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三国大航海TXT下载三国大航海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三国大航海全文阅读

作者:庄不周     三国大航海txt下载     三国大航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九十三章 穷天子

    腊月二十九,天子刘协带着皇后曹节太子刘兴,在丞相杨彪等人的陪同下,车驾到达广陵。魏王曹操因病缺席,其子曹彰与越王孙绍吴王孙权蜀王刘备四人出营三十里相迎。在一通寒喧后,吴王孙权和蜀王刘备为前导,越王孙绍与曹彰后从,簇拥着天子的车驾浩浩荡荡的前往早已经准备好的大营。吴王后徐氏与越王后关凤全程陪同皇后曹节,越太子孙奉与太子刘兴一见如故,孙奉往刘兴嘴里塞了一块糖,刘兴就屁颠屁颠的成了孙奉的跟屁虫,看得随行而来的吴王子孙虑眼馋不已。糖他是有的,但是他不能象孙奉那么没规矩,大模大样的和刘兴挤在一辆车上,笑得口水直流,他只能拱着手,小心翼翼的在一旁陪着。

    臣妾教子无方,让皇后见笑了。关凤不好意思的道歉。

    皇后曹节笑了,摆摆手,很大方的说道:无妨,他们都是孩子,不用讲那么多规矩。兴儿在宫里也是闷得久了,陛下的其他几个王子年纪都大了,跟他玩不来,这次把他带出来,一路上辛苦,能有这样一个年纪相当的伙伴,也是一个难得的事。越太子很壮实啊,看来长大了一定和越王一样,是一员虎将。曹节说着忍不住轻笑起来,我倒是忘了,他的阿母也是一员虎将呢。

    关凤尴尬的笑了笑,在雍容大度的曹节面前,她显然有些拘谨。不过曹节看她也是颇为入眼。关凤虽然没有穿战袍,而是穿的华丽的朝服,可是她名声在外,有一个威震华夏的英雄老子,有一个身为王者的英雄夫君,再加上自己又是一个能征惯战,战功赫赫的名将,即使穿上繁复的礼服,依然不减勃勃英气,在看惯了柔弱女子的曹节眼里,另有一番飒爽之气。两个年龄又相当,很快就说到了一起,倒是吴王后徐氏有些跟不上趟,只能默不作声的在一旁陪着。

    把天子迎入大营,安顿妥当,孙绍等人带着各自的官属一一进帐拜见,按目前的顺序,孙绍排在最后,等他走进御帐的时候,天子刘协和丞相杨彪都露出了笑容。等孙绍行完了礼,天子笑着招手道:

    来,孙卿,大礼已毕,我们君臣在一起说说话。宛城一别,可有四年多没见了。

    孙绍摆出一副我想死你了的样子,吞声道:臣与陛下相别四年零三个月又二十一天,臣不管是在辽东,还是在扶南,都无时不刻在思念陛下。

    噗天子还没吭声,杨彪先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走上来,飞起一脚,笑骂道:竖子,几年不见,你更会做戏了。

    孙绍也不闪,躬身一礼:杨公,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敏捷,脚法还是那么凌厉啊。

    呵呵呵本来还想绷着脸的天子再也忍不住了,展颜而笑。杨彪是个难得和人开玩笑的人,今天当着天子面和孙绍说笑,是天子第一次看到。他早就知道杨彪和孙绍虽然年齿相差很大,却很投机,只是没想到两人居然熟络到这个地步。其实他也是错怪了杨彪,杨彪倒是不想和孙绍这么亲热,可是他知道,你正经,孙绍不正经,而且你越是正经,他越是不正经,和他谈什么礼节威严的全是屁话。他今天一进帐就和天子说这样的话,显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和他说王者尊严之类的全是白搭。

    杨公,这次真请你看戏。孙绍笑着,为了给陛下解闷,我可是下了不少心思,光是娱乐节目就准备了十几种,保证让陛下身心舒泰。

    你不会是想带陛下去荒唐吧杨彪谨惕的看着孙绍。

    怎么可能。孙绍一挺胸,我可是正派人。

    天子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对杨彪说的那什么荒唐倒是兴趣大生,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陛下赶了一个月的路,到这里可不容易。殿下,你倒的确是应该让陛下高兴高兴。杨彪收起笑容,拉着孙绍到一边坐下,盯着孙绍的眼睛说道:你在扶南了不少的财,两个州,陛下都交给你了,你总不会一船礼物就打了吧我可听说,越王后送给她的父亲关羽就是一船宝物,四万石白花花的大米,比你献给陛下的可多了不少。

    孙绍一乐:怎么,陛下也想要四万石米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天子尴尬的一笑:杨公,孙卿对朝庭一向忠心耿耿,贡赋从来不缺的,这种家丑的话就不用说了吧,多少给朕留点面子。

    杨彪沉默了片刻,抬起头对孙绍说:评心而论,你是做得很不错,不应该再向你伸手。可是,其他三王就太过份了,魏王到现在连今年的贡赋都没有送到,蜀王吴王也是应付差事,不是缺斤少两,就是拖延时间。你看看,陛下车驾的马匹都不如曹彰属下骑兵的战马,这成何体统,天子的威严何在说到最后,杨彪已经非常不高兴。

    孙绍也收起了笑容,他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看着杨彪:杨公,你说的这些事,以前在信里已经跟我说过一些,我也从别的渠道听说了一些,今日见到陛下的车驾,我一切都明白了。魏蜀吴三王做得不地道,确实不该。可是,我想提醒杨公的有两点,第一,这些事都是家丑,不能因此闹得不可开交,到了那个时候,朝庭只怕更丢脸。

    杨彪和天子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他们就是考虑到这样做无事于补,这才隐忍未的。找到孙绍也是没办法,四王之中,也只有孙绍真心把朝庭放在心里。

    第二,我虽然是四王之一,但是当初封王的时候,就有不成文的规定,我这个越王是排在最后的,排在第一的魏王这次都没来,我就是想说什么,恐怕也未必有人听我的,所以

    杨彪瞪了孙绍一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也要知道,不是陛下舍不得大将军的尊位,是魏王上书说,大将军不能外任,要你去洛阳做大将军,你肯去吗

    以后也许会去,现在不去。孙绍嘻嘻的笑道:我还想为陛下再征战几年呢。

    那就不是了。杨彪顺势说道。

    可是,我有一个更合适的大将军人选,请陛下思量。此人威名扬于天下,如果他能任大将军,臣相信所有人都会心悦诚服,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敢敷衍了事,不把陛下当回事。

    哦天子和杨彪都很诧异:是谁

    蜀大将军关羽。

    他

    不错。关将军宛城一战,扶大厦于将倾,于国于家皆有大功,且关将军成名英雄,战功赫赫,如果由他任大将军,臣以为不管是魏还是吴蜀,都要忌惮三分。

    天子不吭声,目光扫向杨彪,眼神之中有些恼怒。孙绍提议由关羽出任朝庭的大将军,人选是没问题,关羽于朝庭有功,名头也响,任大将军也算是说得过去,可是孙绍这么提,却有些和曹操别苗头的意思。你不是说大将军不能外任吗,好,我推荐一个能到洛阳任职的,反正就是不想让你曹家当大将军。问题是你和曹操别劲,也不能拿朝庭的大将军当儿戏啊。大将军是你说了算

    杨彪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关将军的确是合适,只是大将军的人选非同小可,还要与其他三王商量一下即可。越王,你看呢

    杨彪非常担心,孙绍为这次东海会盟出了大力,他提出要岳父关羽做大将军,可以看作是一个条件,如果回绝了他,只怕他会很恼火,那天子可就麻烦了。没想到孙绍很客气,一听这话就笑道:杨公言之有理,这等大事,自然应该与诸王商议。陛下能广开言路,从善如流,实乃臣等之幸,大汉之幸。臣举双手赞成,不,举双手双脚赞成。

    杨彪又好气又好笑,瞪了孙绍一眼:前面还象句话,后面却露出了端倪,你这个越王,可有些为上者不尊啊。

    孙绍讪笑道:臣为抚夷大将军,终日与蛮夷打交道,讲不了规矩,没办法,习惯了,习惯了。

    罢了,你先说说,这些天是怎么安排的吧

    孙绍从怀里掏出一份单子,双手送到杨彪面前。杨彪看了一遍,转手又递给了天子。天子接过来一看,上面列着这些天的计划。今天的安排是接驾,觐见,送见面礼,然后晚上是接风宴。明天是除夕,天子设宴请大家吃饭当然了,这些孙绍都安排好了,不过由天子出面罢了君臣联欢。后天是正月初一,群臣先给陛下拜年,献年礼,然后由天子赏赐。正月初二开始重头戏,进行阅兵,先是魏国的骑兵,然后是吴蜀的步卒。正月初三,是水师校阅,请天子登上越国巨舰出海,观赏水师演习,巡游大汉国辽阔的海疆

    长长的清单写了一大串,一直安排到正月十五,都是满满的。天子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他是来讨钱的,现在却要他赏赐,虽说是象征性的,可是如果太少了,那也不好看啊。

    陛下放心,臣与诸王已经商量过了,保证陛下不会捉襟见肘。孙绍胸有成足的说道:而且陛下走的时候能满载而归。

    天子狐疑的看看孙绍,虽然不太相信,可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点头称是。孙绍坐了一会,说要安排晚上的宴席,便先告辞而去。杨彪和天子闷坐了一会,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这大将军的人选然后一起愣住了,互相看了一会,又笑了。

    陛下,关羽任大将军,倒也是合适,蜀王刘备和越王孙绍肯定都会满意,以后蜀国的贡赋也有保证了。

    嗯,关将军于朝庭有功,任大将军也是应当的。天子颌道称是,又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魏王能答应吗

    杨彪一笑:越王既然说得这么有把握,大概是已经通过气的。臣担心的是,只怕不仅是大将军的人选他们已经定好了,其他的人也有了。

    天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黯然的摇摇头:小小的洛阳,也不是朕能做主的了。

    杨彪却缓缓的摇摇头:陛下何必如此。四王互相妥协本就是大汉还能延续的基础,不怕他们互相妥协,就怕他们一家独大。四王之中,魏王最是强横,这次天子巡狩,四王会盟,他居然敢称病不来,其跋扈可见一斑。大将军由关羽任了,蜀越便联成一体,以后再有什么事,恐怕魏王就要思量思量了。就算是三公都由四王的人任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陛下,共和之意,本在于此啊。

    天子苦笑一声:杨公言之有理,是朕思虑太多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定下人选,把他们的贡赋收起来,免得到时候无法赏赐。杨彪也有些失落,堂堂的大汉天子,居然落到这个地步,不答应四王推荐的人选就拿不到应有贡赋,朝庭的尊位居然要用来换钱,这和当年孝灵皇帝卖官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没有明码标价罢了。

    杨彪立即行动,派人先将曹彰请了来,为了防止曹彰耍蛮,先将这件事通知了皇后曹节。果然,看到阴着脸的皇后曹节在座,原本准备耍一下无赖,多要一点好处的曹彰顿时老实了,屁都没敢多放一个,连称声陛下圣明,关将军名至实归,应该就任大将军,然后又推荐吴国的丞相顾雍为御史中丞,说顾雍为人刚正,相貌威严,是当年蔡邕先生看中的人选。杨彪和天子早有准备,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照例是研究研究再说。

    接着把刘备请了来,刘备心里清楚得很,这是他们几个人商量好的,一方面是各出一个人控制朝庭的要职,不要让朝庭再出什么妖蛾子,另一方面也是把各方都觉得头疼不好处理的人物推到朝庭去,看起来是升了,实际上却是不动声色解除了麻烦。比如象关羽这样的,你要是想除了他大将军的职位,他十有要飚,可是现在不一样,让他到朝庭任大将军,那就是升职了,他肯定会非常乐意。吴国的顾雍,是孙权心头的一根刺,可是现在让他到朝庭任御史中丞,那也是升职,顾雍就是有意见,也不好说什么。

    刘备先替关羽谢了恩,然后推荐越国的张昭任太尉。接下来是孙权,孙权虚伪了一通,接着推荐曹彰任车骑将军。

    转了一圈,朝庭的大将军车骑将军太尉和御史大夫都有主了。之所以没有让顾雍直接做丞相,而是暂任御史中丞,看来还是给了杨彪面子。

    天子和杨彪都很无语,却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你当然可以不听,但是要考虑一下,不采纳的结果就是你要空着手回去了,不仅贡赋拿不到,以后也别想拿了。虽然觉得很屈辱,但是天子想想自己在曹操身边过的那些日子,也就很淡定了。现在至少还要跟他商量一下,那时候曹操可没这么客气,直接上表就等于决定了,哪里要天子点头。

    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事情就这么定了,这无形之中也立下一个规矩,以后朝庭的事由四王商量着办,四王各自推举一个代言人在朝中任职,便成了不明言的惯例。

    天子随即下诏,拜关羽为大将军,曹彰为车骑将军,张昭为太尉,顾雍为御史中丞,诏书与印授随即办理,火送往各人手中。然后心愿如偿的四王一起送上了丰厚的礼单,解了天子的燃眉之急。与往常一样,越王孙绍出手最大方,各种方物摆了一长溜,最后还送上一艘巨舰,那是由天子乘着去检阅水师的。按规矩,天子用过的东西不能再给别人用,就是赏给你,你也只能放在家里供着,不能真拿来自己用。事先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的孙绍干脆就给天子送了一艘楼船,不过是平底的,否则的话,天子能不能把船搞到洛阳去都是个问题。

    看着满营的礼物,还有诸王答应年后尽快送到的钱粮贡赋,天子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什么都有。好在他从即位起,就没享受到乾纲独断的风光,对这种居人篱下的日子多少已经习惯了,郁闷了一阵子,便也认命了。晚上参加接风宴的时候,他又谈笑风生,面色如常了。

    热闹的日子过得很快,大年初二,天子检阅魏骑兵和吴蜀的步卒,一万五千步骑在广陵城外摆开了阵势,在天子面前上演了一场步骑联合攻击的演练。鼓声隆隆,吼声阵阵,一万五千刚刚磨合了十来天的士卒在新任车骑将军曹彰的指挥下,倒也有模有样,颇有几分威风。然而一想到第二天的水师检阅,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步骑联合攻击的战术在汉人的眼中已经非常熟悉了,就算是天子没打过仗,也多少知道一点。而水师的战术却让他们非常新鲜,特别是这几年越国水师纵横东海和南海,战绩斐然,早已经把大家的胃口吊了起来。

    步骑演练在稀稀拉拉的喝彩声中结束,曹彰非常郁闷,孙绍却显得非常高兴,凑到曹彰身边说道:子文,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着这样的联合步骑作战

    想过,做梦的时候。曹彰直戳戳的说道。

    哈哈哈孙绍没心没肺的笑道:有梦想才有动力。你好好努力,尽快搞定鲜卑人,我保证帮你实现这样的梦想。吴国的士卒赶到西域去不太可能,但是蜀国的步卒,我却是有把握的。多了不说,两万人肯定没问题。

    两万人倒也够了,我魏国抽调三四万步骑应该问题不大,只要你能保证我的粮草辎重,我肯定能收复西域,一直打到大食去。曹彰坏笑道:越王殿下,你可不要食言而肥哟。

    我说话算数。孙绍撇撇嘴:你也不要全指着我,关中也好,汉中也好,都是有名的粮仓,既然要准备西征,那现在就开始准备。运粮千里,终究不如就近取粮好。你找个机会,我们谈一下新式农具的问题,对了,你弟弟子建现在在哪

    在汉中。

    他要跟着你出征吗

    可能吧。曹彰很诧异:怎么,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孙绍一撇嘴:我只是奇怪,当年那个差点把张飞收拾了的曹子建最近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嘿嘿,他啊,和你一样,不想打内战了。曹彰看了看四周,悄悄的说道:他就等着和我一起西征呢。

    是吗孙绍很意外,随即又摸着下巴笑道:看来,我总算有了同道了。

    那当然。曹彰一挺胸,不甘示弱的说道:何止是子建,我也是这么想的。你那文章虽然写得文辞粗陋,可是话糙理不糙,兄弟相残,就是打再多的胜仗也没意思,不如杀外族人来得痛快。不瞒你说,我父王也是赞你的,他还说,要不是年纪大了,这西征的事情,可就落不到我的头上了。

    鬼才信你那父王呢。孙绍翻了个白眼:那老贼十句话没半句是真的。亏我还对他那么尊敬,居然也不来捧我的场。下次再派人送鱼油,你看我不给他下点药。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曹彰笑道:我父王要来了,还有你越王露脸的机会吗

    呸孙绍唾了一口:老子要露脸,还要他让明天让你看看,老子的脸是自个儿挣回来的。你小心你的眼珠子,别到时候吓得掉出来收不回去。

    且曹彰拉长了声音,一脸的不屑:你那点玩艺儿,我早就知道了,不就是船大一点,快一点吗,你还有本事拉上到岸上来

    我是上不了岸,可是在岸上也不等于就安全。孙绍冷笑一声:明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九十四章 震天雷

    宽阔的海面上微风习习,一身戎装的天子闻着充满了海腥味的海风,鼻子有些痒痒的,很想揉一揉,可是群臣围在一旁,他也不好意思总是抠鼻子,只好借着喝茶的时候揉一下,作为天子,他知道茶其实也不能多喝,因为茶喝多了要解手,在宫里便也罢了,可是现在是船上,文武官员都在旁边,他一个人去解手

    负责给天子倒茶的小黄门很奇怪,今天陛下喝了这么多次茶,怎么一杯茶还是满满的啊。

    好在大家并没有太注意天子,他们的目光都在远处海面上作为假想敌的近百艘破船上,这些船都是东海督苏粗腿最近的战利品,海盗们有的被收编了,有的被杀掉了,剩下的这些船就挥最后一次余热,充当越国水师蹂躏的对象。

    五千越国水师,分别来自于四个舰队,东海舰队南海舰队和西海舰队各一千人,扶南舰队两千人,分成四列,护卫着天子的四层楼船,整装待。四艘楼船上的拍杆和强弩都已经准备妥当,帆也已经降下来了,士兵们紧握着武器,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过现在他们都面向天子,行注目礼。

    天子很好奇,问陪在身边的太尉张昭:越国水师的楼船为什么都是两层

    张昭一本正经的说道:按礼,天子座船四层,王者三层,普通将领,只能两层。

    天子瞟了张昭一眼,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站在另一侧的孙权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老张昭也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越国楼船不建四层,是因为四层容易翻,跟皇帝尊严有个屁关系。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得罪张昭,一来名义上张昭是越王的老师,也是他孙权的仲父,二来张昭现在天子身边的三公,地位尊贵,以前张昭就不把他当回事,现在要是借着机会臭他两句,他也只能忍着。

    你们确信没问题天子楼船的船头,孙绍面色紧张的看着葛衡和陆珊:如果没有把握,我们不试没关系,万一演砸了,那可丢人丢大了。

    葛衡握着拳头,脸色也十分紧张,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犹豫不决。陆珊迎着东方的阳光,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假想敌,沉默了两三息的时候,转过头来说道:殿下,臣有八成的把握。

    八成孙绍追问了一句。

    嗯,这还是保守的估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能有八成五到九成。

    孙绍有些狐疑的看看陆珊,陆珊面色沉静,眼神湛然。孙绍咬了咬牙,轻轻的一跺脚:好,那就试,如果成了,你们都是千户侯,南海的岛随你们挑。如果不成

    葛衡和陆珊不约而同的盯着他。孙绍迎着他们的目光,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不成就不成吧,反正我也不怕他们。

    葛衡和陆珊忍不住笑了,谁也没想到孙绍到最后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冲着孙绍躬身施礼:殿下,臣等去准备了。

    去吧。孙绍一挥手,所有的犹豫担心在片刻之是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看起来信心十足。葛陆二人见了,不禁又增添了几分信心,再施一礼,下了船,直奔关凤的座船凤仪号而去,进行压箱底武器的最后准备。

    孙绍转过身来,笑容满面的看着爵室楼船第四层甲板上的天子和群臣,大步走了上去,来到天子面前,躬身施礼:陛下,一切准备妥当,请陛下下令出击。

    天子心中充满了快意,虽然知道这支水师不可能是自己能掌握的,可是至少此时此刻,这支水师是大汉的水师,要由他来号司令。他庄严的站起身,从太尉张昭手中接过一支令旗,郑重的交到孙绍手上:越王,命令我大汉水师出击。

    唯孙绍喝了一声,接过令旗抱在怀中,向天子和太尉张昭依次行了礼,然后大步走到栏杆旁,肃立不语。两旁的水师士卒看了,一个个热血沸腾,左侧领头楼船上的苏粗腿第一个举臂高呼:

    陛下万岁,越王万岁

    紧跟着,右侧领头的崔谦也不甘示弱的喊了起来:

    汉军威武,水师威武

    五千水师士卒立刻跟着齐声呼喝:

    陛下万岁越王万岁

    汉军威武水师威武

    吼声整齐有力,如同一个人喊出的一般,显然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的。天子听得眉开眼笑,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越国水师能把他放在前面,能把已经名存实亡的汉军放在前面,已经是让他非常欣慰的事情了。

    陛下万岁孙绍转身面向天子,举起手臂,高声喊道:汉军威武

    太尉张昭和刚赶到的御史中丞顾雍连忙跟着喊了起来,其他的随从也跟着齐声呐喊,只有蜀王刘备吴王孙权和新任车骑将军曹彰有些错愕,他们没有想到孙绍会玩这一手,犹豫了片刻,也只好喝着众人向天子施礼,齐声呐喊:

    陛下万岁,汉军威武

    天子龙颜大悦,顾盼自雄。

    孙绍喊了两声,举起手中的令旗,原本正齐声呐喊的五千水师顿时鸦雀无声,他们静静的看着楼船,看着孙绍,看着孙绍手中的战旗。

    孙绍猛的挥了一下令旗,然后向前一指。左前方的东海舰队立刻爆出一声雷鸣般的吼声,护卫在楼船旁的几艘战舰突然起动,迅向前方扑去。紧跟着,东海督苏粗腿的座船跟着起动,船后翻出雪白的浪花,尖尖的船头在海面上犁开一道碧波,向前奔驰而去。片刻之后,右侧领头的西海舰队崔谦部也起动了,然后是左侧后方的南海舰队,只有右侧后方的扶南舰队安然不动,静静的看着三支舰队飞驰而去。

    天子连忙举起了手中的千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平静的海面。几个大臣也不吭声了,怀着不同的心思,举直了各自的千里眼,注视着越王的压轴大戏。

    片刻之间,最前面的东海舰队就接近了假想敌,一声鼓响,从楼船上飞起一朵乌云,中间夹杂着几个黑点,转眼间飞跃了两百步的距离,准确的击入那些假想敌中。随着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最外围的两艘船先被击中,天子在千里眼中清晰的看到一艘原本很平静的战船突然摇晃了一下,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豁然解开,以肉眼可见的度下沉。

    率先逼近假想敌的东海舰队在射了几轮弩射和霹雳炮之后,已经接近了船群,他们并不减,而是全从船群外围一掠而过,在交错的时候,楼船上的拍杆呼啸着甩了出去,将在打击范围以内的几艘船击成碎片,然后扬长而去。

    在他们的身后,西海舰队和南海舰队接踵而至,依法施为,一个接一个的蹂躏着这些假想敌,南海舰队刚刚冲过去,转过弯来的东海舰队又跟着冲了上来,他们虽然只有三艘楼船,总共不过十二艘船,却配合默契,犹豫三头恶狼,围着一头虽然壮硕,却无计可施的巨兽,每一次都啃下一大块肉。在流畅而华丽的攻击面前,不过一个刻钟,百十艘船就七零八落,大部分沉入海底,只剩下几艘破船在海面上凄惨的飘荡,破烂的船板到处都是。

    看着三只舰队大胜而归,天子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千里眼,晃了晃酸痛的手臂,赞叹道:越国水师果然犀利,配合默契,如臂使手,好啊。

    陛下,这是大汉水师。张昭提醒道。

    哦天子一愣,随即又开心的笑了:不错,是我大汉水师。昨天看步骑演练,已经让朕雄心顿生,今天再看到水师扬威,朕的心里更是威武雄壮啊。

    汉军威武水师威武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应景话。

    越王殿下,你的座船为什么不动啊一肚子不服气的曹彰大声叫道。

    满面笑容的孙绍摇摇头,示意曹彰稍安勿燥:前面只是开胃酒,后面才是大菜,只是没想到那帮家伙太高兴,把假想敌全干掉了,我正在安排人重新补船,马上就请你看一场好戏。

    我等和陛下拭目以待啊。曹彰阴笑道。不过他虽然极力想让自己看起来阴险一点,但是他那张浓眉大眼的国字脸怎么看也不象坏人。

    放心,一定让你满意而归。

    怎么,还有更厉害的天子大吃一惊,刚才流畅犀利的攻击已经让他大开眼界,怎么才是开胃酒,大菜还没有上席

    请陛下稍候。孙绍恭敬的说道,他回头看了一眼,笑道:陛下请看,补充的假想敌来了。

    天子连忙举起千里眼,向远处看去,只见十来艘楼船正慢慢驶来,在海面上停下,但这次不是停在一起,而是东停一艘,西停一艘,分在四处。天子有些诧异,正想问,却见孙绍举起手臂,和右侧的凤仪号示意了一下,挥动手中令旗,这才转过身说道:陛下,请看我大汉水师的最新武器。

    天子顾不得手臂酸,连忙将千里转向右侧的凤仪号楼船。只见凤仪号楼船后部一个高高的管子里忽然喷出一股黑烟,直冲云霄,接着楼船就开始以匪夷所思的度开始加,比起刚才那三艘楼船还要快上几分,在短短的时间内,楼船就象是一匹奔马一样向远处飞驰而去,翻腾的浪花在船后犁开一道三角形的水面。

    这天子瞠目结舌,刚才看到那三艘楼船时,他已经觉得非常快了,一直听说孙绍的战船度惊人,这次总算是亲眼看到了,正觉得惊讶不已呢,没想到这艘凤仪号一起动,原来的那三艘楼船就相形见绌,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

    不仅天子吃惊,其他人也大吃一惊,而最吃惊的就是孙权,他放下千里眼,用力揉了揉眼睛,又连忙将千里眼套在眼睛上,因为用力过度,千里眼几乎要将他的眼珠子挤出来。他张着嘴,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可是震惊的神色还是清晰可见。

    原本谈笑风生的楼船上顿时静得只剩下惊叹声和喘息声,唯有张昭意态从容,虽然他目不斜视,但是微挑的嘴角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得意。与他的得意相比,孙绍虽然也很镇静,但是他的眼角却不时的抽动着,他没有举千里眼,两只手却紧紧的握着栏杆。如果有人站在他的身边,一定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

    他非常紧张。

    经过葛衡等人四年不间断的攻关,废掉了十三只模型机,终于做出了第一批定型产品蒸汽机。这和原本历史上的蒸汽机是不是一样,孙绍不清楚,他只知道,即使到了现在,这些蒸汽机的运行也不稳定,最长的一次正常工作时间也不过的十一个时辰,连一天都不到。但是就是这样的不成熟产品,却展示出了极大的威力,四台蒸汽机就能让凤仪号保持常航行,八台能够挥出与六百水手一起划船时的冲刺度,他为了保险,把第一批产品十六台一起装了上去,又用上了经过多次改进的螺旋桨,可以说,目前的凤仪号已经达到了船体设计所能达到的最快度。

    这样做的效果是明显的,凤仪号显露出的度是战舰,特别是楼船这样大的战舰从未有过的度,但是风险也是很大的,这样全运行,很难保证多长时间,也许就在下一刻,某一台蒸汽机就会趴窝,甚至会是两台三台,最极端的情况甚至可能过一半,那样的话,这次演习成了一个笑话。

    就算是十六台都能给孙绍面子,保持运行正常,那也只是成功了一半,下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环节。

    葛玄和魏伯阳研究了三年的震天雷。

    这两人研究火药的过程很快,在孙绍给的方子的指引下,他们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把黑火药变成了可批量生产的产品,只是在生产火炮的过程中,他们遇到了极大的麻烦。孙绍对此一知半解,给他们的帮助十分有限,他们只能自己摸索,经过无数次的试验,他们总算摸出了点门道,造出了一根青铜和黄铜相套的炮管,只是操练十分复杂,远还未达到实用的阶段。正好孙绍把秦论从扶南送到了朱崖,葛衡和马钧在听到了秦论所说的大秦人的扭力弩炮之后,大受启,干脆把葛玄他们研究的震天雷用到了改进后的扭力弩炮上。

    这一试,倒是有意外的效果。扭力弩炮兼有强弩和霹雳炮之长,射程远,精度也高,用上重量大大减轻的震天雷之后,射程和精度也得到了保证。不过,黑火药的威力其实有限,如果用铁壳,通常情况下会一炸两半,杀伤力有限,也就是声音吓人。但那谁说得好,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那帮天天吃饱了没球事干的技工们想出了各种各样的点子来增加杀伤力,有的在里面塞钉子,有的在里面放毒药,有的为了让铁壳多爆几块,费心费力把铁壳磨出几条沟。

    而今天,为了让效果很威风,铁壳里面装的是火油,

    孙绍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直到那一声已经称不上巨响的响声传来之后,一艘假想敌战船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听着一声接一声的炸响,看着一个接一个猛烈燃烧的敌船,天子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凤仪号划了一个圈,回到天子的座船前,远处才传来一阵阵猛烈的爆炸声,十几艘楼船在爆炸声中接二连三的被炸成了碎片,漫天飞舞,配合着滚滚的浓烟,煞是惊人。

    当然了,这些爆炸声都是事先安装在楼船上的炸药爆炸时引起的,仅凭那十几颗震天雷,放放火还行,真要炸开这些船根本不可能。

    可是除了孙绍之后,这艘船上没人知道真相,他们看到的就是凤仪号一骑绝尘,以惊人的度出去单挑十几艘楼船,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全身而退,然后又以一阵阵巨响把敌人变成了碎片。

    在一刹那间,楼船上只有刘备想起了关羽在白马坡于万军之中斩杀颜良时的拉风场面,没想到二十年后,关羽的女儿又上演了一场更拉风的。刘备忽然后悔了,他现自己又上孙绍当了,把关羽当麻烦推到洛阳去,等于推掉了一个强大的盟友,要不然的话,就凭孙绍夫妇对关羽的孝心,蜀国怎么也能搞一点这个什么震天雷回去啊。

    已经彻底放松下来的孙绍笑眯眯的站在船舷边,看着喜上眉梢的关凤按着战刀大步走上来,很绅士的伸出一只手,将关凤引到天子面前,夫妻俩双双行礼:水师演习完毕,请陛下点评。

    啊啊天子放下千里眼,看着远处浓烟滚滚的天空,好半天才将嘴闭了起来,这时才觉得手臂酸得抬不动,就连下巴都有些合不上了,他上前一步,急不可奈的拉着孙绍,费力的抬起手,指着远处的海面:孙孙卿,那是什么兵器,如此厉害

    回陛下,那是震天雷。孙绍强忍着得意笑道:此物威之时,有如天际之雷,只是陛下今天离得远了,所以听起来不是那么大,下次可以离得近一点

    不不不天子连连摇头,苦笑道:还不大那么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要是靠得近了,岂不是要连耳朵都震聋震天雷,震天雷,果然物如其名啊。

    天子说着,忽然觉得有些异样,这东西起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震天雷,我是天子,他震天,这不是跟我过不去吗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孙绍,孙绍笑得一脸的人畜无害。天子想想,又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敏了。四王之中,孙绍是最忠心的,他应该不会有这个想法的。

    对了,关卿的战船为什么会那么快比其他的战船还要快出几分,竟和奔马相似天子兴致勃勃的问道:关卿,你父女二人都是英雄啊。

    陛下夸奖,臣妾愧不敢当。关凤红了脸,害羞的向后退了一步,半隐在孙绍背后。

    陛下,这船里用的不是人力,是物力。孙绍笑道:这用的是蒸汽之力,所以臣名之为蒸汽机。

    蒸汽天子想了想,又问道:可是和做蒸饼时的蒸汽一样

    孙绍暗自赞了一声,谁说天子笨,聪明着呢。他连忙点头道:陛下圣明。

    天子大乐,仰面笑道:孙卿,朕在洛阳无事,也读了不少朱崖学院的文章,那个谁谁写的水受热有蒸汽,蒸汽之中有力的文章朕也是看过的,只是没想到,这微不足道的蒸汽居然能驱动楼船。

    陛下,天地有大道,大道就在万物之中,陛下英明过人,如果稍加用心,必然还能现更多的天道。臣听过两句诗,敢献与陛下共勉。

    哦,什么诗,说来听听。天子兴致高昂的连连催促。

    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

    天子吟哦了两句,慨然而叹:好诗,不知是哪位所作,无缘一见,实在是平生之憾。

    什么听来的,是你自己写的吧曹彰挤到面前,冲着孙绍挤了挤眼睛,然后又向天子施了一礼:陛下有所不知,越王殿下当年也是写过诗的,其中还有不少佳句,我父王和王弟子建都赞不绝口。比如那个什么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就连臣这样的粗人也知道好呢。依我看,这两句说不定也是越王殿下的大作,只是他妙句偶得,政务繁忙,没有时间去补足,只好说是听来的了。

    孙绍无语。

    天子看看有些尴尬的孙绍,又看看分明有些心虚,抢着向孙绍示好的曹彰,笑了笑,转身向群臣笑道:诸位卿家,你们看越国水师不,我大汉水师的威力如何啊

    臣备贺喜陛下,有如此水师为陛下镇守海疆,我大汉一定能天下无敌。蜀王刘备抢着恭贺道,然后又向孙绍拱了拱手:贤侄,你总是出人意料啊。和水师一比,我们的步骑简直不值一提。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九十五章 停战协议

    曹彰的脸顿时一黯。

    孙绍嘴角一挑,摇摇头道:鹰在天上飞,鱼在水里游,我的战船虽然还算过得去,但终究是上不了岸的。陆上征战,还是步骑为先,殿下征战一生,不会连这个常识都忘了吧

    刘备尴尬的摸了摸胡须,无趣的转向关凤,责怪的说道:银屏,你也真够嘴严的,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提前告知一声,亏得还有几百步远,要是在近前,岂不是连掩耳也来不及

    关凤抿嘴一笑,瞟了一眼孙绍,眼神中全是骄傲:不瞒叔父,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原本只以为名字起得响亮,没想到真和响雷似的。让叔父受惊了,还请莫怪。

    刘备哈哈一笑,拉着关凤到一旁说闲话去了。孙绍也没兴趣听他说什么,估计无非是想从关凤那里得一些好处,他对此早有计较,已经和关凤说过了章程,现在关羽又不在蜀国了,相信关凤也不会那么大方。

    曹彰脸缓和了些,扫了一眼刘备的背影,正yu和孙绍说话,张昭大声叫道:越王殿下,近前来,陛下有话要垂询殿下。

    孙绍连忙应了一声,向曹彰告了个罪,曹彰无奈,急声道:殿下,外臣稍候去拜访殿下,还请留点时间。

    一定一定,我备了甘蔗酒,就等你来。孙绍笑着挥挥手,然后双手拱在胸前,一路xi跑的走到天子面前。这种走路方式有个men堂,叫趋,所有人在天子面前,都不能大摇大摆的走,必须要快经过,还不能甩开大步狂奔,只能xi步急行,这就叫趋。不仅在天子面前,晚辈在长辈面前也是如此,这是礼的一种。孙绍现在是越王,很少见天子,一般来说只有别人在他面前趋的份,他很少有需要趋的时候,这次东海会盟,为了给自己营造一个稳定的后方,他需要把天子摆得高高的,所以这个礼节张昭是提醒了又提醒。

    看到孙绍的恭敬,天子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感激的看了一眼张昭。张昭是越王的老师,德高望重,孙绍对天子这么客气,天子认为和张昭做了太尉有一定的关系,连带着对张昭的印象也好了许多。他摆摆手,示意孙绍放松一点,不要绷得太紧。

    张昭抚了抚胡子,露出矜持的笑容,眼神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对面的孙权。孙权的眼角cu了一下,下意识的把头扭了过去,让开了张昭挑衅的眼神。

    孙卿,这蒸汽机是什么样子,能否带朕一观天子好奇的问道,心里却有些忐忑,这是机密,别看孙绍对他客气,可是涉及到机密的东西,未必能让他看。

    当然可以。出乎天子的意料,孙绍一口答应,随即打量了一下天子身上华丽的戎装,又有些担心的说道:只是舱室里很脏,陛下是不是换一身衣服

    天子大喜,爽朗的摇摇头道:在舱里的水手都是朕的子民,他们成天在那里做事都不怕脏,朕去看看何妨孙卿,前头带路。

    孙绍一笑,顺嘴拍了一句马屁:陛下爱民如子,其情可鉴啊。然后带着天子下到凤仪号,刘备孙权和曹彰当然不甘落后,也不用孙绍招呼,一起跟了下去。凤仪号的水手们正在忙碌,舱室里黑的煤,白的蒸汽和火红的炉火相映成画,巨大的曲轴出轰鸣声,震耳yu聋,1u着一身的水手们没想到尊贵的天子会大驾光临,看到庄严肃穆的天子时,一个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傻站在那里不动,连行礼都忘了。

    刘备等人脸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放肆,天子驾到,还不跪接张昭沉下脸,大喝了一声提醒水手们。

    水手们一听,顿时慌了,七手八脚的扔了手中的工具,也不管地上是煤还是水,抑或是什么东西,翻身就要跪倒。就在这时,孙绍忽然出声道:

    且慢

    这一声虽然并不响亮,可是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这些水手对孙绍的声音很熟悉,而且惟命是从,根本不考虑,立刻挺直了刚弯下来的腿,有几个跪得快的也本能的站了起来。

    殿下张昭很不高兴的看着孙绍,脸y沉。

    唉呀,仲父,这里是奉先的战船,还是听奉先说一句吧。孙权摆出一副很通情达理的样子,和声劝道:虽说臣民见天子应当跪拜,可是奉先既然不允,必然有他的道理的。

    孙绍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是笑容不变。这些人也真是无趣,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要在嘴上挑点事端。他转到天子面前,拱手大声道:陛下,这些水手虽然不在甲板上作战,但是他们既然在战船上,就是水师的士卒。军中有军中的规矩,只行军礼,不行跪拜礼,哪怕是见天子也不能例外,还请陛下明鉴。

    天子的眼神一闪,随即又笑了,大度的说道:孙卿言之有理,的确应当如是。他转过身看着一个个虽然乌漆嘛黑,只能看到眼白和牙齿,但是眼神却分明很亮的水手,温和的点了点头。

    正被孙绍一句话刺激得热血沸腾的水手们顿时站直了身体,用黑漆漆的右拳猛击心口,一个身材壮实的校尉大声喝道:臣等大汉水师越国扶南舰队凤仪号水手,拜见陛下,陛下万岁越王万岁

    一百多个水手跟着齐声大喝,声音整齐有力,在狭窄的船舱里回dng,声1ng滚滚,甚至盖过了蒸汽机的声音,震撼并不亚于刚才远远炸响的震天雷。天子吃了一惊,随即又镇静下来,站直了身子,大声应道:诸君平身。

    谢陛下水手们齐声应道。

    天子缓缓走向前去,仔细的打量着一个个汗流浃背,却神情激动的汉子,感慨不已。孙绍陪在他的身边,从水手们面前一一走过,看到天子对哪一个多看了两眼,立刻上前介绍这个水手的籍贯服役年龄军爵,在天子查看粗笨的蒸汽机时,又让站在一旁的水手给天子介绍。那些水手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荣幸,兴奋得话音都打颤了,本来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在嘴里打着滚,怎么也说不清楚。好在天子也不急,慢声细气,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们,很有耐心的等他们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在舱里转了一圈,天子查看了几台蒸汽机,赞不绝口,最后才恋恋不舍的出了底舱。孙绍陪着他出了舱,在舱men口对跟在后面的校尉道:回去告诉兄弟们,今天你们在天子面前表现得不错,每年赐爵三极,晚上大脯庆功。

    校尉顿时两眼放光,刚想大声谢恩,孙绍竖起手指放在唇边,指了指正在往上爬的天子,示意他xi声点。校尉连连点头,拱手送走了孙绍,回身沉下脸,把水手们全部叫到跟前。水手们不明所以,见校尉一脸严肃,以为刚才应对失当,惹了祸,一个个不安起来。船舱里除了蒸汽机的轰鸣声,什么也听不到了。

    校尉咳嗽了一声,这才露出笑容,大声说道:殿下有诏,诸君迎驾甚妥,每人赏爵三极,今晚大脯。

    水手们静了一下,随即出兴奋的狂吼声。

    站在船舱上正在观看震天雷的扭力弩炮的天子听到下面船舱里的欢呼声,笑道:孙卿,你真是驭下有方啊,能在那里的地方做事,还能有这么好的心情,真是难得。

    孙绍笑道:是陛下的天恩让他们这么开心,臣相信,他们一定会把今天的情景永远铭刻在心。

    是吗天子手里托着一颗震天雷,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说道:其实,朕也没做什么。

    陛下,百姓所求并不高,只求一日三餐,长年劳作能够保证一家温饱,如果上位者还能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就已经非常满足了。象陛下这样降尊纡贵,不惮污秽的和他们近距离接触,他们会把这当成天大的恩赐。

    是啊。天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yu言又止,显然心有所感。他掂了掂手里的震天雷,笑道:能让朕亲眼看看这震天雷的威力吗

    孙绍点点头,示意弩手们将震天雷放入兜,指引着天子将手放在弩机上,手持一根引火绳站到震天雷旁,笑着对天子说:臣点燃震天雷后,在一息之内,陛下要扣动弩机,将此震天雷出去,要不然的话,只怕我们君臣十几人都要殒身报国了。

    旁边的孙权等人一听,脸顿时一变。张昭和顾雍连忙赶上前去,轻声劝阻天子不要和孙绍一起胡闹,万一有什么意外,那岂不是全部完蛋了天子想了想,却坚决的摇了摇头,把张昭等人拨在一边,顾雍还好一点,他虽然沉着脸,声音却不大,张昭却火了,拉在天子面前,坚决不让他靠近弩机,一副你要过去可以,得从我身上踩过去的架势。

    天子看着须贲张的张昭,忽然笑了:张公,你是孙卿的老师,对他还没有信心吗他虽然年轻,什么时候做出这样没把握的事情

    张昭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天子已经绕过他,走到弩机面前,伸手扣住了弩机,冲着孙绍一点头:点火。

    孙绍点点头,点燃了震天雷的引信。引信嗤的一声响,冒出一股青烟,飞快的燃烧着。张昭本想上去拉住天子,可是一看这场景,也不敢动了,万一干扰了天子的动作,这颗震天雷在船上炸了,那可真是悲剧了。

    大汉国最有权势的十几个人都把紧张的目光投向了天子。天子咬紧了牙,用力扳动了弩机。弩机出嗡的一阵巨响,震天雷嗖的一声便飞了出去,在湛蓝的天空划出一道弧线,落到二百步外的大海,刚刚入水,就听一声闷响,水面上忽然冲起一道高高的水柱。虽然隔着老远,可是看起来还是十分惊人。

    孙绍愣了一下,冷汗直流,这他的也太悬了,这颗震天雷肯定是开花雷啊,而且火y填得真不少,真要是在船上炸了,那真是悲剧了。看来回去立刻得跟他们制定装y量标准,不由这么随意了。

    天子又惊又喜,看着远处的海面,连连点头。

    孙权等人面复杂,他们不知道这一颗震天雷是意外,只当是每一颗都如此,一个个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各自和孙绍的实力差距,心不由得一阵阵的往下沉,看向孙绍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畏惧。

    天子却是心中暗喜,不管怎么说,有孙绍这样有实力有忠心的臣子支撑着,洛阳虽xi,却也能维持下去了,就算是曹c也不能不三思而后行。他看着寥阔的天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暗自在心里向天祷告了一番。

    最没有把握的蒸汽机和震天雷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孙绍十分满意,趁热打铁,请天子检阅了集结到长江口的一万多水师,他详细向天子等人讲述了水师减少数量,注重质量,展大船重装船,增加威力的水师展方针,听得天子连连点头,孙权等人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从孙绍的展路线和眼前的水师规模可以看出,孙绍的目标一直在海上,他目前还没有进入长江和内河的打算,对他们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

    在和谐的气氛中,作为重头戏的水师检阅成功的落下了帐幕。当晚,天子在孙绍新送给他的楼船上举行庆功宴,酒过三巡,在观赏了具有异国风情的歌舞之后,孙绍起身,击了击掌,舞ji们鱼贯退下,给孙绍让出了空间。

    陛下,臣有话要说。孙绍欠了欠身。

    孙卿这么郑重,想来必然是要事。天子乐呵呵的笑道。他今天的心情真的非常好,这次东海之行原本是被bi无奈,迫于孙绍和曹c的兵威,不敢不来,没想到来了之后收获之多出乎意料,不仅有了孙绍这样坚实的后盾,还得到了大批的财物,仅是孙绍送他的这艘四层楼船以及船上装的货物就价值不菲。别的不说,就是船舱里铺的被褥都是那种厚实暖和的天竺棉,比起丝絮填充的丝被来好多了。还有上百套棉衣,穿在身上也舒服得很。这样的东西,以前是天子想都不敢想的。更重要的是,有了孙绍的支持,想来孙权之流想赖帐的赋税也不敢再赖了。这个时候孙绍不管说什么,天子都想听,都愿意听。

    陛下,诸君,绍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孙绍举着手里的酒杯,环顾四周,带着三分醉意的问道。你们知道,这几年我最遗憾的是什么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孙绍想说什么,他这几年风生水起,混得这么好,还有遗憾别是吃饱了feiru冒油味,或者故意拿我们开涮吧

    我最遗憾的是,迟生了四十年。孙绍竖起四根手指头,偏着脑袋,目光从众人脸上慢慢扫过:有谁能记得,四十年前生了什么事

    众人沉思不语,过了片刻,刘备抚着胡须,淡淡的说道:四十年前,妖人张角煽动流民生事,天下大1un,我大汉从此连年征战不已,直到建安二十五年弭兵大会。

    大家看看他,又看看孙绍,孙绍点点头:蜀王到底是亲身经历过此事的,印象深刻。诸位,我这几年最遗憾的,就是迟生了四十年,经此一劫,大汉元气大伤,孝灵皇帝薨,董卓进京,再有洛阳之1un,诸侯混战,生灵涂炭四十年。诸位,我大汉六千万人,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孙绍忽然沉下了脸,提高了声音,充满了悲愤:曹公有诗,白骨露于野,千里无ji鸣,可谓是字字是血。大家可以想想,我大汉如今还有多少人,总共加起来,不到千万,过八成的人死于战阵之中,大家再想一想,哪一家没有人死在这场浩劫之中。他握起了拳头,大声喝道:我遗憾的是,这些人大多不是死在外族的手里,而是死在我们汉人自己的手里。到如今,我征服了夷洲,征服了扶南,却现自己缺的是人。如果没有这场浩劫,我何至于用三万多人征讨扶南

    他猛的转过身,面对着曹彰:我如果有曹公征荆州的十五万大军,此刻只怕已经拿下了天竺,哪里还有时间和诸位坐在这里叹兴亡,论成败。

    大家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思,都有些难受,最难受的当然是天子。这场浩劫最大的受害者就是皇家,黄巾起事,各地州牧太守拥兵自重,成了后来诸侯混战的开机,朝庭对地方失控,董卓进京,居然闹得天翻地覆,行废立之事,又强行迁都,随后的一幕幕惨剧,其实根源都在中平元年的那场大1un,大汉从那一天起,已经踏入了不归路。一想到此,天子的眼眶就湿了。

    我在此恳请诸位,不要再把目光瞄着洛阳,瞄着同为大汉人的同胞。不要再互相残杀了,六千万人剩下了不到千万,诸位,周边的四夷加起来都比我们多啊,如果再互相残杀下去,大汉的元气丧失殆尽,我担心这中原之地,迟早有一天会成为胡人的牧场,曾经骄傲的汉人,会成为胡人的奴隶,从高皇帝开始,由千千万万的同胞的血ru筑成的汉人脊梁,也将被胡人踩断。

    孙绍一字一句的说着,想起历史上后来的五胡1un华,不由得有些动情,眼中溢出了晶莹的泪花,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冲着孙权刘备和曹彰躬身行礼:诸君都是当世英杰,雄迈绝伦,我想请诸位手下留情,为我汉人留一点血脉,不要再自相残杀,不要把锋利的战刀对着自己的族人。

    三人沉默,曹彰先放下了杯子,站起身来,从案上拿起象牙箸,用力折断,大声道:我曹彰在此折箸起誓,此生此世,绝不主动在大汉境内向我族人挑起战事,若违此誓,有如此箸。

    刘备和孙权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掠过一丝释然之。他们是实力较差的两个,如果越和魏不主动挑起战事,对他们来说,这无吝于是一个大喜讯,怎么可能还有不愿意的。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件事咬死,也许孙绍一翻脸,立马就和曹彰联手先灭了他们。

    他们没有多想,立刻站起身来,象是演示过的一样整齐的拿起象牙箸起誓。不过他们的力气和曹彰不能比,折断象牙箸并不容易,孙权正当壮年,还好一点,刘备却是已经六十多了,又生了几年病,体力早就不如以前,费了半天力气,憋红了脸,总算将一双象牙箸折断了。

    不过,谁也没有笑他。

    杨彪起身,走到天子面前,拜服在地,紧跟着,张昭等人也一起跪倒,齐声道:天佑我大汉

    天估我大汉天子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走下座位,将同样泪流满面的杨彪等人一一扶起,最后端着酒杯来到孙绍和曹彰面前,躬身施了一礼。孙绍和曹彰连忙避开,口称不敢。天子却拉着他们,眼中含着热泪:协不德,忝居天子之位,险丧我大汉。前有曹公,今有孙卿,扶大汉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于我大汉有再造之恩。协敢以此酒,谢二君大恩。

    孙绍看了一眼曹彰,还在犹豫,曹彰却慨然道:陛下言重,臣等既为汉臣,理当为大汉效命。然陛上言已及此,昔年圣人责子路不受谢,臣也不敢谦让,成私德而伤大义。臣不才,愿与孙君共勉。

    孙绍见众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知道他们虽然心思各异,但大部分人都能接受他不要再内战的思想,倒也有些兴奋,且不管以后会不会有变顾,此时此刻,便足慰平生。他和曹彰心领神会的看了一眼,向天子行了一礼,大声道:臣等受赐。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众人再次恭贺天子,然后兴高采烈的笑了起来,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杨彪欢喜得有些忘乎所以,端着酒杯,先敬天子,再敬孙绍等四人,然后意犹未尽,又和顾雍等人痛饮一场,直到酩酊大醉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九十六章 忠奸莫辨

    第三卷海盗帝国第九十六章忠jian莫辨

    杨彪半夜醒来,头痛yu裂,身子刚刚动了一下,却觉得浑身无力,四肢酸软,口中干渴之极。他轻轻的唤了一声:水来。

    杨公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天子端着一杯茶,出现在杨彪面前。杨彪吓了一跳,翻身就要坐起来,却被天子摁住了。

    杨公,你宿醉力疲,不要起来了,就这么躺着吧。天子微笑着把茶塞到杨虝的手里:孙卿来看过杨公,见杨公还没醒,说了两句话便走了,留下了这醒酒茶,说是葛仙翁的方子,颇有奇效。

    天子絮絮叨叨的,眼神中充满了轻松的笑容,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不错。杨彪想到孙绍趁阅兵之威逼迫曹彰等人立誓不挑起内战的那一幕,也止不住眼眶有些湿润。

    陛下,我大汉又有几年太平日子了。杨彪哽咽道:老臣便是此刻甩手而去,也能安心的去见先帝了。

    天子笑着点点头,偏起一条tui,坐在榻边,手拉着杨彪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拍了拍:杨公,莫要急着去见我的父皇,我还有一些不解的事情,想请杨公参谋。

    杨彪迎着天子的眼神,微微的点了点头。天子在担心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因为他也一直在考虑同样的事情。虽说弭兵大会之后天子便脱离了曹操的控制,但是洛阳的实力最弱,天子的担心并没有因此减轻几分。西征之事无疾而终,贾诩因此郁郁辞世,天子的心里更紧张了,他生怕一不小心便会重起战事。这次吴蜀纷争,做为天子,他不敢出面调停,生怕出了头也没人听,结果大失颜面。然而他又知道,不出面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无能,结果也好不到哪儿去,在这种两难的情况面前,一切智谋都没有用武之地,如果不是孙绍出人意料的举动,现在会展成什么样子,真是难以预料。

    杨公,你说孙卿他为什么这么忠心天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mi茫的神sè浮现出来,他想了想,随即又解释:曹操是老臣,刘备还是皇亲,他们都没有把朝庭放在眼里,孙权有异心,也是不言而喻的。孙绍没有享受过我大汉的恩惠,为什么他反而成了最忠心的臣子

    杨彪眼神一闪,没有立刻回答天子的疑问,他将茶杯凑到嘴边,闻着带着药味的茶香,浅浅的呷了一口,品了品,才说道:董卓乱政,山东诸侯起义兵反董,袁绍为盟主,然则诸军唯饮酒高会,不思进取,勇于进兵者只有两人,一是当时只是一个行奋威将军的曹操,一个是当时只是领长沙太守的孙坚。如今天下四王,曹操为其一,孙家占其二,另一个刘备虽是皇叔,可是,他那个皇亲比起当年的刘虞刘表刘焉等人来,根本不值一提。陛下,为什么会是这样

    天子皱了皱眉,不明其意,杨彪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过来问了他一个问题,让他十分不解。可是他知道,杨彪既然这么问,肯定有他的用意。他仔细的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一时还真是想不明白。就算是我大汉气数将近,似乎也临不到这四个人为王,就算袁家兄弟无能,但除了袁家,似乎也轮不到这四个人。比如你弘家杨家,就比他们更有资格。

    杨彪笑了笑,没有吭声。此时此刻,一个天子,一个老臣,居然很自然的谈起了这样突兀的话题,却又显得十分自然,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其实汉朝信奉五德说,从来就不相信哪一个王朝可以永远传承下去,就连天子自己也相信刘家的江山迟早会有一天被另外一个姓取代,只是时间问题,特别是天灾四起的时候,从天子到大臣,都有这样的想法,尽管在镇压反叛上他们从来不遗余力,但对五德说的信仰却并无疑问。从汉朝建立到现在四百余年,说刘家天禄已终,应该让出天下的言论就一直没有断过,天子听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汉哀帝害爱董贤,甚至要把帝位传给董贤,当时的大臣也只是说董贤是个佞臣,也没有说这让位之说是大逆不道。

    弘家杨家作为与袁家并称大汉两大家族的著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比曹操这种阉丑之后,刘备孙权孙绍这样的小吏之后更有资格成为土德的代言人。

    我杨姓出于姬姓,亦属火德,本当助炎汉,如何能代汉杨虝轻飘飘的带过了这个话题,回到正题上:其实,就算我杨家有这个野心,也不会比袁家强。袁家在经营了四五代人,连曹操孙坚都是他们的属下,最后又如何还不是烟消云散,梦醒人亡袁术死于淮南,袁绍死于河北,哪曾有什么好下场。

    那又是为什么天子更加不解了。

    袁杨这样的经学世家,学问上也许很精深,可是在行动上,绝对不是曹操孙坚刘备这样的对手。失败,几乎是必然的。杨彪端着手中的杯子,眼神有些飘忽的看着帷顶,似乎在自言自语:陛下,你不觉得孙绍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先帝当年的所作所为很象吗如果早三十年,孙绍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不学无术的无行之人。如果没有好的家世,他只怕很难走上仕途。

    天子眼神一闪,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光武皇帝提倡忠孝人伦道德文章,本不是坏事,只是做得过了,便适得其反。纵观大汉后二百年,比起前二百年,功业相差何止千里哀平之际,道德沦丧,天下士绅为王莽张目,桓灵之际,道德楷模层出不穷,可是他们给大汉带来的同样是深重的灾难。讲功利,亡国,讲道德,亦险些亡国,这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啊。

    那究竟应该怎么办天子也糊涂了。

    陛下何不看看孙绍的所作所为。杨彪轻声笑了,他拨弄了一下手中的杯盖,出清脆的撞击声:他不就虚名,而取实利,重工兴商,却又不唯利是图,xiong中自有大义,较之曹操又进一筹,所以,他才能在短短的几年内就一跃成为大汉最强大的王国,才能成为陛下最有力的支柱。

    可惜啊,如果他生在先帝之时,也许会成为一代名臣。

    不会的。杨彪摇摇头:如果生在那个时候,他只会成为一个为正人君子所不耻的匹夫。

    天子笑了笑,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不靠谱。他沉默了片刻,见杨彪气息粗重,脸sè潮红,神情疲惫,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笑着说:杨公累了,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回了洛阳再说。

    不,陛下,老臣有话要说。杨彪伸手拉住天子的衣袖,无力的摇摇头:老臣已经八十有四了,老臣也不知道天还能不能见到陛下。陛下,请容老臣把话说完。

    天子诧异的看着杨彪,见杨彪的脸上泛出一阵不祥的红,顿时大吃一惊,他起身就要叫太医,却被杨彪拉住了。杨彪摇摇头:陛下,无妨,老臣虽然无力,可是还没到那个地步。陛下请宽坐,容老臣细言。

    天子愣了一下,忍不住双目含泪,他忽然之间觉得,也许这是杨彪最后的话了,不敢怠慢,恭敬的跪坐在杨彪面前,凝神恭听。

    孙绍心中有大汉,他以我大汉为荣,可是他爱护的是大汉上千万的子民,他不希望任何人伤害他们。杨彪喘了两口气,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天子:陛下是天子,天下人都是陛下的子民,爱民如子,本是陛下的天xg,陛下要想让大汉之火延续下去,一定不能忘了这句话。这样的教训已经够沉痛了,千万不要再来一次。否则的话,今日的忠臣孙绍,明日便是覆灭大汉的急先锋。

    天子愕然失sè,怔怔的看着杨彪。杨彪咬着牙,屏息盯着他的眼睛,直到天子失魂落魄的点点头,才松了一口气,喘了两声,才又接着说道:陛下,老子云,治大国如烹小鲜,众人皆云此言治国之易也。然,老臣从政六十年,从未见治政有易事,临老方晤,此言治国之极难也。小鲜入釜,火大则易焦,火小则不熟,味重则掩鱼之鲜,味淡则难去鱼之腥,何尝为易啊。

    天子忍不住吞声饮泣,他知道杨彪这是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想着轻易就能恢复大汉的荣光,不要奢望很容易的除掉四王,他们已经羽翼丰满,现在又相处甚好,想要逐个击破无异于痴人说梦。一旦不慎,反而会招来大祸。他知道杨彪所言字字一针见血,因此连连点头,并无反驳之意。

    慎之,慎之。杨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陛下,老臣想过几天安闲的日子,请辞丞相之职。

    啊天子抬起头,犹豫了片刻才问道:那谁当继之

    顾雍。杨彪的眼神开始散:顾雍是最合适的人选,大将军,丞相,太尉,都和孙绍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有他们在朝中辅佐陛下,越国一定能成为陛下最可靠的属国。只要有越国在,大汉就不会有危险。

    让我儿杨修去越国为官。杨彪的声音变得飘忽起来:把四王之誓传到各郡县,和越国保持全面的沟通,大汉大汉一定一定会再次中兴

    天子痛哭失声,连连点头。

    杨彪的脸上1u出了安祥的笑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大手从天子手中缓缓的滑落。

    共和五年正月十五夜,丞相杨彪薨于东海,享年八十四岁。

    孙绍等人听到噩耗,都十分惊讶,赶到天子座船上向杨彪的遗体告别。在杨彪的遗体前,天子用沉痛的心情转述了杨彪的部分遗言,孙绍等人相约起誓,一定精诚合作,共扶大汉。很快,天子命令顾雍为丞相,主持杨彪的丧事,同时出六百里加急,让汉中的杨修前来扶灵,先把杨彪迎回洛阳办丧事,然后再扶柩回弘农安葬。

    接下来的谈判有些沉闷,虽然大家各怀心思,但是杨彪的去世还是让每个人都觉得惋惜,他们一边讨价还价,商量四国之间的合作,一边向天子上书,请求追封杨彪,赠谥。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天子追封杨彪为华y侯,谥曰文。

    因为杨彪的意外去世,原先的谈判进程被打乱了,孙绍只得把进程加快,他先后与曹彰刘备和孙权达成协议,进一步细化通商的条件,尽量做到双方都能有利。对于曹彰来说,除了通商之外,还有资助他北伐的事。孙绍提出,曹彰在晋阳一带寻找涅石煤,现在他炼钢和蒸汽机都需要大量的煤炭,东北虽然有煤矿,但是人口太少,不如把生意给曹彰做。山西是中国煤矿大户,在汉代的时候,1u天的煤矿就已经有所利用,曹彰对此也略知一二,现在知道这些东西可以换钱,当然欢喜不禁,眉开眼笑的应了。

    孙绍随即又和刘备孙权洽谈,和刘备谈的是合作征服南疆的事情,刘备怕孙绍趁机进入他的地盘,所以只想和孙绍买军械,不敢要孙绍出兵帮忙,孙绍暗笑,却做出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直到刘备找到关凤说情,这才勉强应了,同时商定平定南疆之后,合作开通蜀中到扶南和天竺的商路。

    魏吴蜀之中,吴国被三国夹在中间,无仗可打,好在孙绍也没忘了他,一面签订大量的订购合同,一面告诉孙权,在豫章县有上好的瓷土,用来烧瓷最合适了,你如果找到了,我派我这边最好的瓷工去指导,烧出来的瓷器,我可以包销,价钱肯定让你满意。孙权将信将疑,但是看孙绍的样子,又不象是逗他玩,便先记下了。

    谈完了生意,孙绍最后说道,现在天下太平,吴国无仗可打,再养那么多兵,你不觉得冤吗裁军吧,把那些食邑收回来一些,要不然的话,我就是给你再多的合同,你也不了财,全被那些人拿去了。孙权一听这话就敏感起来,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警惕,孙绍哈哈一笑,也不再深说,他知道这是孙权心里的一根刺,不需要说太多,孙权肯定也会这么办的。

    正月底,紧张的谈判结束之后,东海会盟圆满成功,大家尽兴而散。天子带着杨彪的遗体,在赶来接驾的大将军关羽的护送下,离开了东海。关羽接到诏书之后,正如孙绍所料,心里美得跟什么似的,一点也没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挤出来了。他立即按刘备的命令把大军交给了张飞,又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番,这才带着两千部曲火起程,赶到东海见驾。在东海和孙绍关凤盘桓了几天之后,依依惜别。临走时,孙绍送了一个大礼给他两百架连弩,孙绍说,你到洛阳之后,先把八关的兵权收过来,好好整顿一下,将这些连弩安装到八关,守住了八关,就守住了洛阳。以你的神威,再加上这两百驾连弩,我相信没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挼你的虎须。把关羽说得心情舒畅,意气风。

    随关羽而来的,有他的长子关平和次子关兴。关平跟了关羽一辈子,这次还是跟着关羽去洛阳上任,关兴则留在关凤身边,准备跟着孙绍历炼一段时间,再决定去留。

    刘备和关羽同路,两人一路上同榻而眠,畅谈往昔岁月,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的三人一起征战的时光。在分别时,关羽还郑重的对刘备说,南征的事让翼德去吧,孔明心思太多,已经是丞相了,再掌了兵权,恐怕不是好事。刘备应了,两人撒泪而别。

    曹彰带着五千精骑,和关羽一起护送天子回洛阳。关羽是大将军,他是车骑将军,以后就同殿为臣了,更重要的是,如果要西征,就肯定要借助蜀国和越国的力量,和关羽搞好关系就非常重要。曹彰虽然不善于溜须拍马,但是他和关羽的脾气差不多,又和孙绍很谈得来,关羽对他倒是颇看得顺眼,两人一见如故。

    在洛阳城外,曹彰辞别了天子,一路赶回邺城。进了城,他连梳洗都没来得及,让人把孙绍送的礼物给夫人送去,自己带着几个亲卫直奔铜雀台见曹操。曹操正在听曹丕汇报工作,看到风尘仆仆的曹彰,他面无表情的示意曹彰坐下一起听曹丕说政事。

    曹丕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冲着曹彰笑了笑,然后平静如常的把最后两件事说完了,这才笑道:子文,辛苦了,这一趟和诸王斗智斗勇,成绩不错啊。

    曹彰笑了笑,带着几分矜持:兄长过奖,只是借父王的威风而已。

    借我的威风曹操嘴角一挑,顺手抓起案上的一张纸扔了过来,纸在空中晃晃悠悠的,象是一片落叶飘落到曹彰的面前。曹彰弯腰捡起来看了一眼,正是载有四王折箸为誓,不在大汉境内起刀兵的大汉公报。

    父王曹彰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曹操,嗫嚅道:当时情势所迫,儿臣不得不如此。

    形势所迫曹操哼了一声,怒气勃:我看你是自己早就想这么说了吧。

    曹彰尴尬的一笑,事情正如曹操所说,可是他却不敢承认,生怕曹操飚,将北伐的大好前景全部毁了。曹丕见了,连忙打圆场道:子文xg直,他和孙绍比武还行,比这些uaua肠子,他肯定不是孙绍的对手,想当年我在宛城也吃过孙绍的亏的。不过这次会盟还算好啦,总的来说,我们也没吃亏。

    曹操的脸sè这才缓和了一些,冲着曹丕摆摆手:既然你觉得还好,那就给子文安排了个庆功宴吧,我和这竖子说两句话,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被人坑了的。

    曹丕一笑,冲着曹彰挤了挤眼睛,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亲热的拉着曹彰的手道:子文,好好陪父王说说话,别看他说得吓人,可是念叨你好多次了。

    曹彰心中一热,点了点头。曹丕出去了,曹彰凑到曹操面前,挤出谄媚的笑容,板着脸的曹操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的笑了,拿起手中的玉如意敲在他的头上:滚远一点什么时候和孙绍那个竖子一样学得嬉皮笑脸的,恁是惹人生厌。

    曹彰mo了mo头,憨憨的一笑:父王,孙绍可是念叨着父王呢。

    他说我什么又在背后说我的不是曹操站起身来,手背在身后,缓缓的走到台边。曹彰连忙跟了上去,一副很义愤的样子:他敢。他要说父王的不是,我岂能饶他

    好了,别吹牛了,你又不是他的对手。曹操笑道:跟我说说,你那个大将军换了些什么好处

    曹彰连忙从怀里掏出和孙绍签定的备忘录,一项项的向曹操解释,曹操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点评一两句,不过大部分时候却是看着远处如烟如雾的旷野沉默不语。曹彰说完了,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看着沉默如塑像一般的曹操。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白骨1u于野,千里无鸡鸣曹操突然轻声吟哦起来,略带着沙哑的嗓声中充满了悲凉,曹彰从侧面看去,隐隐的看到一点泪光从曹操的眼角滑了下来。曹操吟完了诗,唏嘘半晌,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轻声说道:想不到这竖子虽然年轻,却有一副大慈悲的心肠。也罢,老夫就成全他一次,看看他这个梦能不能实现。

    曹彰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提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过,你这次事情做得很不够。曹操侧过身,瞟了曹彰一眼:你只想到了自己和孙绍的关系,却没有好好利用刘备和孙权来牵制他,让他轻松就解决了吴蜀的纠纷,这是一个失策。再者,大将军丞相太尉三个重职看起来是吴蜀越三国各得其一,其实这三人都是孙绍的人,以后你在朝中举步难艰,只能听从孙绍的指挥,这可大大的不好。

    曹彰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此时此刻,他也不敢和曹操争论,只是点了点头。曹操也不看他,想了一会,突然说道:他要么就是大仁大义,要么就是大伪大jian,也不知道你们兄弟合力是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老夫是看不到了,这天下事,就交给你们吧。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九十七章 绣衣直指

    什么陆瑁抬起眼皮瞟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家奴陆彬,神sè不快。手机,同步更新\{.26dd.'}

    是真的,家主就在外面候着呢。陆彬跑得太急,脸上泛着红,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神sè之间却是不加掩饰的喜sè。

    陆瑁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大汉公报,抚着颌下的短须沉吟了片刻,点头道:请他到堂上坐,上茶,我更衣便来。

    喏。陆彬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的去了。陆瑁却在原地坐了片刻,神sè中自有几分疑uo。陆逊突然来访,让他有些意想不到。他和陆逊虽说是亲兄弟,可是自从成年之后,他便单立门户了,这些年兄弟之间几乎没有来往。陆瑁对陆逊娶孙秀英,向孙家低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陆逊是家主,他不好说什么,只好以这种方式来表示他的不满。陆逊娶了孙秀英之后,仕途虽然不能说是一帆风顺,但是在陆家的人里面却算是难得的平稳,特别是最近又接替鲁肃成为西线的大都督,可谓是功成名就,然而这些荣耀是陆逊的,陆瑁不想沾光,孙权多次征辟他为官,都被他拒绝了,比起当年的陆绩还要倔强。

    自从单立门户以来,他们兄弟有近二十年不来往了,陆逊突然登门,陆瑁觉得十分诧异,他知道,陆逊肯低下头亲自登门,肯定有什么大事。可是,他就是想不出有什么样的大事,居然连陆逊都无法解决,要跑到他的门上来。

    陆瑁犹豫了一会,还是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得起身换了一件会客的正装,匆匆走到正堂。陆逊正坐在堂上,慢慢的品着茶,陆彬脸上堆着笑容,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陆逊,听到陆瑁的脚步声,他才收起了笑容,恭敬的行了一礼,悄悄的下了堂。

    兄长。陆瑁觉得有些别扭,身子僵了一下,还是一躬到底,行了个大礼。

    子璋啊,坐。陆逊扫了陆瑁一眼,淡淡的一挥袖子,示意陆瑁坐下。陆瑁也没想什么,下意识的就坐在陆逊指定的榻上,等坐好了,这才觉得不对,这里自己才是主人,主人怎么能听客人的安排呢。可是很奇怪,刚才自己好象很自然的就接受了这个角sè。

    他瞟了一眼陆逊,暗自赞了一声。

    陆逊今年四十二岁了,可是他保养得很好,皮肤虽然不是很白皙,但是很干净,眉清目朗,神态恬然,自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的从容,长年的征战并没有给他带什么变化,他还是那么儒雅,只是一举一动之中增加了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度。

    陆瑁皱了一下眉头,正好被陆逊看在眼中。陆逊不1u声sè的挑了挑嘴角,端起茶杯冲着陆瑁示意了一下:太湖的茶

    陆瑁眼神一紧,看了一眼陆逊,心中有些不快。这茶的确是太湖的茶,但不是什么好茶,好茶很贵,他买不起,只能买那些二等三等的茶,据说这样的茶通常都是卖到北方给胡人喝的。陆逊当然也喝茶,如今喝茶已经成了一种雅事,象陆逊这样位高权贵而又的确风雅的人自然是茶道中的高手,但是他喝的茶都是上等的茶,断不会是陆瑁招待的这种,所以他有些疑问,而在陆瑁听来,这分明有些不屑的意味。

    我一介布衣,只能喝些粗茶,和兄长不能比。陆瑁冷笑一声,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大口。

    陆逊看着陆瑁有些赌气的样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以前的确没有喝过这样的粗茶,不过,很快我也只能喝这样的茶了。

    陆瑁滞了一下,半信半疑的看着陆逊。

    四王盟誓看了吗陆逊放下杯子,抬起头,直视着陆瑁。陆瑁点了点头,大汉公报和新山海经是他生活中难得的奢侈品,上面的每一篇文章他都一清二楚。陆逊提到的四王盟誓,他几乎能背出来,这是他和朋友们最近谈得最多的一篇文章,刚刚他还在重读呢。

    四王相约不再相攻,魏国很快就要北伐,蜀国也在计划征讨南疆,平定益州永昌的叛乱。蜀大将军张飞近日便要撤回秭归,我也要回建邺了。

    西线不守了陆瑁很诧异,蜀军就这么撤走了孙权是把张裔送了回去,可是他们就算不打,也不会互相之间不作任何防备吧。

    这个时候,谁敢挑起战事,谁就是和天子和越国过不去,谁敢陆逊自嘲的笑了一声,笑声中颇有几分无奈:就连魏国都不敢和越国明着作对,更何况我吴蜀。

    陆瑁突然笑了,笑得很快意,他明白陆逊的来意了。越国在东海会盟时展示了强大的武力,同时尊奉天子,在道义和实力上都处于无可匹敌的高度,魏蜀国三国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和他作对,所以只能接受停战协议,相约不挑起争斗,所以魏国要北伐了,蜀国要南征了,可是吴国呢吴国无处用兵,至少在短期内是没有仗可打,那么这些尾大不掉的将军特别是江东籍的将军们就成了情况最危险的人。没有仗可打,还养那么多兵干什么接下来孙权肯定会利用各种机会把兵权逐渐的收回去,同时收回去的,还是分给各人养兵的食邑,换句话说,陆逊会是当其冲的裁撤对象。

    这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陆逊的夫人就是越王孙绍的亲姊姊。孙绍的三个姊姊,大姊孙元英嫁给顾家的顾邵,因为顾雍去了洛阳,顾家离开了建邺,她便去了越国,要和儿子顾谭一起,二姊孙玉英嫁了朱治的儿子朱纪,朱治最近已经被孙权架空了,传说朱纪见仕途不明朗,正打算去越国看看情况,而娶了孙秀英的陆逊也没能逃脱这个影响,和孙绍的关系,和顾家的关系,都让陆逊在孙权的心目中打上了y影。

    大王招我回建邺述职时,让诸葛恪在豫章找一种什么瓷土,说是要开窑烧瓷,这事是和越国合作的,烧出来的瓷全部由越国收购。陆逊的语气还是不紧不慢,听不出哪怕一丝的担心,但是陆瑁却听得直皱眉头。孙权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提拔淮泗籍臣子,借此来平衡江东世族,顾雍被他送到了洛阳为丞相,出人意料的是,诸葛瑾却没有如人意料中的那样成为丞相,丞相之位反而是落到了步骘的头上。不过现在听陆逊这么一说,陆瑁明白了,压制诸葛瑾,是为了给诸葛恪机会,父子俩如果都是重臣的话,多少会引起非议,而现在由步骘做丞相,那么提拔诸葛恪的时候,阻力就会小很多,而且这样一来,淮泗势力等于掌握了文武两方面的力量。

    孙权把大好的财路安排给了诸葛恪,把陆逊撇到了一边,这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想到此,陆瑁虽然对陆逊不满,却还是担心起来,毕竟这关系到陆家的利益。

    大王不怕我陆家也去越国吗

    陆逊终于1u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就知道陆瑁虽然很耿介,可是关系到家族的前途时,他一定不会置之不理。他微微的点点头:所以他虽然要求我精减士卒,却增加了我的食邑。

    陆瑁嘴一撇,没有吭声。增加食邑是好,可是光靠种地是不了财的,以前陆逊他们之所以能财,是因为手里有兵,有兵不仅能打仗,能种地,还能经商,现在吴蜀相好,精减士卒,地本来就种不过来,再增加食邑,除了把人更紧的固定在土地上之外,没有其他的好处。

    那兄长有什么计划

    我希望你能去越国。陆逊淡淡的说道。

    我陆瑁二话不说,就连连摇头,很干脆的否决了:我不能给孙策的儿子做臣子。

    从叔一家都在越国。陆逊应声说道。

    陆瑁一下子愣住了。不错,陆家和孙家有仇,但是最直接的不是他们这一支,而是陆绩那一支,现在陆绩都心甘情愿的给孙绍卖命了,而且做过越国的御史大夫,现在又是扶南学院的院长,陆绩都能低头,他还有什么不能低头的以前不向孙权低头,是因为有陆逊承担着陆家的前途,现在陆逊显然已经难以为继了,他们这一支除了他陆瑁,还有谁能担当这样的重任

    陆瑁看着陆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忽然之间,他明白了陆逊这些年来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痛苦,而现在,这些痛苦降临到了他的头上,他避无可避。家族的前途一切,这是无需商量,也不能商量的。

    陆瑁沉默了好一会,这才缓缓的点点头,头低着,似乎被一种看不见的重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好,你准备一下,过些天就去吴县,和张温一起走。

    张温也要走陆瑁非常吃惊。

    他没说要走。陆逊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不过,顾家已经走了,他没了希望,不走也得走。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自己转不过这个弯来,你去劝一劝,给他一个台阶下,正好也可以作为进阶之功。

    陆瑁不得不承认,陆逊的心思很周全,他把张温的心思猜得非常准确。

    行。陆瑁不再犹豫,仿佛要再次肯定似的,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一定把张温劝走。

    我相信你能做到。陆逊笑了笑,再次打量了陆瑁片刻,他看得很仔细,似乎要把陆瑁的样子刻在心里,那种专注的目光看得陆瑁十分惭愧,他正要起来说些什么,陆逊却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陆瑁直起了身子,抬起手想要叫住陆逊,张开了嘴,却没有叫出来,片刻之间,陆逊已经消失在门外。陆瑁颓然的坐了回去,怅然若失。

    陆瑁没有犹豫,他立刻收拾行装,起程前往越国,在家里收拾细软的时候,他又联系了平时关系很好的陈融濮阳逸等人,没想到这几个人也有这个心思,一拍即合。他们先到了吴县,找到了张温,张温还有些犹豫,但是被陆瑁一劝说,也没有太坚持,跟着来到了钱唐。一路上,他们看到了很多认识不认识的士子,他们有的是江东本地的,有的则是流落到江东的,甚至还有一些是从江北过来的,听说出四王盟誓之后,他们有的认为吴国已经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有的认为越国对士人的政策更加宽松,越王也比吴王更加礼贤下士,就算不当官,也能在学院里un个差事,做做学问。想法虽然各有不同,但是前进方向却是一致的,就是那些心里本来有些犹豫的,看到这个情景也都坦然了,大家都这么做,说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到了钱唐之后,陆瑁拉着张温先去找陆绩,张温的弟弟张白是陆绩的女婿,到了这里,当然先要去拜见一下。没想到他们却扑了个空,陆家在钱唐的府第已经换了主人,他们一问,才知道陆家早在一年前就全家搬到朱崖去了。他们随即又找御史大夫顾裕,张温的妹妹嫁给了顾家的顾承,顾雍去了洛阳,顾承母子就和孙元英一起到了钱唐,暂时借住在顾裕府中。

    一见到陆瑁和张温,顾裕等人非常高兴,陆氏和顾承也非常高兴,张毓英看到兄长也喜出望外,当下顾裕在府中设宴招待他们。席上,大家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顾裕对他们说,你们早该来了,我越国什么都不缺,就缺人,大王为了增加人口,想了好多办法,象你们这样的人才,他更是求贤若渴。他特别对张温说,惠恕啊,不是我说你,你要是早点到越国来,只怕今天做御史大夫的就是你了,哪会还有我的机会啊。一句话把张温说得有些尴尬。

    顾裕见张温不自在,便换了话题,对他们说,大王不在钱唐,他在钱唐口的海岛上,正在和参加演习后还没有返回驻地的东海舰队南海舰队一起演练战术,凡是到越国来的士子,现在都由丞相府接待,你们可以在钱唐等,也可以跟着商船去海岛,反正来往的商船多的是,每天都有,也很方便,我越国的商人有免费搭载游历士子习惯,你们连伙食费都不用,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去海岛。

    陆瑁和张温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丞相府见虞翻,火急火燎的赶去见孙绍,未免显得太心急了,与他们的身份不符。过了两日,他们来到丞相府,顿时吓了一跳,丞相府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到处是或温和或傲气的各地士人,等了一个时辰,他们才见到了忙得有些狼狈的丞相虞翻。

    一看到张温,虞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他以和他的年龄不太相衬的敏捷从书案后面转了过来,一把揪住张温,促狭的挤了挤眼睛,抚着胡须道:竖子,你终于舍得来了

    张温尴尬的咧了咧嘴,正考虑怎么回答虞翻,虞翻却抚掌大笑道:老夫前日掐指一算,就知道有好事临门,原本以为是这两天蜂拥而来的士子中有人才,没想到却是你这个竖子。好了,谁让我先见到你呢,我就对不住沈默之了。惠恕,先在丞相府屈就一段时间,做一计相如何

    张温讶然,计相是丞相府的要职,是丞相的左右手,他初来乍到,虞翻就让他做计相,这是何等的荣幸啊。他稍作思索,便应了下来。虞翻见了,哈哈一笑,拉着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你可能也知道,我越国的丞相位尊权重责也重,不仅管理的事务繁多,而且每年述职的时候审核得也是最细的,以前那个计相虽然也是个精明干练的,可是在陆家那个金算盘面前,每年都要搞出点纰漏,害得我跟在后面丢脸。现在好了,有了你这个大才子,我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张温听得莫名其妙,跟在后面的陆瑁却听明白了:虞公,你说是可是伯姬

    不是那丫头还能有谁虞翻眼睛一翻,显然对陆珊不是一天两天的恨了。那丫头心算过人,就算是经年老吏也瞒不过她去,哪怕是你做一丁点儿手脚,都休想从她眼前un过去。我越国现在有一句俗言,不怕大王火,就怕陆珊查帐。

    查帐张温等人都有些糊涂了。上计不是丞相府负责吗,怎么还另外有人查

    虞翻看了一眼张温,1u出得意的笑容,那种感觉让张温觉得自己是掉进了一个坑里。

    不错,各郡的上计是由丞相府负责,可是我越国另有一个管审计的,叫直指,直接由大王管理,他们的任务就是每年审查各府和州郡一级的各项收支,特别是两千石官员的贪腐更是他们审查的重中之重。因为陆家丫头喜欢穿绣衣,所以又叫绣衣直指,嗯,这其中的意思,你们想必也明白的。

    张温等人互相看看,都明白了这个意思。绣衣直指是在汉武帝时期出现的一种官职,是由皇帝直接任命的使者,他们衣绣衣,持斧执节,到各地惩办各地jian事,绣衣指其尊贵,直指是指其无所回避,直接向天子负责,现在这个绣衣直指虽然有所区别,可是宗旨却大同小异,听虞翻所说,他们针对的目标是官员,而且是大官,和以前的刺史职责有些相似,但是却以考核帐务为基本,显然比起以前那些宽泛的责任更明确了。一切违法的事件,最后无非要落实到利上去,贪污受贿就是其中一项最重要的内容,一般来说,不贪污,不受贿的官员,就算有点毛病,大多不会是太出格的。

    好了好了,不要紧张。虞翻见张温等人神sè不安,不由得笑道:这个绣衣直指,就是防小人不防君子。诸位只要秉公办事,就会现这些绣衣直指不仅不会给你们造成麻烦,反而会让你们更加舒心,至少不用担心上司因为没有收到你的孝敬就压制你的考功。当然了,你们要是想以权谋利,我还劝你们趁早离开越国,不等他们查到你,我就要先收拾了你们,免得被绣衣直指查出来,我面子上不好看。

    张温等人连忙笑笑,他们有家有业的,有几个想靠贪污财的。

    张温做了丞相府的长史,虞翻却没有安排陆瑁官职,他对陆瑁说,你不要急,现在我越国需要大量的人才,象你这样的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位置。你可以在钱唐等一段时间,反正我越国要迁都了,到时候会有大批的船来帮各府搬迁,你们可以跟着一起走,如果等不及,也可以赶到见大王,你从叔陆绩和从妹陆珊他们都在大王身边,你可以先找找他们,看他们还缺不缺人手,如果有合适的位置,也免得要等统一安排了。陆瑁本来还想等等,可是后来现每天从各地赶到钱唐来的士子越来越多,他也坐不住了,辞别了张温,把家人先安置在钱唐,自己和几个朋友乘商船赶往海岛。

    到了入海口之后,陆瑁很容易就找到了越王的行营,一通报,很快就出来了一个年轻人,正是陆绩的长子陆宏。一看到陆瑁,陆宏就亲热的拉着他向里走。陆绩在郁林的时候,陆宏和弟弟陆睿和母亲留在吴县,母亲过世以后,他们兄弟多得陆瑁照顾,所以一看到陆瑁,陆宏显得十分兴奋。

    兄长,你总算来了。陆宏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知道我要来陆瑁笑了笑。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陆宏笑得十分灿烂:兄长,你不会不知道顾公是为什么到洛阳去的吧

    陆瑁心中一动:是越王的主意

    也算是,也算不是。陆宏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就算越王不建议,吴王也会找别的办法把顾公从丞相之位上挤开的。吴王有勾践之忍,是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现在天下大平,他如何能容忍有凌驾于王权之上的势力吴郡四姓树大招风,被他猜忌是不言自明的。

    陆瑁眉梢一颤,突然想到了陆逊,他是不是也感到了危机,所以才提前让自己到越国来打基础陆瑁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陆宏往里走,来到孙绍的座船上,还没进船舱,就看到孙绍和一个年轻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凭栏而立。孙绍面带微笑,凝神细听,而那个年轻人却操着一口洛阳官话侃侃而谈,口若悬河,陆瑁听了两句,现他们说的他虽然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却他们说的内容,他却是一窍不通。

    螺旋线几何齿轮什么意思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九十八章 百川归海

    孙绍感慨万千。.26dd.书友整~理提~供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抑或真是基因好,夏侯渊的子侄中多有才俊,夏侯尚是他的从子,为人精明能干,生的儿子夏侯玄聪明过人,夏侯徽也是女中豪杰,可是与夏侯渊的几个儿子比起来,他们多少还是有点逊sè。

    夏侯逊有七个儿子,除了长子夏侯衡因为娶了曹操那个早死的弟弟曹德的女儿,受到曹操的特别宠爱,早早的就无须为前途担忧,成了富贵闲人,没有展1u出什么才华之外,其他的几个儿子都非常出sè,次子夏侯霸和三子夏侯称好兵,四子夏侯威为人义气,喜欢做游侠,六子夏侯惠和七子夏侯虽然还年幼,可是和夏侯玄兄妹一样1u出了早慧的苗头。然而,要说最聪明的,还是眼前这个正在众人面前谈论几何的夏侯荣。

    夏侯荣,字幼权,是夏侯渊的第五子,今年十九岁,年幼时就展1u出了过目不忘的变态记忆力,最得夏侯渊疼爱,一直带在身边。这次东海会盟,四王相约停战,曹植的智囊杨修被天子召回洛阳治丧,随后又被起复送到越国为官,曹植感到了心里不安,就把一直和他关系甚好的夏侯荣派到了东海。

    孙绍对夏侯荣没印象,他想不起来三国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夏侯徽及时的提醒了他,夏侯徽说,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人能和夏侯荣相提并论的话,只有那个神童曹冲以及他身边的周不疑,他们兄妹虽然聪明,可是在夏侯荣的面前,那都是小聪明。

    刚刚到孙绍身边的杨修也说,夏侯荣很聪明,虽然他还年轻,可是已经展1u出相当的才华,夏侯渊家族中虽然人才辈出,可是要论成就最高的,应该就是这个夏侯荣,善相术的朱建平曾经说过,夏侯荣因为太聪明,可能会遭天妒,有早夭的可能。朱建平是邺城有名的铁嘴,他曾经准确的预言了夏侯荣的三兄夏侯称的早夭,并信誓旦旦的说夏侯荣活不过十三岁,不过后来他又改口了,说建安二十一年天有异相,夏侯荣早夭之相已经没了,他一定能成为一代名臣。

    孙绍本来不信,可是和夏侯荣见面之后,略一交谈,他信了。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小子才是货真价实的穿越者,要不然他怎么能凭着赵爽表的几篇有关几何的短文就无师自通的想到了齿轮上的淅开线

    虽然夏侯荣说的还不是很精确,但是以孙绍那粗浅的印象,夏侯荣似乎已经触及到了那个最实质的问题,只是他的数学水平还有待于提高,毕竟三角函数什么的不是自己空想就能想得出来的。然而对于一个平时从不把这些当学问,只是当课外读物的年轻人来说,他已经是出类拔萃了。

    看到被陆宏领上来的陆瑁,孙绍笑了,轻轻的拍了拍手掌。今天东海真是热闹啊,又来了几位才俊。幼权,你说的那些问题,赵祭酒对此也有研究,你们不妨单独探讨探讨,也许能互有助益。

    夏侯荣点了点头:敢不从命。

    孙绍招手让陆宏把陆瑁等人带到面前,一一问了他们的姓名乡籍,有的他听说过,有的根本没印象,不过他都很客气的表示欢迎,然后请他们一起参加宴会。这段时间不断的有各地的士子赶到越国来,孙绍的鹰杨号上每天都有宴会,可谓是座中客常满,杯中酒不空。

    孙绍向陆瑁打听了一下陆逊的情况,陆逊被孙权调回建邺述职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但是对他的三姊孙秀英的情况却不太清楚,不过问陆瑁也没用,陆瑁和陆逊基本没有来往,就算有来往也不会关心孙秀英的事情,孙绍不免有些失望,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大姊孙元英已经到了钱唐,二姊孙玉英夫很快也会来,可是三姊孙秀英和陆逊看样子一时半会的不会来了。

    晚宴很热闹,二三十位最近刚到的士子参加了宴会,有已经来了一段时间的,有和陆瑁一样今天刚到的,大家互相打着招呼,有生xg活泼的就不停的打听各人的情况,有不少人名声在外,但是真正见过他们面的却并不多,甚至有通过信却未曾谋面的,现在看到好多传闻中的名士出现在自己面前,大家自然有些兴奋,有的热情的上前招呼,递上自己的名刺,有的则带些一些惴惴不安的心情上前搭讪。夏侯荣虽然很少在外人面前1u面,名声并不响,但是今天在众人面前一番高论一下子打响了名头,作为夏侯徽的从叔,他又具有接近孙绍的先天优势,所以不管是慕名而来的,还是为通关系而来的都不在少数,一个接一个的敬酒,很快就把夏侯神童给灌得七荤八素。

    孙绍笑盈盈的看着谈笑甚欢的士子们,心里美啊。在天子面前唱念做打,演了一出好戏,压制住了魏蜀吴的野心,同时也博得了美名,现在大汉的士子们都知道他越王孙绍是真正的忠臣,是真正把大汉的兴亡当成自己责任的中流砥柱,越国是最重视人才的地方,是思想最活跃,最先进的地方,不管是还是经学,朱崖学院的水平都是有目共睹的,至于科技之学,那更是屈一指。虽然魏蜀吴也开始兴建类似的书院,但是不管是从规模还是从实力上来说,至少十年以内,都不可能有能和朱崖学院相提并论的书院出现,所以,随着四王盟誓的大汉公报往各郡县,越来越多的士子来到越国谋求展,特别是那些家世背景不够,很难从正常的途径得到展机会的。

    孙绍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方面,他要招揽人才,进一步提升越国的实力,另一方面,他也需要把不同来源的士子充实到各个领域,防止越国成为几个世家控制的越国,同时,这样也可以促进魏蜀吴三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以往过来依赖世家的习惯。

    从目前来看,他这两个目的基本都达到了,蜂拥而来的士人陆续被充实到各个岗位,一方面加强了他对新征服领地的控制能力,另一方面也将越国因才施用的名声进一步的传播到各地,当初为了布大汉公报而特地加强的邮驿系统挥了重要的作用,亲身体验到了越国好处的士子们通过邮驿系统,把越国地大物博,机会多多的好消息送到各地,更大的士子潮即将到来。

    这个时候的教育普及程度远远不及后世,这些士子虽然不过两千多人,但是他们却代表了大汉的精英力量,越国由一个小国变成一个粗放的大国,而现在,通过吸引这些精英,越国即将由一个大国变成一个名符其实的强国。

    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

    殿下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士子打断了孙绍的思路,孙绍下意识的举起了杯子,看着面前这个鬓有些斑白的中年士子,刚要说两句客套话,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袋,大笑一声,然后指着他道:九江蒋子翼

    蒋干哈哈一笑,脸上充满了得意,却佯作谦虚的躬了躬身:蒋干半世蹉跎,闻说殿下用人不拘一格,特来拜求纳用。

    孙绍十分高兴。自从在宛城见过蒋干一面之后,他一直很好奇真实的蒋干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来通过周鲂的密探打听,才知道蒋干和演义里的那个人有很大的区别,这个人精通纵横之术,以才辩著称,年轻时独步江淮之间,罕逢敌手,但是他一直没能达,一来是因为他家境一般,没人推荐,二来他自己的脾气也有些怪,据说品行也有些不端,和当年的郭嘉有些相似,不过他的人脉比起郭嘉就差远了,所以一直没能达。蒋干说自己是半世蹉跎,基本上倒也靠谱。

    子翼先生,宛城一别,别来无恙乎孙绍热情的拉着蒋干,碰了碰杯,一饮而尽。蒋干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饮尽了酒,有些唏嘘道:不敢有瞒殿下,宛城立了微功,可惜以后天下太平,干无用武之地,所以到越国来求殿下赏碗饭吃。

    孙绍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他打量了蒋干片刻:子翼,明日来找我,我正有一件合适的事要让你这样的才子去做。

    蒋干大喜,欢喜得有些失态,他是腆着脸来套近乎的,准备好了孙绍敷衍他几句,万万没想到孙绍这么直接的就给他机会。想到自己前半生的遭遇,蒋干忽然觉得有些心酸,险些落下泪来。他连忙低下头,深深一揖:敢不从命。明日蒋干便来候教。

    夏侯荣努力的睁着惺松的醉眼,瞟了一眼小步离开的蒋干,咧嘴一笑:殿下果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中一个英才啊。

    孙绍扭过头,看了一眼小脸喝得通红,眼神也变得有些mi离的夏侯神童,呲牙一乐:怎么,幼权有什么看法

    夏侯荣嘿嘿冷笑了几声:要说蒋干此人,口才的确是有的,不过,他好sè好酒,风流不羁,要想他办成什么大事,只怕很难让人放心。殿下求贤若渴自是好的,只是如果用人如积薪,不辨良材与愚木,恐怕有误殿下美名。

    阿叔。夏侯徽见夏侯荣口无遮拦,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指责孙绍用人不明,知道夏侯荣喝高了,已经不知轻重,连忙喝住了他,命人上前把夏侯荣扶了出去,转身又向孙绍陪罪。孙绍却笑笑:你放心,我不会和他一个喝醉的孩子计较的。

    夏侯徽松了口气,转身跟了出去。坐在另一侧的杨修看了一眼,歪了歪嘴,不动声sè的笑了笑,然后端起酒杯,冲着孙绍示意了一下,孙绍也举杯回意,两人一饮而尽。

    德祖,家里安排好了

    好了。杨修淡淡的说道:老母年高,不想远行,所以我留下两个弟弟照顾她,自己单身到钱唐来了。

    孙绍眼皮一抬,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杨修没有带家眷来,说明他并没有打算在越国落根,和他的父亲杨彪一样,杨修可能更看重的是洛阳的朝庭。当初他入曹操的丞相府,就是被逼无奈,现在朝庭比起当初的情况又有所改善,对他来说,当然还是做个汉臣来得荣耀。如果不是说天子亲口告诉他这是父亲杨彪的遗嘱,恐怕他未必肯来。

    好在孙绍对这样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他从来没有指望过自己能让天下英雄纳便拜。不过,对于这样别有心思的人,哪怕他再有才,他也不可能推心置腹。

    信任是相互的。

    海风轻拂,微bodang漾,庞大的海船在轻风中以难以察觉的幅度轻轻摇晃着。夏侯荣从绵软的榻上坐了起来,拥被而卧。身边的si女走了进来,跪在榻上,伸手过去支起了窗棱,一股带着海腥味的清凉海风吹了进来,让夏侯荣头脑为之一清。

    夏侯君,夫人关照过,请夏侯君梳洗之后,到她的座船上用朝食早餐。

    夏侯荣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侧着脸,从窗缝里看着远处水天一sè的大海,仔细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原本打算是佯狂一番,借以试探孙绍的反应,没想到越国的酒烈,敬酒的人又太多,任务还没完成,便有些晕头转向了。他依稀记得,最后好象是夏侯徽帮他挡了驾,现在夏侯徽又特地留下话,让他过去吃朝食,显然是自己可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夏侯徽要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和他见面,以免他再次出现意外。

    按辈份,夏侯徽是夏侯荣的晚辈,夏侯荣虽然一直按照圣人的教训,锻炼心xg,但是毕竟还是个年轻人,要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晚辈来教训几句,他还是非常不服气。不过他知道自己的来意,不敢大意,在暖和的g,由si女服si着梳洗之后,赶到夏侯徽的舱中。

    十六岁的夏侯徽身材高挑,头上扎着男子一般的带,身上穿的也是一个窄袖紧身的弁服,显得很干练,手中握着一把鳄鱼皮鞘的长剑,脸上有些微汗,看样子刚刚晨练完毕。

    阿叔起来了看到夏侯荣,夏侯徽笑了笑,象个男子一样拱了拱手。

    嗯。夏侯荣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连手都没有拱,泰然自若的接受了夏侯徽的行礼。旁边的一个圆脸女卫面sè一沉,便待作,却被夏侯徽不动声sè的制止了。

    阿叔且坐,待我换了衣服便来。夏侯徽行了礼,带着女卫进了内舱。夏侯荣四面打量了一下,见夏侯徽的舱室虽然不是很大,却十分清爽,里面装饰也不多,只是旁边的舱壁上有一个小书架,紧靠着书架还有一张书案,上面整齐的放着一叠文稿。夏侯荣踱到面前,瞟了一眼,眼神不由得的一凛,文稿上赫然写着天竺地理四个字。他有些的心虚的看了一眼四周,伸手挪开压在文稿上的白玉镇纸,轻轻的翻开了那叠文稿,随即又大失所望。

    文稿上写的全是他不认识的文字。

    他迅的翻了翻,希望能找到他熟悉的汉字,可惜整叠文稿上没有几个汉字,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得,上面几张图还是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最醒目的是一张呈三角形的地图,从图上看上去,这个地方似乎一面临山,两面临海,分成大大小小十几块,不知是郡县还是什么。夏侯荣一页页的翻过去,慢慢的看出点门道来了,这个三角形的地方应该就是天竺,而那十几个小块就是天竺上的国家,不过他不知道这些国家的名字,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名:锡兰。锡兰象是一颗草叶的1u珠,就在三角形的顶端。

    夏侯荣不由得来了兴趣。锡兰是南蛮的一个小国,他在相关的史书中曾经看过这个名字,不过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国家在哪里,是什么样,突然在这里看到有关锡兰的资料,他十分好奇。

    很快,夏侯荣在后面找到了一张锡兰的地图,从地图上看,锡兰是一个岛,岛上山林众多,因为地图上画了很多表示山脉和树林的标志。夏侯荣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连忙将文稿放好,又将白玉镇纸放了回去,一抬头,却现换了一身女装的夏侯徽正静静的看着他。

    夏侯荣十分尴尬,好象是做贼却被人抓了个现形似的,满脸通红。

    阿叔有过目不忘之能,可曾记住了这些信息夏侯徽不动声sè的入座,然后示意夏侯荣也入座,si女们端着两个食案过来,将一碗鱼片粥和一盘点心,两碟咸菜放在他们面前案上。

    这个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夏侯荣期期艾艾的说道:再说了,这些文字我也不认识。

    没关系。夏侯徽笑道:如果阿叔没记住,那就等我译完之后再给你看吧。

    夏侯荣狐疑的看了夏侯徽一眼,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如果说锡兰是越国的下一个目标的话,她为什么要把有关锡兰的资料给他看

    知道天竺吗夏侯徽吃了一口鱼片粥,一边慢慢的嚼着,一边很随意的问道。

    夏侯荣摇了摇头。他只知道天竺这个名字,具体位置不清楚。

    那你知道西域吗夏侯徽瞟了他一眼,又问道,然后舀了一口粥送到嘴边。

    西域当然知道。夏侯荣精神起来。宛城弭兵大会之后,刚尝到战场血腥味的曹植考虑到短时间内中原可能无仗可打,便把目标转到了西域,他收拾了大量的有关西域的信息,夏侯荣帮他整理过,还帮他做了一个沙盘,两个人时常围着沙盘讨论西域的事情。

    西域向南翻过葱岭,大概只有千里,就是天竺。夏侯徽微微一笑,拿起案上的棉巾擦了一下嘴:大王说过,等车骑将军北伐归来,就要他和一起出征西域,在此之前,我们要拿下天竺。从天竺出夹击西域诸羌,要比从关中运粮还有方便。

    夏侯荣愣了一下,停住了手中的汤匙,yu言又止。他到越国来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想看看孙绍说要和曹彰一起攻打西域是真是假,可是他现在现自己没有必要试探了,因为孙绍已经收集了大量的有关天竺的信息,显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有没有曹彰,他可能都要打天竺。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越国初创,百业待兴。扶南有百万人口,但是汉人很少,如果仓促出征,扶南根基不稳。夏侯徽一边说,一边吃着,显得很随意:而且天竺不是扶南,它的面积大概是扶南的三倍,兵力也要强很多,以越国目前的实力,要想顺利夺取天竺,几乎是痴人说梦。

    天竺的实力很强吗

    曾经很强,现在也不弱。夏侯徽放下了碗,擦了擦嘴:大约与秦始皇建立秦朝的时候,天竺出了一个雄王,叫阿育王,他最强盛的时候拥有战象九千头,步兵六十万,骑兵三万,战车八千辆,还有一支水师

    这么强大夏侯荣皱起了眉头。如果天竺有这样的实力,别说刚建国不久的越国,恐怕就是整个大汉都未必能打赢,也许只有汉武皇帝那时候才有与之抗衡的实力。

    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夏侯徽淡淡一笑:如今的天竺已经四分五裂,在那个阿育王之后,贵族们争权夺利,很快就生了内乱,实力大为减弱,最后被大月氏侵入,最近大月氏也乱了,疲于应付西面的一个新国家的sa扰,对天竺的控制下降。这原本是天竺重新强盛的大好机会,可惜,他们不仅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反而分裂成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国家。

    夏侯荣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汤匙,沉思半晌,叹了一口:攘外必先安内,中国如此,蛮夷亦是如此。

    然也。夏侯徽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加了一句:古往今来,开疆拓土的英雄往往都死在争权夺利的小人手上,我家大王处心积虑,就是要打破这个诅咒。阿叔,你可能帮他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九十九章 澳洲

    夏侯荣没有立即回答夏侯徽,他一边慢慢的喝着粥,一边思索着,直到把碗里的粥吃完了,才抬起头看着夏侯徽:我想到扶南看看,不知道是否方便。

    夏侯徽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扶南诸事初创,如果你能给一些好意见,那最好不过了。

    还有夏侯荣显得有些迟疑,他从si女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嘴,又净了手,这才缓缓说道:关中也缺人,要想为西征做好粮食储备,户口所缺太多,难度不小。早就听说越国也是地广人稀,但是你们的粮食却很充足,我们想不太明白,非常想从你们这里得到一些启。这个方便吗

    夏侯徽见夏侯荣这么坦白,倒有些意外,她想了想:我要把此事请示一下大王。

    夏侯荣理解的笑了笑。他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往深处想,也是刺探越国机密,孙绍能不能答应真的很难说。孙绍是大方,这次东海会盟之后和三国都有很实际的合作,可以说相当慷慨,但是他在东海演示的震天雷和蒸汽机却一个也没拿出来,这个大家都能理解,毕竟这是越国的杀器,如果轻易的就拿出来了,他还拿什么来震慑其他三国换个角度想想,任何一国有了这样的杀器都不会拿出来共享的。

    夏侯荣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他又不能不说,所以只能通过夏侯徽来转达,就算是被拒绝了,也不会太尴尬。

    可是他没有想到,孙绍很快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孙绍当面亲口对他说:你要想看扶南,当然没问题,除了兵器监,你可以随便看。

    夏侯荣大喜,他从来没有指望能去兵器监看,那个想都不用想,能让他看其他的,他已经非常意外了。他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蒸汽机从属兵器监吗

    孙绍嘴一歪,他知道夏侯荣赶来就不会那么简单,看扶南的展情况当然是目的,但肯定不是最重要的目的,震天雷和蒸汽机才是重中之重。不过震天雷是杀器,他不可能给他们,蒸汽机还是半成品,拿出来吓唬人可以,真要实用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孙绍另有想法,这技术创新的目的是应用,如果不能应用,一直埋头开,那投入将非常可观,不符合技术展的客观规律,要想技术进步,就要在应用中创新,让更多的人和资本参与到其中去。他要求曹彰在并州采矿,采矿里要排水,要运煤,这些都能用上蒸汽机。现在的蒸汽机虽然稳定xg还不怎么样,功率也不让人满意,但是比起人力来,那显然好多了,而且现在各国都缺人,利用机器的愿望更加强烈,正是推广蒸汽机的大好时机。

    夏侯荣主动提出来,他当然求之不得,不过,他还是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mo着下巴犹豫了好一会,直到夏侯荣快要失望了,他才勉为其难的笑了一声:蒸汽机虽然不算兵器监,但也是我术学院的技师们辛辛苦苦开出来的,你看一下可以,但是千万要保密。

    夏侯荣大喜过望,哪里会不依,忙不迭的点头应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夏侯荣根据孙绍的安排,先在越郡走访了一圈。越郡从吴地吸引了大量的百姓,又从山里吸引了不少山越出山定居,人口密度虽然不如中原,但是也算是稠密了。夏侯荣看了几个地方,暗自赞叹,难怪各国的农夫都往越国跑,越国对农夫实在是太优待了。虽说越国重视工商,不讲重农,但是实际上农夫却是最舒服的。相对于这些人口来说,越国可耕之地甚多,一夫百亩根本不成问题。一家正常有两个劳力,大概能分到两百亩左右,劳作量并不小,但是官府通过大量的从辽东买牛,再加上本地的耕牛,基本做到了一家一头牛,就算差一点的,也能两家合用一头牛,再加上新式农具的大量推广,一家人种两百亩地就不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地多了,粮食产量就多,就算是还了赊欠耕牛农具的款项,还剩下不少,越国的租赋很低,依的是古制三十税一,这是传说中的低税,有汉以来,虽然朝庭经常减赋,实际上真正按三十税一的比例收税的时候极少,而现在越国却是实打实的实行这个标准。两百亩地,正常收成能有五六百石,交完了税还有大量的节余,这些节余可以留着自己备荒年,也可以卖给官府,价格按市场价,越国的商人多,粮食消耗量大,粮价比中原要贵一些,大概在一石一百三四十钱左右,贵的时候能到两百钱,农夫通过出售余粮换回油盐和日用品,大多还能有些剩余,逢年过节的打点酒,吃点肉,买点新衣服。虽然辛苦,但是却过得很安稳。

    越国除了税赋轻,还有一个很普及的现象,那就是对各种机械的应用十分广泛。几乎每条河边都能看到水车磨房之类的身影。夏侯荣好奇的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这些水车磨房什么的有的是农夫们集资自建的,有的是官府帮着建的,不管谁建的,都给耕种和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便利。比如磨房,因为用水力带动,一个磨房抵得上五十个人的劳动,大大减轻了劳作负担。再比如水车,有了水力推动的水车不知疲倦的运转,就连运水不便的高地都能种上粮食,而无须消耗太多的人力。

    夏侯荣真切的感受到了机械带来的好处,他想到了关中,关中有大片的耕地,但是灌溉却是个大问题,因为战乱,不少水利设施都荒废了,要想重新修复,需要ua大力气。如果没有水,种麦就是个大问题,如果能象越国这样多建水车,关中的用水问题就能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夏侯荣感到了实在的好处,看得更加认真,他不耻下问,和普通的黔un在一起,向他们打听各方面的事情。那些农夫在把各种新式机械告诉他的同时,也把自己自内心的幸福感明白无误的传递给了夏侯荣。夏侯荣一方面感到高兴,一方面又觉得心惊。越国对农夫的优惠是别的三国学不来的,如果不能尽快改变现在这种对百姓的盘剥方式,那越来越多的人将聚焦到越国来,和越国之间的差距也将越拉越大。很明显的一点是,如果魏国被越国攻打,魏国的百姓肯定不会象魏国攻打越国时越国百姓作战的积极xg,原因很简单,越国百姓保护的是自己的美好生活,而魏国百姓仅仅是替别人卖命。

    夏侯荣且惊且喜。

    过了大概两个月,孙绍要起航南行了,夏侯荣也结束了在越郡的走访,跟着孙绍一起出。这次孙绍离开越郡,同时把国都由钱唐迁往扶南特牧城,所以跟着一起走的不仅有各府寺的官员和设施,还有大量的官员家属,好在越国现在有的是船,大大小小的船近三千艘,浩浩dangdang的一眼看不到头,趁着强劲的北风一路向南。

    在钱唐口,东海督苏粗tui和新任命的监军石苞向孙绍告辞。这次在东海,孙绍和苏粗tui难得的聚在一起三个多月,他们商量了很多事情,苏粗tui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有人在孙绍面前建议把他调回扶南,以免他长期镇守东海坐大,苏粗tui正在计划攻击三韩,一听这消息立刻急了,他左思右想,向孙绍要求派驻监军,协助自己治理东海。孙绍听了他的担心,便也应了,并分清了两人权利,石苞主民政,苏粗tui主征伐,两人互相配合,要以大局为重。孙绍同时要求苏粗tui,在拿下三韩之后,就把东海督的驻地转移到三韩,做好进一步攻占倭国的准备。孙绍说,倭国虽然并不强大,但是用来练兵却再好不过,水师不能闲着,要时刻保持战斗力的最好办法就是实战,哪怕是不打仗,也要让他们去护航,去打击沿途的海盗,总之一句话,不能让他们歇着,一旦让他们歇下来,再锋利的刀也会生锈。

    苏粗tui虽然对石苞的到来有些意见,但是听了孙绍这句话,却是满心欢喜,他最遗憾的就是自己一直没能跟着孙绍征伐,立功的机会不多,现在孙绍给他安排了这么多任务,他估计自己有几年舒心的日子过了,不用再眼馋崔谦总有机会出征。

    苏粗tui和石苞向孙绍依依惜别,扬帆而去。他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出征准备,把前沿阵地设在了澹州今济州岛,这次也不回连云港,横渡大海,直奔澹州,准备开战。按照预定计划,他拿下三韩之后,就要由乐浪郡和带方郡北上,侧面呼应曹彰的北征。为了保证兵力的优势,同时也为了锻炼队伍,右将军陈海后将军越海与他同行,总兵力达三万五千人,楼船二十七艘,中型战舰近百艘,辎重船和随行的商船两百多艘,一看就让人心动不已。

    行至半途,孙绍和关凤分道而行,关凤带着大批的商船和货船南行,先回扶南,孙绍带着夏侯荣等人以及十余艘楼船赶往夷郡,在夷郡巡视了一个多月,补充了淡水和粮食之后,又乘风而南,进入海洲的辖区。南海督邓艾早就得到了消息,率领五千南海舰队赶来迎接,和参与阅兵的南海舰队汇合之后,同时也见到了孙绍新给他安排的长史张承。

    邓艾对张承十分客气,一见面先问张昭的情况。张承知道邓艾是孙绍的亲信,不敢怠慢,把张昭的情况说了一下,张昭的身体很好,现在又当上了朝庭的太尉,可谓是荣耀之极,此生无憾了。邓艾也十分高兴,亲自把南海的情况向张承做了介绍。

    张承已经从张昭那里了解到了不少南海的情况,现在听邓艾再说一遍,心里就更有底了。

    夏侯荣跟着孙绍一路走来,看到了星罗棋布的列岛,看到了形态各异的土著,看到了许多中原根本见不到的珍禽异兽,以及传说中的名贵木材,感慨不已,大呼过瘾。这一日,他扶着栏杆,吹着海风,眺望一眼看不到边的大海时,陆绩踱了过来,笑道:幼权,可有什么异样否

    夏侯荣连忙欠身施了一礼,在陆绩这样的易学大家面前,他不敢摆名士的架子。他想了想,笑道:越国海疆之大,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虽然早就听说越国海疆接近中原,珍异之物不少,不过这次亲眼看到,还是非常意外。

    呵呵呵陆绩笑着抚了抚胡须,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我说的不是这些,我说是的这个。

    这个夏侯荣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天很蓝,云很白,可是陆绩想说的难道就是这些

    见夏侯荣很茫然,陆绩又提醒了一句:幼权,你没现太阳的位置有些异样吗

    夏侯荣眨了眨眼睛,这才恍然大悟,他稍一思考,顿时看出了异样。现在是七月,应该是太阳最高的时候,影子也最短,可是不管影子怎么短,在中原的时候,太阳总是偏南方的,而现在,明晃晃的太阳分明在他的北方,而且偏得很利害,把他的影子向南拉得长长的。

    这夏侯荣大uo不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段时间他只顾着看地面了,从来没有注意过阳光有什么变化,突然被陆绩提醒,他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太阳怎么可能跑到北面去了

    陆绩不动声sè的笑着。

    夏侯荣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按照他的想法,就算往南走得再远,最多也只能让太阳在正顶,绝不可能出现眼前这种情况。可是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偏偏出现了,让他震惊不已。他想了好一会,这才试探的说道:难道我们真是住在一个球上

    读过宣夜说陆绩赞许的点点头。神童就是神童,这么快就能想透其中的关键了,而他当初一直不肯相信孙绍这个说法,就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太阳出现在北方时也不肯相信,过了好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读过。夏侯荣笑了笑:先生在公报上表的文章,我都看过。

    哈哈哈陆绩有些得意的笑了。他在大汉公报上表了一些有关天象的文章,每一篇都在学易的学者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杨修家传的是尚书,可是他也通孟氏易,平时自诩甚高,可是这次一看到陆绩,就很佩服的称他为大师,说他对星象的解释古人所未见。易学大家虞翻对他也非常艳羡,酸溜溜的说他不想当御史大夫,就是看中了朱崖学院的学者待遇好,担子轻,适合做学问。

    既然你看过,那我就无须和你饶舌了。陆绩用手指了指蓝得象块玉的天空:你慢慢想,很快就会现以前有很多看似正确无误的想法都是错的,也许对你理解我大汉目前的形势能有所帮助。

    陆绩说完,背着手,迈着安闲的步子,缓缓的走了。夏侯荣躬身而立,目送陆绩离开,然后低头沉思。他虽然想到了宣夜说,但是对大地是圆形的这个事实还是很难接受,一时思潮起伏,难以自禁。

    孙绍坐在飞庐上,邓艾张承等人坐在一旁,将陆绩和夏侯荣交谈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孙绍笑了,调侃道:夏侯神童这次要晕了。

    这不奇怪。已经晕过的张承笑道:荀子有云,跂而望,不如登高之博见。读万卷书,如果不能行万里路,那就是一个书蠢,终究见识有限的。

    孙绍扭过头瞅了一眼张承,抚掌而笑:仲嗣,我看你不是在说幼权,也是在说自己吧

    张承笑笑:正是。臣这次随大王远涉重洋,眼界大开,都是以前圣人书上所不曾见,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的。现在看来,太史公说山海经是虚妄之书也失之草率,如果他看到这些奇异之物,想必就不是七十卷能写得完的了。

    仲嗣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难得。孙绍挠了挠鼻翼,笑道:我那老师,就算在南海生活了年余,也不肯说这样的话的。

    其实父亲已是信了,只是他不肯说出来而已。张承也笑了,他把张昭和他说的一些告诉了孙绍。孙绍静静的听了,不时的点点头。他之所以把张昭推荐到洛阳去做太尉,并不是觉得张昭是个麻烦,在这一点上,他和吴蜀两国都不一样,他看中的是张昭不光是学问精深,而且见过大世面,由他来引导洛阳君臣的思维走向更有说服力,如果可能的话,他也许会成为太子刘兴的老师,由他来教刘兴,肯定比那些死读书读死书的大儒教出来的要好得多。太子如果能眼界开阔,不再象以前的历代皇帝一样只知道头顶那四方方的一片天,对大汉来说是件好事。

    大王,由此向南,大概还有千里才能到我海州的边境。邓艾指着南方,语气从容的说道:不过,臣刚刚得到准确的消息,由边境向前不过五六百里,便有一个大岛,其地之广,其物之异,恐怕不亚于南海。

    是吗张承很惊讶。

    恐怕不是一个岛那么简单吧孙绍却并不惊讶,他早就知道在这片海向上便是澳洲,不过他也知道,澳洲虽然地方很大,但是并不太适宜人生存,现在可能还是一片处女地。按说他应该现在就去占领这块地方,可是他仔细衡量一下,却决定还是慢一步。一来澳洲就在那里,反正没人能抢了去,他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二来他现在已经为人口不足犯愁了,拿下澳洲也没无民可移,只能放着抛荒。对他来说,眼下当务之急是增加人口,稳定扶南,积极准备对天竺的战事。罗马太远,而且罗马人现在自顾不暇,对他并没有什么实质xg的威胁,天竺则不然,他控制了婆罗洲,把香料群岛全部收入囊中,等于抢了天竺人的钱包,天竺的使者已经来过几次,或硬或软的要求他放开贸易。他之所以一直拖着没有回复,一方面是中原的局势没有稳定,他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另一方面是他知道天竺虽然也四分五裂,单独的一个国家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要想占领天竺,那却不是打败一两个国家就能解决问题的。与解决扶南问题不同,要和天竺开战,需要一个妥善的长期计划。

    邓艾看了孙绍一眼,却并不诧异,他虽然在孙绍身边呆了很久,但是他一直看不懂孙绍,对很多事情,孙绍似乎不学就会,许多事情他无师自通,让人惊异的事情太多了,如果说他早就知道那个岛,邓艾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士载,仲嗣,你们想想看,怎么才能让我汉人的数量在最短的时间内翻一番甚至两番

    邓艾和张承互相看了一眼,立刻知道了孙绍在考虑的问题。越国现在分三大块,一块是越郡南海郡,再加上朱崖县,另一块是夷郡,还有一块就是泰州,泰州的面积占越国的一大半,人口总数也过一半,但是泰州的人口以扶南人为主,汉人现在最多占一成,这种人口结构显然不是能长久稳定的结构,要想越国在泰州能够展下去,最要的问题就是增加汉人的数量。

    增加生育。张承想了想,谨慎的说道:一方面可以削减口赋,一方面必须控制奴婢和纳妾的数量,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后者,我看要谨慎从事。

    孙绍眯了眯眼睛,没有吭声,但是他知道张承说到了点子上。减少口赋,也就是人头税,的确可以增加人口,但是这样一来,恐怕扶南人的人口增长会过汉人人口的增长。后一项倒是主要针对汉人的,但是这主要是针对汉人富人的,正是有钱有权的富人多娶妻妾,让大量的穷人娶不起老婆,从而阻碍了人口的增长。张承之所以说要谨慎从事,就是出于此,这样的情况不仅越国有,吴蜀也有,然而大家都不敢轻易的去做,因为要和所有的富人做对,这个风险太大了。

    过了好久,孙绍才慢慢的说道:仲嗣,你写个详细的奏疏给丞相府,我要和群臣商讨一下这个事,看看能不能拿出一个好主意。

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一百章 比丘尼

    胡闹孙绍一回到特牧城,就被虞翻劈头盖脸的责备了一顿。.23us.对张承提出的增加人口方案,虞翻认为狗屁不通,搞得孙绍都有些下不了台。这虽然是张承写的,但是他当时也表示了同意,虞翻说张承狗屁不通,那等于在说他。

    丞相不要急,慢慢说。孙绍招呼虞翻坐下。

    大王是要增加扶南的人口,先是要增加汉人的人口,对不对

    孙绍点点头:是啊。

    虞翻立刻追问道:那现在如果限制娶妻娶妾,那就是尽量做到男女平等,那请问大王,这样配成对的夫,是扶南人多,还是汉人多

    孙绍翻了翻眼睛,立刻明白了,这个方案看似合理,实际是还是对扶南人有利,因为扶南人的基数大,如果搞平均主义,那扶南人就算是比例小一点,但绝对数还是大,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扶南人的增长数量还是高于汉人。

    那丞相有什么办法孙绍虽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是很谦虚的问道,虞翻既然这么说,那他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臣的方案正相反,鼓励纳妾,但是限定一定财产或爵位的人才可以纳妾,以及不同的纳妾数量。虞翻道,他见孙绍脸上有些不明白的疑问,又接着解释道:现在泰州和海州,包括越郡夷郡在内,有钱和有爵位的人是什么人几乎都是我们汉人,经商的有钱,从军的有爵位,又有钱又有爵位的人也不在少数,要论实力,他们是当之无愧的。既然大王要尽快的增加汉人的人口,为什么还要限制他们纳妾生子正相反,应该大力鼓励他们才对,只要他们娶得起,能生多少生多少,一个人生他十七八个儿子,用不了几年,汉人的比例就会大大增加。

    可是,这样一来,哪来这么多人

    汉人女不足,正好可以吸引扶南土著女啊,把那些漂亮的身体好的都吸引来给我们汉人做妾,汉人有钱,地位又高,还愁找不到女人那些娶了妾的人要养活妻妾儿女,有了压力,才会想到更努力的工作,赚取更多的钱,挣更多的军功,大王有所行动,他们才会更卖命。至于那些扶南土著,他们娶不起妻,岂不正好

    孙绍哑口无言,不得不说,虞翻这个主意虽然听起来很刺耳,但是却真的很实用,比他原本打算的那个实用多了。其实细一想,后世不就是这样吗,虽然实行了法律意义上的一夫一妻,但是有钱的有权的哪个不是二奶三奶以至n奶的,他们霸占了最多的女人,进一步的挤压了普通百姓的生存空间,和谐社会比腐朽堕落的资本主义还要腐朽堕落。孙绍没想到的是,自己现在居然成了这个腐朽堕落的一员。

    大王可知道,从高祖血脉传下来的刘家子弟的有多少人虞翻笑道。

    孙绍摇摇头:一定很多吧

    非常多。虞翻冷笑一声,不算刘备那样谱系都说不清的刘姓子弟,在籍的也在十万以上。

    汉代的皇室有谱系,只要是高祖皇帝传下来的子孙,不管还有没有爵位,哪怕是平民,只要生了孩子,都要到官府登记,这些人口由宗正直接管理,大部分人虽然已经享受不到皇家的好处,只不过户口登记与普通百姓有所区别而已。那些时代久远的,大概自己都忘了是哪一代子孙,但是只要去查,通常都能查到谱系,当然了,战乱期间这些谱系可能会损失,那就真的说不清了。

    刘备是正宗的高祖子孙,这不假,可是他家因为年代久远,早就说不清自己的谱系,而汉家的谱系又在董卓迁都的时候烧得七七八八,根本找不到相关的档案,所以刘备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别人却不相信,因为皇家已经没有档案可查,就这个皇叔也有别的说法,有人说,按照刘备自已说的承继谱系,他根本不是皇叔,而是皇侄,辈份比当今天子刘协还要低一辈。

    当然了,这也是刘备不学无术的一种表现。

    十万孙绍倒吸一口凉气。

    没什么,其实到哀平之际,刘家子弟就已经过十万了,后来西京之乱,被杀了很多,这些人大多数是光武皇帝传下来的,如果大汉四百年没有那一场大乱,只怕刘家子弟已经过五十万。

    孙绍为之咂舌。从汉高祖刘邦到哀之际,实际不过二百多年,也就是十几代人,居然由十来个人变成几十万,这增长度真够吓人的。从这个角度一看,那虞翻的办法才是真正的好办法。

    丞相言之有理。孙绍心悦诚服的说道,想了想,又说道:可是这样一来,扶南的人口必然增长很慢,种地的人少了,而消耗粮食的人却越来越多,粮食的供应岂不是会出现问题

    虞翻一挥手:此一时,彼一时,到了那个时候,再调整便是了,哪有一个制度可以包用百年的

    孙绍恍然大悟,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思维僵化了,而虞翻这个易学大家在穷则变,变则通的思路上要比他灵活得多。

    那行,丞相你拟一个方案,看看怎么实施才好。孙绍很高兴的说道。

    大王,这个事先便涉及到授爵。虞翻从怀里掏出一份奏疏递到孙绍面前,接着说道:目前有爵位的大多集中在军中,除此之外有爵位的人很少,商人们虽然很富有,但是他们几乎都没有爵位,而官员之中大多也是低爵。臣以为,整顿爵制当其冲,而且还要规定好爵位的继承制度,臣建议,纳妾可以不论种族,但是妻必须是汉人,而且在继承爵位的时候,汉女生子要排在前面,以保证我汉人血统的延续xg

    虞翻一口气说了好几条,都是关键要害的地方,孙绍一一听了,答应虞翻细看了之后再和大家讨论,虞翻满意的退了出去,有些趾高气扬的走了。

    孙绍将奏疏好好的看了几遍,又沉思了很久,觉得虞翻这次做的准备很细,几乎要考虑的地方他都考虑到了。不过他后来又笑了起来,虞翻的方案很细,可是里面还是夹带了si货的。越国有爵位的人大多在军中,崔谦是第一个因军功封侯的,上次大封群臣,千户侯以上有八成是军功封侯,而文职官员中封侯的比例很少。按照汉朝的旧制,通常做了三公九卿的人都要封侯,特别是丞相,不管以前有没有功劳,只要做了丞相,必然封侯,这个惯例从汉武帝时公孙弘为相就传了下来,而现在虞翻虽然贵为丞相,但是他的爵位却还是很久以前的。

    好在现在土地有的是,也该平衡一下了,只是继承权的问题确实要制度好了,否则造就了一批寄生虫那可就事与愿违了。贵族要有贵族的样子,不是谁有钱谁就能做贵族。

    孙绍看完了奏疏,没有立刻做决定,他现在喜欢冷处理,特别是关系到大局的事情,他喜欢放一段时间,多思考思考,以免仓促之间做出错误的决定。

    孙绍站起身来,吩咐关索收拾好书案,然后和关兴一起向后宫走去。快要走到关凤住的椒房殿时,关兴提醒道:王后可能不在殿里。

    她去哪儿了

    这些天好象一直在长乐宫。关兴笑道:诸葛夫人到了特牧城之后,王后非常喜欢她们母女,这些天把她们安排在宫里住着。太子多了一个玩伴,一下课就往长乐宫跑,太后便干脆让人把学堂搬到长乐宫去了,让张长史的女儿也一起读书,做太子做个伴读。

    孙绍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张承的妻女安排住处,就把张承安排到海州去了。他一拍脑袋,转身向长乐宫走去。一进门,他就看到关奉和张承的女儿张瑜两个头顶头,撅着屁股蹲在那里玩泥,四只小手上全是泥巴,连脸上都是泥点子。看到孙绍进来,孙奉连忙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施礼道:儿臣见过父王。神sè很恭敬,可是他那一身泥点子,看起来却没有一点恭敬的意思。

    小张瑜看到孙绍,有些紧张的躲到孙奉身后,1u出半张小脸,怯生生的瞅着孙绍。孙奉一把将她拉过来,扯着嗓子大笑道:你怎么这么胆小,看到我父王也不知道行礼

    小张瑜这才想起来,撩起裙子就跪,一下子跪在泥水里,原本就有些脏的裙摆一下子全是泥。看着小丫头委屈得要哭的样子,孙绍忍不住哈哈大笑,上前捏了一把她粉嫩的脸蛋道:别哭,待会儿让王后给你多做几件漂亮的裙子补偿你。

    大王一阵莺声燕语从殿中传来,以关凤为的几个女人纷纷赶出来相迎。孙绍看着张承的夫人诸葛氏笑道:你女儿很不错,我非常喜欢,怎么样,我们结个亲家吧

    诸葛氏吃了一惊,不禁大喜,连忙笑着应道:这可怎么高攀得上

    呵呵呵关凤笑了:张公是大王的老师,长史和大王便是兄弟一般,有什么高攀不起的。只是奉儿顽劣,怕是配不上瑜儿这么乖巧的孩子。

    王后言重了,王后言重了。诸葛氏受宠若惊,忙不迭的致谢。

    孙绍眼睛一扫,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周玉。周玉是孙奉的启méng老师,现在还在做孙奉的先生,每天都要来宫里授课,现在学堂搬到长乐宫了,她自然也跟了过来,顺便陪陪大桥。

    孙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周玉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要是没有那些事,她早就嫁人了,现在却变成了老姑娘,让孙绍心里tg不是滋味的。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神sè之间便有些尴尬。倒是周玉落落大方,欠身施了一礼,静静的站在一边。

    孙绍拾阶登堂,给大桥行了礼,恭敬的说道:阿母,我回来了。

    一回来就忙,虞翻又给你说什么了大桥摆摆手,示意孙绍坐在身边,笑眯眯的问道。一年不见,大桥并未见老,相反倒显得更加容光焕了一些,想是扶南的水果多,滋养人。

    一些政务罢了。

    他倒是越老越精神啊,也不让你歇歇,就赶着来汇报政事差这一天两天的吗

    孙绍笑了笑,解释道:这可不能怪虞丞相,是我要求的,我在海州的时候便了一封急信回来,让他考虑考虑,他急着来找我,是有更好的主意。

    哦。大桥应了一声,坐起身来,看着孙绍的眼睛问道:你可找到我的家人了吗

    孙绍摇摇头:我派人找了,可惜还没有消息,不过阿母放心,我委托张公在大汉公报上了消息,相信很快就人来的。只是从中原到这里路途遥远,阿母还是耐心些的好。

    大桥叹了一口气:我有什么着急的,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想必是没有人了。要不然,早就该来了。也罢,只是聊尽人事罢了。想当年我桥家也是淮阳一带的大族,没想到现在就剩下我们姊妹两人相信为命,真是命运无常啊。

    阿母,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和小玉儿等人就不是你的亲人了关凤嗔道。

    是,都是。大桥笑了笑,却有些勉强。

    关凤见了,和夏侯徽等人交换了个眼神,笑道:大王巡海归来,宫中顿时多了些喜气。阿母,你和大王说着话,我去安排一个家宴,晚上将长公主一起请来,陪阿母开开心,可好

    大桥笑了,连连点头。关凤笑嘻嘻的拉着诸葛氏走了,临走时对周玉说道:阿玉啊,瑜儿既然是我家的媳了,你便多辛苦些,一并教了吧。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周玉淡淡一笑:王后有诏,焉敢不从。也跟着走了出去,照看着在庭院中继续和泥玩的两个孩子,远远的看去,穿着淡薄衣衫的她有如一尊罗马塑像,凹凸有致,却又恬静自然。

    大桥看着远处的周玉,好半天才转过头来看着孙绍,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之后,皱起眉头说道:又黑了不少。

    南海的阳光太烈,黑些也正常。孙绍反握着大桥的手,笑道:快到冬天了,阿母也要多晒晒阳光,虽说会晒得黑些,却对身体大有益处。

    大桥没吭声,过了一会又说:中原安定了,你还要出去吗

    孙绍咂了咂嘴:可能会在特牧呆一段时间,但时间不会太长。掸国派使者来说,骠人新建了骠国,和朱罗颇有来往,经常欺压掸国,如果我们没有反应的话,其他的属国也会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

    朱罗是不是天竺的一个小国

    孙绍有些惊讶,大桥从来不问这些政事,她怎么还知道朱罗是天竺的一个国家他笑了一声,阿母也知道

    听阿玉说的。大桥努了努嘴,嫣红满饱的嘴撅了起来,别有一番艳丽。

    孙绍皱了皱眉,含糊的应了一声。

    阿满,你不要嫌我烦。大桥叹了一口气,非常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不想让我受委屈,可是世家就是这样,他们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已的,公瑾又英年早逝,他们难免有些心急了些。其实话又说回来,就是我,那时也没想到你能有今天的。

    孙绍沉默不语。

    好了,我也不勉强你,用你的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大桥拍拍孙绍的手:不过,阿玉已经写完了新山海经的南海篇,下一步可能要写婆罗篇和西海篇,你要方便,就带她一起走一圈。你放心好了,她不会打扰你的,你就把她当随行的士子就是了。

    孙绍为难的抬起眼皮,正迎着大桥央求的目光,心中一时不忍,涌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想了想道:行,我考虑一下,有机会的话我就带上她。

    那我就谢谢你了。大桥笑了,抬起手亲昵的捏了一下孙绍的鼻子:阿满,你虽然做了大王,还是跟以前一样听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辈子修的福,居然能和你有母子之谊。

    孙绍笑笑,刚要说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汉朝这时已经产生了道教,但是道教一般不讲这些轮回的事情,这听起来倒更象是天竺的佛教或者婆罗门教。

    阿母,人还有几辈子吗孙绍试探的问道。

    是啊,天竺的浮屠不是说有轮回吗大桥诧异的看了一眼孙绍,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哦,我想起来了,你还不知道呢,最近天竺城里来了不少比丘比丘尼,他们到处募资,准备在城里建一个窣堵bo佛塔供奉舍利呢。他们还说,你赶走了婆罗门,帮了他们的忙,他们要修一座萃堵bo来为你祈福,让佛陀保佑你。

    保佑我孙绍冷笑一声,脸sè顿时变了,杀气横生,握着大桥的手突然力。大桥吃痛,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阿满,你怎么了

    孙绍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松开大桥的手,歉然道:阿母,是我大意,捏痛你了吧

    没事。大桥揉着手,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了,刚才那副样子好吓人。

    阿母从哪儿知道佛陀的孙绍问道: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好多人都在说,最近在城里传经的比丘比丘尼不少,他们讲的经书和当年笮融所说颇有不同,我便请一个比丘尼来讲了一次,不过后来阿玉说这些都是邪道,我便听了她的劝,没再让她来。

    孙绍看了一眼外面的周玉,笑了一声:阿玉到底是有见识的,知道这些是邪道,阿母,你多听听她的,不要再信这些什么比丘比丘尼的,他们都是胡扯淡的,我过两日便让人把他们赶出去。

    大桥吃惊的看着孙绍,一时有些想不太明白,她听那比丘尼说法,觉得很有意思,怎么孙绍一听就翻了脸,还要把比比丘丘尼们全赶出去难道这些看起来很善良的比丘比丘尼竟是洪水猛兽

    阿母,这件事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谁信佛谁倒霉。你既然听阿玉说过天竺,想必知道天竺原本是个很强大的帝国,还有个王叫阿育王吧

    大桥点了点头,惊愕的神sè还在脸上,看起来和刚才被吓着的小张瑜有些神似。

    阿育王就是信了佛,结果他的王国最后土崩瓦解了。孙绍冷笑一声:佛教让人忍辱负重,把希望放在来世,不要反抗,这是什么狗屁道理难道别人杀上门来,我就只能认命,然后去期望那虚无缥缈的来世我要是让越国的臣民信了佛教,迟早有一天这越国会成了没骨头的鼻涕虫。

    大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听比丘尼讲经,只是听说诵经可以替孙绍祈福,根本没有想过这么复杂的事情,再说了,她不知道孙绍说的是对还是错,不过基于一直以来对孙绍的信任,她当然相信孙绍说的是对的。其实孙绍说的虽然大致不差,但是却也不完全符合实情,要知道原始的佛教就和原始的儒家一样,本来都是哲学,只是慢慢的就变了味。对于宗教似懂不懂,看惯了和尚尼姑念着阿弥陀佛坐宝马这种稀奇事的孙绍来说,他知道的就是一点,宗教都他的骗人的。

    孙绍和大桥说了几句话,便急着要出去查问相关的事情,他不想让佛教在越国传播开来,当然要尽快处理。在经过周玉身边的时候,周玉忽然说了一句:大王是要去驱逐比丘比丘尼吗

    孙绍开始没听清,走出两步才想起来,他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打量着周玉,迟疑的问道:阿玉,你刚才说什么

    周玉慢慢的转过身来,微微欠了欠身:民女是想问大王,这么急着离开,是不是要去驱逐比丘比丘尼。

    啊啊孙绍点了点头,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正是。周玉淡淡的说道:古语有云,堵不如疏,于比丘比丘尼亦然。

第四卷 龙行天下 第一章 掸国与骠人

    扶南西北与天竺之间,有一块三面是山,一面向海的平原,丽水缅甸伊洛瓦底江从中间穿过,蜿蜒近五千里,注入安达曼海。.26dd.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大江两岸是肥沃的冲积平原,特别适合居住,很早就有人居住。汉代史料中记载最早的有太公国,大概立国于周厉王和周幽王之间,有一种说法说太公国的人原本就是周人,因为不堪忍受周王朝的统治,才迁到这片土地上,他们希望能有太公吕望那样的贤臣辅佐国君,天下太平,所以立国为太公国。这当然是传说,没有任何资料可以证实,而且太公国立国四年之后,已经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了。

    现在占领这片土地的是掸国。掸国是掸人建立的国家,什么时候立国的,现在已经说不清了,因为他们没有文字,只能口耳相传,所以有说两百年的,也有说四百年的,相差很大。不过,在和帝永元九年,掸国当时的国王雍由调曾经派人到汉朝进贡珍宝,后来在安帝继位,他们得到消息后,又派人去进贡,当时的太皇太后邓绥和大将军邓骘十分高兴,以皇帝的名义下诏,封雍由调为汉大都尉。雍由调十分高兴,后来又多次派人进贡。

    那个时候,汉朝是个遥远的传说,能和汉朝拉上关系,并得到汉朝的策封,对于掸国的威望大有助益,雍由调在位的时候,掸国的国力达到了顶峰,势力几乎扩展到了整个丽江地区,甚至一度与当时同样强大的扶南国生冲突。两国交战了很多年,仇结得很深,掸国到底不是扶南的对手,多年的交战,使掸国的国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日见衰弱,并且直接导致了骠人趁虚而入。

    骠人和掸人一样,都来自于北面的大山之北,按照风俗习惯来看,骠人也算是百越的一支,称为骠越,这一支越族在永昌郡仍有遗存,在哀牢国附近就有骠越族。

    趁着掸人与扶南人开打的功夫,骠人在丽江站住了脚,并很快展成一个大族,他们占据了原属掸国的室利差坦罗城今缅甸卑谬城,不断与掸国生冲突,让掸国十分头疼。

    孙绍灭了扶南国,给掸国带来了希望。根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推理,灭了掸国心腹之扶南的越国应该是掸国最好的盟友,更何况越国还是掸国曾经的宗主国汉朝的属国,因此,在对骠人的步步紧逼无可奈何的同时,掸国想到了越国,他们派来了使者,请越国出面干涉。在孙绍灭扶南之前,掸国和骠人都向扶南低了头,现在也可以算是越国的属国。属国有矛盾,请宗主国出面解决,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然而,这只是掸国的一厢情愿,骠人并不这么想,他们与扶南范氏关系不错,对孙绍赶走了范氏,占了特牧城非常反感,掸国向孙绍求援,他们干脆就向大海对面的朱罗求援。

    朱罗是天竺大陆南端的诸多国家中较大的一个,天竺南部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国家,实力最强的有三个,朱罗占据了东海岸,潘地亚在最南端,向西则是哲罗国。这三个国家因为靠海,都有较强的航海能力,而这其中又以朱罗的水师最强大。朱罗凭借着强大的水师,向南攻占了原属潘地亚势力范围的锡兰今斯里兰卡,也就控制了由天竺向扶南以及婆罗洲的贸易,朱罗的水师一度与扶南水师在安达曼海生冲突,企图争夺金陈国的控制权,后来因为劳师远征,后力不继,被范蔓亲自率领大军击败,这才龟缩回了天竺。

    锡兰岛本土的物产并不很多,但是因为这里是东西贸易的中转站,所以商税是一块很大的收入,是朱罗能够一直保持实力的经济来源,但是这一切随着越国击败扶南而终结了,越国水师不仅控制了扶南,而且控制了婆罗洲,除了由越国水师护航的商船,就算是冒险经过了麻喇姑海峡,进入婆罗洲现在汉人称之为海州他们也很难买到香料,因为这片海域同样被越国人控制了,要想买到各种香料和宝石,他们只能从越国人手中购买。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们再也没有丰厚的利润,只能赚点小钱,大钱全被越国人赚走了。

    朱罗王当然不满意,为了追求利润,他要打破越国人对婆罗洲的霸权,然而他不笨,虽然他不知道金瓯岛之战的内幕,但扶南水师被越国水师全歼了,那是事实,而扶南水师当初曾经把他打得鼻青眼肿。在情况不明的时候,他不想贸然去惹越国人,只能先试探。

    骠人的求援,给了朱罗王一个大好的机会。他立刻回复骠人的头人,表示全力支持,让他放心大胆的和越国开打,一旦越国水师出动,朱罗水师将横渡孟加拉湾,就近支援骠人。

    不得不说,骠人真是有点骠乎乎的,连一艘朱罗战船都没看到,他们就相信了朱罗王的话,越起劲的sa扰掸国,把掸国王当年的雄王雍由调的曾孙雍由凯逼得走投无路,只能不断的催促越国出兵干涉。可是传回来的消息却是越王孙绍去中原未回,留守的大农令沈玄和扶南尹顾谭不敢轻举妄动,一直没有派出援兵,雍由凯急得跳脚,骠人和朱罗人却十分高兴,他们觉得越国也不过如此,能战胜扶南实在是运气的成份居多。

    眼看着骠人越来越嚣张,传承了几百年的掸国就要被灭国,好消息终于来了,越王孙绍亲率一万水师,赶到了骠人的大本营室利差坦罗城的西侧海面,向骠人和掸国出停战令,要求他们在越国的监督下接受谈判。

    接到这个消息,骠人有些慌了,他们攻打掸国虽然节节胜利,但是一直没能全取掸国,现在越国人离他们的大本营不过百里之遥,而朱罗人却连影子都看不到,情况可以些不妙。骠人一面撤回室差坦罗城准备固守,一面派人催促朱罗王。相比之下,掸国人就显得喜出望外,雍由凯立刻派宗室大臣雍无疆为使者,带着珍宝和二十个掸国美女赶到海边面见孙绍。

    雍无疆是个年约五旬的老者,长得很富态,圆圆的脸,白晳的面皮,在大多又黑又瘦的人群中显得非常突出,他的祖父当年曾经做过进贡的使者,在洛阳呆过一段时间,会说几句汉话,还会行汉人人的礼节,一看到孙绍,他就按照属国拜见汉朝皇帝的礼节跪拜,把孙绍吓了一跳,连忙让涂虎拦住了他,雍无疆有些诧异,看着比他足足高出一个半头的涂虎,瞪着眼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大汉的一个王,不是皇帝,你不能行刚才的礼节。孙绍和颜悦sè的说道:这可不能乱,要不然的话,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我会挨批评的。

    雍无疆会意的一笑,他知道汉人的规矩大,等级森严,虽然那些权贵背地里也是胡来,可是表面上的规矩还是要讲的。他也不勉强,按照拜见诸侯王的礼节重新拜见。孙绍坦然的受了,然后又收下了礼物,在扶南这么久,他好东西看多了,虽然这些都是掸国精心挑选的,可是他并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让雍无疆一阵心慌,好在随后的二十个掸国美女一上来,孙绍就1u出了满意的笑容,连连点头,雍无疆这才松了一口气。

    掸国人杰地灵,不仅出贵使这样的人才,还出美人啊。孙绍笑眯眯的说道。

    雍无疆没全听懂,不过等通译翻译之后,他十分高兴,连忙谦虚了几句,心里却笑道,汉人有贤者说,年轻人好之在sè,果然不错,看看这个越王身边居然还带着女官就知道了。

    孙绍设宴招待雍无疆,席间谈笑风生,孙绍的心情非常不错,雍无疆对摆上来的漆器餐具赞不绝口,孙绍随即就送了他一套扣器,把雍无疆乐得眉开眼笑,雍无疆夸了一句孙绍的船大,孙绍就借着酒兴,带他登上了飞庐,指着庞大的船队,以略带三分炫耀的口气说:你看我的水师比朱罗的水师如何

    雍无疆来的时候只看到重重迭迭的帆影,没看到船队的全貌,当时已经放了一半的心,现在登高望远,将船队一览无余,顿时释怀。他满面笑容的说道:大王,朱罗的水师和你比起来,那实在是不堪一击啊。别说大王的座船,就是那是战舰,也不是朱罗水师能应付的。有了大王的帮忙,我们掸国有救了。

    哈哈哈孙绍放声大笑,傲然四顾,崔谦老气横秋的拍拍雍无疆的肩膀:那你说朱罗人会不会来呢

    雍无疆抚着颌下修理得很整齐的胡须,想了想道:一定会来的。朱罗人在这一带横行惯了,他们还没有见识过贵国这么强大的水师,不吃点苦头,想来他们是不会长见识的。

    崔谦听了翻译之后,冷笑一声:这样最好了,我就怕他们不来,到时候还要我们赶到他门上去。远倒是不远,可是麻烦啊。

    雍无疆愕然,随即又笑了起来,有这么强大的越国水师做后盾,看来再也不用担心了。他想了想,随即又小心的问道:敢问大王,对骠人怎么处理

    孙绍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贵使放心,如果骠人知道轻重,听我的调解,退出掸国,那当然没话说,如果他们不知好歹,说不得要教训他们一下。只是不知道贵国现在还有多少实力,能不能从一旁侧应

    雍无疆早有准备,连忙说道:大王出征,为我掸国出力,我掸国哪有旁观的道理能在大王的马前出征,也是我掸国的荣幸啊。听说大汉陛下封大王为抚夷大将军,我家大汉也是大汉陛下封的世袭汉大都尉,理当在大王帐下听命。

    孙绍呵呵一笑,对雍无疆的顺从十分满意,他们回去接着喝酒,雍无疆迫不及待的问起上岸攻击骠人的计划,他很有把握的说,骠人勾结朱罗人,他们一定不会听大王的劝告的,与其等朱罗人来了再攻击,不如先出手把骠人给灭了,免得到时候要分兵防备。

    孙绍没有听他的,雍无疆表现得太积极,有把越国拖到火坑里的嫌疑,他是来调解的,在没有绝对把握和必要的情况下,悍然灭了骠人对刚刚稳定的扶南局势不利。何况他现在还没有心思来占领这片土地,一旦取了这里,他和天竺就直接面对面了,有掸国和骠国在这里互相较劲,他和天竺的冲突还停留在海上,而在海上他有足够的优势。

    孙绍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雍无疆想的是借越国的力量打击骠人,未必就想看到越国人真正来占领骠人的地盘,真要是越国人来了,只怕掸国的态度又要变了,与其如此,不如让雍无疆放心些,无所忌惮的去攻击骠族,反正夹在骠族和朱罗之间,掸国想要恢复曾经的强大是不太可能了,他只能臣服于越国来换取平安。孙绍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在震慑朱罗的同时,达到同时震慑掸国和骠人的效果。

    雍无疆见孙绍坚持原则,不肯先灭了骠人,且喜且忧。在放了心的同时,他又怕孙绍不敢真正出力帮助他们打击骠人,想来想去,好象能吸引孙绍的只有美女了,于是立刻派人回去报告掸王雍由凯,让他再搜罗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来献给孙绍,以换取孙绍的帮助。

    过了半个月,骠人的使者姗姗来迟,和雍无疆的风度翩翩相比,骠人的使者简直是个未开化的野蛮人,头上没戴冠,只是把头扎起来,脸上还涂着红一道白一道的颜sè,身上虽然披着一块布,可是肌肉贲张的xiong口还是1u了一大半在外面。他虽然看到巨大的楼船时眼神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可还是大摇大摆的上了船,直接到孙绍的楼船下求见。

    孙绍正在舱中听一个比丘尼讲解佛经,这个比丘尼虽然懂一点汉语,可是说得比梵文还难懂,通梵文的夏侯徽这次没跟着来,身边的通译秦赛虽然通梵文,可是对佛经一窍不通,翻译了几句之后,三个人就大眼瞪小眼的,说不下去了。本来随行的周玉也是通梵文的,而且对佛经有所了解,可是孙绍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请她来,心情不免有些恼火,再看到那个最多不过二十岁的比丘尼一副非要把他说得皈依佛门的倔强劲,他心里就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邪火,他非常邪恶的想,这个漂亮的小尼姑之所以入佛门,一定是没尝过男女合欢的美妙滋味,要是把她给办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还俗其实他真的想错了,这个时候的佛教并不禁止婚配,比丘比丘尼也是可以结婚的。

    一听说骠人的使者很厉害,孙绍心里没处泄的邪火顿时找到了出口,他也不管那个漂亮的比丘尼了,冲着涂虎使了个眼sè,起身出了舱门。

    涂虎跟着出了舱,抢上两步,往舷边一站,正好堵住了那个骠人使者的道路。那个使者正低着头向上爬,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抬起头一看,仿佛看到一堵墙挡在面前,顿时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后面有人挡着,险些掉到水里去。他反应很快,一手抓住了扶梯,一手就去拔腰间的如月牙一般的弯刀。

    涂虎1u出了与他憨厚的脸容不相衬的y笑,看着骠人使者拔出了刀,忽然双手齐出,一手捏住了他握刀的手腕,一手捏住了他的脖子,象擒一只小鸡似的悬空提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啪的一声将他砸在甲板上,手腕灵活的一扭,那口弯刀就到了他的手中。

    大胆,居然敢在大王面前拔刀,想行刺吗涂虎怒声大喝,中气十足的声音有如洪钟一般,把那个已经摔得晕头转向的骠人使者差点震得晕过去。他翻了个白眼,看着眼前的刀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仰起头,再次打量了一下横眉冷目的涂虎,肝胆俱裂,刚才的嚣张顿时不翼而飞,战战兢兢的趴在甲板上,一连声的说着什么。

    吓得面sè煞白的通译这时才赶上前来,他本来想赶到孙绍面前解释的,可是却被涂虎挡着,寸步难进,只得用颤抖的嗓声大声的将使者的话说了一遍,无非是求饶之类的软话。

    见了那使者的怂样,孙绍郁闷的心情这才好了些,他摆摆手,示意涂虎退下,慢慢的踱到使者的面前,低着头,看着使者颤抖的肩膀,寒声道:你们骠国现在还是不是我越国的属国

    使者茫然的看了一眼通译,他虽然听不懂孙绍的话,可是看他的眼sè就知道,眼前这个越王心情很不好,一个应对不当,刚才那个山一样的汉子可能就会将他撕成两半。待通译结结巴巴的翻译过来,他更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当然是,当然是。

    孙绍冷笑一笑:当然是那我来问你,我进入特牧城,你们派使者来了吗我在特牧城兴建宫殿,诸多属国有的进献木料,有的进献地毯,最小的国家也要送几只犀角来给我做酒杯,你们骠人送了什么是不是要我亲自来取如今我来了,你们还这么大的架子,居然过了半个月才来。你知道不知道,要是本王愿意,半个月已经拿下了你们的室利差坦罗了。

    使者听孙绍话音不善,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只知道趴在地上抖。孙绍看了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莽夫居然也能做使者,要么骠人都是四肢达头脑简单的夯货,要么就是骠人头人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随便派一个人来应付一下。他眉头一皱,踢了趴在地上的使者一脚,喝了一声:快说

    使者向后缩了几步,连连摇头,他已经慌了阵脚。

    来人,把他吊到桅杆顶上去,让他好好看看我水师的威风,然后再来说话。孙绍没心情和他扯淡了,一声令下,两个虎士扑上来,拖着那使者就往桅杆边拽,用缆绳捆住他的双tui,将他吊到桅顶。在高大的桅杆顶上,使者只看了一眼水师的全貌,就晕了过去。至于是被水师的规模吓晕过去的,还是有恐高症,那就说不清了。

    闻讯赶来的雍无疆看着倒挂在桅顶上的骠人使者,心里乐开了ua,这么一搞,孙绍和骠人是谈不到一起去了。他又好一阵的扇风点火,极力鼓动孙绍立刻动对骠人的进攻。孙绍本想吊那使者两个时辰的,可是刚吊上去他就晕了,只好又才放了下来,用冷水浇醒了他,当着雍无疆的面,义正辞严的下了最后通谍,勒令骠族头人在十天内亲自赶到这里认错,听从调解,否则的话,越国立刻会同掸国的大军杀到室利差坦罗去,即刻灭了你们骠人,占了你们的土地,抢了你们的女人,把所有的男人都抓来当奴隶。

    说了一通狠话之后,孙绍命人割了使者的耳朵,然后把他赶了出去。耀武扬威而来的使者捂着血淋淋的耳朵,豕突狼奔而去,鲜血洒了一路。

    真他的软蛋。孙绍扫兴的骂了一句,一回头,正看到那个小尼姑脸sè煞白的看着他。他眉毛一拧,喝了一声:看什么看,再看也割了你的耳朵。

    那小尼姑虽然听不懂孙绍说什么,可是一看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知道肯定没什么好话,tui一软,眼睛一翻,慢慢的倒在甲板上。她穿的衣服本来就不多,这一倒下,更挡不住什么了,娇好的身材几乎全暴1u在孙绍面前。

    操孙绍狠狠的揩了一下鼻子,脱口骂了一句,扫了一眼虽然站得笔直,却有些忍不住想笑的虎士,脸上有些难堪,指着其中一个喝道:把这小娘皮抱进去,不要想歪心思,否则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

    喏。那虎士乐呵呵的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跑上前来,一手抄在小尼姑的腋下,一手抄着她的tui,轻飘飘的抱了起来,快步走了。

    大王,其实这比丘尼虽然烦了一点,长得还是不错的。涂虎嗡声说道。

    你喜欢孙绍横了他一眼:喜欢就抢回家去做妾吧。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三章 示敌以弱

    蒋干也没有闲着,在陆瑁带着人帮僧伽罗人作战的同时,他又再次起程,沿着海岸一直向北,游说大大小小的天竺列国,每到一地,他都先要解释一下锡兰岛的战斗,在他的嘴中,当然是朱罗三国恃强凌弱,联手起来欺负僧伽罗国,又贪得无厌,对越国的好意视而不见,肆意敲诈,僧伽罗和越国气愤不过,这才联手反击他们的压迫。.26dd.书友整理提~供

    面对蒋干给出的颇有youhuo力的条件,那些小国多多少少都有些信了蒋干的话,他们平时也没少受朱罗三国欺负象与越国谈合作这样的事情,以前是落不到他们这样的小国头上的对朱罗三国当然没什么好印象,便将信将疑的听了蒋干的忽悠。

    蒋干对他们的要求其实并不高:提供过往越国商人的食宿,保证他们的安全,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要求,不要进贡,也不要称臣,不管是你只有一个城,还是十个城,都平等对待。如果你实在没有实力保证这些,那也不勉强,税少收一点,安全我们自己负责。总之一句话,你可以量力而为,有多少的实力,就吃多大的好处。

    小国们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尊重,虽然越国与朱罗三国的战事还没有分出胜负,但是他们已经倒向了越国的一边,蒋干所到之处,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欢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国人喜欢美女的风声传了出去,一圈转下来,蒋干别的礼物没收到多少,各sè美女收了十来个。

    在短暂的中断之后,繁忙的贸易之路又开始热闹起来,潘地亚和哲罗一来因为大部分水师都赶往安曼达海和越国水师作战,胜负未分,二来又被海盗别动队搞得焦头烂额,一时半会的倒抽不出水师力量来打劫越国商队,只能听之任之。越国商人不再停泊在他们的境内,转而停靠北方小国的港口,瘪了自己的口袋,肥了对手的荷包,这事一想来就让阿卡迪和迪维亚恼火,可是不管怎么说,蒋干提出的条件他们又不能接受,只能希望朱罗王率领联合水师能击败越国水师,到了那时候,一切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共和五年十二月,已经在海边等了两个多月的孙绍终于等到了朱罗三国的联全水师。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一直停在海边,只派周胤带着摧锋营上岸协助掸国人围困室利差坦罗。掸国人担任主攻,周胤帮他们掠阵,防止他们被骠人打反击。骠人坚守城池的时候,他们坐在旁边看看,一旦他们出城反攻,而掸人又支撑不住的时候,周胤就命令摧锋营的五个校尉轮番出马,迎头痛击,把骠人的势头打下去。骠人吃了几次苦头之后,学乖了,他们就守在城里,坚决不出来,一切都等海上的战斗结束再说,如果越人打输了,那自然没话说,如果越人打赢了,他们还要考虑向越人投降,这个时候主动和越人拼命不是个好主意。

    战事就这么拖了下来,掸王雍由凯虽然很着急,可是又不敢催促孙绍,他生怕摧锋营真的力猛攻破了城,室利差坦罗也不会为他所有,别赶走了骠人这头狼,又来了越国这只虎。

    就在这时,孙绍派人送来了消息,朱罗水师已经出现在一百里以外,他们是沿海岸而行,可能要先经过掸国的边境,他问雍由凯,是你自己回去防守,还是我的水师上前接战

    雍由凯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自己回去,反正这里一时半会的也拿不下。他带着大军返回都城,小心戒备,生怕朱罗人一时兴起,先上岸洗劫掸国。

    好在朱罗这时候一心要和越国对阵,不敢分心,他们从掸国海岸边顺风南下,驶向越国水师的驻地。十二月中旬,两军相遇,朱罗王费罗兹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他征战多年,并不是个麻木鬼,为了做到心中有数,他派人分头打探室利差坦罗和越国水师的消息。

    打听到的消息让费罗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解。越国人和掸人联手攻击了室利差坦罗两个月,却没能破城,而原本就在城外海边的越国水师现在却向南撤退了,已经快要到达丽江入海口了,再退就要退到越国境内。而更让费罗兹放心的是,越国是有大船,但是只有一艘越王的座船是大船,其他的船都是和他们差不多大的战船,而那些大船都是商船和辎重船,现在都退往安全地带了。

    联合水师的将军们欣喜万分,看来这次赌博赌对了,越国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他们在联合水师的优势兵力面前退却了。费罗兹把骠人头人损了一通,说他们的使者是个笨蛋,连辎重船和战船都分不清,骠人也莫名其妙,把那个被割了耳朵的使者找来细问,使者也糊涂了,他不敢肯定当时自己是不是被吓晕了,看错了。

    使者的不确定,更加肯定了费罗兹的猜想,众人都很兴奋的要求立刻起程追击越国水师,一直追到越国境内,再和他们签城下之盟,夺回对南海的控制权,联合水师的兵力很强大,回去之后肯定还要解散,以后能否再联合成功,谁也说不准,所以大家都赞同趁热打铁,一次xg解决问题。

    在大家都很ji动的同时,费罗兹没有失去理智,他派了一个亲信桑贾伊去见越王孙绍,探探虚实,然后再做决定。

    桑贾伊见到孙绍的时候,孙绍正半倚半靠的坐在舱里看歌舞,二十个年轻貌美的雅利安美女穿着单薄的丝衣,在庐舱里翩翩起舞,音乐很熟悉,正是天竺的音乐,不过却是佛教礼仪所用的音乐,看着原本庄严肃穆的佛教音乐却被用在这种奢糜的场合,桑贾伊顿时有些恼怒。

    然而再看到孙绍搂着的那个年轻女子时,桑贾伊简直是出离的愤怒了,他与这个年轻的比丘尼有过一面之缘,这是天竺一个很有名的大师的随shi弟子,没想到现在却穿着若隐若现的纱衣,曲线玲珑,纤体毕1u,孙绍的一只手还在摩挲着她的香肩,而她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潮红,如果不是她青的头皮非常扎眼,桑贾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桑贾伊,年轻的比丘尼不由自的低下了头,闪身就想走,却被孙绍拉住,脱身不得。孙绍更是用手捏了一下她xiong前的贲起,笑眯眯的看着桑贾伊,用非常轻浮的语气问道:你就是朱罗使者

    桑贾伊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收起了怒容,抚xiong施礼:朱罗使者桑贾伊,拜见大王。

    孙绍坐了起来,却将那个比丘尼搂得更紧,比丘尼连脖子都红了,白晳的皮肤透着一股年轻的绯红,丝衣下的酥xiong因为紧张而不停的起伏着,衬着她的光头,显得越的you人。

    既然千里迢迢的来了,为什么不来开战,还要派什么使者孙绍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精神不足。

    桑贾伊看了一眼四周,见那些在位的将领们都有些精神不振,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样的军队还能打仗真是说笑话。他显得更加恭敬,头垂得更低了:我家大王尊信佛祖,不想多造杀生,如果大王愿意,我家大王愿意与贵国谈判,和平解决这次的纷争。

    哦孙绍松开了比丘尼,向前倾着身子,问道:你不会是诳我吧

    桑贾伊清晰的看到了孙绍眼中闪过一丝喜sè,心中冷笑更甚,神sè却更加恭敬:不敢,我愿对着阿难大师座前弟子誓,我家大王是真心想与大王讲和。

    阿难大师的弟子孙绍愣了一下,狐疑的转过头看着那个面sè潮红的比丘尼:你说她是那个什么阿难大师的弟子

    大王不知道吗桑贾伊很诧异的说道。

    孙绍mo了mo头,有些尴尬的笑道:不知道,原来她这么有名啊,怪不得不仅会讲经,还能摆出那么多高难度的动作,让人yu罢不能。

    通译秦赛犹豫了一下,脸上也有些泛红,孙绍说的这话有非常明显的暧昧意味,而她知道这与事实根本不符,就连现在比丘尼被他搂在怀里都是刚刚决定的。她看了孙绍一眼,孙绍却没看她,把头凑到比丘尼的脖子边嗅了一下,怪笑道:你怎么不早说,你的师门还这么有名,不知道你有多少师姊师妹啊是不是和你一样多才多艺

    借着这个功夫,孙绍冲着秦赛挤了挤眼睛,秦赛恍然大悟,连忙将他的话译了过去,其中不免又加了一些含糊不清的字眼。桑贾伊亲眼看到孙绍轻浮比丘尼,对秦赛翻译的话当然不加分辨,想当然的觉得孙绍已经占有了这个比丘尼,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强压怒火,点了点头。

    谈判,怎么谈孙绍松开了比丘尼,极力作出一副庄重的样子,不过要桑贾伊的眼里,他这个庄重实在不值一提。桑贾伊收敛心思,一边慢慢的说,一边仔细打量着孙绍的脸sè和眼神。朱罗王费罗兹当然不会真心想谈判,他提出的要求比潘地亚王阿卡迪的要求还过份,他要孙绍让出南海,任由天竺商人自由前往南海贸易,根本就是想ji怒孙绍的。如果孙绍能够答应这个条件,那么后面还有更过份的,反正一句话,谈判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要的就是试探孙绍的底气。

    还没等桑贾伊说完,孙绍就火了,他一挥手,吼了一声,两个虎士冲上来,一把就摁住了桑贾伊,不管他怎么挣扎,直接把他挂在了外的桅杆上,用孙绍的话说,是让你看看老子的战船有多威风,然后再好好说话。

    桑贾伊不是那个骠人使者,在被倒吊在桅杆上的这段时间里,他虽然装出惊恐万分的样子大声哭喊,心里却乐开了hua,在高高的桅杆顶上,他将整个越国水师一览无余,连战船的数目都清点过了,总共是大船一艘,中型战船三十一艘,还有更小的战船二十多艘,应该是招待侦察任务的斥候船。

    桑贾伊被吊了半个时辰,喊得嗓子都哑了,才被放下来,孙绍很火大的对他说,你们提的条件都放屁,没有一点诚意,你回去对费罗兹说,要想谈,就说点靠谱的,要还是这样,那干脆不要谈了,打一仗再说。

    孙绍虽然说得硬气,可是桑贾伊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虚弱,他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连连点头,抱头鼠窜而去,一离开越国水师大营,他就下令水手全力摇船,他要以最快的度把越国水师的情况传到费罗兹的面前。

    桑贾伊一离开,原本东倒西歪的崔谦等人就站了起来,用案上的毛巾用力的擦着脸,将脸上的抹的颜sè擦掉,杀气腾腾的站在孙绍面前候命。二十个雅利安美女已经退下,面红耳赤的比丘尼也退了下去,酒席撤了,巨幅地图便摆了出来。

    孙绍一脸杀气的坐在主座上,一手扶着膝,一手摩挲着手中的刀环,冷森森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朱罗潘地亚和哲罗三国的水师八成都在此地,如果能够重创他们,那么我们就算短时间内不能全取天竺,至少也能控制这片大海,控制了这片海,我们就控制了这条商路,财富将滚滚而来,手里有了钱,我们就可选择xg的寻找合作伙伴,进一步分化天竺人。一句话,这一战,不是胜不胜的问题,而是如何将战果最大化的问题,诸君不要拘束,各抒已见,有可行的好主意,本王有赏。

    大王,赏什么难得开玩笑的诸葛直今天有些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孙绍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第一个开腔的居然是他,而且是这种语气。他想了想,指了指雅利安美女和比丘尼退出的舱门:那些女子,随便你挑一个,包括那个光头的。

    众将愣了片刻,哄堂大笑。

    那臣可不敢。诸葛直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头道:如果臣的办法能有用的话,臣想请大王将出航天竺的先锋任务授予臣。

    喂,季公,你这可就不对了,这仗还没打呢,你就想着争下一仗的功了崔谦叫了起来。

    诸葛直看了他一眼,强忍着笑道:没办法,有将军这样喜欢吃独食的人在,我要是不提前下手,恐怕一辈子都得跟着将军后面。

    崔谦刚要反驳,其他诸将都叫了起来,七嘴八舌的支持诸葛直,崔谦喜欢吃独食的名声确实非常不好,很多人都对他有意见。崔谦一见犯了众怒,也不敢多说,只得缩到一边去了。

    孙绍笑笑,指着诸葛直道:你说,真要是管用,我就应了你。

    喏。诸葛直tg直了身子,手抚在xiong前,大声说道:臣谢大王恩赐。

    你别急,还要看你的办法管不管用呢。孙绍也忍不住的想笑,连一向厚谨的诸葛直都争功了,可见这些人好战到了什么程度,军功爵配合纳妾制度对他们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大王放心,臣敢担保能一战全歼天竺联合水师。诸葛直xiong在成竹的说道,他快步走到地图面前,从杨修的手中接过竹鞭,指着地图上的海岸线说道:天竺水师虽然人数很多,可是对我们来说,这些人连分战功都不够,所以要抢。

    众将忍不住又笑了,他们对近两万的天竺水师确实不放在眼里,从之前收集的消息来看,天竺水师的实力连扶南水师的实力都不如,他们的船小,而且不用铁钉,都是用棕丝捆扎,这样的船经不起风浪,更经不起冲撞,如果两军对垒,越国水师有十足的把握取得胜利。然而,这次孙绍的目标不是取得胜利这么简单,他要的是一举击溃天竺水师的有生力量。天竺地域广,凭越国目前的兵力,想要在短时间内深入天竺内陆攻城拔寨,等于是痴人说梦,但是天竺三面临海,只要击杀了他的水师,那么这片大海就是越国控制的范围,然后只要找一些象锡兰那样的岛,越国水师就能掌握沟通东西的商路,就能获得滚滚财源。天竺的水师绝大多数就是眼前的这支联合水师,全歼了他们,就是重创了天竺水师。

    但现在是冬天,风是由东北向西南吹,一旦开战,天竺水师将占据上风向,如果初战失利,他们很可能有战船借着风势一去不复返,直接驶入大海,冒险横渡孟加拉湾,回到天竺,以目前的天气来看,他们生还的可能xg还不小,那样的话,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重创或全歼的目的就落空了。

    要想全歼天竺水师,就要让他们在第一次交锋受挫之后,来不及逃跑。诸葛直朗声说道:如果在这里开战,他们占据上风,为了加快度,他们一定会鼓起帆,这样一旦现形势不对,他们就顺势而逃。而我们是落帆的,待升起帆再追击,多少要浪费一些时间。天竺人有近三百战船,加上各种辎重船大概在五百多艘,第一次交锋,我们预计能击沉他们一百艘战船,这已经是最理想的估计,一百艘战船是天竺人战船的三成,如果由此而进入跨海追击,最多再击杀他们一百艘战船,估计至少有两成的天竺战船能回到天竺。我们也许可以截获他们的物资,但是要想全歼他们的战船,必须要经过长途海上追击,万一他们四散而逃,沦为流寇,将成为莫大的隐患。

    众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诸葛直的分析,他们大致也估计到很难全歼天竺水师,但是没有几个象诸葛直分析得这么细致的,听了诸葛直的话之后,一个个的脸sè变得更加沉重,倒好象是要打败仗了似的。杨修和夏侯荣看在眼里,心有灵犀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的苦笑了一声。

    全歼天竺水师的重点,一在于降低他们逃窜的度,二是最好能把他们困住。降低度,就是让他们降帆,不管他们是主动降也好,我们打落也好,总之要让他们跑不到,困住他们,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诸葛直手中的竹鞭一路向上指,直划到丽江的入海口,重重一点:把他们引到这里决战,上游用几艘斗舰一拦,外围用几艘楼船一堵,他们就插翅难飞。

    那他们弃舟登岸呢一个将军问了一句。

    我们打的是船,不是人。诸葛直嘴角一挑,竹鞭在手里轻轻敲了一下:就算他们上了岸,也逃不了多远,难道他们还能千里迢迢的徒步回到天竺北面还有掸国阻拦,我们要考虑的,倒是不能让他们向东进入我泰州境内。

    孙绍连连点头,诸葛直这个方案好,直接引申了他示弱的战术,将装怂进行到底,干脆把天竺水师引到丽江入海口进行围歼战。只要天竺水师进了这片狭窄的海域,不管他们是想从水路逃,还是从陆路逃,这支水师基本是毁了。

    诸君有什么意见,但请直言。孙绍抬起头,看着众将说道。众将一听,知道孙绍是同意了诸葛直的这个方案了,便开始围绕着这个方案进行讨论细化,很快,孙绍就决定了各个任务的执行人员,同时下令躲藏在身后的楼船和辎重船继续向南撤退,先赶往丽江入海口埋伏。

    安排完了这一切,孙绍站起身,笑眯眯的对崔谦道:建中啊,看样子你人缘不太好啊。

    崔谦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臣愿意做一个独臣,只想跟着大王横绝四海,不想和臭鱼烂虾的hun在一起。

    噗孙绍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众将听了,也出声笑骂。崔谦却一本正经的,脸上一丝儿笑意也不1u。孙绍笑了两声,又说道:这样吧,我来给你们调停一下,你呢,这次做些牺牲,为诸位合围天竺水师出些力,以后大家也能念你一点好。你们说是不是

    众将面面相觑,不知道孙绍有什么办法,崔谦却很高兴,拍着xiong脯道:既然大王这么说,那我就委屈一下吧,不过,我们好汉子一诺千金,这次之后,谁也不能再说我吃独食了。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有。孙绍很有把握的说道:这次诈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什么诈败满面笑容的崔谦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四章 杀人与论佛

    得到桑贾伊的回报,费罗兹大喜过望,立即扬帆起程,直扑越国水师,如果说开始费罗兹还保持着一份警惕的话,当他现越国水师看到帆影就惊慌失措的反应时,再也没有一点保留,实际上就是他想保留,潘地亚和哲罗的水师也按捺不住了,他们抢先迎了上去,和出来迎战的崔谦战在一起。.26dd.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

    越国水师是逆风,度很慢,很快被几艘潘地亚战船围住,一看形势不妙,崔谦下令起帆,掉头就跑。看到前军迅的失利,后面还在观望的大军也不安的sao动起来,在为的大船调转头扬帆远去的时候,其他的船更是1uan成一团,一个接一个的升起帆,连队形都不顾了,可谓是一触即溃。

    天竺水师估计了一个多月的大战,现在变成一场再轻松不过的追击战,几十艘越国水师在前面跑,几百艘天竺联合战船在后面紧追不舍,双方的度不相上下,距离一直保持在千步左右,气得天竺水师的大将们暴跳如雷,恨不得胁生双翅,飞到前面去堵住越国水师的战船。他们兴奋的大叫着,嘴里骂着脏话,好象越国水师已经成了他们的俘虏。

    一逃一追,一跑就是两天,第二天到晚的时候,到达丽江入海口,海岸线在这里突然向东拐了个大弯,陆地还是掸国的地盘,但海域却是越国的了。费罗兹把众将叫到船上,将军们了一通牢sao,议论纷纷的说不要休息,连夜赶上去,免得被越国水师跑了。费罗兹却xiong有成竹,很有把握的对他们说,你们不要急,如果我估计不错,明天他们不会再跑了,因为再跑,我们就进入越国境内了,傲慢的越国人不会坐视被我们打到家mén口的,他们一定会停下来打一仗。我倒希望在越国境内开战,在他们的境内击败他们,更能打击越国人的嚣张气焰。

    众将半信半疑,见费罗兹那么有信心,倒也信了。费罗兹随即再派桑贾伊去见孙绍,让他给孙绍下最后通谍,再不投降,就死路一条。

    桑贾伊没见到孙绍,在军营外就被拦住了,孙绍回了一句话,要谈判可以,天竺水师先退出越国的国境,掸人和骠人都是越人,他们之间的战事是内部事务,天竺人不能cha手,你们这是干涉我越国内务,我对你们的蛮横表示强烈抗议。

    桑贾伊哑然失笑,他看着远处越国水师随时准备起航逃跑的紧张劲头,不屑一顾,转身而去。费罗兹听了之后,也是啼笑皆非,越国人已经软了,这个时候只要他肯后退一步,越国人肯定会感ji涕零。不过,费罗兹不是来给他们调解的,他的目的就是重创越国水师,越国人越是虚弱,他越是不可能放弃,如果越国很强悍,他反倒在考虑考虑。

    明天决战。费罗兹最后下达了命令。

    越国水师军营,孙绍也在军议,被天竺人追了两天,诸将虽然知道这是you敌,可是心理还是很不爽,特别是担任诈败任务,已经被天竺水师击败了好几次的崔谦,一张脸更是臭不可闻。

    明天,决战。孙绍指了指崔谦:我负责在上游截住他们,海上的指挥jiao给你。

    崔谦大喜,脸sè立刻y转睛。

    不过,你不能参战,你的任务是协调诸将,将天竺水师一网打尽,有一艘天竺战船逃出去,我唯你是问。孙绍严肃的说道:建中,你要学会做一个指挥者,而不是提刀上阵砍人的士卒。

    崔谦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也不敢怠慢,连忙抱拳受命:臣遵命。

    诸君要全力合作,打完这一仗,天竺海也是我们的了。孙绍笑笑,看向诸葛直:我答应你的,去天竺的先锋官是你,可是你要先打个漂亮的仗给我看。

    喏。诸葛直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喜形于sè,大声应道:臣一定遵从崔将军指挥,奋勇作战,争取全歼天竺水师。

    很好。孙绍安排完了任务,淡淡的挥挥手:都去准备吧,我明天摆下庆功宴,等你们胜利的消息。蹓了两百多里了,也该收拾这帮阿三了。

    众将轰然应喏,鱼贯而出。

    第二天,孙绍的鹰扬号楼船横亘在丽江诸多入海支流的其中一条,看上去象是搁浅了,当天竺水师赶到的时候,十来艘中型战舰正围着楼船,似乎在想办法把鹰扬号拖出去,可是楼船太大了,他们根本拖不动,反而被天竺水师给堵住了。

    天竺水师欣喜若狂,战局果然一如既往的顺利,满天的神佛都帮忙,不仅追上了越国水师,还把越王的座舰堵住了,他们不敢奢望越王孙绍还在这里等死,但是能够缴获越王的座舰,绝对是一个值得一辈子骄傲的战绩。不待费罗兹下令,潘地亚水师率先就冲了上来,哲罗水师随即跟上,费罗兹虽然很恼火,但是也没有想太多,一声令下,朱罗水师也跟着上前抢功。

    十来艘越国战舰一看到这个情景,全都调转了船头,向鼓1ang而来的天竺水师冲去。他们的阵型很整齐,度也非常快,但是在天竺水师的眼里,这不过是护主的猎犬忠于自己职守的本能而已,悲壮则悲壮矣,但是于事无补,难道十来艘战舰就能击败三百多艘战舰的天竺水师

    谁信

    他们要做的,就是冲上去,打落这些护主猎犬的獠牙,打断他们的骨头,然后剥下他们的皮,然后再将他们的主人撕成碎片。

    鼓声大起,平静的海湾立刻化身为战场。

    孙绍盘tui坐在飞庐内,一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坐在他对面的比丘尼。这个年轻的佛mén弟子修为不浅,但是对这个时候孙绍把她叫来讲经,她还是非常不解。外面已经开始恶战,在她看来,越国处于下风,楼船又被陷住了,基死路一条,孙绍大概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所以才要最后听听佛法。

    然而,这个时候听佛法,就能转危为安吗比丘尼纵使对佛祖坚信不疑,却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唐,所以当孙绍嘴角挂着笑这么问她的时候,她想了半天,讲了一个故事。

    佛祖有一次渡河,同船的有一个老者,老者带了很多黄金。船到河中间的时候破了,水涌了进来,船上的人都忙着逃命,很多人都游到了岸边,老者虽然也抢到了一块木板,但是他带的黄金太重了,而他又舍不得扔到黄金,所以虽然他奋力挣扎,最后还是淹死了。旁边的人就问佛祖,你为什么不救这个老者,而是眼睁睁的看他淹死呢佛祖说,一个不能放弃外物的人,是没法救的。

    孙绍面无表情的盯着比丘尼细嫩的脸,看得比丘尼十分不安,原本自认为很坚定的心也有些慌1uan起来,不自然的避开了孙绍的目光。孙绍微微一笑: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就算是信佛,佛祖也不会救我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比丘尼连忙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你只有放下外物,才能获救。

    放下外物孙绍转了两下眼睛,似乎非常不解,促狭的说道:你是让我扔了这船,脱了这衣,赤条条的一个人跑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恶搞,忍不住笑了起来。

    比丘尼红了脸,不自然的瞟了一眼孙绍的xiong口,似乎想到了孙绍赤条条的样子,她有些难堪的摇摇头:也不完全是,是要你放下得失,放弃争斗,这样才能获救。

    放下武器,那是投降,我想费罗兹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孙绍缓缓的摇摇头,一副很悲壮的样子:我倒是觉得,与其等佛祖来救,不如提起刀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来得更实在。

    比丘尼很无语,孙绍也不着急,默默的坐在那里,看着比丘尼想说辞。

    舱外,十艘战舰在裨将军敦武的率领下,如同恶狼一般闯入了天竺水师的,他们虽然在上风,却没有升帆,而是由六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全力摇动桨轮,驱动着狭长的战船向前,尖锐如刀锋的船头劈开碧yu一般的海水,像一条飞鱼,几乎要贴着水面飞行。面对天竺水师,越国水师表现出了极大的轻蔑,他们甚至连船头的强弩都没有使用,而是驾着船直接冲撞过去,他们要用最原始而且最有效的海上战术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竺人一个教训。

    十艘战船,在海面上拖曳出十道白1ang,如同十支利箭,整齐划一的扎进了天竺人的阵型。

    碰撞,在一瞬间生。

    跑在最前面的潘地亚水师根本没有把这十艘战船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越国人的自杀行为而已,他们的眼里只看到搁浅的楼船,只看到楼船上的财富,他们都辗转听说了这艘楼船上的豪华,都想第一个冲上船去,抢走最值钱的东西。

    这个时候谁会把区区十艘船放在眼里,在如chao水般涌来的天竺水师面前,他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1anghua而已,一个回合过后,这十条艘就会淹没在chao水之中,再也看不到一点踪影。

    然后,事实却和天竺人想象的大相径庭。生冲撞的越国水师战船如同锋利的剃刀一般,狠狠的将迎面撞来的天竺战船撞得剧烈摇晃起来,用棕丝捆扎的船板抵抗不住这强大的冲击力,在一阵难听的呻y之后,裂开了一条条缝隙,海水汹涌而入,很快没过了天竺士卒的脚面。他们惊慌的大叫起来,再也顾不上近在咫尺的楼船,而是手忙脚1uan的开始舀水堵塞漏dong,然而因为他们的无所畏惧,双方都使出了全力,冲撞的力量实在太大,缝隙又多又宽,海水涌入的度根本不是他们舀水就能弥补的。

    与他们的恐惧相比,越国水师却是连欢呼都懒得出,他们驾着毫无损的战船,义无反顾的向前冲去,很快与另一艘天竺战船生冲撞。

    呯的一声,又是一艘天竺战船受伤。

    十艘战船划开十条白线,所到之处,天竺战船人仰船翻,无一回之将,最开始受伤的天竺战船还在大呼xiao叫的时候,他们已经深入天竺人的阵中,当最前面的天竺战船开始沉没,天竺士卒们绝望的在水中开始扑腾的时候,他们已经杀透了潘地亚水师,与哲罗水师正面相对。

    哲罗水师看着从潘地亚水师中透阵而出的越国水师,大huo不解。前面潘地亚水师虽然被击伤了不少战船,惊呼声四起,可是哲罗水师与他们隔着近三百步远,在这个距离上,他们根本看不到潘地亚水师阵中究竟生了什么,而且潘地亚水师的总体阵型并没有生变化,从外观上很难觉什么。

    难道是越国水师只剩下了这几艘船哲罗水师的将军心头突然涌过上一种强烈的嫉妒,这次又被潘地亚人抢了先。

    大王,敦将军他们冲透了天竺人的第一重阵。凭栏观战的关兴xiao跑进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轻声说道。敦武他们悍然出击,大出他的意料,他觉得越国水师再强悍,以十艘战船冲击天竺人的战阵,那也是凶多吉少,没想到敦武他们居然势如破竹的成功了,十艘战船总共撞翻了十七艘天竺人的战船,所到之处,如汤泼雪,天竺人被他们打得无还手之力,原本完整的阵势一下子被割裂开来。

    是吗孙绍抬起眼皮,瞟了一眼一脸喜气的关兴,漫不经心的说道:天竺人如何

    沉了三艘船,剩下的十四艘正往岸边赶,应该跑不出周将军他们的包围。

    嗯,你继续去看吧。孙绍摆摆手,看着比丘尼,脸上1u出一丝笑意:看来子我的办法还是比较好些。

    可是,杀生是要造罪业的,有了罪业,下辈子投胎比丘尼咽了口唾沫,没敢再说下去。

    下辈子做猪狗,被人杀孙绍笑了一声,笑容随即收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舱底,好象在思索什么似的,过了一会,他又问道:是不是杀人都会造罪业

    比丘尼重重的点了点头,认真中别有一种涉世未深的天真。

    唉,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会成为比丘尼孙绍忽然好奇的问道:你从xiao就出家修行吗

    我从xiao就修行,但没有出家,而是做居士,到了二十岁才出家,受了具足戒,成为比丘尼。比丘尼有些掩饰不住的得意:我是师傅座下最年轻的比丘尼,也是最纯净的。

    你师傅是叫阿难大师吧

    比丘尼皱了皱眉头,摇摇头说:我们不叫大师,而是叫阿梨耶,就是有高的德行,高智慧的人,是受人尊敬的人。用你们越人的话说,应该叫叫

    比丘尼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只好求助的看着一旁担任翻译的周yu。周yu淡淡的说道:愚以为尊者二字比较合适。

    孙绍看了一眼周yu,眼中掠过一丝狐疑。周yu原本是个很活泼的nv子,自从那个变故之后,开始变得安静起来,但是从来没有象眼前这样安静的,安静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和这个比丘尼相比,比丘尼是一种从未被人世污浊所沾染的纯真,而她却是一种看破红尘的孤寂。

    一想到这个词,孙绍忽然有一丝不安,他收回目光,重新看着比丘尼,余光却在注意周yu的脸sè。

    你们怎么修行就是坐禅吗

    一涉及到专业词汇,比丘尼那可怜的汉语就说不周全了,她嘀咕了一阵梵语,然后看向周yu,周yu随即接了上去:坐禅只是外在形式,坐而不观,不是坐禅。他们的修行叫禅观,观才是重点。

    观什么孙绍紧跟着追问道。

    周yu应声答道:观佛,观心,观念,观想,观世间音。观前世,观今生,观来生。观亦不是目的,观的目的是空,是止观,不是想,又不是不想

    孙绍看着侃侃而谈的周yu,看着她了无生气的眉眼,忽然一阵钻心的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拿xiao尼姑开开心,当消遣的,结果周yu这个劝他了解一下佛教,再找到应对之策的人却先中了佛教的毒,听她这么一通说,他知道,周yu自己只怕已经信了这套说教。

    孙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外面嚣张的战鼓声突然之间离他远去,耳边只剩下周yu清亮缥缈的声音。孙绍有些茫然,他听xiao尼姑说经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他根本不信她的说教,他就是拿她开开心,看她被自己辩得哑口无言时的表情,他一直搞不懂,那个和西游记里佛祖身边的两尊者之一同名的阿难尊者为什么会被这么一个比丘尼来劝他皈依佛mén,这不是把羊往狼嘴里送吗然而,他现在忽然有些明白了,正是这个比丘尼的纯洁,至少不会让他一见之下就避之不及,同时和他身边的这些nv人也好沟通,周yu就是一个最直接的例子。

    这个阿难尊者其实也蛮通人xg的。

    大王,崔将军他们围住了天竺人。关兴又一次走了进来,高兴的说道。

    是吗孙绍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站起身,走出舱mén,接过关兴递过来的千里眼看了一眼,嘴角挑起一丝微笑:逮住这条大鱼了,这次没白来。说完之后,又将千里眼还给关兴,自顾自的回了舱,重新坐回主位上,手支着额头,xiao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眉心,过了片刻才说道:阿yu,你读过老子吧

    读过。周yu一时没明白孙绍的意思,这谈佛经呢,怎么说到老子去了。

    你说的空,什么不是想,又不是不想的,是不是和老子说的那种玄的境界有些相似孙绍抬起眼皮,看着周yu的眼睛。周yu想了想,扭过头对比丘尼说了几句。比丘尼认真的听着,又仔细的问了几句,两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又争执起来,似乎有了不同意见。最后,周yu又重新看着孙绍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样,好象有些相似,但又似乎有些不同。

    玄之又玄,众妙之mén。无名有名,是不是和他们的什么空与sè的有些相似

    周yu凝眉沉思,过了好半天才默默的点了点头:好象是,又好象不是,我一时也说不清。

    说不清的东西,你都信孙绍忽然提高了声音,断然一声暴喝:所谓观禅和致虚极,守静笃又有什么区别什么非想非非想,又和恍兮惚兮有什么区别你问问她,佛祖在菩提树下坐了七天,最后悟出来的道理究竟是什么,佛教分上座部和大众部共二十部,就这个问题有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

    孙绍的断喝和舱外突然响起的ji昂战鼓jiao相呼应,突然之间时震慑了周yu的心神,就连根本听不懂孙绍在说什么的比丘尼也被孙绍突然暴出为的气势镇住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孙绍,惊慌失措,多年修持才获得的平静冰销瓦解。

    舱内寂静无声,周yu陷入了沉思。

    而舱外却是喊杀声震天,崔谦带领大军从远处赶到,五艘楼船一字排开,将包围圈越缩越xiao的同时,楼船上的弩砲和连弩不断的轰鸣着,将一枚枚石球和弩箭撒向天竺水师的后阵,拍杆此起彼伏,轮番下击,在打击范围内的天竺战船逢之辄碎,无一幸免,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一片狼藉,侥幸逃出生天的战舰还要面对着拖后的二十多艘战舰的强横攻击。

    随着崔谦等人的到来,战局迅向越国水师倾斜,天竺水师虽然人多船多,可是在越国水师的攻击面前,他们应对乏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推锋而进,不断的向阵内延伸。

    周循和诸葛直的两艘楼船率先冲出战阵,一左一右,直扑朱罗王费罗兹的座舰。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五章 引道拒佛

    费罗斯听到了望的哨兵像被人踩了尾巴的惊叫时十分生气,这种慌1uan的叫声很容易造成士兵们的误解,士兵们身处危险之中,特别敏感,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胡思1uan想,所以军中不许奔跑,不许大声喊叫,不许jiao头接耳,都是有原因的。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但那个士兵显然没有体会到费罗兹的愤怒,他继续大声尖叫着,一只手指着船队的后方。

    桑贾伊火了,一边大声叫骂着,一边爬上了望楼,拔出腰间的短剑就要砍这个犯了病的哨兵,哨兵却把两只眼睛瞪得溜圆,黑sè的眼球悬在眼白之中,显得非常xiao,莫名的有一种诡异的味道,而他的眼神中则全是遮掩不停的恐惧,指向后方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桑贾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僵住了。

    五艘庞大的楼船形成一个半月形,从远处疾驰而来,他们虽然是逆风,也没有起帆,但是度之快让人难以想像,与它们一比,那些朱罗水师不仅是xiao,而且慢得像蜗牛。大船飞快冲入他们的后阵,所到之处,人仰船翻,大船上的十几根和桅杆一样高大的巨杆象十几只巨手,不停的舞动着,将靠近的天竺战船一个接一个的打翻打沉。

    与天竺战船相差不大的二十多艘战舰落在后面,并不急于上前攻击,他们的目标是那些侥幸从大船之间漏网的天竺战船,这些战船虽然不如前面的大船那么巨大,但是强横无比,桑贾伊亲眼看到两艘天竺战船被对方撞过之后就开始在原地打转,船上影影绰绰的士卒1uan成一团,像极了漏水时的情景。

    越国人有这么多大船这些大船度这么快,攻击力这么强

    桑贾伊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孙绍在他面前表面出来荒唐也好,极力掩饰的虚弱也好,为了名声虚张声势也好,都是一个骗局,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引到这个死地来

    嘿,什么愣费罗兹见桑贾伊像个木头似的站在上面不动,十分不高兴。

    桑贾伊一个ji零,突然回过神来,他掉头就往下爬,因为紧张,爬到一半的时候,他脚一滑,踩空了,整个人横着从上面摔了下来。费罗兹大怒,刚要责骂,桑贾伊却连滚带爬的赶到他的面前,一把抱着他的tui,带着哭音道:大王,快跑吧。

    费罗兹愣了一下,狐疑的看了一眼上面的望楼,又看了一眼后方,后方已经出现了sao1uan,东西两个方面各有一艘大船bi了过来,度惊人,而远处,三艘大船同样在快bi近,在一百五十多艘朱罗战舰中,这五艘大船显得特别突兀。

    他们高大,他们快,他们强悍,他们杀气腾腾,所向披靡。

    费罗兹的脑子空白了片刻,很快就被手下惊恐的叫声唤醒过来,他立刻明白生了什么事,气得抬起脚,照着桑贾伊的脑mén狠狠的来了一下,然后大声吼道:击鼓,后队变前队,迎战

    鼓声响起,彩旗飞舞,正急向北赶的水师突然接到这个命令,有的莫名其妙,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而已经看到从后面包抄过来的越国水师的人则松了一口气,二话不说,命令上前迎敌,而脑子更灵活一些的,干脆就下令起帆,利用北风加,能不能逃出去,就在此一举了。

    天竺水师的战阵一下子1uan了,前面的潘地亚水师已经被十艘越国战舰打méng了,正等着后面的哲罗水师和朱罗水师上前接应,哲罗水师实力最差,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越国战舰,他们不知道是上前抢功呢,还是先通知后面的朱罗水师,朱罗水师实力最强,他们一来,恐怕这十艘越国战船他们捞不着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实力最强的朱罗水师现在遇到了更凶猛的攻击。

    天竺水师虽然有近两万人,比越国水师多出一倍,但是在越国水师的面前,他们从一开始就处于绝对劣势。不仅面对高大结实的楼船没有还手之力,就是与大xiao相差不大的越国中型战船相比,他们同样没有胜算。越国战船全部用铁钉固定,坚固结实,毫无顾忌的横冲直撞,仅凭着船体的坚固就稳占上风,再加上船上的连弩,在攻击力上,他们高出天竺水师不止一个等级。天竺水师不仅打不过,就连想逃也显得非常吃力,用桨驱动的天竺水师在使用轮桨驱动的越国战船面前,足足差了两个技术层次,度相差近一倍,他们追越国战船追不上,而越国战船要追他们却几乎是手到擒来。

    天竺水师毫无悬念的溃败了,在短暂的接触之后,朱罗水师的勇气如泡沫一般的破碎,他们纷纷起帆,准备趁着风势逃命,毕竟与楼船jiao锋是有死无生,而外面拦截的战船不过二十多艘,这么多人逃命,多少还是有些机会的。

    费罗兹却没有逃生的机会了,他被周循和诸葛直的两艘楼船左右夹住,高大的楼船居高临下,死死的夹住了他,他虽然极力突围,但是面对两艘楼船的包夹,他就象是被两个彪形大汉围在中间的弱nv子,根本没有成功的希望。

    朱罗士卒面对如墙一般挤过来的楼船,1u出了绝望的表情,他们看不到藏在舷板后面的敌人,而敌人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一支支长箭呼啸而至,准确的将意图反抗的士卒shè倒在地,对方根本不着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瞄准,因为朱罗士卒就算想跳舷rou搏,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工具爬上比他们高出一丈多的楼船。

    战斗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不过,费罗兹应该感到幸运,他船上的士卒也应该感到幸运,因为他是朱罗王,因为他是天竺联合水师的最高指挥官,所以周循和诸葛直很有默契的没有动用拍杆攻击他,只是在挤压时压坏了他几十支长桨,其他的船体几乎完好无损,只有近百名士卒被强劲的弓弩shè伤shè杀,其他人最后只能龟缩在船舱里,看着越国人大摇大摆的跳下来,要求费罗兹投降。

    费罗兹已经瘫软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被两个士卒拖到诸葛直和周循的面前。诸葛直和周循都是谨厚的人,没有象其他人那样争功,互相友好的示意:

    诸葛将军先请。

    周将军先请。

    费罗兹翻了个白眼,索xg晕了过去,他万丈雄心而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只有晕过去才能让自己不致于太丢人。

    杨修和夏侯荣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千里眼,心有灵犀的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夏侯荣率先说道:没想到越国水师的战力这么强,没想到天竺水师来势汹汹,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是啊。杨修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庆幸的说道:天竺虽然还没拿下,但是天竺海却是越国水师的天下了。这次大战之后,这东西之间的贸易彻底和天竺人无缘了。他顿了顿,又说道:幼权,你觉得魏蜀越三国联合攻击西域的可能xg有多大

    很难说。夏侯荣摇了摇头,嘴角1u出一丝微笑,看了杨修一眼,放低了声音说道:我看过天竺地理,如果不能拿下天竺的话,越国要想参与西域之战,几乎不太可能。

    为什么杨修很不解:我听说,无须从天竺经过,在天竺之西,有安息,有条支,从海路过去,比陆路要近很多。以越国强大的海运能力,在海上找几个岛做中转基地,并不是难事。

    夏侯荣一怔,眼珠转了两下,突然笑了,他钦佩的看着杨修:杨大人,怪不得魏王和越王都这么看重你,你果然是绝世高才,思维之敏捷,荣自愧不如。我与你一起到越国,可是对海战与陆战的区别还是没有你想得快。

    杨修傲然一笑,语气却很淡定:这也没什么,你还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不是我能比拟的了。幼权,好好学吧,朱建平说你命运变了,也许老天注定就是要让你承担重任的。

    夏侯荣笑了笑,眼睛瞟了一下舱里面,笑道:有杨大人和这位殿下在,哪里还有我挥的余地。

    我嘛,你不用考虑。杨修摇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位殿下吗,如果他有意争锋中原,你确实机会不多,可是到目前为止,他根本没有这个兴趣,所以你还有机会。你想想,泰州之大,已经相当于青徐二州,再加上海州,他的地盘不论是面积大xiao还是财富多寡,都不是目前的中原所能比拟的,他何必舍了这么大的基业,去争夺中原

    夏侯荣心有同感的点点头,没有吭声。原本他和杨修一样,都担心孙绍虽然嘴上说对中原没兴趣,但实际上只是目前实力不济的时候说的空话,到南海一趟之后,他眼界大开,知道孙绍的实力早已经过了魏蜀吴三国,就算是整个中原加起来,也未必比他强多少,他说他不想染指中原,至少目前看来是可信的。

    这么说,西征的事,确实可行

    可行。杨修肯定的点点头:不过,这几年要恢复些元气才行。四十年大1uan,大汉的元气几乎耗尽了,如果不加注意,一mén心思的穷兵黩武,就算拿下西域也守不住。

    德祖此言得当。孙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杨修和夏侯荣连忙回身拜见,只见孙绍虽然在笑,却有些勉强,眉宇之间仿佛有些化不开的忧虑,不免有些奇怪。天竺水师已经烟消云散,孙绍一战而独霸天竺海,他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开战之前,他就把那个光头nv尼叫进去讲经,当时神sè轻松,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把战事放在眼里,怎么仗打完了,他反而担心起来了。

    德祖,你说怎么做,才能让人口尽快的恢复孙绍扶着栏杆,看着远处已经胜负分明的战场,口气淡淡的问道。

    这个很难说,对于越国来说,我觉得大王的办法就非常妥当。杨修恭敬的说道,顿了一下,又有些惋惜的说道:不过,人口的增长毕竟不是一件xiao事,要想恢复到千万户,恐怕没有五十年是不可能的。这中间如果有什么天灾,恐怕时间还要更长一些。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孙绍轻轻的拍着栏杆,所以我说,如果我早生四十年就好了。

    杨修和夏侯荣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孙绍看看他们,也笑了:怎么,我说得太狂妄了

    不是。夏侯荣笑道:我们都觉得大王说的有理。四十年前的大汉,之所以民变迭起,其实说起来还是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天灾增多,二是土地不足。两个原因都造成了粮食的紧缺,老百姓吃不上饭,只能铤而走险,如果他们能勉强活命,又怎么可能出现百万黄巾这样的事情。

    幼权,你是这样认为的孙绍有些惊讶,好在夏侯荣给他的惊讶太多了,他已经习惯了。

    这都是从大王的善政中揣摩出来的一点管见,还请大王指点。

    孙绍嘴一歪,夏侯荣倒也坦白,直接说是从越国学的,免得他心里的疙瘩。不过,他既然愿意让夏侯荣去看,就不怕他偷师,或者说,他反而希望夏侯荣能从他的所作所为中现一点什么,就和他放手让夏侯徽去处理一些政务一样,这些聪慧而又没有变得非常世故的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是惊人的,别说这些新理念,就是现在搬一台计算机来,给他一本教材,估计他也会比绝大多数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学得快。

    幼权,你对道家了解多少孙绍换了一个话题。

    道家夏侯荣一愣,不明白孙绍确切指的是什么意思。道家是华夏学术的总源头,黄帝老子,总称黄老学术,是道家的根源,也是兵法儒y阳神仙诸家的源头,但是现在道家已经不仅仅是黄老,神仙家的成份越来越多,在世人和民间中已经形成了两个学风,士人中以谈玄说理为主,而民间则以符水巫术为主,谈玄说理当然是派别甚多,各不相服,就是民间也有很多种,象张角的太平道和张鲁的天师道都是道家分支,但是他们就有很大区别,张角的太平信奉太平经,而张鲁的天师道则信奉老子五千言,细说起来,区别可大了。

    嗯孙绍mo着下巴,想了片刻:就是和天竺的佛教这种以讲道理为主,兼及修行的。

    有啊。夏侯荣笑道:伯仁兄夏侯尚就熟读老子,还通房中养生诸术。太初受他影响,对谈玄说道的也是非常有悟xg。

    孙绍一拍脑袋,他还真把这两人给忘了。

    另外故大将军之叔何晏何平叔也好说玄,这两人是我比较熟悉的,其他善说玄的人,我也知道一些,但是和他们接触不多,究竟是真有才学,还是徒有虚名,我就不太清楚了。

    还有一个人。杨修抚着胡须,cha了一句嘴:蔡琰蔡大家。幼权,你不要忘了,现在这些能说玄的人,大多和蔡伯喈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蔡伯喈学贯儒道,兼及兵法,虽然传了不少弟子,但是真正能得真传的,还是他那个nv儿蔡大家。

    的确如此。夏侯荣一拍手掌,大声笑道:还是杨大人见多识广,蔡大家自从回到邺城之后,深居简出,我一时倒是没想起她来。

    其实不仅是蔡大家。蔡大家的姊姊,就是嫁给泰山羊衜的那个,虽然学问不及蔡大家,但是与一般人比起来,还是非常不错的,羊衜家学渊源,但是蔡家失势多年,羊衜一直对蔡氏很敬重,可不仅仅是夫妻之情那么简单。

    孙绍静静的听他们说中原的那些世家名流,杨修是有名的世家贵公子,对各家的情况都很熟悉,夏侯荣是新贵,又负有才名,对年轻一辈也非常熟悉,他们随便一说,就现了好几个对道家有研究的人士。

    既然说到蔡伯喈,有一个人不能不提。杨修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孙绍说道:当年蔡伯喈家中有书万卷,后来全送给了王粲,王粲死后,这些书是他的儿子所有。蔡大家回到邺城后,曾经托人向王家讨要这些书,但是王家没还,后来王粲的两个儿子因魏讽案牵连被杀,这些书就不知下落了。幼权,你可以查一查,这些书究竟是还在王家,还是被副丞相收缴了。那里面应该有不少蔡伯喈的独到见识,如能一观,定能让人大开茅塞。

    夏侯荣连连点头。

    殿下要以道家对付浮屠杨修话头一转,又回到了本来的话题。孙绍点了点头,杨修却不以为然:谈玄说理,和天竺浮屠的妖魔鬼怪有什么区别以一害易一害,未见得高明。

    那德祖以为呢孙绍含笑道,其实不用问,他也能猜出杨修的答案了,只是出于礼貌,也想听听他的意见。

    杨修明知孙绍的笑容中有不以为在,但还是直戳戳的说道:那还用说,放着现成的圣人之言不用,去寻什么道家,岂不是舍本求末

    德祖说的圣人之言,是论语还是六经抑或是那些现在动辄万言十万言的长篇大论嗯,如果单以数理来说,儒家的经籍数量倒是能和佛家相提并论。

    这个怎么能比数量呢。杨修脱口而出:圣人经典,微言大义尽在其中,又岂是那些荒诞不经的浮词滥调可比大王,你最近听那个比丘尼说教听得太多了。

    哈哈哈孙绍忍不住放声大笑,这个杨修比起他老子杨彪来,聪明不减,锐气过之,但是醇厚不足,离杨彪那种老而弥辣的手腕还差不少,难怪在历史上会被老曹干掉,而他老子杨彪却可以既不与曹家合作,又能安然的活到老死。

    德祖,读过佛经吗孙绍笑眯眯的问道。

    没。杨修话锋凌厉得象一柄刀:那种鬼话连篇的东西有什么好读的,无非是蛊huo人心而已。我不仅不会读,有可能的话,一把火烧个干净才好。

    孙绍一愣,这厮怎么跟刚刚到玛雅的西方传教士一样暴力。

    就在他们扯一些道家佛家的时候,战局已经接近尾声,周循和诸葛直二人挟持着费罗兹下达了让天竺水师投降的命令,hun1uan的天竺水师在越国水师的强大武力面前,无奈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放下武器投降。已经逃上岸的士卒被早在岸上等候的周胤等人生擒,水师之中有十来艘战船冲出了包围圈,崔谦已经派了人去追赶,其他的天竺水师都在这儿了,三百多艘战船损失过斗,倒是两百多艘补给船完好无损,全便宜了孙绍,近两万士卒战死五千多,重伤三千余,剩下的一万多人全部被俘。孙绍一面下令在岸上已经选好的地方扎营,一面派人通知掸王雍由凯和骠人头人战事已经结束,让他们赶到这里来接受调解。

    与此同时,等候了两个月的商船扬帆起航,乘着越来越强劲的北风,在诸葛直和周循二将的护卫下,准备横流孟加拉湾,直奔对面的锡兰岛。这次诸葛直先有献计之功,后有与周循同获费罗兹的大功,被升为护锡兰将军,增封五百户,手下也增加到两千人,周循也因功升为偏将军,增封二百户,正好足了千户的标准,可以受封一个岛,成为实封的侯爵。他的手下增加到了一千五百人,这次作为诸葛直的副手前往锡兰,锡兰正在打仗,想来立功的机会不会少,很快就能过弟弟周胤。

    与诸葛直周循一起的,还有偏将军敦武,这次他也有功,增封五百户,离千户实封的标准还有二百户,手下有一千二百人。他是孙绍的家将,但是以前一直在孙绍身边做近卫营,上战场的机会并不多,这次算是抓住了机会,一下子立了大功。

    月底,掸国和骠人的使者赶到了入海口,接受孙绍的调停。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六章 大任

    看着正被皮鞭赶着筑城的天竺人,掸人和骠人都很震惊,在他们的眼里,天竺人比扶南人还要强大,朱罗水师虽然败给了扶南水师,但是那场战事是在顿逊附近,离这里还有千里之遥,朱罗水师的败绩是因为战线拉得太长,补给跟不上,这才被范蔓抓住机会一击而中。.26dd.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如果硬碰硬的较量,谁能笑到最后还真难说。这次朱罗王费罗兹拉着潘地亚和哲罗一起出征,实力比起上次与扶南的战事增长不少,但是孙绍依然干净利落的胜了,胜得堂堂正正,如果说里面还有y谋的话,那只是为了全歼天竺人而用的y谋。

    照这么看,范蔓输得jg光,绝不是什么运气不好,他根本不是孙绍的对手。

    我要在这里筑个城,你们看行不行孙绍骑着他的赤兔马从远处奔来,停在曾经是敌人,现在看起来却比亲兄弟还和谐的两个使者面前,一手挽着缰,一手用马鞭轻轻的敲着大tui,笑容满面的说道。不过,他说的话却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只是告知而已。赤兔马打着喷着,四只碗大的蹄子不安的踢着土,尘土飞扬,两个使者呛得直眯眼睛,却不敢抬起手捂鼻子。

    这里曾经是掸国的土地,现在是骠人的势力范围,这中间的变化都是因为实力的变化而引起的,现在孙绍是实力最强的,他要在这里筑城,其实并不需要向掸人和骠人进行通告。

    两个使者互相看了一眼,雍无疆xiao心的问道:大王要在这里驻兵

    要驻兵。孙绍点点头,战马转着圈,马尾从两个使者脸上扫过,蹄子差点踢到他们,吓得他们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说起来,掸人也好,骠人也好,都是越人,大家同祖同源的,有什么不好商量,非要打得死去活来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们再相斗了,所以想劝你们和好,在这里建个城,一是让来往的商人有个歇脚的地方,以后你们的货物出手也多一条路,二来是想就近调解,免得每次都要上万大军来去的。

    孙绍说完这些,已经转了一圈,重新面对着雍无疆二人,他背对着太阳,金sè的阳光照在他的金盔金甲上,给他镶上了一道金边,与这道灿烂的金光相比,他的面目却藏在y暗中,看得不甚分明。他身材本来就比雍无疆二人高大,现在又坐在高头大马上,更显得高大威猛,说话的时候还听得出几分哪怕很虚伪的和善,可是嘴一闭上,整个人却显1u出无形的威压,让雍无疆二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阵寒意。

    孙绍解释得这么清楚,已经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这个时候如果还不认可的话,那后面就没什么好话说了。雍无疆一咬牙,心想这片土地反正已经收不回来了,不如痛快一点,做个空头人情,以后靠紧了孙绍这棵大树,有他在骠人后面,骠人也要顾忌几分。

    大王这次大败天竺水师,帮我掸国解除了外患,我掸国举国上下感ji万分,正当贡献。大王能在此建城,臣等真是荣幸,xiao国臣民期待大王的恩泽,有如草木渴望太阳的光芒一样迫切。

    骠人气得直咬牙,他倒是想反抗一下,可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恐怕不是越国的对手,再说这次和朱罗人勾结,把柄还在孙绍手里,孙绍要是不高兴了,联合掸国灭了骠人也完全有可能,事到如今,就是不服也没办法了,谁叫胳膊扭不过人家大tui呢。更新最快想到此,他也只好强忍着怒气,言不由衷的表示同意。

    随后赶到的夏侯荣也勒住了疆绳,朗声笑道:大王,既然掸人和骠人都这么渴望大王的恩泽光辉,不如这城就叫仰光城吧。也好提醒大王多给臣民一些雨1u光泽,少一些雷霆之威。

    仰光孙绍眉mao一挑,忽然笑了,用马鞭指着雍无疆说道:你觉得如何

    雍无疆哪里敢说不是,连忙说好。

    不错,这名字虽然由幼权说出来的,但是却是由你起。本王很高兴,在城里给你留一座宅子,记得到时候常来住。孙绍慷慨的说道。雍无疆一愣,随即大喜,连忙跪下叩头。

    接下来谈判的事自有人负责,孙绍让杨修主管,然后和夏侯荣并辔而去,沿着沙滩渐行渐远。夏侯荣随着战马上下起伏,想了片刻,笑道:大王真是慷慨口阿,一句客套话就赏了一座宅子,那我提议的,是不是也赏我一座宅子

    孙绍扭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挑,1u出轻松的笑容:你来吗你要是来,我给你一座城,整个仰光城都是你的。

    夏侯荣也转过头看着孙绍,笑着摇摇头:大王不诚心口阿。越国无功不受禄,我区区一句话,就能值一座城大王分明是玩笑。

    是幼权在开玩笑,怎么倒反咬一口孙绍拉住马疆,低着头沉默了片刻,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变得很严肃:幼权,你想看的都看到了

    虽然不全,但是差不多了。夏侯荣也不笑了,他诚恳的看着孙绍,很郑重的说道:大王的心意,我一定会向魏王和几位公子传达。尽我自己的努力,不让魏国成为天竺,不让大汉成为天竺。

    嗯,幼权聪慧,果然深知我心。孙绍转过马头,看着西面的天空:天竺曾经是个强大的帝国,可是现在却连我都可以欺负他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内讧。我大汉亦如是,只要我们自己不起纠纷,把目光放得更远一些,我们可以获得十倍的收益。可是如果我们都把目光集中在中原那几块地方,互相残杀,最后恐怕连这些地方都保不住,连我华夏子孙的一点血脉都会十分危险。幼权,胡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是杀不完的,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保持足够的威慑力,不要手足相残,便宜了那些胡人。

    我明白。夏侯荣用力的点点头。

    什么时候走

    等参加完大王的庆功宴就走。夏侯荣笑着说道:我还要和我那从nv讨点好处。

    哈哈哈孙绍忍不住大笑,用马鞭轻轻的敲了敲夏侯荣的肩膀:你这xiao竖子,也没忘了盘剥我口阿。

    没办法。更新最快夏侯荣面不改sè的笑道:冀并两州今年收成不好,幽州自保都不足,还要从内地调粮,仅凭魏国的力量支撑北伐,难度实在不xiao。既然这件事是大王挑起的,大王又财大气粗,我们少不得要吃大户了。

    你放心。孙绍呵呵笑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不会放过我,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呢,也不要千里迢迢的运这些东西回去,扶南有的是珍稀之物,你带点礼物回去吧,顺便替我向令尊镇西大将军和子建问个好。至于子文要的东西,我已经安排苏羽和石苞安排了。他神秘的眨了眨眼睛:绝对是好东西,足够他装备一万骑的。

    是什么好东西夏侯荣好奇心大起。

    你到了幽州就知道了。孙绍卖了个关子,过了一会,又道:另外还有公孙渊和麋威等人率领的五千铁骑,希望能帮上点xiao忙。

    五千铁骑夏侯荣一惊,幽州只有两千越国铁骑,什么时候有了五千

    还有高句丽和刚征服的三韩骑兵。孙绍轻描淡写的说道:苏羽越海他们几个三个月前已经攻克三韩,生擒了马韩弁韩二王。这次出征,高句丽人出了不少力,一个叫宫的高句丽人很勇猛,阵斩了辰韩王。对了,你认识毌丘俭吗

    夏侯荣想了想,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毌丘这个姓比较少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闻喜毌丘兴的族人,毌丘兴现在是武威太守,颇有方略。怎么,这个毌丘俭也立功了

    孙绍点点头:他不知怎么的跑去投军,被右将军陈海看中了,出击秽貊的时候先登有功,功劳簿上还排在宫的前面。听说很年轻,有股子杀气。

    夏侯荣皱起了眉头,十分担心。各郡县的寒mén士子向越国跑的本来就不少,现在连闻喜毌丘这样有前途的两千石子弟都往越国跑,这个事态有些太严重了。他生怕孙绍不高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笑道:不到半年的功夫,就平定了三韩还有秽陌,越国战力真是不容xiao视口阿。

    哪里。孙绍谦虚的说道:这些地方都靠着海,我越国水师大有用武之地,三万大军出击,这些xiao国还不是信手拈来。不过,拿下这些xiao国,除了多一些战马和战士之外,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相反还要倒贴不少粮食,其实没什么意思的。

    夏侯荣苦笑,孙绍这可有点太过份了。这么一搞,幽州他也结结实实的踏了一脚了,虽然隔着海,可是有越国水师在,大海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障碍。

    现在,我把这些收获全拿出来帮子文,不遗余力。孙绍大方的说道:好处是他得了,钱我出,怎么样,够意思吧

    夏侯荣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去告诉子文,我虽然不会亲自赶到辽东去,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会一直关注他。如果他需要,我甚至可以让陈海和越海在那里多留一段时间,做他的预备队。

    我会将大王的一片好意转告车骑将军的。夏侯荣不置可否。他琢磨着,孙绍是不是太热心了,这三万大军在幽州一坐,只怕曹彰不会感到轻松,反而会如芒在背吧,但是他不好做出任何决定,反正孙绍只是建议,到时候再看曹彰是怎么决定。

    你们如果有顾虑,我也不反对。孙绍看出了夏侯荣的担心,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正要把他们调回来,准备远征天竺呢。兵力不足口阿,这些扶南人我又不敢用,只好把手下一个当两个用了。他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好在你们这些人还有些xiao心眼,不需要我帮忙,否则我还真是忙不过来。你知道吧,蜀国大将军张飞率军出击益州郡,大军虽然很威风,可是和那些山民打仗,却有些mo不着头脑,派人向我求援,却又不希望我越国的山地军团进入益州郡,生怕我们一去就不走。

    蜀国也派人来了夏侯荣很意外,这么重要的事,孙绍居然也肯主动告诉他那大王准备怎么处理

    好办。孙绍指了指北面:让掸人和骠人各出一部分人去助阵,省得他们没事就互相掐架。

    夏侯荣一想,心领神会,这个办法的确不错,既帮了张飞的忙,又不会让张飞担心。这么说,孙绍支持魏国也是真心的了,自己刚才倒有些以xiao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也不能怪自己,孙绍行事确实让人很揣摩,看他对待天竺人和骠人掸人的招数,那根本就是不择手段口阿。

    夏侯荣感慨不已。

    孙绍留下杨修监督筑城,自己带着人和俘虏的费罗兹等人回到特牧城,参加完了庆功宴会之后,已经是二月初,夏侯荣带着孙绍赠送的礼物,从陆路穿过长山,经过日南郡,然后转乘快船,取道朱崖南海,四月末,他回到了邺城。

    魏丞相曹丕立刻召见了他。

    曹丕和夏侯渊的几个子侄关系一直很好,夏侯荣xiao的时候,神童之名就是曹丕传出去的,后来曹植到关中督战,和夏侯渊的关系走得近了。曹丕对此有些疙瘩,好在这个时候天下大定,曹cao又让他做了丞相,将魏王之位传给他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他也就对夏侯渊一家恢复了亲近,至少表面上是做得非常不错的。

    夏侯荣献上了礼物:一对翡翠yu璧。曹丕握在手里,仔细的看着和树叶一样碧绿的yusè,非常高兴。他瞟了一眼夏侯荣,语带双关的说道:幼权,这次去南海大有收获吧

    夏侯荣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正如丞相所言,臣收获颇丰,丞相如果有意,臣愿和盘托出,不会有一丝保留。

    曹丕眨了眨眼睛:我怎么敢这么贪心,要是传出去,那岂不是坏了自家的名声,令尊镇西大将军得知,也会怪我的。

    不然。夏侯荣摇摇头,微笑的说道:见闻的传播,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如果丞相说的是那些宝物,那臣可以对丞相说,与臣的见闻相比,那些宝物轻如鸿mao。以丞相的xiong怀,想来也不会把那些俗物放在眼中的。

    曹丕来了兴趣,拉着夏侯荣坐下,让人煮上水,泡上夏侯荣刚带回来的夷洲高山茶,兴趣十足的听夏侯荣说这一趟的见识。夏侯荣足足说了三个多时辰,才将所见所闻,以及和孙绍的一些jiao谈大致的说了一遍。

    曹丕一直在用心的听,中间只cha过为数不多的几次话,夏侯荣说完之后,他还是慢慢的品着茶,沉思不语。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看着夏侯荣:幼权,你说,我如果把元仲送到泰州去游历几年,行不行

    夏侯荣想了想,笑道:可行。丞相正当英年,元仲也快弱冠了,该读的书也读得差不多了,正是当行万里路的时候。丞相如果不是跟着魏王殿下征讨多年,也不会有今天的见识和能力,元仲一直长在邺城,除了随大王出征东吴之外,很少出远mén,确实需要点历炼。

    曹丕点点头,又笑道:你呢,这次回来之后,还有什么打算,要去幽州吗

    要去的。夏侯荣肯定的笑道:我还有些话要对车骑将军说。

    那你带着他一起去幽州吧。曹丕接着说道:先跟着子学用兵,然后再去向孙绍学学理政,如果有可能的话,再去令尊身边呆一段时间,就算是个顽石,也能琢出点光来了。

    夏侯荣似乎早有所料,并不显得惊奇,只是客气的推辞了几句,然后便应了。曹丕很高兴,随即汇报了曹cao,曹cao也没有多说什么,很淡然的批准了曹丕的安排,同时让几个年轻的儿子比如曹宇一起随行,既然要去,那就干脆多去几个。

    曹cao又把夏侯荣叫去,详细的谈了半天,最后他什么也没说,一个人独自沉思。夏侯荣刚刚回到自已的府上,曹cao身边的近shi尹大目赶到了,将一个锦盒jiao给夏侯荣,然后又匆匆的走了。夏侯荣回到书房打开一看,居然是曹cao手订的孙子兵法。

    夏侯荣和二兄夏侯霸亦惊亦喜,喜的是,曹cao对孙子兵法的研究结合了他用兵三十年的经验,是千金难买的宝物,而现在却摆在他的面前,惊的是,曹cao显然对他期望甚高,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幼权,好自为之。夏侯霸叹了口气,拍拍夏侯荣的肩膀:这本书,我是不敢看,你看了之后,能透1u一星半点的给我,我就知足了。

    夏侯荣苦笑。他们几个弟兄之中,长兄夏侯衡因为注定要袭爵,所以有功无功无所谓,其他几个兄弟中,最有用兵能力的就是三兄夏侯称,可惜他刚刚十八岁,还没有机会上阵就早殁了。剩下的几个人里,除了他之外,二兄夏侯霸最好兵,他平时没少读孙子兵法,对曹cao手订的孙子兵法仰慕已久,可是今天当这本书真的在眼前的时候,他却看都不敢看了。夏侯霸能看得出来,他当然更一清二楚这其中的用意。

    虽千万人,吾往矣。夏侯荣沉思了半晌,静静的将书收了起来。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七章 欢喜禅

    丞相虞翻御史大夫顾裕,再加上扶南学院的祭酒陆绩朱崖学院的祭酒刘熙,四个人表情各异的围着孙绍,虞翻大有怒冲冠的架势,圆睁双目,胡须贲张,恨不得上来揪着孙绍的袖子理论,其他三人虽然平和些,可是从他们的神sè中表露出的也是绝不妥协的倔强。.26dd.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

    孙绍啼笑皆非,他没想到一句引道反佛的建议有这么大的反响,两个学院至少六成的人明言反对,剩下的人虽然不反对,但是也不赞成,就连孙绍觉得肯定能支持自己的魏伯阳和葛玄两人都沉默了。

    总之一句话,事情大出孙绍的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孙绍有史以来第一次失算。

    越国一直没有立太尉,所以三公中剩下的两公和几位重量级人物几乎都站在了孙绍的对立面,这在越国并不长的建国史上,可以说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你们有什么想法,就说嘛,干嘛要这样孙绍有些心虚的强笑道。要和这几位引经据典的说道理,他知道自己不够他们随便哪一个玩的,自己强背的那点儿秋左传忘了大半,也就剩下点大桥当年一字一句教的论语了,这几位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儒,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是响当当的,就连学问最差的顾裕那都是蔡邕的再传弟子他爹顾雍可是蔡邕都夸奖的能人。

    好啦,诸位,你们也消消气。罪魁祸行军长史杨修出来打圆场,掰开了虞翻的手,半推半拉的把他摁到席上坐好,让人给他们换了茶,然后才解释道:其实大家都误会了大王,大王的意思并不是要崇道,至少不是崇黄巾信奉的那种道。大王的用意很简单,扶南人原来信的是婆罗mén教,现在婆罗mén教被大王赶出去了,佛教又想趁虚而入。大王为了不让这些歪mén邪教腐化我越国君臣,这才想要引道反佛,你们有不同意见,大可以心和气和的说嘛,大王从善如流,只要你们说得在理,大王没有不采纳的道理。

    虞翻喘了一口粗气,重重的将杯子顿到案上,沉着脸说道:就算大王用意是好的,可是引道反佛也显得有些孟1ang了。自从孝武皇帝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以来,儒家就是我大汉的立国之基。光武皇帝有感于哀平之际人心不古,道德沦丧,这才大力提倡气节。我大汉经此大1uan,而能起死回生,不正是许多有气节的士人不屈不挠的奋争的结果吗大王存亡继绝,正是这等人士的楷模,那么多士子景仰大王,不远千里来到越国,称大王近乎圣,而大王此时却要引道反佛,这不是前mén拒虎,后mén迎狼吗臣实在是为大王提心,为越国担心,也为我大汉四百年的基业担心啊。

    孙绍斜着眼睛看着虞翻,心道这老头真会胡扯,为了保住儒家的统治地位,不惜要把我捧为圣人。不过造圣运动本来就是儒家的看家本领,要说他真想这么说,倒也未必就是浮词。

    丞相,你把我捧得太高了。孙绍嘎嘎一笑:夫子都不敢自称圣人,我又怎么敢称圣人他呷了一口茶,思考了片刻,又说道:刚才德祖也说了,我要崇道也不是崇什么太平道,虽然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天下太平,可是我说的道,还是老子五千言里说的道

    张鲁那天师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虞翻没好气的说道。

    张鲁又怎么了孙绍不解的问道:他至少保了汉中二三十年的平安,总算有功吧

    虞翻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不急躁了,他压下火气,解释道:大王,张鲁于汉中之民有功,这点我也不否认,可是大王想想,张鲁占有汉中,却无所作为,多年来一直依违于蜀魏之间,最后更是一战而被魏王所灭。大王,你难道希望我越国最后也象汉中一样为人所吞并吗

    孙绍刚想反驳,忽然灵机一动,虞翻话里透出的意思,不正是他想说的吗,既然虞翻主动说出来了,与其强辩,不如因势利导。他眨了眨眼睛,笑道:那丞相是说,宁可yu碎,不肯瓦全

    yu碎虞翻有些过于激动,没察觉孙绍的用意,一听孙绍被他抢占了主动,立刻接着说道:大王,我越国如今正如朝阳一般生机勃勃,怎么可能yu碎大王重视民生,鼓励工商,从善如流,正是天下臣民所向仰的明君,正是儒宗推崇的内圣外王,有大王的英明领导,我越国仅用了五六年的时候,就由一个仅占了会郡半郡和朱崖一县的弹丸xiao国就成大汉的中流砥柱,假以时日,大王扬威四海之日不远,焉有yu碎之时他转过身,看着陆绩等人,摊开双手,言笑之间自带了几分豪气:诸君,你们觉得这天下还有谁能bi得我们yu碎的

    目前看来,几乎不可能。陆绩等人不无自豪的附和道。虞翻十分得意,转过身看着孙绍:大王,不是臣自负,臣今年六十整,如果老天眷顾,老臣还能再供大王驱驰十年,臣可以保证,这十年之内,我越国的赋税每年都能以一成以上的比例增长,五十年之内,就能比拟文景之治。

    五十年孙绍摇了摇头:丞相,五十年太短了。

    怎么会是五十年我大汉可是四百年基业。虞翻反驳道。

    四百年丞相别忘了,从高祖皇帝到王莽篡位,不过二百年。光武皇帝中兴,到如今也不过是二百年。现在看起来,大汉之火还没有灭,可是,这二百年一次的浩劫,难道诸君就能当作过眼云烟吗孙绍心情沉痛,声音之中也有些沙哑:在位的诸君都是难得的英才俊杰,可是你们有想过为什么二百年就有一次大浩劫吗你们有没有想过,说起来大汉四百年,可是真正能称得上太平的又有几年黄巾之前,各地大大xiaoxiao的叛1uan就已经不少了吧大汉是没有亡,可是你们有谁还记得,匈奴人鲜卑人欺负了我大汉多少年偌大的帝国,居然被茹mao饮血的胡人欺凌,你们觉得这也能叫盛世

    虞翻等人愕然。

    我知道你们都是儒学的服膺者,可是我想请诸位想想,难道大汉走到今天,就没有儒学的原因吗那些追求气节的士子,又有多少是真正有气节,又有多少是为了名利而装作有气节

    虞翻等人羞愧的低下了头。孙绍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包括在座的人在内,真正有气节的一个也没有,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名而佯狂,或者是在仕途上受挫,这才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态度。

    既然诸君都反对引道反佛,我也不坚持,但是,我也想请诸君想一个好办法,怎样才能避免这两百年一次的怪圈,我不想我越国也这样,你们不要急着回答我,我不想听那些什么空泛的说教。大汉崇儒三百余年,两次险些覆灭,这已经说明了独尊儒术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在此之前,我想先听一个解释,为什么尊崇了儒术,却还是不能实现夫子期望的盛世。

    孙绍站起身来,甩了甩袖子,向后走去,朗朗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不急,我希望你们也不要急,大家都静下心来想一想,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大汉也好,越国也好,我要他一直强大下去,而不是期盼那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世。

    虞翻等人互相看了看,各自苦笑一声:看来大王给我们出了一个题目,一个很大的题目。

    那又何妨。刘熙抚着胡须,不急不躁的说道:大王说得对,我们也应该对中平以来的1uan世做一个反思了。

    中平以来顾裕摇摇头,冷笑一声:祭酒没听出大王的意思吗,他要循根溯源,找出真正的原因所在,而不是做些表面文章。依我看,说得近些,也要从桓帝开始算起,说得远些,大概要直接追溯到光武皇帝之时。

    杨修一声不吭,听着他们争论,这还没有开始,几个重量级人物之间已经有分歧了,孙绍果真狡猾啊,他虽然经学不行,可是心计却是一流,以退为进,只是退了一步,原本强大的对手就1uan了。

    一进一退,高明乃见。

    孙绍不知道杨修在想什么,他其实并没有这么的心思,他只是知道自己不是那几位的对手,所以赶紧跑路。他对佛教反感,对道教也没什么兴趣,对儒家嘛,有些讨厌他的虚伪,可是他也知道,把儒家踢进了历史灰堆的二十世纪下半叶,好象也没好到哪儿去,结果到了二十一世纪,又有人跳出来大喊大叫恢复儒家文化了。

    孙绍知道他对这些很短板,所以他不参与具体的争论,他只要结果,你们谁有可行的办法让我一直强大下去,我就听谁的,至于是道还是儒,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名称而已,并没有太多的意义。话又说回来,现在的佛不是释迦牟尼的佛,现在的儒不是孔子的儒,现在的道同样也不是老子的道,非要计较一个名称,实际上有些死板了。

    对于他个人来说,他对儒家没什么兴趣,他对道家兴趣在养生术,比如房中术,他佛家的兴趣在神通,当然对欢喜禅也颇有兴趣,不过,他问过xiao尼姑了,原来欢喜禅不是佛教的,至于究竟是哪个教的,她也不清楚。

    可惜啊,要不然修修欢喜禅也不错的。孙绍一边想着,一边快步往后宫走去,扔下了几个大臣在前殿争吵。杨修在虞翻等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适时的提出来,是不是和洛阳合作,重修一部从光武皇帝到现在的汉史借此来反思一下这几百年的历史,看看有什么成功的经验,又有什么是值得借鉴的教训。以前曾经修过一部东观汉纪,可惜比较简略,修得也仓促,后来主编人之一蔡邕准备重修汉史的,可惜被董卓牵连,死在狱里了。

    虞翻一听,立刻来劲了。重修汉史,就有机会接触朝庭的档案,特别是每年的赋税等经济档案,这些档案虽然被烧掉了不少,但是留下来的也非常可观,他一直想看,但是没机会,如果要修史,那么越国肯定要出钱出人,他就可以明正言顺的看这些皇家档案了。

    两人一拍即合。

    长乐宫,大桥满面笑容的看着俏脸含羞的周yu,忍不住想笑。周yu刚刚给她讲了孙绍戏nong比丘尼的事情,说的就是欢喜禅。当时可能孙绍以为比丘尼知道欢喜禅,不需要周yu做太多翻译,没想到比丘尼听了一头雾水,翻来覆去的一解释,结果比丘尼还没明白呢,周yu倒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当时就闹了个大红脸。现在讲给大桥xiao桥听,想起当时的尴尬,周yu还是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xiao桥心情非常好,来到越国之后,两个儿子先后成了孙绍手下的重将,前途一片光明,周yu也绝处逢生,虽然现在还只是孙绍身边的一个随行学者,可是这里面的事还用说吗,一想到自己的三个儿nv都成了正果,她心里就美滋滋的。见大桥拿周yu打趣,她便笑道:姊姊,你可是个做长辈的,拿这些事开xiao辈的玩笑,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大桥横了xiao桥一眼,咄道:你少在我面前装镇静,只怕你比我还急吧,恨不是阿yu现在入了宫才满了你的心意。

    xiao桥吃吃笑了两声,没敢反驳大桥,自从到了特牧城之后,她们之间的感觉就不知不觉的变了,以前在大桥面前总想说个理出来的xiao桥现在变得非常服贴,说话之前都要看看大桥的脸sè虽然大桥从来没有给过她脸sè看,这大概就是人的势利心在作祟吧。

    欢喜禅是不是和我汉人的房中术差不多大桥笑道:那比丘尼也真是可惜了的,那么好的一个年轻nv子,却要出家修行,偏要侍奉什么佛祖。佛祖怎么了,不是也就过了八十岁就死了。这前世今生的嘛,恐怕也是说不准的事,反正都没法子验证,只好听他自己说了。什么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难怪阿满听了不快,他身为堂堂的越王,还没有敢说唯我独尊,一个不纳赋税,靠人供养的出家人,居然敢这么大的口气,活该这佛教一天不如一天了。

    周yu听得大桥肆无忌惮的谤佛,本待解释几句,可是莫名的心里又想起孙绍那天的当头g喝,她原本对佛教的几分相信又弱了不少。有时候她又觉得,孙绍除了看老子,似乎对道家也研究得有限,至于佛家,他虽然听比丘尼讲经,可是也是胡搅蛮缠的时候多,正经听的时候少,怎么他对佛道的修行却有这样的理解呢虽然听起来有些强辞夺理,但静下心来想想,又似乎有些道理。

    哲学本来就是模糊的,周yu只是为情所伤,这才信了佛,本不是个坚定的信徒,被孙绍这么一1uan扯,她已经淡了几分,再也没有那么痴mi了。然而想起孙绍问起欢喜禅时的热心,她又十分害羞,心里扑通扑通的1uan跳,身子也不禁有些闷躁起来。

    哟,xiao姨也在啊。孙绍笑嘻嘻的从外面走进来,左手牵着孙奉,右手牵着张瑜,两个xiao儿一个活泼,一个文静,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臣妾拜见大王。几个nv人连忙行礼。

    好啦。孙绍摆摆手,坐到大桥身边,对长御桥月说道:我说阿月啊,快拿着点心来,我儿子和儿媳妇和了半天的泥,累了。

    桥月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去了。时间不长,带着两个掸国美nv端着食案走了过来,将几碟点心放在孙奉和张瑜面前。孙奉欢叫一声,拿起一块糖糕,先送到大桥嘴边:大母,你吃一块。

    大桥大笑,夸张的张开嘴,咬了一大口,张瑜也拿起一块,怯生生的递到她面前,细声细气的说道:太后请用。大桥忍不住的摸了摸她的双髻,这nv孩儿真是可爱,阿猘将来能娶上她,也是福份啊。

    孙绍笑笑:阿母既然喜欢,就再找几个这样的孩子来陪陪你吧。我看阿yu闲着也没事,不如多教几个孩子,也算是打时光。

    大王要在宫里办学桥月眼前一亮。

    是啊,有这个打算。孙绍瞟了她一眼:怎么,你们家那xiao子也该开蒙了吧一起送过来吧。

    要得要得。桥月欢喜不禁,连忙行了个礼:多谢大王,我们家那xiao子也和太子做同窗了,将来说不定还能跟着太子一起征战天下。

    xiao心眼儿。孙绍忍不住笑道:这样也好,让你阿母也常来宫里走走,这才多大啊,就告老了,扔下太后一个人孤寂。

    那没办法,谁让大王将我夫君派得那么远呢,一年也不回家一趟,阿母再不在家,家里可冷清了。桥月嗔怪道,已经渐见福的脸上露出和以前一样顽皮的笑容。

    这样啊。孙绍皱了皱眉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马上就将你们家帅将军调回来吧,做个安生侯爷也不错,何必再出去厮杀呢,让xiao月儿提心吊胆的,独守空房,多不好啊。

    大王,你可别。桥月吓了一跳,连连摇手:他要是知道是这个原因回来的,可不得翻脸啊。

    众人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说笑了一阵,周yu领着两个孩子出去,xiao桥也到侧屋去和桥月商量什么事情,屋里只剩下大桥和孙绍对坐着,大桥沉默了一会,抬起眼皮看着孙绍,忽然问道:阿满,我刚刚听阿yu说,你向那个比丘尼打听过欢喜禅的事

    孙绍一愣,顿时满面通红,这种话似乎不适合在他和大桥之间说吧,虽然这也是学术问题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八章 安排

    大桥见孙绍红着脸,半天没说话,不由得笑道: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本不用我多说,只是你现在位高权重,又在鼓励生育,想来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多少人敢劝你。无广告的~~网.26dd.阿母也不想说太多,只是提醒你,从你说的这个欢喜禅的来历也好,道学房中术的出点也好,其实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这种事要适可而知,不知节制的话很伤身体的。越国初建,阿猘还年幼,诸多事务还要仰仗你自己,你可不能放纵自己,毁了大好前途。

    孙绍听了,尴尬的连连点头。大桥见他神sè还是不自然,不免有些诧异,又追问了几句,孙绍却含糊应了几声,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长乐宫。大桥以为他嫌自己说得不好听,不免叹了口气。

    孙绍回到宫里的时候,脸上还有些烫,正坐着说闲话的关凤和夏侯徽见了,都十分好奇,可是孙绍心里虚,也没好主动提起刚才的事,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她们扯了几句。关凤见了,也不追问,递过一份快报道:益州郡来消息了。

    是吗孙绍正想找事遮掩,连忙问道:情况如何

    一切顺利,有了掸人和骠人的相助,张大将军进展顺利,连接击溃孟获等人的主力,生擒了雍闿等人,已经基本平定了益州郡,永昌郡的夷人闻说,也一哄而散。只是现在还有不少人散在山林之林,要想彻底肃清,恐怕还要不少时间。可是蜀王病重,希望大将军和太子早点回成都去,张大将军为此很为难。

    孙绍嘬着唇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如此,是该回去了。那些夷人土生土长的,要想彻底肃清他们根本不太现实,恩威并施,现在恶已除,是该施施恩了。征服征服,如果有威无恩,那是只征不服,旷日持久,最后徒劳无劳,未必就是好事。他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可惜啊,要是现在有足够的人口,移他一百万人到那里,有多少蛮夷也都能赶尽杀绝。

    关凤和夏侯徽互相看了一眼,都抿着嘴笑了。孙绍现在一mén心思就在增长人口上,打完了天竺水师之后,他只派了五千多人赶到锡兰岛,协助僧伽罗王尼玛尔稳定了局势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举动,一mén心思的打理新得的泰州和海州,一心一意的增加人口。

    大王,你让群臣为增加汉人的人口出谋画策,你是不是也该出点力关凤笑着瞟了一眼夏侯徽:媛容已经十六岁了,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了

    夏侯徽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孙绍打量了夏侯徽一眼,夏侯徽到他身边六年了,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含苞yu放的xiaonv人,虽然在他看来,十六岁的夏侯徽还是个孩子,但是在这个时代,十六岁嫁人已经有些迟了。夏侯徽长得并不是非常俏丽的那种,现在还有些婴儿féi,但是这个年龄的nv孩子有一种让人羡慕的活力。

    你不要以为只有媛容有责任,你也是,我们要共同努力,生他十七八个娃。孙绍哈哈大笑道:要不然的话,那么大的天下,阿猘一个人哪能管得过来。

    夏侯徽眼前一亮,孙绍的意思好象是要分封各子,那也就是说,以后不仅是阿猘,她生的儿子也有机会分封了。她不动声sè的看了一眼关凤,却见关凤犹自不觉,依然面带微笑的说道:大王有诏,臣妾等焉敢不从。不过,大王要十七八个儿子,却不是臣妾二人能做到的人,大王是不是也该做选一些德容皆备的汉人nv子进宫来

    孙绍尴尬的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关凤说的是什么意思,指的又是谁。他想了片刻,扯开话题道:对了,我听说张大将军的夫人是夏侯氏

    是啊,是媛容的姑母。关凤笑着拉过夏侯徽的手:我问过媛容,媛容原本也不太清楚,后来她父亲来的时候,问了一下这才知道的。说起来,也有二十五六年了。

    是这样啊。孙绍笑了:那你们商量着,给张大将军写封信吧。把我们的意思告诉他,然后让他转告蜀王和诸葛丞相,要想彻底平定益州和永昌,最好立刻展开通商,通商对夷人也有好处,至少也能以商养兵,慢慢的,这条路也就算开了。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让他在永昌附近驻兵,以后我们和天竺开战,他们也能帮上忙。

    关凤和夏侯徽会意,连连点头。

    共和六年六月,益州郡治滇池。

    年近六十的张飞抚着花白的胡须,站在烟波浩渺的滇池东岸,沉y不语。狐笃李恢范疆等将簇拥着太子刘禅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一个个意气风,又有些紧张。在越国派来的掸人和骠人的帮助下,张飞费时一年的南征终于大功告成了,罪魁祸雍闿授,土著孟获等大军被击溃,遁入深山老林。现在蜀王刘备病重,要张飞和太子刘禅尽快返回成都,这里要留下军队,自然就要留下一个人全权负责这里的事务。益州郡虽然地广人稀,但是这里和越国的几个属国吴国的jiao州接壤,丞相府已经决定开南部,这里将成为南下的一个中转站,可以想象,这里面的油水不会少,而且是名正言顺的用来养兵,可以财又没什么风险,比到成都做官安全多了。谁都知道,大王一旦驾崩,太子继位,那么大权将落入眼前这位大将军张飞和丞相诸葛亮的手中,兵权会在张飞的手上,而政权将落入诸葛亮的手中。诸葛亮为人严苛,以法治国,对贪腐这样的事情非常痛恨,蜀国的人都怕他。比较起来,这个能名正言顺的捞好处的地方就非常难得了。

    太子刘禅沉默的看着滇池水,眼睛的余光却在打量着诸将的脸sè。跟着张飞出来一年,他多少长了些见识,知道这些人大致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的心思不在这里,他非常想去扶南看看,看看那个大家都在谈论的越王孙绍。听说越王比他大不了几岁,象他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征战沙场,不到几年的时间就成了四王之,比征战了四十年的父亲还要威风。

    他非常好奇。

    可是他不敢说,只能把这个心思藏在心底。他知道大将军兼岳父大人是不可能答应的,父王刘备病重,他作为太子,要赶回去继位,而不是象普通士子那样游历天下。

    唉刘禅无声的叹了口气,充满了身不由已的无奈。

    太子,大王有恙,老臣要陪太子赶回成都,这里要留一干才主持大局,太子以为哪位比较合适张飞似乎听到了刘禅的叹息,转过身来,欠身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张飞虽然是刘禅的岳父,但是他一直对刘禅持臣子之礼,不象前任大将军关羽那样傲气,总以教训的口吻对刘禅说话。

    刘禅笑了笑,这件事张飞已经和他商量过了,人选也已经定好了,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要由他来施这个恩。

    诸位都是干才,这次南征都立了功,回到成都之后,禅和大将军一定会向大王禀报,予以奖赏。刘禅的话说得不快,给人一种很亲和的感觉,他的眼神中也没有什么威压,平和的像邻家少年。众将互相看了看,知道这是前面的铺垫,告诉大家,就算是不能留在这里,回到成都也不会亏待你们的。他们心领神会,拱拱手,七嘴八舌的说道:

    这是臣等的本份。

    能和太子大将军一起出征,是臣等的福分。

    能附太子骥尾,臣等受益匪浅。

    益州是大汉的益州,也是蜀国的益州,但同时也是益州人的益州。要想治理好这里,须得通晓这里的民俗风情。诸将虽然都很善战,但是要论对这里民情的熟悉,恐怕还要数德昂为第一。刘禅指了指李恢,李恢顿时一阵激动,连称不敢。

    太子,大汉旧制,本地人不得在本地为牧守,德昂虽然对益州民情熟悉,恐怕于法不合吧张飞不动声sè的抚着胡须说了一句。李恢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又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大将军说得有理,臣是益州人,按例不得为益州太守,诸君都是干才,请太子还是另择他人吧。臣不才,愿意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

    汉朝有一个惯例,为了防止地方主义以及地方大族据地自强,本地人不能做本地的最高长官,比如益州人不能为益州太守,只能到其他郡做太守。在此基础上还有一个三互法,那就是有亲戚关系的人不能互为郡守,这也是为了防止地方势力的膨胀的。这个规矩在天下大1uan的时候曾经被抛弃过,但是随着天下大势的平定,这个规矩重新得到了执行,张飞这么说,也没有什么mao病可挑,李恢也只能表示赞同。

    是啊,真是可惜。刘禅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巴西与益州民风相近,狐笃忠贞有才,也是个合适的人选,再有德昂辅佐,一定能相得益彰的。

    狐笃一听,立刻明白了,连忙上前施礼,李恢听了,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没什么机会了,只好上前施礼受命。刘禅依照张飞事先的关照,又安慰了他几句,这才正式任命狐笃为益州太守,同时任命李恢为功曹。狐笃李恢上前谢恩,然后又退了回去。

    张飞一直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对刘禅的表现,他既没有高兴的表情,也没有不高兴的表情,只是等众将各自分头去准备,他才露出一抹笑容:太子王者之气日显,将来一定能继承大王的事业,将蜀国治理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刘禅抬起头看了一眼南面的天空,笑道:禅年幼,还望岳父多多支撑。

    张飞笑笑:那是老臣的本份,何用太子吩咐。

    刘禅瞟了他一眼,觉得有些无趣,这些人都把自己当孩子,嘴上却说得恭敬无比,心里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实在是无趣。唉,什么时候能象越王那样,什么事都自己说了算才好。

    张飞跟着刘禅身后,沿着水边慢慢的散着步,他看着刘禅有些落寞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nv儿是刘禅的妃子,刘禅的心思他大致也能知道一些,可是他又能有办法,刘禅虽然不笨,但是离一个合格的蜀王还有一段距离,而且他那xiao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话里话外的好象对回成都很不乐意,就像是要回到一个牢笼里似的。

    大将军,我们蜀国和其他的三国比起来,是大还是xiao刘禅忽然淡淡的问道。

    张飞犹豫了一下,好一会才说:太子,蜀国虽然不如魏国和越国,只能和吴国并肩,但是太子是宗室,是大汉陛下最亲近的人,所以要论重要xg,我蜀国并不比他们弱。

    刘禅转过半边身子,打量了张飞一眼,嘴角歪了歪,没有吭声。他知道,张飞又在安慰他了。

    回吧,太子。张飞和声劝道:大王在成都盼着太子回去呢。

    嗯,回吧。刘禅遗憾的又看了一眼南方的天空,转身上了车,很快,车队缓缓起动,向北驶去。

    成都蜀王宫,刘备半倚在床上,腊黄的脸上全是虚汗,闻讯赶来的丞相诸葛亮中军将军赵云等人跪在床前,大气也不敢出。刘备喘息着,好半天才平静下来,他无力的招了招:孔明,子龙,近前来。

    诸葛亮和赵云连忙向前挪了几步,手扶在床沿上,仰着脸看着心悸不已的刘备。

    孔明,孤看到孝直了。刘备无神的眼睛看着帷底,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诸葛亮想了想,刚要劝解他两句,刘备又说道:孤还看到了麋夫人,她浑身是泥,不停的向孤说她冷,冷得直抖。

    赵云雪白的眉mao皱了皱,心中涌过一阵愧疚。糜夫人死在长坂坡,那是刘备一生无数次的败伏中最惨痛的一次,麋夫人死了,两个nv儿丢了,跟着他逃命的十几万百姓,积累了几年的千大军也丢了个jg光,如果不是关羽当时还带着一万水师,他几乎是一无所有,最后只能向孙权低头。

    大王,糜夫人已经安葬妥当了。诸葛亮轻声提醒道:二位公主在魏国生活得也不错,前些日子还派人送了信来。

    子龙,你能替孤去一趟南郡吗刘备把目光转向赵云,赵云犹豫了一下:大王有所吩咐,臣无所不从。

    去南郡,把甘夫人的棺木给孤移来。刘备长叹了一声:孤是回不了涿郡了,让她给孤做个伴。

    臣遵命。赵云点头道:请大王安心将息身体,丞相大人已经派人去越国请最神医董奉前来给大王治病,不日就能到达,大王一定能恢复的。

    刘备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诸葛亮,嘴角微微一挑,却没有说话。他有些惋惜的看着赵云,赵云什么都好,忠心,英勇,几乎臣子一切美德都能在他身上找到,可惜,他对诸葛亮太信任了。他是一个完美的臣子,却不是一个能够托付重任的大臣。

    丞相,太子和大将军到了何处

    太子和大将军得知大王有恙,正日夜兼程的往成都赶,现在已经到了汉安,再有半个月就能赶到成都。诸葛亮眼中含着泪,强笑道:大将军来军报说,这次南征,太子亲临前线,指挥若定,有大王当年之风。大王如果看到太子,一定会高兴的,到时候些许xiao病自然痊愈,请大王安心养病,不要思虑过多。

    呵呵呵刘备轻声笑了。一想到刘禅,他的眉眼之中就露出一种为人父的慈祥。他那当然不相信诸葛亮的说辞,刘禅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有数得很。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他又希望刘禅真有能有长进。上次东海会盟,关凤劝他让刘禅多出去见见世面,回来之后,他有意的带着刘禅到附近的郡县走了一趟。虽然说刘禅没有在治国上表现出多少天赋,可是也明显看得出来,刘禅的xg子开朗了许多,他不再象以前一样只知道和近侍玩一些很稚气的游戏,而是被各种新鲜事物吸引住了,他开始主动的关心各种消息,开始主动找书来看,最喜欢的就是孙绍写的新山海经他对那里面的cha图十分感兴趣,也经常向他问起孙绍的情况,言语之中充满了向往,表露出希望像孙绍一样建功立业的兴趣,而不像以前一样对治国一点也不关心。

    这让刘备十分兴奋。

    刘备自顾自的笑了片刻,看着诸葛亮的后脑勺说道:孔明,南征事毕,通往天竺扶南的商道开通,我蜀国的实力应该能有所增长吧

    诸葛亮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据臣的估计,在未来的五年内,向南的商道将为我蜀国增长两成的赋税,再加上南疆的金银竹木漆马,军资丰饶,我蜀国的实力将有明显的增长。

    如果朝庭西征,我蜀国也能参与其中吗刘备的眼神亮了一些。

    诸葛亮思索了片刻,用力的点了点头:能。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为了积储物资,臣建议与越国合作,购买一些蒸汽机,同时组织人手进行仿制,如果真能达到并州煤矿那样的效果,也许对国家有利。

    蒸汽机啊。刘备笑了一声,点了点头:买几台吧,另外,让你弟弟也回来吧,在朱崖学了那么久,也该回来给我蜀国出出力了。

    喏。诸葛亮点头答应。

    子龙,等翼德回来之后,你和他商量一下,在年轻子弟之中挑选一些人,由你带着到扶南去游历半年。我听说孙绍在扶南建了一个讲武堂,专mén培养将领的。南征之后,蜀国有几年太平,太平嘛,对百姓是好的,对将领培养却是不利。你去看看,如果确实不错的话,回来我们也建一个讲武堂,翼德事繁,你就任这第一任讲武堂祭酒吧。

    刘备一口气说了不少话,气有些接不上来,只得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抬起手,对跪在远处的李严勾了勾手指。李严连忙向前膝行了几步,赶到赵云的后面。

    正方,你颇有用兵之能,又正当壮年,我要你做子龙的副手,多帮他分担一些事务。

    喏。李严大声应道:臣遵命。

    诸葛亮的眼角跳了跳,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异样。刘备这个安排,看起来很自然,可是却隐隐的透出一丝别样的意味。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0694/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大航海最新章节! 作者:庄不周所写的《三国大航海》为转载作品,三国大航海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三国大航海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三国大航海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三国大航海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三国大航海介绍:
李宗吾云,刘备厚,曹操黑,孙权又厚又黑。面对这个又厚又黑的叔叔,作为孙策的独子,孙绍表示压力很大。他隐忍,他藏拙,可是无数的牵挂让他无法独善其身,超出时代的眼界让他无法遮掩自己的光芒,没有实力就没有尊严,面对厚黑叔的步步紧逼,孙绍拍案而起,誓与厚黑叔战斗到底。东风吹,战鼓擂,要比厚黑谁怕谁?水密舱,螺旋浆,本来就领先世界的大汉水师如虎添翼,纵横四海。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三国大航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大航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大航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