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鱼死网破
了空始终没有料到，张澜压根不在这里，在这挡风遮雨温暖异常的客栈中，而是在百里之外的一座破庙，在那里呼呼大睡。
如果了空知道的话，他一定会上火，自己手下如此严密的监控，对方都能轻易地离开。
打脸不，还是让人“啪、啪”打的作响那种，不仅如此…对方似乎早知道自己要发动袭击，自己的“胸有成竹”或许成了“竹篮打水”。
“阿嚏、阿嚏”……
打了几个喷嚏的张澜突然醒了，初冬午夜的寒气逼人，即使自己依偎在火堆旁，也架不住所谓的“天冷火寒”。
“如果了空发动攻击，这个时间段是最好的时机。”张澜思索着坐了起来，伸出胳膊止住了负责值守兄弟的帮忙，往火堆中添了几根柴火，篝火一下子旺了起来。
离他不远，就是在熟睡的龙嫣然，张澜通过火光看了看龙嫣然，娇好的面容上高高的鼻梁，一对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似乎暴露了龙嫣然，她上一秒还在注视着添柴的张澜。
对于龙嫣然的情谊，张澜的内在灵魂完全接受，甚至还有一些窃喜，用现在的话说：“他的灵魂就像是一个油腻中年大叔，有如此成熟美丽的伴侣，绝对幸福的一批”。
而现在实际中的张澜，只是年约十七岁、一个英俊帅气的少年锦衣卫千户，即使张澜明媒正娶的话，也只能是小他两岁的谢芳语。
想到这里，看着都已经二十六岁未嫁的龙嫣然，张澜轻吐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外面的大氅给她盖好，紧了紧自己的大氅走出庙门。
一丝清凉挂在了额头，张澜被冰凉清醒，抬起头、看着小小的白色落下，醒悟了过来，伸出了手掌，一丝冰凉在手心里变成了一滴水珠，原来是下雪了！
“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节，好快啊！”张澜心里感叹了一声，头顶的凉气被挡住了。
一柄油伞出现，传来龙嫣然轻轻的声音：“外面太冷，以免伤了身子，进来吧！”
“呼”……
张澜深呼一口气，点了点头，俩人进了破庙。
与此同时，龙羽和了空的战斗正在进行中……
十几个鬼忍卫被阻挡在客栈的正门，两侧各有七八个鬼忍卫杀进来，龙羽这边手下兄弟一时间三面迎敌，压力很大。
龙羽一直皱着眉，这了空老倭狗很能沉得住气，即使这样对方都是佯攻，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
“嘭”的一声，客栈后门被打烂，二十多个鬼忍卫冲了进来，他们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和负责后门的兄弟缠斗，另一部分直接冲向了客栈房间。
对方的目地很明确：对房间中的“张澜”实行斩首行动。
一直闭着眼睛的了空突然睁开了眼，他拔出倭刀从一棵大树上一跃而下，向客栈猛冲了过来。
同一时刻，房间内的龙羽一抖软剑，两腿用力一蹬，一个侧翻出了房间。
身后的兄弟将手中的响箭射向了天空，一声尖啸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整个镇子都可以听到响箭的呼啸。
一直埋伏在外围的五十名铁卫，抽出钢刀从镇子两侧反冲，将鬼忍卫夹了馅饼，在镇子的最外围，两百名赶来支援的情报营兄弟，五人一组手持火把、端着手弩将了空他们团团围住。
“糟糕，中计了！”了空老奸巨猾，一瞬间就判断出了不妥。
了空还在犹豫之间，龙羽手里的软剑一抖，一道白光出现，龙羽将剑气凝聚成一线，向了空激射而来。
“有两下子！”
了空眯起了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白色剑气，心中一颤：“对方看来是卯足了劲要和自己拼杀，不过……这都不是主要的，难道是“张澜”演的空城计，他本人根本不在这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了空不敢再往下继续想了，自己不仅仅是被对方耍了，还被牵着鼻子走。
了空在半空中看着四周的火把和密集的身影，冷哼一声，手中的倭刀快速转了一个圈，一个银色的盾形出现，和白色剑气碰撞在了一起。
只听“噹”的一声巨响，随着巨响带动的爆炸，将周围的几个鬼忍卫以及铁卫们震飞，并且将客栈的屋角削掉一大块。
整个尘土飞扬，再加上天空飘着的雪花，简直就是一场大战！
龙羽按耐住了兴奋的表情，还就没有碰到对手了，今天一定要好好的过把瘾，将对方完全的消灭杀死才成。
了空心里面从一颤到一震，他突然发现，对方比他想象的要厉害许多，都知道张澜身边的护卫众多，而且都悍不畏死，非常难缠。
没曾想，这个侍卫统领真的厉害……
了空可能是岁数大了，少了年轻人的冲动和热血，龙羽凝神聚气的一招就让他如此思索了半天，另外他人老成精，看出来这里根本就没有张澜，因为龙羽的打法几乎是不留一丝余地。
因为龙羽没有留手，一上来就是全力以赴的攻击，所以了空知道自己上当了，他的目光越来越冷，心里愤恨：“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个老倭贼，死秃驴。
看来，大人永远是对的！
对你这种倭国杂碎，一上来就要硬碰硬，只有把你打疼打怕了，才能将你彻底折服。”
想到这里，龙羽一挥软剑，白色剑气中慢慢地变成一条白色小龙，向了空直接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御龙术，对方是龙四海的人！？”
了空心中骇然，早知道二十年前，他们可是交过手的。
“虎魄罗……”
了空双手紧握倭刀，直接斩下。
刀气中，一只黑色的老虎出现，咆哮着迎向了白龙。
“嘭”…
“嗵”……
“轰隆”……
强大的动能将周围的人全部掀翻。
龙羽胸口气血翻涌，他及时收纳吐气，将血气压了下去。
对面的了空也不好过，果然是“拳怕少壮”，三十来岁的龙羽对战五十岁的了空，他还是完全有胜算的！
至于那个什么你死我活的，龙羽已经和张澜同出一辙：“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第一百二十三章 龙争虎斗
“御龙术”是龙家武功秘籍，传到龙羽这里已经整整五代。
而作为走南闯北的了空来说，他不仅知道龙四海本人，还“有幸”领教过他的厉害。
没曾想，二十年后再和龙家后人能够相遇，这是多大的“机缘巧合”，看来……今晚不仅仅是鱼死网破、你死我活了，甚至来一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更好一些。
“这个……”
随着了空使出了“虎魄罗”招数，龙羽猛然清醒了过来，这个倭僧是……
二十年前虽然龙羽只有十岁，但是那晚，一个倭国武士挑战爹爹龙四海的场景，他记忆深刻！
本来越来越模糊的记忆，这一刻，像是突然被唤醒一般，让龙羽知道眼前的这个倭国秃驴，是一个罪孽深重、罪大恶极之徒，决不能让他逃脱才成。
龙羽心中暗自发狠：“今天，你绝对跑不了，即使赌上全部身家性命，也要把你留在这里。”
看着龙羽越来越凝重的表情，了空知道…不动真格的，把龙羽干掉是绝对不行了！
“一条小白龙，还想跟我的猛虎争斗，不知死活或者是自不量力……”
了空挥舞着倭刀，无形中加大了攻击力度，第二波攻击就这样开始了。
“来吧，你这老倭驴……”龙羽呐喊着，迎了上去。
张澜貌似没有给他说“鬼子”这一词，要不然……凭着龙家兄妹的学习态度，一定会直接脱口而出。
此刻，如果龙羽直接来一句，“小鬼子，我**姥姥”，估计了空会懵逼，不知道对方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想想也觉得可乐。
“龙腾四海”……
龙羽将手中的软剑一抖，直接横斩，然后呈“十”字状劈了下来。
这是龙羽的父亲龙四海三大绝杀中的一招，龙羽一上来就释放大招，看得出来……他对了空的恨意滔天，今日必将其斩杀当场。
了空眯着眼睛，看着龙羽霸气出手，心中再次犯了嘀咕，这小子是要至本僧于死地啊！
“你个倭国老秃驴，别在那里磨叽，今天让你知道知道，我家张大人的意思！
非我族类，虽远必诛！”
龙羽大喝一声，直接挥舞着软剑，加大了白龙的攻击状态，白龙张牙舞爪，四只雪白的爪子闪动着白色光芒，向了空冲了过去。
“虎头蛇尾……”
了空大喝一声，将手中的倭刀劈下。
空气中，一只巨大的黑虎出现，虽然有两个前肢，后半部分身子，是黑色蟒蛇的形状，拖着一条巨大的尾巴，呼啸而来。
“轰”…
“嘭嗵”……
“轰隆隆”……
一龙一虎、一黑一白、一正一邪，紧紧的撞击在了一起，白龙挥舞着巨爪，抓向黑虎。
黑虎张开血盆大口，扭动身体，黑色的蛇尾向鞭子一样向白龙抽来，看得出来……双方都是卯足了劲，一下子就把对方斩杀完成。
“噗”的一声，龙羽身体一震，直接一口鲜血喷出，身体随着震荡，“咚、咚、咚”退了几步，他刚才觉得气血翻涌，怎么也压不住了。
了空也好不到哪去，他的面罩下，一张脸煞白煞白，嘴角流出一丝儿血丝来。
真应了那句老话“拳怕少壮”，了空原本想凭着雄厚的功力将龙羽碾压，殊不知……龙羽苦心钻研武功，如果不是十几年前，张澜将他点醒的话，龙羽最多也是一个武痴。
再大不了，跟随爹爹龙四海做一个反朝廷的先锋，或许在武功上可以登峰造极。
只不过张澜预见，任何情况下的斗争、反叛以及乱国谋权之徒，最后有几人可善终，很多不过是昙花一现，然后，被深深地埋葬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龙飞凤舞”，平复了心脉，龙羽将软剑横斩，大喝一声。
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龙一凤，龙已经不是白色，而是金色，凤是红色但不是普通的红色，是那种火红色。
在半空中舞动了两圈，冲向了了空。
“虎魄罗…虎虎生威。”
了空收起倭刀，盘膝而坐。
刚才那一下让他彻底清醒，如果在年轻一点儿的话，他肯定会和龙羽硬刚，而现在只能稳妥一些才成。
“什么时辰了！？”
睡梦中的张澜突然惊醒，此刻外边天色朦朦亮了，张澜擦着额头的汗水，就在刚才他梦到龙羽全身是血，血把他白色的长衫都染红了，太吓人了。
“回禀大人，现在是…卯时一刻。”
值守的兄弟看了一下刻漏，说道。
张澜之前交代过，天冷每日睡到自然醒就成，不用刻意的寻找客栈，只要能够避避风寒之地就可，用餐的话如果有人家，借用伙房做饭，没有的话就直接熬汤、热饼，在保障日常生活方面，张澜绝不凑活。
扭过头，看到龙嫣然的铺位空无一人。
“嫣然怎么不在，难道是…”
一大早的，龙嫣然不在休息，肯定是去解手了，张澜苦笑了一下，双手揉搓了一下脸庞，坐了起来。
“大人，大人！”外边传来呼喊声。
“怎么了，是不是龙羽那边有消息了。”
张澜急忙披着外套，这睡袋太暖和了，简直就是冬日的克星，不过…一钻出来就是一股豪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
“是，龙副千户那里大捷，全歼倭国鬼忍卫，重创了空倭僧。
只不过，最后出现了神秘人将了空带走，龙副千户正在追击。”
外面的兄弟走了进来，浑身的寒气将火堆的火都压制住了，火苗“呼”的一下，整个火焰矮了一半。
“先烤烤火，喝点儿热汤。”
张澜从他手里接过信函，一旁的兄弟赶紧给他盛了一碗羊肉汤，配上姜片桂皮，即去腥味、又暖身子。
报信的兄弟点了点头，接过碗喝了起来，一股暖流让他疾驰两个时辰的疲惫得到缓解。
信是龙羽的字迹无疑，此时破庙外边的龙嫣然穿着一套短打回来，将手中的短剑放回剑鞘，走到了张澜身旁。
原来她是担心龙羽，一直没有睡好，现在有了最新消息，龙嫣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大家准备早餐，吃完出发！”
张澜手一挥，发布着命令。
“是，大人。”众人齐刷刷答道。
就是不知道…龙羽和了空后面的“龙争虎斗”如何结束，想必战斗一定非常的精彩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杯弓蛇影
“嫣然，龙羽说…有人救走了了空，你怎么看？”张澜骑着马和龙嫣然并排而行，他皱着眉，一时间，没有想到谁会膛这趟浑水。
“是不是汉王的人，或是赵王的人！”龙嫣然思索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很有这种可能，但是我们的行动极为隐秘，而且情报营的兄弟一直在监控对方动向，也没有什么特殊发现。”
这也是张澜最为疑惑地方，他反复思量这种可能性有，但是极低，胡濙代表朱棣已经警告过朱高洵了，他如果还执迷不悟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小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
现在的二王，急切的想和这些外部势力撇清关系，这个非常时期，他们再不知死活的撞过来，一旦惹怒了朱棣，有什么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大人，我想到一个人，但是不敢确定。”龙嫣然目光闪烁，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影。
“我猜猜，这样吧，我们同时写对方的姓氏，你觉得如何！”张澜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
“好，同意。”龙嫣然点着头，看着张澜的手心，写下了自己的判断。
张澜看着龙嫣然的手心，同时写下了一个字，俩人看完后，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脸凝重。
原来，两个人写的都是“纪”字。
按理说，纪纲不应该膛这趟混水，难道他真的和二王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真的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话语说回来，如果不是纪纲、更不可能是侯显，单纯的按照忠诚度而言，纪纲是朱棣的一条恶犬，而侯显则是朱棣的家奴。
纪纲这条恶犬逼急了有可能会翻脸，而侯显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主子，给他多大胆子，他都不会这样做！
“你的…快快的…放开我！”
了空醒来之后，看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非常的愤怒。
原本龙羽带人已经牢牢压制了鬼忍卫的反击，突然出现了密集的弓弩攒射，在突如其来的箭雨中，几乎是不分敌我。
十几个鬼忍卫和几名铁卫倒下，对方趁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扔出了几个霹霖弹，在烟雾弥漫之际，将了空顺利掳走了。
这个时间节点拿捏的刚刚好，就在双方筋疲力竭，快要结束战斗的时候，一股骑兵冲锋，撕开了外围情报营的阵地，马上每个人端着手弩，随即一群弓箭手出现，出现了开头一幕。
龙羽有些懊恼，就好比婚期准备了好久，今天即将洞房花烛夜之时，而新郎却不是自己的那种感觉。
了空已经被自己牢牢压制，自己苦苦钻研的“御龙术”，在这一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龙羽将了空的“虎魄罗”之术打的体无完肤，说毫无还手之力有些夸张，确实是实打实的压制，让了空清楚的认识到：“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酸爽体验。
“你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了空的面罩被摘了下来，两个火把的火光让了空眯起了眼睛，前面出现了一个魁梧大汉，光头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吧啦，他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个光头疤脸就是失踪了好久的张吧啦，原本以为纪纲杀了他，没找到他又出现了。
作为纪纲江南的几大金刚之一，虽然比不上北方那几个家伙，现在的张吧啦也已经独当一面了。
放在几年前，如果让他冲撞战场，估计张吧啦本身就扛不住，可是现在他不仅成功搅了局，还顺利的将“目标人物”带回来！
“我问你，你和汉王什么关系？”
张吧啦目光深沉，看着了空，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你的…什么的…意思！”
了空转过头，一脸不屑的样子。
同时，他运转心脉，准备恢复元气，搞一波偷袭。
“别白费力气了，“损筋麻骨散”是我的独门秘笈，从为失手过。
你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连一个普通百姓都不如，乖乖的合作是你唯一出路。”
张吧啦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花生，拨开壳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的...你让我说什么！”
了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我就是不说看你能怎么样，他笃定对方不敢杀他，因为他的情报来源很重要。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汉王和你有没有关系？”张吧啦将桌上的酒碗端了起来，目露凶光，大声说道。
了空头一扬，根本没把张吧啦放在眼里。
“好，有种！”张吧啦说着仰起头，“咕咚咚”将一碗酒喝完，只听“啪”的一声，酒碗摔得稀碎。
张吧啦走到了空面前，左手直接将他的下巴捏住，右手毫不停留，“噗呲”一声，直接将短刃捅进了空的脖颈。
“噗噜噜”……
了空吐着血沫，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眼睛里充满了疑问，大概意思是“你特么这孙子，为何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是一刀……”
“没用了，埋了吧！”在了空的忍者服上擦了擦短刃，张吧啦直接说道。
“是，大人。”两名手下上前，架起了空的尸体走了出去。
“你们听着，这倭僧已经如实招供，他是受到汉王邀请，不远万里前来帮助，知道吗？”张吧啦压低了声音，表情严肃、绝不像是开玩笑。
“大人…遵命。”
“大哥，我们省得。”
屋子里的几个人，赶紧点头应允。
“好了，这里收拾干净，我们赶紧离开。”
张吧啦见几个人态度端正，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出了房间。
半刻钟后，这里的三间茅草屋燃起了熊熊大火，等一个时辰后，情报营的兄弟闻讯赶来，除了三间残骸和一具烧焦的尸体，什么都没有。
龙羽接到了这个情报，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如实上报……对方到底是谁？这具尸体是否和了空有关？这个茅草屋的火是无意还是故意，现在都无从而知。
龙羽是一个不太擅长思考的人，遇到难题他都会第一时间转给张澜，换句话说：如果要头疼的话，那就请大人头疼，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快马加鞭
张澜带着龙嫣然一路驰骋，这两日，他们来到了冀中地界。
继续往北走，锦衣卫和番子们密探会越来越多，他们的职责就是查询一切可疑之人，找出威胁皇权和朝廷的人，将他们“绳之于法”。
张澜坐在马车之中，龙嫣然跪坐在对面，在车厢中间的固定处，煮着茶。
那个烧水的小壶，放在一个被悬吊在半空的卡扣中，地下正好是固定的泥炉，点燃的火焰正好在小壶下面，不一会儿水就沸了起来。
马车外的十名兄弟，全部着锦衣卫常服，领头的两个兄弟，一个总旗、一个小旗，一见是锦衣卫，周围的百姓纷纷避让。
平日里，锦衣卫对百姓都会不屑一顾，在纪纲的概念里，能让他稳固发财的就是那些达官贵人、富豪商贾，普通百姓何有油水可言！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看着张澜的车队路过镇子，他的眼睛里冒着怒火，双拳紧握、身体微微抖动，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看着马车从身边驶过，他的目光闪烁，身影快速消失在了后面的小巷之中。
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仇恨锦衣卫或是纪纲，或许是一个义士，毕竟，这是一个专权当道的时代，被冤杀或者故意杀害的人太多、太多了。
“有一种杀气，断断续续的……我们选个酒馆，吃饭先。”
张澜掀开布帘，看了看车外的人来人往，轻轻地说道。
“嗯，好。”龙嫣然明白张澜的意思，点了点头，下了马车。
半刻钟后，张澜和龙嫣然走进了一家酒馆，酒馆在大街旁边，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酒馆二楼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大街。
十个兄弟分成两队，护卫着左右。
一看是锦衣卫，酒馆老板吓坏了，有几个吃饭的客人哆哆嗦嗦，站起来溜走了。
“你们吃饭无妨，我等就是打个尖，掌柜的上几个拿手的！
今天吃酒的这些食客，本千户请了。”
张澜说完，一旁的龙嫣然直接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掌柜的见银光一闪，入手沉甸甸，用牙一咬、心里乐开了花。
这锭银子足足十两，赶紧招呼伙计伺候张澜等人吃喝，又安排打杂的给马匹饮水、喂草料一顿忙乎！
六菜一汤，四荤两素再加上这里有名的芝麻烧饼，张澜吃的是津津有味，两旁护卫的迎兄弟都没人动筷子，张澜招呼他们趁热吃。
只是有一点儿，行军和战斗时都不可饮酒，这是张澜的一项严规，即使喝酒的话也必须是非常安全的地方，无论龙羽、龙嫣然还是众位兄弟都在严格执行这一要求，无一例外。
这顿饭，张澜吃了大半个时辰，之前让兄弟们一起用餐，只是感觉到四周并无杀气，并且大黑一直蜷伏在马车上守卫，如果真的有人来袭击张澜，大黑第一时间就会现身。
吃饱了之后，掌柜的将包好的三十个芝麻烧饼和肉干送上马车，张澜一行出发了……
来到永乐朝这么长时间，张澜一直是喜欢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精选特色吃食，严格意义上讲：张澜从来不在吃上亏了自己，搞得众人在背后戏称张澜：“吃货大人”！
张澜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耳朵也滚烫滚烫，难道有人在背后说我，看来帅气的人被人嫉妒啊！
“大人，方圆一里之内仔细查找了，没有发现可以人物。”
手下兄弟两人一组，分出了四组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看了一下，确认了没有危险，回来禀报道。
“嫣然，马匹是否妥当？”张澜点了点头，问向了龙嫣然。
龙嫣然点点头，继续说道：“除了我们本身的十二匹，我又准备了十五匹，镇子上一共就这么多匹了。”
“足够了，带上干粮出发，如果贼人要动手的话，路上跟他们慢慢地玩！”张澜嘴角一翘，翻身上了一匹马。
“官爷慢走！”
酒馆掌柜的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看着旁边卸下来飞马车，心里寻思：“这些锦衣卫，压根和听说的不一样，饭钱多给不算，还把马车留给了我，讲究……”
张澜没时间猜想酒馆老板的想法，他半个时辰前接到了密报，有人在闽南沿海地区发现了朱允炆的踪迹，太子和皇太孙让他尽快赶回去，不得延误。
对待历史上这个虽然有些时运不济，但是又异常神秘的皇帝，张澜还是充满了好奇，如果想过个太平年，现在看来是有些奢望了。
即使太子和皇太孙不安排，张澜也会想办法争取去趟闽南，见见传说中的建文帝，听他亲口说说，为何败在了自己的皇叔手里。
按照史书记载，当时他手里最少有七十万大军，后来又流传出疫病作祟，才堪堪输掉了战争，甚至是兵败如山倒！
要知道，当时朱棣手里的兵马不足十万，并且超过三分之二的将领，都是从建文这边投诚过来，如此情况下，张澜不信…这里面就没有一些所谓的“说法”。
朱棣为何派郑和下西洋，除了拓宽贸易、广开海路，或许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寻找朱允炆。
再加上胡濙的明察暗访，两人一内一外，看得出来…朱棣对朱允炆始终放在心上，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担忧减弱甚至消失。
史诗上的记载，有多少真、又有多少假，我等也傻傻的分不清楚，只是张澜从来都是有主见之人，他只确认他能够相信和掌控的。
对于道听途说，张澜始终认为那是“小马过河”，自己不努力尝试，总是听别人所说，永远不知道河水的深浅，永远不具备冒险精神，那样离成功就会越来越远！
“哒哒哒哒……”
众人一人双马，张澜一马当先、龙嫣然紧随其后，众兄弟分成左、右两排，将他们护卫在中间，向远方驰骋而去。
他们身后，之前的那个大汉出现，只见他皮肤黝黑、身体魁梧，两只手掌犹如蒲扇，咧着大嘴看着张澜等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他娘的，这帮锦衣卫真有钱，看来，我得加把劲了！”
黑脸大汉说完，抽了一鞭子，屁股底下的骡子受痛，拼命的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声不响
就在张澜一直向北，前往京城的过程中。
在后面跟随的龙羽接到张澜的命令，直接掉转马头，向津港而去。
龙羽会从津港搭船，先一步去往闽南，张澜随后就到。
为了弥补龙羽和古晓婉不能夫妻团聚、一起过年的遗憾，张澜回到京城后，就让古晓婉和龙羽汇合，这些先暂时不提。
皇城，御书房。
刚刚下了早朝，朱棣让朱瞻基代表太子朱高炽来御书房，确认一下去闽南的差事人选。
不知怎么的…朱棣一想到肥如成球的儿子，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他知道朱高炽那是种病症，但是心里就是堵得慌，不愿意见到这个已是太子的儿子。
当时，让朱高炽当上太子，除了众位大臣提出的遵循祖训，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的皇后徐妙云的意愿，其实朱棣心里一直觉得二子朱高洵有自己的风范，他或许才是最佳人选。
而且现在朱高炽上朝，需要由四个太监抬着，身体瘫软的朱高炽，已经做不到自己行走，这也是让朱棣缕缕皱眉的原因。
“皇爷爷的意思是，让二叔父负责，三叔父协同……”听着朱棣的话头，朱瞻基躬身行礼、他皱了皱眉，低着头，朱棣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本来想让你爹爹负责，只不过他的身体，俺很担心啊！”朱棣一脸无辜，让朱瞻基免礼。
“皇太孙想要去闽南，帮助皇爷爷完成心愿，北边蛮人又在犯边，如果不是寒冬腊月，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皇太孙准备快去快回，然后，及早回来和皇爷爷一起戊边。”朱瞻基扶住朱棣从宽大的座椅走了下来，来到了御书房的案几。
“你是说要随俺去戊边，你可准备好了！”朱棣透着惊喜，朱家男儿没有惧怕上战场的，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勇士。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皇爷爷不是一直教导我等好男儿驰骋疆场，志在四方。
保家卫国，护朝廷之周全不就是我等要做的！”朱瞻基大义凛然，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好，好，好！”朱棣拍着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去闽南的话，可不能和皇爷爷一起过大年了，还有你的爹娘那里……
对了，你准备带谁去闽南，那里沿海不时有海寇骚扰，必须护卫周全才可！”朱棣抚着花白的胡须，轻轻地说道。
“我带张澜即可，他手下都是忠勇之士，有他足矣。”朱瞻基脱口而出。
“哦！？”朱棣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来自己的皇太孙是有备而来，他只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你只有三日时间准备，最迟二月二之前赶回来，你可能做到？”朱棣想将一下自己的孙子，作为皇家儿郎，没有一点儿担当还成。
“孙儿必不负皇爷爷嘱托，无论如何也会完成任务，请皇爷爷放心，孙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给孙儿调动当地军队的权力，万一……”
朱瞻基欲言又止，即使朱允炆已经失踪这些年，按说他还是有一些实力的！
“这个…可以让侯显跟随，他手下番子可以随意调动，另外张澜不是锦衣卫千户，闽南当地千户以下的的锦衣卫均可节制。”
朱棣像是发现了什么，看着朱瞻基认真的说道。
本来朱瞻基的私心是替爹爹交好一些边关将领，再将地方上的一些官员理顺一番，不曾想朱棣人老成精，还是反应了过来。
朱棣一双老眼没有丝毫的昏花，不仅没有让孙儿朱瞻基“阴谋”得逞，还将自己的家奴侯显给妥妥地安排了进来，这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真是糟糕透顶！
“阿嚏、阿嚏……”
刚刚过了京郊的张澜连着打了六、七个喷嚏，张澜揉了揉鼻子，不知所以……
自从一人双马，从冀中毫不停留两日后到达了京城，因为一路上朱瞻基不断传信，三日内必须赶回来。
本来张澜答应谢芳语，回到京城就来看她，甚至可以陪她去看正月十五的花灯，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不过，给谢芳语带了江南的丝绸和胭脂水粉，也算是赔罪了，毕竟太子和皇太孙是自己的倚仗，按照历史走向，朱棣即将要御驾亲征，纪纲这条恶犬也该被斩杀了。
或许……这才是给谢家人以及被纪纲冤杀（故意杀害）之人一个交代，张澜已将一切都谋划好，下面如何做就需要太子和皇太孙两位倾力配合，也要看朱棣能不能痛下杀手。
朱棣一直信奉“平外首先安内”之信条，朱瞻基走后，朱棣看着案几上厚厚高达尺高的弹劾，他的眉头拧成了“川”字，曾几何时…他想把纪纲保下来，毕竟，很多事是得到他有意无意的“授权”。
而现在这个“替死鬼”必须死去，因为纪纲知道太多太多的事情，至于纪纲如何死，对朱棣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自古都是“伴君如伴虎”，对于那个射柳的传说，张澜是不信的！
还有朱棣杀死纪纲之后，最后一次返回了金陵，将金陵设为协都后匆匆返回了北京，随即将北京作为真正的大明首府，这些在史书上都有记载。
朱棣找朱瞻基说戊边之事，是想用北方蛮族之事试探一下，他知道现在太子势大，但是自己的这个皇儿身体已然孱弱不堪，这个时候如果儿子朱高洵“烂泥扶不上墙”的话，自己的皇太孙有没有担当，值不值得他去扶持，这都是关键之所在！
看来，朱棣还是在掌控着一切，所以很多正史上的记录，张澜作为一个当事者，并不是完全的认同。
因为历史（正史）都是由成功（强）谢书写，和那些野史比起来，被美化的东西太多太多。
这里面唯一能够符合史实记载的就是纪纲了，因为明年的五月端午，就是纪纲的死期，而现在纪纲还在醉生梦死，寻思着皇帝这里，能不能给他个爵位，也让纪家一脉能够光宗耀祖、流芳百世。
殊不知，很多事情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在不声不响中进行改写。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准备就绪
当张澜和龙嫣然一行回到了京城，已经是第二日黄昏，比朱瞻基要求的时间快了一日。
在这一天日之中，张澜要安排很多的事情，具体操作都需要龙嫣然去准备、完成，因为事不宜迟，机会稍纵即逝。
南城门。
在城门口下了马，乘上可古晓婉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张澜给古晓婉和熊猛交代了一下，随即两队人分开。
张澜带着龙嫣然等人回府，古晓婉带着熊猛等亲卫直接前往津港，在那里和龙羽汇合以后，先一步前往闽南，准备好前期的一切。
随后，张澜会带领精锐跟随朱瞻基，再带上名为支持、暗为监视的侯显，共同起身前往闽南，寻找“可能”现身的朱允炆。
张澜觉得时间紧迫，古晓婉要和龙羽汇合，龙嫣然负责关键事物，那么张府的安全还有相关情报的传递，全部落在了张波身上。
还有自己的那个便宜舅舅汪俊，张澜需要和他好好谈谈，如果再不清醒的话，他会倒大霉的。
纪府，花厅。
因为天气寒冷，早朝被朱棣改为三日一次，纪纲平日里没事，就是在花厅喝酒吃肉，只着单衣、惬意地欣赏着美姬们的表演，对他来说，这就是生活！
“大人，都弄清楚了……”庄瑛看着美姬那裸露的脖颈和大腿，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先说正事！”纪纲有些不悦，不过……他手下都是什么样的德行，他非常清楚。
“皇帝陛下让皇太孙带着张澜去闽南，这两日就动身，据说从津港坐大船直接到苏杭，在那里换乘海船，继续南下。”
庄瑛的情报极为准确，几乎是朱瞻基刚离开御书房，情报就被候在皇城外的庄瑛获得，可谓是速度之快。
“哦，有点意思！
这么说，皇太孙要去南方过年，具体的情况是为的什么，难道是他！”纪纲伸出了食指，看着庄瑛。
庄瑛身上一股寒气，端起一杯酒、刚喝了一半，见到纪纲的问询直接点点头，随即放下了酒杯。
“大人，属下还没说完。
皇帝陛下不知为何，决定让侯显跟着皇太孙，这下看着就有点意思了！”趁着纪纲没注意，庄瑛直接拿起一块肉放到嘴里。
“此话当真！”听到这话之后，反应过来的纪纲有点激动。
他站起身、将半壶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壶一扔，一把薅住庄瑛的脖领子，一双眼睛瞪的像铜铃。
“大，大人……”庄瑛被薅的翻了白眼，他拼命挣扎着。
纪纲一把将庄瑛推开，突然狂笑不止，“哈哈哈哈……”了好一阵，突然说道：“庄瑛，派出最精锐的手下，一直跟着皇太孙他们。
另外，密切关注宫中动静，还有…通知沿途的锦衣卫暗桩，将所获消息及时传递回来。
对了，通知千户以上的兄弟，让他们尽力配合皇太孙，千万不可掉了链子，好戏快上演了。”
“大人的意思是，属下明白……”
庄瑛突然发现，自己手欠欠的正抓着一个鸡腿，被纪纲看个正着，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吃完快滚……”纪纲心情大好，转身对美姬们说道：“跳起来，唱起来，本大人重重有赏。”
“咿咿呀呀……”
“叮叮咚咚……”
随即花厅热闹了起来，纪纲左拥右抱、丑态百出，他着实没有想到，半年之后是他的死期。
张府，晚宴。
“什么，你刚回来又要走，还不在家过年，我说老二…你这是当的什么差事，之前是太子殿下指派，这次又是谁？”
刚倒了一杯酒，还没来得及喝，张老实听见张澜给汪小花在那里嘀咕，有些生气了起来。
“这次是我们的皇帝陛下，怎么，爹爹真不想让孩儿去。”张澜端起酒杯，脚下踢了踢张波，张波会意的站起身。
兄弟俩一起看着张老实，张波咧着大嘴，“爹爹，那就别让老二去了，我们一大家子在一起过年多好。”
“滚犊子，皇帝陛下的命令谁敢不听，你给我滚一边去。
来，爹爹敬你，干杯！”张老实倒也痛快，现在景山镇的治安着实不错。
几乎家家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原本张贯调张老实来到顺天府下当捕头，不过张贯于多前病逝，张老实觉得新府尹和自己不对付，走了走关系又回到了之前的一亩三分地，乐得逍遥自在。
张贯活着的时候，对张澜家也很照顾，这七、八年来感情处的也很好，张贯病逝的时候，张波、张澜两兄弟可是作为本家侄子出现，风风光光办了张贯的丧事。
还有一点儿张家可谓两种待遇，张老实敢这样骂张波，但是对张澜从来没有责骂过，看得出来……溺爱之心显露无余。
张波从未恼过，因为他知道要是没有二弟支撑着这个家，张家不会有如此风光的今天，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配合二弟，让他无后顾之忧！
至于爹娘对自己的态度，因为自己天天就在爹娘跟前，所谓“远香近臭”，不过如此！
南城门。
守城的兵马司驱赶着出城之人，这几日是腊月，朱棣下令顺天府会同五城兵马司，比之前晚一个时辰关城门，这样的话，会让城里的百姓准备好年货，也让城郊的百姓有利可图。
这一举措，看是一件小事，但是对普通百姓来说绝对是好事。
这个建议来自皇太孙朱瞻基，当时朱棣一听，这可是国泰民安的体现，即刻应允。
对于是谁给朱瞻基提的建议，思来想去的话，原本这高高在上的皇太孙根本注意不到这点儿，除了张澜似乎没有别人。
“百姓无小事”，这是张澜在前世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事实上确实如此！
这些事似乎张澜都忘记了，他刚刚吃完晚饭，就见到了匆匆而来的舅舅汪俊，张澜需要和他好好聊聊，再不改变的话，汪俊今后会吃大亏的！
黑脸大汉牵着牛车，牛车上是一车柴火，他在城门口有些磨磨蹭蹭，似乎在等着什么。
兵马司的士兵准备关闭城门，看到了想要进城的牛车，兵丁暗示如果给他几钱碎银子，就可以放大汉进城，黑脸大汉正在犹豫。
人群中，出现了一个挑夫，快步上前给大汉耳语了两句，黑脸大汉听完，调转牛车就走。
本来兵丁想混几钱银子的酒钱，这一下子落了个空，兵丁有些气恼，朝着黑脸大汉的背影啐了一口，城门随即缓缓的关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南行开启（上）
睡梦中的张澜突然醒了。
不知道为何，他这几天的总是梦到前几年出现的情况，身旁，已为人妇的谢芳语也被惊醒了。
“夫君，又做梦了。”
谢芳语轻声细语，用帕巾擦了擦张澜额头的虚汗。
“我没事了，睡吧！”张澜点了点头，重新躺好。
他慢慢地进入了梦乡，他又从梦中回到了之前，那几年发生的大事始终在张澜脑海中萦绕，或许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
第二日一大早，张澜就赶到了朱瞻基府邸，确定了行程之后，又急匆匆赶到了谢府，见到了心上人谢芳语。
听着张澜又要去南方，还不在京城过年，谢芳语看到手里的胭脂水粉、桌上的锦衣玉食，突然觉得不香了，她有些欲哭无泪。
良久，谢芳语看了看有些无奈的张澜，轻启朱唇、说了一句：“我会给你写信的！”
“嗯。”张澜使劲点了点头。
这次的任务是意料之外，是皇帝陛下钦点又不得不去，儿女私情只能放到后面了。
中午在谢府用了午饭。
张澜随即将福伯早就准备好的过年礼物、食材两大车送进谢府，办完这件事，张澜彻底松了口气，突然觉得…单身狗也有单身狗的好处！
在张澜的记忆深处，永乐十四年（1416）始终难以忘怀，即使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也从未忘记。
有时候，张澜觉得自己和梦境中重合，或者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个梦，而这个梦一直未醒，有时候…梦很混乱，让张澜看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不穿越的话，他现在会在哪里！？
在梦里做梦，看着很稀奇，但是张澜确实做到了，而且很多顺序随着混乱开始混乱了起来……
梦境中的张澜翻了个身，之前的经历种种不断和历史事件融合，此刻他应该和朱瞻基启程，继续自己的南下任务。
地府之中。
孟婆婆看着钟馗，她有些头大。
对面的钟馗一言不发，因为他们的强势介入，导致好多顺序开始颠倒，这样下去的话，势必对张澜产生影响，以往下去肯定妥。
“之前，你说过你不插手的，为何现在……”孟婆欲言又止，她想知道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因为钟馗长时间在外界，信息量应该比自己多才对。
“因为出现了一个厉害的人物，他着实不满你这种故意放水的姿态，所以……”钟馗欲言又止，说多了都是余情未了。
“我们所做的，地府不是都清楚，对他们来说，刻意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不让其太悲惨。
虽然这种变化调控，没有被明面上要求，其实作为地府大佬，他也在尝试或许想改变什么！”孟婆的想法，钟馗何尝不清晰。
听了孟婆的话，他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势大，地藏菩萨给钟馗微微的提示，钟馗只想让孟婆自己做好这件事，目前看来……自己不插手，支撑孟婆是不行了！
张澜正在准备前往闽南的各项物资，其实大部分已经让福伯都准备好了，他只是在逐一过目，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大黑离开他暂返地府的这两天，张澜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但是张澜又没有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总之，这次和以往的出巡完全不同，或许是孟婆那里出现了什么问题，又或者别的什么，只能等大黑回来才能了解到。
现在，只能完善准备工作了。
张了摇了摇头，或许他想的比较多了，也可能是这段时间比较辛苦，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因为从金陵回来之后，才堪堪休整了两日，又要出发闽南，算得上时间比较紧急了。
在腊月二十二这日，在津港张澜带着五十名铁卫和大黑汇合了朱瞻基，还有候显等人直接登上前往苏杭的大船。
这些大船只适合在内陆河航行，如果要快速到达闽南的话，在苏杭换乘海船，速度会更快一些。
此时，龙羽也传回了消息，他们已经过了芝罘，正在一路向南前行，如果速度够快的话，也就是比张澜等早四五日到达闽南。
不过，这四五日已经足够准备好一切，朱瞻基一直阴沉着脸，这次他虽然带了二十名护卫，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朱棣还是让他带了五百名禁卫军精锐随行。
另外，侯显还带了一百名番子精锐，三艘大船加上水手等人，差不多近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原本是张澜、朱瞻基、侯显三人一人乘坐一条大船，朱瞻基有些不痛快，直接将侯显撵到了前船，他要和张澜一起乘坐。
高达五丈的大船分为上下三层，加上底部船舱，一艘容纳两三百人问题不大，要知道郑和乘坐的宝船足足可容纳千人，此时永乐朝无论从造船和航海技术都趋于成熟阶段，或许经验就是不断的尝试中积累出来的！
还有更关键的，除了三楼甲板的虎尊炮之外，两侧还有隐藏的几门火炮，这么说吧如果有不开眼的敢来截船，貌似和送死差不多！
侯显也觉得别扭，张澜自然而然活起了稀泥，对朱瞻基来说，旅途寂寞、调侃侯显也算是一个乐子。
还有关键问题，就是朱棣为什么让侯显跟随朱瞻基前往闽南，张澜思来想去还是没想明白，并不是表面上监视那么简单，或许侯显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只得借助跟随朱瞻基，这或许算个障眼法而已。
因为早在一月之前，胡濙应已经先一步前往闽南地区，这么看来，确定朱允炆在闽南的消息，一定是胡濙传回京城的才对。
但是胡濙给张澜的感觉，他一直不想真心找到朱允炆，这里的个中原因，其实张澜也能猜到，
毕竟胡濙是三代老臣，他在洪武朝到建文朝，再到现在的永乐朝，经历了太多、太多，胡濙现在已经旗帜鲜明支持了朱棣，再说那么多，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总之，这次南行肯定要比想象的风暴要多一些，不过张澜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既使暴风雨要来的猛烈些也无所畏惧，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张澜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南行开启（中）
从津港到苏杭再到闽南，一路前行除了相应的补给时间之外，最快也要一月有余，这还不包括海上的风浪、海盗的干扰等等。
这不…为了排解寂寞，张澜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麻将、骰子、象棋、围棋，实在无聊了，还可以去钓钓鱼、踢踢毽子啥的，不过，冬日里在海上钓鱼，确实有点儿冷……
总之，为了让朱瞻基不在那么胡思乱想，张澜可谓是想尽了办法。
一路上，张澜时不时的邀请侯显到他们大船上来坐一坐，喝茶、品酒、聊天……
毕竟，不能把关系搞得太过于僵硬。
再怎么说侯显也是代表朱棣，即使朱瞻基当面再下不来台，对皇爷爷有意见又不能说出来，只得将怨气撒在侯显这里，侯显躺枪也就很好理解了。
话又说回来，总得有人去缓和关系才成，这种情况之下，张澜也乐得做一个大好人，还有一件事情，一旦纪纲垮台，朱棣会加强东西厂的设置，锦衣卫也分成了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以后的关系会更加地复杂多变。
开始的时候，侯显也觉得非常不自在。
对方毕竟是当今皇太孙，如果主子朱棣退位以后，太子朱高炽当了皇帝，那朱瞻基就是妥妥地太子、也就是再以后的皇帝陛下，总之……对方不好惹、也是自己惹不起的所在！
侯显的外号朱棣没有叫错，猴精猴精的猴崽子，先不说朱棣给他指派了什么秘密任务，在为人处世、圆滑事故上，侯显比就那个纪纲强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主要是纪纲嚣张跋扈惯了，除了皇帝朱棣，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大有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态势，说白了，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人家有儿子、有孙子，你一个外人再是亲信，还能和这种砸着骨头连着筋的感情相比，最后还不是死在了张狂之上。
张澜知道面前的侯显，比那个豪橫的纪纲更加难对付一些，一路之上张澜费尽心思，也想了解到，侯显得到的秘密任务到底是什么！
距离大船几海里的地方，有一艘中型渔船一路跟随，那是张澜安排的后备力量，万一遇到突发情况，还是多一些准备比较好。
还有附近的海域，也有一些冬季捕鱼船，只要将大网放到海的深处，那里的收获会更好，现在没有禁海一说，因为郑和下西洋的缘故，永乐朝的民众比以往更加热爱大海，官府不鼓励也不限制，只要缴纳足够的税务，即可在大海贸易或是捕捞。
这或许就是倭寇们不断骚扰的原因，因为永乐朝无形中建立的“海上丝绸之路”，确实强化了很好的贸易往来，也让周边小国获益匪浅，来往穿梭的船只中有很多从异域而来。
航行了几天，朱瞻基的心情逐步转好，他看着周围不断来往的船只，有些好奇问了掌船的船老大，才得知这些大部分都是回家过年的。
朱瞻基有些惆怅起来，算算日子今天都腊月二十七了，虽然张澜做了很好地准备，大年三十在船上过年，鸡鸭鱼走美酒饺子一样不少。朱瞻基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
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年前离开京城，去往几千里之外的闽南之地，虽然有一些不情愿，但是皇爷爷面前为了自己的爹爹，他也要努力撑下来。
张澜看着甲板上一动不动地朱瞻基，轻轻摆了摆手，几名侍卫躬身退下，张澜将一件棉大氅给朱瞻基披上，俩人立在甲班之上，张澜指着远方给朱瞻基说着什么，不一会儿朱瞻基就眉开眼笑，欢喜的不得了！
前船的侯显在船舱中，将舱门打开一条缝，用独目镜看着后船甲板上的情况，他有些感叹，突然发现张澜这个小小的千户，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又或者说，侯显羡慕张澜有着如此被宠信，被朱瞻基和太子信任的优势，他看着张澜和朱瞻基说说笑笑的样子，有些酸楚。
还好侯显不清楚那句话，“好基友一辈子”，要不然，来几声“卧槽”实属正常！
“殿下，此处风大，不如回船舱喝上一壶烧酒，吃点儿烤肉如何？”张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朱瞻基笑了一下点点头，径直走向了船舱。
进船舱之前，张澜打了两个手势，不远处的铁卫中走出两个人，对着远处的渔船挥动了几下，渔船的甲板上，一双眼睛盯着铁卫的动作，用心记录好。
此刻海风刮起，夜幕降临，整个海面有一些微微的浪涌，渔船放缓了速度，向着一旁的一艘商船靠了过去。
从下午开始，这艘商船前进的航线和大船一模一样，张澜有些担忧，海上不如岸上，如果不加强警惕，会有大亏吃。
还有一个关键，张澜跟随朱瞻基南下，无论什么情况，朱瞻基都不可以受一点点伤，这个是关键中的关键。
因为那艘商船始终不远不近，让张澜有些疑惑，想要看看…到底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朱瞻基南下无论对二王还是对纪纲都是机会，因为朱棣对朱瞻基的溺爱太过明显。
汉王朱高洵和赵王朱高燧是因为和太子竞争，而纪纲则是吃干醋，觉得朱瞻基抢了他的风头，皇帝陛下将更多的热爱给了朱瞻基，自己貌似失宠了。
不得不说，二王的理由很充分，貌似和太子抗衡、为难一下皇侄也说的过去，只是这个纪纲，心里严重扭曲到BT，无论如何……他已经从心里认定，朱棣对他一个人好就足够了。
这种感觉之下，他不出事都见鬼了，忒可怕了！
一个时辰后，渔船传来消息，此商船纯粹是想跟着大船沾光，海上行船尤其是晚上行船，除了风浪就是海盗贼寇的侵扰，商船主人又是一个唯利是图之人，如果他主动送点礼物，明确告知结伴前行，或者张澜不以为意，勉强可以答应。
经过这个乌龙，朱瞻基感觉到张澜有些用心良苦，他突然反应了过来，看着张澜说道：“海博，晚膳之前，你跟随孤进船舱喝酒，实则是担心孤的安危，是与不是！”
张澜看着朱瞻基、眉毛一挑，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南行开启（下）
张澜将这艘中型渔船放在后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作用，一旦发现附近有可疑情况出现，渔船会第一时间做出预警。
第一、三艘大船，主要是负责护卫中间第二艘大船，因为朱瞻基在第二艘船上。
同时，大船的两侧火炮会第一时间展开反击，张澜告知手下如果发生危险，全力以赴消灭敌寇，不要留丝毫余地。
海战中除了消灭敌人还有一个最为特殊的手段：震慑！
假如有海盗侵袭，打个比方对方有五艘船、五百人，我等会在第一时间反击，一下子就击沉对方两艘船，击伤一艘，五百人消灭了超过一半。在如此战斗减员的情况下，对方会灰溜溜的逃走，这就是关键之所在。
和陆战不同之处，对方或许会孤注一掷火拼到底，在海上作战，一旦伤了元气，再想重振旗鼓其实很难。
所以，海盗贼寇抢劫财物，他们一般喜欢打顺风战，顺风顺水怎么着都成，一旦战事焦灼，战况不明朗的时候，他们会很快撤离……
船舱里，听着张澜讲的头头是道，朱瞻基连连点头，心里钦佩不已，直接说道：“海博，让你只当这个千户，真是屈才于你了。”
“殿下缪赞了，海博只是不断地学习而已，这都只是纸上谈兵，上不了台面。”张澜对朱瞻基行着礼，极为低调。
“如果有一天，孤能更进一步，定不负你，给你拜将、封侯也不无可能。”朱瞻基把手一挥，此刻，显得无比豪迈。
“殿下，海博何德何能，何以让殿下如此！”张澜低着头，心里嘀咕：“你只要少犯错，专心国事，为黎民百姓造福就好。
至于本人，有没有官爵又有什么关系，不过话又说回来，加官晋爵也是好事啊！”
“海博，你在那里小声嘀咕什么呢？”朱瞻基听见张澜说了一堆，有些疑惑的问道。
“海博着实有些激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张澜躬着身体，一副大义凛然、忠君爱国的态度。
“好，就这么定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朱瞻基也被张澜的“精神”所感染，有些微微地激动起来。
“谢谢殿下。”
张澜知道如果自己再演就假了，虽然他不在意爵位，如果朱瞻基执意要给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那也是好的，艾玛…真香！
一夜风浪可谓是有惊无险，第二日天气晴朗，久违的太阳也探出了头，晒在人的身上，都有些微微暖意。
整个海平面的能见度也清晰了起来，海面上捕捉冬鱼的船只在陆续返回，在加上南来北往的货船、商船，海上比之前热闹了许多。
南海上，一个地形险恶、怪石林立的岛屿，此岛屿还有一个应景的名字：骷髅岛。
一个独眼龙将一封密函交到一个莲蓬胡子大汉手里，大汉旁边站着一位一身红衣的半老徐娘，长得颇有姿色，左嘴角有个痦子。
红衣女身旁，还有一个病病怏怏、脸色惨白的青年，再加上一头戒疤、佝偻身体的和尚，一看他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这老几位就是纵横南海的骷髅岛五煞，大当家的是满脸莲蓬胡子的托塔天王黑熊，二当家是独眼龙飞鹰，三当家是那个矮头陀，四当家红衣女红姑，五当家就是那个病书生虐情。
这五人在陆地上可谓是名不见经传，但是在海上，一提起骷髅岛，他们可是出了名的恶人，杀人越货、抢夺商船、绑架索金，基本上是无恶不作。
“大哥，是不是金主的消息传来了！”虐情虽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他可是五个人当中的智囊。
“大哥，怎么说？”矮头陀是个急脾气，看着黑熊脸色阴晴不定，急忙问道。
“我来看看。”红姑接过密函，看完后问向了独眼龙，“二哥，你是个什么章程？”
飞鹰虽然负责情报传递，之前密函他并未打开，看完上面的内容，他有些惊讶没有回答红姑的问话，直接看着黑熊，“大哥，这次有些棘手了一些。”
“确实很棘手，还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好吃不好咽。”黑熊看着五大三粗，其实心细如发，要不然，也不会纵横南海十几年。
“奶奶个熊，想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我就说这帮朝廷的杂碎没有好东西，果然不假！”矮头陀脾气火爆，直接说道。
“老四稍安勿躁，老五你怎么看，这次不同往日，我们要对付的是皇太孙，他可是皇帝老儿的心头宝，这可是个马蜂窝。”
“大哥说的不错，但是金主我们不可得罪，毕竟，对方一直在照顾我们……”虐情正在说着，一旁的矮头陀脾气火爆，打断了他。
“照顾个屁，每年从我们这里刮走了多少油水，虽然他给了我们一些情报，那都是我等兄弟拿命换来的，我呸他大爷！”
“老四话糙理不糙，具体怎么办，还得大哥拿主意。”独眼龙飞鹰赞同矮头陀的说法。
红姑拍了拍虐情的手，萍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黑熊。
病书生虐情收回了讥讽，对着黑熊拱手道：“具体怎么做，请大哥拿主意。”
“这件事，容我好好想想……”黑熊从上首位置走下来，在大厅来回踱着步，走动了起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骷髅岛五煞接到的消息，应该是对朱瞻基动手，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次闽南之行就风险极大，有很多不确定性。
这么一来，张澜之前的布置和准备，就显得非常正确，毕竟有很多不确定性，就比如眼前的朱瞻基，可以是一个“福星”，也可以是一个“炸弹”。
朝廷中的有心人都清楚，太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即使他当了皇帝时间上有多久，确实不好说…如果朱棣力排众议，让朱瞻基上位的话，之前对朱高洵的“承诺”成了一纸空文，这后果可想而知！
而现在，骷髅岛五煞接到的消息，明显对朱瞻基不利，试问这茫茫大海，强龙可否压的过地头蛇，还需要我们拭目以待！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愿者上钩
张澜的态度从来都是：“既来之则安之”，如果逃脱不了的话，不如主动面对，或许结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对于什么骷髅岛五煞，张澜没有一点儿认知，可能是之前没有接触到的原因，现在危险正在步步紧逼，总之小心无大错！
稍后，在距离他们几百海里之外的骷髅岛，升起了骷髅旗帜，岛上纷乱的情况立刻消失，所有的海盗在自己小头目的带领下，纷纷聚拢集合，等待着大当家黑熊的命令。
年底出海，非重大必然任务不可取，
这都是海盗们非常清楚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商船和客船来往穿梭，精明的海盗都清楚不可过于赶尽杀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挣钱（见面），默契由此而形成。
大小十艘骷髅船整装待发，说是骷髅船……其实只是船上悬挂着黑色泛白的骷髅标志，一般骷髅岛的船只，都是隐藏很好的商船和渔船外表。
看着浩浩荡荡离开的船只，黑熊带着虐情进了聚义令，这次由二当家独眼龙带队，还跟着红姑和矮头陀，并且带了八百名海盗精锐，对他们来说，拿下朱瞻基的船队简直是易如反掌。
“大人，渔船的兄弟发来消息。
从昨日开始，有一艘小型渔船和一艘中型货船，一直跟着我们。”站立在甲板上，看着朝阳，他的表情有些惆怅。
“哦，情况属实吗？
船队周围来往的船只甚多，是否判断准确？”张澜看着报信的护卫，反问道。
“大人，王五是张波大人亲自挑选，有超过十年的航行经验，他的判断定不会错！”护卫一愣，随即躬身行礼，坚定的说道。
“好，你做的很好。
敢于质疑上官的疑虑，坚持自己的态度，有进步，很好！”张澜嘴角一翘，拍了拍护卫的肩膀，轻声说道：“让兄弟们准备好，不要惊动太孙殿下，一旦情况有变，全力反击！”
“是…大人。”护卫先是犹豫了一下，即可反应了过来。
“海博，一大早忙什么呢？”身后船舱门打开，朱瞻基穿的棉大氅，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海波第一次没在家过年，有点儿想家。”张澜赶紧转移话题，他知道一旦有人跟踪，还能够穷追不舍，就说明后果很严重，起码比想象的糟糕很多。
“你拉倒吧，你肯定是在想芳语姑娘，还敢蒙骗孤，孤不是那么好骗的！”朱瞻基和张澜并排而立，看着远方的朝阳，感觉有一丝丝儿的温暖。
“这个……”张澜实在想辩解来着，被朱瞻基拍着肩膀，“你们在相亲，这个孤都知道，要不是这趟差事，或许可以和亲了。
孤答应你，这次南行之后回到京城，亲自为海博和芳语主婚。”朱瞻基笑了起来，英俊的脸庞春风满面。
“殿下……”张澜有些着实感动了。
“好了，用早膳吧！
孤让他们做了你爱吃的葱油小馅饼，走吧！”朱瞻基此刻就像是一位兄长一般。
“恭敬不如从命，殿下，请。”张澜知道，再啰嗦就显得矫情了，直接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好。”俩人说说笑笑，走进了船舱之中。
随即，护卫通知了后面的渔船，渔船上的兄弟秒懂，对着旁边的的两艘货船发出信号。
看来……张澜还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即使朱瞻基带了禁卫军和番子如此多的精锐，但对方如果有心算无心，还需要准备充分才好！
无论是谁，张澜都会来者不拒（惧），不拒绝、更不是惧怕，既来之则安之吧！
张澜的心态平和而又豪迈：如果是豺狼来了那就别走了，留下来当下酒菜。
如果是朋友来了，那就好酒好肉、好吃好喝，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此刻，独眼龙、红姑和矮头陀三人距离张澜他们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十海里，因为今天风平浪静，海面的能见度很高，大船后面跟着被称为“小偷”的海鸥，数十只海鸥跟着船飞行。
大船航行，在大海中撕开了海面、激起了浪花，几百条被惊吓的小鱼从船底游出，眼尖的海鸥早就等候多时，扇动着翅膀直接冲向海面，所过之处…嘴里叼着还在拼命挣扎的鱼儿。
不明就里的朱瞻基，看着跟随飞行的海鸥，还吟诗一首：
碧波荡漾漾，飞鸟轻轻摇。
浪花一朵朵，心情美妙妙。
听了他的“出口成章”，一旁的张澜只得“违心”的鼓了鼓掌，对于海鸥的事情，张澜选择了不告知朱瞻基，或许在朱瞻基的心里，多一份美好总是好事。
要是朱瞻基知道海鸥除了跟随捕食，还专门袭击其他海鸟的巢穴，并将鸟蛋啄破、吸食蛋液，让小鸟夭折被吞食，不知会作何感想！
有时候，你不知道的“恶”可能是“善”，不能被表面的光鲜外表迷惑，“透过现象看本质”，你或许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殿下，今天的兴致如此之好，不如…陪海博钓鱼如何！”张澜扬了扬手中的鱼竿，笑着说道。
“好，钓鱼好！”朱瞻基拍了拍手，他一回头看着前面眼巴巴瞅着的侯显，对张澜小声说道：“让猴崽子也过来吧！”
“得令！”张澜知道自己搭的台阶有了效果，从始至终也是一直给朱瞻基找台阶下，侯显毕竟是朱棣的忠奴。
虽然张澜做不到“万无一失”，不可能让每个人都说自己好，起码他清楚：“好人办好事，坏人不坏事”的道理，还有那件最重要的事，一直萦绕在张澜心头的事情，就是侯显的秘密任务，他一定要了解到才成。
史料多有记载：朱允炆是自焚而死，所以即便朱允炆真的没死，，朱棣也不会杀他，话又说回来，朱棣不杀朱允炆，他手下不会杀吗！？
早知道朱棣可是杀伐果断之人，对付建文旧臣可谓是残忍至极，惊天十诛连满门就可以看出，朱棣的“狠”可不是停留在表面。
因为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场战争其实名不正言不顺，朱棣打进南京城以后，并没有急着攻入皇宫，就是给朱允炆心理压力，让他感觉到自己大势已去，识相的话，赶紧把皇位让出来，自己随便找个死法。
等到合适时机，朱棣才带人攻入皇宫。
皇宫大火后，朱棣假惺惺的带人灭火，就是给世人一个假象，自己带兵来救皇上，这也是他心虚的表现。
皇帝自焚，自己不用背负为了皇位、而铲除亲侄子的骂名，现在朝廷之上没有了皇帝，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
是不是和这件最根本的事情有关，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张澜心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侯显的秘密任务，张澜似乎已经能够猜到五分。
接下来，具体怎么做只能见招拆招，而现在张澜和朱瞻基正在比赛钓鱼，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朱瞻基看着身旁的张澜，见他没有下鱼食，直接将鱼钩扔进海里，善意的提醒张澜，他是不是给忘记了。
张澜只是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殿下，海博这是在…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来着不惧
张澜知道最多半天时间，己方船队就会受到攻击，他虽然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心情还是有一些儿忐忑。
毕竟，这是海上不是陆地，自己对敬畏的大海不是那么了解，这就失去了主场优势，反关对方应该是海盗或者是朝廷水军，他们有着丰富的海战经验！
不得不说，张澜的思路极为敏锐，连朝廷水军都可以想到，要知道这个时代派系林立，关系网树根般错综复杂，有着这些混淆不清的关系，实属正常！
对张澜而言，有一点儿不可改变：无论敌人是谁，绝不会给他丝毫的怜悯。
朱瞻基看到了张澜的表情，张澜眉头紧皱、表情凝重，盯着一个地方目光半天都不移开，貌似在浑身使劲，酝酿着什……
“你这两天是不是便秘，如果是的话，我那里有宫中特制的药剂，年轻人便秘并不是什么好事！”朱瞻基看着张澜极为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我……还真有点儿便秘，来，给我用一些。”张澜看着朱瞻基，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决定先不告诉自己的判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拼尽全力，也要保朱瞻基之安危。
“得了，还要蛮着孤到什么时候，不就来一些海匪强盗吗！
多大点儿事，看把你愁的……”朱瞻基拍了拍张澜的肩膀，“走，回船舱喝茶。”
“殿下…都知晓了！”张澜一愣，按道理说不应该啊，他安排的极为隐秘，就是为了不让朱瞻基担心才对。
“孤出来之前，皇爷爷给列举了两个极端：他告诉孤此次闽南之行或许会一帆风顺、或许会诸多磨难，还问孤是否做好了准备，选择哪一个！”朱瞻基回头看了看张澜。有劲船舱。
“殿下一定选择的是前者。”张澜笃定道。
“不，孤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后者，当时就连皇爷爷也没想到，没人知道孤真实的想法。”朱瞻基沉思了一下。
张澜喝了一盏茶，朱瞻基再次抬起头，转身走向船舱口，看着远处的海面，轻轻的说道：“孤之前听郑三宝总管说过：你没有经过风浪的话，永远都感受不到大海的力量。
它的力量可谓是无穷无尽。可以让你万吨货物水上漂，也可以一根银针没水中，这个寓意你能否明白！”
张澜知道三宝总管说的是郑和，郑和本姓马，为明成祖朱棣赐姓郑，世称“三保太监”，又作“三宝太监”。
云南昆阳州（今云南省昆明市人）明永乐朝著名的政治家、航海家、外交家，第七次出海航行，卒于南印度洋古里国，时年63岁。
郑和一生七次下西洋，对朱瞻基的影响不可为不大，历史上记载郑和死于宣德五年（1430年），五年后也就是1435年，明宣宗朱瞻基驾崩。
在这点儿历史上，张澜还是头脑特别清晰，有一定记忆，他突然感受到了朱瞻基的不同，有时候改变自己的态度，走一条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路，只有这样才能够掌控一切，没有什么是一尘不变的！
张澜感受着朱瞻基的感受，他突然对眼前的皇太孙肃然起敬，虽然他知道了十年皇帝，他老爹朱高炽太子多年，一个因身体原因，在位了十个月就驾崩，也是苦命之人。
独眼龙他们距离越来越近了，十几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出现，速度之快、气势汹汹，即使没有打那个标志性的黑色骷髅旗，经常在海上跑活的船老大，也会第一时间看出端倪，远远地避开。
海盗是这些商船和货船永远惹不起的所在，想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去对抗对方，压根没有取胜的可能。
朝廷也曾派过水军清缴骷髅岛，因为某种利益关系，几次虎头蛇尾的行动之后，再也没有什么清缴一说。
再说海盗在海上灵活机动性很大，你来我就走，你人少我就打，打不过再跑总之你抓不住我，还要受我的骚扰，战术运用甚是得当。
还有一些儿渔船则是不同，他们不是和骷髅岛有密切的关系，就是骷髅岛派遣出的查口（探子），话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真不少。
这次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带回朱瞻基的项上人头，虽然还不清楚这到底是谁的命令，有一点儿不可否认：对方已经探查到了重要情况，或许感觉到了朱瞻基的威胁，只有一了百了才是最后的关键，痛下杀手根本之策！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管是谁，他都是冲着孤来的，就算孤答应这些龌龊之徒，孤手里的青锋也不会应允。”
朱瞻基说着，挥了挥手中的三尺剑，一种说不出的豪迈油然而生。
“殿下……”张澜深鞠一躬，虽然历史上有很多对朱瞻基褒贬不一，但是张澜深信一个道理：“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即使朱瞻基以后会犯错、还会犯大的错误，此刻，就在此时…眼前的朱瞻基值得尊重，朱棣喜欢自己的孙子不是无缘无故，朱瞻基确实比其他兄弟优秀，这点儿上朱高洵和朱高燧真比不上。
朱高炽真的是沾了儿子的光也不尽然，朱高炽和娘亲徐妙云共同抵御建文大军，在寒冬腊月在城墙倒水铸冰抵抗敌军，面对强敌决不投降，誓死保卫京城，也是可圈可点的。
张澜没想到，自己心里的忐忑被朱瞻基的决绝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斗志，他看着朱瞻基、朱瞻基看着他，俩人一副惺惺相惜的赶脚。
看过星爷的《唐伯虎点秋香》，里面有唐伯虎和对穿肠对视了一眼之后，“吧嗒”一下相爱相杀的“香艳”场面，此刻的景象（画面），想象一下或许也也差不多。
书归正传，张澜知道了朱瞻基并不畏战，让手下护卫端来了沙盘，然后，按照可能出现的情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朱瞻基听得头头是道，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他也会仔细询问，张澜尽可能给他解答。
换个角度来看，来着不惧是因为你有足够的底气，这种底气除了自身实力之外，就是你内心真正的力量，这种力量之大可以撼动天地！
第一百三十三章 牛刀小试
张澜他们的船队在全速前进，独眼龙和红姑等海盗在后面拼命追击。
半个时辰前，独眼龙刚刚接到了黑熊的命令，传信的海盗对独眼龙等人说，黑熊老大改杀为擒，其余人等可一个不留。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独眼龙和红姑、矮头陀交换了意见之后，决定执行命令，先不说他们自己的想法，就冲着金主的要求，自己都可谓是回报丰厚，别问那么多干就完了！
以前他们都会将达官贵族们的命留下，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换取更多的赎金，如果对方不同意非要作对的话，即使拿到赎金，他们也会残忍撕票。
更别说那些没钱来赎的人质，海盗们会直接将其剁碎了、扔海里喂鱼，几乎眼睛都不眨的那种，而现在听从老大的命令就行。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没有这种规矩的话，相信骷髅岛早就不复存在了，单是内讧，就会堪堪的毁了一切！
“大人，距离十海里发现了可疑船只。”
护卫队长第一时间上报了情况，他原本小声禀报，不料朱瞻基跟随出来。
朱瞻基并没有显得很惊慌，确认了情况之后，他直接让跟随的护卫通知，所有人手做好战斗准备，全部听从张澜的命令，连侯显都不例外。
朱瞻基可是皇太孙、未来之太子，侯显虽然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但是他必须听从命令，现在是关键时刻，在海上众人都没有作战经验，只得服从张澜的调遣。
虽然张澜没有打过海战，但是重生之前的片子着时看过不少，包括对历史的了解，让他底气十足、信心百倍。
张澜知道……这个时候，作为主将的状态极为重要，说白了就是绝不能怂，撸起袖子就是干，这就对了！
“传令下去，火炮集中攻击敌人主船，弓箭手重点狙杀对方弓箭手，所有人倚着两侧船梆作战，没有本千户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说到这，张澜看了一眼侯显，朗声道：“誓死保护太孙殿下的安危，违令者军法从事。”
“是，千户大人。”
除了张澜和朱瞻基的护卫，其他人答的有气无力，一副没吃饱的样子。
朱瞻基和张澜并排而立，看向了众人。
“大声点儿。”
张澜提高了嗓音，他知道除了自己人之外，禁卫军大部分是汉王的人，而侯显代表的是皇帝老儿。
“是，千户大人！”
这次，众人的声音大了许多。
“赢了，你等都是孤的兄弟，输了，孤陪你等共赴黄泉。
孤在重申一点儿，张澜张千户是孤的义弟，诸君要共同勉励，用心作战！”
朱瞻基有一些慷慨激昂，其实他沾了便宜，张澜如果按照宝庆公主算的话，应该算是他的干爷爷，但是朱瞻基并不承认，只对张澜说各论各的。
张澜对此苦不堪言，对方是皇太孙，将来的太子殿下、明宣宗，确实是只能这样了！
张澜不是个向皇权低头的人，太子朱高炽身体越来越不好，只做了十个月的皇帝，随后的十年都在朱瞻基的掌控之下。
即使朱瞻基有很多问题，不凡是一个尚可的皇帝，起码明朝在他手里走了很大的提升，虽然有东西厂、南北镇抚司，从确保皇权无两的角度，朱瞻基或许只做了他认为对的事情！
历史终究是由后人评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谁又能完全的对错呢！
战斗即将打响……
距离五海里之外，独眼龙和红姑他们停了下来，因为对方的三艘大船已经停了下来，像是在等着他们到来一般。
“看来，对方已经有了准备，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独眼龙作为二当家，他的脑袋是够用的，如果这次胜了，那么就是他带领的好，如果失败了，黑熊不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红姑和矮头陀牢牢套进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二哥，有啥话你就说，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呢？”红姑反应了过来，看了看旁边的矮头陀，直接说道。
“这个……”独眼龙欲言又止道。
“你们俩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矮头陀一脸懵逼，看了看独眼龙，又看了看红姑。
“二哥的意思是……”红姑想解释来着？
“我没别的意思，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杀将过去。”独眼龙打断了红姑，直接说道。
“对，干就完了，怕个锤子哦，我先来，你们掠阵。”矮头陀脾气火爆、易怒且冲动，更主要的是经不住别人的“将”。
“如此也好，四弟小心。”红姑点点头，白了独眼龙一眼，他那点儿小心思，红姑清楚得很。
“好，杀他个片甲不留。”独眼龙想了想，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先做好再说，其他的只能先放一放。
“侯大人先应战如何！”张澜看着对方出了一大两小共三艘船，看向了旁边的侯显。
敌人的大船也只有张澜这边的大船三分之二，只有独眼龙的主船能和二三号船媲美，和张澜、朱瞻基待的这艘大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船大了牢靠、结实、冲撞力强，但是火力不够强悍的话会很吃亏，因为调转、速度把控不好，会被更灵活的小船牵制。
“这…好吧！
由本…我来应战，张千户务必保护好太孙殿下。”侯显长想称呼自己为官，又恐朱瞻基不高兴，直接改了口。
“去吧！”朱瞻基不等张澜搭话，直接说道。
“好，这就去。”侯显转过头、露出一脸苦瓜相，这是海上作战毫无经验，之前郑和说航海心得的时候，他觉得头疼，现在追悔莫及。
“海博，不要慌张。
正面迎敌，皇爷爷亲自挑选的大船尽可放心，即使最后打不过，孤相信也会顺利逃脱。”朱瞻基一改这两日的颓废之色，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殿下英武无人可敌！”张澜行者礼，心里还是很钦佩的。
这或许源于朱棣的教导，以前对番边战，朱瞻基参加过战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软弱，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朱瞻基确实有他优秀的一面，这点儿上毋容置疑。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扮猪吃虎
“呜呜”……
尖锐的号角声响起，海盗们知道这是进攻的信号，纷纷拔出兵刃叫嚣了起来，双方的大战一触即发。
这边，朱瞻基从张澜手里夺下鼓槌，“咚咚咚咚……”朱瞻基捶打的速度越来越快，自己也跟着激动了起来，一时间气势磅礴，牢牢压制了对方的锐气。
己方已经严阵以待，尚有一战之力……
张澜知道朱瞻基用心良苦，他眯着眼睛看向了海盗船队，对方有大小十三艘船只，海盗船队原本是十一艘，再加上附近两艘渔船（渔船果然是监视所用）。
己方这里只有三大一小，那艘中型货船上的“宝贝”，或许会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威胁。
再看一下双方的人数，己方护卫加上禁卫军和番子精锐大概五百人不到，而海盗最少在一千二三百人数，或许还多一些。
具体要怎么打、还要打赢，对张澜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考验！
无论如何这场战斗，确切地说这第一次的海战只能成功、不可失败，胜则诸事大吉，败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海盗主船上，红姑看到向对面冲过去的矮头陀，她知道事不宜迟，打仗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海盗们一直打的是顺风战，一旦接战后没有快速的拿下对方，在想先入为主，难！
“二哥，我去从侧面进攻，你掠阵，如果有机会一鼓作气拿下对方！”红姑知道独眼龙私心较重，自己如果不主动一些，绝对延误稍瞬即逝的战机。
“好，好！”独眼龙知道自己在不有所表示就不成了，保存实力是必须的，但是被黑熊猜忌的话，那就不美了！
“嘭”的一声，在矮头陀哀嚎叫嚣的时候，三艘大船成掎角之势，侯显在第三艘大船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海盗，矮头陀挥舞着戒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印入侯显的眼帘。
侯显并没有表现的那么不堪，能够在朱棣面前当差，信任度仅次于胡濙、郑和，侯显还是有两下子的！
“嘭”的一下，大船都没动，一边伪装的货船船舱掀开，一个特大号的弹弓出现，下一刻…一个火球飞向了矮头陀。
“这是何物！？”矮头陀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火球已经砸到了甲板上，手下海盗一阵鬼哭狼嚎。
要知道当时的永乐水军完全受到了整个的影响，在郑和下西洋的过程中，常常动用一千水军就击溃当地上万人的骚扰。
除了士兵作战经验丰富、悍不畏死之外，犀利的火器装备也是致胜的关键，张澜只不过研究了一下历史，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福伯，从而出现了弹弓火器。
张澜在战斗前告知朱瞻基和侯显，一定要将对方的船只放近了打，要知道这三艘大船看着外表和普通大货船无疑，可是船只火炮配备了得。
原来从一开始，张澜就知道这趟闽南之行不会安稳，他和朱瞻基默契配合，就是希望通过迷惑敌人来找出幕后那只黑手，并且将他坚决斩断。
紧接着，“嘭”的一声，中型货船被后面的红姑座船撞了一下，他们之前接到的命令是活捉朱瞻基，虽然独眼龙和红姑的船各有一门火炮，但是他们不敢轻易使用。
侯显回过头，看着主船上的骑手打起了红色小旗，他知道张澜的命令是全力开火。
此刻，侯显的座船直接左转舵，将船身硬生生横了过来，随即船舱一侧的暗门打开，我们火炮直接开火。
“轰隆、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阵阵白烟，侯显命令舵手再次转舵，将右侧船舱露了出来，同时在出现五门火炮齐鸣。
“这是个阴谋，撤，快撤！”
一直心有余悸的独眼龙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对方一直在“扮猪吃虎”，原来是对方一直在演戏，或者说就等着他们前来送死。
“轰隆”一声，矮头陀的船舱被火炮直接击中，木制船舱的碎片被强大的力量“激活”，可谓是杀伤力极强，附近的十几个海盗一瞬间被碎片扎成了刺猬。
木制碎片极为尖锐，再强大的动能下就像收割生命的镰刀一般，倒霉的矮头陀被身旁的一个海盗误伤而亡，死的极为窝囊。
为何这么说呢！
只能说矮头陀命不好，身旁的海盗被木刺击中脖子，他下意识的倒下，手中的弯刀脱手后，顺势砍在了矮头陀的大腿上。
矮头陀本来可以躲过飞过来的木刺，因为腿被砍伤，他疼痛中停顿了一下，半个木桩子飞了过来，直接把他的脑袋削掉一半，哎…死的是极其可惜！
离他最近的红姑也没讨到便宜，张澜指挥第二艘船冲了过来，五门火炮齐射，直接将红姑的座船击伤，海水瞬间涌入，船身侧翻红姑和一众海盗落水，这么冷的天能不能活下来，不得而知。
等朱瞻基的主船赶来，远处是逃之夭夭的独眼龙，两艘小型海盗船想要拦截朱瞻基，被大船狠狠地撞翻，船头两侧靠近水面的铁板绝对不是装饰而用。
总之，都没有短兵相接、白刃战，甚至弓弩手发射的羽箭、弩箭都未超过两百支，海盗就撤退了。
丢下了几艘残船和飘浮在水里的一片尸体，独眼龙魂飞魄散，吓得直接逃走，之前他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态度不能说不对，只不过按照“狡猾”程度来说，他可比张澜差远了。
“喵呜”一声，许久不见的大黑从船舱里跃了出来，三两下跳跃站在了张澜的肩头，张澜看着远去的海盗船，又看了主船上威风凛凛的朱瞻基，突然感觉到和之前的感觉不同了。
不是亲生经历、甚至是并肩作战的情况下，他对朱瞻基这个历史上很有争议的明宣宗，真的从新审视了一下，发现其大不同。
或者是史官记录有误，或者说历史中的传言不妥，唯有亲身经历才能让你有了新的认识。
所以不可一叶障目、也不能一叶知秋，如果没有生死体验、并肩相随的话，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言，我们就做个“智者”随他去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兔死狗亨
船舱中，朱瞻基先是看了看张澜，又看了看侯显，轻轻地问道：“海博，孤之前的戏是不是过了，这船上……真有那边的人？”
张澜还没说话，一旁的侯显立刻答道：“殿下拿捏的恰到好处，没有任何问题，或许是我等出了纰漏。”
朱瞻基皱着眉头，又将目光转向了张澜，想听听他的想法。
“人已经查出来，不过……对方或许是在海战时跳船而逃、又或者被击杀跌落，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踪迹。”张澜沉思了一下，说道。
“他是……”朱瞻基不敢确信，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需要让张澜确认一下才成。
“殿下猜的没错，确实是……”张澜点点头。
张澜和朱瞻基他俩这一打哑迷不要紧，让侯显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有些急不可耐。
“如果航行短期内是安全的，现在可不分昼夜全速前进，侯显通报江浙水军，只需要适时增援就好，不必大费周章了。”
朱瞻基恢复了皇孙殿下应有的风范，其实，他比太子朱高炽更有皇家风范。
“殿下，海博觉得我们的诱饵还是不够，总是要让对方露出头来才成，如果他们缩进了龟壳中，再让他出来的话，肯定不容易了。”
张澜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海博的意思是……”朱瞻基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是个爱冒险的人，他知道张澜话里有话，肯定有更大的想法。
“主动出击将他打疼，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跳出来，一旦对方按耐不住，就是我等的机会。
即使不能揪出幕后那只黑手，起码将他的指头斩断两根，还是有必要的！”张澜索性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的意图表达清晰更好。
“张千户是要以身试险，老奴佩服！”侯显说着拱了拱手，既然都不演戏了，在朱瞻基面前，他这个阉人也就是皇家的忠仆而已。
“侯总管缪赞了，海博只做认为对的事情，这几天殿下的安危还需要仰仗总管才好。”张澜笑着拱拱手，既然都是利益共同体，客气一些儿总是没错的！
“好说，好说。”侯显本就是个人精，花花轿子众人抬，一团和气总是好的！
侯显心里清楚，自己虽然是朱棣的红人，到现在是为朱瞻基服务，而在朱瞻基面前，他更信任这个小小的千户张澜，虽然张澜是锦衣卫，和纪纲那个二货没有直接的关系。
大家既然是利益共同体，又有相同的目标、一致的结果，还需要有彼此的关照才成。
这或许就是侯显游刃有余的地方，要不然朱棣的一声“猴崽子”，真的就白叫了不是。
“海博的计划有两点儿，不过需要殿下和侯总管的配合才成，请看一下沙盘……”
张澜恢复了认真的态度，指着骷髅岛的方向，给朱瞻基和侯显讲解了起来。
张澜是想以身试险，与其被动的挨打不如主动出击，“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张澜的态度一向如此。
“如果不主动一些，哪能得到对方的迎合”，好多事情只停留在思想和口号上，永远得不到真正的结果，解决这一切的方法，唯有行动使然！
半天后，张澜抱着大黑带着自己的护卫上了那艘渔船，在出海口分开了，朱瞻基和侯显继续南下，会在余杭码头停留三日等待张澜。
届时张澜不来的话，朱瞻基会按照之前的谋划先行而去，张澜一行直接去往骷髅岛，今天是腊月二十九，张澜抬头看了看天色，如果一切顺利，借助风向的力量，明晚肯定会到达骷髅岛。
如果算是见面礼的话，张澜不在乎给海盗们一份新年大礼，就是担心自己的礼物过重，他们承受不住。
回过头，看着消失在海平线的朱瞻基一行，张澜挥了挥手，低声说道：“全速前进。”
船老大扬起了帆，借助风力和水手们的齐心协力，速度陡然增加了不少，此刻的渔船，可谓是顺风顺水向目标而去。
骷髅岛上，看着狼狈逃回来的独眼龙，黑熊摸着自己的莲蓬胡子，他真想一刀劈了独眼龙，经过猛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忍住了。
“具体说说，老四被对方的火炮炸死了，那红姑呢，她是否也死了？
你只是看到她落水了，或许她还没有死，是不是这个意思！”黑熊看着独眼龙飞鹰，这特么哪是个鹰啊，一个雀鸟还差不多。
“大哥，不是兄弟不尽心。
对方不仅是扮猪吃虎，我还接到了密报，当时最近的朝廷水军，距离我们只有十几里的海程，兄弟不愿全军覆没，只能逃回来……
大哥，兄弟我句句属实，如若不信尽可派人调查。”独眼龙飞鹰索性破罐子破摔，要不是他当时逃命的话，估计连一半人都回不来。
“你是说……”黑熊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虐情，转过头来看着独眼龙，“朝廷水军不是在内河训练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黄海之上？”
“大哥，这里面却有蹊跷，二哥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等需要好好合计合计，不要着了人家的道！”
虐情作为“狗头军师”，思想上自然要比其他人略胜一筹，他不是为独眼龙飞鹰解围，但事情出的确实不妥，还是先停止内讧，调查清楚了再说比较稳妥。
“看在老五的份上，这笔账先给你记上。”黑熊踢了一脚跪在那里“装哭”的飞鹰，怒声道：“在海里找食，是生是死都要有个交代。
带上你的人，把红姑的尸首找回来，快滚！”
“是，大哥…是，大哥！”飞鹰如获大赦，路过虐情，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出了聚义厅。
骷髅岛五煞，现在老四矮头陀被杀，老三红姑不知是死是活，作为老大的黑熊对老二独眼龙飞鹰的态度实属正常，作为“狗头军师”的老五病书生虐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哥，事情却有蹊跷。
先不议其他，仅凭二哥他们糟了对方的埋伏，就足以证明之前对方的一切都是演戏。
我现在担心的是，金主是不是在借刀杀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后果不堪设想……”虐情思索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百三十六章 孤身潜入（上）
骷髅岛聚义厅。
“你是说……他们要卸磨杀驴，不对…是要借刀杀人！？”
黑熊“嚯”的一下站起身，他彻底明白了过来，之前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现在看来，极有这种可能性。
“兄弟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这个时候不得不防，如果水军没有及时出现的话，或许一切正常。
但是……”虐情知道黑熊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多事情点到为止就好，多说无益。
“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黑熊看了一眼虐情，突然恐慌了起来。
如果老五虐情判断的没错，幕后的金主爸爸想要断尾求生、力求自保的话，肯定是要把他们当成“破抹布”扔掉，届时，自己以及这一众兄弟们，就真的危险了！
“老五，你去安排一下岛上的防护，大哥有些儿头痛，要先去休息一下！”黑熊拍了拍脑袋，愁眉不展的说道。
“是，大哥。”虐情拱了拱手，他转过身、眼睛中露出一丝阴森的光芒，这丝光芒有些耐人寻味的作用。
此时，海上的浪小了很多，在一个偏僻渔村的沙滩上，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身影，被海水缓缓推向了岸边。
红色身影的头发贴在脸上，白皙的脸蛋上有一颗美人痣，如果仔细端详的话，不是红姑又是哪个！
红姑…她是幸运的，在最后时刻身边的海盗挡住了飞溅的木刺大部分，只有两个木刺扎入她的肩膀和胳膊，红姑她并无大碍。
只不过是突然的昏厥，让她昏迷不醒。
远处，走过来一对渔夫父子，这天气已经不能出海打鱼了，渔夫父子准备将渔网支在沙滩之上，然后将渔网上的杂物好好清理一番。
“爹爹，那里似乎有人。”
少年眼尖，指着海滩上的红姑说道。
“走，快去看看，先救人…救人！”渔夫招呼着儿子，俩人快步跑向了红姑。
天空逐渐大亮起来，在货船的船舱中，闭目养神的张澜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黑色眼眸闪过一丝金光，一旁的大黑前爪着地，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随着张澜站了起来。
“骷髅岛地形险恶，你等小心在此守候，我去去就来。”张澜看了看天色，今日风高浪急，绝对适合秘密潜入。
“大人，你一个人怎么可以……”有些迟疑，之前龙羽再三嘱咐他护卫好张澜的安全，如此情况之下，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必为我担心，你等做好本分，最迟天黑我就回来，小心戒备！”
张澜说完，整理了整理水鬼服，又将一个竹篓的绳子寄在腰间，带着大黑跃入水中。
水鬼服是特制的，里面有一层绒毛保暖，在面是纯皮制作，饶是如此在冷冽的海水中，温度也是难以抗衡。
所以说，独眼龙巡查了岛上各处，他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这种天气下敢潜入岛上。
一入水中，大黑就被灰色雾气所包裹，张澜趴在它的身上，灰色雾气此刻就像是一条鱼儿一般，将张澜一起包裹在里面。
当然了，船上的护卫等人只看到张澜潜入了水中，几下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对于张澜的特殊能力，手下之人已然见怪不怪，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大人是天狼星下凡，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实属正常。
张澜在水里度过了最初的冰冷，慢慢地暖和起来，灰色迷雾托着他和大黑，向着既定方向前进，所到之处的海水并没有什么冰冷，看来这灰色迷雾确实不简单。
张澜来到这个地方有两个目地：一个是弄清楚骷髅岛到底是受何人指派，敢对太孙殿下动手。
另一个张澜接到最新的情报，骷髅岛貌似和东瀛海寇有某种关联，这就让张澜不能容忍，这或许就是他极力想要调查的原因。
之前在金陵之中，不知道汉王朱高洵知不知道，确实有很多倭人参与刺杀，说到底国仇家恨，这种卖国求荣的态度，对张澜来说：唯有杀伐果断的行动，才能让对方记忆深刻！
海风很大，寒气逼人。
而在灰色迷雾之中就像是谜一样的所在，大黑舒服的趴在迷雾之上，张澜从容不迫的从竹篓中掏出皮夹，将里面的衣物拿出。
按说张澜如此小心，就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的不同，因为从朱瞻基的闲谈之中，张澜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永乐帝朱棣一直对张澜感兴趣，虽然不是时时刻刻的那种。
张澜知道自己有时候借助隐秘力量，肯定会被“有心人”关注到，话又说回来，没有孟婆婆的支持，仅凭他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穿越，能够在这个封建王朝立足，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有很多的机缘巧合，那都是历史故事的桥段，张澜孤身前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到底二王和倭人有没有合作，要知道从洪武朝开始，朱元璋就非常痛恨这些倭人海寇，明朝水军对付起他们来，也绝对不会手软。
“哗啦啦”……
海浪敲打着岸边的礁石，这骷髅岛果然名不虚传，礁石林立不说、处处是暗礁漩涡，并且它是有十几个外岛和一个内岛组成，地形可谓是易守难攻，这也诠释了朝廷水军为何清缴不利。
这么说吧，要想进入黑熊所在的内岛，必须通过最少两个以上的外岛，外岛上海盗分散的极为有序，相互间即可以联络又可以支援，并不是人们口中的那种“乌合之众”。
来攻击的水军人数少的话，对方会集中火力和你对着干，如果水军人数众多，他们会分散配合，相互间借助地形优势和熟悉程度，总之……完全消灭骷髅岛那是不可能的！
张澜还有一个疑惑的地方，一个海盗头子，不叫龙、蛟、蛇之类的，偏偏称自己为黑熊，难道真是海中的那种看似憨厚无害，攻击起来异常凶猛的海熊。
其实海熊只是大一些的海狗，张澜想到这里摇摇头、笑了一下，再得瑟这是一条大版的狗而已，只要将它打疼、打怕的话，它才会从心里面对你产生恐惧。
现在，张澜代表的“恐惧”，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