧孙观居然也在。
幼权,你来得可太好了。曹彰大笑着迎了出来,我这里事务繁多,把诸君都忙得够呛,正缺一个人统筹大局,你来就不要走了,帮我好好整理一下这些事。他看了一眼曹宇曹睿等人,又笑道:你们可知道大王让你们来干什么的
知道。曹宇抢先应道:父王让我们跟随兄长来历练历练。
那好,你们都做书佐吧,先从最基本的开始熟悉起。曹彰一挥手,不容分说的说道:到了军中,第一件事就是熟悉军令,待会儿让军正给你们宣讲一下军令,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检查,能背得上来的,就在这里继续呆下去,背不下来的,先去渔阳城呆着吧,那里可比军营舒服多了。
曹宇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在路上想了一路,就是没想到曹彰会这么安排他们,在他们的心目中,曹彰应该先给他们一个隆重的接风宴,然后安排一些人保护他们,在军营里到处看看,了解一下情况也就是了,谁曾想曹彰真打算把他们当普通士子用了。
曹宇等人还在犹豫的时候,曹睿先躬身施了一礼:谨遵车骑将军吩咐。然后面sè平静的向站出来的军正走了过去,又是躬身一礼:请多指教。把军正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让过。
曹彰暗自点了点头,却装作没看见,拉着夏侯荣进了帐,把曹睿等人全扔在了帐外。进了帐,曹彰才露出诡异的笑容,站在帐mén后看着外面那些束手无策的子侄们,看着他们一个个神情各异的跟着军正走了,这才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把他们带出来历练一下还是对的,要不然的话,这些竖子大部分都会成为废物,就算有点本事,也都在嘴上。
夏侯荣叹惜了一声:将军,亏得大王和丞相都是经过苦难的人,知道不经磨练,难有真材,换了普通人,哪有这种忍xg。你是不知道,我把这些年轻人带出邺城的时候,送行的人中哭成一片,就象是送他们出征似的。找我跟你说情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呶,这都是书信,你一封封的看吧。
曹彰接过厚厚的一叠书信,也不拆开,只是扫了一下封皮,最后诧异的说道:居然没有大嫂的
没有。夏侯荣轻声笑道:丞相夫妻二人这一次是心意相通。
曹彰瞟了夏侯荣一眼,苦笑了一声,没说话。曹丕和甄氏面和心不和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们亲近的人都知道,现在曹丕最宠信的nv人是郭nv王,而不是甄氏。
xiao竖子,宫闱之中的事情,你也敢拿来说笑。曹彰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喝道。
嘿嘿,这也没什么。夏侯荣摸了摸鼻子,看看外帐正在忙碌的众人,推了推曹彰说道:先说公务吧,其他的事,我们晚上再细说,我有好多话要转告你呢。
曹彰会意,把要夏侯荣处理的公务说了一下。夏侯荣在军中十多年了,对这些事情很熟悉,很快就进入了角sè,他坐在帐中,找了几个人过来问了一下情况,又以匪夷所思的度把积存下来的公文看了一遍,然后就开始找相应的人处理问题。他那变态的记忆能力得到了充分的挥,那些被叫来询问的人现,初来乍到的夏侯荣对情况的熟悉远过他们的想象,对各种事务涉及的到许多数目,他居然比许多亲手办理的老吏还要熟悉,简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半夜,忙了一整天的众人各自散去,曹彰和夏侯荣才有时间坐下来说话,曹彰取了一壶甘蔗酒,摆上两盘点心,又烤上一只羊,和夏侯荣相对而坐,一边喝着酒,吃着rou,一边听夏侯荣讲述他这一年多的见闻。夏侯荣说得很详细,不仅说了许多他看到的事情,还说了他自己的想法,最后说道:大王把他手注的孙子兵法给了我。
曹彰愣了一下,随即又平静下来,割了一片羊rou,用手指拈着送进嘴里,慢慢的嚼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口酒,这才淡淡的说道:也只有传给你,才算是没有传错人。原本,这应该是传给仓舒的,可惜,唉
夏侯荣犹豫了片刻,有些担心的担心的说道:我我担心我负不起这样的责任。
曹彰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按说,你本来确实是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魏国如果没有一个能和孙绍匹敌的栋梁,只怕国祚难久。我们几个兄弟各有所长,如果能团结起来,未必不是孙绍的对手,但是,唉,人心难测啊,要想坦诚相见,谈何容易。他默默的又割了一块rou,送到嘴边,张开嘴正准备吃,却突然说道:幼权,我突然现,最了解我父王的,应该是那个越王孙绍。
夏侯荣点了点头,他也有此同感。自从离开越国,他一路上都在想这些事情,渐渐的,他现这一切后面都有一种说不清的力量在推动。现在的大局变化,追根溯源,其实全来自于曹cao那一年和孙绍的一次对话,正是因为那次对话,曹cao冒险分兵出兵,希望在有生之年统一全国,可惜后来随着孙绍从jiao州归来参战,一举突破中路,并迅挺进到许县附近,夺走了天子,然后促成了弭兵大会,将曹cao统一天下的梦想击得粉碎的同时,也将快要熄灭的大汉之火神奇的延续了下来。
就算是现在,他能够得到曹cao的重托,也似乎在孙绍的推动。要不然的话,虽然夏侯氏与宗室并无二致,可是把维持曹家兄弟之间和睦这个任务也不可能落到他的肩上,原因很简单,一旦他起了异心,曹g巧成拙了。而现在,有孙绍这个猛虎坐在一旁,不管是他,还是曹家兄弟,都要先考虑外敌,在没有形成对孙绍的优势之前,他们不管明火执仗的翻脸,而曹氏三兄弟不翻脸,那他夏侯荣也不可能有什么异动。
这是一个互相牵制的棋局,孙绍先落下一个子,然后曹cao应了一招,接下来,就看曹家兄弟的反应了。很显然,曹丕也好,曹彰也好,他们都对眼前的这个局非常清楚,不管是内心愿不愿意,他们都明智的选择了配合曹bsp;对了,东海的越国舰队去哪儿了夏侯荣忽然问道。
去倭国了。曹彰笑道:他们本来问我要不要帮忙,我哪敢让他们帮忙啊,帮点粮食军械就行了,打仗就免了。要不然的话,我还真是不放心。这些越国将军们打起仗来不要命,到时候别抢我了风头。曹彰说着,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幼权,你知道吗,这些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可是招数下作得很,他们在战场上什么规矩都不讲,一切以胜利为目的,坑蒙拐骗什么都来。据说打三韩的时候,打前锋的居然是一伙海盗,这些人来去无踪,把三韩拖得疲惫不堪,好容易把他们堵在海港里,以为能一战成擒了,没想到越国东海舰队从后面杀了出来,一战就将三韩的水师主力几乎全歼。你应该知道的,就三韩那几只船,打打鱼还行,要跟越国舰队对战,简直连填牙缝都不够的。
那是,越王这次连天竺水师都一口吞掉了,更何况这些三韩人。夏侯荣嘿嘿的笑了:三韩人的骑兵也许还行,可是要论水师,根本不够看的。
骑兵曹彰冷笑一声:三韩人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一听说水师吃了败仗,越国人上了岸,就纠集了两万五千多骑杀了过来,可是谁曾想,越国也有骑兵,虽然加上高句丽的人总共才五千骑,可就是这五千骑连战连捷,接连击败三支韩人骑兵,然后长途追击,活生生的把三韩人全都追死了。曹彰顿了片刻,又说道:他们是狼,吃rou不吐骨头的狼,被他们盯上,绝对是个噩梦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十章 汉人凶猛
夏侯荣半天没有说话,他被曹彰从心底里透出的那种忧虑震惊了,在他的记忆中,武力过人的曹彰从来没有面对哪一个敌人1u出这样的心态,当年在桑乾河以少量骑兵面对突如其来的乌桓人,他照样是号呼酣战,面不改sè。无广告的~~网.26dd
也许是辽东之战的缘故吧。夏侯荣低下头,玩nong着手里的杯子,过了片刻,笑道:好在我们和他们不是敌人,是盟友。
曹彰也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掩饰的笑了了一声:是啊,我们是盟友,至少目前看来,没有面对面厮杀的可能。一想到这一点,我还真有点佩服他呢,以一已之力,平定了三十年的动1uan。
将军,我在扶南的时候,经常听越王提到你,就跟你现在提到他的口ěn一样。夏侯荣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他眨了眨眼睛,挠着嘴角道:你们同一类人。
也许是吧。曹彰不置可否的说道:不过,我不能跟他比。他比我年轻,却已经成了大汉四王之,就连父王也压制不住他了。而我呢,讨伐一个鲜卑人,还要他帮忙。为了一举dang平草原,我准备了近两年,还不知道最后的战果如何,可是他已经稳稳的控了天竺海,现在东海舰队又在向东扫dang,我怀疑,我还没有出兵,他们就有捷报传来了。
这个很正常,越国人以水师称雄,万里海疆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而韩人也好,倭人也好,面对越国水师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越国捷报频传也就在意料之中了。如果我魏国有这样的水师,平定三韩倭国也是易如反掌。越国看起来很顺利,其实也有运气在其中。取扶南,有范蔓轻敌的原因,而这次谋取天竺,难度可就非同xiao可,他虽然击败了天竺水师,控制了天竺海,但是要想登上天竺的土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夏侯荣把在扶南看到的情况对曹彰说了一遍,曹彰静静的听着,一言不,最后说了一句:这么说,我还有帮他的机会。
一定会有的。夏侯荣肯定的说道。
草原上的月亮升起来了,凉爽的夜风吹走了白天的闷热,一望无垠的草原寂静而安宁,曹彰站起身来,一口饮尽了杯中酒,豪气如云:月底出兵,由东向西,横扫大草原,这一次,要将鲜卑人赶得远远的,重现当年卫霍壮烈,然后我再挥师西进,与越王殿下会猎于天竺。
弹汉王,鲜卑王庭。
七月是鲜卑人故习相传的蹀林大会的时候,各部落从四面八方聚拢到了一起,校验部落一年来的情况,看看人畜是否兴旺,日子过得可好,如果觉得过得不错,过冬绰绰有余的话,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日子过得很紧,那就要考虑是不是到别的地方去抢劫。通常来说,这个别的地方指的就是大汉的北疆,东面从辽西开始算起,西面从酒泉敦煌开始算起。如今鲜卑人虽然早已没有檀石槐在世时的威势,但是仗着他们的行动度,大汉的边疆大部分时候还是对他们敞开的。
今年几乎所有的人鲜卑人日子都不好过,所以来参加蹀林大会的人很多,多得鲜卑大王步度根有些意外。步度根是檀石槐的孙子,但是他不仅没有其祖檀石槐的能力,连他的父亲魁头都赶不上,这个鲜卑大王其实做得很窝囊,除了有限的几个亲信,其他的部落根本不理他,甚至连他的兄长扶罗韩都不支持他。后来扶罗韩被柯比能所杀,他的儿子泄归泥宁可投降柯比能,也不投靠步度根,步度根的威望早已经降低到了极点,往年大会,来参加的人都非常少。
今天很反常,但是步度根知道,这不是因为大家又支持他了,而是因为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草原上这几年天气一直很冷,冬天下雪的时候明显多于往年,天寒地冻,大量的牲畜冻死,每年到了秋天,都要去塞内打草谷以补充给养。汉人内战不已,对来去无踪的鲜卑人只能听之任之,好在鲜卑人损失也不少,不敢太过深入,抢一点东西就走,勉强糊口而已。可是去年的情况变了,曹彰的大军就驻在渔阳,魏大将军曹仁等大将军驻在晋阳,鲜卑人没敢太放肆,在边境转了一圈就走了,收获很有限,直接导致了冬天的重大损失。现在曹彰也好,曹仁也好,都还没有撤离的迹象,各部落的大人聚到一起来,就是要商量一下,如果汉人还不撤,那究竟应该怎么办。
还象去年那样是不行的,再来一次,鲜卑人的损失将十分惨重,大部分人都倾向于到中原去打劫,问题是,如果是单独行动,没有哪一个部落有这个实力面对曹彰或曹仁,要想全身而退,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家团结一起,一起行动。
鲜卑人虽然已经衰落好多年了,但是收罗起来,能够上马弯弓的还有十来万人,对付以步卒为主的汉人还是有很大胜算的,打赢的希望固然不大,但是也足以让汉人不敢穷追。
抱着同样的目的,大家放下了平时的矛盾,暂时坐到了一起。步度根是名义上的大王,当然要先表态。然而步度根十分担心,这帮乌合之众,如果战事顺利,那当然没话说,万一遇到挫折,到时候想要大家互相救援恐怕不太靠谱。
与入塞抢劫相比,步度根更倾向于吞并掉一些xiao部落,壮大自己的实力,从而让自己能够生存下去。他最先看中的就是柯比能部。柯比能是xiao种鲜卑,实力不算很强,这几年虽然展得比较快,但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万五六千骑,这里面还包括吞并的扶罗韩旧部。更重要的是,统率这些扶罗韩旧部的正是扶罗韩的儿子,步度根的侄子泄归泥。
步度根一面和大家商议入塞的事情,一面派人和泄归泥接触,他对泄归泥说,你不支持我,我不怪你,可是你支持柯比能实在说不过去,你也不想想,你父亲扶罗韩是死在谁手上的你不为父报仇也就罢了,怎么能还接受仇人的管辖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十来年没想起报仇的泄归泥突然就动心了,考虑着要带着自己的部属脱离柯比能,重新投向步度根。
柯比能对此还一无所知,他现在正在担心曹彰。在讨论是否要入塞抢劫的时候,柯比能断然否决,他对其他的部落大人说,你们不知道曹彰的厉害,我当年可是亲眼看过他的威风,那一年,他率领千余步卒,骑兵不过数百,可是面对十倍于已的乌桓骑兵,他不仅没有退缩,反而主动出击,一举击溃了乌桓人不说,还一口气追了一天一夜,直把乌桓人追得魂飞魄散,一战而定三郡乌桓。现在他坐拥三万余大军,曹仁有近两万人,准备了一年多,绝对不是为了到草原上来走一下过场,他很可能是要深入草原,重创我们。听他这些年他从辽东买了不少马,骑兵的比例非常高,完全有可能和我们进行一场骑兵的对决。
柯比能的话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曹彰是有三万骑,可是他在渔阳,主要面对的是乌桓人,他离弹汉山还有两千里呢。如果他要对付的是鲜卑人,应该从马城出塞才最近。而曹仁部只有四五千骑兵,剩下的全是步卒,他敢深入草原就算他来了,他能对付我们近十万骑
你被曹彰吓破胆了吧有人不屑的讥笑道。
柯比能忧心冲冲,然后他自己实力不足,说了别人也不听他的,他左思右想,决定带着部落向西迁移,汉人现在实力大减,他们对西域的控制大不如前,到西域去相对比较安全。
柯比能和泄归泥商量了一下,泄归泥表面上答应了,可是背地里却通知了步度根,然后带着部属离开了柯比能。柯比能得到消息,大吃一惊,想赶上去拦住泄归泥,可是却迟了,步度根亲自带着大军来迎接泄归泥,气热汹汹,大有一口将柯比能吞下去的感觉。柯比能是个识相的,一看形势不对,立刻带着自己的部落离开了弹汉山,一路向西而去。
步度根初战靠捷,一滴血也没有流,就壮大了实力,顿时有些自信心膨胀,他很威风的对其他部落大人说,曹彰从渔阳出塞,明显是要对付乌桓人,我们不用担心,大家想想怎么到并州打劫的事吧,曹仁没胆量,缩在晋阳不敢出来,只让匈奴人替他们守并州,我们没有必要怕他。匈奴人如果识相,躲着远远的,那大家就相安无事,如果非要替汉人做狗,我们就打断他的tui,占了并州再说。
仿佛为了验证步度根的猜想,很快传来了消息,七月底,曹彰率大军出塞,很快击破了白檀山,乌桓人被打得落hua流水,望风而逃。
鲜卑人听到消息,都对乌桓人的不堪一击表示鄙夷,甚至有人十分后悔,早知道这些乌桓人这么不禁打,干脆抢在曹彰前面收拾了他们算了。
鲜卑人没想到,就是他们围着火堆高谈阔论的时候,曹彰带着三万骑兵,在秋风刚起的草原上奔驰,连同备马一共七万余匹战马,在草原上卷起了一阵狂飚,所过之处,深深扎入土地中的草根都被踩成了泥。
当斥候将汉军突然出现在百里之外的消息传到弹汉山的时候,步度根等人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又是一阵狂喜:汉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以三万骑千里奔袭,却不知道弹汉山虽然没有准备,但蹀林大会还没有散,这里足有六七万余骑,又是以逸待劳,足以将这些远道而来的汉军击杀在弹汉山下。三万人的骑兵,战利品就非常可观啊。
步度根二话不说,立刻下令迎战,被他一番话鼓动得热血沸腾的鲜卑人争先恐后的向曹彰迎了过去。曹彰接到消息,命令越骑校尉荀恽先率军出击。荀恽是荀彧的长子,曹v婿,原本是虎贲中郎将,汉帝回都洛阳之后,他被任命为北军越骑营校尉,手下两千骑,清一sè的是孙绍提供的辽东战马,训练了五六年,终于有了上阵的机会。
从一开始,两军就厮杀在了一起,荀恽要为刚刚恢复元气的荀家争功,而鲜卑人打头阵的泄归泥要为战利品而奋勇作战,双方各不相让,各自拿出全身的力气,以命相搏。
荀恽一马当先,他左手举着圆盾,右手握着长戟,在马背上站起身来,扭身向身后伏在马背上冲锋的战士狂吼:杀胡
杀胡杀胡
战士们跟着怒声吼叫,紧催战马,扑入了迎面而来的鲜卑人阵中。
两千越骑营,近四千鲜卑人,如两道迎面奔腾的巨,狠狠的撞在一起。
髡头的鲜卑人十分嚣张,他们紧紧的夹着马背,在马上半站起身来,在一百步开步shè出了一轮箭后,随即熟练的收起了弓,拿起了手中的短兵器,举起盾牌,吼叫着向汉人冲杀过去。让他们很意外的是,汉军伏在马背上,连箭都懒得shè了,将战马提到了最高度直冲过来。
越骑营是洛阳的北军,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装备很不错,两当铠上镶着铁片,护着xiong腹等要害部位,而四肢却只有简单的战袍,面对鲜卑人的箭阵,他们看都不看,一mén心思的向前狂奔。
鲜卑人的箭阵对汉军造成的伤害效果十分有限,shè中了四肢不足以致命,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可能都注意不到,就算是shè到了面mén或咽喉摔下马去,也不会有人停下来看一眼,他们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出,就被后面的同伴踩死,而其他人的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一面高呼着杀胡一面紧紧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一百多步,转瞬而至,红了眼的汉人和鲜卑人杀到了一起。
鲜卑人很快就现了异常。
骑兵对战,个人的武技中最重要的先是骑术,能不能在马上坐稳至关重要,只有坐稳了,才能有效的协调自己的身体,在合适的时候击出手中的武器。几千人一起对冲,不可能象两个人单挑一样一击必杀,但是准确xg同样不可忽视,在某一时刻,谁先砍中对方,基本上就决定了胜负,战马的度将使这一道刀伤具有非常xiao可的伤害能力。
鲜卑人最自豪的就是他们的骑术,草原上的男人从会走路开始就用弓箭做玩具,骑马是家常便饭,他们能在马上坐得稳,自如的挥自己的武技,而汉人虽然装备好,但是他们在马上坐不稳,十成武技最多挥出三成,所以汉人就算能买到马,但是骑兵的数量和质量一直比不上草原民族。
可是鲜卑人现,这些汉人无一例外的都在马上坐得稳稳的,他们随着战马的起伏而起伏,手中的战刀挥出时又准又狠,往往能抢在鲜卑人的前面劈出致命的一刀,就算是鲜卑人和他们同时出手,结果也往往对汉人有利,汉人的战刀很锋利,两刀相砍,常常是鲜卑人的弯刀变成两半,而汉人的环刀却安然无恙,象一阵风似从鲜卑人身上刮过,留下一道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如箭一般的shè出,他们一掠而过,冲向下一个对手,而鲜卑人却是握着半截残刀,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伤口,很快被下一个汉人斩杀。
而就算两把刀都没有断,鲜卑人同样占了不便宜,他们想凭借着自己在马上的稳定将汉人撞下马去的意图几乎无一例外的落空了,汉人稳稳的坐在马上,好像和战马连成了一体,反常将他们一个个撞得坐不稳马鞍,接二连三的落马,随即被后面的战马撞倒。
泄归泥惊恐万分,一路奔来,他现汉人中居然有七八个士卒手持长戟,不断的向他招呼。他手中的弯刀左劈右砍,手忙脚1uan,最后虽然死里逃生,可是肋下和大tui上还是被割开了两条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很快浸湿了他的皮袍。
泄归泥回而望,惊得目瞪口呆。他原以为四千人对两千人是稳cao胜算,这一次应该是一次很轻松的战斗,战告捷,打击了曹彰的锐气,以后能获得更多的战利品,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汉军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是战力远过他的估计,两方一触即分,可是他的损失之大却远远出了他的预料,这一次冲锋,他足足损失了上千人手。
求援求援,汉人凶猛泄归泥再也顾不上士气,立刻命令升起求援的大旗,吹响求援的号角,再这么打下去,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见到最后的胜利。
呜呜的号角起远远的传了开去,宣告了鲜卑人战告负的消息。
步度根大怒,大骂泄归泥无能,同时再次派上一万骑支援泄归泥。
曹彰冷笑一声,一面命人敲响了冲锋的战鼓,一面命令胡骑校尉夏侯霸带三千骑出击。
蹄声雷动,大军再一次冲杀在一起。三千胡骑营遇到了一万鲜卑人,虽然众寡悬殊,可是胡骑营并无惧sè,他们顽强的向前冲杀,倚仗着手中武器的jg锐,锲而不舍的向前。
汉军的骁勇再一次让鲜卑人大吃一惊,三千胡骑营愣是让一万鲜卑人胜的希望破灭了,他们搅杀在一起,战马的嘶鸣,刀戟的碰撞,战士的吼杀声,汇成一道血sè洪流,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
步度根犹豫了,汉军的强悍出了他的估计,他非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情报,对方是不是真有的只有三万人,如果对方的人数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话,好么就凭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鲜卑人今天要倒大霉。
在步度根犹豫的时候,战场上的局势慢慢生了变化,越骑营的荀恽终于击溃了泄归泥,转而开始冲击鲜卑人的侧翼,支持被鲜卑人围在中间的胡骑营。鲜卑人围住了胡骑营,却久久不能全歼他们,心情不免有些急躁,再被越骑营sao扰,阵地生了一些松动,让夏侯霸抓住了机会,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战,带着残余的一千多人从鲜卑人的包围中冲了出来,和荀恽汇合在一起,重新组成近三千人的冲锋阵型,嚣张无比的向着鲜卑人冲杀过去。
与此同时,曹彰派出了将军胡遵,同样是三千jg骑,从另一个角度攻击鲜卑人。一万鲜卑人先是被三千胡骑营打得缩手缩手,损失惨重,现在又被五六千汉军铁骑围着攻杀,士气顿时大挫,不得已,再次出求援的信号。
步度根仰天长叹,决定再试一次,他同时派出了两万人马,从左右包抄过去,企图将战场上的汉军一举击杀,扭回战局。
可惜,曹彰没有给他机会,他将剩下的两万余jg锐分成两半,一万人由夏侯荣率领作为预备队,自己率领一万多人,由郝昭率领的三千部曲营为锋,浩浩dangdang的向鲜卑人杀了过去。
三千部曲营,清一sè的长戟环刀,人手一只连弩,一进入战场,就1u出了与从不同的杀气。如果说前面的汉军已经足够让鲜卑人震憾的话,那么随着他们的出现,越骑营胡骑营的辉煌都黯然失sè,鲜卑人的噩梦开始了。
部曲营如同一只怒虎,咆哮着冲进了战场,所到之处,将所有的敌人碾平在面前,当其冲的便是苦战了一个时辰的鲜卑万人队,在部曲营的面前,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宣告失败,部曲营像一具巨大的犁,轻松的犁开了一片血海,然后径直迎向了赶过来支援的万人大阵。
仅仅一次冲锋,以部曲营为的汉军就撕开了鲜卑人的堵截,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向了惶惶不安的步度根本阵,虽然他们只有一万多人,可是那股气势,却足以让手头还有三万人的步度根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曹彰站起身来,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铁戟,出全面进攻的命令。接到命令的夏侯荣毫不犹豫的指挥着剩下的一万骑绕过还在厮杀的战场,击向步度根的侧翼。
步度根在略许的迟疑后,作出了断腕的无奈举动,带着本部两万人逃入草原深处。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十一章 浑水摸鱼
共和六年八月初,大汉国生了三件大事。手机,同步更新\{.26dd.'}
其一,大汉车骑将军曹彰率胡汉铁骑三万余骑,由渔阳出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击破了白檀山的乌桓人,斩三千余,随即挥师西向,率将军夏侯霸郝昭胡遵等千里奔袭,堵住了集中在弹汉山进行蹀林大会的鲜卑各部落,双方血战半日,给鲜卑人以重创,斩杀万余,鲜卑大帅步度根泄归泥率残部仓惶西逃。曹彰随即征匈奴人和乌桓人,马不停蹄的进行追击,马不解鞍,人不解甲,衔尾追击,月余之间,一直追到五原郡以西,东部鲜卑中部鲜卑全部落入手中,只剩下西部鲜卑还在鲜卑人的手中,东西万里北疆,为之一清。
其二,蜀王刘备薨,汉帝下诏由蜀太子刘禅继位,蜀大将军张飞和丞相诸葛亮辅政。汉大将军关羽闻之,痛哭呕血,一病不起。
其三,越国东海督苏羽率水师万余东向,兵锋直指倭国,倭有百余国,闻说汉人兵至,无不震恐,倭十余国派使入见,苏羽于其中南近韩地处筑城,以大船送倭使者百余人赴南海拜见越王。
十二月,泰州,扶南郡,扶南讲武堂。
扶南讲武堂是扶南学院的一个分院,不过,因为军事的特殊xg,讲武堂离扶南学院的主体建筑有些远,更造近原始森林一些,因为这里的课程中有很大的一块是丛林战术训练,所以在丛林里建了一个训练基地,每学期都要把学员们送到基地去实战训练。
十二月是孙绍每年两次例行巡视讲武堂的时候,讲武堂会举行一次汇报xg的毕业演习,演习中成绩突出的学员会被优先选入宫中为郎,其中最优秀的一部分将会加入越国最jg锐的步兵摧锋营,所以每一个讲武堂的学员对这次演习都十分看重,哪怕不是越国的士人,毕业后也不想留在越国,但是如果能得到新年大飨的邀请,进入特牧城与王公大臣们共饮,也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
讲武堂成立两年,去年举行这个演习的时候,好多人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激烈程度不够,而今年则不一样,几乎所有的学员都铆足了劲,至少要争取能参加新年大飨的机会,所以整个过程比实战不遑多让。
马谡是cha班生,他也没想过要加入越队,但是,他的目的是立名的,要给赵云李严带领的的访问学员立个威,所以他学习得很刻苦,相关的军事理论当然难不住他,相反他倒是把教官们给问倒了好几次,这可把教官们惹火了,在演习的时候把他扔进了深山老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马谡居然不是被救援队拖出来的,而是自己爬出来的,不过,他出来的时候已经和死差不多了,衣衫褴褛,披头散,眼窝深陷,看见谁都像是看到了敌人,眼中闪着狼一样的光。一看到迎接他的教官,他咧了咧嘴,连笑都没笑出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等把他救醒了才知道,因为他太傲气,看不起其他的学员,其他学员也看不惯他,半路上就把他给丢了,他一个人在丛林里1uan撞,很快就mi了路,为了保住这条xiao命,在丛林里跋涉了七天,因为开始对丛林生存没放在心上,所以对丛林中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一点数也没有,生怕中了毒,也不敢1uan吃,连水都不敢1uan喝。也亏他记xg好,对地图记得滚瓜烂熟,走了几天冤枉路后,居然找到了出路。
孙绍听说这个消息,啼笑皆非,特地接见了马谡。
马谡见到孙绍时,还没有从丛林中的恐惧中恢复过来,但是换了干净的衣服,补充了食物之物,原本的丰神俊朗已经恢复了几分,也勉强能保持几分仪表了。
蜀王驾崩了。孙绍第一句话就是告诉马谡这件事,马谡从蜀国出来的时候,刘备还在苟延残喘,讲武堂外人很少来,马谡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马谡点了点头,很平静,他虽然不知道刘备已经死了,但是他知道刘备的死并不意外,相反倒有些放松。刘备死了,赵云等人要守丧,至少要到年后才可能到扶南来。
孔明兄主持大局,要着力展民生,诸葛子平和一些蜀国的士子马上要赶回去,你有没有兴趣和他们一起走孙绍手里转着杯子,看着这个历史上和赵括一样有名的人才,眼神有些复杂。马谡虽然用了七天才走出其他学员三天就能走出的丛林,但是考虑到是个cha班生,原来又是个眼高于顶的士子,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按理说,他应该属于那个每年都要死几个的正常名额中的一个才对。
我一介布衣,回去不回去的,有什么关系马谡不以为然的说道,竭力在孙绍面前摆出一副狂士的模样。
孙绍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是你打算继续在讲武堂学习呢,还是到处游历如果想游历的话,我非常愿意邀请你同行。新年过后,我要到天竺走一趟,你要有兴趣的话,不妨跟我同行。
马谡心动不已,这是一个增长见闻的好机会,而且也是接近孙绍的好机会。可是,这次丛林生存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他非常后悔当时没有好好听课,险些把xg命丢在丛林里,这对一向自负的他打击非常大,他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不能把这个债补回来,到时候肯定会成为一个笑柄。
而他是来扬名的,不是来留笑柄的。
我非常愿意能和大王一起出行,但是,我还想先完成讲武堂的课程。马谡诚恳的说道:我不符合参加新年大飨的条件,如果仅仅是因为大王的开恩而破例,那与讲武堂的规矩不符。谡虽是外人,却不想破这个例。
呵呵呵孙绍笑了,他对马谡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这个人虽然傲气,但是傲气得有资本。他转过头对y着脸站在一旁的费罗兹笑着:看到没有,这才是我大汉士子的榜样。
马谡很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一直没吭声的人,诧异的现这个不是汉人,也不是扶南人,明显是一个夷人,就是那种穿上汉人的服饰也不象汉人的夷人。见马谡意外,诸葛均介绍道:这是天竺的朱罗王费罗兹,去年大战中被俘的,因为监督筑城有功,大王决定放他回国。
这不是纵虎归山吗马谡脱口而出,他虽然从来没有把越国看成自己的国度,可是面对费罗兹这样的外人,他很自然的把自己和越国归类于大汉人这个范畴,站在孙绍的角度考虑问题。
纵虎归山前将军崔谦扑哧笑了一声,伸手掩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去了,其他人也相视而笑。费罗兹和汉人在一起呆了半年多,多少知道一些汉话,这句话他虽然不是很明白,但里面的意思在致也领会到了一些,对崔谦等人为什么笑也并不意外,尴尬的低下了头,对马谡不免有些怨恨。一来是马谡这句话让他被人讥笑,二来他生怕马谡的话引起孙绍的担心,不再放他回去。
费罗兹对被孙绍生擒的事耿耿于怀,在南方大大xiaoxiao十几个国家中,朱罗的实力是屈指可数的,费罗兹一直自视甚高,即使是对实力相差不多的哲罗王迪维亚和潘地亚王阿卡迪,他都有些不太放在眼里。一直希望着有一天能够统一天竺大陆,成为万王之王。这次率领三国联合水师出征扶南,他觉得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因为在他的压力下,哲罗和潘地亚都向他低头了,只要打赢了这一仗,他就能从南海的生意中获取更大的利润,进一步扩展自己的实力,没想到事与愿违,联合水师被越国人击得全军覆没,连他自己都被生擒了。
更让他郁闷的是,他居然是被人以少胜多的击败,费罗兹的信心一下子被击得粉碎。当时他曾想过自杀,可是他的亲信桑贾伊劝了他一句话,桑贾伊说,古来成就大事的人都经过磨难,佛祖也是经过了无数次的磨难才真正开悟,僧侣们为开悟,还要实行长期不懈的苦行,以磨炼自己的心志,大王这次也许就是一个磨难,是大王真正通往更高的事业的起步。
费罗兹听了这个劝告,在随后的仰光城建设中,他身先士卒,辛苦劳作,真正把这些辛苦当成对自己的考验。他的行动使那些俘虏们情绪安定下来,也减轻了杨修的工作量,半年的功夫,仰光城建成,费罗兹也作为俘虏们的代表被带到了特牧城。孙绍对他的顺从非常满意,决定要放他回去。
费罗兹把这些当成上天对他的奖赏,把回到朱罗当成事业的重新开端,他怎么肯让马谡的一句话就断了自己的生路他思索片刻,连忙跪倒了孙绍面前:大王,降臣愿意做大王马前的一头猎犬,为大王追杀那些虎狼,而不敢自为虎狼。
孙绍摸着下巴笑了,安慰道:孤从来没有怀疑你的忠心,你起来吧。
喏。费罗兹起身,站到一旁,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马谡却不以为然,可是看这个架势,孙绍似乎很相信这个天竺人,自己倒也没有必要硬要做恶人。他和孙绍又聊了几句,这才跟着诸葛均告辞出来。诸葛均有些惋惜的对马谡说道:幼常,你刚才应该答应和越王殿下一起去天竺的。
为什么马谡反问道。他当然不能告诉诸葛均自己留在扶南讲武堂继续学习,是不想丢人。
诸葛均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笑道:你知道越国准备对天竺动手吗
马谡点点头,理想当然的说道:这又不什么秘密,有什么好奇的
可是你知道天竺比泰州要大许多吗如果算起来,天竺之大,大概和越国的泰州会稽南海加起来差不多,他们的实力其实并不比越国差。天竺最强大的时候,曾经有大军近百万,现在虽然不比当年,但是全部集合起来,三十万大军还是稳稳当当的。以越国的实力要想对付天竺,那无异于以蛇吞象啊。
马谡停住了脚步,诧异的看着诸葛均:这么说,越王放这个天竺人回去,是想利用天竺人来攻击天竺人,以夷制夷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诸葛均谨慎的说道:我也是猜的。这个费罗兹战败之后,他们国内已经立了新王,他一回去,肯定有一场内1uan。再加上联合水师大败,直接导致了其他两国无力对付越国的水师,只能固守大陆,那两个国王恨死这个费罗兹了,他回到天竺,一场内战是免不了的。
马谡没有吭声,想了半天,才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正因为天竺四分五裂,所以孙绍才有机会,兵法上讲究以整击零,以多击寡,就算是那些以少胜多的战利,也是在局部以多击寡的情况下取得的。孙绍一方面全力弥合魏蜀吴三国之间的矛盾,甚至不惜为帮魏国出征北疆,帮蜀国平定南疆出钱出力,无非是想整合两国的力量,不至于要分心国内。
可是,有那么容易吗马谡感慨不已。这个道理虽然不难理解,但要真正做到却不是件易事,别的不说,魏蜀吴越内部都有不同的势力冲突,越国之所以目前还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是因为越国一直在扩张,他们在扩张中可以获得更多的好处,暂时还没有争夺的必要。但扩张的势头总会慢下来的,比如现在攻打天竺,一旦战事受挫,那么他们就会转而关注互相之间的争夺。
诸葛均见马谡沉思不语,以为他后悔了,便又接着说道:讲武堂的教官哪儿来的还不是越中的将领,要论具体的战术,他们也许各有所长,像那个贺达,他的丛林战术就是越国将领中屈一指的,可是要说整体的眼光,又有谁能比越王殿下更强的你在他身边呆一段时间,会有很多收益的。
马谡回头看看他,笑了,敷衍道:难道你认为他比你兄长的眼光还要高明
诸葛均笑着摇摇头:这可不好说,但是我也不觉得我兄长就比他高明。他们俩其实很像,但是要论眼界见识,我家兄长可能也要略逊一筹。
马谡不以为然,他最佩服的就是诸葛亮,根本不认为孙绍能和诸葛亮相提并论。诸葛均看出了马谡的不屑,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想想,还是没有说。不管怎么说,马谡对诸葛亮尊敬总是好的。
共和七年二月初,孙绍亲自赶到锡兰岛,护锡兰将军诸葛直和副将周循以及僧伽罗王尼玛尔赶到海边相迎。一看到孙绍,尼玛尔老远就赶了过来,双手合什,曲身下拜。孙绍微微欠身,还了一礼。尼玛尔十分高兴,本来以为孙绍最多给他一个笑容的,毕竟现在僧伽罗虽然还是独立的王国,但是如果没有越国的帮忙,他根本没有实力重占锡兰岛。
多谢大王的帮忙,僧伽罗的历代祖先都会保佑大王幸福安康,多子多孙。尼玛尔真心诚意的说道:我们雅利安的nv人可是最优秀的母亲。
好的确是好,就是少了一些。孙绍哈哈一笑,与尼玛尔并肩向前走去。尼玛尔一时没会过意来,走了几步才恍然大悟,连忙笑道:大王放心,只要大王喜欢,我愿意再选一些年轻漂亮的nv子给大王送去。
那就感激不尽了。孙绍也不推辞,反正也没人敢说他荒y无道,再说了,雅利安nv人长得的确不错,金碧眼,不仅长像与汉人迥异,身材也好,正符合经过无数腐朽的资本主义艺术品薰陶的他的审美眼光。
大王,最近过得好吗孙绍一边走,一边亲切的和尼玛尔攀谈,我越国的士兵有没有在这里生事我知道这些人野惯了,喜欢惹事,一旦离开我的视线,他们不搞出点事来就不正常了。如果是到别的地方吗,那也就罢了,可是锡兰是越国的盟友,大王是我的朋友,我可不能让他祸害锡兰这颗宝石啊。大王,你不要担心,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尼玛尔呵呵一笑,要说越国人在这里没惹事,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别的还好一点,陆瑁手下那八百多海盗没少干缺德事,偷个ji摸个狗的都不算,抢劫杀人的是也不是一件两件,不过尼玛尔是经过世面的人,他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人,可要想人家帮着打仗,这些亏是免不了要吃的。再说了,对他来说,保住僧伽罗王朝的国脉是最重要的,死几个百姓那根本不是问题,更何况越国的将领还很自觉的约束手下,并没有故意放纵。
大王说笑了,贵人纪律严明,秋毫无犯,有了贵人的保护,这颗宝石之岛才更加明亮呢。尼玛尔语气谦卑恭敬,他一直学着汉人将手拱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倾,落后孙绍半步,像一个忠诚的仆人在主人后面亦步亦趋。
既然大王宽容,不愿意让他们难堪,我也不勉强大王,等查实了之后,再惩处他们。孙绍轻轻揭过,随即问道:不知哲罗和潘地亚来人了没有
尼玛尔皱了一下眉,神情有些犹豫。孙绍没有听到回答,不免有些诧异,回头看了看尼玛尔,见尼玛尔一脸便秘的模样,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可是他的眼神之中却分明另有含义。孙绍眼珠一转,随即明白了。他转头看向诸葛直,诸葛直笑了一声:大王有所不知,哲罗和潘地亚在水师覆没之后,又遭到僧伽罗王的反击,被打得怕了,可能对我们的好意还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并没有怕人来。
哦孙绍重新看了一眼尼玛尔,尼玛尔听通译说完之后,连忙点头:大王天威所至,那些天竺人都被吓破了胆,以前无时不刻的不想着占领锡兰岛,可是现在请他们来他们却不敢来了。
哈哈哈孙绍大笑:大王太幽默了,阿卡迪和迪维亚听了,只怕会很难受的。
岂止是他们,恐怕最难受的是朱罗王费罗兹吧。尼玛尔有些谄媚的笑道:费罗兹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纠合那些不值一提的破船与大王较量,活该他被大王生擒。大王,他修城可修得好么
尼玛尔的声音说得很响亮,站在远处的费罗兹听在耳中,气得肺都炸了,恨不得抢上前去揪住尼玛尔打一顿。以前他占着锡兰岛的时候,尼玛尔被他打得太狼狈,曾经想过投降他,但是想保留僧伽罗王朝的血脉,称臣而不被合并,费罗兹不愿意答应,尼玛尔为了求他,送美nv,送财宝,好话说尽,没曾想只是打了一场败仗,他在尼玛尔眼里居然成了取笑的对象了。
孙绍眼光一扫,正好将费罗兹铁青的脸sè看在眼里,他也不点破,继续听尼玛尔贬损天竺人。尼玛尔将孙绍请上了象车,亲自为孙绍执鞭,以示恭敬。孙绍也不为已甚,只是象征的让尼玛尔挥了一下鞭子,就坚决不肯再让尼玛尔效劳了。尼玛尔心里又欢喜了几分,比起天竺人,越王真是太客气了,太给面子了。
新城刚刚建了城墙和官府,城池并不大,也就是一里见方,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驻军,一部分驻民,往来的商人也安排在城中居住。离城不过两三里,便是孙绍座船停泊的深水良港,大量的商船现在就停靠在港中,诸葛直等人的战船当然也停在里面。由城向西而望,隐约可见天竺大陆。
诸葛直向孙绍凑近了一些,目光投向远处,轻声说道:大王,由此向前大概一天路程,就可以到达一个xiao岛,xiao岛与潘地亚接得很近,也就是三四十里左右。现在陆校尉他们就驻在那个岛上,白天到沿海sao扰,晚上回岛上过夜。
孙绍轻笑了一声:看不出陆子璋文文静静的,倒是和海盗们处得来啊。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十二章 伐交
第四卷东西争雄第十二章伐jiao
蒋干走进潘地亚王宫的时候,虽然脸上挂着笑,可是那种不耐烦的感觉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无广告的~~网.26dd.阿卡迪虽然心里很恼怒,却不敢掉以轻心,满脸堆着笑的招呼蒋干入座。
大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刚刚收到消息,我家大王已经到了锡兰,等着我回去述职呢。蒋干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无jg打采的说道:连着奔了几个月,我真是累了,这次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贵使辛苦。阿卡迪强压着怒气,陪着笑脸,试探的问道:贵使这几个月,将我天竺列国都跑了一遍了吧
蒋干眼睛一翻,似乎在计算究竟走了多少国家,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说:天竺的大国xiao国太多了,我时间紧,跑不过来,只是跑了沿海的一些国家。
贵使去过ji罗国吗阿卡迪目不转睛的看着蒋干,生怕放过蒋干的一丝神sè变化。蒋干暗自冷笑了一声。ji罗国是潘地亚北面偏西的一个xiao国,实力比潘地亚xiao一些,而且离海边比较远。蒋干开始并没有打算和这个xiao国进行联系,毕竟和他们做生意要通过潘地亚和哲罗的地界,并不方便。可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既然潘地亚以为越国不可能上岸,对他们的威胁仅限于海上,没有必要答应越国的要求,那就不妨给他施加一点压力,所以他放出风声去,要和ji罗谈判。ji罗早就有人在潘地亚守着,只是一直没有找到mén路和蒋干接触,一听到这风声,立刻就有人找上mén来了。
这个事情似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蒋干恰到好处的做到了yu盖弥彰,因为他知道,他越是遮掩,潘地亚人才越紧张,否则他们肯定认为他又是在欺诈他们。
大王从哪里听到的蒋干沉下了脸反问道。
阿卡迪心中一惊,蒋干并没有否认,那也就是说这件事是真的了。他强笑了笑,话中有话的说道:贵使放心,我潘地亚虽然和ji罗有些矛盾,但终究都是一族,ji罗有人在马杜赖城,我也是知道的,如果我要赶尽杀绝的话,他们的级早就挂在城头了。
蒋干干笑了一声,似乎有些尴尬,随即又有恃无恐的说道: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既然大王并不反对我和ji罗人接触,那以后也就不用遮掩了。
阿卡迪大怒,却又不便作,他扯了扯嘴角,强行把怒气压了下去。他可不敢让蒋干和ji罗人接触了,如果ji罗人和越人联手,借助越人的帮忙强大起来,对他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他连连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贵使,不是我泼你冷水,和ji罗人做生意,你们赚不到钱的。
蒋干心知肚明,却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大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据ji罗人说,潘地亚的货物大部分都是由从ji罗运来,在ji罗的价格可以潘地亚的价格便宜不少。
阿卡迪哈哈一笑,头摇得像拨1ang鼓一样:贵使有所不知,ji罗的东西是便宜,可是如果他还要运到海边来,才能和你们的商人做生意啊。这里面的运费要算吧税收要算吧各种开销做算吧所以他说的那个价格,你们是肯定买不到的。ji罗人是在诳你们,他们那点心思,我早就一清二楚了。别的不说,他要到海边,要么经过我潘地亚国,要么经过哲罗国,如果向东,那就要经过朱罗国,他难道还能飞过去不行
蒋干沉y半晌,手指捻动,好像正在计算合算与否。阿卡迪看着他翻动的手指,一阵阵的心惊,他说的这些道理在某种程度上当然是成立的,前提是哲罗和朱罗二国与他共进退才行。朱罗没问题,费罗兹被越人生擒,朱罗已经立了新王,为了鼓舞士气,他们打着要为费罗兹报仇的旗号,目前不太可能与越人谈判,而哲罗却不然,他们被突然冒出来的海盗sao扰得不清,现在越人要和他们谈判做生意,他们正求之不得,虽然他为了让三国能共进退,对哲罗人做出了允诺,但是利益面前,谁能保证哲罗人就会信守诺言
他是在和蒋干讨价还价,可是能不能把蒋干méng住,这实在是个问题,虽然他看得很紧,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越国使者去过哲罗此时此刻,就是能否得到想到的利益的关键时刻。
阿卡迪有些紧张,他端起一杯酒挡在自己的面前,眼睛从缝隙里注视着蒋干。
蒋干笑了,如释重负:这个倒好办,如果哲罗王和大王一样不同意,那就从朱罗走好了。大王有所不知,费罗兹建城有功,我家大王已经赦免他了,这次已经跟着我家大王的船队回到锡兰,很快就能回到朱罗重新为王。我想他应该不会阻拦ji罗人吧。
阿卡迪手一抖,杯中酒几乎全泼在前襟上,他放下酒杯,瞪着蒋干,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费罗兹被放回来了
蒋干笑着点点头,唰的一声展开一把折扇,慢悠悠的扇着。这种折扇是扶南最新的产品,扇骨用檀香木制成,扇面用青州冰绡糊制,上面可以写字作画,携带方便,又显得很高雅,特别适合文人雅士使用。蒋干这把折扇还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扇面上有孙绍亲题的两个字:纵横,是孙绍主动给他写的。孙绍的书法别有特sè,在越国也算是xiao有名声,更何况他还是大王,这把折扇理所当然的也就成了蒋干的心爱之物,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阿卡迪眼珠转1uan,打不定主意,他生怕上了蒋干的当,没敢当场确认,在送走了蒋干之后,他随即找人来查问,大臣们也搞不清状况,只得派人去朱罗查问,这一来一去就是三天,等阿卡迪确认了蒋干说的话,蒋干已经打点行装准备回锡兰了。
阿卡迪再也没有了那种从容,费罗兹回朱罗的情况,远比ji罗人和越人接触更麻烦,他不敢怠慢,派人赶到海边,请蒋干无论如何再留两天,他要和大臣们商量一下,一定给蒋干一个答复。
蒋干不情不愿,摆足了架子,在阿卡迪忍贿赂了他大批的财物和两个天竺美nv之后,他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阿卡迪这次没有玩虚的,他很快做出了决定,和越国通商,派人随蒋干去锡兰觐见孙绍,并答应到时候会亲自赶到锡兰面见孙绍。只是请蒋干回锡兰的时候无论如何让越国水师帮帮忙,清剿一下海边的海盗,潘地亚已经烦不胜烦了虽然死的人并不多,可是这每天提心吊胆的,终究不是个事啊。
蒋干答应了,带着潘地亚使者赶回锡兰,在经过陆瑁的驻地时,他对陆瑁说,阿卡迪撑不住了,你抓紧时间再搞搞他,一定要bi得他崩溃。陆瑁心领神会,蒋干前脚走,他后脚就带着海盗们又出了,变本加厉的对潘地亚进行sao扰。
一见到孙绍,蒋干意气风,一进mén就一溜xiao跑的赶到孙绍面前,一揖到底:臣干拜见大王。
孙绍摆摆手,示意正在跳舞的十几个僧伽罗美nv退下,上下打量了蒋干两眼:子翼,jg神不错嘛,那几十个天竺美nv没榨
蒋干开始还有些感ji,听到后面一句,顿时觉得十分尴尬,他连忙稽道:臣只是遵守大王诏令,为增长我汉人人口而努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噗孙绍正好端起杯子喝水,一听蒋干这句话,笑得将茶水全喷在蒋干后脖颈上。他不好意思的一面抹嘴,一面示意旁边shi候的一个雅利安美nv道:拿快mao巾来,给子翼先生擦擦。
那美nv皱了皱眉,却不敢违抗,转身拿了一块mao巾,挪步走到蒋干面前,双手递上,可以看得出来,她对汉人的礼节不太适应。蒋干接过mao巾擦了擦,还给她时,却愣了一下:公主
这个美nv正是僧伽罗王尼玛尔的爱nv耶苏陀罗,蒋干在锡兰的时候,曾经见过她几面。
耶苏陀罗红着脸点了点头,拿着mao巾躬了躬身,退了出去。蒋干不由自主的看着她出去,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尼玛尔有好几个nv儿,以此nv最漂亮,最聪明,自然也最受宠爱,已经到了婚龄好几年了,可是一直没舍得嫁出去,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大王的nv人。蒋干感慨不已,还是大王厉害啊。
没什么,是尼玛尔非得送给我,我不收都不行。孙绍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快说说天竺的情况。
蒋干能理解尼玛尔此刻的心情,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他看来,耶苏陀罗虽然很出众,但是能嫁给孙绍,哪怕是为侧妃,也足够抬举她了。抛却越国的实力不说,象孙绍这么年轻,短短的十年功夫就建立起这么大的王国,人又长得漂亮,文才武功都是出类拔萃的,到哪儿都应该有nv人缘。
蒋干把天竺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感慨的说道:不出国mén,不知天下之大,臣现在方知大王弭兵大会的意义。天下大1uan啊,岂止是我大汉,天竺如此,大秦如此,那个安息贵霜都一样,全1uan了套了。这个时候如果魏蜀吴越真能联手出击,我大汉的疆土再扩大两倍都不是问题啊。
孙绍静静的看着蒋干,蒋干是策士,他对这些形势最敏感,这次又出去走了一圈,眼界大开,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足为奇,他之所以不遗余力的要把大汉的士子带出去,支持他们去游历,鼓励商人们带他们出行,就是为了让这些目前来说是jg英的人看到外面的情况。
子翼,你应该在大汉公报上写几篇文章,对那些天天把头埋在经书里,闭着眼睛只知道念叨三皇五帝的迂腐书生说说外面的事情。
要的,要的。蒋干连连点头:不瞒大王说,臣也早有此意,已经写下了几篇游记,只是还没有时间润sè一番,等完成了,一定请大王斧正。
那好,我就等着看你的大作了。孙绍笑了起来。蒋干也笑了,两人说了片刻,最后蒋干收起了笑容,面sè有些沉重的说道:大王,天竺虽1uan,可是他们和扶南又不同,他们和我们的语言习俗相去甚远,而且有无忧王在前,天竺人在有外敌的时候,还是可能抱成团的。我越国水师无敌于天下,可是兵力不xiao,如果深入陆地作战,恐怕蒋干摇摇头:并无胜算。
孙绍赞同的点点头:子翼言之有理,所以我们不能急。有机会的时候不能放过机会,但是没有机会的时候,也不能蛮干,只能耐心的等,耐心的创造机会。兵者,国之大事,我越国受人口限制,不可能无限的征兵,所以我并没有大动干戈的计划。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和潘地亚哲罗诸国谈判,在不动武的情况下将利益最大化。他指了指蒋干,又指了指自己的xiong口,笑道:我们还年轻,等个二十年三十年的,都不成问题嘛。
蒋干松了一口气,心领神会的笑了。他一路上走来,对原先的乐观看法能了很大的转变,天竺虽然分成了几十个xiao国,但是他们有相近的文化,更容易团结起来,一旦越国bi得太紧,反而容易nong巧成拙,bi得这些国家联手与越国对抗,毕竟对他们来说,越国是外人。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越国只能凭借强大的水师力量控制海上的孤岛,想要踏上天竺大陆,那却是基本不可能了。蒋干最担心的就是孙绍为了能和曹彰联手攻击西域而加快进程,把自己推到进退两难的境地,现在听孙绍这么说,他总算放了一些心。
大王圣明。
哈哈哈孙绍连连摇头,笑了两声,却有些无奈:我这哪里圣明啊,我只是有些自知之明罢了。一想到兵力的事我就恨啊。要是早个四十个,我大汉还有千万户的时候,哪会有这些事啊。就算是把黄巾拉过来,我也能踏平这天竺啊。
蒋干有些无语,孙绍为了人口的事太上火了,一ji动就提起黄巾的事。他不知道,孙绍这种症状在他那个时代有个专有名词,叫祥林嫂症。
子翼,仗能不打就不打,但是威慑要保持,这个时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孙绍站起身来,背着手,慢慢走到廊下,虽然才是二月,可是接近赤道的阳光已经很热烈了,孙绍的脸在廊y里显得特别y沉。兵法上说,上兵伐谋,其次伐jiao。外jiao做得好,可以顶得上十万大军。子翼,你现在就是我不拿刀不披甲的摧锋营啊。
蒋干感ji涕零,他在曹cao帐下十几年,曹bsp;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其实,我说得并不准确,你不仅是我的摧锋营,你还是大汉的先锋队。大汉有不少商人出海,可是他们只看到钱,能xiong有天下,站在天下的高度看待这些事情的,你是第一人。孙绍转过身,一本正经的说道:子翼,将来青史上一定会留下你的名字的。
蒋干xiong中涌过一阵ji动,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起来,青史留名,这可是比荣华富贵更吸引士人的崇高目标啊。他眼眶有些湿润,好半天才含泪笑道:臣只是附了大王的骥尾,才能飞黄腾达。
你说错了。孙绍摇摇头,看着远处绿sè葱笼的丛林,一直看到更远处碧蓝的大海,淡淡的说道:我一个人又能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借着诸君的智慧,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罢了。子翼,我希望在后世的青史上,我们不是因为做过什么官,封了什么候才被记载下来,而是因为我们为后世子孙做出了一些贡献才被他们记住。
蒋干沉默了片刻:臣知道了,就象张平子张衡那样,不是因为他做过太守而进先贤祠,而是因为他的学识。蒋干在参观朱崖学院的时候,现朱崖学院有一个先贤祠,里面有很多在学术上有过突出贡献的人的画像,这其中有老子孔子墨子这样的古代贤人,也有张衡王充张机华佗这样的近人,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在张衡的名下,详细的写了他在天上的成就,对他做过一任太守这样的事情却只是一笔带过,其他人也是如此,学术成就说得很细,但是官宦历程却很少提及,也正因为如此,作为宦官的蔡伦也因为改进造纸术而位列其中。
正是如此。孙绍无声的笑了笑:你走了这么一大圈,想必累了,和潘地亚使者的谈判你就不要直接参加了,在后面给他们出出主意就是了。丞相府派来了张温,先让他打头阵吧,你们两个一明一暗,想来搞定这些天竺人应该不是难题。对了,我在城里给你留了一个xiao院,你去看看还满意否
蒋干大喜,连忙躬身应是。
注意身体啊。孙绍又促狭的挤了挤眼睛:生孩子固然重要,可是也不能把自己当种马,毕竟人不是马。
蒋干老脸一红,嚅嚅的说道:大王,其实臣也没那么好sè啦,他们送了那么多,我只收了五个而已,其他的都是带回来准备送人的。我还留了几个最出sè的,准备送给大王呢。
孙绍眼睛一翻,挥挥手道:我自己的事情还烦来过来呢,才不要你收来的nv人,你爱送给谁就送给谁吧。要不就送到第五营去,第五营最近不少nv卒成亲了,要回家生孩子,第五将军都跟我要几回人了。
第五营蒋干眉头一皱,让她们打仗不太合适,不是每个nv人都能训练成nv卒的,还是送到宫里吧,过几年放她们出宫,配给立了功的将士,也算没有辱没了她们。要说第五营,大王,我倒是听说了一个叫斯基泰部族的,她们全是nv子,而且个个能战,据说为了shè箭方便,她们连右ru都给割掉了。
孙绍一愣,这怎么象是亚马逊nv战士难道天竺也有这样的人
随行的丞相府长史张温奉命和蒋干进行jiao流了相关的情况之后,没有立刻去见和蒋干一些来的潘地亚使者,而是晾了他几天。潘地亚使者心中忐忑,后来又接到阿卡迪派来追问情况的人,更是焦急,到处找蒋干,结果说蒋干休假去了,而且谈判的事也不归他管,而是归丞相府长史张温管。使者又费尽心机,打通关系,终于见到了张温。张温当时正在处理公文,那使者看着张温一面批复公文,一面说着另一件事的批复,没几句就把一个官吏批得哑口无言,然后直接拖下去扒了ku子打屁话,听着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使者吓得寒mao直竖。
你是潘地亚王的使者正低头着处理公文的张温忽然说道。那使者以为他跟旁边的人说话呢,也没听明白,直到张温说第二遍的时候,他才猛然回过神来,现张温居然说的是他们的达罗毗荼语,虽然口音有些怪,但是绝对准确。
使者吃了一惊,愣了片刻,才跪倒在地,按汉人的礼节磕了几个头,这才谄媚的说道:大人居然懂我们的语言,实在让xiao臣吃惊不xiao,一时没留神,还清大人原谅。
你起来。张温微微一笑:我们现在不是在谈公务,要谈公务,我也不会和你谈,回去告诉你们大王,让他在五天之内赶到这里,过时不候。
使者吃了一惊:大人,五天肯定来不及啊。
来得及。张温头也不抬,一面奋笔急书,一面说道:我给你写张条子,你到海边去找周将军领一艘快船,只要一天一夜就能到潘地亚界内,然后骑快马,一天就能到马杜赖,一来不回不过四天,还有一天的考虑时间,绰绰有余了。到时候如果你们赶不到,我就直接和哲罗王和朱罗王谈。他哼了一声,直到这个时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使者,目光冷冽:贵国王好大的架子,我家大王亲自赶到锡兰相邀,他居然还托大不来,当真以为没有了你们潘地亚,我们就没有其他的合作伙伴了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十三章 罗马太后
使者被张温一顿训斥,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轰了出来,他站在府mén口,看着檐下挂着的匾额,虽然上面的汉字他并不认识,可是那端庄大方的隶书在他的眼里却霸气十足,透露出无法抵抗的威严。.26dd.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他叹了口气,看了看手里柔软的通行证,无可奈何的向外奔去,一面走,一面嘟囔了一句:这些该死的汉人真是1ang费,这么好的纸居然只写了几个字。
不错,这纸通行证看得起来的确显得非常1ang费,一尺长三寸宽的雪白宣纸上画了一道朱栏,张温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在上面盖了一个印,仅此而已,整张纸显得很空。天竺不产纸,就连经书都是写在贝叶上,这些年有汉商将纸张运到了天竺出售,但是价格非常昂贵,别说一般人家用不起,就是王宫里也只能偶尔一见,只有请高僧抄写经书的时候才舍得用这些和金子一样贵的汉纸,而现在,张温随手写个手令,用的都是这种上等的纸。
使者非常羡慕,将手令jiao到周循手中的时候,他还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张纸。周循现了他目光中的贪婪,笑了:天竺的纸卖多少钱一枚
很难说,有的非常贵,有的略微便宜一点。使者喃喃的说道:我在宫里见过的大概一金一枚,还没有这个纸好。
通商以后就好了。周循微微一笑,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用了印,稳重大方的红sè印泥配着漆黑亮的墨迹,再加上他那舒展飘逸的书法,即使看不懂,也能品味到其中大气的美。使者虽然不认识汉字,却也被吸引得露出了笑容:大人好书法。
过奖过奖。周循客气的笑了一声,让身边的亲兵带使者去领船。亲兵虽然看不起这些天竺人,可是周循驭下甚严,不许他们对外人放肆,所以他们对使者倒也没有露出太多的傲气。
到了海边,一个队率接了文书,把使者请上船,很快,船就驶出了海港,一路上不少人大声的打着招呼,他们说的都是汉话,就连夹在里面的几个僧伽罗人都说着一口生硬的汉话,虽然腔调很怪,但是船上的士卒都很热情的回应他们。那几个僧伽罗人得意的笑着,和旁边的汉人打得火热。
你们和僧伽罗人很好啊。使者问身边的队率。
我们是朋友嘛。队率自豪的笑道:僧伽罗最漂亮的公主做了我们大王的昭仪,锡兰和越国现在是姻亲之国了。
使者皱了一下眉,抚着船舷,沉默不语。修长的船身飞快的分开海1ang,像一条飞鱼,轻快的向前驶去。使者打量了一下这艘船,这艘船上没有武器,随了队率和几个士卒随身带着武器之外,这艘船的样式也是越国常见的战船样式,与天竺的战船截然不同。就像这漆得亮的船身,拍上去咚咚作响,听着就让人安心。
这船安全吗使者试探的说道:最近可是多风季节。
你放心便是,我们船可不是一两个1ang就能打翻的。队率微微一笑,顿了片刻,又说道:就算是运气不好,触了礁,我们也能以最快的度堵上漏dong,再不济,也有足够的时间逃生,绝不会坏了你的xg命。
为什么使者作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为什么队率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明显有警惕的味道,他沉默了片刻,掩饰的笑道:因为这是我越国的战船。
使者心里有些失望,脸上却不敢表示出来,生怕队率起疑而对他不利。他装出不经意的样子,留心观察这艘船,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队率说一些闲事,有锡兰的,也有越国的,这个队率看来经常执行这样的任务,警惕xg很高,一问到机密的问题,他就把话题扯开去,或者干脆当没听到。
正如张温所说,一天一夜之后,船到潘地亚地界,不过这里现在已经成了陆瑁的军营,一大帮刚刚打渔归来的海盗远远的看到天竺使者,怪声怪气的叫起来,有的还吹起了响亮的忽哨。队率带着使者上了岸,找到陆瑁,穿着短打的陆瑁打量了使者一眼,也没有为难他,给了他一匹快马。
使者快马加鞭,只用一天的时间就赶回了马杜赖,把锡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阿卡迪。阿卡迪一听就火了,暴跳如雷,可是等他冷静下来,他又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使者给他讲了这几天在锡兰的见闻,因为越人在那里建了城,那里现在非常热闹,很多稀奇的货物都在那里进行jiao易,僧伽罗人可了财,他们又和越国结了姻亲,就算眼馋他们的财富,也只能看着。
阿卡迪想了一夜,最后只得按照张温的要求立刻起程,他倒不是怕张温,越国再利害,他们暂时也没有登陆作战的实力,他最担心的是朱罗和哲罗以及ji罗这三个国家,如果他们和越人谈成了,而自己失去了机会,那么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潘地亚就危险了。这个道理并不复杂,阿卡迪也不是傻蛋,在这种形势下,他只能忍气吞声,尽量不得罪越人。
一路上,他一边赶路,一边在想着自己可能要面对的情况,心情非常纠结,不时的长吁短叹。
阿卡迪并不知道,哲罗王迪维亚和ji罗王巴哈尔此刻也在赶路,而且就在他前面的一天路程,他们和阿卡迪一样接到了张温的要求,抱着差不多的心理,一刻也不敢怠慢,生怕自己成了最不受重视的那个人。
四天之内,四王先后赶到了锡兰,张温开始和他们谈判。张温提出,越国以商立国,对你们的土地没兴趣,所以你们放一百个心。之前的战争是朱罗王费罗兹引起的,他战败被俘,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征罚,我家大王以仁为主,为了表示善意,准备他送回朱罗,并赠送了一些财物作补偿,以表示诚意。这次请你们四家来,是因为我越国准备和你们做生意,这里是我越国能提供的货物以及需要的货物的清单,你们人手一份,先看看,然后照样提一份你们能提供的清单出来,以供讨论。
说完,张温把几张纸到各人的手里,然后笑盈盈的看着众人,脸上浮现出和善的笑容,只是他的眼神中,自然而然的带了几分天朝上国钦差特有的自信和威严。
繁琐的谈判开始了,表面上看起来,大家都很客气,可是内心里,他们都在揣摩着其他人的心思,估量着每一项条件对自己的利弊。当务之急,先要看看越国究竟能卖哪些货,要买哪些货。阿卡迪和迪维亚互相jiao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走到了一起,而朱罗新王萨尔巴哈却和ji罗王走到了一起。费罗兹要回去了,萨尔巴哈的处境非常艰难,他不好说不要费罗兹回来,毕竟费罗兹曾经是他的王,现在在国内还有相当的实力,可是他又不想让出王位,否则的话,他的家族前途堪忧。当此之时,他和ji罗王巴哈尔一样,需要和越人打好jiao道,却又不能被越人白白的利用了,最后什么好处也捞不着。
对这些人的心思,张温摸得一清二楚,他稳稳当当的控制了局面,让这四个各怀鬼胎的人互相试探,当此之时,谁也不会相信谁,是从中渔利最好的机会。如果他不能把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办好,他就没脸在孙绍手下再呆下去了,也对不起虞翻的一番良苦用心。
孙绍一直没有露面,他在尼玛尔父nv的陪同下,乘着他的座船,进行环岛旅行。周yu以及一批扶南学院的士子同行,沿途记载锡兰岛的山山水水,记载那些已经淹没在丛林中的碑碣。随行带有善碑拓的匠师,他们用宣纸将一块块或完整,或残缺的碑拓下来,一起带回扶南进行研究。
我要为昭仪写一部僧伽罗史。周yu笑盈盈的对耶苏陀罗说道。
耶苏陀罗开心得连连点头,却不敢在周yu面前托大,她知道眼前这个文雅的nv子身份比她还要尊贵。为了讨好周yu,从来不向其他人低头的耶苏陀罗没少下功夫。
周yu知道自己没有关凤那么善战,处理政务也不会是夏侯徽的对手,而且周循和周胤两兄弟都是带兵之人,她如果再参与到政事中去,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忌惮,所以她干脆一mén心思的做学问。新山海经虽然还署孙绍的名,其实现在从撰文到cha图都是由周yu在经办。她知道孙绍的心思不仅在做生意,所以她一直在细心的搜集相关的文献,为孙绍决策做准备。
耶苏陀罗现在就是她的闺密兼梵文老师。
僧伽罗人不信奉佛教,他们一直信奉婆罗mén教,梵文就是婆罗mén教专mén用来记载经书的文字,原本佛祖乔达摩悉达多在世的时候,为了与婆罗mén教相区别,让信徒们不要用梵文来记载佛经,终其之世,佛教都是口耳相传,佛经里面开头都是如是我闻,就是从这儿来的。佛祖死后,弟子为了整理,这才现还是离不开梵文,最后只能还是用梵文来记载佛祖当年的传教。周yu以前已经学过一些梵文,但是那比丘尼的梵文显然不如耶苏陀罗的梵文来得原汁原味,有了这个从xiao接受婆罗mén教义薰陶的公主的指引,她开始婆罗mén教的吠陀四经,不仅梵文水平大有长进,而且对两种不同的教义也有了新的认识。
两个nv人在一旁巧笑倩兮的说笑的时候,那一厢,费罗兹正愁眉苦脸的跪在孙绍面前。这些天来,他像一个亲卫一样给孙绍端茶倒水,比奴仆还奴仆,所求的无非是想回到朱罗去。可是现在越人正在和朱罗新王萨尔巴哈谈判,费罗兹有些绝望了,找了个人少的时候,他干脆跪在孙绍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你担心什么孙绍从容的笑着,看着远处碧波万里的大海,心胸舒畅。担心回不了朱罗
臣非常想随殿下征战万里,可是臣现在空有一身,如何才能为殿下效力费罗兹谨慎的说道:如果臣能回到朱罗,臣就能以整个朱罗国为大王效力。萨尔巴哈是什么样的人,臣心里有数得很,他现在什么都肯答应,但是一定会要求大王斩杀臣。等臣死了,他又会以为臣报仇的名义违背诺言,争取朱罗人的支持。
是吗孙绍不置可否:你如果回到朱罗,怎么以朱罗之力为我效力你不最担心朱罗人反对你吗
不会的。费罗兹连连摇头:大王仁慈,施恩于天竺,朱罗如果与越国结盟,只会给朱罗人带来好处,朱罗人怎么会反对大王呢他们不会反对大王,当然也就不会反对忠诚于大王的我了。
孙绍笑笑,不说话,只是看着费罗兹。费罗兹额头沁出了汗珠,十分紧张,他当然不会真的忠诚于孙绍,他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到朱罗,夺回朱罗王位,然后纠集力量,再和孙绍血战一场,以报今天的羞辱。现在孙绍一直吊着他,显然是想得到更大的好处,对孙绍的贪婪,他当然是恨之入骨,可是他也知道,此时此刻,如果不肯割rou的话,想回到朱罗恐怕最终会成为了一场梦。
他咬了咬牙:臣愿效仿僧伽罗王,将臣的妹妹送与大王,再请大王派水师入驻波杜克港,协助臣平定朱罗。
孙绍怦然心动。波杜克港是天竺大陆东南海岸最好的港口,这里曾经有个xiao国叫黄支国,汉书里曾经记载过这个xiao国,现在正是朱罗国东南的一个城市。东西的商船如果不能横渡孟加拉湾,而是沿着海岸而行的话,通常都会选择在波杜克港停靠。这个港口的商税对朱罗很重要,费罗兹要把这个献给他,可见真是急了。
这个不太好吧孙绍犹豫了片刻:你如果把波杜克港给了我,你的臣民将如何看待你和我他们会以为你是卖国贼,而我是想染指你们朱罗的土地。你也知道的,我并没有这个心思。
费罗兹心里在滴血,脸上却还是一脸的虔诚:臣相信大王的仁慈,也希望大王相信臣的忠诚。波杜克港是上好的港口,正适合大王的水师停靠,我回到朱罗后,有了大王的水师做倚仗,就没有必要再费力打造水师来保护沿海,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啊。当然了,损失是有一点的,但是臣相信,有了更多的商人,他们带来的财富一定能弥补这些损失。
费罗兹费尽心机,希望能说动孙绍收下波杜克港,孙绍却并没有答应他,因为从来没有想过要取这个港,他对费罗兹提出的这个建议在心动之余,又有些信心不足。波杜克港是好,可是他有这个实力守得住吗费罗兹越是表现得忠诚,他越是不放心。这样的人他看多了,可以负责任的说,要论隐忍,费罗兹和他比还差得远了。他要把费罗兹放回去,并不是真的相信他的忠诚,而是希望把这条恶狼放回去,引起天竺内部的争斗。费罗兹要想报仇,他必然要穷兵黩武,大肆征,甚至可能攻伐邻国以壮大实力,这样才能在天竺大陆上惹起风波。可是如果还没咬着别人,先把越国给咬了,那就是偷ji不成蚀把米了。
孙绍不喜欢做这样的事。
我相信你的忠诚,可是这件事太大了,我要和大臣们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孙绍满面笑容的说道:你放心,不管最后我要不要波杜克港,我一定会放你回去的。王者无戏言。
费罗兹才不相信孙绍的话呢,可是现在他却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连连叩头,然后站起身,扶着刀,恭敬的站在远处,尽忠职守的做起亲卫来。孙绍眯了一下眼神,转头看向远处的尼玛尔。尼玛尔在十几个亲卫的簇拥下正向这边看,一看孙绍看他,他歪了歪嘴,摇了摇头,不加掩饰的表示了对费罗兹的不信任。
孙绍笑了笑,忽然有了主意。
罗马城。
十七岁的罗马皇帝亚历山大塞维鲁站在母亲莫米娅的mén前,犹豫的看了一眼昆图斯塞维鲁秦论,后者冲着他使了个鼓励的眼神,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进去,同时又用双手在嘴边作了个手势,示意年轻的亚历山大要露出笑容,不要愁眉苦脸的去见罗马帝国实际的当权者莫米娅。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扯了扯身上的丝袍,咳嗽了一声,堆起了笑容,一面向里走,一面大声说道:母亲,你还好吗,我来看你来了。
坐在窗前呆的莫米娅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大步走来,虽然脸上挂上了笑容,眼神中却露出别样神采的亚历山大,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两年儿子长大了,渐渐懂得了权利的好处,已经不再象刚登基的那几年依赖她,和她之间的关系有些疏远了。年纪轻轻就守寡的莫米娅虽然身边从不缺少男人,可是儿子却一直是她最宝贵的财富,如今眼看着儿子一天天的陌生起来,她却只有叹惜。过了几年大权在握的日子,现在让她彻底放弃这些权利,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一直在对自己说,儿子还xiao,等他长大了,一定把权利还给她,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这种想法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借口。
在权利和亲情之间,莫米娅一直处在一种煎熬之中,她想两全其美,可是事实却不受她的控制,在几次试探被她拒绝之后,无能为力的亚历山大似乎有些自暴自弃,开始纵情于声sè了,也有好久不来见她,就算偶尔来一趟,也是板着脸,说两句就走。像今天这样笑着走进来虽然笑得并不那么真诚实在是件很意外的事情。
亲爱的亚历山大,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啊是不是又看中了哪个漂亮的姑娘莫米娅站起身来,金sè的夕阳照在她依然娇好的背影上,像是给她镶上了一道金边,让她看起来和米诺娃一样威武健美,而又充满智慧。
不亚历山大夸张的举起双手,还有谁能像母亲你这样富有美丽和智慧呢母亲,我都快被你的美陶醉了。
莫米娅笑了,伸出手轻轻的拧了一下亚历山大的嘴角:我的亚历山大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呢,居然来欺骗他可怜的母亲了。我说亚历山大,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呢,好多天没有看到你了。
母亲,我这两天一直在和昆图斯在一起,听他讲赛里斯人的故事。亚历山大上前轻轻抱着莫米娅的腰,十七岁的他已经长得比莫米娅还要高,他俯下头,在莫米娅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看着莫米娅漂亮的眼睛,深情的说道:母亲,我现赛里斯人也有和母亲一样伟大的nvxg,真是太神奇了,赛里斯和罗马隔着几万里,却生了好多很相似的事情。
莫米娅狐疑的看了一眼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和昆图斯在一起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昆图斯是建立塞维鲁王朝的塞维鲁大帝弟弟的儿子,也是亚历山大的远房叔叔。塞维鲁大帝死后,他的两个儿子卡拉卡拉和格塔一起做了罗马皇帝,次年卡拉卡拉就杀死了格塔,再后来卡拉卡拉被士兵所杀,埃拉伽巴路斯成为皇帝,塞维鲁王朝的血脉其实已经断了,昆图斯从那时候起就离开了罗马,出去经商,直到去年年底才回来。他带回来了大量的香料和jg美的丝绸,还有赛里斯人特有的漆器,这说明他到东方去做生意的事情是可信的。昆图斯回来之后一直在亚历山大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莫米娅曾经派人打听过,都没有打听出来,没想到今天亚历山大一见面就主动说起了昆图斯,还说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这让她十分意外。
哦,是什么样的故事,你也讲给我听听。莫米娅不动声sè的拉着亚历山大的手到窗边坐下,微笑着说道。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十四章 舍虚名,取实利
昆图斯从孙绍那儿听说了汉武帝的故事之后,大受启,他又研究了一下汉朝其他的几个皇后,惊讶的现汉朝太后当政的情况远比亚历山大面临的情况严重。无广告的~~网收藏~顶点书城在罗马历史上,象亚历山大的外袓母索艾米亚斯和母亲莫米娅这样以nv人的身份当权的情况并不多见,而在汉朝这样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昆图斯从汉武帝的事迹中得到启,觉得只要亚历山大自己奋,以后重新夺回大权的机会还是有的。
当然了,他讲给亚历山大听的和亚历山大讲给莫米娅听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或者说,就算事情是一个事情,但解释的角度也绝不相同。比如说,讲给亚历山大听的时候,着重在要隐忍,暗中积累实力,到时候再夺回权利,而亚历山大讲给莫米娅的版本则成了母子连心,共理朝政,最后儿子长大g人,母亲再归政,安享晚年的感人故事。
莫米娅静静的听着,白晳的脸上一直浮现出恬静的笑容。亚历山大透露的意思她领会到了,那就是最后要归政,然而那是以后的事情,至少目前来说,这些来自遥远的赛里丝的故事让亚历山大和她濒临破裂的母子关系得到了缓和,这就是一个好事,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说,这些故事承认了nv人也可以掌权这样一个现象,对心里一直不安的莫米娅来说,无吝于是一个意外之喜。
赛里丝真是一个mi人的王国,不仅有如云彩一般美丽的丝,还有这么动人的故事。莫米娅感慨的说道:亚历山大,你能理解母亲的一片苦心,我真是太高兴了。说着,她抹了一下眼角,虽然有做戏的成份,可是她确实非常高兴,眼角真的有一滴泪水。
亚历山大看着莫米娅依然jg致的脸庞,笑了一声:是我以前不懂事,听信了谗言,误会了母亲,真是惭愧之极。
莫米娅含泪笑道:亚历山大,你真的长大了。昆图斯是一个忠臣,你要多和他接触。如果他有空,请他到宫里来,给我也讲讲遥远的赛里丝的故事,我都有些听得入mi了。
好的。亚历山大高兴的说道:他这次去东方,不仅听到了许多美丽的故事,还见到了赛里丝最负盛名的年轻英雄。如果母亲听了,一定会有兴趣的。
是吗莫米娅笑了,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变成了月牙儿,她抬起手,抚着亚历山大年轻的面庞:是什么样的年轻英雄,能让我的亚历山大这么尊敬,我现在都有些等不及了。
母亲,他就是汉朝四王之中最年轻的王,越王孙绍。他也有一位美丽的母亲,虽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只是他的养母,但是他和他的养母比许多亲生的母子还要好。亚历山大尽量让自己显得非常高兴,简略的说了一下孙绍的事情,最后说道:就是这个年轻的越王对昆图斯说,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就是母子之间的感情,有一位美丽善良的母亲,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情。
莫米娅连连点头,拉着亚历山大说了很久,母子二人谈笑风生,似乎又回到了有隔阂之前亲密无间的美好时光。这一天,亚历山大和莫米娅说了很久,然后一起共进晚餐,第二天,莫米娅把昆图斯召进宫去,问了他一些事情,昆图斯回答得很得体,最后传达了越王孙绍对罗马的景仰之情以及希望和罗马进一步加强jiao流的愿望,莫米娅心情愉快,表示可以进一步接触,最后她笑盈盈的对昆图斯说:
昆图斯,你是塞维鲁家族的子孙,说起来,你还是亚历山大的叔叔,他的父亲死得早,你现在是他最相信的人,也是我最相信的人,你可不能置身事外,看着伟大的罗马走向衰落。你要知道,我和亚历山大的责任太大了,我是一个可怜的nv人,要让我一个担当起这样的重担,没有你的帮助,我是做不到的。
昆图斯连忙行礼道:尊敬的太后,我非常愿意为您和皇帝效劳,不过,我不会打仗,只是从遥远的东方听到了一些故事,我愿意通过促进伟大的罗马和同样伟大的赛里丝之间的jiao流而帮助罗马度过眼前的难关。因为我虽然才智短浅,也没有多少学识,却听说过赛里丝人也遇到过同样的困难。就在四百年前,现在的大汉国刚刚建国不久,他们太后就被来自北方的蛮族羞辱过,不过,他们以他们的智慧和勇气,最终报仇血恨,打败了那些蛮族,并把蛮族变成了他们的猎犬。
莫米娅十分好奇,又追问细节,昆图斯就把吕雉的事迹讲给莫米娅听,莫米娅听了,十分感兴趣。罗马现在的情况和当初汉朝的情况十分相似,国内手握重兵的将军们蠢蠢yu动,北方的蛮族不断的入侵,让本来就已经虚弱的罗马疲于应付,东方的安息人也不断和罗马生冲突,强大的罗马已经风雨飘摇。莫米娅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罗马重现辉煌,可是她也知道,这件事非常难,仅仅是与儿子亚历山大之间的矛盾就已经让她十分头疼了。现在听到吕雉的故事,听到赛里丝人由弱xiao而变得强大的故事,她真正从内心里对遥远的赛里丝人生了兴趣。
又过了几天,昆图斯接到了亚历山大传达的命令,莫米娅命令他再次前往东方,与年轻的越王探讨增进jiao流的细节,这一次,昆图斯有了官方的身份,他正式成为罗马的使者,带着大批的扈从和礼物,踏上了东行的旅途。
走出罗马城的前一天晚上,昆图斯进宫向莫米娅辞行,临走前,他对亚历山大说:请陛下放心,我一定能从智慧与武力一样强大的越王那里得到启示,帮助陛下成为一个伟大的罗马皇帝。
亚历山大信心满满,依依惜别。
锡兰,经过大半个月的谈判,朱罗新王萨尔巴哈先撑不住了,他从xiao道消息听说,费罗兹为了能回到朱罗,已经答应把波杜克港送给越人,立刻就急了。波杜克港对朱罗太重要了,如果让越人占据了波杜克港,那么就等于在自己的卧室外面养了一头老虎,以后再也别想睡得安稳了。可是费罗兹疯了,如果他不答应,那么费罗兹在孙绍的帮助下回到朱罗,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万般无奈之下,萨尔巴哈隐晦的提出,如果越人不让费罗兹回到朱罗,他愿意把波杜克港送给越人。张温听了,不动声sè,也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只是说要向大王汇报一下才行。不过,随后几天,他明显的和萨尔巴哈亲切多了。阿卡迪等人也不傻蛋,他们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一方面对萨尔巴哈的愚蠢咬牙切齿,一方面又十分担心自己的命运。他们各自想着心思,又舍不得割让自己的土地,毕竟他们没有萨尔巴哈那么大的难题,就算吃点亏,也就是少赚点钱的事情。但是为了不让萨尔巴哈把好处全占了,他们也纷纷提出更优惠的条件,试图挽回被动的局面。
就在他们互相试探的时候,张温把萨尔巴哈愿意割让波杜克港的消息传达到了孙绍面前。孙绍一直在等这个消息,自从费罗兹提出愿意把波杜克港给他之后,他就在考虑这件事是否可行。
惠恕,你觉得此事可行吗孙绍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张温坐下说话。张温谢了恩,然后恭敬的坐在对面,沉默了片刻说道:大王,波杜克港地理很重要,如果能占据这里,不仅以后可以控制东西商路,获取大量的财富,更重要的是对以后登陆天竺有莫大的帮助,从这里可以直cha天竺腹心,但是张温抬起头,直视着孙绍,眼神中明显有担心的神sè。
有什么话就直说嘛,惠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xiao心了孙绍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张温笑了笑,在吴国被禁锢了几年之后,他的确变得谨慎多了,差点家破人亡的记忆太惨痛了。
大王,越国以商立国,而大王之所以能被商人崇敬,一方面是因为大王的政策对商人有利,另一方面是大王对商人的爱护前所未有。大王为了两个商人的死,悍然出兵扶南,灭了扶南,虽然商人们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但是他们对大王敬若天神,他们敢于走得更远,就是因为他们相信,不管他们出了什么事,大王都是他们最大的倚仗。可是,大王,臣想说的是,我越国的兵力连天竺都无法攻克,怎么可能走到更远这些商人不明事理,他们根本看不到危机所在。
孙绍没吭声,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张温看在眼里,不由得一惊,下意识的停住了。孙绍出神了片刻,现张温不说话了,神sè也有些拘谨,连忙笑道:惠恕,你说,危机究竟在哪儿。
张温暗自松了一口气,本来他有些担心年轻气盛,此时自信心无限膨胀,不喜欢听人说这些不动听的话,可是孙绍并没有露出不悦,相反让他快说,这让他十分高兴。
大王,如果此时有商人在天竺犯事,被天竺人杀了,我们有实力象征服扶南一样征服此国吗
孙绍嚅了嚅嘴,手指在案上敲了两下,笑道:没有。
那到时候商人会怎么看大王张温接着说道:如果只是其他xiao国,那也便罢了,毕竟我越国鞭长莫及,可是如此大王取了波杜克港,波杜克港成了越国的领地,越国的商人云集,违法1uan纪者必多,而朱罗人对此必然记恨在心,万一有人不忿,杀了越国的商人,大王是征朱罗,还是不征朱罗征朱罗,实力有所不逮,还要冒与整个天竺大陆提早开战的危险,就算胜了,也是惨胜,越国大好的展形势必然受挫。不征朱罗,商人在越国的领土上被杀,而大王却不能主持公道,大王在商人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而越国汉人的自信心也将受到重大打击,扶南的局势可能不稳。
张温详细解说了拿下波杜克港的好处和坏处,他不反对波杜克港很重要,但是他说,现在拿下波杜克港,时机还没有成熟,很有可能会给越国带来潜在的隐患。与其如此,不如暂且缓一步,卖个好给朱罗人的同时,也赚取点更稳妥的好处。
孙绍沉y不语,他已经想到了一些这里面的问题,也和崔谦等人商量过了。可是崔谦等人一直不怕打仗,就怕不打仗,有点唯恐天下不1uan的味道,当然极力怂恿孙绍拿下波杜克港,为以后登陆天竺做准备,他们的理由是,大王和曹彰有约定,到时候要一起合击西域,如果不能尽快拿下天竺,怎么配合曹彰孙绍没有轻易的听崔谦的话,但是他从内心里说,也有冒险先取波杜克港,并逐步蚕食天竺大陆的打算。他要做的,只是在权衡利益,衡量风险和利益的大xiao。
现在张温明确反对,并提出了更实际的方法,孙绍当然非常感兴趣。
不管是费罗兹还是萨尔巴哈,他们都不是心甘情愿的让出波杜克港,他们只是迫于形势而已。张温顿了片刻,又接着更细致的分析道:不管是答应了谁,这两个人中大王必然要抛掉另一个,而一旦只剩下一个,大王就没有了要挟他们的手段。因此,与其接受波杜克港,二者选一,不如让他们不分胜负,继续争斗下去。臣以为,舍波杜克而取盘越国更为实际。
盘越孙绍眉头一凛,想了片刻,豁然开朗。盘越国是在孟加拉湾的一个xiao国,还在掸国之北,是喜马拉雅山和若开山的夹缝处,从那里向西,就是喜马拉雅山南麓féi美的丘陵地带,向东便进入蜀国的永昌郡,那里林深树茂,一直是蛮夷所居,就连朱罗的势力也只是羁縻而已,并不能实际控制,如果孙绍舍波杜克而取盘越,那么不管是萨尔巴哈还是费罗兹,都会十分愿意。而这样一来,蜀和越就算是连在一起,虽然中间还隔着崇山峻岭,但是毕竟在地理上已经连在一起,而且扶南的丛林步兵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挪到盘越国驻扎,不管是防蜀国还是和蜀国联手,准备西进,都十分便利。
舍弃了一个名义上的大港,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战略位置,表面上看是亏了,实际上是利大于弊。
惠恕的眼光果然独到。孙绍赞了一声,又道:你要是早点到越国来多好啊,偏生你那么难请,居然连默之都请不动你的大驾。
张温脸一红,有些尴尬。不过孙绍接受了他的建议,他还是十分高兴。
这件事,就jiao给你去办吧,务必要让他们双方都满意。孙绍站起身,很没有形象的扭了扭腰,又晃了晃脖子:多少天的一个心事落地了,浑身轻松。
那波杜克港怎么办张温不放心的问道。
我不要,但是也不能白不要。孙绍摸着下巴想了想,笑道:就让他们搞一个自由港吧,谁都可以来做生意,具体的管理,由几家一起负责。顺便给ji罗僧伽罗潘地亚一点好处,到时候朱罗要翻脸,也要考虑考虑其他几家的心情。
张温眼珠一转,连连点头。这个办法好,实际好处捞到了,又不用担心以后道义上的责任,可谓是舍名而取利,正符合孙绍一贯的作风。他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在又憋了萨尔巴哈等人几天,让阿卡迪等人把优惠条件提得差不多之后,他才很宽容的说,波杜克港是个大港,这么大一笔财富,越国不想独吞,不如建成自由港,临近的几国都分一些好处,我们越国的宗旨就是大家财嘛。靠近波杜克港的是朱罗ji罗和潘地亚,锡兰岛虽然留得远一点,但是从海路走也近,这样你们四家共同负责波杜克港,大家一起定一个规矩,保证谁也不吃亏。
这个提议一出,萨尔巴哈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有些不忿,但是总比把波杜克港送给孙绍要好得多。再说了,这个建议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其他三国却是举双手赞成,他现在说不行,那不仅是得罪越国,更是得罪了其他三国。
ji罗和僧伽罗当然是欣喜若狂,他们原本没有指望有这样的好处,波杜克港的重要xg他们就算不太清楚,也能知道一个大概,能从里面分一点好处,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就连潘地亚王阿卡迪也对越国这个提议十分赞成,他刚刚在其他方面出了血,能从这里补一点回来当然最好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张温随即和诸王开始商谈共管波杜克港的相关事宜,与此同时,孙绍把这件事通报给费罗兹,费罗兹有些失望,孙绍随即对他说,你放心好了,我不要波杜克港,就是怕你回去对国人无法jiao待。我准备和萨尔巴哈私下进行沟通,看看能不能让你回去,我相信你的本事,只要回到朱罗,朱罗王迟早还是你的。
费罗兹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眼下只能如此,他当然知道孙绍不会那么笨,帮他把萨尔巴哈干掉,直接让他回去做朱罗王,孙绍能帮他回到朱罗重新开始,已经算是大方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费罗兹只得接受了孙绍的方案,对于孙绍提出要盘越国的要求,他只是略微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不给孙绍也是别人的,给了孙绍,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孙绍随即又把萨尔巴哈找来,表达了希望萨尔巴哈让费罗兹回到朱罗的打算,回去之后,萨尔巴哈怎么对付费罗兹,孙绍不管,他也保证不帮费罗兹对付萨尔巴哈,前提是,萨尔巴哈要把盘越国割让给越国,孙绍的理由是,盘越国也是越人,我既然是越王,当然希望把所有的越人都收拢起来。
萨尔巴哈盘算了一下,如果没有孙绍的支持,他对付费罗兹的难度应该不大,而如果拒绝孙绍,坚决不让费罗兹回到朱罗,那他在道义上就会居于下风,再加上孙绍的报复,他肯定不是对手,与其如此,不如做个好人,区区一个盘越国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进一退之间,孙绍轻松的拿下了盘越国,而盘越国的国王却还在千里之外,蒙在鼓里。
张温和诸国谈妥了合作之后,孙绍终于露了面,他宴请诸王,席间谈笑风生,一点也不涉及生意,在经过预期的谈判之后,阿卡迪等人受够了张温的苦头,他总能把利润算到恰到好处,让你有得赚,但是肯定赚得没有越国多,而要想糊nong他,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张温轻易的就能计算出他们的破绽。孙绍对此知之甚深,他适时的表示了对诸王的感谢,然后又大方的做出一些细微的让步,总算给他们一些安慰,挽回一些面子。
送走了心情各异的诸王,孙绍又和僧伽罗王尼玛尔盘桓了几日,便送费罗兹回朱罗,同时去接收盘越国。经过与萨尔巴哈的谈判,费罗兹被安排在朱罗北边的一块地盘,只有朱罗的四分之一大,而且比较偏僻。费罗兹只能忍气吞声的受了,孤家寡人一个,他想起自己率两万水师赶往扶南时的威风,再看看现在的落魄,心里的滋味不是一般的复杂,好在桑贾伊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在海边分手的时候,费罗兹向孙绍提出,希望孙绍能返还一些俘虏给他,要不然的话,他这样子去赴任,很可能没几天就被萨尔巴哈干掉了。孙绍很为难,他对费罗兹说,我答应过萨尔巴哈两不帮的,现在给你俘虏,岂不是出尔反尔
费罗兹急了,大王不能见死不救啊,萨尔巴哈肯定派人在那里等我,如果我就这么几个人回去,哪里还有机会为大王效力
孙绍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说,这样吧,你也别急着回去了,就在岸上意思一下,派个人去宣布你对这片土地的所有权,然后调兵和我一起去收盘越国,能有几个人无所谓,反正就是那么一个意思。到时候我让你立功,你立了功,我就好谢你,是还你一些人马,还是从战俘里挑一些人给你,那都名正言顺。
费罗兹大喜,随即派桑贾伊赶到属地,桑贾伊手里有萨尔巴哈亲手签署的命令,那些人倒也不敢明着拒绝,萨尔巴哈埋伏在那里的人见只有桑贾伊,没看到费罗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让人给了桑贾伊百十个老弱残兵,连兵器都不全。费罗兹就带着这百十个老弱残兵,坚起了自己的战旗,跟着孙绍前往盘越国。
萨尔巴哈听到消息时,正搂着费罗兹的王后,他一手在前王后的细腰féitun上摸来摸去,一边冷笑一声:费罗兹脑子被大象踩了,被人当刀使还不知道呢,盘越国那些蛮子是他那百十人就能摆平的哼,等着给他收尸吧。派人到盘越去,告诉他们,就说杀死费罗兹,要钱有钱,要粮有粮。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十五章 雇佣军
虽然已经是阳寒料峭,枯了一冬的树迟迟没有返青,往年应该早就绿了的枝条悄无声音,如烟一般的树冠在风中无奈的摇动着。手机,同步更新\{.26dd.'}
孙权背着手,站在池塘边,看着清澈的池水中两尾鲤鱼出神。明媚的阳光照在他华美的王服上,熠熠生辉,反衬着他的脸sè有些灰败。不过四十五岁的孙权不经意之间显出了一些老态,鬓角几茎白虽然被细心的拔去了,但是眼角的鱼尾纹却无法遮掩。
孙权茫然的时候,经常会无意识的看向西面,目光越过高高的宫墙,只能看到时而晴朗,时而y沉的天空,根本看不到他想看的xiao楼,其实xiao楼里也早已经没有了他想见的人,就算能看到,又有什么用呢。
那院子一直空着,孙权没有赏给任何人,只是安排了十几个奴仆住在里面负责打扫,保持着房屋的整洁,而他自己却一次也没有去过,他只是偶尔在失神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看向那里。
吴国最近很清闲,和其他三国都在忙于战事不一样,吴国闲得有些让人不安,似乎被世人遗忘了一番,吴国的朝庭平静得如一潭死水,不见些许bo澜,偶尔只有听到从其他三国传来的消息时才略微有些动静,然后很快就归于寂静。
孙权已经很早就不怎么管事了,政事jiao给了太子孙登,孙登在丞相步骘和大将军陆逊的辅佐下,能力有了很大提高,把吴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吴国上下jiao口称赞,都说太子孙登将来是位明君,吴王孙权有福气,又有度量,自己还这么年轻就放手让太子去锻炼。孙权偶尔听到这些传言,只是笑笑,并不解释,别人都以为孙权是谦虚,只有近shi谷shi知道,孙权是无奈。
孙登的根基已稳,做事又滴水不漏,大事xiao事都主动向孙权汇报,根本不给任何人一点把柄,谁还能动得了他
mén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孙权收回目光,重新静静的看着水中的鱼。
谷侯,父王在吗是孙登的声音。
殿下,大王在池边观鱼呢。谷利恭敬的答道。
是吗孙登客气的说道,孙权抬起头,远远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微躬着腰对谷利说话,嘴角不由得扯了一下,一抹冷笑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请谷侯通报一声,登有大事要向父王禀报。
子高。孙权提高了嗓声叫了一声:过来吧,什么样的大事,让你这么着急
父王孙登向谷利点了点头,一手提着衣摆,一手拿着一张纸,一路xiao跑着赶了过来,走过弯弯曲曲的鱼梁,来到水池中的亭榭,在孙权面前三步外站定,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脸上1u出悲戚之sè来。父王,朱君侯薨了。
谁孙权一愣,随即又想了起来:朱治
不是老君侯,老君侯两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是他的长子朱才朱君业。孙登眼角湿润了,双手将纸递了过来,吞声道:朱琬刚刚赶到建邺来报丧。
朱琬孙权一边接过讣告,一边疑huo的嘟囔了一句:他是谁
父王,朱琬是朱君侯的长子。一直站在旁边的孙虑提醒了一句。
孙权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朱才死了他瞪着眼睛,显然有些不太敢相信,直到看见孙登点了点头,他才放松了神情,有些惋惜的说道:君业朱才还不到三十岁吧,正当壮年,怎么怎么会
孙登也觉得难过,朱治为孙家效忠了一生,最后死之前还被孙权剥夺了权利,朱才本来很受孙权信任,正当重用之际,现在又死了,三子朱纬四子朱万岁都年少而矢,只有次子朱纪还在,不过已经于几年前举家搬去了扶南,据说现在被孙绍安排在夷郡做太守,政绩很不错。在丹杨老家,朱家在几年内就败落了。他更难过的是,父王明显的老了,虽然他才四十五岁,可是已经显出了老态,连朱治在两年前就死了这样的事情都记不住了。
孙权怅然若失,了好一会儿呆,才怏怏的说道:多赏一些钱财,届时你代我去一趟丹杨吧。朱家于我吴国有功,看他的子孙里还有谁能用的,安排个官职,不要让老君侯没了血食。爵位就由这个朱琬继承了吧。
喏。孙登躬身应是,又说道:父王,还有一件事,儿臣不敢决断,要请父王斟酌。
什么事,还有你断不了的孙权瞟了一眼孙登,嘴角一挑。孙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神,将他这一抹不快的神sè尽收眼底,不由得心中一喜,再看向孙登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孙登听这种语气已经习惯了,他根本不当一回事,继续心平气和的说道:奉先大兄来消息,说他yu与天竺人争锋,奈何兵力不足,问我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征,并力攻击天竺。
并力攻打天竺孙权愣了一下,突然来了jg神,眉眼也变得生动起来,他高兴的招呼道:子高,你坐,跟我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登谢了恩,在一张石凳上坐下,把情况说了一遍。原来孙绍来了国书,主要讲了两件事,一是他已经击败了天竺水师,控制了整个天竺海,海上的商路已经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派人询问魏吴二国有没有兴趣组织船队去经商,因为地盘扩展太快,越国的展度跟不上,大量的机会白白1ang费,所以他想请魏吴两人加大商队的规模,一起财。至于蜀国,在大将军张飞平定南疆之后,他们已经派人穿过南疆,进入天竺,贸易已经在进行之中,就不需要再商量了。
另一件就是孙绍请求吴国支援,他想拿下天竺,可是兵力严重不足,控制海路还绰绰有余,但是要上岸攻击就捉襟见肘了,魏国正在北疆清剿鲜卑人,蜀国刚刚平定了南疆,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和魏国一起西征,现在剩下的只有吴国无事,因为魏蜀都忙着自己的事,所以吴国十多万大军一直在闲着,除去各地镇守的兵力,吴国闲置的兵力至少有三万以上,孙权曾经想过趁机裁撤一些,可是阻力太大,最后只有一些实力已经大大削弱的将军被裁了,孙权真正想裁的一个也没裁成。
现在孙绍希望孙权派一些人过去帮忙,而且条件很优厚,吴国除了出人之外,一切军械辎重全由越国承担,战利品按战利分红,一旦战事完成,随时可以撤回来。士卒如果有死伤,按越国的标准给抚恤。除此之外,视兵力多少,越国还可以给吴国一笔钱财,换句话说,越国准备出钱雇佣吴军帮他打仗。
孙权抚着胡须,沉y了片刻,扫了孙登一眼:他有没有比较钟意的对象
孙登犹豫了一下,笑道:有,他提了几个人名,都是我吴国的重将,是以儿臣不敢决断,要请父王下诏。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推到孙权的面前。孙权拈起纸,还没看,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留神看了一眼,才知道是手上的纸出的香味。
这是蜜香纸,据说是扶南的特产,经过改进之后,现在是越国文人雅士们最喜欢用的纸。孙登见孙权一脸的好奇,便笑着解释道:父王如果喜欢,我下次给大兄作书时,向他讨要一些。
孙权不以为然,刚要摇头,忽然脑海中浮出一个人影,他迟疑了片刻,问道:有你姑姑和大虎的消息吗
姑姑在坐月子,年初的时候刚生了一个儿子,母子平安,正在扶南陪着桥太后,据说现在也被姑丈带着也喜欢上了读书。至于大虎,她去了锡兰岛,和周循一起,好象去年在安达曼海那一战中,她又立了功,和周循一起抓住了那个什么朱罗王。
哦孙权眉mao一挑,有些兴奋起来:大虎现在还带兵吗
当然带兵了。孙登笑道:姑姑有了身孕之后,飞虎营就jiao给她暂管了。
哦,孙权皱着眉头,想着怎么转个弯打听一下大桥的事情,可是想来想去,好象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正在着急的时候,孙登又接着说道:原本飞虎营也不会jiao给她,而是由王后关凤代领的,可是王后关凤也怀上了,所以便jiao给大虎了,这还是桥太后下的命令,她怕姑姑和王后练兵动了胎气,所以把她们两个全关在特牧城,天天陪她玩耍呢。
孙权松了一口气,顺着意思打听了一些扶南的情况,拐弯抹角的问了大桥,孙登其实早就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提起大桥,只是他知道,大桥可没有孙权这么热心。他只是为了让孙权开心所以才说两句的。
这个我考虑两天,你也多想想,有些人孙权点了点那张纸上的人名:是不能去的。
孙登应了一声,孙权这么说,就是同意派一些人了,问题只在于哪些人而已。
大将军陆逊府,陆逊的面前也摊着一张蜜香纸,只不过如果孙权能看到这张纸的话,一定会觉得奇怪,因为这上面的人名和他看到的那张并不完全相同。
孙秀英tg肚子,撑着腰,慢慢的走了进来,闻着淡淡的蜜香,皱了一下鼻子,抚着圆滚滚的肚皮说:奉先真是有钱啊,居然用这么好的纸写字。
陆逊瞟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目光明显的温柔了许多。陆瑁到了扶南之后,很快就担当了重任,现在已经是领有八百人的校尉。虽然只有八百人,可是他那八百人是先锋中的先锋,jg锐中的jg锐,重要xg不亚于一个两千人的将军。这一方面和陆瑁自身的能力有关,另一方面也是孙绍看在他的面子上,要不然的话,陆瑁就是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机会。
奉先有大将之风,为人豪爽,重义疏财,再说了,越国经商致富,几张纸有什么用不起的,他还要雇我们吴军去帮他打仗呢,那才叫大手笔。
雇吴军帮他打仗孙秀英不解的挠了挠眉头:他又在跟谁打仗
天竺人。陆逊起身走到孙秀英的身边,扶着她到榻边坐下,亲手将她因浮肿而有些不便的tui安置好,这才将那张纸拿到孙秀英的面前:唠,这是他中意的人名。
孙秀英扫了一眼,现上面都是一些吴军中有些名气的人,但其中并没有陆逊的名字,不免有些不屑的说道:奉先真是看走了眼,挑这些人有什么用,去十个也不如夫君一个人去。
夫人,你这就错怪他了。陆逊不以为然:我倒觉得,这是他在照顾我。
孙秀英见陆逊并不生气,不禁笑了一声,话中有话的说道:我看倒不是在照顾你,而是怕你拒绝,丢了面子,索xg不说了。
以前孙绍几次派人托过话,希望陆逊能过去帮忙,甚至答应过孙秀英,只要陆逊去越国,一定不会亏待他。可是都被陆逊婉拒了,即使到最后,陆逊也只是把陆瑁送到越国去,自己却没有接受孙绍的邀请,为此孙秀英也有些怨言,觉得陆逊太过固执,只是她一向敬重陆逊,不好表现在脸上罢了,今天趁着这个机会,特地提醒一下陆逊。吴国无仗可打,而陆逊天生就是属于战场的人,在吴国只能看着大好青g费掉。他现在虽说是大将军,可是因为没有仗打,他手里并没有多少兵权,位高而权轻,远不如在西线掌兵的诸葛恪和全琮等人,在孙秀英的眼里,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比她的夫君有才能的。
你希望我去陆逊也不生气,微微一笑。
当然了。孙秀英很直率的说道:大姊一家到了扶南,子默已经做了扶南尹,子直现在也在奉先身边为郎,很快就能外放。二姊夫一到扶南,就去夷郡做了太守,连家人都一起带了去,可见奉先对他们是多么器重。你如果到了扶南,奉先还能不重用你吗
就算是吧,可是他越是希望我去,越是不能提我。陆逊笑着将纸折了起来:你放心好了,我估计这次十有要离开建邺了。
真的孙秀英不敢相信的瞪起了眼睛。
真的不真的,你暂时也不能动。陆逊示意了一下她的肚子说,无论如何,也要再等半年,等你生下孩子,再休养几月,到北风起时,我们再趁越国的大船南下。
好啊,好啊。孙秀英不禁眉飞sè舞,拍着手笑道:太好了,我终于可以离开建邺,和大姊二姊一起去了。
你安份点,不要动了胎气。陆逊责怪的笑道:再说了,这只是我的猜测,究竟结果如何,最后还要看大王和太子的安排。
我相信你的眼光。孙秀英咯咯的笑道: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你终究要和奉先并肩作战,人怎么能与上苍注定的命相抗呢
是啊,人不能与命相抗。陆逊的嘴里有些淡淡的苦涩,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如果你生个儿子,就取名叫抗吧。
孙权考虑了很久,又把步骘和陆逊等重臣请去商议,大家对接受越国的邀请并无异议,将军们无仗可打,没有战功,就无法升迁,当然也就没有意外之财,只能守着那些食邑,实在是枯燥得很,而对于朝庭来说,无仗可打,却要1ang费大量的食邑养兵,的确也不是一件合算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如果长年不打仗,这些兵除了祸害百姓之外,并没有其他用处,与其如此,不如把他们派到越国去配合越国作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派什么人去,不派什么人去,就成了一个很费心思的问题。有人想去立功财,有人不想去那么远卖命,他们只想着填补去的人留下的空档,而孙权考虑的却是如何把那些想动而又动不了的将军派出去,趁他们不在的时候一步步蚕食他们的势力。
事情正如陆逊所说,翻来覆去的讨论了很久也没有下结论,他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几个江淮籍的将领都不在外派之列,象吕méng蒋钦两人的儿子和诸葛恪,以及步骘的两个儿子都不在讨论之中,而江东籍的人中,全琮朱然这样的将领也不在外派之列,讨论的人选主要集中在江淮籍中已经衰落的mén户,象韩当的儿子韩综程普的儿子程咨,都在讨论之列,而江东籍的大臣正相反,都是一些手握重兵而又不太顺从的人,比如贺齐的儿子贺景,贺齐虽然已经老了,但是他手下的过万jg兵,孙权却还是染指不得,再加上贺齐的长子贺达现在是越国丛林步卒的重将,孙权对贺家早就不放心了,借此机会把他们推出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陆逊冷眼旁观,把孙权父子遮遮掩掩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知道自己也和贺家一样,在孙权想要推出去的人之列,但是他很沉得住气,在朝议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孙权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说什么,他也不主动提,到后来孙秀英生了孩子,他干脆告病在家陪着,不上朝去听他们胡扯。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陆逊一反常态,大请帖,为儿子cao办满月酒。陆逊原先有过两个儿子,可惜都没成年就矢折了,后来娶了孙秀英,却一连几年没有动静,眼着陆逊已经四十出头,这个时候有了儿子,中年得子,自然值得大办特办。陆家在吴郡的地位然,陆逊现在虽然兵权不重,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大家都要给他一个面子。xiaoxiao的一个满月酒,很快就成了建邺城里嬬皆知的大事。
然而孙权父子接到请帖的时候,却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十六章 不战而胜
陆逊想干什么孙权愤愤不平的扔下了请帖,非常少见的直呼其名,他对陆逊一向很看重,即使是在背后也是称其字,而不是直呼其名,今天是实在有些气愤了。手机,同步更新\{.26dd.'}
大将军也许是想去越国了吧。孙登片刻之间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如今吴国无事,大将军这样的名将没有用武之地,闲着也是难受。他说着,忽然苦笑了起来,抬起手擦了一下鼻子,好象想起了什么趣事。孙权见了,不免有些不快,一向低调的陆逊这么做,让他十分失望,如果他是想去越国,那就更让他失望了。吴郡四姓中,他对陆逊一向不薄,可是陆逊却想离开吴国
孙权越想越愤怒,陆逊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居然要背叛他
子高,陆逊要去越国,你很高兴吗孙权沉声说道。
不,父王,我是想起在陆口的事情了。
陆口,陆口有什么事孙权眉心拧成了疙瘩,已经濒临暴的边缘。
是这样的。孙登不慌不忙,说了一件事。原来在陆口的时候,有一次诸葛恪和谢景闲聊,说起魏国刘廙先刑后礼之论,谢景赞成这个说法,说1uan世用重典,当此之时应该重法术,严明法令,才能拨1uan反治。正好这话被陆逊听到了,陆逊当时便沉下脸,当着孙登的面呵斥了谢景一顿。他说,圣人先礼后刑,是汉家几百年的历史证明的真理,刘廙只是着眼于xiao事,变1uan圣人之教,是亡国的先兆。天下正是因为不讲礼,才1uan成这样,怎么能还先刑后礼呢你辅佐太子,应该遵仁义而彰德音,这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话,听都不应该听,更不应该讲给太子听。然后他又不假颜sè的把诸葛恪说了一顿,无非是说他们辅佐太子不以正道,搞得孙登当时很尴尬。
孙权听了,冷笑了一声:衣冠礼仪,大多虚有其表,嘴上说得漂亮,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呢。
孙登叹气的摇摇头,也不吭声。父子两人各自沉默了片刻,孙权又道:子高,你觉得应该让他走吗
孙登思索了好一会,才说道:既然他心有去意,只怕强留他也不是道理。更何况这次数万大军去越国助战,如果没有一个名望重的人坐镇,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被大兄分而治之,蚕食干净。如果让大将军去,他总不会不顾一点名声吧。不管怎么说,陆家也是仁义传家的。
哼孙权不屑的哼了一声,却又连连点头:这样也好,让他去,也显得我吴国郑重,没有当儿戏。子高,你去跟他说吧,和贺景一样,他的部曲带两千走,其他的都留在原地镇守,回来之后还由他指挥。
孙登会意,借此机会把陆逊等人的实力剥夺掉,几年之后,你要是回来了,那些人也早已经被朝庭收服了,你要是不回来,那更加名正言顺,当然了,你要是因此不想去,那就不能怪别人了。
孙登没有直接去找陆逊,而是找来了骆统,婉转的表达了孙权的意思。骆统会意,在参加完满月酒之后,他借故留了下来。陆逊一看他那神sè,就知道他有话说,让他把他请到了书房。在送走了几位重要的客人之后,陆逊赶到书房,骆统正在翻看案头的一本新书的新山海经,听到陆逊的脚步声,骆统抬起头看看他,笑道:大将军好雅兴。
闲来无事,消遣而已。陆逊随意一笑,招呼人换了新茶,然后坐在主位上,呷了一口茶,静静的看着骆统。骆统有些尴尬,轻轻的放下书,开mén见山的说道:大将军想必也知道,大王准备派吴军协助越军出征天竺,数万大军,非大将军不能统率。只是大将军身负国家安危,一去经年,万一国中有事,急切之间要大将军率领大军赶回来,恐怕不易得。
陆逊笑笑,还是不说话。
统为大将军思谋,不如留下一部分jg锐,有xiao事,诸将自理之,有大事,大将军火赶回,总比大军赶回快捷。骆统xiao心翼翼的看着陆逊,生怕陆逊为此翻脸。陆逊却只是静静的听着,放下手里的茶杯,双手扶在大tui上,抬起头看着骆统,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话,看得骆统一阵阵的心虚。
过了好一会儿,陆逊忽然开口了:公绪,我记得你是越郡人吧
骆统一愣,随即点头道:我是越郡乌伤人。
越国都城虽然不在越郡了,可是越郡这些年变化非常大,闻说周虞孔魏诸家的家业都翻了几倍,可比你在吴国强多了。
骆统有些失落的笑笑。这些年吴国无事,没有战功,就没有升迁的机会,所以他一直还是一个中郎将。与之相反,越国这几年捷报连连。越国地盘广大,孙绍又大方,只要有功,从不来吝惜赏赐,如果他回到越国,恐怕早就升到将军了,说不定封侯都有可能。
公绪,你去对大王说,我陆逊还是吴国的大将军,大王有令,我焉敢不从,难道还敢挑三捡四吗陆逊脸上挂着讥讽的笑,他呷了一口茶,将一片茶叶在嘴边嚼了嚼,茶叶的苦涩慢慢的浸入他的口中,直至浸入他的心里。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请大王将公绪安排到军中,仅此而已。公绪,你可愿意吗
骆统闻言大喜,连忙躬身拜谢:多谢大将军提携。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听说你身体不太好,越国的扶南学院有神医董奉,你去请他诊诊病吧。陆逊端起茶杯,示意了一下。骆统连忙起身告辞。他心里充满了兴奋,本来以他这个情况,不在外派的人选之中,陆逊要带他走,还给了他一个很正当的理由,想必孙权不会反对。
事情正如陆逊所估计的,孙权虽然舍不得放骆统走,但是能因此换取陆逊净身出户,倒也算是一个好jiao易。五月,大将军陆逊,副将军贺景,监军骆统三人带着韩综程咨等二十余将,共三万余七拼八凑起来的大军,赶到钱唐城。越国早已经得到消息,运兵的大船也早就准备妥当,人一到齐,立刻扬帆起航。
盘越国。
盘越又称滇越,和蜀国境内的哀牢骠越夜郎一样,都是百越中的一支,他们在这里过得一直很安稳,北面有大雪山阻挡着,羌人偶尔过来做生意还行,大军想要越过大山却是不能,东面同样是深山老林,西面有车离达光等国,南面则是掸人,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势力,大家相安无事。虽然名义上已经臣服了朱罗,可是朱罗离这里太远了,根本不可能控制得到,过个几年派人送一点山货,就算尽到了义务。
所以盘越王麻hun从来没有真正把朱罗王费罗兹放在心上,他对朱罗换了新王的事也一直不太清楚,直到萨尔巴哈的使者赶到寨子里,说朱罗王费罗兹投降了越国人,现在要来攻打盘越国,他才知道这件事,随即又火了。
盘越虽然对朱罗没什么孝敬,可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费罗兹自己做了叛徒,现在却要拿盘越国做见面礼,这是对他麻hun的蔑视。
麻hun根本不知道萨尔巴哈骗了他,他不知道费罗兹的身后是上万的越国大军,以为费罗兹就是走投无路,想来鸠占鹊巢,再听萨尔巴哈一骗,立刻答应了。当费罗兹带着越国使者得意洋洋的来到盘越国时,他二话没说,就把使者推出去砍了,然后尽起国中的jg壮,漫山遍野的追杀费罗兹。亏得费罗兹做了大半年的俘虏,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警惕xg特别高,使者没有如期的回来,他就感到了意外,再看到盘越人杀来了,他带着那百十个老弱残兵扭头就跑。
等他回到孙绍面前的时候,他身边只剩下一个桑贾伊。
孙绍勃然大怒,他本来以为收服盘越只是一个形势问题,万万没有想到,盘越王居然杀了他的使者,这可比杀几个商人丢人多了。
他敢杀我的使者孙绍脸sè铁青,怒声喝道:两国jiao兵,不斩来使,更何况他一个xiaoxiao的盘越国,根本不能和我大越相提并论。我没有直接兵攻击,已经是看在大家都是越人的份上,他居然如此无礼,当真以为我越人不善战吗
费罗兹连忙挑拨道:正是,大王如果不杀麻hun,不足以洗今日之耻。不平盘越,则掸人骠人都会从此轻视大王。臣不才,请大王拨五百人,臣一定为大王先驱,dang平盘越。
哼。右将军陈海哼了一声,眼睛一翻:我越国有兵有将,还不需要朱罗王代劳。
费罗兹尴尬的笑了一声,向后站了站。陈海走到中间,抱拳施礼:大王,臣愿率本部人马上岸击敌。
孙绍点点头,正要说话,杨修忽然说道:右将军,你到过盘越吗
陈海不屑一顾:盘越蕞尔xiao国,地不过百里,兵不过两三千人,一战可擒其王,有没有到过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杨长史认为我陈海不是一个蛮夷的对手吗
杨修笑笑,悠然自得的捻着胡须:右将军骁勇,手下又有五千如狼似虎的悍卒,平定三韩时多有战功,击败麻hun不是难事。不过,杨修想提醒将军的是,大王取盘越,不仅仅是为了取盘越,而是为了以盘越为基础,与蜀国沟通,并力西向。由盘越向西,大大xiaoxiao的国度数十个,多在丛林之中,万一他们被将军的英勇吓住了,遁入深山,那么
陈海一听,顿时有些尴尬,他看了一眼孙绍,孙绍也已经冷静下来。打败盘越不是问题,可是如果不能象以前一样以一种比较平和的拿下盘越,而是用武力征服,那么盘越很有可能成为挥之不去的隐患。这里是将来从陆路攻击天竺的跳板,如果这里不安,那西进就成了一句空话。
可是,现在使者都被人家杀了,如果不讨回这个面子,那越国以后还能镇得住其他人吗
孙绍重新坐了下来,淡淡的问道:杨长史以为当如何
杨修躬身施礼:臣以为,盘越国不通礼仪,不能以常理推测。他们不问清红皂白,就杀了越国的使者,也许是有其他的原因。蛮夷只臣服于强力,如果不能镇服他们,就算拿下了盘越国,也难以太平。臣愚见,当晓之以理,镇之以威。
如何晓之以理,镇之以威陈海不服气的问道。
很简单,再派一个使者去,约盘越王决战,一战定胜负。杨修漫不经心的说道:让他们见识见识越国的强大,让他们看看陈将军等人的骁勇,然后再给他一个机会,还愁他不肝胆俱裂,五体投地
我派使者,再被他杀了怎么办孙绍反问道。
盘越人说什么话能听懂我们汉人的话吗杨修转过头问费罗兹道。费罗兹很茫然的看着杨修,摇了摇头。桑贾伊连忙接上去说道:盘越人的话和骠人差不多,他们和骠越国也有来往,对汉人的话却是不怎么通,便是我们天竺人去,通常也要带着懂骠人话的使者的。
既然如此,请骠王请一趟就是了。杨修一拍手掌,轻松的笑道:臣敢担保,骠王一到,盘越王就会出来投降。
孙绍想了想,也笑了。他反正也不着急,便在盘越国的海边停了下来,派人去召掸王雍由凯和骠王图真,同时要他们带兵来助战。半个月后,掸王雍由凯先带着三千人马赶到,一见到孙绍,雍由凯先谢了孙绍去年的调停之恩,随后又祝贺孙绍进占锡兰,孙绍连忙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和锡兰成了友邦,并没有攻占锡兰,大王听错了。
雍由凯连忙道歉,心里却不以为然,越人在锡兰岛建了城,还不算占了锡兰不过他也没必要硬辩这个理,孙绍身边瞪起眼睛的那个金碧眼,皮肤白皙的nv子虽然不知道是谁,可能就是天竺的雅利安人,nong不好还是锡兰人呢。
又过了半个月,骠王图真也赶到了,他只带了一千多武士,可是那些人看起来个个身强力壮,神情剽悍,一看就知道是勇士。图真看到孙绍时,也十分客气,原本他被孙绍和掸人合围,差点被灭了族,心里对孙绍十分不满,一度还想着找机会报仇,可是后来孙绍建了仰光城,大量的商人接踵而至,骠人都赶到仰光城去jiao易,山货卖出了好价钱,外面的货物也大量的涌进了室利差坦罗城,骠人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以前经常忙着和掸人打仗,掸人虽然不如以前,可是毕竟虎倒雄威在,也不是那么好打的,每年都要死些人,就算抢了一些财物,也不比损失多多少。现在不同了,有越国坐镇,掸国不再是敌人,男丁们不用再整天打仗,可以用心生产,农闲的时候还可以进山打打猎,取了mao皮到仰光城去卖,或者干脆到仰光城打零工,赚点钱改善生活。
总之一句话,一年的时间,骠人已经初步感受到了越国带来的好处,图真因此对孙绍没有了恨,反而有几分感ji,这次孙绍的使者一到室利差坦罗,他就召集起人马赶来助阵。
孙绍热情相迎,给他们设宴接风,在酒席上,曾经誓要割下对方级的雍由凯和图真一笑泯恩仇,皆大欢喜。第二天,图真就带着自己的人上了岸,直奔盘越国,见到了还méng在鼓里的麻hun。
麻hun一见到图真,就沉下了脸,冷笑一声:听说你成了越国人的狗,不忙着去tian你的主人的脚丫子,赶到我盘越来干什么难道也想和费罗兹一样想来把我盘越当见面礼献给越王
图真也不见气,解下腰里的刀往案上一拍,然后大大方方的坐在麻hun的对面,翘起一只大脚丫子,微笑着看着麻hun,直看得麻hun不自在了,他才笑道:我要是想杀你,又何必把我部落的勇士留在外面,直接杀进来,取了你的级便是了。
你倒是想。麻hun仰头大笑:你骠人虽然善战,可是我盘越人也不是软脚鬼。你只来了一千多人,就想攻破我的山寨,你也不太xiao看我了吧
人多有什么用图真一挥手,指了指身后一字排开的十个武士:我们来一场比赛,你挑十个人,和我这十个人比较一下,让你见识见识我骠人的勇猛。
麻hun大怒,立刻从近卫中挑了十个武士,可是刚打了两场,他就叫停了,原因很简单,前面的两个武士无一例外的被图真的武士砍断了手中的青铜刀,然后被斩下了级。
你你这是什么刀
越国人卖给我们的战刀。图真嘴一歪,简单笑了,将手中的战刀推到麻hun的面前:这口刀是越王送我的,其实也不是什么稀世宝刀,也就是越国将军们的佩刀而已。
麻hun半信半疑,chou出刀看了看,然后又试了一下,几口他一直当作宝物的青铜刀先后被这口刀斩成两断,这下子麻hun傻眼了,他一面爱不释手的握着刀不放,一面问道:越国人真的很厉害吗
图真哈哈一笑,走上前,从麻hun手中接过刀,的肩膀:你我相jiao数十年,我还能骗你吗我跟你说,这次你惹大祸了。
麻hun有些不安起来,他和图真确实是老熟人,以前还一起夹击过掸国,对图真的脾气清楚得很。他听图真讲述了去年的那场海战,又讲了室利差坦城这一年多来的变化,最后图真说:你怎么能惹上越人强大的天竺人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你能比朱罗人还强大吗我跟你说,要不是越王看在你也是越人的份上,他早就挥兵灭了你盘越了。当然了,你可以逃到深山里,他未必抓得到你。可是你想过没有,没有了盘越国,你这盘越王还当得长吗
麻hun滴溜溜的转了半天眼珠,最后破口大骂萨尔巴哈,他知道自己上萨尔巴哈的当了。萨尔巴哈的使者说过,杀了费罗兹,要钱有钱,要粮有粮,结果他杀了越国的使者,赶跑了费罗兹之后,萨尔巴哈的使者说要回去催粮,一去就不见影子了。麻hun现在知道,萨尔巴哈的使者不会再回来了,他得罪了越国,不出意外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麻hun无奈之下,只得向图真求计。图真咧嘴一笑:这还不简单吗跟我学,做越国的属国,以后一样能安安稳稳的做王,还能借着越国财。骠越也好,盘越也好,都是越人吗,有什么化不开的仇
可是我杀了越王的使者,他会不会记恨我万一他把我骗过去,再杀了我怎么办麻hun担心的说道。
哈哈哈图真放声大笑,中气十足的笑声震得麻hun的mao竹建成的屋顶簌簌抖,他用力的拍了拍麻hun的肩膀:你啊,错看越王了,他虽然年轻,却是个难得的英雄。他如果不愿意放过你,哪里还要骗你,你可知道他现在在海边有多少大军
多少麻hun咽了口唾沫。
一万三千多人,足以在一顿饭的功夫将你的王宫烧得寸草不留。
麻hun倒吸一口冷气,他根本没到海边去看过,压根儿不知道越国的水师就在海边停着,他一直以为就是费罗兹那百十个老弱残兵呢。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又来干什么的
我嘛,闲得慌了,来帮越王打打仗。要是老兄你不识相,不听我劝,与其让你死在别人手下,不如让我送你一程,也让你少受些罪不是
呸麻hun禁不住笑了。
不要犹豫了,赶紧准备点礼物,向越王陪个罪吧。有我帮你说好话,他不会怪你的。真要等他火了,你再反悔也来不及了。
那麻hun为难的说道:你把越国说得那么富庶,我能有什么礼物让他看得上眼的
简单,多挑几个nv人给他送去,越王什么都不缺,就是喜欢漂亮健壮的nv人。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十七章 所谋者大
陆逊见到孙绍的时候,孙绍正应邀在盘越国北的雪山游览,陪同的是朱罗左王费罗兹盘越王麻混掸王雍由凯和掸王图真,另外还有闻讯赶来的羌王阿图拉。无广告的~~网.26dd.阿图拉从盘越人的口中得知丽江下游新建了一个仰光城,大量的商人在这里聚集,收购各部落的山货,运来外面的新奇物品,一直就比较感兴趣,可是他的部落以游牧为生,不善舟船,而要徒步走到仰光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次听说越王来了,他带了几匹良马,一头雪豹,翻山越岭的来到盘越,献给孙绍,提出要乘越国的商船赶到仰光进行jiao易,或者请越人在盘越这里设商栈的请求。孙绍痛快的答应了,决定将商路一直通到盘越国来,阿图拉大喜,这样一来,羌人平白每年就可以增加不少财富。
其实阿图拉不提,孙绍也会在这里设点,拿下盘越之后,就有了和蜀国打jiao西南商道的可能xg,随着商道的整治畅通,这里将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关口,他怎么可能轻易的jiao给别人。
没想到蛮荒之地还有这样的风景。陆逊看着高耸入云的雪山,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感慨的说道。在海边登岸的时候还是炎炎夏日,向北走了不过两百多里,这里居然就寒气刺骨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陆逊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这算什么,你再北走十来里,进了山,那就是滴水成冰了。孙绍心情不错,连蒙带骗,不仅把陆逊骗来了,还搞来三万多人,虽然大多是老弱病残杂牌军,而且孙权xiao气得连武器盔甲都没配,但终究是三万多人男丁啊。
不至于吧陆逊说了半句,看看云雾缭绕中的山头皑皑白雪,又把后面半句咽了回去。他在匡庐山消过暑,知道山里比平原凉快,而且山越高,越是寒冷,只是盛夏的匡庐山纵使到了顶,最多也只是和秋天差不多,没有眼前这座山即使在火炎夏日积雪也终年不化这么恐怖。
这山真高韩综赞叹道,比匡庐山高多了。
嗤甘瓌用鼻孔不屑的哼了一声:匡庐山算什么,到了这里,连xiao字辈都算不上,随便挑一座山都比它高。
韩综脸一沉,十分不高兴。一进入扶南境内,他就感受到了越人的傲气,甘瓌原本和他是好朋友,可是言语之中也掩饰不住对吴军的蔑视,动不动就我们越军如何如何,看人的时候都象是用鼻孔看,他本来有些不服气,可是事实在这里,除了陆逊和贺景手下还有些实力之外,他们这些人都和叫花子差不多,孙权以孙绍会给他们配备更好的装备为借口,扣下了所有的武器,恨不得把他们身上的军服都剥下来,和装备jg良的越军一相比,他们确实没有傲气的本钱,可这不代表他不能表示自己的愤怒。
程咨也不高兴,可是他没有说话,和他的父亲程普一样,他xg子比较温和,不喜欢与人当面争执,反而扯了扯韩综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意气用事,吴国已经回不去了,以后还要在越国混呢,甘瓌很早就跟着孙绍,现在是负责特牧城安全的扶南都尉,他父亲的旧部陈海是越国的右将军,他有足够的资格牛气。
陆逊用眼角瞟了一眼后面斗嘴的甘瓌等人,嘴角一挑:越国士气很高啊。
孙绍装作听不懂,回了一句:自从出师以来,少受衅折,将士们是有些傲气了,还有待大将军一展雄风,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名将风采,免得他们坐井观天,目无余子。
陆逊诧异的瞟了他一眼,他是孙绍搬来的援兵,他本人也是孙绍想了好多办法才请来的,怎么一见面孙绍就给他这么一个不y不阳的态度他无声的一笑,想了片刻道:大王准备什么时候出师,先攻击什么地方,是否有了方略
方略是有,粮草辎重也是早就准备妥当的,但是什么时候开始攻击,却要看大将军什么时候能适应这里的地形。孙绍笑道:敢问大将军,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开始行军
陆逊皱起了眉头,犹豫了片刻,才慢慢的说道:我需要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再说。
孙绍点点头,陆逊能成为名将不是没道理的,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因为意气而冲动行事,这是一个大将最难得的品格,很多人不是没有才能,但是往往不能克制自己,往往一怒之下就忘了最基本的准则,就跟高段棋手被人激怒后出昏招一样。
我马上就派人将相关的地图和资料送到姊夫手中,姊夫慢慢看,不着急。孙绍换了一个温和的口气,笑着说:诸君远来辛苦,还是先好好的休息一下,领略一下我越国的风光再说。
陆逊平静的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一点喜怒来。
姊夫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孙绍指着东北方向问道,脸上有一种奇怪的复杂表情,不过陆逊没有注意到,他顺着孙绍的手指向前看去,看到的是莽莽山林。
蜀国的永昌郡
嗯,当年张骞在大夏看到的邛杖,就是从这里进入天竺,然后再转到大夏的。一根邛杖都能转卖万里而有利可图,姊夫可以想见这条商路的重要xg了。这么多年了,这里还和张骞当年见到的并无二样,那么大的工程,就因为公孙弘的一句话而停止了,实在是可惜啊。
也不尽然,孝武皇帝征伐四方,穷兵黩武,天下sao1uan,公孙丞相一言而使百姓安息,也是有功之人。陆逊摇摇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接着又说道:我听你三姊说你喜欢读老子,老子不是说无为而治吗,可正是孝武皇帝改变了汉初无为而治的方针啊。
无为而治,只适合xiao国寡民。孙绍连连摇头:治天下,不能1uan来,可是也不能因噎废食,推崇什么无为而治。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天下岂不是更1uan了治还是要治的,只是要循道而治,不能1uan拍脑袋。我不是说公孙弘所为的结果不对,但是我认为他那么草率的做出决定不对,如果他是我的丞相,我肯定让他回家养猪去。
陆逊愕然,他愣了好一会,才反问道:那什么是道
这个,你要去问朱崖学院的学者们,也要去问问虞仲翔和丞相府的掾史们,还要问问你的从妹伯姬,我相信他们会给你不同的答案,但你最后会现,其实他们都是从不同的角度来阐述道。天竺人信佛,佛祖有一句话很有道理,同样一朵花,在不同人的眼里,他是不一样的。
孙绍神秘的一笑,遥望着远方的山峦,心里充满了快意。他快意的不是和陆逊的争论,他也不相信这两句话就能说服陆逊,他快意的是,据他粗浅的地理知识,他的脚下应该就是一千八百年后中印边境的麦克马洪线范围以内,在那个已经渐渐淡入记忆深处的历史中,这片土地在中国的地图上是中国的,可是在外国的地图上却是印度人的,实际占领这片土地的也是印度人。他不知道这前后有多少真相,但是他现在稳稳当当的站在了这里,只派一个使者,就把这里划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印度人老子先融合了他,看他还怎么搞事。
深夜,陆逊在明亮的鱼油烛下摊开几份文件,骆统将一张大尺寸的地图挂在了舱壁上,然后放下一幅白sè的棉布盖在地图上,手指捻了念细软的棉布,羡慕的赞了一声:越王对大将军真是不错啊,这么好的棉布居然用来盖地图。
会稽有著名的葛布,是用葛麻织成的,因为比一般的麻细腻柔软而著名,可是和棉布比较起来,葛布还是显得有些硬。孙绍占领扶南之后,大量从天竺购买棉布,转贩到中原,虽然在天竺时并不比葛布贵,但是商人们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再加上长途运输的费用,到了吴国就比葛布贵得多了,骆统也买过棉布,那也是当贵重物品的。
天竺产棉,这里离天竺这么近,当然便宜了。陆逊头也不抬,目光似乎粘在案上的文件中挪不开了,骆统看看他,脸上浮现出一种窃笑。他知道陆逊到越国来并不高兴,这里面固然也建功立功的主观愿望,但客观上却是被孙权赶出来的,对帮着越国作战有一种本能上的排斥,并不是很热心,但是现在他这么用心的看越国提供的文件,可想而知,他的心思已经在不经意之间有了转变。
骆统也不说话,提起一把明显带着罗马风格的银壶给陆逊斟了一杯咖啡,轻轻的放在陆逊的手边,一股淡淡的苦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陆逊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伸手接过杯子送到嘴边,吸了吸鼻子,这才从文件上收回眼神,看了一眼杯中黑sè的液体,眉梢一挑,却没有想太多,xiao心的呷了一口,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苦
一直在舱外侍候的倭nv在mén外应声答道:回大将军,这是大秦人贡来的饮料,叫咖啡,能提神的。大王担心大将军会忙到很晚,所以特地让备的,如果大将军不习惯,奴婢立刻去给大将军换其他的饮料。
陆逊和骆统不约而同的jiao换了一个眼神,感情孙绍早就知道陆逊会被这些文件吸引住了,连提神的饮料都准备好了。陆逊出神了片刻,摇了摇头,又呷了一口咖啡,重新把头埋在文件上。骆统对那个倭nv挥了挥手。倭nv顺从的行了个礼,头在地板上轻轻的叩了叩:大人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奴婢在mén外效劳。
骆统笑着摇摇头:越王对大将军真是体贴啊,居然连侍婢都准备好了。
陆逊哼了一声,用手指敲了敲案上的文件,很快翻了一遍,然后拿起其中一份,快走到地图面前,一手撩起棉布,目光在地图上迅的逡巡着,神情专注,仿佛现了什么。骆统连忙赶上去,一手拉着棉布,一手端着油烛。陆逊腾出一只手来,白晳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盘越国的位置,然后从地图上缓缓划过,长年握剑在指腹上留下的硬茧摩挲着厚实的纸张,出沙沙的声音。骆统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看着陆逊的手指划了一道长长的弧线,最后停在一个地方。
陆逊轻轻的敲了敲那个点,露出一丝微笑:好大的手笔。
大将军骆统不解的看着陆逊,他被陆逊的搞糊涂了。
远jiao近攻,弱者攻之,强者疲之,这绝不是心血来chao,而是一个十年二十年,甚至三五十年的宏大计划。陆逊压低了声音,好像怕被人听到似的,眼中露出异样的神彩,整个人充满了力量。
这么大的计划骆统惊讶的张开了嘴巴:那我们岂不是
你还想回去陆逊笑了。
骆统想了想,也笑了,他摇摇头:早知道如此,就把家眷迁回乌伤了。过了片刻,他又收起了笑容,不解的问道:越王不是要和车骑将军并力西征吗,怎么会是十年二十年的大计划
西征只是一个目的,他的目的是吞下整个天竺。天竺比越国还要大,以xiao吞大,计划长远一点才是正理。陆逊也收起了笑容,很严肃的点点头:我不怕他时间拖得长,我最担心的是他急于求成,将大好形势毁于一旦。
不到而立之年,又是逢战必胜的长胜将军,有这样的忍xg,实在难得。骆统感慨的叹道:越王看起来谈笑无忌,没想到思虑竟然这样深远,怪不得越国这些年一日千里。
陆逊若有所思,缓缓的点了点头。
离陆逊座船不远的地方,孙绍的鹰扬号座舰上,孙绍和杨修对面而坐,案上的一盘棋已经接近尾声,杨修的将被孙绍的一车一马死死的堵在九宫里,动弹不得。杨修死死的盯着棋盘,绞尽脑汁的想了好半天,最后无力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哗啦一声扔到棋盘上。
臣又输了。
嘿嘿孙绍笑笑,勾了勾手指,耶苏陀罗带着一个举着案的僧伽罗侍nv走了过来,将案上的两杯椰nai送到他们面前。孙绍笑道:喝点椰nai,安安神,早点睡吧。你这段时间忙得太累了,要注意身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才四十多岁,就见到白头了,可不是养生之道。他呷了一口椰nai,又促狭的笑道:是不是那两个朱罗nv子太给力了
杨修脸一红,一口饮尽了椰nai,也不应他,tian了tian嘴唇,向后仰着身子,推开窗格向远处看了一眼,轻凉的海风涌了进来:大王,陆大将军还在挑灯夜战,你却要睡了
他有事,应该熬夜,我没事,当然要早点休息了。孙绍不以为然的站起身来,摆摆衣袖:恕不奉陪,如此良夜,总跟你这棋篓子下棋岂不糟蹋了。耶苏陀罗,我们回去,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复盘吧。
耶苏陀罗听了,抿嘴一笑,起身告了罪,跳着xiao步跟在孙绍后面走了。杨修笑着摇了摇头,将棋盘上的几颗棋子拿开,自顾自的冥思苦想起来。
大王,这么好的夜晚,在外面睡吧耶苏陀罗跟在孙绍的后面,扯着孙绍的手臂轻轻摇晃着,撒娇的说道。孙绍回头看着她,皱了皱眉:你不怕别人看到这可是军营,不是王宫。
耶苏陀罗吐了吐舌头:大王的船高,别人看不到的。
那还有望楼上的士卒呢,他们手里可有千里眼,别说是人,恐怕连你屁股上有几颗痣都能看见。再说了,受了夜露也不好,以后会留下病根的。孙绍压低了声音笑道:算啦,还是到舱里去睡,大不了把窗户打开透透风就是了,等过些日子做一顶帷帐安在顶上再说。
特牧城,贺景跟在一个掾吏的后面,慢慢的踱进了丞相府,丞相府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每一个人都是行sè匆匆,遇到熟人也只是点点头就擦肩而过,很少有停下来打招呼的,有事情要谈的人都在旁边的侧廊下,那里一溜边的摆着几个石案,铺着竹席,有的自顾正的温习过一会儿要汇报的文件,有的围着石案在讨论什么,有的正争得面红耳赤,其中一个已经跳了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怒斥,大有冲上去打一架的感觉。
贺景偏过头,对陪在后面的贺质笑道:每次来,虞公都是这么忙吗
贺质点点头:那当然。我越国的三公九卿没一个闲的,丞相府不停的算帐,安排任务,御史府不停的处理各种举报,查找各种不法行径的证据,将作大匠寺就更忙了,据说术学院的那些人有时候是连着几天彻夜不眠的,那么多的新物件就是这么一个个的忙出来的。
这么干,不把人累垮了
所以大王下令,每五天要强迫他们休息一天,身体不好的人强制xg的无限期停止工作。贺质笑道:那些人吃得好,住得好,有董神医和弟子们照看着,身体不会差的。你不是也见过一些了吗
贺景心有同感的颌附和,他因为常年带兵,贺家又比较奢靡,他的饮食习惯不太好,长年累月的便有了一些隐疾,到扶南之后,贺质奉父亲贺达之命去接他,一看他那因为晕船而十分惨淡的脸sè,就劝他在特牧城先停留一段时间,把他送到扶南学院的董奉那里诊治。贺景在扶南学院住了几天,见到了不少怪人,其中不乏贺质所说的术学院的匠师大匠师,他们虽然都很忙碌,但是jg神好象都不错,没有一个病恹恹的。特别是那一种劲头,让长年生活在没有指望的贺景觉得十分新鲜,越国的人不管是穷还是富,不管是高官还是普通的百姓,似乎都对未来的生活有足够的信心,相信生活会越来越好。
仲图贺景,气sè不错啊。虞翻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带起一阵风,他用力的拍了拍贺景的肩膀,朗声笑道:董神医的手段不错吧不过啊,我看你还是要自已注意,不要饮那么多酒了。美酒虽好,却是穿肠毒yao啊。
多谢虞公提醒。贺景客气的躬身施礼,对虞翻的结实十分眼馋。虞翻和他父亲贺齐是一个辈份的人,贺齐已经病故了,而大贺齐几岁的虞翻却还象壮年一样。
你先到侧厅休息一下,我把手头这几件事处理完了就来,今天中午不要走,在丞相府吃顿工作餐吧,和你贺家的饭菜不能比,可是味道却还是不错的。
那好,不打扰虞公,我到前面喝口茶。贺景识趣的退了出来,在待客的侧厅坐下,虞翻的三子虞安出来相陪。虞安比贺景xiao几岁,以前是跟在两个兄长后面听他们和贺景说话,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俊朗的年轻人。
世平虞安,快要出仕了吧没有其他长辈在场,贺景舒适的靠着凭几,轻松的笑着问道。
过了年去兵学院学习,然后从军。虞安一边招呼贺景喝茶,一边应道。
你也要从军贺景呷着茶,有些诧异的看了虞安一眼,忽然笑道:越国难道真是的丞相之子也要服兵役
越国的汉人男子,除非是身有残疾,都要从军三年,概无例外。虞安淡淡的笑道:大王的儿子也不能例外,何况是丞相之子。贵族子弟与百姓子弟的区别就在于从军之前,至少要在兵学院学习一年,学习兵学基础。如果有意从军的话,从军三年之后,还要再回兵学院进行深造,学习更高深的兵学理论和相关知识。他抬起头,看着贺景:在越国,最聪明的人去术学院,最勇敢的人去兵学院,能进兵学院学习深造,是每个男子都感到荣耀的事情,逃避兵役的人,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这么严重贺景有些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我敢在兄长面前说空话吗虞安咧了咧嘴:大王有句名言,要做真正的贵族,不是有钱有权就行的,而要有文明的思想和野蛮的身体,有了这两样,哪怕他一文不名,他也是一个贵族,如果只有继承来的爵位和财富,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寄生虫,除了玷污先辈的英名之外,一无是处。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十八章 羊祜
贺景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虞安,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世平,你们大王真是位圣人啊。.23us
虞安也不是傻子,他从贺景的话中听出了不屑的意味,也不争辩:圣人不圣人的,他好象也不在乎,何况他对圣人的话也经常非议。不过呢,我们越国大多年轻人都很相信这句话的,当然了,我们自己信,并不强求别人信。
他把别人两个字咬得比较重,贺景听了,脸sè一怔,随即又笑了,指着虞安笑道:世平,你现在蔫坏蔫坏的,我还是别人吗他脸上的笑容有些黯淡,收住了话头,长叹了一声:我们是世jiao,也就不瞒着掖着了。这次从吴国出来,我肯定回不去了,除了那一万多jg兵孙权拿不走之外,其他的,大概都不是我贺家的,六个县哪
贺景摇摇头,言语之间十分惋惜。
六个县而已,值得你长吁短叹的虞翻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好接上了贺景的话,他一撩衣摆,大马金刀的坐在贺景对面,接过虞安双手递过来的茶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这才笑道:始新只是一个叶乡,新定黎阳休阳都不过是歙县的一个乡而已,其实新都郡也就是两县规模,不到两万户。我真是想不通,贺伯苗那样的人才,怎么会满足于这不到两万户的食邑。你知道你兄长现在的食邑有多少吗
贺景脸一红,低下了头没吭声。虞翻对各地的户口很清楚,他还在丹杨呆过一段时间,对贺家的情况也十分了解。贺家最大的倚仗就是这一万多山越jg兵,新都县的食邑收入大多要供养这一万多人,剩余的一些收入勉强能满足他们父子的奢糜生活,其实过得并不如表面上的那么风光,要不然的话当初贺齐也不会将贺达送到孙绍这边来。经过几年的打拼,贺达已经成为越国陆军步卒方面的重将,手下同样也掌管着几千人,而他早在两年前就过了千户侯,得到了一个海州的岛屿做为封邑,这个岛屿虽然户口并不多,但是盛产香料,收入远比新都郡丰厚。更重要的是,贺达虽然脾气很臭,在孙权的手下时没人愿意搭理他,但在孙绍的手下却风生水起,还著书立说,写的那本论山地丛林战术连打了一辈子仗的贺齐都表示肯,可谓是有家有业了。
你不比你兄长差,只是迟来了几年而已,好好努力,有你挥的机会。虞翻安慰贺景道: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好好熟悉我越国的情况,有机会的话去兵学院听听课,相信会对你有所启的。
贺景呲了呲牙,有些不太情愿,他和兄长贺达原本就有些意气之争,本人打仗确实也有两把刷子,现在反过来要去听贺达讲课,他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虞翻见了,也不多劝,毕竟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
最近不打仗吗
至少没有大的战事。虞翻喝着茶,有陆逊带一万人在那里就够了,大部分人要在扶南整训,你们那三万人虞翻撇了撇嘴:能整出一半就算不错了,那些不足二十的和过五十的,全部挑出来,该读书的读书,该养老的养老,就不要在军中hun了,白1ang费钱。
贺景一惊,按虞翻这么说,他那一万多人最后能剩下三千人也就了不得了。
你不要急。虞翻一眼就看穿了贺景的心思,他冷笑一声:过两天你兄长要随大王回到特牧城了,你去看看你兄长手下的那些人,然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贺景呐呐的应了一声,不敢再吱唔,心里却打上了一个疙瘩。一万多人一下子变成了三千多人,原本觉得自己很有实力的他现在最多和一个越国普通将军差不多,哪里还有什么优越感。不过再想想程咨韩综那些人,他心里又有了些安慰,如果按照虞翻说的标准,他们大概最多剩下几百人。
出乎虞翻意料,七月中旬的样子,贺达等人回来了,可是孙绍却没有回来。关兴传达了孙绍的命令,孙绍在盘越国雪山脚下的建了一个夏宫作为避暑之地,关兴这次回来就是把太后王后等一众人等接到那里去的,特牧城就jiao给丞相大人了,待到秋末冬初,特牧城不那么热了,他再回来听诸君一年的工作汇报。
虞翻见怪不怪,自从他担任越国丞相以来,孙绍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都城,要么是在外面打仗,要么是在外面谈生意,国中的事情一向是jiao给丞相府和御史大夫府管理的。不过,这次他有事要向孙绍当面汇报,于是把丞相府的事情jiao给刚刚立功归来,由丞相长史升为副丞相的张温,自己带着从蜀国赶来的赵云李严等人和魏国赶来的一些世家代表乘船赶往盘越国。
孙绍见到虞翻,很是诧异,虞翻是个好权的人,对现在这种状态非常满意,忙死也开心,一般不会惊动他,现在居然出现了丞相府不能决断的事,而且要他这个丞相亲自赶来汇报,颇有些反常。
大王,这两件事,臣都不敢决断,必须要请大王斟酌。虞翻开mén见山的说道:一是蜀国的事,赵云李严带了近百名年轻人来,要到兵学院见习。如果是一两个人,那也就罢了,这可是一百多人,而且都是蜀国的权贵子弟,这些人不是那些前途不明的寒mén学子,他们学成之后,绝大部分都要回到蜀国去的。蜀国与我边界相临,又多丛林地区,把这些人培养出来,以后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对手
虞翻的口气虽然是在询问,可是他的态度已经很鲜明,他反对这些人进入兵学院学习,而且他不仅是向孙绍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么简单,如果孙绍固执已见,那么他将强谏,甚至有可能和陆绩一样扯住他的袖子辩论,反正这在越国的历史上也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的确是个问题。孙绍抚着下巴,也有些犯愁。刘备死了,诸葛亮想和越国jiao好,可是却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可是越国的各个学院一向对接收非越国的士子并没有限制,如果这个时候拒绝,那岂不是自打耳光可是要全收下,那的确也是一个隐患,越国之所以能以一国之力平衡大汉的局势,就是因为越国有这样的实力钳制其他三国不要轻举妄动,这其中还包括了实际上并未成熟的蒸汽机和震天雷的作用。一旦其他三国中有一个有实力与越国较量了,那这个平衡就要被打破,很可能会出现其他难以预料的情况。
这件事我和赵云李严他们谈一谈,先看看他们是什么想法。
请大王慎重。虞翻接着又说道:魏国来了一些人,他们要和我越国做生意。
做生意孙绍有些莫名其妙,开玩笑道:这样的事情丞相府也决断不了需要劳动虞公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虞公不会是累了,想来休息休息吧
虞翻也笑了:臣累倒不累,越是忙,越是有劲头,大王开疆拓土,臣的确也想来见识一下,却不是这次来的借口。臣相信以大王的仁慈,臣致仕之后,大王一定会在这里给臣留一个xiao院的。
孙绍忍俊不禁的笑了:丞相真是会开口啊,我要是不给,倒显得不够仁慈了。
虞翻大笑,和孙绍开了两句玩笑,这才收起笑容道:泰山的羊家王家,清河的崔家,还有关中的杜家都要来和越国合作,他们口气不xiao,一开口就要合作蒸汽机和造船。
孙绍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愣了片刻,才强笑道:口气的确不xiao。以虞公看,他们的后面有没有魏王的意思青州的生意,我们可是一直和孙观合作的啊,他们绕过孙观,直接来找我,这里面透着古怪。
臣也正是有这个担心,试探了几次,但是他们都没1u出口风,只是说是他们几家自己的想法,应越国的号召而来,因此臣也不好拒绝,只好把他们带到大王面前来了。
孙绍翻着眼睛想了好半天,还是不能立刻做出决断,只能和蜀国的事一样处理,先见见他们再说。
丞相,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回去,有张温等人在,想必丞相府还撑得住,你带他们游览一下附近的风光,顺便也实地勘察一下这里的地形,我估计诸葛亮很快就会派人来和你谈开商道的问题,你实地查看一下,也好心里有数,到时候怎么和他们讨价还价。诸葛亮虽然年轻,却是个做实事的,谈判之前很可能会派人实地查看一番,你可不能被他méng了去。多hua些钱倒不是什么问题,可是被人看轻了我越国,那就不妥了。
虞翻听了,傲气十足的一抚胡须:大王放心,臣虽然年过六旬,身体却还过得去,谅来不会落了我越国的脸面。
孙绍哈哈一笑,他知道就是自己不说,虞翻也不会让诸葛亮占了便宜,但是他对诸葛亮太清楚了,生怕虞翻大意,被他钻了空子,这才难得的提醒他一声,以虞翻的脾气,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中,丞相陪着赵云等人在附近游览了一个多月,被孙绍委任主持这里战事的陆逊正好也要第一次巡视附近的地形,便一同随行,有他在,赵云李严等人算到了知音,他们就这里独特的地形表各自的意见,探讨用兵时需要注意的问题,赵云擅长用骑,对山地地形不如曾经征讨羌地的李严熟悉,李严比陆逊略长几岁,生xg又比较自负,对陆逊不是太看得起,觉得他能在吴国做大将军,现在又在越国主持战事,不过是因为他的夫人是孙绍的三姊,并非是他真有什么骄人的战绩。他有这种看法,也并不奇怪,因为陆逊到现在为止除了在征讨山越的战场上立过功之外,并没有在大规模的对外战事上显1u风采,说起来甚至还不如李严。
陆逊看出了李严的傲慢,却不动声sè,相反显得越的恭敬,凡事都要向赵云和李严请教一番,他甚至把他们带到了天竺的境内。费罗兹现在实力不济,要想生存下去,只有寻求孙绍的帮忙,孙绍说,我当初和你们朱罗三国有协议,不参与你们天竺人内部的争斗,所以我不能帮你。当时费罗兹就急了,然后孙绍又说,不过,吴国和他们没有协议,所以我让陆大将军帮你,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他联系,需要物资军械什么的,再和我联系,当然了,这是要钱的。于是,费罗兹辖下的天竺国境也被纳入了陆逊的战区。
游历归来,一直在新建的夏宫里陪着大桥关凤等人的孙绍终于接见了他们,他举行了一个宴会,第一次正式宴请赵云李严和来自魏国的羊衜等人。当羊衜起身向孙绍行酒的时候,孙绍很和气的举起了酒杯,笑道:羊君,吴国太子身边有一个与羊君同名同姓的,可是你的宗族么
羊衜很奇怪,他虽然是泰山东羊家的人,可是他自己名声并不显,孙绍对他的热情过了他的预期。他很意外的说道:竟有此事外臣实在不知,不过据我所知,泰山羊家没有人到吴国。
哈哈,那也正常,羊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前些年战1uan四起,我还以为他是泰山羊家的人呢,看来却是误会了。
父亲,会不会是南阳羊家的人一个大概六七岁的童子轻声提醒道。他长了一张圆圆的xiao脸,梳着双髻,眉清目秀,眼神明亮,很难得的是气度沉稳,与年龄颇不相符。
这位xiao君是孙绍好奇的问了一声。
羊衜还没有回答,正在他身边甩开腮帮子吃的汁水淋漓的孙奉抢先答道:父王,我知道,他叫羊祜,是瑜姊姊的弟弟,可聪明了。
羊祜孙绍一愣,不由自主的多看了羊祜几眼,脑海里猛的跳出来一个人名。羊祜是三国后期的名将,和还在襁褓中的陆抗是齐名的人物,没想到突然之间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是这么一副模样。孙绍眼睛一转,随即就起了心思,脸上1u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令郎可曾启méng
回殿下,xiao子由阿母启méng,现在跟着姨母读书。羊祜被孙绍的眼光看得有些怯,不免有些拘谨起来。孙绍一拍脑袋,心道真是废话,泰山羊家是世家,都是家传的经学,这位羊衜本身的水平就不错,他的夫人是大儒蔡邕的nv儿,妻妹是大名鼎鼎的蔡琰,现在又住在邺城,怎么可能还没有启méng。不过,他随即又笑了:那是经学,武学呢好男儿,当文武并举,仅仅学文,不过是一个书生而已。
羊衜一头雾水,孙绍关心得似乎有些过头了吧。羊家不以武名世,再说了,山东世家都不太看得起武人,大汉的名将大多出自山西,而且汉人虽然还没有后世那么重文轻武,但是看不起武人,特别是纯粹的武夫却是由来已久,文武双全当然是好的,但是刻意的专mén学武却是没有的。
未曾。羊祜老老实实的答道。他到了特牧城之后,因为丞相一直没有答应合作的事,他被羊衜安排跟着姊姊羊徽瑜进宫面见太后王后,与孙奉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他对孙奉xiaoxiao年纪表现出来的高武技吸引住了,对习武的兴趣远过羊衜这样的成年人。
羊君,令郎面相甚佳,气度沉稳,将来必然是个人才。孙绍老实不客气的说道:我非常喜欢,而且看得出来,犬子也非常喜欢令郎,不知羊君可舍得将他留在特牧城做犬子的伴读
这羊衜刚要婉拒,孙绍却提出一个不容他拒绝的条件:造船也好,蒸汽机也好,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了解的,你要想合作,至少要在扶南学院呆上一年半载的才能了解其中关窍,要不然的话,你终究是一知半解。
羊衜大喜,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点头答应,把其他的几个同行的世家代表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这也太离谱了吧,和虞翻谈了那么久,一点进展也没有,到了这里,又被拉出去游历,都以为这件事十有搞不定的时候,孙绍却因为一个xiao童而给了羊衜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
这个孙绍不会是看上羊家的nv儿,却借着羊祜说事吧那几个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猜测道。他们到特牧城的这段时间,都知道孙绍好sè,王宫里有大量的来自各国的美nv,羊徽瑜虽然才十三岁,可是这显然不是什么问题,孙绍的夫人夏侯徽嫁给孙绍的时候不过十岁而已。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十九章 休养生息
孙绍随即对其他人一道宣布,蒸汽机的研不仅是越国匠师的功劳,魏吴蜀三国的匠师都有贡献,因此这是所有大汉人都应该分享的荣耀。.26dd.等人连连点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假,这些空话套话对他们来说不起任何作用,关键是你能不能拿出来大家一起财。
孙绍接着就说到了这个问题,他话锋一转,诸位在越国也有几个月了,想必对道术学院的运作情况也不很清楚,开出这些东西消耗了我们越国大量的财赋,这几年来,我在蒸汽机上投下去的钱比我越国官吏的开销还要多一点,是我越王王室开支的两到三倍,别的不说,在其中起到关健作用的几个大匠师每年的薪酬是每年五十金,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道术学院查问。因此,合作可以,但是我不能白给你们,你们要hua钱,当然了,不同的合作方式有不同的价格,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进行选择,具体的事项,丞相府会和你们接触。
羊衜等人互相看看,知道孙绍君臣已经有了方案,以他们对越国君臣的印象,他们知道这一刀砍下来肯定不会轻,可是越国的态度也很明白,不可能白给,不合作他们也不勉强,只能先试着谈谈看了。如果条件实在太苛刻,到时候只好再作打算。
赵云和李严无动于衷,他们很淡定的看着魏国诸人互相使眼sè,心平气和的享受着越国的美食。越王的尚食监里有来自各国的名厨,今天请他们吃的是正尝的bo斯美食,赵云等人都闻所未闻,正好大块朵颐。
吃完饭之后,赵云和李严并肩回了驿站,进了院子之后,李严没有照例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走进了赵云的房间。赵云也没有任何意外的表示,进了屋坐定,让人泡上茶,静静的看着火炭上的铜壶。红红的火光照在他的国字脸上,平添一种暖意。
君侯,我看越王戒心未去,我们的任务可能要失败啊。李严开mén见山的说道。赵云是刘备部下的老将,但是他和关羽张飞不一样,为人平和,很少说话,很多时候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只有到了那种关键的时刻,他才显示出他那种如山一般的沉默背后的稳重。刘备进入成都之后,夺了原刘璋部下的良田宅室大封群臣,最后甚至要分成都城外的桑田,活脱脱一副强盗进村的模样,当时降将们敢怒不敢言,跟随刘备打进来的贪图利益不肯说,只有赵云站出来反驳,阻止了一场危机。李严一向自负,但是从那时起,他就对这位不显山不1u水的翊军将军心存几分尊敬。
有些担心也是正常的。赵云淡淡的说道:我们以诚待人便也是了,成与不成的,都在天命。
李严的眉mao不经意的抖了抖,对赵云这种中庸的态度并不满意。两人沉默了片刻,壶中的水渐渐的响了,咕噜噜的冒着热气,李严看着蒸腾的雾汽,一边提起茶壶泡茶,一边感慨的说道:谁能想到这热气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越国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又何止蒸汽机。赵云淡淡的说道,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虽然已经年近七旬,可是他的气息绵长依然非同xiao可,让正当壮年的李严都有些羡慕不已。
君侯,你说丞相能不能制出蒸汽机李严喝着茶,忽然说道。
很难说。赵云应了一声,放下茶杯,闭上眼睛专心致志的品着茶,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嘴里的茶咽了下去,开口缓缓的说道:就跟在战场上一样,个人再勇猛,也不可能对抗一支训练良好的军队,除非对方的将领是个庸才。
李严不吭声了,赵云的意思很明显,诸葛亮再聪明,他也不可能比整个越国的道术学院强大,更何况孙绍也不是个庸才,他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诸葛亮还要jg明。李严虽然对诸葛亮很敬佩,却还不至于盲从到那个地步。
李严有些无奈,他是想和赵云商量了一下怎么和越国讨价还价的,可是看赵云这个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热情,李严再有心也没用。他有些后悔,觉得刘备当初的安排实在不怎么妥当。
两人喝了几杯茶,各自休息。赵云的生活很规律,每天早睡早起,清晨在院子里习武练剑,对李严的心急气燥视而不见,也不劝阻,也没有任何不快。李严独自去找了很多mén路,可惜一直没有进展,孙绍这段时间一直在宫里休息,偶尔虞翻会去汇报一下谈判的进展,除此之外,孙绍几乎什么也不干,比谁都轻松。
李严关心的事没有眉目,倒是打听出了羊衜等人和虞翻谈判的进展。虞翻开出了几个方式,第一是经销,越国负责生产,然后由羊家杜家等在各地进行分销,第二是合作开,在各地建工厂,由越国人负责指导和监制,技术由越国人负责,第三种方式听起来最好,越国和魏国联合开,技术共享,然后按投入的多少按比例分红。
之所以说是和魏国联合开,是因为这个方式虽然听起来很好,但是越国开出了天价,来的这几家中没有一个有这个实力能应承下来的,要想接下这个最有利可图的合作,只有几家联合起来,以魏国与越国合作的形式进行bsp;李严不知道具体的数目,但是能让这几个家底深厚的世家都吃不下的生意,那肯定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听说羊衜等人不敢决断,只能先向邺城汇报的时候,他越的希望诸葛亮能聪明到能以一已之力和整个道术学院对抗的程度。
然而李严最着急的还是自己的事,几天跑下来没眉目,他有些上火了,可是上火也没用,他连孙绍的面都见不着,只好又来找赵云商量。赵云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等着。
李严肺都要气炸了,原先对赵云的好感顿时不翼而飞,强忍着怒气回了自己的房间,甩掉上衣,刚坐下生了一会儿闷气,有亲卫来报,越王宫派人来请他和赵云入宫议事。
李严目瞪口呆,又惊又喜的穿上衣服和赵云一起进宫。
进了大殿,孙绍招呼他们二人坐下,正题还没有开始,就让人拿过来几张纸,分别送到赵云和李严面前,客气的说道:二位先请看看这份文件,然后我们再议蜀国士子进兵学院的事。
李严大喜,迫不及待的拿起文件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却有些糊涂了。这份文件上写的东西和蜀国有什么关系,离着十万八千里呢。
安息人就这么亡了赵云抚着胡须,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文件,大手按在纸上,久久没有离开。这几张纸轻飘飘的,可是李严在赵云的眼中却分明看到了沉重。他重新拿起文件又看了一遍,慢慢的也品味到了一些味道。
这份文件讲的是去年刚刚生的一场大战,地点在李严不知道究竟有多远的安息国。一个叫阿尔达希尔的人在霍尔米兹达的地方打败了安息王阿尔达班五世,结束了立国四百余年的安息帝国,以其祖之名建立起了萨珊王朝。这场战争的主角是身披重甲的重骑兵和几乎不披甲的轻骑兵,步卒和车兵在其中几乎是陪衬。
二位有什么看法孙绍笑着问道。
李严看了一眼赵云,赵云抬起按在文件上的手,示意他有话就说。李严连忙笑道:大王莫非是担心将来西征,会与这样的军队相遇,所以有意加强骑兵的实力吗
孙绍一拍手,大笑道:久闻李正方闻弦音而知雅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诸葛丞相夸你没夸错,昭烈王刘备临终托命,所托有人啊。
李严矜持的1u出几分笑容,诸葛亮居然夸他,这让他有几分自得。
不仅仅是这个刚立国的萨珊国,还有更近一点的贵霜国。孙绍转身又从关兴手中拿过一份文件,推到他们:正方君知道贵霜吗
李严一咧嘴:略知一二,据说这个贵霜人就是原来的月氏人。月氏人被匈奴击破后,一支西逃,建立了大夏,称为大月氏,一支留在祁连山以西,称为xiao月氏,孝武皇帝击匈奴时,派张骞出使大夏,想和大月氏联合攻击匈奴,可是他们贪图安逸,不愿意回来。
李君博学多才,果然是无所不晓啊。孙绍又赞了一句,接着说道:看来李君人虽在成都,于天下事却了然于xiong。
李严哈哈一笑,谦虚了几句。孙绍转过头看着赵云,神sè却变得凝重起来:赵将军,你用骑多年,对这场战事可有什么看法
赵云叹了一口气:这个萨珊人重骑兵,轻步卒,马匹必然很多,我们如果没有足够的骑兵与之抗衡,仅凭步卒与之周旋,未战先居下风。如今大汉四国之中,以骑兵见长的只有魏国。车骑将军征伐鲜卑,骑卒四万,这已经是我能想象得到的最盛军容,可是一想到要和动辄以万数的萨珊骑兵对阵,我他摇了摇头,说实在的,胜算不大。
连赵将军都觉得为难,看来这件事确实不易。孙绍收起两份文件,挠了挠鼻翼,神sè也有些不甘:魏国能组织起三万铁骑,已经难以为继,亏得车骑将军先制人,一举击破了鲜卑人的主力之后,以攻为守,倚仗长城牢牢的守住幽并二州,又bi得匈奴人斩纪功,把以骑制骑,这才平定了北疆,就这样,他们也伤了不少元气。车骑将军有信来说,西征之事可能还要再往后拖两年。现在来看,就算是几年之后,我们的财赋足以支撑三万骑兵的远征,也并无胜算。赵将军,我们缺骑兵啊,特别缺赵将军这样善将骑的名将。
赵云微微一笑,将军是打出来的,只要有财赋支撑,就不怕没有将骑的将军。大王如果有意,云虽然老朽矣,可是还乘得马,使得矛,愿为我大汉效此余生。
李严这时也明白过来了。孙绍是要和蜀国合作,但是他不想让蜀国的学子进兵学院学习丛林战术,而是希望蜀国和魏国一起组建训练骑兵的学院,为以后的西征做好准备。这个理由很正当,让蜀国无法拒绝,毕竟西征时用不上丛林战术,如果蜀国坚持要学习丛林战术,倒显得有些居心不正了。
他看了一眼赵云,脸突然有些热,现在看起来赵云大概在跟随陆逊等人游历天竺时,便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这时孙绍一提,他就应承下来,但不失时机的咬住了孙绍骑兵虽然和越国关系不大,可是西征的却是孙绍提出来的,而且现在还是孙绍主要要求他帮忙。
自己这些天全白担心了。
将军如此慷慨,绍佩服,有将军这样的成名英雄相助,我的信心倒是增加了几分。孙绍笑道:既然如此,就请将军派人联系诸葛丞相和张大将军,将我的意思告诉他们,顺便告诉他,我已经拿下了盘越国,准备和蜀国一起合作打通这条商道。
那蒸汽机的事呢李严忍不住说道。
孙绍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个人是聪明人,可是忍不住气,难怪历史上要被诸葛亮搞定了。他笑笑道:当然一并谈判了,我对魏蜀吴三国以及洛阳都是一视同仁的。
赵云拢着胡须,cha了一句嘴:大王准备将这个训练骑将的营地安排在哪里
天竺。孙绍似乎早有主意,他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虽然暂时没有办法吞下天竺,可是有吴蜀两国的帮忙,逐步蚕食天竺的北部却是没有问题的。吴国的三万大军已经到了,蜀国的人马可以直接由永昌郡进入盘越。不过,蜀国也不以骑兵见长,人数不会太多,只能以训练将领为目的,真正要组军,还要魏国的帮助,将来再视情况而定,也许是迁到关中,也许是另选良址。
赵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孙绍随即给魏王曹cao和蜀王刘禅写信,告辞他们天竺的近况,越国虽然展较快,但是人口基数太xiao,短期内要想吞下天竺的难度很大,而魏国在基本平定北方之后,因为严寒天气的影响,并州幽州和冀州北部减产严重,要想在短期内组织大的战事也不太可能,因此西征之事必然要延期。但延期不等于坐等,应该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大力展大汉的实力,并为西征做好准备,粮食士卒都是一方面,而将领的培养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建议由洛阳朝庭领头,大将军关羽车骑将军曹彰为主导,联合四国的人才进行培养不仅是在军事上,而且要在文化技术等多方面进行有组织的培养。他提出一个观点,享有食邑的王室列侯以及那些不用劳苦就能温饱无忧的人不应该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而应该利用自己这种难得的条件,做出自已应有的贡献。他恳请天子刘协和魏王曹cao蜀王刘禅以及吴王孙权制定相关的政令,推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jg神,调动大汉最富有朝气的力量,共同为建设一个富强的大汉而努力。
孙绍的字写得不错,但是文章写得很一般,虞翻看了之后直摇头,他让人把沈玄找了来,将意思说了一下,然后大喇喇的说道,挥你笔妙的特长,写一篇能让人热血沸腾的文字,务必要把那些能看到这篇文章的年轻士子的血ji得热起来。
沈玄哈哈一笑,坐下来喝了两杯茶,然后一挥而就,孙绍看了之后,自愧不如,自己除了会喊几句口号之外,论用典之jg到,言语之雅致,他和沈玄不是差一点两点。
于是他又抄了一遍,郑重其事的用上王玺了出去。天子刘协接到上书后,和大将军关羽太尉张昭丞相顾雍以及刚刚凯旋的车骑将军曹彰商量了一下,他们对此表示赞同。紧接着,魏蜀吴三王的附议也先后送到洛阳,天子不再犹豫,下令顾雍将这书刊登在大汉公报的头版,然后加印了几千份,以最快的度到各县各乡,并在富庶的地方进行分张贴,争取让每一个识字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天子难得高兴,在后面亲笔写了一段按语,希望大汉的贵族士子们响应越王的号召,致力于学问,为大汉的富强做贡献,他并且表示,对那些贡献突出的人才,朝庭当不惜爵位予以重赏,为了表示诚意,同一期的大汉公报宣布了对朱崖学院的马钧葛衡赵爽魏伯阳等人封侯的公告。
九月,天子再度下诏,命令四王来朝,会聚京师商议国事,对孙绍的提议进行更深层次的规划。十二月底,四王第一次齐聚洛阳,孙绍带来了近百个大大xiaoxiao的邦国的使者,其中还包括从大秦赶来的秦论和他的使团,他们向天子献上了各自的方物,洛阳又一次迎来了万国来朝的盛况。
热热闹闹的朝会过后,四王和天子派来的代表丞相顾雍开始商议,一开始,孙绍就提出了一个最迫切的问题。南海商路现在日趋繁忙,但是越国的展度跟不上,眼睁睁的看着大量的商机却抓不住,因此,他建议各国组成联合商团,由越国水师进行护航,经由天竺海直达大秦,一来可以做生意赚钱,展经济,二来可以让更多的士子随船去看看其他的帝国。现在世界上有四大帝国,东方是汉帝国,西方是大秦帝国,中间是贵霜帝国和萨珊帝国,汉帝国刚刚浴火重生,大秦帝国和贵霜帝国还在一步步沉沦,萨珊帝国却是远接曾经威风不可一世的bo斯帝国,展1u出了咄咄bi人的气势,如果我们的士子不能睁开眼睛看世界,只是陶醉于大汉的重生,那终究是一只井底之蛙,不会有多大出息,应该让他们走出去,用新的眼光重新打量这个世界。
几方心思各异,他们对孙绍的号召并不在乎,但是对孙绍描绘的外面的世界却非常感兴趣。以前的大汉财富增长主要来源于土地,现在人口剧减,土地上的财富增长很慢,而有越国的强大水师护航,组织商团远行,却是个很容易见效的办法。谁都和钱没仇,何况如果能有另外的财途径,他们就能减轻对本国百姓的盘剥,对加强自己的统治,有这么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大家很快同意了这个提议,接下来开始讨论如何组团,毕竟出海远航虽然有很大的收益,但是风险同样也不可忽视,船毁人亡的事情不可避免,这些风险如何承担
孙绍再一次提出了一个办法,有限责任的商团,放开吸引各种投资,按投资的大xiao分红,同样也按投资的大xiao承担风险,愿意的就加入,胆xiao的靠边站。
一石ji起千层1ang,这种合作方式引起了诸王浓厚的兴趣,他们随即向本国出了召集令。
消息传出之后,会稽的造船大户周家和盛家举额相庆,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个商团组织起来了,他们造的船销量肯定会飞跃式增长,一个千载难逢的展机会就在眼前。然而他们也都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知道孙绍绝对不会让他们独占这样的好事,就算孙绍愿意,其他诸王也不会愿意,肯定会组建新的造船厂,而技术熟练的工人将成为了香饽饽。于是两家家主立刻会面,很快做出一个决定,给自家的船厂工人加薪,同时签定合同,尽一切办法把他们笼络好,免得被人挖了墙角。
他们的动作很及时,两个月后,豫章船厂成都船厂青州船厂宣布破土动工。
与此同时,各地的世家纷纷出动,经过近四个月的谈判,一个拥有两千条大型商船的级大商团建成,经营范围无所不包,但主要是从事海路生意,由东海至南海,于天竺海,一直远至大秦。
越国水师闻风而动,五个舰队除了扶南舰队镇守扶南湾不参与护航之外,东海舰队南海舰队西海舰队和新建的天竺海舰队分别排定了护航范围和班次,扬帆待,朱崖学院和扶南学院的海事学院告急,刚刚毕业的学生没出校mén就被人拉走了,得到这个消息,大批的寒mén士子涌向扶南。
建安八年末,魏国先宣布建玄武学院,招收各方士子,培养自己的海事人才,紧接着,吴国建立豫章学院,设造船航海和商业三科。
建安九年初,车骑将军曹彰奏请天子,重开三十六牧苑,在凉州并州雍州等地养马。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二十章 玄武论四王
共和十三年七月,昆图斯塞维鲁秦论匆匆走进了特牧城,对熙熙攘攘的街道和容貌各异的人群都视而不见,径直向大鸿胪寺走去,他身后跟着的十几个随从却觉得十分新鲜,不时的东张西望,可是昆图斯却有些不耐烦,沉着脸喝了一声,随从们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26dd.书友整~理提~供
在大鸿胪寺面前,昆图斯停住了脚步,客气的向迎上来的一个掾吏打了个招呼,用熟练的汉语说明来意,那个掾吏听了,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随从,连忙侧身将他引了进去,在待客厅坐定,奉上茶,请昆图斯稍候,然后自己进了内堂。
时间不长,大鸿胪蒋干摇着一把折扇,快步迎了出来,一看到昆图斯,他就唰的一声收起折扇,拱手笑道:秦兄别来无恙
昆图斯苦笑了一声,看看四周,然后一把拉住蒋干的手:子翼先生,我这次是来求援的。
蒋干一听,也收起了笑容,打量了昆图斯一眼,拉着昆图斯转身就走:走,我们进内堂说话。
昆图斯心中涌过一阵暖流,连日来的紧张突然之间松了下来,他跟着蒋干进了内堂,重新上了茶,刚要说话,蒋干却摆摆手,很体谅的笑道:秦兄,你不要急,我看得出来,你有很多话要说,既然如此,我们就慢慢说,你从罗马赶到这里上万里路,途中要好几个月,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昆图斯感慨的叹了一声:子翼先生真是知心人啊,有先生这句话,我总算是放了些心。不瞒先生说,从罗马出来的这几个月,我真是心急如焚啊。偏偏陈将军的船上客人很多,我想和他说说话都找不到机会。
蒋干笑了。今年负责护航的是右将军陈海,他是个好热闹的人,护航的生活比较枯燥,他喜欢找各国的商人去聊天,他的座船上每天几乎都有宴会,想要和他单独呆一会儿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昆图斯这么着急的到越国来,途中就急不可待的要找陈海了解情况,看来事情确实非常紧急。
前年,前任大鸿胪孔竺年老致仕,回越郡老家养老去了,在外jiao上挥了重要作用的蒋干成了大鸿胪,专mén负责与外国相关的事务。因为越国与外国的关系非常多,他这个大鸿胪的权利远远过了原来意义上的大鸿胪,这让半辈子没做出成绩来的蒋干十分ji动,干劲十足,他手下的使者远及罗马萨珊和贵霜等大国,他本人也经常不在特牧城,乘着船周游列国是经常的事情,对诸国的大事,他基本都心理有数。
三年前,萨珊人入侵罗马控制的美索不达米亚行省,进攻尼西比,气焰十分嚣张,但是罗马人很快行动起来,皇帝亚历山大和太后莫米娅亲征,三路大军同时出击,挡住了萨珊王阿尔达希尔一世的攻势,战局进展不错,皇室的威信大增。按道理说,现在的罗马情况应该不会那么危急,但是昆图斯的表情却显示出罗马的情况并不如蒋干估计的那么乐观。
他一面安慰昆图斯,一面静静的等着昆图斯开口。昆图斯喝了几口茶,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亚历山大虽然击败了风头正劲的阿尔达希尔一世,但是伤亡却非常大,国力大受影响,而萨珊虽然败了,却没有伤筋动骨,失败反而ji了阿尔达希尔的斗志,回国之后不久,他就开始准备下一次战争,听到这个风声的亚历山大当然也不敢怠慢,把大军集中在东线,以防萨珊大军的再一次入侵。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大军集中在东线,北面的防守变得空虚,蛮族看到了机会,大举入侵,他们不停的sao扰罗马的北疆,罗马国内大为恐慌,在是否撤回东线的军队,加强北方的防务上生了矛盾,莫米娅和亚历山大从全局的角度认为北方的蛮族不过是xiao事,而萨珊人却是能摧毁罗马帝国的大敌,轻重很分明,根本不需要讨论,可是其他人特别是那些领地正在经受侵扰的贵族却不同意,他们认为萨珊人是否入侵还是个未知数,把大军放在东线坐守,却看着北疆被野蛮人烧杀抢掠,根本就是一个人之见。这个人是谁,当然不言而喻了。
为了这个人之见,莫米娅和亚历山大之间原本已经看似弥合的矛盾再次暴1u出来,面对贵族们的指责,亚历山大报以沉默,而莫米娅却暴跳如雷,她要亚历山大下令抓捕那些传谣言的人,但亚历山大却表示反对,他说,罗马从来不以言论抓人,即使皇帝也不可以。
莫米娅和亚历山大开始了冷战,面对国内外的紧张形势,两人同时想到了远方的大汉,他们需要汉人的智慧能帮他们度过难关,更需要汉人物质上的帮忙。原因很简单,有越国水师护航的庞大汉朝商团已经几乎垄断了南海的生意,其他诸国的商人根本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规模不能比,途中的安全也不是一个概念,海盗们不敢去惹有水师护航的汉朝商队,只好把目标集中在了这些商人的身上,在双重挤压下,他们纷纷破产,有的放弃了海路生意,转而成为汉人的分销商,有的则租乘汉人的商船进行贸易,汉人的船又大又安全,只要付出一笔钱就可以搭乘,比自己买船合算多了。
几年的时间,从南海到红海都成了汉人商船的地盘,如果不是红海和地中海无法相通,估计汉人能把生意直接做到地中海。这样一来,罗马帝国的商税便大大缩水,他们只能从汉商的手中采购自己需要的商品进行转卖,安全是安全了,可是利润也就不能和以前一样丰厚了。
这一点也是罗马贵族对亚历山大和莫米娅不满的原因之一,皇室可以从汉人的手中买到相对便宜的奢侈品以满足他们的生活,可是贵族们现在却需要付出更多的金币才能买到,而已经习惯了奢侈的贵族们面对汉人的jg美物品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yu望,他们急切的需要更多的财富来源,而不是坐视自己的领地被野蛮人打劫。
蒋干静静的听着,不时的喝一口茶,昆图斯将情况大致讲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蒋干:子翼先生,我们罗马人现在急需你们的帮忙,亚历山大非常希望能和伟大的越王见面。
蒋干眼神一挑:想和我们大王见面
昆图斯点了点头:是的,萨珊人来势汹汹,据可靠消息说,他对你们汉人强大的舰队进入阿拉伯海非常不满,只是他顾忌我们罗马人是你们的朋友,不敢两面出击。他们之所以这么迫切的要打败我们罗马,就是希望先解除背后的威胁,然后再和你们争夺海上的黄金之路。我们得到可靠的消息,萨珊人正在大量的造船,组建海军,他们还派了不少人到你们的战舰上去了解情况,只是你们的战舰上防守非常严密,他们还没有得到足够的信息。
蒋干不动声sè的瞟了昆图斯一眼,萨珊人在造船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周鲂手下的第五营密探现在遍及四个帝国,这样的事情当然不可能瞒得严严实实,一点风声也不透。昆图斯把这些告诉他,无非是想把越国拉到罗马的一边,共同与萨珊抗衡。而蒋干自然也清楚得很,孙绍目前最想吞并的可不是什么萨珊,而是天竺,以越国的实力,现在能不能拿下天竺都在五五之数,更何况是远征万里去和萨珊人开战了。
秦兄,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了。蒋干慢慢的说道:你们的皇帝想要和我家大王见面,必须要看我家大王有没有这个打算。
那请子翼先生带我去见伟大的越王殿下。昆图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他之所以一见面就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就是希望能见到孙绍,然后和他谈其他的事情,免得再和虞翻那个jg明到极点的老头先扯一通。
大王不在扶南。蒋干轻笑了一声,他去了邺城。
昆图斯一愣,非常失望,他沉思了片刻,咬咬牙道:那我去邺城。
邺城,玄武池,秋风送爽,浮光跃金。
涂虎手扶长刀,和许褚两人像两个mén神,一左一右的站在三层xiao楼的最顶层的mén旁。他们体型很相似,都是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肩宽腰粗,比常人要大出一圈去,看起来不动如山,可是警惕的眼神却让人觉得一旦有危险,他们就能变成矫健的豹子,毫不留情的将对手撕成碎片。如果不是涂虎相貌和汉人略有些区别,他几乎就象是许禇的儿子。
十名分属越魏的虎士沿着走廊一字排开,面向外站着,楼下两层还有六十名,在xiao楼的外围,有三百六十多同样的虎士严阵以待,在一里外的地方,闻名天下的虎豹骑和武卫营将玄武池围得铁桶也似,就连玄武学院的学子们都感觉到紧张,因为学院mén外同样有虎士站岗,却不是保护他们的,而是不准他们出去。
虽然方圆一里之内有三千多武装到牙齿的悍卒,但是xiao楼却安静得很,安静得能听到池水被秋风吹拂时出的哗哗声。
大汉国最有权势的魏王曹cao和越王孙绍并肩躺在檀木凭几上,看着对岸的玄武学院出神,已到而立之年的曹睿跪坐在后面,屏息敛容,像个shi候的xiao黄mén。
元仲,你去歇着吧。曹cao头也不回,轻轻拍了拍凭几扶手。
喏。曹睿应了一声,起身向后退到mén前,又躬身施了一礼:睿告退这才转过声,提着衣摆,穿上mén槛外的鞋,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曹cao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曹睿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中,这才开口说道:怎么样
他的语很慢,嗓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沧桑感。
孙绍笑了笑,扭过头瞟了一眼曹cao,正好曹cao也扭过头看他,两人目光相碰,不约而同的笑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曹cao道:其他人的话,我都不想听,只想听听你的想法。
孙绍习惯xg的mo了mo鼻子,曹cao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mao,这么多年了,敢在他面前做这种xiao动作,而且还做得这么自然这么随意的人已经没有了,孙绍是唯一的一个。
曹公看中的人还能有错当然是好,很好,非常好了。
曹cao的脸sè顿时变得很扭曲,眉眼动了片刻,又笑了起来,伸过一只手拍拍孙绍搁在扶手上的手道:奉先,知道别人怎么说我们这四个王吗
孙绍当然知道,不过此时此刻,他又只能摇头:敢闻其详。
魏王狠,吴王忍,蜀王蠢,越王曹cao看看孙绍,似笑非笑的看着孙绍:你猜会是什么
孙绍忍不住笑了,惬意的晃着身子,摇摇头道:绍也蠢,猜不出来,还请曹公直言。
村。曹cao轻轻的吐出一个字,也笑了,过了片刻,又道:村夫的村。
孙绍平静的撇了撇嘴。他一到邺城就听说了这个说法,据第五营的邺城校尉柏暧说,这可能是邺城着名的清谈客何晏的说法,因为涉及到魏王,所以知道出处的人并不多,但是第五营的密探自有他们的办法打听。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魏王曹cao手段狠毒,杀人不眨眼,徐州一战,泗水为之不流;孙权有忍xg,不仅对敌人能忍,对亲人也能忍,先是对曹cao刘备忍,后是对孙绍忍,最后对他的儿子孙登忍四年前,就在陆逊等人离开吴国不久,一直身体不太好的孙权忽然有了jg神,将年仅十六岁的次子孙虑封为镇军大将军,假节开府,治半州,而太子孙登却被他安排到了豫章,理由很冠冕堂皇豫章有船厂,有学院,还有大汉唯一的一个高级瓷窑,每年的收入占吴国的三成跟随太子的几个亲信要么被打压,要么被收编,而没有了一直支持孙登的江东世家大族的掣肘,这一切对孙权来说都不过是xiao菜一碟,一个月之间,吴国就成了孙权的吴国,太子孙登形同被废,多年的实际主政成为一场梦。要说能忍,孙权当属第一,足以比肩bsp;后两者也好理解,蜀王刘备去世之后,太子刘禅登基,丞相诸葛亮和大将军张飞主政,刘禅只是用玺而已,和傀儡无二,偏生刘禅还经常在君子面前夸诸葛亮等人忠心,甚至称诸葛亮为相父,那些忠于王室的人对他大为失望,觉得刘备打下的大好江山全成了诸葛亮的,刘禅不知道着急也就罢了,居然还把诸葛亮当成忠臣,实在是太蠢了。
而孙绍,则是有名的村。村者,村夫也,换句直白一点的话说:无王者之气,跟村汉一样没品。为了论证这种说法的准则,孙权都跟在后面遭了殃,因为论证者说,从孙绍的大父孙坚开始,就是一个不知礼义的村夫,曾经用诈术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南阳太守张咨,是无法无天的暴徒。
呵呵呵出乎曹cao的意料,孙绍笑了,笑得十分欢乐。曹cao也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他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差点要派人挝杀了何晏,后来何晏的母亲尹夫人和何宴的夫人兼同母异父妹金乡公主苦求,才饶了他,但是下令永不准为官。他本来以为孙绍少年心xg,又辱及其祖,孙绍一定会大雷霆的,没想到孙绍却只是笑,而且笑得很欢乐。
坐谈客尔,何足挂齿。面对曹cao的疑问,孙绍解释道:是真名士自风流,那些一天到晚涂脂抹粉的酸腐之人,说两句玄乎玄乎的词,大言不惭的论天地之道,却连最基础的观星术都不懂,与这种人治气,岂不是自找麻烦曹公,由他们聒噪去吧,我等自逍遥。天子容得我,曹公容得我,他容不得我又何妨
有理,有理。曹cao连连点头,既然孙绍这么说,显然他是总就知道这是谁说的了,真要是孙绍计较,他反倒有些不好处理。他又把话题扯了回来,笑道:我把你请到邺城来,便是帮我参谋参谋这继承人的事。老夫也不幸,先后丧了子修仓舒,没曾想老来又丧了子桓,如今这魏王之位传给谁都成了难题,奉孝文若和公达皆已弃我而去,放眼天下,能帮我掌掌眼的人,也只有你这位xiao友了。
孙绍接到曹cao的邀请,到邺城来之前就知道了这个问题。曹丕苦熬了多年,终于熬成了魏太子,却没有福气等到继位,曹cao还没死,他倒先病死了,大家都以为接下来应该会在曹彰和曹植当中选一个,特别是曹植,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曹cao一直没有下令立太子,这次把孙绍请来之后,他一直将曹睿带在身边,孙绍就估计到了,曹bsp;曹睿是个聪明人,从xiao就跟在曹cao后面长见识,后来又被曹cao派到北疆历练,跟着曹彰在苦寒的北疆守了两年,连曹彰都赞赏他能吃苦,有决断,回来之后更是得到了曹cao的喜爱,曹cao想把王位传给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孙绍有些意外的只是想不到历史兜了一个圈,最后还是这个曹睿继位,虽然不是大魏皇帝,也足以让他感慨了。他个人对曹睿没什么印象,但知道了曹cao的用意后,他还是了解了一下曹睿的情况,他总觉得,曹睿这个人虚伪不大气,有xiao聪明而无大智慧,并不是一个真正合格的继位者,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选曹睿做继承人,但是做魏国的继承人嘛,就另作一说了,就象当初他不欣赏曹丕,但是并不反对曹丕成为魏太子一样。
元仲有雄心壮志,有决断,有见识,秦皇汉武之流,只是格局略xiao一些。孙绍缓缓说道:不过,治理一个魏国想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再有子文和子建以及一帮宗室帮衬,魏国将来又是我越国的大敌啊。
曹cao不禁宛尔,挥挥手,不屑一顾的说道:你就算了吧,少在老夫面前装,元仲如果能和子文子建同心同德,在他手中魏国也许不会比越国弱,如果他有个三心二意的,魏国迟早沦落到和吴国一样,真要到了那时候,老夫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咒你头痛的。
别孙绍一扬手,打断了曹cao的话:我还是希望曹公长命百岁的好。
曹cao却没有笑,看着远处的玄武学院,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也希望啊,可惜,我命终究由天不由我,我已经听到子修仓舒的声音了,唉,如果子修问我,他的母亲到哪儿去了,我该怎么回答他啊。
孙绍顿时觉得后脑勺一样寒气森森,这不是大白天见鬼吗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过了好久,曹cao才慢慢的站起身来,孙绍刚要起身,曹cao却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呆到多久就呆到多久,老夫我要去走一走,三天不走,tui脚就象是僵住了。他自顾走向mén口,却又站住了,回过头看着扭头看着他的孙绍:奉先,不要以为事事都在掌握之中,我大汉商队独霸南海,断了不少人的财路,暗中恨你入骨的人可不在少数,以后出mén不要如此轻率了。他指了指外面:亏得是在我魏国,如果在天竺,你这些虎士就算以一当十,也未必保得你安全。
多谢曹公提醒。孙绍也不坚持,拱拱手笑道。
曹cao慢悠悠的下楼去了,许禇带着人跟了下去,孙绍起身走到楼边,伏在红木栏杆上,看着曹v子的搀扶下,沿着玄武池边的白yuxiao道慢慢远去,又看了一眼远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的玄武学院,嘴角微微一挑,1u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直走到他的身后两步站定,曹睿的声音在空dangdang的楼中响了起来:殿下美言,睿感ji不尽。家母有言,备薄酒以待夏侯夫人,还请殿下恩准。
孙绍也不回头,还是那么村夫的伏在栏杆上,撅着屁股对着曹睿:绍在这里先恭贺太孙,夫人相邀,焉能不至请回报令堂,届时一定准时赴宴。他转过身来,打量着一脸平静的曹睿,太孙,我们以后不会刀兵相见吧
曹睿连忙说道:睿焉敢与殿下对阵。
哈哈哈孙绍忽然笑了,大步走上前去,老气横秋的拍拍曹睿的肩膀:那可就说定了,魏国以后要是想对越国使坏招,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怎样,元仲,尝过西域nv人的味道没有有兴趣的话,我送你两个如何要不然天竺的再不然bo斯的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二十一章 姜是老的辣
曹睿看着忽然之间变得和市井无赖一样的孙绍,无言以对,只能苦笑。.26dd.书友整理提~供孙绍却一板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怎么,不给我面子
岂敢岂敢。曹睿连忙说道:长者有赐,不敢有辞。
这还差不多。孙绍也不管曹睿愿意不愿意,搂着曹睿的肩膀亲热的说道:我跟你说,咱大汉的女人呢,当然也不坏,可是那些有家世的女人吧,都把自己当个人物,这个不情,那个不愿的,寒门女子吧,又一门心思的讨好你,分明不爽也要假叫,叫得人xg致全无,反倒是那些异国女子,嗯,有意思,免刺ji
孙绍喋喋不休的说了一通,最后看着哭笑不得如坐针毡的曹睿,却皱起了眉头,伸手一捏他的肩膀:唉呀,元仲,你这么单薄,能不能顶得住那些异国女子啊这要不能多生儿子,象曹公一样子孙满堂,那这魏王之位可就不太适合你了。
曹睿脸胀得通红,他拿这个满嘴胡说的越王还真没有办法,骂是不敢骂,应又不知道怎么应,一听到最后一句,却吓了一跳。曹cao一共生了二十五个儿子,曹丕也生了九个,在汉人的认识中,生育能力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天命所归的表示,不能生儿子,就会出现象汉末那样的事情,往往表示一个王朝气数将近,这可是曹睿万万不敢承认的事情,如果孙绍到曹cao面前说一句这xiao子先天不太行,那他这个快要成真的太孙之位只怕又要泡汤了。
殿下说笑了,说笑了。曹睿再也不敢推辞了,明知孙绍有可能塞两个密探给他,他也只能收下来再说。
那好,我过两天派人给你送去,到时候我可要问她们你的本事的。孙绍又半真半假的说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曹睿吓了一跳,狐疑的看了看孙绍,更不敢推辞了,连连点头应了,然后有些紧张兮兮的跑了。
逗完了曹睿,孙绍心情大好,下了楼,回到驿馆,一进门,就看到了一脸喜色的昆图斯。他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昆图斯,你怎么来了来和魏王谈生意
昆图斯连忙摇头道:我罗马只和越国做生意,不和魏国做生意。我这次从特牧城赶来,是专门来见殿下的。
怎么,罗马城被人围了你到我这儿来避难孙绍一边往里走,一边开了个玩笑。
现在还没有,不过也快了。昆图斯知道孙绍的脾气,跟他正经不起来,孙绍能和他开玩笑,说明不把他当外人,对后面谈事情反而更有利。
谁这么利害,居然要围罗马城孙绍佯怒的笑道:他难道不知道我大汉和罗马是朋友吗
是萨珊王阿尔达希尔。昆图斯跟着孙绍进了屋坐下,把罗马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强调了萨珊人正在造船,准备和越国争夺海上霸权的事情。他知道的只是一点风声,但是在来的路上,他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只有这一点才有可能真正说动越国帮忙,所以在告诉孙绍的时候,猜想就成了确定,消息的来源是双方jiao战的俘虏,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
孙绍也有些狐疑,萨珊人要造船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周鲂安排在泰西封城的密探已经现了泰西封城出现了不少造船的工匠,但是究竟到了哪一步,却是一个不敢确定的因素,毕竟泰西封离越国上万里,而且汉人和萨珊人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种,一看就能分得出来,密探营的人又大多处于下层,虽然有机会进入高官的府邸表演,但谁会谈机密的事情时有歌舞伎,而且明显不是本国人的歌舞伎在场
相比之下,罗马人从俘虏的嘴中得到的消息就比较准确了。
孙绍收起了笑容,1u出了不快,又有些恼怒。萨珊帝国建立之后,他没有1u出任何一点敌意,还特地派蒋干带着礼物去泰西封拜见过,传达了善意,要求通商,双方谈得不错,阿尔达希尔对来自遥远东方的善意十分满意,同意与汉朝通商,这几年一直相处得很客气,使者来往也比较频繁,一派和谐的样子。孙绍也不是没想过阿尔达希尔会准备对付汉朝,但是一来双方隔得那么远,直接冲突根本没有,二来阿尔达希尔声称自己是bo斯后人,要继承bo斯人的遗志,和罗马人死嗑到底,觉得他短期内不至于要和汉朝动武,没想到阿尔达希尔居然偏偏有这个打算。
难道真是因为汉人独霸了海上商路的原因孙绍想到了曹bsp;昆图斯看着孙绍眼中的疑色,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但是他却非常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心情,一脸诚恳的看着孙绍说道:我带着罗马的诚意而来,愿意与殿下一起对付不讲信义的萨珊人,请殿下给予罗马这个荣幸,让伟大的罗马和伟大的汉朝联起手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bo斯人。
孙绍呲牙一乐:必须的。不教训教训他,他还以为他天下第一呢。你说,你们的皇帝和太后准备怎么教训他
昆图斯大喜,却还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孙绍虽然表了态,但实际的条件还一个没说。他连忙说道:亚历山大和莫米娅想和大王见一面,当面洽谈合作的事情。
见面孙绍眉头一皱,这么说罗马真是很危急啊,要不然他们不会提出见面这么隆重的事情,越国水师每年护航都要去一两趟红海,罗马人想和大汉水师接触,只要得到他的允许,直接和护航的将军见面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进行这么高等级的会面
孙绍借着喝茶的机会沉思不语,他可怜的历史知识中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罗马的危机在哪里,相比较而言,他对罗马的了解大部分还是来自于周鲂等人的收集,但是周鲸给他的消息至少是在三四个月以前的了,如果不是关系到越国切身利益的消息,甚至有可能是一年以前的,他现在想要了解罗马的真实情况几乎不可能。
这件事太大了,我要考虑一下。孙绍抬起头,很客气的对昆图斯说:你如果愿意的话,就跟我住在一起,把你们罗马的情况细细的给我讲一遍,我也好考虑一下如何帮助你们。你也知道的,如果仅派一个将军去帮助你们,我还能办得到,而如果要我去和你们的皇帝见面,没有足够的理由,我的大臣们不会同意的。
昆图斯理解的点点头:殿下的担心我很清楚,不瞒殿下说,我提议邀请殿下去罗马时,我们的皇帝和太后都以为殿下肯定会一口拒绝,毕竟这个太难了。现在你能给我机会,我已经非常满意了。如果殿下愿意,我可以把罗马的所有情况都向殿下详细的说一遍。
很好。孙绍1u出了笑容,你赶了那么远的路来,一定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邺城也是我大汉的名城,这里还有不少来自你们罗马的商人,你先享受了一下邺城的风景,然后我们再详谈。
昆图斯满意的退了出去,孙绍却半天没有动弹,他想了想,随即派人去请夏侯徽。夏侯徽跟他来到邺城之后,抱着新生的儿子孙承回家去见母亲曹氏。从她嫁给孙绍到现在已经十三年了,她一次家都没回过,这次回去当然要多住几天。得知孙绍要找她商量事情,她不敢怠慢,连忙赶回驿馆,正听她讲越国事情的表兄曹爽一听,自告奋通的要为她驾车送她回驿馆,顺便见见这位让魏王曹公另眼相看的越王。
曹爽字昭伯,大司马曹真之子,比夏侯徽大一岁,和夏侯玄同岁,和夏侯玄的清高不同,他是个很谨慎的人,与曹睿的关系也很好。这次孙绍应曹cao之邀来到邺城,曹真估计到了可能和曹睿是否能继承王位有关,特地让曹爽和夏侯徽亲近一些,探听一些消息,现在有机会见见孙绍,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与曹爽的主动不同,夏侯玄对此不屑一顾,他和曹睿关系不好。曹睿的妻子mao氏出自寒家,夏侯玄则自恃家门高贵,不愿意与mao氏的弟弟mao曾相jiao,有一次进宫的时候,曹睿让mao曾与他同座,希望能攀jiao夏侯玄这个才俊,结果夏侯玄很不给面子,当时就变了脸,曹睿因此很恼火,从此对夏侯玄疏远了不少。从这个角度说,夏侯玄应该比曹爽更关心这件事才对,但是他却选择了不闻不问。
看到曹爽,孙绍颇有些意外,曹爽大方的上前主动报名,表达了仰慕之情。孙绍听了,倒是非常意外,他印象中,曹爽可以说是葬送了曹魏的罪魁祸,是个无能之辈,可是看眼前这个长相虽然不出众但气度却很沉稳的年轻人,他无论如何也和那种败家子联系不到一起去。
是昭伯啊。孙绍笑眯眯的和他打了个招呼,闲聊了几句,夏侯徽从旁边提醒说,曹爽和曹睿关系不错,孙绍立刻明白了,半开玩笑着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魏国真是人才荟萃啊,将来可是我越国的强劲对手。
曹爽立刻明白了,笑着打了个哈哈:爽唯愿能追随大王骥尾,焉敢与大王争雄。然后又说了几句客气话,高高兴兴的走了。
送走了曹爽,夏侯徽一边逗nong着儿子孙承,一边说道:定了
孙绍点点头:定了。曹睿说,甄夫人要给你接风,我已经应了。
夏侯徽点点头,却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过了片刻才说道:这样也好。
孙绍不说话,他知道夏侯徽说的也好是什么意思,这里面既有为魏国的惋惜,又有为越国少了一个劲敌而高兴,只是她脸上又有一些失落,不知从何而来。
兄长和曹睿不睦。夏侯徽看出了孙绍的不解,便轻轻的笑了一声,解释道:他得罪了曹睿的妻弟mao曾,两人的关系很僵,伯昭虽然从中撮合,但是唉,兄长的脾气也太拗了。
孙绍恍然,夏侯玄的脾气他知道,夏侯氏是有渊源的贵族,虽然已经败落很久了,但是夏侯玄出生的时候,他们家已经又成了一个显赫的家族,和曹氏宗族没有什么区别,而他本人又是个聪明人,特别擅长玄学,目中无人自然是意料中的事。而曹家从曹cao开始就有一个习惯,娶的大多都是寒门,现在的魏王后卞氏甚至是个倡优,曹丕娶的甄氏是俘虏,郭氏是罪犯家眷,曹睿娶一个寒门女子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夏侯玄作为曹家近臣,这么做确实有些不通人情。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时代的名嘴们就是以不通人情出名的。
实在呆不下去,就让他跟我们走吧。孙绍无所谓的挥挥手,越国也有不少这样的人,只是hun得比较瘪脚而已,四国之中,也就是魏国玄风较甚,其他三国都没这么严重,特别是越国更踏实一些,说空话的人不怎么受欢迎。不过有夏侯徽罩着他,夏侯玄做一辈子清谈客还是没问题的。
唉。夏侯徽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应了,只是这样一来,他们这一家和魏国的关系就更远了,不知道对她的儿子孙承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么急的叫妾身回来,生了什么事夏侯徽想起了正事。
孙绍把昆图斯的来意说了一遍。
夏侯徽柳眉一皱:萨珊远在万里,顺风还要行船两三个月,要动大军远征,不是个易事。再说了,我们虽然水师很强,但是一上岸,威慑力就大大减xiao,根本不可能对萨珊产生威胁,反倒有可能损兵折将,自取其辱。
孙绍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没想过这件事,但是曹公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我们断了萨珊的财路,萨珊要对付我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罗马就在他们身边,他还敢暗中准备对付我们,要是等他灭了罗马,那还了得
哪有那么容易。夏侯徽笑着摇摇头:罗马建国几百年,百尺之虫,虽死犹僵。萨珊新立之国,锐气正甚,不知道休养生息,积聚实力,却频繁出兵,依我看,不是长久之道,大可不必担心。
可是昆图斯这么急着赶来,邀请我去和他们的皇帝见面,如果不是到了存亡之际,应该不会这么失态。孙绍沉y着说道:罗马与我大汉还一样,他们换皇帝是家常便饭,一旦换了一个与萨珊jiao好的皇帝,那我们的生意就会大受影响。大汉商团好容易把世家大族的注意力吸引住了,一旦生意做不成,这些人只怕又会在国内兴风作1ang,到时候这大好局面又会付之东流,我越国的展必然也会受到影响。唉,不能掉以轻心啊。
夏侯徽眉头微拧,盯着孙绍看了片刻:大王,我觉得昆图斯的话未必就可信,还是让人仔细查验一下再说,免得被罗马人利用了。
有理,我确实也有这样的担心。孙绍点点头:不过,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趁着在邺城的机会,我要了解一下这些世家的心态。对了,甄家也是商团中的大股东,你找机会探探甄夫人的口风。
我知道了。
看来老夫是个乌鸦。曹cao听完了孙绍对罗马情况的概述,不禁破颜为笑,眼神中自有一番得意和狡黠,他看看有些犯愁的孙绍,打趣道:你以为商人出气扬威,现在也要被商人拖累,也算是个报应吧。
孙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曹公放心,真要出了事,我先把诸曹诸夏侯和卞氏甄氏的商人给卖了,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开心。
嘿嘿,诸曹诸夏侯的商人就不是汉商曹cao一点也不着急,惬意的躺在他最喜欢的檀香躺椅上,悠然自在的晃着,手抚着已经被他摩着油光亮的扶手,这种事我做得出来,你却做不出来。
且。孙绍无可奈何的撇了撇嘴,也躺在躺椅上,目光掠过屋檐,看向碧蓝的天空。
不要愁嘛曹cao见他心事重重,一点谈兴也无,又安慰道:就算萨珊人打败了罗马,他又能奈你何他不要香料,不要茶叶,不要丝绸,还是不要我们的瓷器只要他要,就拿你没办法,最后还得和你谈生意。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毕竟有人抢着买对我们来说最有利,如果只剩下他一家,他固然只能从我这儿买,我却也只能卖给他,那价格怎么抬得起来孙绍叹息道:我现在缺钱啊,到处要hua钱,就指着这些生意养活那一帮子人呢。
就算打,你也不怕他啊。曹cao忽然说道:你不是有震天雷吗到时候炸他个人仰马翻,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孙绍的嘴角一颤,刚要苦笑,却忽然警醒,下意识的用眼睛余光看向曹cao,正好曹cao也向他看过来,一遇到他的目光,躲闪了一下,立刻让了开去。这一切都是刹那之间的变化,如果孙绍不是反应快,几乎1u了馅。震天雷还是试验品,吓吓人还行,真要拿出去用绝对是个赔钱货,大概曹cao这老鬼也看出了点问题,所以趁这个机会来试探他。
倒也是个好办法。孙绍话锋一转,坏笑道:不过震天雷太贵,我要先把本钱收回来才行。这次回去之后就开始增税,什么时候赚足了本钱,什么时候去收拾萨珊人。
竖子,满嘴跑汽车,没一句真话。曹cao笑骂了一句。孙绍将蒸汽机拿出来合作之后,蒸汽机的应用范围大大拓展,而且有了更多的人参与改进和开,蒸汽机的展度大大加快,目前蒸汽机已经展到了第三代,在功率和稳定xg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在内河运输和短途航海中已经得到了应用。玄武学院就有一个专门培养蒸汽机维修技工的分院,他们在玄武池四周铺了一条石道,用一台蒸汽机拉着一辆马车沿湖边绕圈,供王室和相关的贵族们消遣,同时也用来试验经过改进的蒸汽机。因为蒸汽机跑起来会有很多蒸汽,所以俗称汽车。这种汽车当然和孙绍印象中的汽车根本不是一回事,和火车也不太相同,但总的来说,这也是一个创举。
曹公,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和罗马皇帝见一面孙绍又问道,不过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担心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他不能让曹cao看出他的心虚,毕竟以越国现在在别人心目中的实力,他没有理由担心万里以外的萨珊人。
去可以去。曹cao慢悠悠的说道:以大汉的一个藩王和罗马皇帝见面,先气势上我们便赢了一招。不过呢,我有两个事要提醒你,第一,不要去罗马境内,那样太没面子,应该挑一个对双方来说差不多远的地方,如果可能,让他来越国是最好的。第二,不要全信了他们,要同时和萨珊人来往,不管萨珊人抱什么心思,能让他们打得不可开jiao,我们才可以更好的从中渔利。不管是萨珊打败了罗马,还是罗马打败了萨珊,对我们来说,都不如让他们两败俱伤的好。
孙绍讶然,顿了片刻才说道:曹公,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你这招渔翁得利才是真正的狠招。
彼此彼此,我就是不说,你便想不出吗曹cao坦然的说道:你们越国君臣可比我阴险多了,这种损人利已的招数,自在意料之中。他顿了片刻,又说道:奉先,我再支持你几个人才如何
谁孙绍笑道:曹公看中的人才,那肯定是大才啊。
大才那是自然的。曹cao捏了捏额头:其实我也犹豫了很久,舍不得给你,可是昨天做了一个梦,让我下了决心,放他到你越国去展,免得耽误了他的前程。
孙绍好奇心大起,是什么人这么让曹cao牵挂,居然还要梦来下决心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二十二章 世界大战
天子刘协看到昆图斯的时候很高兴,与大汉一样强大的罗马帝国从那么老远的赶来求援,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荣耀。无广告的~~网.26dd.再听昆图斯说现在天下就四个大帝国,除了大汉和罗马之外,还有萨珊和贵霜,天子在大开眼界的同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天子看来,贵霜已经远在天边了,而萨珊还在贵霜的西面,罗马更在萨珊的西面,这得多远两万里,五万里,还是十万里刘协长这么大,西面最远到过长安,东面最远到过东海,那已经让他觉得非常遥远了,谁曾想天下之大,远过他的想象。
大将军关羽车骑将军曹彰太尉张昭和丞相顾雍神情各异,谁也不说话,张昭和顾雍脸上的很直接,这根本就是开玩笑,哪有大军远征数万里,而且还是为了别人的死活,罗马和大汉又没什么jiao情,大汉有必要hua这么大代价去帮罗马打仗
关羽脸色腊黄,刘备死后,他哭得吐了血,后来一直没有康复,好在洛阳也没什么事,八关安排好守护之后,他这个大将军几乎就没什么事,洛阳是养老的。他捻着胡须沉y不语,这个昆图斯到洛阳之前已经见过孙绍和曹cao,他们两个是什么意见孙绍把这个昆图斯打到洛阳来,究竟是什么目的,他是倾向于打还是不打关羽知道,越国这几年展虽然很快,但是孙绍的实力远远没有能远征万里的地步,要不然的话,他不会一直看着天竺不下手。
但是,孙绍常常会出人意料,又焉知他这次会不会又有什么胆大包天的计划
曹彰有些兴奋,他准备了几年了,就想着出兵西域,只是这几年的积累也不足以让他横扫西域。西域都搞不定,贵霜更谈不上,贵霜谈不上,萨珊更是遥不可及,这怎么看都有些痴人说梦的感觉。
然而和关羽一样,曹彰倾向于孙绍有出兵的想法,问题是他们猜不出孙绍打算怎么打,困难是明摆的,如果没有一个切实可实的办法,出兵就是儿戏。
君臣几个面面相觑,谁也不先吭声,等把昆图斯请出去之后,五个人不约而同的长叹了一声。
如果真的出兵,那么世上四大帝国中就有三个参战了,这场战事非同xiao可,臣以为当慎重。张昭先开口道,他见曹彰想要说话,又冷笑了一声说道:车骑将军,你能横行北疆,是靠的三万铁骑,你可听清楚了,萨珊的骑兵可不仅仅是三万人,而且他们有重甲骑,恐怕就是你那些铁骑也未必能占上风,更何况还要跋涉万里,这辎重粮草可是一个天大的问题,恐怕把大汉的农伕全部动起来,也支撑不起这场战事。
曹彰张了张嘴,张昭这句话说得虽然难听,但的确是实情,万里运粮,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事在人为么,张公当初可曾想到越王能拿下扶南,拓地千里关羽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他对张昭不太满意,张昭自恃学问,不把他当回事,而他也不肯向这些士大夫低头,他总觉得张昭要不是孙绍的老师,他现在就和陆逊等人一样被孙权排挤出去,哪里会这么得意。
张昭冷笑一声,扭过头,看都不看关羽一眼。
这件事何不与四王商量一下顾雍慢悠悠的说道:这是大汉与罗马的合作,可不是哪一个藩国能担当得了的事情,正当由陛下布置,四王联手解决。
顾公觉得能打天子有些诧异的看着顾雍,顾雍一般很少说话,有什么意见也会在si下里对他说,像这样当着其他人面说的并不多见。
我不通兵法,不知道能不能打。顾雍微微一笑:但是,大汉不仅有我们几个,还有四个藩王,陛下何不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天子连连点头,孙绍和曹cao把这个烫手的事推到他跟前,他也只有把四王请来商议了。他二话不说,让人诏书给四王,询问他们的态度。昆图斯听说之后,虽然心里着急,可是也没有其他办法,这件事确实太大了,大汉人要商量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昆图斯想来想去,觉得这几个人都靠不住,真要说了算的,还是得越王孙绍,于是他在确定孙绍不会到洛阳来之后,便重新回到越国,孙绍这时已经辞别了曹cao,返回钱唐,昆图斯在钱唐城见到了孙绍。
见昆图斯急得直冒汗,孙绍笑了:怎么,洛阳之行不顺利
昆图斯苦笑着摇摇头:不顺利,你们大汉的皇帝陛下一点魄力也没有。
呃孙绍指了指昆图斯,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家陛下是少有的英主,只是你们这些野蛮人看不懂罢了。
昆图斯也知道自己失言,也不争辩,把洛阳之行的情况说了一遍。孙绍已经接到了天子的诏书,只是他还没有答复,因为他身边的几个臣子都不同意,他估算了一下,大概能同意这项战事的只有那些将军,其他的各方大员都会明言反对。而他自己也知道,仅凭越国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次世界大战的,至少要魏国的铁骑帮忙,可是曹cao已经时日不多,魏国很可能面临着一场调整,这个时候要想魏国出兵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昆图斯,你不要急。孙绍笑眯眯的说道:他们不帮你,我帮你。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看着朋友受委屈的。你呢,也不要在这里呆着了,立刻乘船赶回罗马,告诉你们的太后和皇帝,就说我愿意和他们见面,但是按照我汉人的规矩,我不能去你们罗马。除非他笑了笑:我踏足过的土地都送给我。
昆图斯吓了一跳,这孙绍的胃口也太大了吧,他踩过的地方都是他的,那请他到罗马城一趟,罗马城不就成了越国的他连忙笑道:我也知道你们大汉的规矩,一国之王不能轻易的到别国去,那殿下以为,在哪里会面比较好呢
可惜你们的地中海和红海不通,要不然的话,我的战船倒是可以直接进入地中海。孙绍有些遗憾的说道:选一个对双方来说都差不多远的地方吧。你们罗马人的战船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可以让人在红海接你们。
我们罗马的战船也是航得海的。昆图斯哪里敢让罗马皇帝坐越国的战船,万一越国人起了坏心,那岂不是麻烦了。
那好,我看就在这里吧。孙绍扯过一张海图,在阿拉伯海的bo斯湾南端点了点:我们就在萨珊人的家门口会面,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如果他识相,那我们大家就一起坐下来谈谈,如果他不知天高地厚,那我们就在他家门口羞辱他一番。
昆图斯大喜,真要这么干了,那越国和萨珊人就没有挽回余地了。
对了,你有时间的话,去一趟贵霜,贵霜人和萨珊人矛盾也不xiao,如果能联合贵霜一起谈判,想必对萨珊人的触动会更大。
昆图斯连连点头,欢天喜地的走了。
当孙绍把这个消息通报给随行的众臣时,众人皆大惊失色,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越国要远征万里去帮罗马人打仗有没有搞错。家门口的天竺还没有搞定呢,跑这么远去打以骑兵见长的萨珊人,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嘛。
仲达,你看呢孙绍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司马懿,语态轻松的问道。司马懿愣了一下,强笑了一声,推辞道:臣初来乍到,连罗马在哪儿都不知道,焉敢置喙。
司马懿很郁闷,他对曹cao是不太喜欢,他身为河内大族,看不起阉竖出身的曹cao,耻于在他手下任职,当初拒不出仕就是这个原因,可是曹cao蛮不讲理,愣是bi他出仕,出仕就出仕吧,这些年他一直韬光养晦,很少主动给曹cao出主意,没立什么大功,当然升迁也很慢,这里面还有曹丕看重他的缘故。没想到曹丕命不长,抢在曹cao前面死了,这直接断绝了司马懿的希望。
曹cao半强迫的把他送到孙绍这边来,他非常理解,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曹cao没几天了,他生怕曹cao死之前找个理由把他给收拾掉,曹cao对他那个狼顾之相忌讳不是一天两天了。
仅管如此,他也没有计划在越国大显身手,孙绍虽然比曹cao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不学有术之徒。有时候司马懿也觉得很纳闷,为什么那么多的世家大族没能成功,偏偏是曹刘孙三家成了气候,这三家可都没什么学识背景啊。
仲达听说过马其顿王亚历山大吗孙绍也不生气,慢悠悠的说道。
司马懿摇摇头,他听说过一些,但是没什么兴趣对此表意见,或者说,他从心底里不想和孙绍这样的人说话,他现在很烦。自己已经四十五岁了,算是跨过了中年,迈入老年,现在却被曹cao净身出户,什么成就也没有,难道要到越国一步步的升迁吗
你们听说过吗孙绍见司马懿没兴趣,便把目光投向司马懿身后的司马师。司马师今年二十七岁,长得一表人才,和司马懿阴鸷的面容不同,他长得比较阳光。
略知一二。司马师见躲不过去,只好拱手笑道:听说是和越王殿下一样英明神武的年轻俊才,率数万大军,一直远征到天竺。臣以为,当今天下,如果还有人能够重现亚历山大的丰功伟绩,那非大王莫数。
孙绍讶然,这司马家的人果真是滴水不漏啊。不过,他对这父子俩的戒心也是大大的,当然不会被这么明显的mi魂汤哄晕了。他摇摇头,淡然笑道:亚历山大不世出的英才,我怎么敢和他相提并论,他击败bo斯帝国,远征到天竺,而我现在却连家门口的天竺都无可奈何,相去何止千里啊。
司马师笑了笑,不再吭声。
打也好,不打也好,都不能因为一个原因而下结论,我虽然不能和亚历山大相比,但是马其顿人能做到的,我们汉人为什么就一定做不到如果经过仔细思量之后,确实难度太大,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缓一步,慢慢的创造条件,等条件适合了再去做。如果想都不敢想,固步自封,那可不是好的现象。我一直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大丈夫,就要敢于去想。那个谁说的来着,大胆设想,xiao心求证嘛。你们都看过茶壶烧水,可是谁会想到这些蒸汽居然能有这么大的作用诸君,要放开你们的思想啊。
孙绍苦口婆心的劝说,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虽然觉得孙绍这些话很空,但是确实也是这么一个理,亚历山大能做的,汉人为什么不能做到至少是有可能的,只是具体怎么去做罢了。
孙绍呷了一口茶,看着众人的脸色,又说道:这次战事要么不打,要打就要打好。天下xiao国xiao邦的虽然无数,但是真正提得上嘴的,也就是这四个国家。如果运作得比较好,我们完全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大获渔翁之利。
大王言之有理。杨修忽然抚着胡子笑了:且不管我们能不能去和萨珊人作战,至少可以给罗马人鼓鼓劲,他和萨珊人拼得越狠,对我们越有利。真要让萨珊人灭了罗马,只怕也不是好事。我看那个什么阿尔达什么尔的也是个好战份子,他现在对我们客气,恐怕还是chou不出手来对付我们的原因。他能两面作战,西攻罗马,东攻贵霜,焉知以后就不会和我们作战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们多打几年,如果能拼得两败俱伤,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众人听了,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频频点头。
孙绍随即让杨修给洛阳回信,在信中,他再次阐述了亚历山大东征的事迹,然后解释了这项战事的重要意义,最后他说,这个战事牵涉太大,越国无法独力承担,希望天子和其他三国鼎力相助,大家群策群力,一定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天子无可无不可,他见孙绍信心满满,斗志甚旺,也夸了几句,然后授权孙绍主持这项战事,看究竟能不能打,要打的话,又应该怎么打。
孙绍得到授权,立刻展开外jiao攻势,他重施故伎,以劝和的名义派使者到贵霜和萨珊去,建议大家都不要刀兵相见,坐下来好好谈谈,免得伤和气。
出使贵霜的人很顺利,贵霜王bo调现在正焦头烂额,自从雄才大略的贵霜王婆苏提婆去世之后,贵霜就开始走下坡路,这几年不断有天竺人自立为王,贵霜的疆域越来越xiao,其中最嚣张的就是有吴军支持的朱罗新王费罗兹,几年的功夫,他就将自己的地盘扩大了两三倍,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从朱罗王萨尔巴哈手中抢过来的,还有一部分就是从贵霜抢去的。
费罗兹的散查罗流动密探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华氏城,bo调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他一面加紧对费罗兹的防备,一面还有防止西面的萨珊人的袭扰,在新生的萨珊人面前,贵霜象一个垂暮的老人,不堪一击,逢战必败。
现在孙绍提议讲和,虽然bo调知道这根本不太可能,萨珊人固然斗志盎然,越国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定他就是想hun水mo鱼来的,要知道费罗兹的身后就是吴国大军,而吴国大军的主帅就是孙绍的姊夫陆逊。吴越虽说是两个国家,但是他们却是一个姓,说是两国,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bo调对越国的使者十分客气,非常赞成孙绍的提议,表示愿意与越国互派使节,商量停战的事情,最好能先把吴国大军往后撤一撤,我华氏城压力太大了。
孙绍答应了,他立刻命令陆逊向后撤了百里,费罗兹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没有了吴越的支持,他压根儿就不是贵霜人的对手,贵霜虽然已经快完蛋了,但要对付一个xiaoxiao的朱罗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放心好了,我汉人有一句话,yu取先予,yu进先退。陆逊劝道:这几年你的地盘扩张了不少,也该停下来整顿整顿了。你看哲罗潘地亚他们现在多好,又不用打仗,又可以财,国泰民安啊。
费罗兹很头疼:那我怎么办我也想做生意,可是越国的商船很少从这里走啊,他们宁愿去盘越,去仰光,也不到我这儿来。陆将军,你能不能帮我想个主意。
陆逊呵呵一笑:这还不简单你和贵霜人做生意啊。我们这里向后撤退,他必然要把兵力集中到西部防备萨珊人,打仗就需要各种物资,你何不从中牟利
费罗兹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了陆逊接到孙绍命令,二话不说就往后撤了一百里的原因,原来是为了让贵霜人和萨珊人拼命去啊。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二十三章 执着
萨珊王阿尔达希尔细长深陷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凶光,手紧紧的捏成一团,那片记载着越国战船信息的木片啪的一声折为两段,听到这声响,弯着腰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密探tui一哆嗦,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无广告的~~网.26dd
阿尔达希尔的呼吸变粗了,这是他要杀人的标志,密探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汗如雨下,很快身下的黄土就湿了一片。
起来,出去吧。头顶传来阿尔达希尔强压着怒火的声音,密探如逢大赦,忙不迭的磕了个头,转身飞也似的逃了。
阿尔达希尔看着脚下那一滩汗迹,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摊开手掌,看着那片已经被他捏成碎片的木片,嘟囔了一句:难道真没有办法打听到越人战船的秘密吗
几个重臣都不敢吭声,就连最受阿尔达希尔信任的弟弟阿卡兹都闭上了嘴巴。从萨珊王朝建立的那一天起,阿尔达希尔就开始关注周边的信息,原本越国并没有进入他的视线,毕竟天竺已经够远了,而越国却还在天竺的外边,对于萨珊来说,越国的存在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力,就算亚历山大打到了恒河,他也只是控制了天竺的北方而已,依然有大片的土地没有征服,阿尔达希尔曾经认为,他和越国永远不会有什么jiao集。
然而这一切很快就被打破了,不是因为越国的使者泰西封城经常有遥远的国度派来的使者,这这并不稀奇而是因为越人的战船霸占了大海,而汉商垄断了海上贸易,不管是红海还是bo斯湾,几乎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货物几乎都是汉商贩来的。
他们先感觉到的就是香料的数量少了,而价格却涨了,以前香料虽然已经很贵了,但是只要有钱,还不难买到,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有钱未必能买到,当然了,能买到的香料也都是上等的香料,你再也别想买到那些便宜的次品。
和香料一起来的,还有精美绝伦的丝绸,美伦美奂的玻璃器和瓷器,每一样都是精品,每一样都能让人相信这些都是千金难求的宝物,一拿到手上就再也不忍放下,只能乖乖的掏钱买下。阿尔达希尔是聪明人,在很多人沉mi于汉商带来的精美商品的时候,他已经觉察到了危机:这样一来,大量的货币将被汉商卷走,用不了多少,萨珊的经济就会出现问题。
就在那个时候,阿尔达希尔一面答应和越人建jiao通商,一面开始造船,准备与越人争夺海上贸易权。第一项很顺利,但第二项刚开始进展就被搁浅了,原因是阿尔达希尔现,他的战船就是造出来也夺取不了海上霸权,原因很简单,他的战船和罗马战船差不多,承袭腓尼基人的战船而来,不论是长度宽度还是船上装载的士兵的数量,都不是越人的对手,充其量和那些被越人打得落hua流水的天竺人差不太多,就算他能招募到优秀的水手,能提高一些战斗力,但在越人强大的战船面前,他要想取得胜利基本上还是做梦。
阿尔达希尔停下了造船,他要先打听一下越人的战船究竟是什么样子之后才再进行仿造和升级,至少要造出和越人差不多的战船,然后再考虑和越人开战的问题,为此,他派出了大量的密探,以各种方式与汉商接触,与上岸消遣的越人接触,希望从他们嘴里打听出消息来。一开始阿尔达希尔就十分吃惊,越国的战船大概有五十汉尺左右,相当于一百五十腕尺,比罗马战船足足长出一倍,可载千人,别说上面还有武器,就以这样的体量,在以冲撞为主要战术的海战中,越人的战船就占了足够的优势。
更让阿尔达希尔郁闷的是,他派出了大量的密探,就是打听不到越人武器的情况,最后还派人上了越国的战船,还是只远远的看到了中型战船上的弩炮,主力战船上的武器还是什么也看不到,他们能看到的只有甲板上的框架,可以推测出越人的武器就藏在甲板下面,而要想看到甲板下面的武器究竟长什么样,却是千难万难,牺牲了几个最好的密探,却依然一无所获。
阿尔达希尔不是不想杀人,他已经杀了十来个人,但还是没有效果,这就说明,不是这些密探无能,而是越人确实守口如瓶。
一想到这些,阿尔达希尔就非常生气,得不到越人战船的秘密,他就无法与越人在海上争锋,也就不能夺回海上的贸易权。他也许可以在陆上称雄,但是离开了海上贸易,萨珊就和断了nai的孩子一样,也许能长大,但是肯定不会非常强壮。
阿尔达希尔非常生气,但他却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知道在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他不能和越人翻脸,否则的话,一旦越人从海上切断了商路,萨珊很快就会陷入困境,别说对罗马作战了,就是生存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更可怕的是,如果越人和罗马人联起手来,对他重建bo斯帝国的大业绝对是一个不xiao的阻碍。
阿尔达希尔沉y良久,在和袄教大祭司商量之后,决定暂时接受越人的调解,和越人进一步搞好关系,看能不能借机了解到一些越人战船的情况,然后再图大计。
阿尔达希尔亲笔给孙绍写了一封措词优美的信,盛赞孙绍的仁慈,然后表达了希望和孙绍在海上见面的迫切心情,同时送上两匹良驹以表敬意。
陆逊一手抚着胡须,一手举着书,就着明亮的烛光看书,也许是因为用眼过度,他现在已经有些眼hua了,书不举高一点,就很难看清字迹,虽然越国书坊出的书一向以纸白如棉,字大如钱而著称。大腹便便的孙秀英坐在对面,看着变黑的丈夫,满心欢喜: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知道。陆逊伸出手指,在边蘸了些唾沫,翻了一页书,目光从书页上瞟过去,看了一眼满面含笑的孙秀英,嘴角一挑:特牧城好吗我看还不如仰光呢,更不如新吴城。
新吴城是陆逊在喜马拉雅山南麓建的城,和孙绍的夏宫一样,是个气候非常温和的地方。孙秀英每年夏天都要带着陆抗到那里避暑,腹中的孩子就是去年那时怀上的。
新吴城是好,可是太冷清了,除了军人,还是军人,哪有特牧城热闹。孙秀英笑道:你看抗儿不也是,一回到特牧城就喜欢得什么似的,这些天在幼稚园都不想回来。
幼稚园能学什么东西明天让他回来,我自己教。陆逊不以为然的说道:周公瑾的女儿那点学问我还不知道她写的新山海经我每期都看的,文笔也就一般了。
你眼界高,那你怎么不写一本书出来让我看看孙秀英笑道,口气虽然不服,但心里却甜滋滋的,她当然觉得陆逊的水平比周yu强,如果陆逊愿意亲自教陆抗读书,那当然是最好的。
我没那闲功夫。陆逊放下书,rou了rou眼睛。孙秀英连忙起身挪了过来,跪坐在陆逊身后,伸出手替他rou捏肩膀,陆逊反手握住她的手,劝道:让婢女来就是了,你有身孕,何必劳累。
不行孙秀英嗔道:我就是不让那些夷女倭女碰你,你也别想纳她们为妾。要是你想纳妾,我给你物色几个好人家的女子。
谁想纳妾了。陆逊笑了笑,松开了手。孙秀英轻轻的捏着他的肩窝,幸福毫不掩饰的从眼中流1u出来。陆逊就是她眼中的山,她要牢牢的绕住这座山,不能让别的女人绕了去。一想到此,她就有些责怪弟弟孙绍,好端端的出什么馊主意,鼓励男人纳妾,现在越国的男人只要有点本事的,都要娶上一两个妾。陆逊倒是没有提过,但是看着别人家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她其实心里也很着急,五年前生了陆抗之后,她一直没怀上,让急于为陆家增添人口的她心里火急火燎的。
明知夷女生的儿子不能和她的儿子抢继承权,对她有利,但是她还是希望陆逊能多几个真正的汉人子孙,而不是那些咋种。越国的法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谁都知道,这些咋种以后肯定不能和真正的汉人子孙相提并论的。在陆家的利益和自己的恩宠面前,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父亲扎着双髻的陆抗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站在堂下,xiao脸通红通红的,他看着陆逊,指了指门外,想说什么,却只顾着张大嘴巴喘气,没有说出来。
怎么回事,这么失态陆逊不高兴的沉下脸。
大大王来了。陆抗吃了一惊,脸上的喜色不翼而飞,站直了身子,双手规规矩矩的拱在xiong前,俨然一个xiao士大夫。陆逊刚刚缓和了脸色,听说是孙绍来了,也不禁吃了一惊,刚要起身去迎,想了想,却又坐了回去,只是直起了腰,转身对孙秀英说:夫人,大王来了,你避一避吧。
孙秀英yu言又止,本想说自家兄弟来了,有什么好避的,可是陆逊就是这脾气,她也只能顺着,起身拉着陆抗准备进内室去。
唉哟喂,三姊,你怎么看到我就跑啊这么大肚子,方便吗身着便装的孙绍一个箭步冲进了正堂,一把扶住孙秀英笑道:怎么,把我当外人了
孙秀英无可奈何的冲着正襟危坐的陆逊挤了挤眼睛,悄声道:你们先说话,然后姊姊请你吃饭。
哈哈哈孙绍松开了孙秀英,一甩前襟,大赤赤的坐在陆逊对面,笑道:姊夫好大的家规啊,难道抗儿在幼稚园最得先生夸奖,跟他一比,我家那几个简直是野猴子。
陆逊面不改色,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吴大将军外臣逊,拜见越王殿下。
孙绍一愣,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已经走到后壁的孙秀英听了,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站了片刻,又悄悄的走了。
孙绍看着伏在地上的陆逊,沉默了片刻,重新1u出笑容,嘎嘎一笑,也不叫陆逊起来,抬手招呼道:敬风,进来吧,先去把咖啡煮上,你阿叔还得跪一会儿呢,他规矩多。
陆凯捧着一套煮咖啡的器具进了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陆逊,拜又不是,不拜又不是,最后只好捧着器具躬了躬身,也不吭声,自己走到一旁,生起火,煮上咖啡。孙绍也不吭声,看着陆凯忙活,好象忘了陆逊还跪在一旁似的,直到陆凯将香气喷鼻的咖啡煮好,他先取过一杯,然后才示意一头是汗的陆凯给陆逊端一杯去。
陆凯无声的苦笑了一声,用洁白的豫章瓷盘托着一杯咖啡走到陆逊面前,跪倒在地,轻声道:阿叔,大王赐你咖啡呢。
陆逊已经跪得两tui麻,腰杆都酸了,两手禁不住的颤,却不肯苟且,还是一板一眼的谢了一声:谢大王恩赐。然后才直起身,接过咖啡,只是手有些拿捏不住,险些泼在身上,亏得陆凯及时扶住了。
孙绍有滋有味的品着咖啡,看着陆逊很文雅的xiao抿了一口,轻声笑道:陆大将军,味道如何
甚佳。陆逊喝了一xiao口咖啡,原本有些白的脸色顿时缓过神来,他吸了一口气,赞道:一定是新到的上等货。他在天竺作战的时候,因为要经常熬夜看文件,喝咖啡提神已经是必不可少的,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改变习惯之一。
这是罗马人送来的,是阿克苏姆埃塞俄比亚古国的野生咖啡,据说一年也产不了几磅。孙绍放下杯子,坏笑道:我知道你善品咖啡,所以特地送来与你共品。
多谢大王垂青。陆逊还是不温不火,宠辱不惊。
不用谢,反正只此一次。孙绍笑着摆摆手:数量有限,我只能请你尝尝味。
陆逊眉头微微一皱,神情却有些惋惜,刚才一品之下,他已经感觉到了这种咖啡的独特之处,没想到却只能尝一次,与其如此,还不如尝不到呢。只是他养xg功夫坚深,一念之下,顿时觉得自己犯了贪念,连忙在心里先反省了一次。
孙绍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只是淡笑,却不点破。他将薄杯轻轻的放在案上,沉默了片刻:大将军可知道这些瓷杯从何而来,何人监制
陆逊摇摇头,他虽然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精美的瓷杯,也知道这些瓷器是从吴国来,但是从吴国哪里来,他却不清楚,更不知道是什么人监制的,对他来说,是谁监制的与他何关。
是子高监制的。孙绍幽幽的叹了一声:子高前日来信,说最后在制瓷方面又有心得,他正在准备写一本豫章瓷艺,详细的讲述瓷器的烧作技术,现在准备写三十卷,一年一卷,用三十年的时间写完。
陆逊愕然的抬起头,直视着孙绍:为什么
人活着,总要找点事做。孙绍重新拈起咖啡杯子,一边喝,一边看着陆逊:陆大将军有没有什么类似的计划
陆逊茫然的看着孙绍,不知道孙绍究竟是什么意思。孙绍看了他一会,笑了,摇摇手,对陆凯使了个眼色。陆凯连忙出了堂,在堂下候着的郎官手中接过一只锦匣,然后回到堂上,跪在地上,打开锦匣,从中取出一卷帛书摊在地上,慢慢展开。陆逊眯着眼睛,看着渐渐找开的帛书,凝神看了片刻,这才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罗马萨珊贵霜大汉四国地图
正是。陆凯钦佩的看了一眼陆逊,他刚看到这个地图时,愣是好半天没会过神来,知道四国大致位置的人不少,但是对他们之中的相对位置这么清晰的却非常有限。孙绍应该是知道的,经常护航到红海的陈海崔谦和越海应该也是知道的,但是陆逊从来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情报,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只能说明他平时对这些已经做了相当多的准备功课。
孙绍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道:萨珊王接受了我的调解,愿意四国坐下来谈判,这和他的一惯禀xg不符。事出反常即为妖,我必须要做好应变的准备。你也知道的,我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外人的肩上。
他看着陆逊,其中外人两字咬得特别重,陆逊的眉mao一耸,立刻知道了孙绍的意思,但是他却没有吭声,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地图。
孙绍有些失望,他已经把情况说得这么清楚,陆逊还是一根筋,当真以为我找不到第二个人来主持这件事吗不错,崔谦他们几个冲锋陷阵还行,坐镇一方也可以,但是象这种夹在萨珊和罗马之间的事情却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但这并不代表越国找不出合适的人才,象沈玄象张温,都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他之所以选中陆逊,就是知道他目前还是一个远远没有散出应有光芒的宝石,所以要给他机会,当然了,这里面也不可避免的因为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他更相信和他有亲戚关系的陆逊。
但是陆逊不领情,那事情就要两说了,他的确不可能真把这项任务jiao到一个外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