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图谋不轨
别院。
“大人，此地不可久留，我等还是先离开再说。”番僧看着扎玛，等待着他的决断。
“我在这金陵城苦苦留守了十年，没曾想……最后会是用这种方式……离开，罢了。”扎玛一脸委屈，觉得心有不甘。
他原本想在这里为部族的复兴献出一切，这到了最后时刻，还是用了“非常手段”，而这个结果是什么样，目前还真不好说。
此时的天已大亮，他们离开这座不设防的金陵城易如反掌，金陵城不仅繁华又在江南腹地。
再加上一个刚愎自用的王爷掌管这里，一切再正常不过而已，也可能是武将出身的关系对于城池的防护，朱高洵并不太放在心上，，金陵城日常的防护也确实不如京城严密。
“大人，你的伤口又渗血了，得重包扎下一下。”龙羽身旁的兄弟看着白色绑带渗出的血迹，有些担心的说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龙羽撇了撇嘴，战斗即将结束的时候，夜色中射来一支羽箭伤了龙羽的胳膊。
对方可能将龙羽当成了张澜，眼看“活死人”攻击失败，想要趁乱击杀张澜，或者说箭术不惊，这才有了龙羽狠心追查到底。
张澜让龙羽将金陵城所有外围兄弟发动起来，为了避免后患，发现“活死人”第一时间捕杀这是其一，第二就是加大巡查力度，看看对方隐秘的力量还有多少。
这种歪门邪道的袭击方式，不像出自中原之手，如果汉王一系借助外部力量攻击太子一系，在皇权争霸的道路上实属正常。
张澜只是担心还有其他，因为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丝阴谋的味道，他还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会在最关键时刻，帮助自己成为推动力量。
驸马府。
作为金川门守备，一部分时间驸马爷赵辉还是要去点卯，作为宝庆公主的干弟弟，张澜还是用最中规中矩的方式拜见了自己的干姐姐。
张澜虽为锦衣卫千户，而这个千户只能由宝庆公主调动，即使是锦衣卫总使的纪纲，面上也不能把张澜怎么样！
其实纪纲没把张澜当回事，否则凭借着永乐大帝的“宠信”，捏死张澜对纪纲来说，就像捏死一个蚂蚁一样容易。
此时的纪纲随着年龄增长，他深刻意识到即使和全朝廷的文武官员为敌，他都丝毫不惧，但是得罪了宝庆公主就是皇家后院起火，对张澜他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否则……按照史书记载，仅凭纪纲睚眦必报的性格，张澜真的没有好日子过，即使张澜不怕纪纲，绝对不会现在这么顺利。
好在有穿越（重生）的身份，张澜一直做的只是推波助澜，而不是冲在前面点杀，因为即使不会（也不能）轻易被改变，谁都不可以这样做！
即使穿越到了过去，也要符合时代要求才成，否则就是一个故事而已，而张澜不想创造新的历史，他只是通过自己的力量，把一切做的更好。
“海博，我们姐弟多久没见了？”宝庆看着高高帅帅的张澜，回想起第一次张澜被抱在怀里，不管不顾的释放“暖流”，当时可把宝庆吓了一跳。
“姐姐，自从你嫁到金陵，海博还是第一次看你，真是惭愧！”张澜躬着身，极为恭敬的说道。
“我知道你忙，现在朝廷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宝庆公主心里清楚，几个侄子之间的战斗没有停止过，那个肥肥胖胖的大侄子，太子朱高炽受了很多委屈。
宝庆从心里是支持正统，当时张澜征询过她的意见，是否答应朱瞻基护卫太子，这可是明确打上烙印的事情！
宝庆知道自己嫁人后，跟随自己的张澜就像是无根浮萍，必须有强大的靠山才行，靠在姐夫朱棣那里绝对没机会，因为恶犬一样的纪纲决不允许有人代替自己。
但是张澜旗帜鲜明的投向太子，势必得罪汉王和赵王他们，宝庆回信让张澜自己做出选择，张澜义无反顾的加入朱高炽阵营。
一个是符合历史走向，一个是太子朱高炽肥胖多病，只当了不到一年的皇帝，就由儿子朱瞻基就位。
张澜知道自己不可轻易改变什么，只能借助自身穿越的优势，熟知这段儿历史的他，做好推波助澜即可。
还有最重要的是，张澜答应过宝庆，会全心全意为朝廷去奉献，绝不会做出任何违逆之事，用忠臣良将来约束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宝庆无条件信任张澜的原因。
“我已经派人通知驸马，今日在驸马府畅饮，之前的事情你做的很好，点到为止。
姐姐心里苦，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不远千里前来，真的是心有不忍。”宝庆公主看着张澜，说出了真心话。
在这里除了贴身的如意，心里话几乎不敢说出来，即使她贵为公主，这个时代的三从四德、皇家礼仪、公主仪态，也会牢牢地约束住宝庆。
此时的徐妙锦已经出家为尼，虽然带发修行，也道出了心中的无奈，自己有心爱之人却不敢说出口，如果让朱棣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在潜意识里，朱棣已然知道徐妙锦不可能做自己的妃子，“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的心里作祟，换个角度来看，徐妙锦是保护了自己和心爱之人，同时也被无形的枷锁软禁了起来。
宝庆公主想起了这位才华横溢的小姐姐，也是万般叹息，自从嫂子徐妙云过世之后，朱棣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虽然没有动用皇帝的力量，但是……徐妙锦这一生已经毁了！
“…………”
“海博，你是不是找姐姐有事？”回过神来的宝庆，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张澜问道。
“确实有一件事，还请姐姐明鉴！”张澜行了一礼，将这几天的事情慢慢地说了出来，听得宝庆公主眼睛越瞪越大，一脸惊愕。
作为足不出府的宝庆来说，听到这些消息无意是重磅炸弹，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为了金陵和宝庆的安危，张澜不得不说，最主要的还是张澜分析的那样，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而这一切……都是阴谋使然的结果！
第一百零八章 及时止损
此时，龙羽一行人距离医馆不足十丈，医馆的幌子随风飘动，拗不过手下兄弟的关心，龙羽决定换一下绑带，处理一下伤口。
医馆内，大夫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随即就是背着老六而来的老五，还有大夫的婆媳、孩子，小学徒等人，都发生了异变。
始作俑者老六…确切的说是“活死人”老六，正在啃食后院的老母鸡，对他来说：血液之后的美味不过如此。
“这个点儿上，这医馆不开门吗？”龙羽抬起头，看了看日上三竿，有些纳闷。
手下兄弟已经拍了半柱香的功夫，医馆无人应声、更无人开门，透露出一丝诡异。
旁边的杂货铺掌柜伸出头，看了一眼龙羽，见他胳膊有伤，像是官家之人，说了一句：“黄大夫可能出诊去了。”
此刻，院内的几个“活死人”听到门口的动静慢慢地靠了过来，还把后院吃鸡的老六惊扰，他扔了手中的老母鸡，转过身向前院走来。好在前后门都插着门闩，要不然……这后果难以预料。
“大人，不对劲！”敲门的兄弟是个机警之人，他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一切，压住内心的惊恐，快步走到龙羽身旁。
龙羽给杂货铺老板摆了摆手，老板行了个礼忙活去了，听了兄弟的耳语，龙羽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同时打了几个手势。
一旁的两个兄弟立刻离开，一个去通知张澜，还有一个通知附近的兄弟，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控制局面，白天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仅凭着目前的力量封锁街道，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看来大人的未雨绸缪，确实重要……”龙羽感叹着，当时他还认为战斗结束了，“活死人”都被击杀、焚烧了，不可能有其他问题。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让他警醒，龙羽当时隐约记得张澜层嘟囔过的两句话，还不止一次的说过：“革命尚未成功，我辈当须努力……”
听得龙羽云山雾罩，他不明白那个什么革命，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知道一共有两条需要牢记：第一条，大人说的都是对滴，如果错了，请务必参照第一条。
“将两侧人员疏散，告知五城兵马司派重兵守护，再去通知金陵守备，同时让其通知汉王。”张澜接到通报第一时间赶来，现在出现的问题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绝对有阴谋……
张澜一边安排龙羽控制现场，另一边让龙嫣然将这件事明朗，告知高高在上的朱高洵，你的梦再不醒的话，会出大问题。
与此同时，赵芳接到了手下禀报，扎玛和番僧等人都不见了，据兵马司禀报，一大早他们就从西门出去，到现在不知行踪。
这下子，赵芳慌了起来。
第一次因为经验不足，出现了差池，如果这次再有问题，能不能当上官不说，项上人头能不能保住，还真的不好说！
想到这里，赵芳额头的汗流了下来，室内的温度并不高，但是他汗流浃背，吓坏了！
“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不管朱高洵愿不愿意，来自锦衣卫千户张澜的帖子还是到了他的书房，里面内容简单清晰，具体下步如何，那就是他这个汉王的事情了！
“张澜这是何用意！？”朱高洵来回踱着步，他有些拿不准。
按说刺杀是他授意，赵芳具体操办，让番僧用邪术来袭杀张澜，而现在……事情貌似发展到了不可控的局面，让朱高洵想不通，到底该如何进行下去。
因为要封锁道路，张澜不亮明锦衣卫的身份，仅凭各方势力的阻力，肯定会困难重重。
即使锦衣卫远在京城，不过锦衣卫“威名”远扬，好多事情做起来还是特别的简单，因为他们是皇帝的亲军，一般人惹不起。
“你是说，锦衣卫封锁了中街，所为何事？”
朱高洵即使不想管这些芝麻绿豆小事，但是牵扯上了锦衣卫、涉及到了张澜，他就不得不关注。
“是，王爷。”管家想了想继续说道：“因为锦衣卫通知兵马司，说发现一种疫病的传染很是厉害。
还有昨晚芦苇胡同有走水发生，锦衣卫让兵马司不得懈怠，还有……”管家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说……”朱高洵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
“张澜让兵马司知会王爷，此种疫病关乎金陵城安危，必须谨慎应对！”管家擦了擦汗，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这里面已经带着些许的不恭敬了，不管管家如何向朱高洵禀报，张澜的意图极为明确，这件事很重要，你自己看着办！
“大胆，小小一个千户，竟然敢如此……
等等，你是说芦苇胡同，本王知道了，你出去吧！
按他说的做，去吧……”朱高洵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和刚才趾高气昂完全不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那里。
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问，只得乖乖的退出了书房。
“张澜，你的意思本王懂了。
看似在提醒，实际是警告，警告……”朱高洵从未如此，即使张澜是太子一系，但是张澜是锦衣卫。
结合宫中内线密报，锦衣卫中有一部分密探，只效忠于皇帝陛下，难道……
朱高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本来他是一个正面硬刚的汉子，停了赵王朱高燧的话，他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或者说漩涡。
他越是挣扎，越往里面陷的更深，让他有些沮丧、有些气馁，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朱高洵抬起头，之前恍惚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怒吼道：“不行，本王不能放弃，不能！
成王败寇，本王不能输、也不可输，更不会输。”
此刻，中街南巷的医馆，已经被龙羽带人完全包围，因为里面的“活死人”已经到了该进食的状态，后院里的鸡窝以及前院大缸，里面的鸡和金鱼已经被吞食。
饥饿和嗜血会让这些“活死人”变得更加疯狂、更加的暴躁，对付他们，龙羽很是清晰，按照大人所说：必须一个不留！
第一百零九章 消失殆尽
“大人。”龙羽看到张澜，招呼了一声。
张澜拐了个弯，将目前的一切详细告知了准备离开的胡濙，虽然没有“添油加醋”，还是听得胡濙目瞪口呆，思索良久。
胡濙随后告诉了张澜，给他低声耳语了几句，张澜先是一愣，看着胡濙坚决的态度，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在皇权争霸的道路上，作为酱油党（实则是无党派）的一员，虽然表面是太子党，张澜内心有着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党争陷入这漩涡，只要能够帮助到百姓少受刀兵之灾，就是张澜认为自己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还有那件事，张澜也想知道“那个人”到底在哪里，他到底如何了！
有一点儿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还活着，或者说活的还很好，在这一点儿上，张澜始终坚信！
“射！”完全布置好后，龙羽看了一眼张澜，张澜在对面屋顶点了点头，龙羽猛然挥下手臂。
“嗖、嗖、嗖”……
二十多支弩箭呼啸而出，每支弩箭的目标都是各自“活死人”的脖颈、脑门、眼窝，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变异的老五老六以及郎中一家全部倒在污血之中。
“点火！”龙羽大喝一声，一旁的兄弟将桐油罐子扔了进去，“啪、啪”的碎裂声中，罐子里面的桐油流出，一个火把飞了过去，“呼呼”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清理周边，注意不要走水。”龙羽对一旁的兄弟说道。
这些兄弟提着水桶、木锹和沙包，街角还有兵马司的两个水车，如果火势蔓延，大家会第一时间扑灭。
按照张澜的吩咐，射杀这些“活死人”之后，一定要用火完全焚烧，避免出现更大的问题，好在医馆坐落的位置是独门独户独院，这样处理起来安全系数很高。
“是谁让你们封锁街道的，你知不知道前面就是驸马府，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你他娘的……”一个百户服饰的武官出现，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驸马府的护卫。
“你们竟敢防火，他娘的……”百户趾高气昂，因为在这片没有人敢触驸马府的眉头，这也是让他们飞扬跋扈的原因。
“啪，啪，啪…”连着三个巴掌，龙羽站在他的面前，没有说话直接动手。
“你他娘的竟敢打老……”百户捂着肿胀的脸颊，刚要说下去，看到了锦衣卫副千户的腰牌。
“不想死滚远点儿，滚！”龙羽冷冰冰的说道，语气都可以杀死对方的那种。
“哼！”前面的张澜冷哼一声，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对方一眼，一个跳梁小丑何足挂齿，即使驸马爷赵辉来了，也不过如此。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要将城中兵马司守备和汉王朱高洵知会了就可，其他人完全没有必要理会。
驸马府，刚刚回府的赵辉被百户捂着脸找了过来，“范僮，你这是为何捂脸，难道是牙疼？”
看到护卫统领如此样子，刚刚鬼混回来的赵辉感觉找到了乐子，可以调侃一下。
“驸…马爷，大人，我…我被…被人打了。”范僮捂着腮帮子，肿胀的脸说话都不利索了。
“太奶奶个熊，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堂堂驸马爷头上动土，是不是活……”赵辉刚说到这里，看到书房门口的宝庆公主杏眼圆睁，正怒视着他。
对赵辉而言，一夜未归几乎是常态，他是金川门守备，在营地值守也是正常，然而他贵为驸马，即使不去值守，上官又能将他如何！
这或许就是他花天酒地的借口，我在营中值守，即使公主又能奈我何，不过赵辉真正看到宝庆发怒，他也是心虚不已。
“公，公主…
滚，你快滚！”赵辉先是一愣，赶紧给宝庆打了一个招呼，转过头呵斥范僮，让他赶紧溜走。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宝庆不怒自威，即使嫁到赵家，她也是千金之躯，永乐朝公主，就连永乐帝朱棣都要让她三分。
“是。”范僮的汗流了出来，自己可是帮着主子赵辉干了不少龌龊事，赵辉虽然贵为驸马，但是面上违逆的事情，他还真的没那么大胆子。
“本宫问你，是否接到五城兵马司通报？”
“接，接到了。”
“是否接到汉王府通报？”
“接到……接到了！”
“是否接到沿街锦衣卫通知，因要事暂时封锁街道，请王公贵族、达官贵人和百姓们配合？”宝庆一连三问，直击范僮灵魂深处。
别说范僮汗如雨下，就连一旁的赵辉心里都是“咯噔”一声，他知道宝庆公主越是表现的平静，预示着后面就是暴风骤雨。
“接到，接到了！”范僮低着头，汗水滴落在地上，初冬季节即使金陵也不过稍有寒意，而此刻的范僮如掉入冰窟一般。
“既然你都清楚，为何还要出去没事找事？
既然你都知晓，你的职责是护卫府上安全，为何还要擅离职守？
既然你明白此事需要驸马府完全配合，为何还要无中生有，你是不是顾驸马和本宫于不顾？”宝庆说到这里，语气已是极为冰冷。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范僮吓坏了，虽然平时公主不吭不哈，对自己也没有过多关注，现在这几把刀砍过来，他还真不好招架。
“噗通”一声，赵辉在后面踹了范僮一脚，范僮即刻反应了过来，直接跪在地上。
“今日本宫不与你为难，你是驸马府家将，护卫府上安全是你的本职。
本宫给你一次机会，再有无事生非的话，你就和你的脑袋道个别吧！”宝庆说后面的话，全程看着赵辉，她这招可谓是杀鸡骇猴，“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之前，张澜用特殊手段收拾过赵辉，也就消停了几日，作为不安分的赵辉，他骨子里何以能按耐住寂寞。
历史上的赵辉也是风流人物，据记载：赵辉长寿，死时90岁。
他历经建文、永乐、洪熙、宣德、正统、景泰、天顺、成化八朝，尤其是从成化朝开始，大明淫奢之风日益严重。
赵辉姬妾至百余人就更不足为奇了，这是社会大气候下的必然产物。
所以，从骨子里张澜对赵辉很是厌恶，一个是因为宝庆公主，还有一个就是对他的品行，极为不齿的感觉。
希望这次事情之后，赵辉可以长点而记性，张澜期望自己做的事情，能让他真正有所收敛，对自己的干姐姐好一些。
第一百一十章 态度决定一切
暂且不提驸马府宝庆与赵辉的事情……
毕竟，人家也是夫妻一场，宝庆只希望赵辉看在皇家的颜面上，能够有所顾忌和收敛，虽然赵辉“偷吃”都是悄悄秘密的行为，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有一句话说得好：“狼行千里吃肉，狗行百里吃屎”，赵辉能否是狗改得了吃屎，还是真正能痛定思痛、反思自己，并且能够真心改变，还真不好说！
“大人，有信函，来自京城。”
之前呆的客栈因为猎杀“活死人”已被烧毁，现在的张澜在一家粮店后院，这里是一处秘密地址，和原来的客栈一样，也是情报网络的一个组成部分。
“哦，京城！”
张澜的第一反应是大哥张波，他们有特殊渠道来快速地传递情报，他接过信函，侧脸看了一眼来送信函的龙嫣然，感觉她的脸色有些怪怪地。
接过信函，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张澜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上面的内容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必定是谢芳语无疑。
信是用火漆封着，信角有一朵红梅印章，如果张澜出巡的话，护卫在张澜周围的一般都是龙家兄妹。
出行护卫则是由龙羽负责，而平时的情报传递都是由龙嫣然负责，张澜之前接到过谢芳语的信函，所以她很清楚。
那股柠檬酸不可控制的体现在龙嫣然脸上，外面的龙羽走了进来，看见妹妹的表情开始还有些不知所踪，随后挠了挠头，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张澜一直低着头，在龙嫣然炙热的目光中看着信函，龙嫣然看到张澜没有理会她，心里的酸楚更盛，快步走出了房间。
龙羽看着走出房间的妹妹，先是摇了摇头，随后轻声说道：“大人，汉王府有了动静，正在秘密调集铁卫。
还有负责西门的兄弟密报，说是有番僧数人在天一亮就出了城，这几个番僧曾住在汉王另一处别院，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龙羽把最新的情况向张澜禀报。
“我们的反应有些儿迟钝了……”张澜看了一眼龙羽，继续说道：“看来，这些个番僧就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你按部就班去布置吧，如果朱高洵按耐不住的话，他肯定会对我下手。
对了，给太子和皇太孙的情报发出了没有，事关重大，一定要紧密进行。”张澜推开窗户，看着阴霾的天空，此刻和他的心情一样。
“我已经安排了好手，马不停蹄的送回情报，还有这次的“活死人”事件，我们已经做好了封闭。
只是说有特殊情况出现，好在……没有一个遗漏，已经全部清除。”龙羽想了想，及时补充道。
“不可掉以轻心，这种丧……
这种“活死人”危害，不亚于靖难之时军队发生的那种疫病，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张澜想起了历史记载，之前在朱棣反抗建文帝朱允炆时，曾经发生过类似于传染疫病，几乎让军队大幅减员，造成了毁灭性打击。
“对了，将剩下的暗桩全部启动，密切监控汉王府、王汝昌，还有那个赵芳……”张澜思索了一下，现在金陵的情况比他之前想的更加复杂、多变，必须打起精神来应对才成。
“大人，有兄弟传来最新消息，一位来自东瀛的和尚，带着一群蒙着脸颊的护卫，入住了汉王府别院。
所负责接待之人还是那个…赵芳。”龙嫣然出现在门口，这个情况非常重要，她刚接到通报，第一时间就上报而来。
“看来……这个赵芳为了对付我，真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啊，就连鬼……”张澜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看着龙家兄妹：“我知道了，你们布置下去，密切关注。
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禀报！”
此刻，张澜面色凝重，脸上出现了和他年龄极不匹配的神态，这是他过度思索的表现。
“是，大人。”看着张澜的神色，龙羽和龙嫣然对视了一眼，同时应声道。
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张澜的状态，就是他口中经常所说的“压力”，压力到底是什么他们不得而知，或许就是遇到难关，暂时解决不了的状态吧！
“没想到，对方连鬼子都勾搭上了。
这和尚所带手下必定是忍者卫，我们的战斗貌似刚刚开始！”张澜摩挲着下巴，在心里说道。
突然，他一拳捶到了梨花木的桌子上，他心里…此刻是异常的愤恨。
要知道，曾经的倭寇在明初之际，给沿海城市带来了无情的毁灭。曾有多少良善百姓死在这些疯狂的强盗之手，之前的明太祖朱元璋可是重拳出击，打击这些倭国之徒毫不手软。
现在，在看似有意无意期间，朝廷中一些儿腐败之徒，借着太子和二王争权之时，干着混水摸鱼的勾当。
至于汉王朱高洵知不知道自己的幕僚干的勾当，张澜目前还没有时间去深究。
不过，这种“内部矛盾”一旦有外力介入，之前的“吐蕃”余孽，还有借助以“互相学习”为籍口趁虚而入，无论什么借口。
张澜作为一个有良知、有预见、知道历史历史进程的穿越者，知道这种危害的后果非常严重，他不是不得已而为之，而是必须干预，要管到底！
自家人争权夺利，虽然为了各自的利益，但都是民族内部矛盾，在大是大非的态度下，应该更容易解决。
比起“引狼入室”的阴损招式，还是在可以容忍的范围边缘，如果真是张澜猜测得这样，对方敢用东瀛倭人，借助他们的手让自己利益最大化，张澜他绝不会答应，更不会袖手旁观。
对方用的什么“借尸还魂”的招数来攻击自己，张澜都能接受，毕竟成功杀死自己的话，可以斩断太子一条强有力的臂膀，其他方式则是“厕所里跳高--过份了！”
“来人，备马。”
张澜思索了一下，他穿戴整齐，披上了棉大氅，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现在的他，要去见一个人，或许只有这个人才能上达永乐帝朱棣，将那些好的、坏的一并了解，“太王”之争或许不仅仅是两个派系之间的事情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若即若离
汉王府别院，赵芳接待了倭僧一行。
他不明白自己的老师为何利用倭人，因为从太祖开始对待沿海倭寇可谓是重拳出击，赵芳只知道汉王知晓此事，作为手下尽力办好差事就行，再说人家是来求神拜佛的，并无什么不妥。
但是……朱高洵真的清楚这一切嘛？！
“渡边大师，这边请。”
虽然赵芳也有疑惑，不过，之前老师的信函说的清楚，只要能够助力汉王一统天下，怎么做都不过分，基于这种“概念”之下，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地顺理成章。
“赵大人，请不要叫我渡边，本僧了空，大人可称呼我了空。”渡边三郎曾在太祖时代学习佛法十年，一口大明官话字正腔圆，说的溜得一批。
“如此……本官就称呼了空大师，这是明前龙井，请品用。”
赵芳看着礼貌有加的了空，心里阴晴不定，要不是自己带着任务，只是和对方平时接触的话，眼前的倭人和尚，还以为他真是来金陵虚心求教佛法的！
“了空是受托前来，事不宜迟，我等开始吧！”了空双手合十，看着极为虔诚。
如果只看他“慈眉善目”的样子，让人丝毫感受不到他是来“杀人”的，并且还是异常狠辣的那种，或许这就是张澜所说的那种“伪装者”吧！
此刻，对汉王府的三处别院和汉王府，龙羽都安排了最机敏的兄弟，还有专人负责监控王汝昌和赵芳，目前按照反馈的情况来看，赵芳和王汝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
张澜想要知道的是汉王和赵王的勾当，手下人到底清楚多少，现在这些幺蛾子事情，是朱高洵那个所谓的智囊李大人一手遮天，还是朱高燧在后面不动声色操控着一切……
张澜要做到稳、准、狠，想要第一时间抓住对方七寸，然后……狠狠地掐住、捏稳，给对方整断才成。
“我得敲打敲打这个汉王了，如果被皇权争夺冲昏了头脑，被番夷之人利用，永乐朝危矣！”
张澜一夜未眠，一直在沉思此事，他去找胡濙，不过胡濙已经离开金陵，去闽南沿海地区寻找“那人”去了，只给张澜留下一封信函。
张澜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只有八个字：“逆势而思，顺势而为”。
这或许就是张澜一夜未眠的关键所在，胡濙所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让张澜自己根据实际情况而行，具体怎么做，还得张澜自己拿主意。
“胡老大人寓意高深，这样既给我指导了方向，有没有参与太子与二王的争斗，还能为永乐帝尽心尽力办差，这才是高人啊！”
张澜在感叹之际，思索良多，即使自己的灵魂是个不惑之年的大叔，对待这种所谓的政治、权力和官场的斗智斗勇，自己也就是本体本身的状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
“来人，写拜贴，我要给金陵之主汇报一下我的工作……”张澜对着门外喊道。
在外边的龙嫣然走了进来，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张澜，不知道自己的小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之前躲避汉王朱高洵唯恐不及，现在却主动上门拜访，难道大人他……向自投罗网。
龙嫣然自己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此刻她的神态有些萌萌哒，瞅着张澜有些不自在。
你想啊，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美艳女子，盯着你一动不动，眼神里闪着火花，试问能有几个正常男人受的了“如此这般”，而张澜此刻显得极为“不正常”。
“拿文房四宝，去磨墨，快。”张澜瞬间反应了过来，直接说道。
“哦，我去…我这就去。”可能是感到了自己失态，龙嫣然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张澜盯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走向了外间的案几，这里笔墨齐全，龙嫣然如此恍惚下去，该如何是好啊！
作为一个穿越者，有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美人喜欢自己，他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于情于理都可以完全的接受。
就目前来说…自己的本体毕竟只有十七岁，还未娶妻，并且正妻可是谢缙谢老大人的侄孙女，他不可能将这份感情抛弃，对于……其他的感情即使热情如火，也只能放到后面再说了。
张澜揉了揉面颊，先让这些私事放一放，拿起砚台慢慢地磨着墨，自己的毛笔字谈不上有多工整，起码可以看的过去。
拿起毛笔，蘸了一滴青墨，张澜想了想，认真地在宣纸上写了下去……
“无论如何有多么中的内部问题，一旦牵扯到外部势力的渗透和干预，整个味道就变得不同了。”
鉴于目前的情况，根据胡濙给出的指导，张澜明白了太子和二王之争，表面上就像兄弟几人的博弈和对垒，其实这几年牵扯的势力错综复杂，谁都想赢，因为历史都是由“成功者”书写的！
反之……一旦败了的话，轻者身败名裂，重者家破人亡，所以对很多人而言：不能输、不可输，输即是消亡，是死无葬身之地！
驸马府，张澜再次登门参加了家宴。
上次等着赵辉一起吃晚宴，他以军中事务为由给拒绝了，这次宝庆公主饶了范僮的狗命，赵辉再怎么不愿面对这个“神童”干弟弟，他也得坐在张澜的对面，或许说给宝庆一个面子。
从心里来说，赵辉不愿意面对张澜，不知道是何故！
“什么，你要去拜访汉王府？”
听了张澜的叙述，看着张澜掏出的彩拜帖，宝庆有些意想不到。
“姐姐，是这样。
金陵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又是我等发现并处置，我不当面向汉王殿下禀报，怎么也说不过去啊！”张澜笑了一下，站起身，给宝庆盛了一碗燕窝粥。
一旁的如意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早在京城的时候，加上徐妙锦几人吃饭事，都是张澜给她们盛饭盛汤，反倒是一旁的赵辉浑身不自在。
帅气的脸庞，一双眼睛时不时瞄上张澜一眼，等张澜看他的时候，他不是夹菜就是扒饭，丝毫不和张澜对视。
对此，张澜心里只能苦笑，毕竟这是家宴，对面这货再不济也是自己的姐夫，再怎么也不能驳了宝庆姐姐的面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你一起去。”宝庆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张澜极为认真。
“不用，姐姐。
我这次来，还有锦衣卫职责使然，这些方面你就无须担心，来喝粥，这个粥熬的真不错。
驸马府的厨艺值得肯定，是吧，姐夫！”
张澜前一句是和宝庆再说，后面一句则是看着赵辉，语气极为“诚恳”，听得赵辉为之一振，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次碰撞
“王爷，门厅收到了锦衣卫千户张澜的拜帖，他说这几日都在金陵城中，如果王爷想要听取这几日事情的经过，他会第一时间上门禀报。”
管家拿着拜帖，在书房门口轻轻地说道。
“哦，呵呵……有点意思！”
朱高洵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惊讶。
对于这次张澜能够快速处理“活死人”事件，避免了扩散从而造成更大的危机，让朱高洵对他有了兴趣。
朱高洵清楚：原本这张澜不过是在京城景山镇一代有着神童之称的婴孩，是自己小姑姑的宠溺之人。
宝庆小姑姑让张澜从一个捕快之子，变成了历来年纪最小的锦衣卫百户，经过后面自己父皇的点拨，堪堪成为了皇侄朱瞻基的伴读，如何导向太子一系，就再正常不过了。
对于张澜的了解，朱高洵也是下了功夫的，还有张澜和姚广孝大和尚的神魔对抗，之前传的神乎其神，朱高洵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市井传言的过于邪乎，因为他根本不信！
还有一个关键的是，朱高洵在面上对这个“秃驴”并不感冒，你一个和尚放着好好的经不念，偏偏要掺和这皇家之事，有些事情是你么你明白的！
不过，这只是表象而已，朱高洵私下里和姚广孝有没有关系，谁也说不清楚。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都是朝廷官场中的常态，我可以不思进取、没有功绩，只要不犯错我就是成功的！
“如此小儿胆子不小，这样……你让他明日午后，到后花园的池塘等着本王，本王要和他一起钓鱼。”朱高洵放下拜帖，眼睛转了一转，有了主意。
“是，王爷，钓……钓鱼！？”
管家一愣，反应了过来。
他抬起头，看着朱高洵正冷冷的望着他，身体一震，急忙低头躬身，“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告知。”
管家知道，下人们不可随意猜测主子的意图，并且自己的主子还是那位刚愎自用、杀伐果断的汉王朱高洵，要不是自己的外甥范僮自作聪明的话……
想到这里，管家有些恼怒，“这个范僮真的是个饭桶，没事你招惹张澜干什么，整的宝庆公主现在，本来就对朱高洵不满意，人家可是亲姑侄，萝卜不大--长在（辈）上……”
看来，这相互间的关系有些复杂，护卫赵辉的百户范僮是汉王府管家的亲外甥，换句话说：这驸马府的一切，作为侄子的汉王必定门清，达官贵族之间没有秘密，看来此话不假！
朱高洵确实没有想到，张澜会来拜访他，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方式，此种方式……宝庆公主自然知晓，还有那个路过的神秘大佬，到现在还没有查明其身份，到底是谁……
最关键的是，自己的父皇是否参与其中，对于和兄长朱高炽的争斗，难道不是和父皇的承诺有关，换而言之，或许朱高洵还不会这样步步紧逼，皇权路上无亲情可言，不过如此。
朱高洵摩挲着下巴，眼神里闪着不一样的光芒，他思索了良久，良久……
“大人，汉王府回信，让大人明天午后去后花龙园池塘钓……钓鱼！”龙羽看着信函，有些不可置信道。
“哈哈……汉王有一种姜太公的味道，但是他错了，我可不是鱼。”张澜笑了，笑的很是痛快。
“大人自然不是鱼，大人是鹏，是鲲。”龙嫣然随后进了房间，附和道。
“鲲之大，一个锅炖不下……”张澜随口调侃着，听得龙家兄妹大眼瞪小眼，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意思。
“哦，没事我胡说八道，你们去准备吧，明日本千户陪王爷钓鱼，晚上有红烧鱼吃了。”张澜笑容更盛，看来……胡老大人的谋划开始起作用了。
“对了……”张澜想起来一件事，看着准备离开的龙羽和龙嫣然，“这件事，龙羽去办就好。”
“哦，我知道了。”龙嫣然应了一声，先一步离开。
“大人，有什么吩咐？”龙羽走了回来。
“盯紧赵辉，我总感觉他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那些番僧最后就是通过金川门离开的金陵。”张澜眉头紧皱，说出了疑惑。
“大人是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龙羽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透过现象看本质，如果只看表面上的东西，你只会发觉最简单一个层面，若是能做到抽茧剥丝，你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张澜貌似是自己无意中看到的一本短篇故事《侦探丁不二》，里面的情节虽然不多，但是这段话，还是让他非常的记忆犹新。
“我已经准备好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张澜自言自语完，使劲一捶桌子，然后“哎呦”了一声，这梨花木的桌子了没有那么脆弱，捶一下的结果可想而知。
揉了揉手掌，张澜将目光放到了案几上面的信函，是时候给谢芳语回信了，他答应她一会到京城就上门提亲，大丈夫言出必行，早日完婚会解决更多的难题。
“纪纲，你给我好好等着……”张澜想起了那张扭曲的面孔，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对他来说，谢缙绝不会白死，还有那若隐若现的朱高洵之流，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当晚，张澜又出现在了驸马府，这次赵辉还真的不在，龙羽禀报赵辉这两日确实安分守己，一直在金川门军营值守，看来公主的脾气他还是有些后怕的。
宝庆的这招打狗骇主，出主意的就是张澜，虽然张澜明确表示这个主意有点馊，但是宝庆说了馊主意也是主意，总不能真的伤残了赵辉，让他从心里能够长记性，何乐而不为！
“什么，你要去赴请，你疯了！”宝庆看着张澜，知晓了他明日要去汉王府赴约，有些担忧道。
汉王朱高洵不同于赵王朱高燧的圆滑、也不是太子朱高炽的敦厚，他有乃父之风，和朱棣有七分相似，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
如果张澜真的惹急了他，在汉王府他会找上百个理由杀了张澜，所以宝庆担心实属正常反应。
“姐姐不必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张澜笑着说道。
“行了，无论如何，姐姐都会助你一臂之力，你瞧好吧！”
宝庆公主说这句话时，一副小女孩的状态，看着她神秘的样子，这次轮到张澜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王府袭杀（上）
就在张澜即将赴约，宝庆公主准备助他一臂之力之时，赵芳这边还在“积极”配合着了空，做着最完善的准备。
这两日，了空也没有闲着，让手下的忍者卫围绕张澜展开调查，有了一些儿收获。
此次，了空来到永乐朝，除了配合朱高洵之外，他还得知了一个秘密消息，那就是张澜曾经和姚广孝大和尚战斗过三次，据说都出现了所谓的“神鬼”之事。
了空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这一景象，但是姚广孝大和尚也是有着一定地位的高僧，在永乐朝敢和他直面对抗的人，绝对不凡。
一到金陵，了空听说对手就是那个“传奇人物”张澜，不惊反喜，觉得此次来到大明永乐朝，绝对是来对了！
对于用何种手段对付张澜，了空还没有想好，除了常规的袭杀之外，一些域外之术也被了空拿了出来。
不过，了空不会轻易使用，因为这些术法一旦掌控不住的话，极其容易被反噬，他可不想还没有怎么样，自己就“玉碎”（瓦全）了……
当了空在暗查张澜的时候，张澜这边也没闲着，龙嫣然对了空的监控则是更加的严密。
说句不好听的，了空如厕用几张厕纸都很清楚，要不是龙嫣然身份不方便，还真没有什么隐秘能避过她。
相比朱高洵这边，张澜目前最为关注的就是这位所谓的东瀛高僧，具体了空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只能先收集情报再说。
张澜一直的态度就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果敌人摆明了要找你的麻烦，没有一点儿准备等着对方上门，不是过度自负、就是傻子，张澜不会也不可能这样。
只要了空开始行动，张澜的拳头会第一时间挥出，绝对会打的对方满地找牙，这就是张澜的性格，更是他的态度。
对敌人不会有任何的怜悯，因为对方恨不得一下子就杀死你，所以不要有什么妇人之仁的心里，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你是说，张澜会在明日午后出现，还是在汉王府的后花园……”
当了空听到张澜的最新动态，圆圆的大脑袋看着赵芳，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了空大师，这是有主意了吗？”赵芳貌似看到了空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问道。
“嗯，不过……还需要你的配合，我准备在王府……”
“什么，你要在王府刺杀，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赵芳吓坏了，额头上的汗水流了下来，这可是要杀头的罪过，他可不敢随便答应对方。
“赵大人误会了，本僧要在王府布一个阵法，等张澜一离开王府，即可进入阵法之中，然后将他……”
说着，了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个动作和他身上僧服完全不符。
“原来如此，虽然值得尝试。
不过……本官还是要向王爷禀报一声，毕竟是在王府设局，大师请先用晚膳，本官去去就来。”赵芳知道此事可大可小，最主要还是要看看朱高洵的态度，这个极为重要。
“那是当然，赵大人请便。”了空微微点头，对赵芳来了一个“阿弥陀佛”。
等赵芳离开之后，了空身边多了一个鬼忍卫，“你们准备好，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大师。”鬼忍卫点了点头，一股白烟之后消失在了原地。
“哼……”了空冷哼了两声，眼中的杀更加浓烈，他来金陵不仅仅是对付张澜，或许这就是一个籍口，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对于赵芳这种小人，了空原本是不屑一顾，不过…现在对方还有用，先留着他也没有什么不妥，因为赵芳这种人在了空眼里，连杀他的兴趣都没有。
粮栈后院。
“大人，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他们在王府设下埋伏，然后……”龙羽皱着眉头，有些想不通。
因为情报营兄弟反馈，赵芳急匆匆出了别院，急忙向汉王府而去，进府不过片刻，又急匆匆返回别院，仔细斟酌的话，是去向汉王禀报什么事情，得到了相应的首肯。
“哥哥，这种可能几乎没有，好多人都知道大人要去汉王府拜会汉王，就连宝庆公主明日都带着点心参加垂钓。
汉王即使再有胆子，也不会这样做！”龙嫣然吃了一个龙眼，把核吐了出来。
“嫣然分析的已经接近，但是他不会在汉王府下手，会在周遭……”张澜抚摸着大黑，突然大黑像炸了毛一般，发出“呲呲”的声音。
张澜突然笑了，他知道是谁来了，既然他出现了就证明对方用的手段肯定很特别，他轻轻抚摸着大黑，“对方不仅要袭杀我，手段肯定很是卑劣，大家各自准备！
对了，就说有可能是“活死人”之类的术法，让大家一定要用心应对，同时保护好自己。”
龙羽和龙嫣然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各自安排去了。
“我只希望你不要参与其中，如果是党争我认了，如果借助外来力量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即使将你当场击杀，也在所不辞。”
张澜的眼睛露出光芒，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必定是汉王朱高洵无疑。
对张澜来说，此时的皇权争斗，太子和二王的争斗属于民族内部矛盾，如果东瀛和西番掺杂其中的话，那个味道就直接变了。
“明日定让你清晰，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对，希望你耗子尾汁（好自为之）啊！”
张澜这是心里话，因为没有什么比掺杂外人，来参加内部的争斗更加残酷。
汉王府，书房。
朱高洵翻看着兵法，对于明天垂钓他没有任何的不妥，另外对赵芳上禀，在张澜离开的回程之路，了空设下陷阱伏击抱着一场看戏的态度。
朱高洵想看看张澜，到底会用什么法子来应对了空的暗黑之术，如果张澜真有特殊方法的话，那么之前和姚广孝的对抗就是属实，反过来就是市井传说，不值得一提。
对此，张澜心知肚明，这次在巨刀的帮助下，一定要让朱高洵有刻骨铭心的记忆，并且，这种记忆会伴着他一辈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王府袭杀（中）
对于张澜拜访汉王府，相关势力都在各自准备，就连锦衣卫密探和厂卫密谍都加入了进来，如此，就热闹了许多……
张澜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拜访会引来如此轰动，因为张澜答应过宝庆，什么时候都要把忠君爱国放在首位。
如果从这角度来说，张澜做的这些事情，更加笃定了他的态度，把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才是长久之计！
不过，为了避免以后出现的麻烦，在昨日前，张澜还是飞鸽传书将这里的一切，向太子朱高炽和皇太孙朱瞻基阐明，这也是为了解决日后的争端。
即使张澜问心无愧，也要谨言慎行，因为“君心难测”，不是吗！？
张澜通过大黑的反应，一刹那捕捉到了巨刀的气息，看来……这了空确实有两下子，用阴邪之物对付自己。
一旦巨刀出现，那就说明对方用的袭杀方式，就是暗黑手段，不是常人可以应对的了的，唯有特殊的方式对抗才成。
张澜知道……一两句话，给龙家兄妹解释不清楚，干脆让他们主动撤离，用最安全、最保险的方式，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这一夜，过的很平静，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张澜是踏实睡了一个好觉。
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并不是真正意思义上的平静，预示着暴风雨真正到来时，所带来的动能是如何强大。
此时的金陵城。就像暴风雨前夜一般，除了表面上的平静之外，那种压抑和憋闷的感觉，让普通人承受不住。
第二日午后终于来了……
张澜应约来到王府，被管家带到了后花园池塘，里面是一群群锦鲤，管家给了张澜一副渔具就离开了。
后花园的池塘不是很大，也就一个篮球场的大小，池塘的对面假山之下，一个身穿锦袍，头戴斗笠的男子正在钓鱼。
刚才管家说了，汉王有事不能招呼张澜，又说钓鱼没有什么规定，只是在一个时辰之内，谁钓的多谁胜出，反之失败一方会受到很严格的惩罚。
还说…如果张澜接受不了的话，可以马上离开，汉王绝不为难与他。
对此，张澜只是一笑，管家问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张澜将自己的小茶筒给他，让管家给他泡一壶茶来，张澜是一个“无茶不欢”的人，至于如何去钓更多的鱼，张澜笑着摇摇头。
这不是来钓鱼，这是一场试探或者说是一次考验，不过，最后的结果不是得与失、而是生与死，想到这里，张澜深呼吸了一下，用心应对起来！
今天午后的阳光比以往更盛，南方的冬天其实没有北方那么寒冷，尤其是汉王府，整个凉亭包括长廊都被棉苇子遮挡，为了保证明亮度，每隔十步就会有一个灯笼照亮。
宝庆公主怕冷，汉王朱高洵命令管家早早的就在亭子里生起了火盆，此刻张澜刚刚到了汉王府门口，还未下马车，一旁的公主座驾就到了。
如意搀扶着宝庆下车，身后两个侍女提着食盒，张澜笑了一下给宝庆施了礼，然后侧过身体让宝庆先行，自己紧随其后。
二门口，朱高洵迎着宝庆小姑姑，即使宝庆比他小十几岁，但是作为洪武朝的公主，永乐朝的长公主，朱高洵还是要小心翼翼，以礼相待。
还没有开始朱高洵的气势就压下去一半，不过张澜极为识趣，还是对汉王殿下行了大礼，自己即使再胸有成竹，身份还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和拥有半壁江山的朱高洵不可比肩，也没有什么可比性。
不过还是有一丝的不同，在进入王府的时候，张澜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力量出现，这种力量像是一种无形的阻力，从这一刻起，双方的战斗已经开始。
“我就是要看看，你的力量如何？
波若密封印已经打开，本僧用雷藏将军的力量将你擒拿，不知道你有没有传言的那么厉害！”
了空唱喏着“阿弥陀佛”，而心中所想的内容，却和“普渡众生”却没有丝毫的关联。
此刻，在王府的附近，一股强悍的力量出现，门口的马车上，大黑从龙嫣然的怀里钻了出来，发出“呲、呲”的声音，像是警告、更是提醒。
“大黑安静下来，安静下来！”龙嫣然重新抱住大黑，抚摸着它温暖的毛发。
大黑渐渐的平和了下来，因为它知道巨刀已经到了附近，加上它的力量张澜不会有什么事情，护卫方面龙羽带着三十名好手隐藏在暗处，有情况会第一时间护卫住张澜。
王府周边的街道上，还有上百宁情报营的兄弟接应，对于如此安排张澜虽然同意，但是他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有很多东西仅靠人力是难以抗衡的！
并且这个了空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要不然，巨刀也不会出现，看来一场恶战，就在不远的将来出现。
宝庆公主在前，朱高洵在一旁领路，张澜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向后花园的凉亭而去，虽然这次的拼斗，朱高洵貌似无辜没有直接参与。
主要是朱高洵听了赵芳的禀报，了空要用域外之术对付张澜，这就让他来了兴趣，他也想看看这个所谓的“神童”张澜，是不是像父皇知道的那样，是“天狼星”下凡。
凉亭里有两个钓台，钓具一应俱全，朱高洵对张澜没有太过热情，不过一旁的管家照顾的挺好，同时也是让宝庆公主在看，希望能够和他的外甥不要计较。
“今日以一个时辰为限，看看谁钓的多，昨日开始，这池塘中的鱼儿就没有喂食。”朱高洵看着张澜，抚了抚黑須道。
此刻，张澜抬头看了看朱高洵，之前都是从画像里，今日见到本尊张澜确信，朱高洵可谓是三兄弟中和朱棣最为相像的那位。
不愿得朱高洵以“乃父之风”自居，人家确实有这样的本钱，朱高洵牛掰，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王爷，你这池子之中都是上好的锦鲤，这样被垂钓的话，很可能伤到鱼儿。”张澜看着池塘中成群结队等待喂食的鱼儿，有些感叹。
“不打紧的，不管它是什么品类，也逃不过鱼儿的宿命！”朱高洵嘴角一翘，将鱼饵儿挂好，“唰”的一下，将鱼钩甩进了池塘之中。
张澜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他知道……朱高洵是一语双关，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是个大老粗。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王府袭杀（下）
听完朱高洵的话，张澜倒没有什么太大的表示，一旁的宝庆脸色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二侄子所指何人、何事。
朱高洵这是在换着法子敲打张澜，即使你有宝庆小姑姑撑腰，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千户，无根的浮萍而已。
当然了，贵为王爷的他不会在当面和张澜计较，私下里的争斗在所难免，毕竟张澜是妥妥的太子一系，又不是他的死忠。
如果朱高洵当上了皇帝，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太子拥护者悉数砍了脑袋，凭着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做得出来！
而现在朱高洵除了钓鱼，就是要看看张澜的能耐以及了空的本事，他还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住了鼻子，将他带向了另一座深渊。
鱼漂微微的抖动，张澜眯着眼睛，看着朱高洵的鱼漂似乎比自己这边抖动的更厉害，但是朱高洵视而不见，他似乎在等着什么！
“唰”的一下，在朱高洵提鱼竿的一刹那，张澜的右臂抖动，手腕使劲向上，一条金色的鱼儿破水而出，几乎是和朱高洵同时将鱼儿提了上来。
不同的是，朱高洵的鱼儿扔进了鱼篓，而张澜的鱼儿则是扔进了木桶，管家标注双方钓鱼的数量，第一杆双方一比一打平。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宝庆公主身后的如意紧张的注视着水面，现在的比分是二十比十七，朱高洵比张澜多了两条略胜一筹。
张澜嘴角一翘，他将鱼竿了甩了下去，即使南方天气比北方稍微暖和，张澜知道……那安排在池塘中的“水鬼”，还能坚持多久。
池塘底部，两名“水鬼”轮流换气，将事先准备好的锦鲤挂在朱高洵的鱼竿上，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朱高洵钓鱼，他的鱼竿沉重的原因。
对于比赛结果，张澜早就做到了心中有数，这里一切都是对方的，朱高洵的王府、包括他的后花园、池塘、钓鱼、鱼食，从一开始就注定自己会输点比赛。
不过比赛钓鱼的结果，就是给朱高洵一个面子，因为这只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袭杀做掩护，话说宝庆执意要来，就是担心自己这个侄子犯浑伤了张澜。
对于朱高洵借助东瀛僧人袭击自己，张澜对宝庆只字未提，一个是不想让她担心，另一个是害怕宝庆卷入其中，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时辰到了。”
随着沙漏的一点一滴结束，张澜这里钓了三十五条，而朱高洵则是掉了四十一条，朱高洵胜！
张澜在征得宝庆公主同意后，将木桶飞鱼儿全部倒进池塘，鱼儿们在水面漂浮了一下，随即纷纷潜入水中，或许这段时间它们再饿也不会随意咬钩了。
反观朱高洵却毫不在意鱼儿们的死活，因为他知道这些鱼儿都活不了，宝庆看看张澜乐呵呵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自己这个弟弟心真大，输了还这么高兴。
“哗啦啦”，池塘里的水在翻腾，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只见水花泛滥，黑色的影子不见了踪迹。
这个池塘约有七尺左右的深度，即使“水鬼”用特制的秸秆呼吸，如此冷的水中，他们能够坚持一个时辰实属不易，可能是知道任务完成了，水鬼有些坚持不住了。
不过，这一切都被张澜无视了，钓个鱼还弄虚作假，他已经将对朱高洵的评分从七成将至五成，稍后的重头戏自己要用心应对，其他的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接下来，大家其乐融融喝着上好的茶品，吃着宝庆公主制作的点心，宝庆和朱高洵简单的聊着天，如果没有那些争斗和对抗，此时的画面是多么的和谐。
了空在别院设置了一个法坛，此时的他口中念念有词，对着一套铠甲用古老秘术驱动，以此来召唤古武将现身，为其助阵斩杀张澜。
随意越来越多得黑气汇聚，一个高大的古代武士影子出现，他先是在别院上空盘旋了一下，然后像一阵风一样冲向了铠甲。
随后，铠甲发出“丁丁当当”的声响，慢慢的铠甲活动了起来，所谓的“雷藏将军”被了空召唤并且复活了。
“哼！”
王府隔着一条街，有一座塔楼，塔楼的上面有着一个彪悍的身影，身影确是巨刀无疑，巨刀看着西南角别院的上空，此刻那里是黑气缭绕。
巨刀动了，落地无声。
他全身被无形的风包裹，所过之处沙砾飞溅、枝叶齐飞，附近的百姓路人纷纷掩住口鼻，躲避这股突然出现的“邪风”，在这些普通人看来这是大自然的作用下，出现的一股小飓风而已。
王府门口的马车上，大黑挣脱了龙嫣然，从马车一跃而下，跑向了王府后院小巷之中。
看着大黑的举动，龙嫣然知道对方有了动手的信号，她抽出短剑，伸出马车的窗楞，阳光下的短剑泛着光芒。
早就有兄弟盯着马车，看到龙嫣然发布的信号禀报龙羽，敌人已经准备动手了。
龙羽让所有兄弟认真戒备，预防可能出现的袭击，对于那种暗黑之术他们抵抗不住，如果是正常的袭杀，凭着龙家兄妹的功夫护住张澜周全，应该是问题不大。
此时，张澜敏锐的察觉到了一切，看看这边吃喝“闲聊”的也差不多了，就给宝庆使了眼色，让她早一步回驸马府。
朱高洵蒋宝庆送出王府，在门口拜别的时候，朱高洵突然对张澜说道：“张千户，一路平安啊！”
张澜拱了拱手，说道：“多谢王爷，一定会的！”
说完，张澜笑了起来，朱高洵也跟着笑了起来，具体笑什么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既然朱高洵想要看戏，作为主角的张澜一定会全力以赴演好，否则对不住他这份“期待”。
别院的上空，被召唤的类藏看着草人，他的面罩之中，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这双眼睛在黑色气息中若隐若现，确认了一下之后，雷藏来将军突然腾空而起，转瞬间消失不见……
了空此刻睁开了眼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心里沉吟道：“希望这次袭杀张澜可以成功，这样就距离他们的目标更进一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激烈对抗
当雷藏现身挡住了张澜的马车，说明张澜已经走到了了空事先布置好的结界当中，在这个结界里，普通人是难以触摸到的。
就像是一个平行空间的范畴，它虽然存在，但是我们却触摸不到，只是感觉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出现，而且这种力量就在我们附近，让我们有一种心悸和压抑的紧迫感。
当黑色的雷藏遇到了深灰色的巨刀，双方又能撞壁出什么样的火花，真是让人期待不已！
此刻的巨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相反是他的表情极为凝重。
因为对方的力量不仅强悍，还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嗜血、冷酷之感，比起之前那些出现的黑暗气息，不知道增加了多少黑暗力量。
巨刀抽出了手中的长刀，走到了马车前面，驾车的大黑已经人化，它幻化成的光头大汉双眼怒睁，紧握住钵大的双拳。
此刻，大黑不在隐藏身形，它和看着对面缓缓走来的雷藏，眼里露出的神情和巨刀一样，极为凝重……
“呼”……
雷藏或许是因为出现了对手，有些兴奋也有可能是因为愤怒，他抽出巨剑，大踏步向巨刀走来。
此刻，雷藏的身体有着巨刀三倍之大，手中的巨剑是巨刀手中长刀的两倍，从表面上看来这种比拼就不对等。
“嗵”的一声，黑猫幻化的光头大汉出现了，让雷藏一愣。
也让眼睛紧闭的了空睁开了眼睛，因为他的这个结界普通人根本看不到，能够出现在结界中的任何生物，都不会是普通人。
了空点点头，他知道张澜不简单，微闭着眼睛用意念力继续控制雷藏，他要将眼前的两个敌人干掉，这才是当下最紧急重要的任务！
“这个结界来自东瀛秘法，再配合召唤而出的雷藏，自己应该是稳赢的！”
不过，了空还是一愣，因为出现的巨刀带着阴间的气息，看来张澜确实是有备而来，起码不是一般人的所在，能够召唤阴间之物护卫，必定不是凡人的所在。
“呼嗬！”
巨刀先发制人，这本就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如果相赢的话或许有机会，但是绝不是那么地容易。
“踏、踏、踏、踏”……
雷藏大踏步向前，面罩下的眼睛泛出猩红，他高高扬起巨剑，狠命地斩了下来。
对他而言，敌人多少无所谓，反正都是来送死地，只是那辆马车，里面似乎有着一种难以穿透的力量，让雷藏有所顾忌，或许那种力量和自己认知的力量不同，厚重且无懈可击！
“噹”的一声，巨刀“噗通”一下单膝跪地，他双手上的长刀横档，堪堪架住了雷藏的巨剑，不过看巨刀的样子，绝对好不到哪里。
“呼……”
一旁的大黑挥舞着双拳向雷藏砸了下来，大黑卯足了力气，带着灰色迷雾的力量，向雷藏的脑袋打来，无论雷藏何等厉害，以一对二足够他喝一壶的！
“嘭”的一声巨响，随即大黑“嗵、嗵、嗵”的退了几步，雷藏的爆发力惊人，一挑二毫无惧意，他的手掌一握硬生生和大黑对了一拳，可谓是强悍的一批。
“呼嗬”…
巨刀和大黑同时打出了火气，双方对视一眼，再次扑向了雷藏，一场真正的战斗开启！
“嘭”的一声巨响出现，连几十丈外的马车都受到了波动，马儿不安分的踏着蹄子，仔细一看原来这马匹都被蒙着眼睛，如果看到雷藏等阴邪之物，这些马儿肯定活不成。
马车中的张澜也蒙着眼睛，他现在的思想和大黑成为一体，就在刚才大黑和雷藏硬碰硬对拳时，张澜也在助大黑全力一击。
现在仔细观察张澜的面部，会发现他的嘴角有一丝淡淡的血渍，看得出来……雷藏是非常强悍的对手，而张澜也是遇强则强，非要硬刚他不可。
“大家仔细搜索，确保不要遗漏，二人一组发现对方立即示警。”
结界外的龙羽接到张澜的思想波动，龙嫣然带铁卫留下，龙羽带着其他兄弟火速赶往别院，目前的机会，就是通过压制了空来削弱雷藏的力量。
了空已经布置好了结界，成功召唤了雷藏，或许在天时，张澜等人失去了先机。
整个结界在一条布满樱花的街道进行，街道的尽头是一座“居酒屋”，这里的东瀛风情处处体现，在地利上失去第二阵地。
好在结界内有巨刀助阵，张澜和大黑合为一体，将灰色迷雾的力量集中起来，短时间内能和对方战个平手！
张澜敏锐的意识到，了空和尚的道行比之前的番僧和牛鼻子强了太多，或许找到他并且干扰他的情况下，能让结界崩塌并且消耗雷藏的力量，这样可以一举三得，扳回先机。
结界外，龙嫣然将赶到的铁卫全部分配完成，将这个模糊的结界团团围住，这个结界也就是半个街道大小，普通人根本穿不透这屏障，现在龙嫣然能做的就是护卫好这里。
除了这三十名铁卫，外围还有上百名情报营的兄弟，毕竟这是自家老大生死攸关之时，众人也顾不上什么锦衣卫、番子以及二王手下的探子了。
龙嫣然此刻已经发了狠，对方如果不怕死的话，那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龙羽带着三十名精锐分成三队向了空所在的别院冲去，现在时间紧迫，虽然分兵但是有铁卫护卫，问题不大。
还有就是带领铁卫而来的古晓婉，正在带着超过五十名的弓弩好手，这些人全部隐藏在暗处，配合着龙羽全力击杀护卫了空的忍者卫。
因为张澜告诉龙羽，这种忍者卫战斗力极为坚韧，他们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态度，如果想要完全击溃他们，只有一个结果：全部干掉！
这次为了完全灭绝汉王的歪心思，张澜这边可谓是精锐尽出，因为这场战斗的意义更加深远。
任何敢接住外来力量的势力，都将被消灭，对张澜而言：无论你是谁，如果出卖自己的国家、民族，非要当一个人人唾弃的汉奸，那么人人可得以诛之！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自量力
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夜晚。
永乐朝十三年农历十一月十一，金陵城槐花胡同，张澜作为重生永乐的“天狼星”，正经历着他最为艰苦的一次生死考验。
阴界，奈何桥畔。
孟婆婆眯着眼睛抬起头，她的身体一动不动，脑海中是和大黑合为一体的张澜，正在与来自东瀛域外的雷藏拼斗场景。
通过孟婆婆握着阴杖的手可以看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可能是担心张澜的这次劫难。
在地府一座大宅，钟馗盘膝而坐，他的面前有一副漂浮的花卷，那里面有一副图案。
如果没看错的话，图案上有一个域外古武士打扮的人像，古武士附近有一个带着斗笠手拿长刀之人，他旁边还有一个光头大汉，不远处模模糊糊中有一辆马车。
不言而喻，钟馗和孟婆婆一样，所有的意念力集中，他透过画卷，正在关注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
这次，域外阴邪雷藏的出现，让钟馗极为不喜，对他来说，或许还没有到关键时刻，如果到了危急关头，相信钟馗不会是袖手旁观。
“堂堂阴界之地，启蒙容一个域外阴邪出现，不过对方的力量确是比长刀厉害。
或许孟婆说的对，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手段，难道是……本尊真的错了！”
钟馗看向了奈何桥方向，心里沉吟道。
可能是感受到了钟馗的思想波动，孟婆婆回过头，看了一眼大宅方向，她的嘴角一翘对一切都以明了！
地府每隔百年，都会出现所谓的“吧格”，一个或是多个有潜能的人会重生甚至穿越，对此状态，地府中有的赞成、有的反对、有的沉默（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赞同），钟馗和孟婆婆是两种意见的对立者。
作为地府最高的掌管者，何尝不清楚发生的一切，但是很多事情都需要去尝试，如果连这种冒险都没有，如何暴露出己方的问题！
看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想的那么简单，因为在更高层次之上已经有了一种默契和规划，你我或许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按自就般的行进就好。
如果有一天你跳出自己运行的轨迹，等待你的或许是灰飞烟灭，也可能是另一个新的世界，未来不可期，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或许这个思想扯远了，仅凭孟婆婆在地府以及阴界的能力和地位，她一个阴神能够掌控这一切，现在还真是个未知数！
总之……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接下来是事在人为还是退避三舍，已经没有争论的意义了，既然好戏已经开锣，就让它继续下去又何妨呢！？
“呼嗬……”
长刀感觉自己的身体暖洋洋，一股来自阴界的力量注入到自己的身体，长刀的眼睛露出红光，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主人给了他新的力量。
战斗还在继续，只是风向开始逆转，不像是之前二打一还稍逊一筹，长刀的身体在慢慢地增长，身形已经从最初的状态变得和对面的雷藏一样。
下一秒，完全蜕变的长刀阻挡了冲锋的大黑，让他退向一旁掠阵，既然自己的能量已经和雷藏对等，那就痛痛快快的干一仗。
大黑准确的说应该是张澜，他感受到长刀的变化，嘴角一翘大黑幻化的光头消失，一人一猫回到了身后的马车，既然战斗已经确定，静观其变貌似是最好的选择。
张澜不知道在一刹那的功夫，不再是他这个重生者和域外阴邪对抗，而是阴界守护神钟馗和域外阴邪的比拼。
对钟馗来说，我可以为阴界的不平去正道。但是……你一个外来者，没有任何的权利在我的一亩三分地撒野，既然执迷不悟甚至无可救药，那么本尊就不客气了，直接将你丫的收拾掉。
同时也警示那些蠢蠢欲动者，很多禁忌切勿随意触碰，否则一个不小心，灰飞烟灭的结果很可能就离你不远。
或许钟馗的这种思想很多人难以理解，但是孟婆婆清楚的话，这就足够了！
因为“心有灵犀一点通”，对付外来“侵略者”，在己方力量孱弱的情况下，真诚合作是度过难关的最好办法！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嘁咔咔”的电闪雷鸣，巨刀手中的长刀和雷藏手中的大剑撞击在了一起，他们周围被白紫色和淡蓝色的电芒所环绕，力量比之前提升了不止十倍、百倍！
“噗”的一声，别选中的了空吐了一口血，就在刚才自己的胸口如锤重击，那种翻江江倒海的力量让他难以承受。
“大师，敌人来了。”
门外，鬼忍卫的头目禀报道。
“他们这么快就来了，看来……张澜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我上钩，难怪对方如此年轻就可掌控一切，原来，一切都在对方得谋划之中。”
想到这里，了空嘴里蹦出两个字：“撤退”。
别院大厅，赵芳还在焦急的等待消息随时向王府复命，对他来说：这次请来的东瀛高僧，应该可以击败张澜，为王爷扫清障碍，有效压制太子一系提供助力。
到时候，自己这个小小的六品官员，必定会飞黄腾达。
就在赵芳还在“YY”的时候，了空在鬼忍卫的护卫下，已经逃离了别院。
他们前脚刚走，龙羽带人后脚杀到，赵芳带的那些王府护卫焉能是这些精锐的对手，很快就被袭杀一空。
当赵芳被龙羽逮住，他还有些不可置信，原本信誓旦旦、绝对可赢的了空早就不见了踪影，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貌似破产了。
了空的撤退丝毫不影响结界的战斗，作为一个传输载体，只要将结界布置完成，成功召唤出雷藏，了空的任务就算完成。
结界的反噬伤到了空，已然是他意料之内的事情，只要自己不死，休养一段时间自然会恢复。
此时和了空来的时候不同，他当时意气风发，而现在如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的逃走了。
不说龙羽，就连张澜也没想到了空如此认怂，抛下一堆烂摊子自己溜之大吉，这或许就是东瀛人的劣根性，骨子里都改变不了的那种……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完全消弭
结界中，战斗还在继续……
“轰隆隆”，
“嘁咔咔”…
“砰嗵嗵”……
结界中的战斗在继续进行。
现在可谓是旗鼓相当，之前的雷藏认为这是一边倒的屠杀，他被召唤出来如果没有将对方击杀的话，自己的战斗就不算完成。
现在的长刀在钟馗的力量加持下，已经和雷藏堪堪战成了平手，并且巨刀已经游刃有余，他知道这次战斗之后，自己会得到突破，本的能量会更进一步。
前提是……他必须小心应对，直至最后的胜利才成！
马车里，张澜抚摸着渐渐温顺起来的大黑，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什么悬念，看来孟婆婆在这一次的较量中，已经胜出。
“吼”……
雷藏发出了怒吼，之前对方的力量可不是这样，可谓是弱的一匹，突然间可以和自己比肩，能和自己硬对硬的抗击。
巨刀的变化让雷藏觉得不爽，他周身黑丝环绕的更加集中，手中的大剑被黑气完全包裹，看来……雷藏还有很多招数没有使出来。
巨刀紧握手中的长刀，有了钟馗的支撑，他的力量变得比之前更加强悍，无论对方有何种变化，他有信心能够应对。
果不其然，雷藏在黑气中变成了一个黑色骷髅头，腐朽的脸庞带着死亡的气息向巨刀扑来。
作为阴间使者，巨刀并没有感觉到死亡的压抑，只是那股黑色气息让他有些不舒服，和以往熟悉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不同。
巨刀皱着眉头，横着手中的长刀形成一个守势，准备硬抗对方的攻击。
“呼”的一下，此刻的雷藏或者说骷髅头黑色气息更盛，呼啸着冲向了守势的巨刀。
二十丈、十五丈、十丈、五丈……
雷藏幻化的骷髅头露出阴森的目光，他只要冲过去，就能将巨刀穿透，狠狠地虐杀。
此时的巨刀目光一冷，刚才的守势突然不见，只见他双手紧握长刀，在最后三丈的距离将长刀冷静地斩下。
一股带着灰色气息的刀气出现，那种凌厉让雷藏心悸，他只得将骷髅偏移，他知道对方的攻击强悍且凌厉，如果击中脑袋的核心位置，自己会受到重锤。
“噹”的一声，长刀的剑气直接击中骷髅头的左侧，因为最后时刻雷藏将位置移动，“唰”的一声，将骷髅头左侧直接劈开，三分之一的脑壳被干了下来。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最后时刻雷藏反应了过来，他的脑袋完全会被劈开，受到重创极为正常！
“呼”……
雷藏退到了后面，恢复了之前的武士状态，他将手中的巨剑杵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貌似再恢复着元气。
马车上，一直闭着眼睛的张澜突然睁开，他的眼眸呈金色，在金色光芒的辅助下，张澜看的极为清晰，他看到了黑色气息中的雷藏，他的影子裂开了一部分，正在慢慢地合拢中。
“原来你不是无敌，看来只有阴间致胜的阴气才能够完全杀死你，坏人自有恶人磨，说的极有道理！”
张澜有些感叹，对于了空这种借用东瀛古法召唤出的恶魔，或许只有钟馗和孟婆婆的力量才能消灭于他。
就在雷藏慢慢恢复的过程中，长刀也在适应钟馗这强悍的支撑，毕竟他的级别不够，钟馗又是个急性子，想要通过长刀三两下就干掉雷藏，从而忽视了长刀的承受能力。
同时，长刀和雷藏展开了攻势，雷藏在黑气之中变成了一个拳头，上面环绕着死亡的气息，向长刀恶狠狠地砸来。
“嗵”的一声，灰色光芒出现，慢慢地变成了白色，钟馗突然看到了孟婆婆的身影，她轻轻说了四个字：“循序渐进”……
钟馗瞬间反应了过来，把自己暴虐的气息收回，这次可谓是以柔克刚，长刀整个身体被灰色气息包裹，成为一个一个白色的拳头，一黑一白在这昏黄的结界中，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
“下面的力量你们承受不住，先退出来吧！”张澜耳畔旁，传来孟婆婆的声音，下一秒，马车出现在了汉王府旁边的巷口。
“呼……”的一声，张澜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他现在觉得憋闷和压抑消失不见，可以自由的呼吸了。
当他精神集中，想要看清结界中的战斗时，发现自己已经看不到旁边昏黄的结界，貌似那里的一切已经被封闭。
“大人！”
马车外，传来龙嫣然惊喜的声音。
“嗯，我没事。”张澜放下怀里的大黑，掀开车帘跳了出来。
“龙羽那边，对方抵抗的如何！？”张澜知道，这些东瀛人的脾气秉性，如果不给他们狠的，让他们从心里恐惧你，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
“大哥正在带着弟兄们围剿对方，可是他们的反抗很激烈，一直没有攻进别院中。”龙嫣然没有想到张澜猜的如此准确，还是及时汇报了情况。
“意料之中，带我去看看。”张澜看着龙嫣然，似乎胸有成竹。
“大人，你……是！”龙嫣然本来期望张澜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看着他坚决的态度和刚毅的表情，只得答应。
一行人护住马车，大黑幻化成光头大汉驾车，龙嫣然陪着张澜坐在不足两平米的车厢内，向别院快速驶去。
这个别院名义上和汉王朱高洵不发生任何关系，即使这里被夷为平地，表面上也不会有汉王或者他的手下过问，这或许就是朱高洵的高明之处。
成功了，全是本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如果失败的话，除了当事人一力承担责任意外，和汉王府没有一毛钱关系！
这就是典型的“又想当必吃，又要立牌坊”，简直就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没有什么好话可说，除了问候对方的长辈。
这种情况之下，张澜在反复咀嚼胡濙的话，他一直在强调张澜要“顺势而为”，但一定是“适可而止”。
这一刻，张澜突然顿悟了，胡濙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即使太子和汉王打的你死我活，真正在后面收场的都是永乐帝朱棣。
或许这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谋划好的一个阴谋（一场梦），一旦梦醒了，无非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适可而止
结界中的战斗张澜已然看不到了，他自然不会去多想那既定的结果。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了空那个老秃驴还在不在金陵城中，别院这里肯定看不到他，或许他已经逃之夭夭，也可能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这些都是张澜需要关注的重点。
因为和龙羽对抗的鬼忍卫都是精锐，并且战斗中几乎没有想到活着离开，双方的较量从一开始就特别地激烈，没有什么求饶和怜悯，只有你死我活的厮杀，还有那所谓正义的、一如既往的“视死如归”！
汉王府书房。
廖管家站在门口，挡住了急匆匆而来的赵芳，告知他王爷正在见一位客人。
早在半刻钟前，汉王朱高洵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了空去丧家之犬般跑了，手下的鬼忍卫死伤殆尽，赵芳吓坏了，像是无头的苍蝇乱撞。
正当朱高洵心急如焚的时候，又得到情报，就是锦衣卫和番子密探都探得了好多消息，如果他们将情况传出金陵，会对自己极为不利！
正当这时，赵王朱高燧的谋臣王汝昌前来拜会，朱高洵本来不想见王汝昌，但是王汝昌说他有办法解决这一切，前提是汉王必须见他，还得听他的谋划才成。
“病急乱投医”的朱高洵叹了口气，他想起了自己祖父的教诲，然而自己鬼迷心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现在只能错打错着，期望王汝昌的到来，能帮他走出困境才好。
王汝昌被廖管家带到书房，行了大礼之后，给朱高洵立刻出了两个主意，听着王汝昌的叙述，朱高洵开始时是抵制这些意见的。
朱高洵清楚，自己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不听从王汝昌的意见，或许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万般无奈之下，朱高洵只得铤而走险，殊不知……一步错、步步错，他已经没有回头一说了，可谓是在皇权争霸的路上越走越远。
当张澜带着龙嫣然和一票兄弟赶到时，龙羽正带人打扫战场，如发现活口的话，期望了解更深、更多的情报。
龙羽已经彻底失望了，即使被砍了数刀未死的鬼忍卫，也会吞掉牙齿中的毒药，或者用最后一口气，拼尽全力用胁差将自己干掉。
鬼忍卫的这种决绝，其实挺让人惊骇的！
他们没有求饶、没有呻吟、没有对生命的留恋，在这种情况下，龙羽即愤怒又遗憾。
自己带着兄弟冲击别院，一场战斗下来，不仅是损失了一半的人手，而是对方这种以死换死的决绝让人震惊。
要知道跟随龙羽的这些兄弟都是精锐，个别的都跟了自己好多年，然而……一切都结束了！
张澜走上前，拍了拍发呆的龙羽。
龙羽点点头，他知道战斗就要死人，关键是兄弟们能够死得其所，并且无论伤残和阵亡，张澜会让福伯照顾家小一辈子。
这就是为什么兄弟们会如此拼命，他们知道跟随张澜这些后顾之忧几乎没有，只要做好自己的差使就成，即使牺牲也会在所不辞！
“大人，锦衣卫密探和番子密谍都集中到了王府周围，还有那个赵王的心腹王汝昌到了汉王府，半刻中前赵芳也赶到了王府。”
龙嫣然拿着最新情报，轻轻地说道。
这也是张澜他们在路上的时候，出现的最新情况。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看来这个赵芳活不成了，通知下去盯紧汉王府和王汝昌，看他们下步该如何自救！”
张澜眯着眼睛，沉吟了一下，说道。
“是！”龙羽和龙嫣然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张澜为何如此笃定，赵芳不是办的汉王的差使吗，他能有什么危险，大人又没有下令缉捕对方。
每当张澜想要“冲锋”的时候，胡濙的话就会浮现在耳旁：“适可而止”、“顺势而为”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还有一件事，公主想见见你。”
本来张澜可以拒绝这件事，仔细想了想宝庆今后的命运，还是让她心里有一份美好的好。
“大人，这可使不得！”龙羽想都没想，摇头拒绝道。
“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解决，再说我姐姐或许只想见你一面，十几年前你误闯寝宫，还是她们假装被挟持，救了你不是。”张澜看着龙羽，神情非常认真。
“这……好吧！”龙羽点点头，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没人提及，当时的宝庆还是个小丫头，而那时惊鸿一瞥却是徐妙锦。
龙羽知道徐妙锦为躲避朱棣的“纠缠”，代发入庵修行，从而让朱棣望而却步，不知道徐妙锦心里如何作想，龙羽知道自己前身可是反贼之子，虽然现在被张澜洗白，但是那份一见钟情永远磨灭不了。
“我答应你，请大人安排，我去见公主一面！”龙羽想明白了，凡事善始善终才好。
“好！”张澜点点头。
这是从王府出来之后，宝庆公主请求张澜的一件事，即使那会宝庆是个小女孩，见到玉树临风的龙羽也会心中一颤，不过，她只是受自己的妙锦小姐姐之托，并不是为自己。
看来，这些年来徐妙锦依旧是没有放下。
即使她被“囚禁”般的在尼姑庵里，也没有答应那万万人之上的永乐大帝，因为她心里有自己的坚守和爱人。
当时朱棣逼迫的徐妙锦已无退路，最后发狠道：“如果朱棣再逼她的话，她就挥泪斩情丝，将自己真正剃度为尼。”
要知道那时候“身体发肤都受之于爹娘”，一个年轻女子削发为尼，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决绝，朝中老臣都劝阻朱棣，不可为一女子毁掉了永乐朝万国来贺的威名。
权衡利弊之下，朱棣看似放弃了徐妙锦，其实他心里有了一个“狠毒”的想法，“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毁灭掉”，徐妙锦生活在尼姑庵不可离开一步，其实她已经失去了一切。
每当张澜想起这件事，甚至读到这段历史，心里都十分的心疼，但他改变不了什么。
“回去吧！”
张澜看着兄弟们正在整理损伤，并且将鬼忍卫的尸体收敛集中，轻轻的说道。
“是，大人。”龙羽和龙嫣然同时点头，对他们而言，最关键的行动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二十章 打道回府
赵芳的尸体被廖管家送到了金陵府衙，事情都清晰明了，原因就是：赵芳这个狗贼勾结东瀛妖僧蛊惑汉王，袭击锦衣卫千户张澜，幸好被汉王府的守卫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错，赵芳拒捕反抗时，被守卫直接击杀。
府衙的府尹抚了抚黑須，除了明确表示要尽心尽力查办之外，别的什么都不敢说（也不会说），自己将情况“如实上报”就好。
所有的锅都被死去的赵芳背了，王汝昌的谋划看似简单粗鄙，其实效果甚为明显，即使有明眼之人能够看得清楚，但这一切只要有人背锅，就像书一样翻页就好。
“呵呵……意料之中，余下的事情就是继续盯紧他们，我们可以回京城了。”
张澜点着头，笑着说道。
前一日，张澜已经将金陵发生的一切打包发回了太子那里，对于永乐帝是否能够“兼听则明”还是“偏听则暗”，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朱高洵虽然有些“贼喊捉贼”的企图，这件事只能如此处理，他同时告诫京城里的那位，扶持自己可以，千万不要在用什么歪门邪道，否则……下一个脑袋不保的就是他。
朱高洵通过王汝昌的拜会，也深知了朱高燧的意图，在他们和太子之争的过程中，千万不可再动用域外力量。
如果不听劝继续这样的话，在父皇看来，他们似乎就有一些谋权篡位的味道了，结果自然会不言而喻。
凭着朱高燧的聪明，他是在向朱高洵温馨提示道：“玩火可以，千万不要被自焚了！
还不可以殃及无辜，否则罪就大发了。”
可以肯定的是，在过年这段时间里，金陵城会平静下来。
金陵北城门，数十骑士护卫着两辆马车停在城门一里处，张澜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他在等龙羽回来。
张澜对面，龙嫣然跪坐在那里，特制的小桌上，固定着泥炉和水壶，泥炉上的水已经沸腾了，龙嫣然熟练的冲洗着茶杯，将第一泡茶倒回去，给张澜重新冲了第二泡斟到了茶盏中。
“嗯，还是飘雪好喝。
虽然这里有龙井、有松萝、有阳羡，我还是最爱这个茉莉的味道，它有一股沁入心肺的舒服！”张澜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放下茶盏说道。
“大人对茶的了解深刻，一共六大茶被你说了三种，我不太爱喝茶，只知道煮开的水才是最好喝的。”龙嫣然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轻轻地吹着热气，小口小口喝着。
“回来了。”
张澜的目光闪过一道光芒，车外边龙羽回来了，打了一个招呼，上了车。
龙嫣然退了出去，龙羽上了车，表情有些凝重，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巾，看了张澜一眼，慢慢地打开。
“这是公主转交给我的，妙锦小姐的手镯，说是留个念想。”龙羽表情暗淡，看得出心里极为不平静。
“再也没说其他！”张澜给龙羽斟了一盏茶，轻轻地说道。
“没有，就这些，公主说一切都过去了，让把你护佑好，多做对朝廷有益之事。”龙羽将墨绿色手镯仔细地包好，放进了怀中。
“走吧！”
马车外，龙嫣然一挥手，她上了第二辆马车，众人顺着往北的官道越走越远。
城门外，有乞丐、有小贩、有闲汉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他们同时转身，向城门里跑去，守城的兵马司士兵挡住了他们。
他们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腰牌，这些家伙们有的是锦衣卫、有的是番子、有的是王府侍卫，他们相互之间瞪着眼，冷哼着，向不同的方向而去。
人群中，有几个精干的汉子打着手势，跟在了他们后面，一场新的拉锯战缓缓开启……
“渡边桑，张澜他们离开了金陵，护卫二十人，马匹二十，另外有马车两辆，张澜就在第一辆车中。”一个黑衣鬼忍卫低着头，向了空禀报道。
“呦西，集中剩余人手，一定要在这个位置击杀他们。”了空指着地上的一个图形，狠狠地说道。
“哈衣。”黑衣鬼忍卫躬着身体，答应了一声，随即离开。
“张桑，无论你是什么，这次你都死定了。”了空眯着眼睛，脱掉僧服，换上灰色的忍者服，将倭刀和两把胁差分别插好，带上面罩，露出一双泛着阴寒的眼睛。
“阿嚏，阿嚏……”
坐在马上的张澜打着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就要落下山去，黑暗终究会代替光明。
二十名骑士，护卫着两辆马车正在行进。
“去前面镇上的客栈休息，不赶夜路。”龙羽在前面布置了一下，然后回到车上。
按照张澜的布置，龙羽带着兄弟们按部就班，继续沿着官道前行，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最好是能够“钓鱼”成功，将那些漏网之鱼全部搞定。
此刻的张澜，正和龙嫣然带着几个兄弟一人双马正在疾驰，他要在最快的时间赶回京城，张澜算过时间，如果缩短休息和用餐时间，他可以提前五日回到京城。
因为他刚出了金陵，就接到了皇太孙朱瞻基和兄长张波的密函，上面说到纪纲府上怪事连连，传出了纪纲私藏蟒袍，目前这件事还没有堂而皇之的上报朝廷，期望张澜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予以查证。
一旦属实，纪纲的死期就到了。
张澜知道历史上纪纲死前不仅查出了蟒袍，还有圈养小太监，将自己纳的妾室全部成为缤妃，还有私自刻印了玉玺等物。
这都是官面上的历史记载，野史上是纪纲替朱棣作恶态度，手段和做法令人发指，朱棣不杀纪纲，几乎到了难以平民愤的地步！
当然了，这些对张澜都不重要。纪纲该死，因为他不管是得到授意、还是泄私愤，历史的结果不可随意更改。
张澜用力握紧右手、皱着眉头面色凝重，他只想将这第一把刀插向纪纲，哪怕是为了谢缙、为了谢家，或者是为了自己。
还有那躲在幕后、看似“满不在乎”的永乐帝，还有那“扮猪吃虎”的侯显，还有那为了皇权兄弟相残的牲口，或者说是对这封建的时代、腐朽的王朝的不满和呐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杀或不杀
“大人，十里外出现了鬼忍卫的踪迹。”
“人数几何？”
“目前还未探明。”
“继续探查，做好防御。”
“是，大人。”
客栈二楼天字一号房，龙羽和装扮张澜的兄弟正在吃晚饭，门口传来了最新消息。
“大哥，对方来得好快，我们是不是连夜赶路……”这名兄弟的身材和张澜几乎是一毛一样，他放下碗筷，问询道。
“不，大人交代了，无论是谁要自投罗网，那就让他好好的来。
不过，想走的话压根别想，因为他们没有机会。”龙羽摇了摇头，夹起一块红烧肉，“吃饭，既来之则安之。”
“是，大哥。”这位兄弟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几十里之外，一座农家宅院，张澜和龙嫣然正在这里借伙房一用，给了老伯两口一两银子，熬了一锅粥，将烤饼热了热，就着老伯端来的酱萝卜，吃的不亦乐乎。
张澜不在农家夜宿，免得给这些普通老百姓带来麻烦，这是他一贯宗旨，主要是天冷让大家喝口热汤、吃口热饭，这是要必须做到。
相比那些所谓的达官贵族、矫情之人，张澜绝对什么也不挑，顿顿大鱼大肉也成，粗茶淡饭也没毛病，只要过得去就行。
生活虽然随便了一些，但是要求众人做事严谨认真，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因为行为会影响行为，要树立榜样必须以身作则。
每个人都为他人多着想的话，这个时代会多一些美好，虽然大部分兄弟不知道啥意思，甚至都有大人说了就对的想法，可是龙嫣然知道，张澜的心很大，可以和头顶的星空比肩。
能追随这样的人，可能是千百年修来的福份，你别说……一群人中就是龙嫣然最靠谱，而且龙嫣然正在改变自己大大咧咧的毛病，现在淑女了好多。
龙羽既是鱼饵、又是渔翁，他要用自己冒充“张澜”将东瀛和尚钓出来、然后全歼对方，这是他的重要任务，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大人，早点休息吧！”
虽然是一处破庙，但是张澜这里的装备众多，除了每个人御寒穿的棉服，睡觉的时候每个人的暖袋都很特别，里面是够够的棉毯，外面用羊皮缝制密不透风，很是保暖、御寒、防潮。
当初制作这种极为费工夫的装备时，福伯还不大理解，后来在北方出任务的兄弟回来大赞，说这种棉毯子暖和、舒服，他们可以趴在草丛里一天一夜不动，既保暖还防潮，是非常好的辅助物品。
张澜在制作后勤上几乎是不余遗力，他有着和其他人不同的思想，还有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哪些可以规避，哪些可以舍弃，哪些必须将它做好。
所以张澜的团队阵亡率最高，但是他的手下兄弟异常勇猛，说以一当百有些夸张，但是以少战多那实属正常。
曾经就有两名兄弟断后，硬生生遏制住了对方十几个人的追击，将对方杀伤了大半、还将敌人击退，受伤的兄弟将阵亡的兄弟尸体，咬牙坚持带回来的“传奇”故事。
一个好的团队，除了好的领导者之外，良好的氛围和赏罚分明的秩序也很重要，当然了，如果自家后勤给力的话，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每个人都会奋勇向前，一马当先！
龙嫣然把十名兄弟分成五组，两人一组值守，火堆的火一直在烧着，张澜盯着跳动的火焰，思绪飘飞、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张澜这里一夜相安无事，而龙羽所住的客栈在黎明时分遭受到了攻击。
了空用这个时间段攻击，看得出来极为聪明，因为整晚龙羽和众兄弟们都在值守，前半夜还好说，后半夜就极为困乏，尤其是将近天明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攻击，对方已经神经高度紧绷了整晚，对于睡了一整晚的鬼忍卫来说，休息好了以后，就足以开始杀人了。
然而，事情并不是了空想的那样，所有的兄弟分成两队，因为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发动攻击，所以该睡睡，该值守值守，一旦敌人发动攻击，总有一半的人手能够具备快速反击能力的，这种操作是张澜手下兄弟的日常。
“嗖、嗖、嗖”……
不是兄弟们的手弩击发，而是鬼忍卫的吹箭，这个长约一尺的吹箭，里面有让人能够麻痹的箭头，一旦被击中的话，转瞬间会失去战斗力，变成任人宰割的状态。
七、八支吹箭射中了三丈之外的守卫身上，随即这几个鬼忍卫抽出倭刀，向那些守卫冲了过去。
客栈大厅，铺着一些临时的地铺，那里躺着几个“熟睡”的守卫。
他们像是极为困乏，几乎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当鬼忍卫的倭刀砍到对方的脖颈，他们大吃了一惊！
原来这些躺在这里的守卫，都是穿着守卫外套的稻草人，与此同时，客栈的门窗发出“咣、咣”的声响，随即“嗖、嗖”声不绝于耳。
十几支弩箭飞出，呼啸着冲向这些鬼忍卫，前面的三个猝不及防，直接被弩箭击杀。
后面的舞动倭刀，格挡着弩箭，顷刻间……一个鬼忍卫大腿中箭、另一个胳膊中箭，发出了闷哼。
忍者的“魔鬼式”训练告诫他们，即使受伤至死都不可哀嚎，哪怕是选择自尽都不可让敌人羞辱，这是最基本的忍者法则。
这种情况之下，躲避弩箭攻击的鬼忍卫，挥舞着倭刀向大厅猛冲了过来，这边的门窗之后，龙羽一挥手，兄弟们举着钢刀、长剑，迎着鬼忍卫厮杀了起来。
龙羽一抖手中的软剑，目光一冷，眯着的眼睛在月光下看到了外边的身影，只见他一个冲刺，向大厅外边冲去。
月光下的屋顶，了空闭着眼睛，双臂交错，右手反握着倭刀，他看到了向他疾步而来的龙羽。
现在了空还不确定张澜到底“藏”在哪间客房。见到冲进来的龙羽，了空判断出对方是张澜的护卫统领，他的嘴角一翘，面罩下露出了一丝残忍。
对了空来说，干掉张澜的护卫统领和全部手下，再将他找出来杀掉，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