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丘之貉
张澜带着龙羽和大黑，决定事不宜迟明日就出发。
在走之前，张澜将汪俊、张老实包括二狗子叫到了一起，因为二狗子现在是专职护院负责人，府邸的安全还是第一位的！
同时，他通过徐妙锦给干姐姐宝庆公主带个话，过段时间就回来，回来的话一定会给她带礼物。
张澜预测到这段时间京城和金陵都不会太平，相比之下……二王（汉王和赵王）他们混迹在一起的话，可能所带来的危害更大。
还有汪俊通过秘密渠道得知，在福建和广东沿海一带，或许出现了朱允炆的身影，这一切都至关重要，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尤其是朱允炆的消息，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概念，因为朱允炆只要活着，朱棣就会坐卧不宁，这可能就是“靖难一役”的后遗症，朱棣对朱允炆的态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有这样，朱棣才能心安。
之前侯显确实发现了一些端倪，要不是纪纲有独自立功的心理、拖了自己的后腿，或许已经有了结果。
历史上版本很多，但很大程度上还是那个关键，就是朱允炆并没有死，而是用金蝉脱壳的方法，逃离了追杀和缉捕，在最关键时刻使用了“壁虎断尾”的方式，得以安然逃生。
北方春寒如刀，南方已经是春暖花开。
中华大地地大物博、地域辽阔，这天气越往南就变得越暖和，龙羽带着张澜和大黑，一路上，龙羽从熊皮大氅到棉袍锦衣再到常服，只为了担心张澜冻着。
为了能够快速赶到金陵，张澜让龙羽一人三马，白日尽可能赶路，终于将一个月的路程缩短到了两旬，这期间为了掩人耳目，龙羽贴了胡子，和张澜演绎了一段“父子情深、相爱相杀”的片段。
饶是张澜思想再坚强、灵魂在强大，这一路上，他这刚满一岁的小身子骨，差点儿没有挺住，好在有大黑的呵护，要不然这几千里地的奔驰，张澜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龙羽一手牵马、一手抱着张澜，大黑趴在他的肩头，非常的稳健。
一猫、二人、三马，在去往金陵的路上。
城中一座大宅中，貌似太久没人住了，结了不少蛛网、还有厚厚的一层尘土。
五十个黑衣卫聚集在了一起，水路比陆路早到了两天，这也源于贯穿南北大运河的作用，速度确实比在陆路快了不少。
他们此次的目的有二：一个是干掉太子朱高枳，另一个是针对锦衣卫和厂卫的情况适时而动，这或许也是朱高洵的一次试探。
到底能否有一个明显的态度，对于朱高洵来说，自己一试便知，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这次尝试，能否引起父皇的深究，因为朱棣答应过他的，如果大哥身体有恙，他有机会当太子！
龙嫣然的速度很快，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一进入了金陵，就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这里有锦衣卫、有厂卫密探、有当地衙役、还有龙四海的耳目和前朝旧臣子弟，最后还有意想不到的三教九流。
总之，现在的金陵就像一个“聚宝盆”，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或者说蛇虫鼠蚁、飞禽走兽、巨象大鳄什么都有，很多时候，“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真实写照，也不过如此。
原本这里就是当之无愧的皇城，但是自幼在北方长大的永乐大帝着实不喜，闷热潮湿是他对金陵的评价，相比四季分明的北方，朱棣还是更喜欢一些。
所以，朱棣一心想把京城变成永乐首都，如果按照历史进程，不管有多少人反对，京城成为首都也只是时间而已。
现在的张澜虽然清楚这些大事，但是他顾不上，因为不来这一趟金陵之行，张澜总觉得缺少点什么，还有他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大人，前面有一个小镇，名曰：田园。
镇上有一家客栈，吃食相当有特色，鱼做的非常好。”龙羽看着天色，介绍道。
“这里是哪里？”张澜将小脑袋伸出来，看着附近的环境，问道。
“回禀大人，这里属于镇江的地界，句容。
从这里再走五日，就是金陵。”龙羽思索了一下。
大黑从龙羽的肩膀跳下，直接蹿上了马头，看着远处，“喵”了一声。
“好，去吧！你安排一切，小心为上！”张澜点了点小脑袋，直接吩咐道。
龙羽现在不会将张澜当成婴孩，因为他的思想和张澜已经成为了一体，所以对张澜以大人相称，当然了，这只是在没有外人的事情。
现在的时间刚刚黄昏，与此同时，京城京郊。
王汝昌奉赵王朱高燧之命，来统领汉王朱高洵的铁卫，行使着联盟之责。
当时这五十名铁卫，先一步来到京城，四处刺探情况，等待朱高洵下一步的命令。
还有就是赵王朱高燧本来想悄悄来，看看热闹就走，没曾想…待了几日后，还是被汉王发现，就这样…兄弟两人各怀鬼胎的合作了一把。
当然，朱高洵也不是傻子，他知道三弟来了几天，没有马上联系他，想把他当枪使那就根本不可能。
最后朱高洵提议，具体执行刺杀任务由他的铁卫负责，朱高燧派出了他的智囊王汝昌负责调配和支援，这样的话，两个人直接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了。
此刻的朱高燧虽然恼怒，但是又有些无可奈何，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大哥是猪、二哥是狗、自己是狐，他突然发现，谁都不是傻子，自己貌似有些稚嫩了，高估了自己。
他自以为是，自诩聪明至极，没想到…反正朱高燧醒悟了过来，自己躲在后面安心看戏，目前看来是不可能了。
王汝昌作为特使，被派到京城指挥刺杀，如果成功还好说，一旦失败的话，真的完全暴露，好在自己之前和王汝昌交代了一切，自保才是王道。
朱高洵转着酒杯，看着一旁晃神的朱高燧，心中暗自冷笑：“你把为兄当傻子，这次让你知道知道，被一起拉下水，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第四十七章 田园小镇
此时的金陵，各大势力交错、环境极为复杂，就像一锅充满了各种食材飞烩菜，啥都有。
最后出锅的时候，张澜这一勺香油，如果添到锅里的话，不仅提味、还提神！
话说，香油确实提味，只不过张澜这个香油与众不同，滋味是大大滴，看看到底是谁那么“识货”，才能欣赏了他这个味道！
锦衣卫和番子的密探遍布全城各地，就连龙羽刚出现在镇子边上，都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毕竟这是一个生人勿近的时代，稍微有点眼生就会引起注意。
好在龙羽大胡子装扮又抱着个孩子，即使对方注意也没有太多想法，因为张澜让龙羽弃马步行，他又穿着粗布衣服，唯一值得多瞅一眼的，就是龙羽肩膀上那只大黑猫。
张澜对句容城貌似有一些印象，不过，这个叫田园的小镇，可是真真的田园风貌。
小镇四周都是农田和果树，此时又是黄昏时刻，有扛着锄头、牵着牛的农民，也有急匆匆赶路的行人和小商贩。
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百姓很是勤快，通往官道的路扫得是干干净净，进入镇子的路上，都是用青石板铺设，看得出来……这里的保正是个干实事的人！
因为一路上以来，大多数的地方、尤其是城镇一类的道路，可谓是坑坑洼洼，极不易出行，或许是地方衙门穷苦，又或者说是父母官不作为。
按照张澜对永乐历史的了解，这个时代可谓是比较平和的时代，永乐帝朱棣还是比较注重民间疾苦，经常带着孙子朱瞻基出巡民间，如果不是财政上的问题，很可能就是父母官的不作为，这样的话，貌似其他问题就多了一些。
一进了镇子，就证实了张澜的猜测，这里应该有一个地位非常高的人，因为两家客栈，三家酒楼饭庄，还有绸缎庄、茶庄、货栈，全都写着田氏，就连巡街的民壮，穿着的短打背后都绣着一个“田”字，这个大老爷姓田无疑。
“你们住一晚就走，加上早晚饭和三匹马的饲料，给一两银子就成，猫…就算了。”掌柜的看着龙羽和张澜，又看了看肩膀上的大黑，说道。
“麻烦路引出示一下。”掌柜的看着龙羽的装扮，总觉得他不像穿粗布衣服的人。
“给，接着。”龙羽粗声粗气，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腰牌。
“锦衣卫，龙总旗。
失敬、失敬！”掌柜的一看腰牌，正面是锦衣卫标识，背面刻的是总旗龙羽，锦衣卫腰牌货真价实。
按照宝庆公主给张澜的权限，他可以组织超过百十人的队伍，也就是三个总旗、十个小旗的编制。
“上好的房间、上好的酒菜、上好的精料，快，快！”掌柜的态度，立马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大人这次路过此处，是不是有案子要办？”掌柜的老鼠眼一转，芡芡的问道。
“想长命百岁吗？”龙羽看着掌柜，反问道。
“想！”掌柜的忙不迭的点头。
“那就别瞎打听，估计会活得久一些儿。”龙羽乜了掌柜的一眼、走近了他，在距离一尺的地方停下，看着他，冷冷的说道。
“是，是。”掌柜的冷汗出来了，连忙点头。
他看着龙羽抱着张澜，走上了二楼楼梯，在拐角处，张澜的脑袋露了出来，看着掌柜的笑了，露出了一对小虎牙。
掌柜的身体一颤，回过神来，打了一个寒颤，对着一旁的小伙计挥了挥手，“快去告诉老爷，京城……有客路过。”
张澜进房间的一刹那，元宝般的小耳朵动了动，把着几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大黑，你跟上那个伙计，去看看究竟。”张澜看了一眼大黑，思想波动之下，大黑秒懂。
“龙羽，四周看看，熟悉下环境。”回过头，张澜看着龙羽，轻轻的说道，
“是，大人。”龙羽把张澜放到床榻上，打开了二楼的窗户，看看四下无人，一跃而下。
此时天色已晚，这个点正是用晚餐的时候，客栈一楼都是打尖、住店的客人，二楼是所谓的高档客房，大通铺都在后院。
掌柜的站在门口仰起头，看着二楼第三个房间，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张澜从床榻下来，虽然思想没有问题，但是弱小婴孩的身体，还是承受不住一个成年人的思维，饶是如此，张澜还是蹒跚到了房间门口，观察着外边的情况。
大黑跟着小伙计，这个小伙计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他一路小跑，没有发现后面有人，更何况跟踪他的是一只黑猫。
田园镇整体的布局呈“井”字形，在小镇的最中心，那座三进大宅院的门口，一个“田府”的牌子赫然出现，在两个大灯笼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清晰。
当然了，下人们是不能走正门的，门口的护院看了看小伙计，认出了他是田氏客栈的人，摆了摆手，让他从旁边的小门进入。
关门的一刹那，大黑跑了进去。
客栈周围，龙羽仔细探查了一番，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直接回到了二楼房间。
此刻，外边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是伙计送饭来了。
张澜点点头，龙羽打开门，小伙计提了一个食盒，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搭配的还算合理，主食是米饭和葱油饼。
对于张澜来说，他之前就喜欢吃饼，米饭一吃就撑、一会儿就饿，不过，相对出生在苏州一带的龙羽，他还是喜欢吃米饭多一些。
张澜和龙羽没有要酒，客栈掌柜的带着一壶酒走了进来，还有那退的一两银子，缘由是锦衣卫大人辛苦了，能来客栈歇脚，是买三生有幸、蓬荜生辉。
张澜在大黑这里，已经看出了这是来自田府那位的授意，看到田万和的态度，就知道他和锦衣卫关系不错，很可能他是锦衣卫的一员也说不定，总之“既来之、则安之”，吃饱喝足以后再说不迟。
不管田万和和锦衣卫关系如何，知道修路还有教化乡邻务农、种树，张澜就高看对方一眼，因为这个时代，这种人可谓是寥寥无几。
这种人不进能够舍财，而且还有很好的眼光，看待事情长久，所以田园镇如此繁华、百姓们安居乐业的话，仅凭这个功劳，就和田万和的努力分不开。
第四十八章 卧榻之处
张澜原本就有的一丝儿杀心，也渐渐地消失殆尽。
他确实没有猜错，田万和不仅是个锦衣卫，还是一名有职务的副百户，不仅如此……他要负责沿线的锦衣卫补给、支援和情报传递等事务，更重要的他还是纪纲的铁杆之一。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支商贩打扮的队伍，慢慢出现在了镇子门口。
他们径直向“田氏”客栈而来，如果猜的不错，今晚，应该是在这里住店。
按说这些商队出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这十几个人，虽然都牵着马，但是马上的货物却是很少。
另外，这群人看人的目光和常人略有不同，有鹰隼的犀利感，也有豺狼一样的狠厉。
张澜和龙羽刚刚吃完饭，突然感觉到一股子彪悍的杀气出现，张澜知道……今晚或许没有想象的那样太平。
这帮人从张澜他们离开京城，就一路尾随而来。
之前，龙羽是三匹马换着骑，马歇人不歇，所以速度比他们快了很多，这帮家伙是白熹的手下，他们是奉命跟踪张澜，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对于这些番子们来说，锦衣卫就是最大的对手，而这个小不点的百户，为何能够与宝庆公主攀上关系，这是其一，
另外，锦衣卫纪纲在这里面有没有掺和，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幺蛾子，非常值得深究！
其实这是白熹多事，侯显可没有功夫搭理这些小事，他要做的就是将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好、办成、办漂亮，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对侯显来说，他只要关注纪纲就成，关键是白熹这货能钻，又想挖出一点儿料来，当成自己晋升的资本，又想在皇帝陛下面前表现一下，谁也不想一辈子当个副职，成为个小跟班，这点儿野心，白熹还是有的。
对于白熹的折腾，作为第一总管的侯显直接无视了，这个猴崽子在折腾也逃不过自己的五指山，对付他很简单，如果哪天不想用他了，让他消失就成。
白熹表示不服，他想上位，他认为最大的敌人就是锦衣卫，其次就是处处压他一头的侯显，同样都是太监，凭什么你在上位，这就是放荡不羁的那颗野心在作祟。
白熹从年前到现在一直就在琢磨，他想找一个既能名正言顺，又能得到功绩的案子，在他查找的过程中，他想到了当时在景山镇受辱的事情。
那个什么狗屁小孩子，拼什么一丁点儿大就能成为锦衣卫百户，难道说这里真的是他们所认为的机缘巧合，搜寻了几个月证据，一直没有什么收获。
当时白熹还打听到，就连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也对此有所怀疑，后来因为“刺客”上门，调查张澜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倒是白熹够执着，一直没有放对张澜以及张府的监控，但是没有什么发现，这次他派出一队精锐，就是期望有新的发现，最好是能对锦衣卫来个重创，打掉纪纲的嚣张气焰，让自己的威望提升一番。
“掌柜的，这伙人来历不明，而且极不友善，我怀疑是这个。”小伙计看着掌柜，伸出左手，中指勾起，其他四指伸展。
“你确定吗？他们的路引没有问题，口音也是冀州那边……”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这几天田万和让他们小心起来，发现任何可以情况都要第一时间上报。
“为了稳妥期间，我们还是试一试便知！”掌柜的思索了一下，他觉得这样比较保险。
“是。”小伙计低下头，眼睛中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
拐角处的大黑向你后弓起身体，两个前爪抓挠着地板，一副懒洋洋大猫咪的形象，其实这里的一切情况，张澜通过大黑一览无余。
接下来怎么做，已经清晰无比，掌柜的想趁天黑进入后院，把这拨所谓的商贩检查一番，对于田万和来说，锦衣卫的地盘绝对不允许番子们肆无忌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对不住了。
为了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即使错杀一些冤鬼，那又何妨！
那些可杀可不杀之人，在自己手里也没有放过几个，自己都是执行了主子的命令，后台贼硬的白熹，貌似没有发觉他的危机，几乎是离他越来越近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没有了很好的遏制，加上皇帝惰性太强，这或许就是后面朱瞻基让太监们学习文化，并且帮助他批阅奏折、打理朝政，这才延伸了太监们的权利。
出现了所谓的阉党横行，东厂西厂的肆无忌惮，这或许也是大明王朝毁灭的开始！
不过，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怪罪于他人，如果皇帝勤政爱民、兼听则明，或许太平盛世也能长久一些，历史上有这种远见的皇帝真心不多，大多数只顾眼前利益。
“做人先做事，品人先品德”。
如果没有这两点的话，他就是不作不死，说白了这就是白熹的缺陷，并且这种缺陷是致命的！
难道侯显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副手的情况，他应该很清楚才对，只是现在的白熹还能用，或者说还有利用价值而已，一旦失去了作用，这种“兔死狗亨、卸磨杀驴”的故事还少吗！
田园镇，田氏客栈。
“大人，我们已经发现了对方的踪迹，为何不即可行动。”一个番子看着自己的头目，他有些不解，几千里地如此辛苦的追踪，对方就在眼前，反倒是按兵不动了。
“你懂个屁，我们已经被锦衣卫盯上了，你真想惹火烧身，凡事动动脑子。
老祖宗一直让我们遇事沉着、冷静应对，再说了…这里是哪，这里是锦衣卫经常出没的地方。
很可能这个客栈，都和锦衣卫有关系。”番子头目摘下了伪装用的胡子，看着窗外说道。
“我被发现了。”小伙计蹲在窗外，听着对方的对话，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转身就走。
他忘了脚底下有几根木棍，踩在上面开始了摇摆，一起摇摆，随即“噗通”一声，翻进了后院大水缸里。
今晚乌云密布，月亮趁机休息了起来。
“你们听到什么动静没有？”番子头目右手探到腰间，哪里有一把短刃。
“喵。”一直大黑猫从他们窗口越过。
几个手下对视了一眼，同时摇摇头。
“没有动静就好，大家都注意一点儿，我们没有出手之前，一切都要谨慎小心。”番子头目说了一声，关了窗户。
大黑“喵”了一声，跳上了旁边的一个晒红薯干的笸箩上，它眼中的金光一闪，把刚才的一切全部映入眼帘之中。
第四十九章 暗夜战斗
今晚无风，还有些乌云密布。
“天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我们选择在合适的时机，干一些合适的事情，当然了……如果是犯罪的事情，我们是坚决抵制和反对的。
现在的时辰，已经是子夜时分。
此时，十几个拿着匕首、短刀的人影，向着后院这群商贩装扮的番子们而来。
对这些人来说，“一不做、二不休”，将对方全部干掉，就可以解决这些根本问题。
后院总共有两个独立的小院，一个是给有需要的穷苦人留着，这里几乎是大通铺，还有一个就是不愿住二楼的客人，他们可以选择住在这里。
“开始了！”床榻上的张澜睁大了眼睛。
“嗯。”房屋中间，怀里抱着宝剑的龙羽点点头，竖起耳朵向着后院方向。
大黑躲在后院的一角，眼中的金光一闪而逝，整个后院的情况，完全出现在了张澜的眼中，并且，后院的整体布局全部呈现在了张澜的脑海中，就像电脑投影一样清晰。
后院的房间中，番子们装扮的商贩分三个房间休息，中间那间是番子头目带着三人，旁边的两间屋子各有两个小头目带着四名番子，其中俩人端着手弩，只等正屋的反击命令。
这队番子算是厂卫的精锐，虽然现在还没有所谓的厂卫，但是慢慢的建设中总是没错的，另外他们是白熹的铁杆，这趟跟踪张澜必须挖出点东西来才成。
此时，对于番子头目来说，客栈掌柜的过于热情，出门在外和你不熟好嘛，“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在晚餐后就发现了问题。
好在小伙计掉进缸里，爬出来以后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忙不迭的向掌柜汇报情况去了，这队所谓的商贩，确实是锦衣卫的死对头，一个都不可以放过。
“上！”掌柜的蒙着脸，有点儿瓮声瓮气，一旁的伙计们点点头，纷纷掏出匕首、短刀，冲进了后院。
“嗖嗖嗖嗖”……
四支弩箭飘飞，前面的两个伙计应声而倒，后面的伙计端着手弩反击，一时间呼啸声不断，掌柜的小身板看着瘦弱，反应很快。
他用手中的短刀拨飞了一支弩箭，矮身冲向了门口，一扭身向旁边的窗户撞去，直接翻滚了进去。
左手的短刀直接向前一刺，右手一支匕首反握，向番子头目而去，速度之快…转瞬间做到了“稳、准、狠。”
“来得好！”番子头目在室内看到窗口亮光一闪，直接抽出短刀，迎了上去。
室内没有点灯，如果亮着灯，外边黑暗的月色中看的就极为清楚，那么就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这就是为什么古代影视剧中，院子里一出现刺客，屋内立刻把灯吹灭，这是符合常理的表现。
“打的挺激烈，看来双方都是精锐。”张澜通过大黑，将现场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大黑的眼睛金光闪烁，就像红外线仪器一般，如此暗黑的情况下，将现场的情况完全摄录一般，极为清晰。
龙羽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护卫张澜的安全，张澜躺在床榻上，幼小的身体随着战斗的激烈在翻滚，看得出来…他看的很投入。
“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使用的是重兵器。”房屋中间，龙羽突然睁开了眼睛，站起身走向门口。
张澜头都没抬，别说三人七八个龙羽也可以应付，实在不行还有大黑，另外自己的杀手锏，对方如果在一丈之内的范围，绝对逃脱不了张澜的思想波动。
话又说回来，看到一个躺在床榻的婴孩，凭着这个时代武人的自傲，都想走过去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很少有几丈外就弯弓搭箭的，可能也有特例，不过到目前为止，张澜还没有碰到。
二楼的客房走廊。
龙羽没有抬头，他现在卸掉了伪装，一个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怀里抱着一柄宝剑，额头的一缕黑发随风摆动，龙羽面容刚毅、加上一丝丝的冷酷，简直就是…用现代词语形容：“帅呆了！”
现场如果有小女孩儿的话，肯定会尖叫起来，眩晕过去……咳咳，不好意思，跑题了。
龙羽冷冷的看着对方，对方三人蒙着脸，前面领头的家伙，手里一对铁锤，就在他们上楼踩在楼梯的一刹那，龙羽判断出对方是个力量型对手。
后面俩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柄钢刀，另一人拿着一个手叉，看着他们所持的兵器，并不是朝廷的制式武器，原来是所谓的江湖人士。
“大哥，就是他，还有一个小崽子，他们是锦衣卫。”拿着手叉的瘦子指着龙羽，“不对劲，他没有胡子了，不过…就是他。”
当时龙羽抱着张澜走进客栈，这个瘦子正在大堂的角落里打尖，一听对方是锦衣卫，“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急忙给自己的同伙传递了消息。
“锦衣卫的狗，见了我牛二都得死，拿命来！”前面的壮汉抡起铁锤，向龙羽砸了过来。
他们都是被锦衣卫迫害之人，今日遇上了自称是锦衣卫的龙羽，焉能放过一说，他们估计也是路过，要不然在这个小镇，知道田万和大老爷也是锦衣卫的话，估计不敢这么造次。
现在，客栈掌柜的带着伙计，正在后院全力攻击那些番子，前院几乎无人，除了两拨过路的真正商贩，躲在床底瑟瑟发抖以外。
“来得好！”龙羽眉头一皱，抽出宝剑，速度很快向对方反冲了过去。
“吱扭”一声，房间的后窗户打开，一个红色身影出现，直接向床榻上的张澜扑去，张澜感觉到了一阵香风飘过，下一刻，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屋外走廊上，龙羽的耳朵抖动，心中大喊一声：“不好，调虎离山！”
红色身影将张澜抱在怀中，怀里的张澜恍惚之际，没有看清红色身影的面容，只觉得对方皮肤白皙，应该是一位极标致的女子。
红色身影俩个翻越，出了客栈向镇外跑去。
她没发现的是，距离她几丈之外第地方，一只黑色大猫，在紧紧的跟随。
第五十章 不动声色
“看来，大小姐已经得手了，你们先撤，我断后。”壮汉看到不远处一道烟花，低声说道。
此刻，镇子的西南方，一辆马车之上，一个老车夫掀起了车帘，红色身影抱着张澜直接钻进了车厢。
张澜早就醒了过来，之前他就第一时间闭气，不过，他年龄尚小、抵抗力较弱的缘故，吸了两口香风，感觉到了头晕眼花。
好在香风并不是毒气，看到精神有些恍惚的张澜，红色身影把张澜放到皮墩上，他掏出了一个手帕，在一旁的小案几拿起一个皮囊，滴了几滴清水，给张澜慢慢擦拭着小脸。
对方，毕竟只是一岁的孩子，红色身影也不敢大意，等了一下…张澜慢慢的恢复了意识，红色身影点燃了小案几上的油灯。
张澜睁大了眼睛，看着红色身影的面容，第一反应是“这个小姐姐是真的好看，长得像花一样儿。”
古晓婉看着张澜，他除了长的可爱一些，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张澜的贴身衣服里有一个锦衣卫百户的腰牌，对方小小年纪、家中又不是世袭锦衣卫，就能成了锦衣卫百户，这其中肯定有缘由。
“锦衣卫和我古家不共戴天之仇，落在本姑娘手里，算你倒霉！”古晓婉看着张澜，恨恨的说道。
“这个……”张澜无语了，本来以为锦衣卫威风八面，这特么走到哪里都有仇家，话说…这纪纲手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的冤魂吧！
再着说，锦衣卫总指挥使就算是锦衣卫中最大的官了，这么算下来，对方恨纪纲、恨锦衣卫、恨自己，实属再正常不过的表现。
客栈门口，彪形大汉对着旁边的一壮、一瘦说道：“你俩先退，护住大小姐，去老地方等我。”
“大哥！”俩人同时喊道。
“退。”彪形大汉一锤子砸出，趁着龙羽抽剑不和自己硬碰硬的功夫，让身边的兄弟先走。
“是！”俩人对视一眼，向客栈外飞奔而去。
“贼子，看锤。”彪形大汉举起锤子，再次狠狠地砸向了龙羽。
龙羽心中有些焦急，对方声东击西，掳走了张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自己护卫的主人带走，龙羽…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对方本着“一力降十会”的功法，到那对铁锤很重，现在彪形大汉的攻击速度和力度没有之前那么给力，龙羽在等待机会。
好在他知道，大黑一定会跟在后面，只不过…张澜让大黑不要轻举妄动，他对这个古姑娘充满了好奇，看看这个漂亮的小姐姐，到底要做什么！
张澜在思想波动下，正在慢慢地进入古晓婉的思想当中，很快张澜就会知道，古晓婉的故事、或者说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轰隆”声中，在客栈大门口，一股浓烟伴随着刺鼻的呛味，彪形大汉消失不见了。
他感觉到了龙羽的功夫不和他上下，每次自己的锤子砸过去，对方的剑稍一接触，就会弹向一旁，然后，伺机而动向他刺来。
彪形大汉知道大小姐等的着急了，直接扔出了一颗烟呛弹，浓烟和刺鼻气味出现之后，大汉直接借着烟雾逃脱。
龙羽捂住口鼻的时候，急忙后退，当他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不知所踪。
此刻，田府大宅。
卧房中的床榻，田万和坐直了身体，听着门口一个民壮打扮之人的禀报，此时客栈发生的一切，已经被他悉数获取。
他更感兴趣了的不是这对化妆成商贩的番子，而是后面出现的这队人还把人家的婴孩劫走了，难道说…他们玩的是拐带婴孩的把戏。
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田万和目露精光，“告诉牛二掌柜，将尸体处理妥当，派出精锐人手跟着马车，我挺好奇他们的由来。”
“是，大人。”门口的民壮行了一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越来越有意思了，难道真像指挥使大人说的，汉王的尾巴漏出来了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田万和思索着纪纲之前的话，眉头紧锁，沉思了起来。
对他来说，第一时间将纪纲交代的事情办好才是关键，对于这些隐藏在百姓中的锦衣卫，纪纲手里最少有两、三千人，这些人或者独霸一方、或者独当一面，都是锦衣卫的个中好手。
说句不好听的，纪纲能够在锦衣卫和整个朝廷中屹立不倒，不得不说……除了他的豪橫，还是有一些手段滴，否则被别人分分钟撕成碎片，都在正常不过了！
这个时代，说白了……弱肉强食。
只不过比现代社会更残酷、更血腥一些，要想不做盘中餐，必须将自己变成食物链的顶端，不仅不被别人消化，还要变成消化别人的人，即使有难度，也得不停向前。
疾驰的马车上。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思想波动下，张澜看着古晓婉，他想要问个明白。
“我们早就注意你了，用你来胁迫朝廷，让皇帝老儿制裁纪纲，为我们古家申冤。”古晓婉白皙的皮肤下，一双美目流转。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貌似帮不上什么忙。”张澜发现，古晓婉脑海中代表着红色的仇恨很强烈，他一起穿透不了，好多事情只能靠引导古晓婉自己讲出来。
虽然张澜穿越了，还有不少的BUG，但他毕竟也有不足的地方，古晓婉也是悲剧下的受害者，为了不伤害她的大脑，张澜只得选择循序渐进。
“我家的事情，是小儿无娘，说来话长，还得从十年前说起……”古晓婉看着怀抱下的张澜，一滴清泪夺眶而出，娓娓道来……
车顶上，大黑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直接睡了起来，马车两侧是一壮一痩在护卫，还有那驾车的老马夫，他的神情一丝不苟。
距离马车三里左右，彪形大汉正在策马奔腾，他后面一里之外，龙羽走走停停，不敢过早的暴露身份。
此时的客栈，喊杀声越来越弱，番子们虽然奋起反击，但是具备主场优势的锦衣卫，还是略胜一筹，全部干掉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张澜被古晓婉掳走之前，给龙羽传递了消息，“静观其变，看看对方的葫芦里到底买什么药！”
第五十一章 卿本佳人
“………………”
古晓婉泪眼婆娑，终于说完了自己的故事，听得张澜绝对是惊心动魄、心潮澎湃。
古晓婉的爹爹，不过是一个巡城副将，因看不惯锦衣卫的言行，当街制止了他们的罪恶，被对方怀恨在心，被扣上了建文余党的帽子，全家上下二十余口，除了彪形大汉几人拼命突围护住的大小姐，其他人无一幸免。
张澜看着漂亮端庄的古晓婉，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可不可以讲古晓婉等人收入麾下。
这样做的好处有二：同仇敌忾的时候、让他们的安全有了保障，另外关键一点儿，可以形成一个反纪同盟，加快纪纲的覆灭，早早地将这个祸害铲除。
历史上纪纲死的很惨，是非常“不作不死”的代表，如果他没有过渡的欲望，或许这辈子还可以混个一方诸侯，但是他过于自大，甚至要做皇帝，他不死谁死！
看着古晓婉梨花带雨的样子，张澜有一种想要伸手抱她的冲动，这种感觉映射到古晓婉的眼睛里，貌似是面前的张澜饿了。
突然，古晓婉的脸红了，呼吸也加重了一些，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看的张澜有些晕，他真心想问一句：“小姐姐你怎么了？”
他的小嘴动了半天，憋出了两个字：“咂咂……”京城这边的老人都知道这个意思，这是要“吃奶”。
“姐姐这里没有奶，我想想办法。”
古晓婉看了看刻漏，她现在已经把张澜控制住了，对方毕竟是个小婴孩，即使再对锦衣卫有意见，也不能拿孩子撒气。
“福伯，找最近的村子，讨…讨一碗…奶…”
古晓婉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刚刚双九年龄的她，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奶…是，老仆明白了。”
“老三，通知老大在羊舍村见面，老二，我们走…”被称作福伯的车夫，甩了一个响鞭，马车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
“咯噔”一声，差一点儿就把马车顶上的大黑给甩出去，大黑反应极快，两个前爪闪着寒光，爪子堪堪的扒住了车顶篷，避免了一处悲剧上演。
马车内的张澜收回了思想波动，现在他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将古晓婉收入麾下，那么自身的力量就会增加一倍，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路古晓婉诉说，她现在这里有父亲留下的亲卫二十几人，除了彪形大汉几人，车夫福伯也是一个高手，剩下的在保护她的娘亲和弟妹，要不是军中同僚力保，估计古家也剩不下啥了！
张澜选择古晓婉缘由有二……
一个是她的力量尚可，直接当个总旗带领她的一系做一些外围的任务，貌似问题不大。
第二个也是关键的，古晓婉皮肤白皙、身材娇小玲珑，一笑起来很甜，看的人赏心悦目，“女为悦己者容”或者是她的真实写照。
不说了，后面应该才是张澜的真实想法，自己一个屁大孩子的身体，思想不但超前还具备现代人的思维，没有什么他不敢尝试的！
咳咳…张澜想到了这里，觉得非常不妥，看到古晓婉娇好的面容，他不觉脸红了起来，小张澜迎风而立，下一刻…一股暖流倾巢而出，他尿了。
“啊！”可把一旁的古晓婉吓坏了，赶车的福伯吓了一跳，直接勒住了马车，福伯掀开车帘看到一脸无辜的张澜。又看了看惊慌失措的自家小姐，他笑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小姐不必惊慌，这个小屁孩尿了。”福伯用车里的软巾给张澜擦拭干净，又把他的童子尿给清理干净。
“大小姐，到地方了。”车外的瘦子行者礼，说道。
“好，看看有没有尾巴，福伯，我们进去。”古晓婉应了一声，吩咐道。
“是。”福伯将张澜安顿好，出了车厢，一扬鞭，马车慢慢的拐向了一旁的树林。
树林这里，出现了两个灰衣人，他们目光警惕，将其中的两棵树木拉开，一条不起眼的道路出现，仅容马车通过。
瘦子没有跟着马车，只是和几个人汇合了之后，带着他们快速的离开了，他貌似要去接应彪形大汉。
马车通过后，两个灰衣人将树木恢复了原样，又将附近的车轱辘印记清理干净，钻进了一旁的草丛之中。
这一切，被车顶上的大黑看了个清楚，它眼中金光一闪，所有的信息全部印入张澜的眼睛，张澜小嘴一抿，微微笑了起来。
稍后，马车进入了一个大木屋，木屋四周极为黑暗，正在困惑间，张澜感觉到了马车在下降，通过大黑的目光他看清楚了一切，这里是一个密室的入口，说密室的话也不完全对，这里更像是一个地下城镇，一条宽阔的通道插满了火把。
“拜见大小姐。”四名护卫躬身行礼。
“大家辛苦了！”古晓婉抱着张澜，走下了马车。
“厉害，这个古晓婉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张澜思索着，在锦衣卫和番子们眼线遍布的地方，还能整出一个地下城真来，看得出来…这古晓婉的副将爹爹，当时都不是等闲之辈。
要不然，也不能入了纪纲的法眼，用莫须有的罪名，着了纪纲的道不是。
“大人，你的这个想法是不是……”张澜的脑海里，传来了龙羽的思想波动。
龙羽一路跟着彪形大汉，并没有暴露踪迹，瘦子带人接应了彪形大汉和传信的胖子，一行人回到了树林密地。
凭借着龙羽的隐匿功夫，这一路上，彪形大汉等人愣是没有发现，换一个角度如果不是他们懈怠，就是对树林密地的隐秘性过于自信。
“我的想法就是短期内增强实力，遇到了这样的好手，我自然需要关注一下。
我先就在这里几天，你找到嫣然再回来接我，切记…不能轻敌，那个朱高洵不太好对付。”张澜思想波动下，龙羽接收了一切。
“是，大人。我快去快回，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龙羽知道妹妹那里不可耽搁，本来他悄悄抱着张澜离开就好，无奈张澜改变了主意，想在这里待上几天。
龙羽期望一切顺利，离开了树林，龙羽找准了方向，露出锦衣卫身份，在附近驿站骑了马，向金陵方向而去。
此刻的张澜，刚刚喝了美味的米糊，在舒适的床榻上睡得格外香甜。
第五十二章 野心勃勃
“这些个可恶的家伙，幸好…全都干掉了！”田万和看着客栈掌柜，脸色阴晴不定。
虽然把十几个番子精锐都干掉了，并且尸体都做了处理，但是自己这边损伤了七八个兄弟，让他有些郁闷。
最主要的是，还有一伙人趁乱闯进客栈，把锦衣卫总旗和他的“儿子”，包括那只大黑猫大大方方都掳走了，这特么太打脸了。
他们连人带物都不见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是自己经营了很久的地盘，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人掳走了，田万和不要面子吗！？
“大人，我们怎么办？”掌柜的看着田万和，此时他那黑青的眼睛，怎么看都像熊猫。
“太丢人了，传令下去给我找，找到为止。”田万和看着掌柜的，越想越憋屈。
在自己的地盘上，死伤几个人无所谓，但是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劫走了大活人，还是锦衣卫同僚，这传出去的话，自己的脸就丢尽了。
掌柜的行着礼退了出去，他捂着脸有些懊恼。
最后时刻，对方的番子头目连着两下老拳，直接打到他的眼眶，揍得他头晕眼花，慌乱中……自己手中的短刃直接插在了对方的胸膛，才堪堪地结束了战斗。
自己从一开始就轻敌了。
以为那些耀武扬威的番子们不过如此，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有些手段的，要不是田万和带人及时驰援，到最后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不过，田头更纠结的是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掳走，虽然那个叫龙羽的总旗属于宝庆公主一系，但他毕竟是锦衣卫同僚，自己这个小旗似乎理解一点田副百户的担忧了。
纪纲贵为锦衣卫总指挥使，他还是比较护犊子的，我的人我怎么收拾都行，但是让外人欺负了那绝对不行，不仅给你打回去，还得让你知道知道锦衣卫不好惹、也不能惹。
或许这种操作之下，就是锦衣卫真正“恶名远扬”的原因，“没事找点儿事出来”，都要将你整死，更别说“事实胜于雄辩”了。
张澜现在睡的正香，这个地下房间待的并没有那么憋屈，什么“幽闭恐惧症”更无从说起，看得出来…这里虽然距离地面一丈左右，设计这里的人绝对是个中好手，有一定的能力。
张澜需要这样的人，因为他想把府邸变成这种府中服，到时候，真要和纪纲、侯显他们闹翻了，起码不至于太被动，家人这块会第一时间保证安全。
张澜没想到的是，设计这一切的正是毫不起眼、扔到人群中找不见的福伯，他太普通了，普通的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福伯正在检查马掌，他手里有一个锋利的小刀，将马儿其中一个蹄子绑住吊起，将马掌上的死皮和多余的骨甲处理掉，重新钉上马掌，马儿感觉很舒服，会跑得飞快。
要想上马儿跑得快，除了好草料好豆类喂以外，对马儿身上死皮之类的定期清理，也显得极为重要。
张澜趴在床榻上，通过大黑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你这个小屁孩还是锦衣卫百户，难道你家是世袭得不成？”古晓婉端着米粥走了进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觉得面前的小孩子很是亲近，没有之前她所想的那种厌恶。
“我不是世袭锦衣卫，另外……我这个百户只对宝庆公主负责，不对纪纲。”张澜简明扼要，阐述清楚了一切。
“你只对宝庆公主负责，我知道了你属于皇家锦衣卫，负责皇家子弟的安全。
和纪纲这里完全不同，对不！”古晓婉反应了过来，她最大的敌人就是纪纲，这是铁定的事实。
“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不愿意待的话，我随时可以送你走。”古晓婉把粥碗放下，看着张澜，她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个眼前的小娃娃不简单。
“我想和你合作，绝对不是利用，你好好考虑一下。”张澜看着古晓婉的美目，思想波动之下，他和古晓婉进入了思想统一。
“…………”
张澜为没有磨叽，直接简明扼要阐述了自己的意愿，并且让古晓婉和他去一趟金陵。
这次之后，古晓婉就可以成为一名锦衣卫总旗，虽然是她厌恶的锦衣卫，但是只要能够为父报仇，相信她很快就会和张澜达成共识。
锦衣卫本来就是皇帝的亲卫，只不过是被纪纲带偏了、带成了飞扬跋扈的结局，死在他手里的冤魂太多，古晓婉不过是万千中的一个而已，或许纪纲压根没有印象，还有她这一号人。
不过，危险还是慢慢的逼近了……
金陵城，汉王府。
虽好汉王还没有正式的封号，但是整个朝廷上下都知道，不过，那就是永乐大帝一句话的事情，所以朱高洵以汉王的身份出入，没毛病。
龙嫣然已经到了三日，这两日她一直在附近转悠，寻找切入的机会，到现在还没有抓住机会，不仅仅是因为汉王府戒备森严，关键是朱高洵这段时间就没有回来住，只是偶尔回来。
还有他去哪，龙嫣然并不清楚，毕竟她是刚刚到这里，周围的情况还不熟悉，还有关键一点儿，爹爹龙四海的暗藏力量，她是一点不敢联系。
因为他们兄妹现在做的事情，虽说不是反对爹爹的义事，但绝不能够支撑到对方，所以龙嫣然不能也不敢动用这些关系，那只能自己来。
“哥哥让我小心的，但是他这两天有没有消息，我该怎么办呢？”龙嫣然同过两天的侦查，终于发现了朱高洵夜宿秦淮河的事实。
这里是山高皇帝远，之前太子在的时候，朱高洵担心对方举证自己，所以他还是有一些小心。
现在的太子回京述职，能不能再来还说不准，对朱高洵来说，太子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定，因为王汝昌带着自己的人正在寻找机会，对朱高洵来说，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够成功。
虽然朱高洵在秦淮河寻欢作乐，但不是在这里完全花天酒地，因为这里是私下接见自己支撑者的最好地方，可以规避很多问题……
第五十三章 突袭画舫
“原来你这个坏蛋在这里，我终于发现你了！”戌时时分，龙嫣然蒙着脸的纱巾之下，她小小的嘴唇上银牙轻咬，看到朱高洵进入到了最大的画舫当中，瞬间明白了一切。
“今晚一定要把你干掉。
我哥哥说了，张大人可以未雨绸缪，所以你一定要死。”龙嫣然抬起头看了看夜色，慢慢的将脸重新蒙住，准备行动起来。
汉王朱高洵这里，在画舫附近的河滩上有着数十名护卫，两侧的草丛中，还有二十多个隐藏的弓弩手，对方已然是严阵以待。
这么说吧！
如果有人不知死活，硬要闯进画舫四周欲图谋不轨，分分钟就会变成活靶子。
龙嫣然做着深呼吸，抽出了短剑，看着河上灯火通明的画舫，她漂亮的大眼睛光芒闪烁，身形一动，刚要冲过去。
突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小嘴，将她直接束缚起来，龙嫣然刚要反抗，对方说话了。
“你不要命了，这里戒备森严，你这是找死。”熟悉的声音传出来，虽然声音很轻，挣扎中的龙嫣然还是听了出来，这是自己的哥哥龙羽。
“哥哥，你怎么来了？”看到龙嫣然不在挣扎，龙羽放、开了她。
龙羽快马奔波了四五日，终于在最后时刻，赶了过来。
“我就是担心你，张大人也在担心你，所以…我先一步赶来，就怕你做傻事！”龙羽压低了身体，看着远处的灯火通明。
“哦，你那个张大人又未卜先知了吗？”龙嫣然瞬间感觉到了依靠，她深深地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不要冲动，想收拾他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一次！”龙羽看着河堤两侧的黑暗之处，他知道那里有吞噬人的“怪兽”，在夜色中虎视眈眈，等待着有人去自投罗网。
“哥哥，机会难得！
比起在汉王府的府邸，这里才是最好下手的机会。
我答应你，如果失手的话，第一时间我们撤走，这次……真的是机会难得！”龙嫣然用从未有过的认真，一眨不眨的看着龙羽。
“既然这样的话，哥哥答应你。
不过，你只能跟在我的后面伺机而动，否则，我……”龙羽还没说完，他后面的意思是，不让妹妹去冒险。
龙嫣然摆了摆手，打断了龙羽的话，“哥哥放心，妹妹都听你的。
现在天色不早了，该行动了！”龙嫣然抬头看了看天色，今晚的星星很多，只不过月亮忽隐忽现，或快或慢的在云丛中穿梭，似乎在休闲、又像是躲懒。
龙羽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对着龙嫣然打了一个手势，兄妹二人一前、一后隐入了夜色之中。
“嘭、嘭”……
传来轻轻地两声，龙羽和龙嫣然各扶着一个黑衣护卫，将他们慢慢的拖入草丛中，稍后换了衣服，俩人向画舫慢慢走来，一看就是在附近巡逻的节奏。
龙羽摆了摆手，和对面的黑衣卫打着“招呼”，俩人慢慢的接近画舫，可能是太顺利了，龙羽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不是你们黑衣卫负责的地盘，回到你们的位置。”画舫门口，两个灰衣卫怀里抱着刀，其中一个语气不善。
一瞬间，这两个灰衣卫反应了过来，如果真是汉王朱高洵的护卫，他们是非常知道规矩地，绝对会逾越一步，除非对方是刺客。
他俩准备抽刀的一刹那，龙嫣然左手一抖，两支短刃飞出，一支入眼、一支封喉，瞬间秒杀两个灰衣卫。
龙羽手中的宝剑抖了一个剑花，一瞬间，冲进了画舫一层。
画舫很大，基本上有三层楼高，有两层半的布局。
此时，在那三层高的半层里，十几个莺莺燕燕穿梭于六、七个锦袍之人的周围，正中间那个不是汉王朱高洵，又是哪个！
只不过，赵王朱高燧借口封地有事，先一步离开了，原本他们之前计划袭杀太子朱高枳，没曾想…太子府一直戒备森严。
自从出了宝庆公主的事情之后，在朱棣的要求下，整个京城都加强了戒备。
从过年到现在，府丞张贯忙的是四脚朝天，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所以…他们的刺杀耽搁了下来。
其实…这都是借口，因为这次是汉王朱高洵的一力主导，想把赵王朱高燧拉下马。
但是，朱高燧可不想没吃着羊肉还惹一身骚，他暗中嘱咐王汝昌，慎之又慎的使用了--拖字诀，期望到最后，这刺杀之事可以不了了之。
朱高洵压根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会和他有这样的面和心不和。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上位，划出几个地方交给三弟打理，也不枉他支持自己一番。
没想到……朱高燧要得更多，他看中的，也是那个炙热的皇帝宝座。
不知道……永乐大帝朱棣如果能够猜透儿子们的想法，他们该是一个什么样子才对。
毕竟，太子虽然是长子，他的那个肥胖让朱棣着实不喜，二儿子和自己有七分相似，只要太子有任何问题出现的话，这个继任者非朱高洵莫属。
“自古皇家多纷争”，说的一点儿也没错，都是皇权惹的祸。
“王爷，有贼人来袭。”一旁的紫衣卫出现，他们属于贴身护卫了，五人中的四人呈“◇”形，将朱高洵护在中间，严阵以待。
前面和左面俩人应该一手刀、一手盾，右面那人提着长枪，后面的拿着长弓，腰中别着短刀。
负责禀报的队长，左手从背后直接端出手弩，对准了入口，右手握住刀柄，看得出来他们配合得当，训练有素。
“呵呵呵……有意思！”朱高洵不惊反喜。
他一股兴奋之感油然而生，和旁边几个官员躲在案几底下，座椅后面的景象，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高洵一把推开身边的护卫，抽出自己的青色长刀，对他来说…自己好久没有这种热血澎湃的感觉了，要知道…他之前可是跟着父皇朱棣，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人。
远处，一团灰色的雾气在快速地移动，貌似速度很快！
灰色雾气经过的地方，树木花草全部都朝着一个方向，一瞬间会静止不动，等灰色雾气通过后，花花草草会“啪”的一下，散落一地。
此刻，朱高洵站在二楼的甲板上，看着底下配合杀敌的龙家兄妹，暴喝一声：“小贼休要张狂，本王来了！”
第五十四章 百里来援
自从龙羽走了两天后，张澜总觉得心气不顺，虽然……古晓婉已经说服众人，她要带领大家跟随张澜，总有一些反对和不放心，福伯就是其中一个。
张澜知道，作为“顽固派”的福伯，如果谁说服了他，古晓婉加入自己的团队，绝对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张澜除了看中古晓婉的出身，她现在的力量和她远大的理想，都是张澜更看重的，所以双方的合作，不是锦上添花，而是互惠互利！
张澜通过大黑的力量，激发成为了灰色迷雾，只有这样才能更快赶到龙羽兄妹那里，为了预防万一，张澜做了百里驰援。
这边的战斗极为激烈，朱高洵不仅是在体能上、在战斗经验和反应上，都堪堪的压制了龙羽一头。
好在朱高洵的护卫投鼠忌器，不好随意使用弓弩，龙嫣然在一旁和龙羽互相配合，这样才抵抗住了朱高洵的攻击。
朱高洵的攻击方式大开大合，以力为主。
龙羽虽然用的是长剑，但是他擅长的防守反击，对手如果力气过大的话，他一般选择以轻触、游走为主，不会去硬碰硬。
“噹”的一声，青色长刀和白色长剑碰撞，在夜色中溅出火星，双方属于僵持之中，不过在力量和状态上，朱高洵貌似更胜一筹。
龙嫣然的短剑上下翻飞，直接刺向了朱高洵的肋下，她一直在找寻机会，如果一击即中，兄妹俩就可以趁乱脱逃。
“来得好！”朱高洵毫不惊慌，直接抖着刀尾，刀尾的金色刀穗如钢针一般，向龙嫣然的面部划去，一旦被划中，龙嫣然娇嫩的面容估计要破相了。
“小心。”龙羽心中一惊，在对战的初期，他就知道朱高洵并不是好对付的那种，所以……他轻敌了，或者说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
“上。”紫衣卫队长瞅准时机，带领手下向前，“哗啦啦”一下子就将龙嫣然围了起来，如果龙羽在被朱高洵缠住的话，他们兄妹危矣。
“妹子小心！”龙羽看到龙嫣然被几个护卫包围，他一下子着急了起来。
龙羽这一分神，被对面的朱高洵抓住机会，手中的青色刀芒闪动，向他胸口直接刺了过来，如果刺中的话，非死即伤。
“糟糕！”龙羽感觉到心口泛起一片寒气，青色光芒距离自己已经不足一尺，并且妹妹龙嫣然已经被对方牢牢围住，不及时救援的话，会极其危险。
“完了，远大志向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龙羽叫苦不迭，自己还是过于自大轻敌，之前就吃了什么大亏，将张澜的嘱咐丢到了一旁。
“呼啦啦”……
“噗嗵嗵”……
“轰隆隆”……
一条灰色的影子转动，五名紫色护卫全部跌飞了出去，下一刻，灰色影子伸出了一双手掌，龙羽和龙嫣然的手被抓住，“唰”的一下，直接奔向了远方。
“那是什么！？”朱高洵刚反应过来，残留的一丝灰色气息直接钻入了他的袖子，夜色暗淡，他没有丝毫的发觉。
不过，朱高洵胸前的金佛一闪，灰色气息“嗵”的一下，背完全震散，朱高洵感觉自己突然被什么人锤了一下，这一下让他的胸口烦闷，“噗”的吐了一口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王爷，王爷！”
周围的人乱成一团，可以说是糟糕透了，王爷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刚才真的好险啊！”龙羽松了妹妹的手，轻轻地吐了口浊气。
“喵”……
紧接着一只黑猫出现，“额额”的吐了两口血。
“大黑，怎么是你？
我知道了，是你救了我们！”龙羽反应了过来，跑过去蹲下，把大黑搂在怀里。
龙嫣然看着哥哥的样子，她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哥哥还有这么一面，变得坚强了、更柔情了！
“哥哥，这只黑猫它是什么情况？”龙嫣然摸着大黑的脑袋，看着龙羽，问道。
“它是……不好！
发给出现在这里，那大人他……”龙羽站起身，看着自己的妹妹，“嫣然，快，我们去找大人。”
龙羽的担心是对的，要知道张澜再厉害，也不过周岁的孩子，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赶紧赶回去才成。
“…………”
龙羽在路上，把他如何被张澜招收，并且是如何折服对方，还有他现在的身份一一给妹妹叙述了一遍。
此刻的大黑，被龙嫣然抱在怀里，它似乎缓过来不少，毕竟，它是游走在阴阳两界的灰色迷雾，被神佛打压再正常不过。
几百里外的张澜倒没什么，在奈何桥上的孟婆皱着眉头，看着东方方向，她的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地下村落。
张澜和福伯在亲切、友好、祥和的氛围中，终于达成了一致，他支持大小姐古晓婉跟随张澜，为了将来的事业呕心沥血，在所不惜。
对于张澜和福伯能够思想统一，说白了……真心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张澜可是卯足了劲，才突破了福伯那倔强的坚持，成功的和他地思想一致，最后才达成真正意义上的合作，真的不容易！
“不是福伯顽固不化，而是他忠心可嘉，古晓婉是幸运的，龙羽和大黑他们该回来了！”通过窗棱的缝隙，张澜知道黎明即将到来。
即使在黑暗的夜色，也挡不住光明的到来，而黎明之前那个时间，是最黑暗的时刻，就像我们的心情，有时候觉得世界是灰色的、或许是黑白分明，其实……我们退后一步的话，你会发现：身边的世界是彩色的！
张澜在思索中度过了第十三个月，他准备汇合了龙羽他们之后，带上古晓婉和福伯他们，踏上回京的路途。
按照之前的指引，张澜已经找到了龙和凤，有了他们的支撑，他才能逢凶化吉、无往不利！
对了，古晓婉的乳名是“凤儿”，这或许就是张澜真正的开始，他也要快速的长大才行，现在是永乐三年，因为八年之后自己的干姐姐宝庆公主就要嫁人了。
张澜现在只想快点长大，再大一点儿……
第五十五章 七年之殇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的生命不过是时间长河中的昙花一现，也可能是微不足道。
现在是永乐十年正月十四，明天是元宵佳节，张澜答应宝庆公主进宫陪她过节，当然了，还有那个便宜姐姐徐妙锦。
这七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第一件大事就是在永乐五年的时候，仁孝皇后徐妙云过世，她死的时候年仅46岁，这让张澜很是痛苦。
因为宝庆和徐妙锦在这一段时间里，一直很是不开心，因为最疼爱她们的大姐病逝了，而今徐妙锦已经不得不带发修行，以避免更多的“骚扰”。
第二件大事，就是从郑和第一次下西洋至今已经过去三次，他准备第四次继续航行。
之前船队已经到了南洋，已经探索到了马六甲海峡的海域，对那里有了深刻的了解。
郑和请朱棣恩准，准备沿着之前的海图继续前行，还有眼前这个并没有行驶完的大海，对于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朱棣一直持支持态度，毕竟成就郑和的时候，自己也是一个受益者不是。
虽然下西洋花费众多，但是它所带来的收益是想象不到的，因为这是一件千古大事，所以张澜一直在关注。
第三件事就是纪纲，他现在已经在疯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在仁孝皇后徐妙云病逝后，他得到了给朱棣选妃的“美差”。
并且他在疯狂之下，竟然私自将给朱棣选的美人妃子，直接私藏了几个留为己用，按照皇例：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杀头的！
虽然……私下里有很多人知道了这个事情，但是他们对纪纲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张澜正在掌控所有的证据，对他来说：不能改变历史进程，只要稍稍的推波助澜即可，因为“要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绝对是大实话！
八岁的小张澜，现在穿着百户服饰，劲头十足。
他现在的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岁了，看着小校场的二十名亲卫，轻轻地点了点头。
现在是寒冬中的正月十四，二十名亲卫光着膀子、只穿一条单裤，一手盾牌、一手钢刀、呼着热气，正在刻苦训练中。
明晚，申时的时候。
张澜会带着其中五名亲卫进入外皇城，他要一个人进入内皇城，陪同宝庆公主过元宵节。
张澜只说了两句：“因为身份原因，我只能带大家其中五人，具体怎么应该做，你们看着办！”
亲卫们都知道，如果想跟着大人，那就要全力以赴使出看家本领才行。
因为张澜告诫众人，护卫就是天生的防守者，只能被动的接受敌人的进攻，所以…真正优秀的守护者，不拘泥一格，或者说：“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每个人都卯足了劲，争取这次机会，跟随大人进入皇城，这个荣誉够自己吹嘘一辈子。
此时的龙羽，真正蓄起了胡子，他和古晓婉已经有了感情，通过爱情长跑，他们已经走到了一起，对此…张澜乐见其成的。
龙羽和古晓婉分别行使总旗之职，其实张澜就是个甩手掌柜，龙羽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副百户无疑，只不过还没宣布，他负责外部所有的事务。
而对内则是由古晓婉负责，另外……张澜通过方方面面的关系，主要是府尹张贯的人脉。
两年前，张贯已经如愿坐到了自己期望的位置，当然了，这绝对离不开张澜以及宝庆公主的支持。
旁边的户部尚书府，在去年已经成为了宝庆公主的院子。
不过，还没过热乎几日，就变成了张澜的第二个宅院，作为宝庆公主的亲随以及干弟弟，这个礼物也没有什么不妥。
这次，在福伯的亲力亲为下，两座宅院的地下已经全部打通，各种机关和设施基本到位，此时，这两座宅院，已然成功建立了一个地下庄园。
作为未雨绸缪的一部分，只要守在这个地下庄园，无论是突袭、还是防御，张澜已然是得心应手。
不得不说……
这七年，张澜基本上……做好了他应该（想要）做的一切。
时间飞逝，很多事情确实改变了很多很多，例如：朱棣在仁孝皇后徐妙云之后，一直想将徐妙锦“收入囊中”，徐妙锦根本不想接受这份强加给她的感情，但是避无可避。
这件事，通过宝庆公主的小嘴巴，很快就到了张澜的耳朵里。
于事乎……张澜就动了动“歪”心思。
其实，张澜也是结合历史的进程，给徐妙锦出了个“馊”主意，那就是进入尼姑庵“带发修行”，这样的话，或许会解决一些问题。
目前看来，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效果，暂时摆脱了朱棣的“死缠烂打”，徐妙锦的心情好了一些，要不然，也不会有心思看十五的烟火了。
现在的宝庆公主，已经是双八年龄的大姑娘了，据不可靠消息，朱棣正在给自己的小妹妹选婿。
如果没有偏差的话，明年可爱的公主姐姐，就该妥妥滴嫁人了。
话又说回来，张澜也不想这么快长大，但是自己如果不成长，好多事情他无法得以实施。
现在几乎所有朝堂的人都知道，这个看似仅有八岁的锦衣卫百户，人小鬼大、聪明的不得了，就连朱棣都已经开始关注他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位目中无人的锦衣卫总指挥使纪纲纪大人，还当张澜就是个运气超级好的小大人，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他现在的经历除了掌权就是目空一切。
纪纲不清楚，在最后时刻他是如何被张澜“拉下水”，并且……死在那千刀万剐之中。
还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干姐姐宝庆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他，明晚在宝庆的宫殿中，有重要的人物要见他。
张澜看着传旨的小太监背影，认真思索了一下，他立刻知道对方是谁了。
因为有件事，现在不得不开始做了，假如有人必须去做的话，张澜真没想到会是他。
现在过大年还是氛围比较重，亲朋好友见到后，还是满嘴吉祥话，恭贺新禧、万事如意。
小孩子们提着各式灯笼，扔掉了手中的炮竹，发出“啪、啪、啪、啪”的声响，小伙伴们欢快的笑着、蹦着，跑向了远方。
走在大街上的张澜看着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没有那种欢乐的冲动，还有那和他们一起嬉戏的想法，他是一点都没有。
张澜抱着大黑，身后的古晓婉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两旁的街道，二十名亲卫忽隐忽现，护卫着张澜的安全。
走在冬日的夜晚，在过大年的氛围中，张澜忽然感觉到了小脸一凉，他抬起头、伸出小手，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手心里。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张澜想起了那句经典之言。
张澜知道自从来到了永乐朝，他就注定没有同龄孩子应该享有的一切，因为他是穿越而来，注定这一生都不会平凡。
第五十六章 女大不中留
永乐十年正月十五元宵节，今天，绝对是个特殊的日子。
除了举国欢庆大年之外，朱棣有两件事需要去做，一个就是为自己的小妹妹找到了一个佳婿，也算是对亡妻的一种承诺，这么几年过来，他终于兑现。
第二件事就是纪纲，现在对他的反应是越来越多、并且是越来越大，几乎到了奏折满天飞的地步，一点儿都不夸张，确实是这样。
或许对朱棣来说：有一条恶犬护主，并没有什么错，但是这条恶犬的胃口越来越大，想吃主人的食物，并且对主人造成了威胁，这就是作死的节奏，结果自然是没有好下场。
虽然说“舔狗没有好下场”，但是“恶犬也绝对没有好下场”，基本上是一个道理！
对于那些所谓的风言风语，纪纲觉得扛不住的时候，就会负荆请罪一般，在朱棣这里哭诉一两个时辰，朱棣只得安抚与他，一来二往好多人看在眼里，选择了沉默。
但是朱棣也有怀疑，派出了几波暗探调查纪纲，不是没有收获，就是整队人“莫名其妙”失踪。
朱棣想了想…锦衣卫几乎让纪纲掌控了九成九，如果从侯显番子里挑人查纪纲，万一这些事情都是“莫须有”，可能会伤了靖难老臣的心，对朝堂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来想去……朱棣突然听到宝庆公主说了人小鬼大的张澜，他脑海中就像划过了一道闪电，瞬间清晰了不少。
不得不说，这种情况之下，有“小大人”之称的张澜，或许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因为从张澜对宝庆的忠诚度来说，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了。
这或许就是朱棣召见张澜的本意，借着正月十五元宵节的光环，就把这件事这么定了下来，如果是一场虚惊，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是真的话，对于违逆自己之人，不管是谁都得死，这是朱棣的底线。
张澜突然发现，自己被套路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张澜心中是窃喜的，这下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干纪纲这个“魔头”了。
正殿之上，朱棣端坐在上首龙椅，轻抚着胡须，看着文武百官，尤其是纪纲方向，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纪纲现在被一部分舔狗围着，正喝的不亦乐乎。
不过，他的眼角始终在朱棣的龙椅扫过，看到朱棣看向他这里，即可站起身，客气的和“同僚”们寒暄，绝没有传说中那种目空一切、咄咄逼人的气势。
“卧槽，你真是个好演员，如果这里有小金人，哥一定给小李子商量商量，给你……如何！”龙椅的右侧三丈外，一身锦衣卫百户官服的张澜摩挲着下巴，看着纪纲一动不动。
旁边的暗卫，虽然心里对这个小百户有诸多不屑，但是他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身旁就是我们的宝庆公主。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宝庆公主的话，张澜绝对不会离朱棣如此之近，除非朱棣自己同意
“澜儿，你看到什么了？”一旁的宝庆着实不喜欢这种皇家宴会。
她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格更加内敛沉静，如果用一个现代词汇形容宝庆公主，那就是“矜持”。
此刻，张澜回头看到了身旁的干姐姐，他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宝庆，以前只是为了快速增加力量，现在的他似乎有些呆滞了。
墨色的长发挽成两个小鬟，一双静谧的美眸像一汪深潭一般，安静又让人琢磨不透。
柔嫩雪白的肌肤，加上高翘的琼鼻小巧玲珑，红润的樱桃小嘴如花瓣一般柔润，宝庆是个看上去很文静、很知性的美人，但举手投足都显得那么大方自然，让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澜儿，你在看什么，姐姐有什么不对吗？”宝庆公主已经是双八年纪，男女之间的事情多少也懂了一些，她感觉今晚干弟弟的目光和以前都不同，似乎那双大眼睛想要说些什么。
“对不起，姐姐。
姐姐的容颜绝世无双，似乎只有妙锦姐姐能媲美一二，澜儿有些看呆了。
不知道，姐姐这绝世美貌便宜了哪个混账……”张澜自顾自说，在宝庆这里他有些无所顾忌。
“咳咳……”一旁的暗卫，再也忍不住了。
“退下。”张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股寒气出现，暗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大黑出现了，慢慢地跟在暗卫身后。
一刹那，一股灰色气息出现，暗卫只觉得头晕脑胀，一下子栽倒在外边的走廊，他一个时辰之后会醒来，并且……之前这里发生的事情，他全都会记不起来。
张澜不会允许别人知道自己夸赞宝庆，在外人看来…自己机缘巧合，才有了宝庆公主的青睐，成为了护卫她的亲军。
要知道张澜骨子里的灵魂已经三十而立了，作为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好的年龄，他又具备现代人的思维，如果…看到漂亮美女不去夸两句的话，那多对不起自己，不是吗！？
感觉自己的失态，张澜立刻变得毕恭毕敬起来，急忙行礼、说道：“元宵佳节之上，姐姐的妆容简直是太美了，美的无可匹敌！”
宝庆从一开始就知道张澜人小鬼大，这么几年下来她貌似已经习惯了。
当然了……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别人多夸奖自己，尤其是还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对于眼前的这个小机灵弟弟，宝庆已然是见怪不怪了。
“姐姐，我看这里的宴会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张澜思想波动下，了解到了宝庆的想法。
原来，从嘴快的如意那里，宝庆得知大哥要完成大嫂的遗愿，给宝庆找一个婆家，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和微微的激动，宝庆想要亲眼看一看，自己未来夫婿是何许人也。
不过，她有些失望了。
在晚宴之上，那些权高位重的官员已经七老八十，做她的爷爷绰绰有余，那些三四十岁的骨干官员，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还有那些白白净净，呸…呸……我在想什么呢？
宝庆公主反应了过来，白白净净的都是小太监，她回过神看着一旁的张澜，脸色愈发的红润了起来。
“哎…女大不中留啊！”张澜在思想波动下，早就知道了宝庆的想法。
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内心极为感叹：“现在看来，让宝庆嫁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五十七章 秘密任务
张澜跟着宝庆公主，刚刚回到了自己的宫中，外面就有如意慌张前来禀报道，“公主殿下，陛下来了！”
宝庆完全按照皇家礼数，将悄悄而来的朱棣领进了正殿之上，她即使知道朱棣是因私事而来，对宝庆来说，礼节上绝不可怠慢！
“妹子不必拘谨，那个小百户…他，来了吗？”朱棣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
“张澜已经等候多时！”宝庆点点头，将朱棣迎上了正座之上，或者说一场对弈开始了！
张澜看到永乐大帝朱棣，愣了一下，一旁的宝庆公主轻咳了一声，张澜这才反应了过来。
虽然张澜心中纵有千万个不愿，但是他见到朱棣还是要行大礼。
“跪天跪地跪父母，不畏皇权尽折腰”，这或许是现代人的思维方式。
不过……在这个时代，能够见到皇帝陛下都不是一般人，更别说叩拜在皇帝面前，那是多么大的荣光！
张澜虽然是这么想，但君臣礼仪之中、条件反射之下的他，还是“噗通”一声，纳头就拜。
对于这个孩童的唐突，朱棣忍住了心中的不解，既然妹子极力推荐自己的“家奴”，那就让朕瞧瞧这众人口中的“神童”，究竟有多神！
“不必多礼，张百户，平身。”虽然朱棣心生疑虑，还是让张澜起来。
张澜知道规矩，不能和皇帝老儿对视，他只得低下头尽可能的眼球上翻，想看一看这传说中的永乐大帝，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然而……让张澜失望了。
如果不是这身龙袍，还有那豪横的气势，眼前的永乐大帝和公园下棋、跑步、锻炼，甚至是拿着保温杯泡枸杞的中年大叔没有任何区别，简直就是一毛一样。
“听宝庆说你不一般，那给俺…给朕说说你有什么不同？”朱棣决定问上一问，看看再做决定。
因为张澜实在是太小了，除了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几乎看不出其他。
“皇……皇帝…陛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张澜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做了一个深呼吸，他立刻恢复了常态。
“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定居京城，而不喜欢在金陵……”朱棣站了起来，走在了正殿的门口，看着窗外的飘雪，虽然雪不大，还是断断续续在将地面变成了淡淡的白色。
“这个，陛下自有陛下的想法，臣…不敢妄言。”张澜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
“哦……”朱棣有一些愣住了，张澜说话的口气，就像身旁的谢缙和胡濙说话一般，拿捏的分寸十足。
“外人误以为我适应不了南方的天气，你可知道南荒岛和济州府都适合朕的腿寒，朕选择京城，就是让那些靖难老臣不能忘记，朕是怎么带着他们起兵的……”
朱棣看着张澜，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像倾诉一般、又像是自言自语，或者说为自己的抉择在解释什么。
之前的历史上主要说，朱棣不喜欢南方潮湿多变的天气，因为对他的身体不好，现在看来……这里面似乎就像朱棣说的，“不能忘本”才是关键，如果用“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来形容的话，貌似对不起双方交战无辜死伤的百姓。
史书上有记载：朱棣是打着“清君侧除奸佞”的口号，百姓无辜伤亡有数十万至多。
不说别的，因为朱允炆“逃逸”之事，朱棣就下令杀光后宫，据说有3000宫女惨遭屠戮，有没有那么多，姑且不说，可见朱棣对自己侄子朱允炆忌惮至深啊！
张澜摇了摇头，双眼慢慢地清明起来，他知道再被历史赞扬的明君，哪个手里没有一些冤魂，毕竟“人无完人”，要想做稳自己的龙椅，“杀”与“被杀”在所难免。
“…………
所以，朕特许你秘密调查纪纲，另外他们在关键时刻可为你调遣。”朱棣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隐卫统领。
隐卫统领是个大胡子，长的五大三粗、孔武有力。
“末将高升，愿听调遣！”大胡子到不含糊，行者礼说道。
“高统领言重了，都是为陛下尽忠、为国锄奸，我等联手、此事成矣。”张澜回着礼，谦恭的说道。
“哦！”仅凭这两句话，朱棣不由自主多看了张澜两眼。
“皇兄有所不知，张澜时常被京城府尹张贯教诲，另外谢缙大学士对张澜多有提点，张澜还特别喜欢看书，所以……”一旁的宝庆公主看出了朱棣的疑虑，立刻说道。
“原来如此，孺子可教也。”朱棣抚了抚胡须，转过身看着张澜，“你刚才说……此事可成。”
“是，陛下。”张澜上前一步行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果指挥使大人被人诬告，他是清白之身，小人愿承担一切后果。
如果他真的有大不敬之嫌，小人一定找到证据，杀的他心服口服！”
张澜人不大，说的话斩钉截铁，在朱棣眼里极为有担当。
“你今年多大了？”朱棣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的问道。
“回禀陛下，小人今年八岁。”张澜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即可明白了起来。
此时是永乐十年（公元1412年），皇太孙朱瞻基已经十四岁了，如果有张澜这样的“神童”伴随左右，那么对自己孙子的支撑将会是如虎添翼。
朱棣抬起头，感叹了一下，“看来……道衍看走了眼，这个张澜是天狼星下凡，对我大明基业将是无往不利，是个良将啊！”
一旁角落的大黑眼中金光一闪，张澜转瞬间就明白了朱棣的想法，对他来说，这绝对是个利好消息。
因为宝庆小姐姐明年就要嫁人了，自己没有新的支撑点，只能选择跟随宝庆一起嫁过去，反倒是成了朱瞻基的陪读，自己的地位就更稳固了些儿，再进一步已然成了现实。
要知道，除了现在的太子朱高枳以外，皇太孙朱瞻基可是未来的明宣宗，大明王朝的第五任皇帝。
虽然他的父皇朱高枳因身体原因继位不到一年就驾崩，可朱瞻基却是做了十年的皇帝。
所有的时间算下来，足足有二十多年，那时候，张澜身体上的年龄都三十而立了，对他来说：实现自己理想中的一切，这些时间足够了！
第五十八章 围草打兔
“哒哒哒哒”……
在宣武门大街，一队骑士冲了过去，看着他们的装束并不是什么带甲之士，更像一个个鲜衣怒马的家奴。
“前面横冲直撞之人，是谁？”
“你不知道啊，那可是新任五城兵马司白敬亭之子白琻。”
“你只说对了了一半，白敬亭可是白熹的侄子，他们……”
“踏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巡逻士兵出现在街角，众人慌乱了起来，刚才说话的几人，即可散了开来。
人群中，张波揉了揉鼻子，跳到了一旁二傻子王柱子的背上，俩个人一人吃着一串糖葫芦，慢慢地向家走去。
此刻，张老实已经成了景山镇捕头。
原本张贯当了府尹，想把张老实调回京城，毕竟景山镇距离京城有三十多里地不太方便，不过张老实婉拒了张贯的好意，还推荐了大胡子李捕头调入京城。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张澜的安排，在景山镇，张澜还让古晓婉设立了一个秘密庄园，作为新人补充、训练之地，外围的安全就由老爹张老实负责。
张澜知道“不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大道理，为了最大化的预防万一，张澜可谓是费尽了心机。
因为他不仅仅是对抗纪纲，还有更多躲藏在黑暗中的力量，这里面有很多情况，都是不可控的！
张澜已经将龙羽的分工等人做了梳理，京城以外的事情全部由龙羽负责，京城之内则是由古晓婉全权处置，情报收集方面由龙嫣然牵头，哥哥张波配合（主要考虑到人小、目标不易暴露）。
府邸的机关防御则是以福伯为主，日常看守和防护全权交给了二狗子，现在二狗子也有了锦衣卫小旗的身份，比之前那什么巡街捕快可牛叉多了。
唯一郁郁不得志的就是便宜舅舅汪俊，通过纪纲的大力清查，那些隐藏在锦衣卫中的番子暗探，众人的日子绝不好过。
虽然纪纲不能将番子们除之而后快，但是坐坐冷板凳、派驻到危险地带是非常可以滴！
张澜已经决定，一旦朱棣让自己正式成为朱瞻基的陪读，他就会安排汪俊进入皇太孙府任职，现在嘛…貌似还不是时候。
按照目前的发展来看，并结合之前的规划，汪俊确实是众人里比较悲催的一个，对张澜来说：汪俊有很大的性格缺陷，如果想用他只能放到眼皮子底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过，按照谋划和思想、汪俊确实有自己独特之处，作为今后团队中的谋士，张澜对汪俊还是有很大期望的！
当然了，这一切都在张澜的规划中。
现在既然有了皇帝老儿的授权，张澜在做一些事情上，就会变得更完美一些，虽然他对朱棣有所谓的“承诺”，但是轻易地就将自己的计划破坏，张澜绝对不会愿意。
对付纪纲当然了是要用证据说话了。
张澜决定先来个搂草打兔子，打草惊蛇是万万不可能的，因为现在的纪纲正在权利的顶峰，要不然……朱棣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让张澜私下去查。
张府，晚餐时刻。
“弟弟，今天新任的五城兵马司什么公子，在闹市里横冲直撞，还撞坏了两个小摊，对方理论…那些家丁还打人。”张波夹了一块红烧肉，看着张澜说道。
早在几年前，张澜就发现自己的哥哥非常聪明，不仅给他找了老师学认字，一有时间自己就教他东西，对于兄弟俩的学习，张澜告诉张老实和汪小花，他是在张贯和谢缙那里学得。
对此，他们兄弟俩人的爹娘深信不疑，因为张澜的优秀将张波都带动了起来，现在张家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不仅仅是有宝庆公主的护卫，张澜自身努力也很重要。
张贯年轻时受过谢缙的提点，算他半个学生，郑和仰慕谢缙的文采，谢缙对郑和代表大明下西洋甚是钦佩，两个人可谓惺惺相惜。
郑和在谢缙这里得知了张澜，作为所谓的“神童”，他不由自主多多关注了一下。
还有姚广孝大和尚时不时“关注”张澜，锦衣卫和番子们情报系统，干正事貌似没有这么利索，其他方面完全不受限制，话说…谁都不想触这个霉头，所以张澜的成长陷入了一个相对平静的真空状态。
对于环境极为敏锐的张澜来说，自己缺少的就是这个“闷声发大财”的机会，既然机会来了，焉能有不紧紧抓住的道理。
“五城兵马司！”张澜用勺子汤匙舀了一颗丸子，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丸子炸的很棒、味道极好，再加上配有白胡椒、葱花、芫荽沫的鲜汤，那味道真的没得说！
“新任兵马司白敬亭是内务副总管白熹的侄子，横冲直撞之人是白熹的侄孙白琻，有如此后台，嚣张跋扈也是自然。”一旁的龙嫣然夹了一颗油菜放到碗里，又吃了一小口米饭。
每日无论多忙，张澜都鼓励大家早些回府吃晚餐，这样好多情况，在轻松的环境中就沟通清晰了。
“既然我们能看到，锦衣卫绝对可以。
这段时间纪纲肯定会收敛一些，白熹本来就是个嘚瑟之人，现在肯定会蹦哒的欢实。”张澜又喝了两口汤，轻轻的说道。
古晓婉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龙羽过了初五就去了南方，现在她算是张澜直接负责人，张澜之前告诉过龙嫣然，凡是和官员沾亲带故之人，一定要特别留意他们的举动。
因为通过他们就会反馈出本主的态度，如果纪纲不是被权利蒙蔽了双眼，白熹侄孙白琻如此跋扈，他应该可以看出端倪。
这或许就是朱棣要收拾他的信号，可惜了…纪纲根本就顾不上，这次为朱棣选妃，他私藏了一、二十个绝色美人，这还不算什么。
纪纲已经到了极为疯狂的地步，在上百个七、八岁秀气的小男孩中，他要选出三、四十个净身做太监，让他们像伺候皇帝一样伺候自己。
不得不说：纪纲在“自我迷失”的路上，是越走越远。
第五十九章 投石问路
张府书房，正确的应该是张澜书房中。
张老实粗人一个，根本不需要书房，前院书房是他的，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
“嫣然，按部就班进行。
还是我那句话，只有更好的保存自己，才能有效的打击敌人，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成。”餐后的书房，张澜坐在案几后面，看着龙嫣然说道。
或许其他人觉得不可思议，八岁大的张澜竟能发出如此指令，但是龙羽、古晓婉、龙嫣然他们没有丝毫觉得不妥，一切再自然不过。
“你去试探一下，看看对方是个什么章程，同事关注番子们、尤其是白熹的行踪。”张澜对龙嫣然发布了命令。
“是，大人。”龙嫣然行着礼，慢慢的退出了书房。
“晓婉姐姐，你觉得目前的情况，如何做会更加稳妥？”张澜突然觉得没有底气，问向了古晓婉。
“属下觉得可以悄悄的进行，看看对方的反应如何！
现在，不建议打草惊蛇。
大人这次说要以证据为主，难度确实不小。”古晓婉思索了一下，说道。
“再困难也要做，这次的对手虽然是纪纲，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我们要慎之又慎。”张澜皱着眉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我知道了，投石问路。”古晓婉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即可反应了过来。
“奈斯，对头。
晓婉还是反应极快，去准备吧！”张澜笑着点点头。
一旁的龙嫣然噘起了嘴。
不得不说，她的嫂子确实聪明，好多事情考虑的事无巨细，比自己强了不知道多少。
“嫣然留一下，其他人按部就班进行。”张澜从案几后面站起身，看着众人。
除了古晓婉和龙嫣然，还有福伯、二狗子以及彪形大汉等人，他们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张澜也执行了现代管理模式。
他每周组织骨干参加周会，每晚晚餐如果一起吃，可以和各负责人一起边吃饭、边聊天，很多事情就是因为沟通的及时，而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因为这个时代，情报传递和梳理费时又费工，另外或者说对张澜而言：他还有一个重点，做到及时有效的沟通、协调、处理，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张澜将手下几人已经做了完全的分析，“人尽其责、物尽其用”，说的就是这个关键点，张澜本来想努力做到最好，不过“人无完人”，做到极致就好、如果做到极限就会崩塌，张澜知道“度”最重要。
冀州府，不是济州府。
这个冀州府在河北省的中段，龙羽一跃而上，随即身形一晃，进入了一座府邸之中。
龙羽接到了飞鸽传书，有人发现了建文帝朱允炆的踪迹，而这个人就住在冀州府，他是个游商，经常走南闯北。
具体的情况张澜还在了解，不过……为了预防万一，还是让龙羽亲自来了一趟，这样的话，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得到那个结局。
不仅是朱棣想要得到最后的结果，就连张澜也想知道，历史上说的是真是假，他也想了解透彻，按说朱允炆真的是消失不见，而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被葬身于火海之中。
其实…张澜期望朱允炆活着，因为自己有很多未解之谜，需要他来解答，具体为什么是朱允炆，就要和张澜这两年不断出现的梦境有关，很多事情确实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张澜一直再想一件事：自己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纪府，花厅。
“你特娘的，你是说有人要对付老子。”纪纲扔掉了手中的鸡腿，直接站起身，可能觉得气氛渲染得不够，一桌子好酒好菜直接掀翻。
手下众人面面相觑，关键是不敢吭声，纪纲的脾气他们知道，能坐到这吃饭，已经是极大的脸面了，他们也算是纪纲的核心手下。
“大人，如有烦恼，小人愿意排忧解难！”一个光头模样的人凑了过来，芡芡的说道。
“滚你你娘的蛋，你特么让老子去杀皇帝，你脑袋进水了吗？”纪纲把光头推了一个趔趄。
“什么！？”
不仅仅是光头，正在收拾桌椅板凳的几个手下，全服惊呆了，一个没抓好桌子角的家伙，一下子桌腿砸到了他的脚上，让这货一蹦三尺高。
准备来一波怒嚎的他，受到了纪纲冷漠的死鱼眼神，吓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是什么情况！”其余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接掏开了耳朵。
“给老子滚，一群废物，除了吃吃喝喝诸事不成，滚，滚……”纪纲的袍服解开，露出了不算健壮的身躯，他脚下丫鬟跪成了一排。
几个手下连滚带爬的离开了，丫鬟们瑟瑟发抖，这几天老爷心情极为不好，就在昨天一个丫鬟伺候他起夜，打了一个盹就被纪纲一刀给剁了，所有的下人们都吓坏了。
夜色中，纪府的高墙之上。
大黑左右探寻了一下，直接蹦了下来，大黑直接到了纪纲的书房，现在的纪纲草木皆兵，书房门口两侧的走廊，最少有四个弩手。
其中一个将手弩端好，对着大黑就是一弩箭，大黑感觉到了弩箭的威力，在弩箭贴到肚皮的一刹那，大黑“哀嚎”了一声，滚向了院子中间的鱼缸，再也一动不动。
“阿弥陀佛，我也不想的，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执行命令。”弩手慢慢地站起身，走向了鱼缸，他要将弩箭拔出来，然后将被射中的黑猫扔到后院，有一间专门的房屋焚烧，不留任何痕迹。
大黑一动不动，被弩手拿着拔出了弩箭擦干净，将大黑爪子抓住，走向了后院。
后院的房屋，一个竹篓里有三只野猫、一只野狗和一只灰鸽的尸体，因为血液已经干涸了，大黑被“嗵”的一下，扔进了竹篓。
弩手摇了摇头，直接出了屋，关上了门。
竹篓里面的大黑，它的眼睛金光一闪，从竹篓里跳了出来，它向外走着，慢慢地回过头，看着同伴的尸体，突然停住了脚步。
大黑沉默了一下，突然身上的灰色气息出现，向死去的猫猫狗狗们扑了过去，大黑眼中的金光一闪，一个跳跃冲向了屋外，随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六十章 纪府黑影
灰色迷雾越来越浓，竹篓中的死猫、死狗爪子动在抽搐，就连灰色的鸽子翅膀都在抖动，随即“嘭”的一声，由猫、狗、鸽子组成的一个“影子”出现。
黑夜中，影子亮出了闪亮的爪子。
它背后长出了骨翅一样的翅膀，在轻轻的扇动中，影子到了屋门口，轻轻地划了一个“叉”，三寸厚的木门碎成几块。
影子走出了屋子，挥动着骨翅，直接腾空而起，它貌似在辨别方向，向着纪纲的卧房方向飞了过去。
夜色中，灰色的影子已然和夜色融为一体，在书房里，上好的明前茶，也解决不了纪纲的烦恼。
他决定今晚宿在这里，因为他现在对其他方面没有兴趣，主要是没有心情。
“忽”的一下，刚刚睡着的张澜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张澜一直没有借助“黑暗力量”去做一些事情，就是不想改变什么或是引起恐慌，这次大黑出于私愤，用“黑暗之术”复活了影子，和张澜的初衷是背道而驰。
“嫣然，带上这个快去纪府阻止大黑！”摘下脖子上的玉佩，张澜直接扔向了门口的窗户。
夜色中，紫色身影微微闪动，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张澜有些生气了，要是按照这种操作，别说干掉纪纲了，自己当皇帝都很简单，但是他不能改变太多，尤其是大的历史进程，这样的话会给未来带来不可估量的灾难。
张澜只想按部就班，做好自己应该做的！
按说他的想法也没有错，不过有一点儿不容忽视的是：他作为Bug出现，本身就已经改变了许多，只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保持本心就好。
张澜骨子里的灵魂虽然什么都知道，但是纪纲在罪大恶极，也是要在证据面前，接受“人民”的审判才成，他想将“法制”融入到秩序之中，就连朱棣都没有轻易的“莫须有”纪纲，就说明了法制的重要性！
张澜不过起了一个“顺水推舟”的作用，能不能随波逐流甚至是逆流而上，还得看关键的走向才行。
影子已经接近了纪纲的卧房，它围着四周转了一圈，没有感受到纪纲的气息，此刻的角落里，大黑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控制影子，大黑也是非常吃力的，除非在特定的情况下，它成为了灰色迷雾，否则在阳世间乱用“黑暗力量”，是被压制的！
大黑现在已经犯了错误，不过它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尤其还是在同类的尸体面前，它只是想报仇（报复）而已。
“平息怨气的最好办法，就是将怨气释放。”张澜深知这个道理，这里的释放讲的是在冷静时刻做自己的事情，不是怒火冲天之下做出傻事。
“有点不对劲！”纪纲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感觉到很不舒服，貌似有一种煞气出现，因为纪纲杀人很多，他的气场强大，如果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那只能说明一点儿，对方的力量强大。
“来人，加强戒备，发现入侵者格杀勿论！”纪纲皱着眉头，冷冷的下达了命令。
“是，大人。”本来护卫他的锦衣卫精锐还有些懈怠，听到纪纲的命令，每个人都是一震，他们知道真的有“敌人”出现了。
“嘭、嘭”两声，卧房门口，两个暗卫被黑影击飞，几乎谈不上短兵相接，影子就像是突然在夜色中出现一般，挥了挥手，两个暗卫就被弹飞。
“他在哪？”暗卫小队长慌了起来。
“我不知道，不知道！”剩下的暗卫面面相觑，根本看不到对方的位置。
其中一个向自己面前直接射出了弩箭，弩箭呼啸着穿透了黑影的身体，在它身体里穿出一个洞，只是简单阻止黑影一息，黑影向他们扑了过去。
这支弩箭确实穿透了黑影，只不过将黑影组成的雾气穿透，这种打击…貌似对黑影本身并没有什么用处。
大街上，龙嫣然避开了巡城的兵马司士兵，翻身穿过一个院落，落在一条小巷，看了一下方向，她向纪府快步奔跑而来。
张澜要阻止大黑的虐杀，如果这样让纪纲死掉，那就和历史不符，况且更加便宜了纪纲，所以他要阻止这一切，用证据将纪纲送上断头台。
从张澜的本意，他要帮助朱棣建立一个更加法制的社会，因为他答应过宝庆公主，竭尽所能来建设永乐朝甚至帮助朱高枳和朱瞻基，尽自己的能力做好一切！
表面上看张澜有些迂腐，细细品味一下，想看这么做也是想让朝廷更加稳固，让百姓少受一些伤害，几年之后即使消灭纪纲一系的恶势力，也只是让朱棣铲除首恶，因为杀戮太多真的会动了根本。
还有一个关键点：张澜想尽早的帮助朝廷建立良好秩序，以此来影响朱棣等人，不能过于重用太监阉宦，因为朱瞻基是受到了朱棣的影响至深，张澜现在就想扭转这个关键，不知道他能否成功。
“嘭”的一声，最后一个暗卫被击飞，卧房里并没有纪纲的影子，黑影沉思了一下，转过身向中院走去，因为纪纲的书房在那里。
后院的花池一角，大黑蜷成一团，它将自己的力量全部用在了黑影身上，有一个重要因素，大黑不敢借助阴间的力量，这样的话，自己的主子孟婆就会感知，它在气愤之余，做出了“傻”事！
“唰”的一下，紧接着“啪嗒”一块瓦片掉落，在房顶飞驰的龙嫣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一定要完成张澜的命令，那就是阻止大黑。
如果现在纪纲被莫名其妙的死掉，不仅不能对纪纲一系形成强有力打击，很可能让他们投鼠忌器，生出更多事端，那时候倒霉的还是普通百姓。
另外一个……如果朱棣知道纪纲死的蹊跷，彻查一下一定会发现很多端倪，那么会从根本上对张澜的谋划，造成非常不利的局面。
所以，张澜必须阻止大黑的冒险，因为产的后果他承受不住，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