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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重阳小道     风满孤云txt下载     风满孤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6章 雀占鸠巢

    这时呼延豹也来到了中寨,走到焦夺和麻全面前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焦夺道:“将军,青雀帮的人占领了前寨,现在正向中寨进攻,不过已经被我们打退了,现在正在前面坐着呢,你看。”呼延豹往下面看了一眼,石守信又带着人骂了起来,焦夺道:“他们攻不上来,只好过一下嘴瘾了。”

    呼延豹道:“岂有此理,居然在这里骂人,我看这些人东倒西歪的,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干脆打开寨门,直接冲下去,就像猛虎下山一样,一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焦夺道:“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的锐气已经消磨殆尽,过不了多久自然会撤走,到时候我们趁势出击更好。”

    青雀帮经过几轮的进攻,都有些疲惫,王审琦道:“二当家和三当家怎么还没有动静啊,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石守信道:“再等等吧,相信大当家和二当家一定能找到路的。”两人正说话间,有一帮众跑到跟前,轻声对两人说了几句,石守信道:“太好了,兄弟们赶紧起来,二当家和三当家已经绕到后寨了,打起精神,给我往上面冲。”众人一听来了精神,一个个都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武器,石守信和王审琦两人在前面带头又往上面冲去。

    麻全见青雀帮又开始上冲,命人狠狠下砸,顿时滚石、圆木不断往下面抛去,石守信经过几轮的攻击,已经有了经验,只往上面走了一小段路,就马上往下面撤,上面一停,又往上冲,来来回回好几次。此时,柴荣和赵匡胤已经摸到了关义寨的后寨,呼延豹和焦夺都以为只要守住了中寨并可安枕无忧,因此后寨根本就没有留下多少人,大部分人集中在了中寨,柴荣和赵匡胤带着一队人马突然出现在后寨,留守在后寨的人顿时懵住,竟不知所措,还没反应过来,很多人的脑袋就已经搬家。

    柴荣和赵匡胤带的人虽然不多,但挑的都是身手很好的人,行动迅,很快就把后寨的所有人给解决,还来不及停下,又带着人冲向中寨。呼延豹和焦夺等人都盯着前面,突然听到背后一阵喊杀声,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后寨打探情况,已有人匆匆忙忙跑来报告,“将军,后寨···后寨···出事儿了。”呼延豹道:“出什么事儿了,你给我说清楚点。”那人道:“后寨已经被青雀帮的人给攻陷了。”

    “什么?”呼延豹抓着那人的衣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除非他们是从地上冒出来的。”呼延豹说着望向后寨,现一群人正往这边冲过来,麻全道:“将军,我去挡住他们。”

    麻全带上一队人马往后寨赶去,中寨和后寨的地势高度一样,中间是一块开阔地,麻全的人正好在中间与他们遭遇,一句话没说,双方就打了起来,青雀帮的人刚刚攻下后寨,士气正旺,关义寨的人却已经好久没有遭遇过对手,平日欺负惯了老百姓,如今刀兵相见,被柴荣手下这些人吓破了胆,很快就开始往中寨退,麻全大喝不止,一刀斩下一喽啰级方才止住,柴荣现麻全,大步一跨,到了他跟前,只交战了不到十几个回合,就将麻全斩于刀下,关义寨众人见状,再也止不住溃退的步伐,争先恐后的往中寨跑。

    石守信仰头现关义寨里面乱作一团,不再后撤,大喊一声,和王审琦一起领着众人往上冲。前有猛虎,后院又起火,关义寨的人开始慌乱起来,呼延豹抓住旁边一人,“赶紧给我砸,砸死他们。”那人受到惊吓,结结巴巴,“将···将军,滚石和圆木都已经用完了”。呼延豹道:“那就给我仍木块,扔砖头,只要是能扔的东西,统统往下面扔。”

    “是···是···”,那人搬起旁边一张桌子就往下面扔去。呼延豹对焦夺说道:“你在这里给我好守住,我去砍了后面的人。”说罢拿起手中的连环刀往后奔去,走不多远,正遇着溃退回来的人,众人见了呼延豹,都不敢再退,呼延豹道:“真是一群怂包,跟着老子杀回去,谁敢跑我就砍了谁。”众人惧怕呼延豹,只得硬着头皮又往回冲,此时柴荣和赵匡胤已经追了上来,就在跟前,呼延豹怒吼一声,一把连环刀呼呼作响的挥了出去,一连砍死砍伤了好几个青雀帮的兄弟,柴荣见状,挥刀朝呼延豹砍去,两刀相撞,火光四溅,各自退后停下又向对方砍去,在人群中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呼延豹力气极大,刀上挂着的铜环被甩的铮铮作响,刀刀下着死手,柴荣以力搏力,沉着冷静,眼光随着呼延豹的刀锋上下晃动。

    中寨上面扔完了东西,石守信带着人已经冲到了跟前,眼看寨门不太高,一些人蹲在寨门角落里,另外一些人踩在身上,蹲在下面的人再站起,两人的身高已经高出了寨门,众人冒上寨门又被推了下来,又继续踩着人墙上,石守信和王审琦跃上寨门,早已憋足了劲头,挥刀在人群中狂舞,大刀所向,无人可挡,不一会儿,很多人都爬上了寨门,关义寨刚刚仗着居高临下的位置,还有几分得意,现在青雀帮攻了山来,突然出现在面前,一个个如狼似虎,光这气势已经吓得他们争先恐后往后退,可如今面临被前后夹击的困境,很快焦夺和呼延豹就被围在了中间,焦夺在人群中四处张望,不见麻全,呼延豹道:“麻全已经死于乱刀之下了。”

    焦夺大惊失色,喊道:“将军,我们现在已经进退无路,在拼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不如···”,焦夺想到了投降,对于他们来说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投降,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早已不觉得有什么耻辱,但要直接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呼延豹明白他的意思,但却一反常态道:“我们这些年来以残兵败将的名义在这里混了这么久,早已为天下所不耻,如今就算我们肯投降,可是做了那么多坏事,眼前这些人岂能容我?况且这些人不过黄口小儿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一直在一旁冷静观看形势的敬希宁带着预留的一百来人也赶了过来,走近人群,望着呼延豹道:“呼延豹,你罪恶多端,今日罪有应得。”呼延豹冷眼看着敬希宁,恶狠狠道:“想杀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有本事和我单打独斗比试一番。”

    柴荣举刀指着他道:“困斗之兽,有什么资格和我大哥比试,我来会会你。”呼延豹突然莫名的哈哈大笑一声,“好。”

    两人方才已经交上了手,互有了解,众人围成圈退在一边,呼延豹将连环刀横在前面,那刀宽三寸,长三尺,刀身本来笨重,呼延豹的臂力又极大,不由分说砍向柴荣,柴荣往右边闪过,那刀重重落在地上,被砸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没等呼延豹抬刀,柴荣反朝他砍去,两人各自出了十几招,柴荣突然一个侧倾,把刀从右手转向左手,撑在地上,身子向上仰起,两腿一抬,正踢中呼延豹的后脑勺,呼延豹向前栽去,众人不禁暗自舒了一口气。

    其实柴荣这一招极是危险,只要呼延豹反应稍快,转身一刀横扫过来,他将难以躲开。呼延豹向前一栽,扎住脚步,转身一刀晃过,整个人呆立在那里,突然朝下面望去,却见胸前衣物被划破,鲜血顺着口子流出,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但看柴荣,却站在了呼延豹前面,一滴血顺着刀身从刀尖流下。

    关义寨的人见呼延豹已死,顿时大乱,焦夺混在人群里想跑,赵匡胤早已将他盯住,跑过去一把将他从后面抓住,焦夺拼命往前跑,衣服被扯破也顾不上,石守信和王审琦将他拦在前面,赵匡胤跨上前去,手起一刀,将他砍死。赵匡胤指着焦夺的尸体道:“此人为呼延豹出了不少坏主意,手上沾满了人命,今天也是死有余辜。”

    关义寨的一众喽啰见三个领都已经被杀,哭爹喊娘的跪地求饶,石守信问敬希宁如何处置,敬希宁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三个恶已除,剩下的老弱病残遣散回家,沾有人命的不能用,挑选一些精壮的,若是愿意留下,就让跟着我们。”石守信和王审琦清点了一下,除去伤的死的,遣散了大部分人,留下的大约有两百多人,刚好能够补漏青雀帮这次的损失。

    众人来到后寨老巢,赵匡胤望见牌匾上挂着的“关义寨”三字,吩咐旁边一人道:“快去把上面那匾给我摘下来,换上我们青雀帮的名字。”众人走进大厅,分次坐下,郑玉也带着留守大营的人全部赶到。王审琦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锄强扶弱,替天行道的大本营了,应该将这里重新布置一下,迎接它们新的主人。”

    敬希宁道:“好,那就由你来安排吧。”

    郑玉道:“我上来的时候沿途看了一下,这里的布防设施太过陈旧,寨门也该修了。”敬希宁道:“郑大哥你来安排就好。”这天夜里,众人摆酒庆贺,自是不在话下。附近的村民听说呼延豹等人被杀,也大着胆子前来感谢。敬希宁端起酒碗站在人群之中说道:“各位青雀帮的兄弟,今天我们算是搬了新家,以后就要在这里落脚了,身逢乱世,能够有幸结识诸位,是希宁的荣幸,以后我们就在这里替天行道,锄强扶弱,立志扫尽世上不平事,为自己为大家谋求一个安身立世之所。希宁平时虽然不沾酒水,但是这碗酒,和大家干了。”众人敬佩敬希宁的豪气,端起酒碗,有的更是直接捧起酒坛,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敬希宁带着青雀帮众人将关义寨重新收拾修葺了一番,等到安定之后在附近一带劫不义之财,救济无家可归的逃难百姓,打击溃败四窜的乱兵,教训欺压百姓的官府,深得当地百姓的欢迎,没过多长时间,远近闻名,匪贼避之不及,就连官兵也敬而远之,不少江湖义士和有志之士纷纷前来投靠,一时之间,整个关义寨热闹非凡,各色人等,皆聚于此。

第97章 龙争虎斗

    再说清风教,施吾言自从中了百虫水的毒后,虽然想尽办法,无奈毒性太过烈性,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体内残毒仍然未清,性情也随之更加无常,每到毒之时,十分痛苦,乱砍乱砸,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樊宜随伺左右,天天在施吾言面前诽谤虞载道,施吾言把自己中毒之事归咎于虞载道,之前本已对他有所怀疑,樊宜每每挑中施吾言中毒难受之时言说虞载道谋夺教主之位的野心,施吾言听后更是火冒三丈,渐渐对虞载道由之前的怀疑到现在怀恨,这日,樊宜又开始在施吾言耳边嘀咕,“教主,这些日子您让我监视虞长老,我现他与信天使罗古来往很是密切,据传来的消息,袁朝京这些日子来往于个个分坛,我看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施吾言道:“虞长老救过罗古,罗古对他一向言听计从,他们两个搅到一块去一点也不奇怪。”

    樊宜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呀,信天使已然站到了虞长老一边,这是公开与教主为敌呀,属下认为,虞长老司马昭之心,已经是昭然若揭,教主您必须早作准备,以防万一呀。”

    施吾言点了点头,“我只是中了点毒他就蠢蠢欲动了,简直是岂有此理,这些日子我想了想,决定将你升我清风教的长老,你对我忠心耿耿,我不会亏待你的。”樊宜惊喜不已,跪地磕头拜谢。

    樊宜兴奋之余,也有疑问,问道:“教主,我当了长老,那虞长老怎么办?”

    施吾言道:“我清风教也可以有两个长老,以后你就接替虞载道的事情,让他闲着吧,再有,你从曹州分坛中挑选出你的人把他安排到信天峰去监视罗古,只要现他敢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我就杀了他。”

    樊宜附和道:“教主英明。”

    施吾言命樊宜为长老与虞载道平起平坐的消息一出,整个清风教炸开了锅,很多人私下里议论纷纷,认为樊宜没有资格当长老。大部分人也就是议论议论,完事儿之后也没有多的想法,可这却让虞载道感到深深的不安,找来袁朝京商量,袁朝京道:“虞长老,教主现在已经将教中大小事务全部交由樊宜打理,樊宜一个小小的坛主,现在居然和您平起平坐,这分明是教主故意为之,我看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了。”

    虞载道长吸了一口气道:“你说得没错,自从我师弟的事情之后教主就已经对我心生隔阂,这次教主中毒,施毒的余翔和谢三方是我带上山来的,再加上樊宜那家伙整日在教主耳边进谗,恐怕教主已经对我起了杀心。”

    袁朝京道:“虞长老,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奋力一搏。”

    虞载道道:“你什么意思?”

    袁朝京道:“虞长老可曾听过一句话叫‘清君侧’,我们虽然是江湖人士,但是这句话我们现在照搬恰到好处。”

    虞载道一听,表面上有些吃惊,但内心却异常的镇定,早已由此想法,只是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它说出来,虞载道推辞得很勉强,似乎生怕别人因为误解而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怎么好呢,我可是清风教的长老,忠心教主是我的职责。”

    袁朝京道:“虞长老,我跟随您多年,难道您还信不过我吗?你若不出手,别人早晚也会出手的。”

    虞载道道:“可是樊宜现在深得教主宠信,整个清风教唯教主之命是从,教主的武功又深不可则,要想成功恐怕很难啊。”

    袁朝京道:“我们只需要控制住整个孤云山就可以了。”

    虞载道道:“可是要控制孤云山谈何容易?”

    袁朝京道:“四大峰是唯一可以直通孤云山的路,四大护教使中信天使又是您的人,到时候只要砍掉其他三峰的铁索桥,封住信天峰,我们就可以牢牢掌控孤云山。”

    虞载道道:“教主神功盖世,虽然身中剧毒,尚未全解,但我们也难以有取胜的把握啊。”

    袁朝京道:“您难道忘了舒信了吗?”

    虞载道道:“你的意思是···”,袁朝京道:“不错,舒信手下奇人异士众多,特别是见愁林的任宗权和魏善南,武功不在教主之下,若是有他们相助,大事可成,而且他早已有意与我们合作,各取所需,求之不得。”

    虞载道听到这里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对袁朝京说道:“你赶紧派人去叫罗古来我这里一趟,我明天亲自下孤云山去找舒信。”

    袁朝京连忙劝道:“不可,现在您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盯着,要是这个时候下山,恐怕会引起怀疑,还是让我去吧,还有罗古身边也安插了樊宜的人,他现在不方便到您这里来,我今晚直接去信天峰与他先通气,等见了舒信回来,再将具体的计划说与他。”

    虞载道道:“可我还是有些担心。”

    袁朝京道:“您是担心其他三峰吗?”虞载道点了点头,袁朝京道:“霜星使宋疏沉迷诗书,不理教务,不足为惧,断鸿使钱梵和冷月使萧云走得比较近,最麻烦的就是萧云,他在四大峰中武功最高,偏偏又最固执,对教主又愚忠,恐怕会与我们为难。”

    虞载道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所以一旦砍断了铁索桥,控制孤云山,必须除掉他。”

    袁朝京道:“他要是敢坏事,就杀了他。”

    袁朝京第二日便离开了孤云山去信亭居拜访舒信,到了之后撞见舒怜伊,此时舒怜伊早已回来多日,袁朝京对舒怜伊颇有印象,当初舒怜伊和敬希宁在孤云山时曾经见过,舒怜伊也略微觉得眼熟,仔细回想回忆起他是清风教之人。自从宋恩克死在施吾言手里,舒怜伊便对清风教的人充满怨恨,从解语溪回来之后心情也不好,正找不到人撒气,立马叫住袁朝京,袁朝京拱手向舒怜伊行礼,“舒大姑娘!”

    舒怜伊道:“大姑娘,我年纪有那么大吗?”袁朝京没想到本是一句客套的称呼,却被舒怜伊揪住不放,只好苦笑道:“舒姑娘如此年轻美貌,正是妙龄,误会在下了。”

    舒怜伊喝道:“你这大胆淫贼,竟敢轻薄本姑娘。”袁朝京竟是哑口无语,哭笑不得,“姑奶奶你饶了我成吗,我有要事拜见令尊大人”。舒怜伊故意挡在门口堵住去路。

    袁朝京在门口焦急的踱步,央求着舒怜伊,把声音抬得很大,故意让里面听到,果然,不一会儿舒剑走了出来,见是袁朝京,知他轻易不会来此,今天来定是有要紧事情,于是赶紧对舒怜伊说道:“伊伊,义父约了他有要紧事情,你赶紧让他进去吧。”

    舒怜伊道:“不行,清风教没有一个好人,我不能让他进去。”舒信见舒剑去了许久也不见回来,亲自出门,现三人都在,问道:“怎么都在这里站着,进来吧。”舒剑望了一眼舒怜伊,舒信道:“伊伊,不要胡闹,我们有要紧事谈。”舒怜伊撇了撇嘴,把路让出来,袁朝京这才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舒信带着袁朝京来到了书房,袁朝京开门见山把他和虞载道的想法直接说与出来,舒信听后,心中暗喜,“好啊,虞长老终于想明白了,我们一定会全力相助,两家携手,一定没有问题。”

    袁朝京道:“为避免夜长梦多,宜早做安排,这次来就是想和大人您商定好时间和计划。”

    舒信唤舒剑道:“去把任先生和魏先生他们都叫来,就说有大事商议。”不一会儿,任宗权、魏善南和司空见真等人一齐来到,众人在一起商议了好几个时辰才散去,舒信见天色已晚,准备留袁朝京暂住一晚,袁朝京委婉辞谢,连夜赶了回去。

    虞载道和袁朝京一直密谋筹划,私下里不断活动,一时之间,孤云山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趁着被施吾言冷落的时机,虞载道暗地里加紧准备。虽然在樊宜的挑动下施吾言也有心处理虞载道,但由于一直的狂妄自信,迟迟没有动手。

    经过充分的布置,虞载道把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罗古放心不下,从信天峰悄悄过来,虞载道见他此时来到,大惊道:“我已经把计划派人通知于你,在这个节骨眼你怎么自己来了?”

    罗古道:“长老您放心,樊宜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已经处理干净,现在没人注意。”虞载道道:“这些日子多亏你私下替我联络各个分坛,明日就要动手,你可准备好了?”

    袁朝京道:“都差不多了,我已经联系好几个分坛的坛主,他们都对樊宜很不满,因此都愿意同我们站在一起。”

    虞载道道:“好,明天我们就以杀樊宜的名义动手,今天夜里把冷月峰、断鸿峰和霜星峰的铁索桥给砍断,明天罗兄你在信天峰守好了,一定不能让萧云和其他人上孤云山。”罗古成竹在胸,“属下明白”。

第99章 毒作发疯

    眼看两方人马剑拔弩张,钱梵道:“大家有话好好说嘛,都是自家人,可不能自相残杀,重蹈当年覆辙啊。”萧云见罗古如此固执守在这里不让进去,又说不出理由来,仔细一想,罗古平日与虞载道关系最为密切,而虞载道因为备受教主猜疑,特别是生了朱振之事和余翔、谢三方之事后,更是如此,想到此处,萧云不敢再猜测下去,因为实在太可怕了,终于按捺不住,“我说最后一句,到底让不让?”罗古毫无商量的余地,“不让”。萧云大喝一声,“冷月峰的兄弟们跟我冲进去”。萧云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冷月峰众人跟在后面一起往里面冲,两大峰的人瞬间打了起来,钱梵一时不知所措,忙在一旁劝道:“大家都停下,不要再打了,都是自己兄弟。”

    这时里面也打得厉害,虞载道身为清风教长老,武功也是高深莫测,这次见施吾言旧伤未愈,便一心想和他争个高低,两人一来一回已经斗了一百多招,虞载道突然纵身跃入半空,然后如雄鹰一般冲向施吾言,施吾言扎紧下盘,两掌垂下,然后收起,将全身内力从两臂运到手掌,两掌猛地朝虞载道打出,虞载道倒吊在半空,与施吾言两掌相对,不一会儿,满脸已经胀得通红,施吾言一个起劲,一股强大的内力涌向虞载道,虞载道抵挡不住,被强行推出了好几丈,落在地上,一时竟有些无法起身,袁朝京慌忙跑过去将他扶起,只见他一个劲的喘气。

    施吾言得意地站在原地,余光朝虞载道轻蔑地瞟了一眼,马上移开,大声喊道:“还有谁想来和老夫比试一下?”施吾言说完,眼光朝众人扫去,董季悄悄移动身子,站到了后面,许放见连虞载道都不是对手,自己更非敌手,站在那里不说话,此时司空见真走了出来,“在下想领教一下施教主的高招”。施吾言看了一眼司空见真,“原来是千铜手司空见真,江湖人都说与你对招如同与千万人同时过招,一双手可以生出千百种变化,我今天倒想要领教一下了。”司空见真道:“那都是泛泛之辈说的话,在施教主面前可不敢提。”施吾言道:“那就别废话了,领教之后才知道。”

    司空见真握紧双拳,伸出双臂,双脚踏前,施吾言把脚往地上一蹬,两袖一挥,如一股疾风吹向司空见真,司空见真右臂一抬,一拳抡去,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施吾言握住他的手腕,滑到拳头,犹如千斤巨鼎压在自己的身上。施吾言两手抓在司空见真双臂上,双脚抬起,朝司空见真身上一蹬,整个人向后翻去,司空见真退了两步,站稳之后,脸上露出杀气,双臂微微一震,手臂上的衣袖碎成几块,那臂上的肉一条一条,如同缠满了藤条一般,整个手臂比他的腿还要粗大,众人不禁大惊,尤其是董季和许放等人,平日见司空见真不喜说话,半天难出一句,外面看上去也不像是健壮之人,没想到却把拳头和手臂练成这个地步,暗自庆幸自己平日里没有惹他,否则他一怒之下说不定自己小命就没有了。

    司空见真的样式虽然镇得住董季、许放之流,施吾言却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还在众人暗自称道司空见真的时候,主动起攻击,一转眼,人已到了司空见真跟前,司空见真双手一舞,施吾言自然上前去抓,只觉得司空见真的手臂如石头般生硬,完全没有一点血肉的感觉,突然眼下生出两拳,再看时头上又生出两拳,一瞬间如同有千百个拳头同时朝自己打去。司空见真千铜手的名声确实不是浪得虚名,不但力如千钧,且招数变化极快,灵活而且有力,很多高手都只能在这两者选择其一,而司空见真却同时练成了两者。

    施吾言使出了‘玄虚**’,其要义是“玄而玄之,虚而实之”,如幻如影,虚击实,司空见真四面出击,施吾言八方来迎,司空见真一拳打在施吾言肩上,却如泥沉大海,施吾言反掌一击,司空见真又抱拳去挡,可那掌却落在了他后面,一个踉跄往前面一个跟头直扑向施吾言,施吾言正一掌击出,众人皆掩面为司空见真可惜,想他吃了施吾言这一掌就算是不死也是半残了,没想到施吾言突然将双掌放下,身子微微前倾,原来是“百虫水”的毒性作,引得他隐隐作痛,为了掩饰众人,故作镇定,强忍心中。

    众人眼见他就要得手,却将掌力收回,十分奇怪,但任宗权和魏善南却看出了门道,两人互相示意一番,突然噌的弹起,如两只伸出双翅的黑熊一般扑向施吾言,施吾言体内毒性作,还没来得及调息,脚往后退,手往前抬,众人只觉两条黑影从空中闪过,六只手掌在半空中出劈哩啪啦的声音,掌法之快捷,看得人眼花缭乱,完全分不清各自招式。施吾言被任宗权和魏善南逼得连连后退,使出全身力气才好不容易将两人避开,“穿心掌果然厉害”,施吾言虽然毒性作,处于下风,仍忍不住称道,但他是绝不肯在人前认输之人,忍着剧痛,狂吼着奔向任宗权和魏善南,可每使一分内力,便牵动体内之毒,痛苦也就增加一分,在加上任、魏两人的穿心掌,三人拆了一百来招,施吾言渐渐支撑不住,出招的手法和度明显慢了许多,力道也减去一半,任宗权攻其前面,魏善南袭其后部,一前一后,掌法密不透风,压得施吾言快喘不过气来。此时施吾言连战两局,加上体内毒性作,竟然还能挨到现在,就连任宗权和魏善南也暗自称奇。

    施吾言败像已露,还在苦苦挣扎,魏善南突然从背后一掌袭来,施吾言来不及闪躲,正打在右肩上,顿时一阵鲜血从口中喷出,施吾言挥着手掌转身向魏善南打去,又被任宗权一掌击中,一股强大的内力从掌心出,震得施吾言披头散,满脸血迹,施吾言连中两掌,已经分不清方向,挥着双手在那里胡乱拍打,突然朝着上空一阵哀吼,像是了疯一般,身上的内力使劲打出,震得四周轰轰作响,精疲力尽之后突然停下来一阵哈哈大笑,然后像孩童一般跳来跳去,突然捡起地上一根树枝,打在旁边一个教徒的屁股上,边打边说道:“打你屁股,叫你不听话。”那教徒见施吾言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叫道:“教主,您怎么了?”施吾言朝他呵呵一笑,“教主?教主是个什么东西啊?好吃吗?我饿了。”说完突然由笑转哭,让人看着甚是好笑。

    任宗权远远望着施吾言,认为是在装疯,杀机顿起,将真气凝聚在右掌,准备出最后致命的一击。虞载道望着施吾言那副疯疯癫癫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制止道:“任先生,教主已经疯了,就留住他的性命吧。”

    任宗权道:“虞长老,这个时候你可不要有妇人之仁,说不定他是在装疯卖傻。”

    虞载道道:“不管怎么说,我与他几十年的交情,叫了他几十年教主,现在他变成这个样子,对我们已经构不成威胁了,留他一命何妨,算了吧。”任宗权又看了看,现施吾言确实已经变得失心疯,回道:“既然虞长老说话了,我就给你这个面子,留他一命。”说完将掌力散去。

    袁朝京道:“长老,既然不杀他,那该如何处置他?”说到这里,虞载道也犯了愁,既然不杀他,总不能让他继续当教主,虞载道沉思了一会儿道:“干脆把他关进地牢里吧。”袁朝京道:“是”。然后带着人将施吾言强行拖走,关进了修身阁,一路上哭闹吼叫不止。

    袁朝京将施吾言押往地牢关好之后,瞅着忠诚于施吾言的教徒,说道:“长老,这些人可不能留,否则他们将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会惹来麻烦的。”

    虞载道点了点头道:“诸位兄弟,对不住了。”当中一教徒道:“虞载道,用不着你动手,我们自己来,如今教主已经疯了,临死之前我们只想求你不要伤害教主性命,我们死也瞑目了,否则,就算是变成鬼我们也会回来找你算账的。”那教徒说完流着眼泪自刎而死。剩余教徒见状,也纷纷抹刀自刎。虞载道闭上眼睛,心中默哀道:“你们安心去吧,我一定答应你们。”

    虞载道突然站到人群中间大声说道:“今日之事,起于孤云山,当止于孤云山,教主毒性作,难以控制,得了失心疯,神志不清之下杀了樊长老然后从后山跳了下去,尸全无,你们可听清楚了?”众教徒大声回道:“听清楚了!”

    袁朝京道:“信天峰如今恐怕早已打成一团了,我们去看看吧。”众人来到信天峰,果然两大峰还打斗不止,袁朝京大声将众人喝住,“住手,虞长老到了。”众人停下,萧云跨到虞载道前面质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孤云山?”

    虞载道道:“今天任先生来到孤云山,和教主商议有关我清风教未来的大事,因此特让信天使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前来打搅。”

    萧云道:“那为什么冷月峰、断鸿峰还有霜星峰的铁索桥都被砍断了。”

    虞载道道:“这都是教主的决定,本准备今天通知各位的,没想到···”,虞载道说到这里有些哽咽,萧云看着奇怪,道:“没想到什么?”

    虞载道道:“教主他老人家···”,萧云一听料想大事不妙,着急追问道:“教主怎么了?你快说啊!”

    虞载道道:“今天在大殿里教主正与任先生等人会谈,突然毒性作,乱砍乱杀,樊长老不幸也被教主误杀,最后教主神志不清,从···从孤云山后面跳下了山崖。”虞载道说完大声恸哭起来,哭到伤心处,连萧云也被感染。

第100章 荣登教位

    萧云一阵悲痛,许久之后方才冷静下来,“教主功力深厚,不是早已将百虫水的毒压制住了吗?怎么会突然作?”

    虞载道道:“冷月使,教主的性情你还不了解吗?其实这几个月他一直饱受百虫水之毒的折磨,只是为了稳定教内人心,防止五大门派趁虚而入,所以才一直假装无事,没想到今日突然就···”,萧云道:“我不信,我要到后山去看看。”萧云独自一人狂奔向后山,这里悬崖峭壁,深不见底,往下望去,令人胆战心惊,一阵狂风吹过,众人都不自觉往后退去。

    虞载道早已命人将这里布置了一番,周围断枝碎石,崖壁处还有几块被刮落的衣服残布,此时萧云心中虽然有无数疑惑,可见此情景,还是忍不住伤心,跪在那里,大声叫喊着“教主···。”钱梵见此情景也不禁伤心起来,施吾言虽然暴躁,但对教内兄弟也算义气,当初他与萧云被关在拜星月慢宫,施吾言也是亲自前来相救。

    虞载道假意惺惺走到萧云身后安慰道:“冷月使,事已至此,大家都节哀吧,我已命人下山去寻找教主尸,可这里崖高谷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就算是能找到,下面野兽出没,恐怕也难以保全其身。”

    萧云道:“不管要多少时间,都务必要找到教主的尸。”

    虞载道道:“那是当然,只可惜教主一世英名,一身绝世武功,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叹息。”

    此刻,四大峰的教徒都齐聚孤云山,铁战之前被虞载道派出去,得到消息也立马赶了回来,虞载道向各分坛出消息,各地坛主先后赶到孤云山,虞载道亲自主持了施吾言的葬礼,由于暂未找到尸,就把在悬崖处捡到的衣服碎片用来祭奠。

    众人哭祭完施吾言,相州分坛坛主沈鸿道:“诸位听沈某一言,教主不幸仙去,留下我等,虽然大家都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但是谢教主创下的基业不能就此搁下,我担心五大派要是知道教主仙去的消息会趁机打劫,所以我们必须马上选出一位德才兼备者承担起教中事务和一统武林的大业。”自从朱振死后,沈鸿就接任了相州分坛坛主的位置,朱振是虞载道的师弟,沈鸿自然也是虞载道的人。

    罗古也附和道:“不错,教主人选如果一日不定,教中将一直人心不稳,这是我教目前的第一件大事,趁着诸位坛主都在,应该早做定夺。”

    曹州分坛坛主6鸣久道:“我教虽没有规定,但是历代教主人选大多都是从长老之中选择,莫教主之前教中长老有好几位,可是到了施教主,就只有虞长老一位,虞长老在我教德高望重,一直协助教主处理教中事务,由虞长老接任教主之位,名正言顺。”

    萧云本来对虞载道就存在许多怀疑,那日孤云山上的事情自己只是耳闻并非目睹,听6鸣久这么一说只是冷冷笑了一下。罗古道:“我同意6坛主的意见,我们信天峰皆愿意听从于虞长老之命。”众位坛主议论纷纷,大部分的人都支持虞载道,要是论资历,论武功,虞载道当教主确实也是能够服众,虞载道端坐在那里,一言不,看着众人。

    也有少数人表达了不同的看法,宋州分坛的孙继才道:“虞长老当教主自然能够服众,但在下认为历代各长老年龄都已经较大,我们应该从年纪稍轻而地位较高的四大护教使之中选择。”

    6鸣久道:“孙继才,你什么意思?”

    孙继才道:“孙某就事论事。”

    罗古道:“罗某才疏学浅,自是不敢担此大任,其他几位护教使你们谁觉得自己可以胜任教主之位的?”宋疏坐在一旁,摇着扇子,“我整日与诗书为伍,可没时间管其他事情。”钱梵道:“我就待在我的断鸿峰,自由自在,你们另择他人吧。”罗古把眼光投向萧云,孙继才道:“孙某认为冷月使可担此大任。”

    萧云道:“孙兄抬举了,萧云粗人一个,难以担此大任。不过趁着众人都在,关于教主之死我还有一些疑问想请教虞长老。”

    罗古闻言立马站了起来,“冷月使,你什么意思?这件事情虞长老已经跟大家讲得很清楚了,你还要虞长老说什么?”

    萧云道:“信天使你为何如此激动?”罗古这才觉自己举动过激,立刻收敛起情绪。

    虞载道站起身来面对萧云,“冷月使还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

    萧云道:“先是教主怎么会突然下令斩断冷月峰、断鸿峰和霜星峰的铁索桥?”

    虞载道道:“这个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教主认为自从上次五大门派围攻孤云山失败后,对清风教一直耿耿于怀,为防止将来五大门派从四面进攻孤云山,所以就砍掉了其他三座峰的铁索桥,教主性子急你是知道的,令出行到,本准备第二日通知你们的,没想到···。”

    萧云道:“其次,教主毒之日为何任宗权等人也在,就连信天峰也有他们的人,还挡着我们不让上去。”

    袁朝京道:“冷月使,你问的这些虞长老之前都已经解释过了,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还有必要再把话重复一遍吗?”

    萧云道:“你这些解释太过牵强,难以让人信服。”

    袁朝京道:“你要是这么说话就没劲了,这世间之事在生之后都可以说是巧合,我们告诉你实话,你又不相信,那还有什么办法?你让虞长老怎么做?我看你是自己想当教主才找这么多话说,你居心何在?”

    孙继才道:“袁朝京,你不要随便给冷月使扣帽子。”

    萧云闻言气愤,捶胸道:“我萧云心中坦坦荡荡,只是整个事件太过蹊跷,模棱两可,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这教主之位应该先放一放。”

    6鸣久道:“不可,这件事情必须早日决定,否则难免被教中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所惦记,若是因此而导致教中内乱分裂,我等怎么对得起历代先辈。”座下众人议论纷纷,大都点头赞同。

    这时,跟着沈鸿一起来吊唁施吾言的秦成见场上大多数人都倒向虞载道,也趁机言道:“整个事件如此简单,虞长老所讲也合情合理,在这个时候大家更应该团结,而不是猜疑,冷月使是太多虑了。”

    萧云瞪着秦成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哪有你说话的份。”秦成被萧云吓了一跳,赶紧悻悻缩了回去。

    沈鸿抱拳道:“冷月使息怒,下面的人不懂事,勿要见怪。”

    虞载道道:“在座诸位都是我清风教的兄弟,冷月使你虽为护教使,可这样对待属下恐怕不妥吧。”虞载道如此一说,有几位坛主也纷纷跟着指责萧云,秦成一下子倒成了受害者。

    袁朝京道:“大家先不要吵了,我们还是先商量正事,既然对于教主人选大家还有异议,如此争论下去将无休无止,清风教历来将讲究公平,那就征求大家意见,以多数人的意见为准绳,大家看可否?”众人纷纷点头赞同,袁朝京继续说道:“袁某觉得虞长老当之无愧,有和我一样支持虞长老的就站起身来。”一时间众多人都站了起来,唯有萧云、孙继才和宋疏坐在那里,袁朝京望向宋疏,“宋兄,你是什么个意思?”宋疏把折扇一摇,道:“我不表意见,你们随便。”袁朝京道:“既然这样,断鸿使这一票就算是作废,结果已经很清楚了,大家的想法基本上都是一致的,虞长老众望所归,我看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秦成见状,立刻扑在地上,大呼“属下拜见虞教主”,他俩次故意为之,给虞载道留下了印象。众人也纷纷跪地齐呼:“属下拜见教主。”虞载道心中大喜,但脸上却不露一丝笑容,连忙请众人起身。

    虞载道穿过人群,走到萧云身边,“冷月使,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希望你能摒弃嫌隙,大家团结一心,共谋大业。”

    萧云道:“虞长老···,不,现在是虞教主了,萧云对你并没有任何嫌隙,你当教主,大家心服口服,萧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虞载道大笑道:“我就知道冷月使是识大局懂大礼的人,你要是还有什么疑问,我私下亲自与你聊如何?”萧云此时心中虽然还是有些疑问,但见虞载道对他如此客气,不好再与他说问,微微点了下头。

    虞载道成为新一任教主,清风教人心开始稳定,各个分坛的人也纷纷离开孤云山。此时,教中长老之位空缺,而清风教历代规矩,教中长老由教主亲自选定,袁朝京是虞载道的心腹,自然被虞载道提拔成了长老,教中虽然对此有所异议,但也都在料想之中,因此并没有人公开反对。萧云曾对此向虞载道提及重修铁索桥之事,为方便四大峰与孤云山的联系,虞载道也表示同意,不多久之后,三座铁索桥重新架起。

    这日,舒信领人带着礼物亲自来到孤云山,虞载道自是亲自前去迎接,舒信等人从信天峰而上,两厢相见,便向虞载道贺喜。两人一番虚情假意的繁文缛节之后,舒信终于说到了正题,“虞教主,我第一次上孤云山的时候,曾和施教主谈过关于清风教与朝廷合作的事情,今日旧事重提,不知阁下怎么看?”

    虞载道道:“现在这里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之前袁长老与你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答应过你们的事情,自然不会忘记,只是兹事体大,表面功夫还得做足,我得去请四大护教使都来,他们都同意了,对全教上下才有个交待。”

    舒信道:“那是自然。”

第101章 大晋国教

    第二天早晨,敬希宁又悄悄爬到茂王府屋顶,往孟思悠出入的地方射去一只飞箭,箭上系着一个纸条,孟思悠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三日之后,十字坡前,心经在手,带月谣相见”,孟思悠看完纸条之后,半信半疑,她不确定明月谣当初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舒怜伊,可是自己搜遍了明月谣和解语溪,确实都没有找到心经的下落,当时与明月谣同在解语溪的就只有舒怜伊,而当初舒怜伊从后山小径逃走,想到此处,孟思悠又怕所言属实,失去夺得心经的良机。

    三日之后,孟思悠果然如约前往,带着少数随从,乘坐一辆马车从茂王府出发,随行的还有另一辆马车,一名女子头披轻纱,被遮住了脑袋,双手也被绳索绑在前面,让拜星月慢宫的人押上了马车。一行人行至半途,正准备从林中穿行而过,孟思悠觉着有些不安,便令马车停了下来,孟思悠从马车上走下来,四处环顾着周围,然后又走上马车,吩咐众人继续前进,突然马车强烈地一抖,停了下来,孟思悠在马车里面问道:“怎么回事儿?”

    外面的马夫回道:“郡主,马车的轮子陷入了坑中,走不动了。”孟思悠有些不耐烦,正准备亲自下去查看,只听外面一阵惨叫之声,赶紧拉开马车前的帘幕,正看见一排削尖的木棍朝前面的人飞去,一阵惨叫之后,顿时血溅当场。孟思悠跳下马车,只见林子里布满了给中陷阱,与她一同前来之人在慌乱之中乱跑乱叫,不一会儿身边十几个随从非死即伤,而连对方的人影都没有瞧见,孟思悠喊道:“敬希宁,我知道是你,赶紧出来,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再不出来我就杀了明月谣。”

    孟思悠话音刚落,敬希宁突然出现,不由分说,立即攻向孟思悠,舒怜伊和二癫也跑了出来,孟思悠剩下的随从也一拥而上。

    敬希宁的目的是救明月谣,不想与孟思悠纠缠,将她打退之后,直奔到另外一辆马车之上,将马车帘幕掀开,里面坐着三人,除了中间坐着的那位被轻纱遮住的女子,旁边还有两位手持长剑,是拜星月慢宫的人,敬希宁朝中间那女子叫道:“月谣,我来救你了。”

    中间那女子听到敬希宁的声音,准备挣脱拜星月慢宫的两名婢子,冲出马车,无奈双手被缚,被那两名弟子强摁摔在了马车里面,那两名弟子一齐将长剑刺向敬希宁,敬希宁险些中剑,退到马车之外,那两婢子趁势窜出,被敬希宁一掌打倒在地。孟思悠见敬希宁准备进马车,正准备去拦,却被二癫挡住,敬希宁迫不及待地冲进马车之内,扶起里面女子,一边解开绳子,一边说道:“月谣,你别担心,我来救你了。”敬希宁解开缚在那女子双手的绳索,正准备为他揭开盖在头上的面纱,谁知就在这时,那女子突然双掌打向敬希宁胸口,敬希宁措不及防,摔出了马车,那女子将头上轻纱一揭,从马车坐垫下面抽出一把长剑冲出马车刺向敬希宁,敬希宁这才发现方才车中的女子根本不是明月谣,顿时明白中了孟思悠的圈套,连声大呼中计,通知二癫和舒怜伊赶紧离开。

    方才那假扮明月谣的女子趁敬希宁中掌立足未定之际,又“嗖”的刺向敬希宁,敬希宁好不容易躲开,剑刃从他腹部划过,将衣服割出一条口子,敬希宁按了一下伤口,那女子又连刺两剑,敬希宁一怒之下连出两掌将她震出,晕倒在地上。

    就在此时,茂王府的家将耿进带着府兵七八百人赶来,个个手握大刀,高举盾牌,迅速将敬希宁四人紧紧围住,孟思悠道:“敬希宁,赶紧束手就擒,免得伤及无辜。”孟思悠说着望向舒怜伊和二癫,舒怜伊道:“希宁,别跟她啰嗦,我们杀出去。”说完夺过旁边一人的大刀,一刀将其砍杀,孟思悠见状大怒,挥手道:“给我抓住他们。”

    孟思悠一声令下,耿进带着府兵一齐拥上,那二癫躲过人多的地方,找准一两个人一起的,夺过兵士盾牌,对着脑袋一阵猛敲,一连敲晕了十几个人,直到敲痛了自己双手,扔下盾牌,虽然情况危急,但抓准那些兵士对他们便一阵戏弄,弄得好些人晕头转向。

    茂王府的兵士比一般军中士兵的身手要好,而且人数众多,打到了一片又拥上来一片,二癫和舒怜伊都快神疲力尽,敬希宁深知要在闯不出去,与他们耗在这里,恐将不妙,于是使出身上内力,双手齐挥,围在眼前的兵士全部倒下,又拥上来一批,敬希宁往前一推,又倒了一片,那些兵士见敬希宁内力如此之强,便分成四队,从四个方向围住他,一队有十来人,突然一起举着盾牌朝他撞去,把敬希宁死死地逼迫在中间,敬希宁两手按在两边的盾牌之上,用力往两边一推,趁着两队后退的空隙一跃而起,踩着那些府兵的头上腾向半空,突然身子在空中一翻,两掌垂前,俯冲而下,只听一阵轰隆巨响,那些兵士倒向四周。

    茂王府的兵士被敬希宁给吓住,个个举刀对着他,却无人敢率先上前,敬希宁让舒怜伊和二癫先撤,自己断后,舒怜伊不依,二癫知道这些府兵奈何不了敬希宁,便强拽着舒怜伊逃跑,孟思悠欲带人去追,敬希宁将其堵住,眼看舒怜伊和二癫已经没了人影,孟思悠强迫众府兵冲向敬希宁,敬希宁知道孟思悠早有准备,不敢多做纠缠耽搁,见舒怜伊已经逃远,劈开一条出路,众人挡不住他,眼看着敬希宁也逃走,耿进带着府兵追击,孟思悠见已错失良机,徒劳无益,无可奈何地喝道:“别追了!”

    孟思悠这次虽然没能如愿抓住敬希宁和舒怜伊,从而逼迫明月谣就范,但经此一战,料定敬希宁短时间内不敢有所行动,现在只等花意浓回来,到时候便可对付敬希宁。

    舒怜伊和二癫逃走之后,敬希宁很快也跟着事先计划的路线追上了他们,确定孟思悠没有追上来之后四人才停了下来。

    舒怜伊气喘吁吁地埋怨道:“孟思悠也太狡猾了,居然料到了我们会在半路设伏。”,舒怜伊推了一下巴夏,“你怎么回事儿,不是说看着月谣上的马车吗,怎么马车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戚尚道:“谁知道孟思悠这丫头心机这么深,找了一个与明姑娘身形相似的人,还把她的头给遮住,当时天色还早,我也没有看清,这不着了她的道了嘛。”

    舒怜伊道:“你呀,平时疯疯癫癫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该让你去做,居然连人都没有瞧清楚,你知不知道,今天差点就让她暗算了希宁”,舒怜伊赶紧问道敬希宁,“希宁,你怎么样了?我看你今天挨了那人一掌,还被她刺中,伤得怎么样?”舒怜伊说着拨弄起敬希宁的衣服在他身上到处瞧。

    敬希宁有些不好意思,将衣服收紧,“放心吧,我没事儿,她那一掌虽然打中了我,但那人武功一般,还伤不了我,那一剑只是从我小腹划过,伤了皮肉,就当是被蚂蚁咬了一下。”

    舒怜伊指着巴夏道:“幸好希宁没事儿,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敬希宁道:“这不关巴夏的事,是我太低估孟思了,考虑不周,本想在孟思悠去十字坡的途中动手,出其不意,救出月谣,谁知孟思悠有备而来,反而中了她的埋伏,差点害了大家。”

    戚尚道:“大家都不要灰心嘛,虽然这次没有成功,但是我们再好好筹划一下,一定能救出明姑娘的。”

    敬希宁道:“经过这次,我想很难在引出孟思悠了。”

    巴夏道:“先别想那么多,今天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敬希宁四人回到相府,迎面正碰到母昭裔走来,只见母昭裔满脸愁虑,更甚之前,戚尚悄声道:“这母丞相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敬希宁示意戚尚不要胡猜,迎上前去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母昭裔道:“晋军的雄武军节度使何健已经将秦、阶、成三州献出来降,我主大喜,茂王趁机进言,劝皇上进攻凤州,老夫苦劝无果,又不忍看到将来蜀中军民枉死,况且老夫年老,已经决心告老还乡,安居晚年,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敬希宁道:“大人,兹事体大,您可得考虑清楚啊!”

    母昭裔道:“我上朝回来之后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你们都不是外人,有些话我不妨对你们直说,虽说蜀中这些年来不经战事,百姓安居乐业,但王公贵族的生活却日益骄奢,朝政也越来越腐败,看似稳固,实则不堪一击,这种情况下不但不思整顿,反而妄想进取中原,老夫绝非贪生怕死之徒,为臣者不能劝谏君主,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敬希宁道:“大人忧国忧民,希宁佩服,既然大人已经决定,待离开之日,希宁必当亲自送别您。”

    母昭裔苦笑了一下,拍着敬希宁的肩膀道:“好!”

    敬希宁道:“方才您说何健已经献出三州,那这么说花意浓已经回来了。”

    母昭裔道:“听说这次何健之所以肯主动献出三州来降,就是因为迫于花意浓的威胁,花意浓杀尽何健身边高手,何健无路可走,只得听了花意浓的话。”

    戚尚道:“这个花意浓,真是可恶!”

    母昭裔道:“希宁,你好像受伤了?怎么回事儿?”

    敬希宁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母昭裔道:“我想大家今天应该都累了,早点歇息吧!”

第102章 小叶俯首

    罗古走上前去,压低声音威胁道:“杨掌门,我们可没耐心听你们慢慢商量,一起与朝廷合作是你们小叶派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乐云起突然针锋相对,语气强硬,“我们小叶派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来指指点点”。罗古狠狠瞪了乐云起一眼,丁语心道:“小叶派是决不会与你们一道危害武林的,更不会与当今朝廷合作,你们不必煞费苦心了。”

    “语心,不要这么说话嘛”,杨见深见袁朝京和罗古的脸色难看,十分担忧。

    罗古道:“丁姑娘,我知道你到现在还一直为丁掌门的死耿耿于怀,可人在江湖,面对的就是刀光剑影,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你们如此介怀,哪有江湖儿女应有的气概。”

    郭兴远道:“信天使说到江湖,我倒想问问,江湖人士爱憎分明,有恩必还,有仇必报,难道不是吗?”

    袁朝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令杨见深头皮麻,“你们就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告诉你们吧,你们派出去的弟子已经回不来了”,杨见深和隆权一听,心头一震,郭兴远却异常愤怒,“岂有此理,你杀了他们?”

    袁朝京道:“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要么跟我们合作,否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场上一时无人应答,罗古道:“既然如此,我们袁长老也是很公平的,别说没给过机会,要是谁能赢得过我,我们马上离开小叶派,要是我赢了,那小叶派从此就得听我们清风教的,如何?”

    杨见深当然知道清风教四大护教使的厉害,连丁望舟都未必是罗古的对手,他自然不敢上前与他比试,再看看众人,隆权更是不敢出声,生怕别人知道他此刻的存在。罗古站在那里半晌,无人应话,嘲笑道:“难道小叶派自从丁望舟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了吗?”言词之中极尽讽刺,郭兴远看着十分气愤,走到罗古面前道:“我来领教一下信天使的武功。”

    罗古看了一眼郭兴远,伸展右手道:“请!”郭兴远举起剑鞘,右手缓缓将长剑从中抽出,眼睛盯着罗古,突然将剑鞘往罗古身上狠狠扔去,紧跟着飞身一剑朝罗古划去,罗古轻轻一掌将剑鞘挡开,一个侧身,郭兴远的剑从腰间过去。一剑未中,顺势往左边一个横扫,罗古跃过郭兴远的长剑,一脚踩到剑背,一股强大的力量把郭兴远连着手中的剑蹬到了地上,郭兴远左手拍在地上,刚跳起来,只感觉前面一阵狂风袭来,罗古的手掌已经落在了自己前面,瞬间被震出好几丈,打在一根石柱上弹落于地。

    乐云起见郭兴远受了重伤,跑上前去准备将其扶起,只听郭兴远“啊”的一声,用手拖住了后背,原来郭兴远背后的骨头被柱子撞断了一根,乐云起只得将他小心扶到椅子上,罗古站在大厅正中,得意地喊道:“还有谁想来和我比试一下的?”乐云起看着清风教众人满堂的嘲笑之声,愤然应道:“我来会会你。”

    眼看郭兴远被罗古轻易打成重伤,在场众人都为乐云起捏了一把汗,罗古道:“年轻人,勇气虽然可敬,但也不要逞强。”

    乐云起道:“少废话,看剑。”话音刚落,踮起脚尖,人随剑起一道刺向罗古,剑法微妙,在罗古面前化成一团剑花,招式敏捷而迅,众人已经分不清楚剑身所处。罗古心头暗惊,乐云起不愧是丁望舟的大弟子,颇得丁望舟真传,要是丁望舟还在,再稍加指导,假以时日,其剑法造诣定在小叶众人之上。只可惜乐云起的剑法虽然得到了丁望舟的巧妙,却没有丁望舟的力量,落招之时其威力早已大打折扣。

    罗古见乐云起来势凶猛,往后退了两步,腾出一片空地,右掌在身前一舞,一股内力直往乐云起涌去,乐云起身子一个旋转,罗古的掌力全打在他身后一张空桌之上,将其击得粉碎。

    乐云起惊魂甫定,又朝罗古刺去,罗古站在那里,任乐云起的剑划过眼前,突然右掌抓住剑柄,掌心力,轻轻把剑弹了出去。乐云起望着长剑被弹出半空,罗古左手一掌又要挥来,见此情景,丁语心情急之下将手中长剑掷向罗古,罗古轻松躲开,丁语心趁此空档,将乐云起拉了过去,捡回一条性命。

    乐云起败局已定,罗古环视了一下大厅,然后将目光扫向杨见深,恶狠狠道:“还有人吗?”语气中带着威胁恐吓,杨见深的目光不敢与罗古相对,游离于四周。

    袁朝京见大厅里突然鸦雀无声,说道:“要是没有再敢出来应战,就算是我们赢了,既然我们赢了,从今以后,你们小叶派就得听我们的。”杨见深从椅子上站起来,陪着笑脸道:“那是当然,既然我们小叶派输了,自当遵守约定,从此以后,唯清风教马是瞻。”

    郭兴远一听立马急了,指着杨见深道:“掌门师兄,这绝对不可以。”然后准备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时用力太大,牵动方才的伤势,痛得又坐了回去。

    乐云起和丁语心也站出来反对,跟着丁望舟门下所有弟子都义愤填膺,深表不满,大厅里顿时吵作一团。杨见深畏惧清风教的势力,更垂涎朝廷对他许下的高官厚禄,气急败坏大声喝道:“都给我住嘴,我是小叶派的掌门,都听我说,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切不可忤了袁长老的好意。”

    乐云起道:“掌门师叔,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师父他老人家?”

    杨见深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将小叶派扬光大,一切都是为了小叶派着想,不能让小叶派毁在了我杨见深的手里。”

    隆权也帮着杨见深道:“师兄用心良苦,你们要体谅啊。”

    丁语心道:“如今的小叶派早已经变了味道,若师叔执意如此,语心断不能共立此地。”丁语心留着最后一丝期许,希望以此让杨见深改变决定,转身望着他,眼神里充满恳切,杨见深把头低下来,摆了摆手,“你要走就走吧,等什么时候想通了师叔随时欢迎你回来”。杨见深打碎了丁语心最后的希望,扭过头往大厅外面走去,乐云起跟上去,“师妹,我和你一起走,让他们这些人在这里折腾吧”。郭兴远见两人离开,躺在椅子上大声喊道:“语心,云起,你们别冲动,先回来,有事好商量”,可丁语心和乐云起头也不回直接走出小叶派,郭兴远看着小叶派如今支离破碎的局面,心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捶打着椅子,长叹了一口气。

    自此之后,杨见深倒向清风教和石晋朝廷,郭兴远无力改变却又十分不满,最后以养伤为由,一个人躲在山上,不愿再参与派中事务,而杨见深和隆权从此更加肆无忌惮,在小叶派一手遮天。

    袁朝京回到孤云山复命,虞载道听后十分高兴,询问下一步计划,袁朝京道:“五大门派之中,最弱的是彦山派,下一个我们就拿彦山派开刀吧!”说完之后,众人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一切似乎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丁语心和乐云起离开之后,望着远方一片迷茫,不知所往,丁语心问道:“师兄,我们现在去哪里?”

    乐云起道:“天下之大,总有我们容身之处,师父大仇未报,我们一定要振作精神。”

    丁语心道:“为我爹报仇固然重要,但是仅凭我们两个人根本不是任宗权和魏善南的对手,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

    乐云起道:“师妹你放心吧,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不会冲动做傻事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丁语心道:“此刻有你在身边,我已经非常知足。”乐云起望着丁语心笑了笑,沉思一番道:“要不我们去卫州找敬兄吧?”丁语心眼前一亮道:“对,这个主意好,希宁为人仗义,青雀帮的兄弟也行侠仗义,暂时去找他们也好。”

    于是两人先到了卫州,按照敬希宁之前给的地址找了去,却没有碰到敬希宁,一经打听才知道,众人已经将青雀帮搬到了关义寨,现在的青雀帮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留守,无奈之下又赶去关义寨。

    丁语心和乐云起到了关义寨,远远望见寨子里挂满旗帜,寨前各处都有人放哨,两人走到寨门前,立马被上面喝住,乐云起说了来意,那喽啰飞奔进去禀告敬希宁,敬希宁一听是丁语心和乐云起,随着那喽啰走到了寨门处,一见真是他俩,赶紧命人打开寨门,放两人进来。

    众人在寨前一阵寒暄之后,敬希宁将两人往中寨领去,乐云起道:“敬兄,我这一路走来,见你们关义寨的人个个都精神抖擞,你可真是了不起啊。”

    敬希宁道:“我哪有什么了不起,多亏了各位兄弟,特别是守信和审琦,十分有带兵的天赋,我看比那些战场上的大将军都厉害。”正说话间,已经到了中寨大厅,丁语心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到青雀帮的标志呢?”敬希宁道:“是这样的,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把关义寨的名字都给取下来换成了青雀帮的名字,但后来大家都觉着关义寨这个名字挺好的,古有桃园三结义,如今我们这里都是兄弟,这名字正合适。”柴荣、赵匡胤听说两人到来也赶了去,众人相聚在一起,场面十分热闹,丁语心和乐云起也很快被关义寨其乐融融的气氛感染。

第103章 摄香琥珀

    众人坐定之后,敬希宁开口道:“我本来还打算等这里安定下来之后去小叶派看望你们,没想到你们先来了,这次好不容易来这里,一定要多住些日子。”敬希宁说完见乐云起面色沉重,不解道:“乐兄,你这是怎么了?是生了什么事吗?”

    乐云起低头一声叹息,然后一下子从座椅上起身,将小叶派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众人,敬希宁听完气道:“没想到施吾言死后,虞载道就和舒信勾结在了一起,更没想到的是你师叔居然会投靠清风教,要知道任宗权和魏善南可是杀害丁掌门的凶手,两人现在又与清风教狼狈为奸,杨掌门怎么能够这样?”

    丁语心道:“他们人多势众,完全掌控了小叶派,我和师兄孤掌难鸣,根本无法阻止他们,所以一气之下便离开了小叶派。”

    赵匡胤也愤愤不平道:“丁姑娘你别担心,就在我们关义寨好好住着,把这里当成你们的家,如今的小叶派已经是一片乌烟瘴气了,不回去也罢。”

    乐云起道:“可我痛心的是小叶派的百年基业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敬希宁道:“清风教一直想独霸武林,其中最大的障碍就是五大门派,如今小叶派已经牵附于他们,下一步恐怕就是要对其他门派动手了。”乐云起道:“我也正为此担心,再加上现在还有舒信的支持,一场武林浩劫恐怕将难以避免。”

    柴荣道:“虞载道和舒信做事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奇怪的是舒信身为宣武军节度使为何要与江湖门派扯在一起?”

    敬希宁道:“他的举动确实令人费解,这样,三弟,你派人去其他四派提醒他们千万要做好准备,谨防清风教的人,不要再像小叶派一样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赵匡胤应诺之后立马去外面挑选了几个机灵之人前往四派。

    敬希宁道:“语心,乐兄,你们就在关义寨好好住着,把这里当成自家一样。”丁语心和乐云起起身拱手再三相谢!

    清风教自从掌控小叶派之后,虞载道的野心越来越大,在舒信的支持之下,又命袁朝京去迫降彦山派。韩寻对清风教与舒信狼狈为奸之事早已耳闻,想到好友丁望舟惨死于舒信手下的任宗权、魏善南之手,更是气愤难当,任凭袁朝京威逼利诱皆不为所动,袁朝京没有办法,恼羞成怒之后在彦山派大开杀戒,派中弟子死伤惨重,韩寻势单力薄,挡不住清风教人多,身受重伤之后本欲与彦山派共存亡,结果被尹试味和牛一虎拼死保护突出重围,往少林派逃去。袁朝京派人紧追不舍,但因不熟悉此地地形,韩寻和几名弟子侥幸逃脱,袁朝京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彦山派,一夜之间,偌大的彦山派化为灰烬。

    很快彦山派被烧为灰烬的消息传遍江湖,与此同时清风教各地分坛对当地帮派或抚或杀,特别是有与各地义军关联者全被灭门,一时之间,整个江湖人心惶惶,闻清风教而色变,但清风教在此过程中损失也极为惨重,原本的二十三个分坛只剩下十一个,萧云与钱梵多次劝阻都被虞载道训斥而回,舒信见清风教的进展如此神,心里十分高兴,在他看来,自己利用清风教控制武林,消灭江湖异己势力的目的马上就要达到,自己很快便可以回京复命。

    自从消灭彦山派之后,袁朝京并没有着急着向少林、善武和剑门三派起进攻,而是一边休整一边重整损失的分坛。这日袁朝京照例去向虞载道禀报各分坛的情况,虞载道正在打坐运功,袁朝京不敢上前打扰,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候,过了好一阵子虞载道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袁朝京笑迎道:“教主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

    虞载道道:“如今放眼武林已经没有哪个门派敢同我们清风教作对,称霸武林,将指日可待。”

    袁朝京道:“教主说得对,等消灭了少林、善武和剑门三派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我们清风教了。”

    虞载道道:“可是这三派却是最为棘手的,少林的智远,善武的不如老道,还有剑门三圣中的万之声,这三个人武功奇高,就连我也没有把握能够胜得了他们,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对他们动手的原因。”

    袁朝京道:“属下明白,不过现在三派孤立无援,有教主坐镇孤云山,不足为惧。”说完又神秘兮兮地凑到虞载道耳边道:“教主要真是担心的话,其实有个方法可以让教主短时间之内功力再上一层。”

    虞载道心头微微一怔,回头道:“你是说···”,袁朝京点了点头道:“正是琥珀香,里面储藏了谢教主的功力,您若是将其吸入体内,到时候整个武林还有谁是您的对手?”

    虞载道虽然心动,可琥珀香乃教中圣物,历代教主都不敢有此念头,袁朝京看出了虞载道的忧虑,劝道:“您是教主,整个清风教都在您的掌控之中,谁还敢说您什么,况且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你这样做也是为了清风教,我想谢教主在天有灵一定不会责怪的。”

    虞载道一时犹豫不决,双手背在后面踱来踱去,转了好一阵子突然停下道:“为了早日解决三派只好如此了,希望谢教主能够谅解。”

    袁朝京道:“除了智远等人,还有舒信,当初我们之所以同意与他合作,一方面是可以提高清风教在朝廷的地位,做起事来更加名正言顺,另一方面也是想借助舒信的力量在施教主手下自保,如今您已经成为新任教主,没有必要在被舒信吆来喝去。”

    虞载道道:“你说得没错,舒信曾经答应过立清风教为国教,封我为国师,可到现在只是被皇帝小儿封了个有名无实的国师,对奉清风教为国教之事却百般推诿,还说等天下安定之后再议,不过是想拿我们当刀使,本座才不稀罕这个什么臭国师。”

    袁朝京道:“所以属下方才所言迫在眉睫,您不要再犹豫了。”

    虞载道道:“袁长老,你随我一起去仙风小屋。”袁朝京一听,心下欢喜,两人一起去到仙风小屋,琥珀香正被供奉在里面,平日里都有许多人看守,见到两人来此连忙叩拜,虞载道喝退众人与袁朝京走了进去。那琥珀香自施吾言从花意浓手里抢回之后仍旧摆放在历代教主灵牌正中,虞载道走到前面,恭恭敬敬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然后起身念道:“历代教主在上,弟子此举并非为了一己私利,还望能够原谅弟子一片苦衷。”说完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打开,望着晶莹剔透的琥珀香,虞载道十分激动,对袁朝京道:“我在教中几十年,今日还是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到它,此时此刻明显感觉到它的温度,就像谢教主在身边一样,这琥珀香果然神奇,你摸摸。”

    袁朝京低头道:“属下不敢。”

    虞载道道:“朝京,你我就不必如此见外了,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不会再有了。”袁朝京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将它拿到手中,稍作观赏,马上还了回去,虞载道见他如此这般小心,不禁哈哈大笑。

    袁朝京十分谨慎,之所以做出这样一副姿态全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和敬畏,生怕被虞载道猜忌,即使被虞载道视为心腹,但清风教长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虞载道本是以长老之位篡夺教主之尊,更加容易多疑。

    虞载道坐于布垫之上,将琥珀香放置于掌心,突然看了一眼旁边的袁朝京道:“袁长老,你亲自到外面去守着,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虞载道比起施吾言要沉稳狡猾许多,施吾言恃才傲物,目空一切,少有诡计,即使暴躁残忍,但光明正大,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被樊宜利用,被虞载道夺位。虞载道心里明白,这琥珀香只有花意浓试过,到底情况如何自己一无所知,若在吸取谢吹云功力之时出现什么意外,袁朝京趁机对他做出不轨行为,性命就完全捏在袁朝京手中,因此把他支到外面守候。

    袁朝京出去之后,把门关了起来,虞载道将琥珀香往头顶一掷,落在半空之中,举出右掌将它停住,然后一点点吸取谢吹云储藏在里面的功力,开头时一切顺利,可到了一半却现自己的内力有被琥珀香反噬的迹象,虞载道将左手展开,两手同时出力,两股力量此消彼长僵持不下,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竟觉有第三股力量闯进自己体内,而且十分阴柔。原来这股内力是花意浓吸取琥珀香时被其反噬而停留在里面无法出去的,花意浓虽然疗治了内伤,却在此过程之中减损了功力。

    虞载道所习内功心法全属刚猛一类,此时阴阳相撞,顺着他的经脉全部涌进体内,全身抽搐抖,面目极其狰狞痛苦,突然听得“嘭”的一声,那琥珀香裂成了碎渣。

    虞载道突然感到体内一阵炙热,如同烈火燃烧一般,一时之间,满头大汗,正当痛苦难耐之时,身子又冷了起来,全身血液快要冻僵,牙齿吱吱作响,身子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袁朝京在外面听到声音,觉着有些不对,敲门问道:“教主,你没事儿吧?”虞载道咬着牙故作镇静道:“我没事。”

    虞载道身子一冷一热,全是因为体内纯阳之力与花意浓留在琥珀香中阴柔之力交融作祟,正如花意浓一样,两人皆受其苦,又过了一阵,虞载道体内忽然顺畅起来,不但自感轻松舒快,功力更增强了许多,但却随时有作可能。虞载道只知增功之乐,全然忘记方才阴阳作之痛,用袖子擦了擦脸,整理好衣襟,起身走去推开房门。

第104章 夜探天字牢

    袁朝京见虞载道汗印满额,头也极蓬乱,心奇问道:“教主如何?属下方才听得叫声,您没事儿吧?”

    虞载道回道:“谢教主神功盖世,琥珀香虽然只剩下一半功力,但仍是非常强大,不太适应也是情理之中,并无大碍。”

    袁朝京道:“那教主一切可还顺利,成功了吗?”

    虞载道点了点头,袁朝京拱手道:“恭喜教主,贺喜教主,有了谢教主的功力,就算是施教主和慧清老和尚也非是您的敌手。”

    再说敬希宁派去彦山派报信之人刚到,现偌大的彦山派被大火烧的已经所剩无几,赶紧飞回禀敬希宁,敬希宁闻之大惊,询问韩寻下落,那人道:“属下找遍了彦山派,并没有现韩掌门下落,所有尸也并不见他。”

    敬希宁心中稍安,叹道:“我曾与怜伊在彦山派小住过几日,韩掌门待人随和,与我也算是有缘,如今彦山派遭此大难,岂能能坐视不管,赶紧多派点人出去寻他下落,一旦见到,关义寨必定尽吾所能,护他周全。”不久之后,敬希宁探得韩寻在少林派避难,确信平安无事方才彻底放心,但却面露忧愁叹道:“这刚刚平静的江湖又将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柴荣接道:“这就是江湖,只要有人在江湖,就不会平静。”

    虞载道自从得了谢吹云功力,同时也受尽其苦,身体不时作疼痛,性情也变得焦躁起来,比起施吾言百虫水之毒有过之而无不及。清风教刚刚收服小叶,剿灭彦山,本准备多休整些时日,虞载道突然决心攻打少林,萧云得知后,心中甚为担忧,忙去孤云山拜见虞载道,见到之后叩拜道:“教主,我教已经连续经历大战,各分坛和孤云山都损失惨重,再如此下去那便是与整个武林为仇,这会害了清风教的,您可不能被舒信利用,做他的刽子手。”

    虞载道听后满脸不悦,自当教主之后,上下人等对他毕恭毕敬,唯独萧云每次直言不讳,且对施吾言之事多有疑问,虽知舒信利用清风教铲除异晋之士,却不肯在萧云面前承认,喝道:“冷月使,我们清风教乃天下第一教,完成一统武林的大业就在眼前,你在这个时候扰乱众人之心,到底是何居心?”

    萧云道:“属下为清风教着想,并无他意,只是不忍谢教主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

    虞载道竖眉瞪眼指道:“放肆,冷月使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是要毁了清风教吗?施教主在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做的吗?当时你怎么没有意见,现在我不过只是继承林教主和施教主未完成的遗志而已。”

    萧云道:“属下并不反对教主收服武林,只是江湖中人身在江湖行在山野不应该与朝廷过密来往。”

    虞载道实在不耐烦,挥了挥手,“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与袁长老和几位护教使商量过了,他们都没有意见,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下去吧。”萧云见虞载道心意已决,难以改变,只好叹气离开。

    回到冷月峰,萧云想着虞载道那般固执,野心更是庞大,其志早已不限于独霸武林,不禁为清风教的前途忧虑,正陷深思之时,门外“嗙”的一声把他惊跳,旋即奔出门外以图看个究竟,却现门前落着一块石头,上面绑系一个纸条,显然是刚刚有人从墙外扔进,不禁好奇,于是捡起石块,取下上面的纸条,打开一看,心头一震,往四周望了一望,马上将纸条放进口袋,将石块扔到墙角,然后大喊教众,附近门外教徒闻声跑来,萧云问道:“刚刚除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那教徒想了一下,摇了摇脑袋,萧云心头掠过一丝失落,另一教徒凑上前来迟疑了一下,道:“属下方才看到一人有些奇怪,好像是从孤云山过来的。”萧云大喜,脸色舒展,追问道:“那人是谁?在哪里见到的?”那教徒指着西北方向道:“在铁索寒桥附近,那人走得匆忙,故意遮着脸面,生怕被人瞧见似的,所以颇有印象。”萧云立即往铁索寒桥追去,可追到桥头,早已没了人影,只好一人走了回去,然后吩咐道:“你们到院子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来打搅。”几名教徒诺了一声,站到外面大门处,萧云走到屋里关紧房门,从身上取出方才那纸条,再次打开,端详着上面的话,“教主未死,现困天字牢”。

    此时此刻,萧云激动难平又满是疑问,喃喃自语道:“这纸条到底是谁给我的,他为什么要给我,虞教主说施教主中毒疯跳崖而死,可现在上面说施教主被困在天字牢,如果这上面所言是假,那此人到底意欲何为?若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萧云在房中踱来踱去,想了一夜,决定亲自到天字牢一探究竟,虽然天字牢平时若是没有教主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要想进入查探而不被觉更是困难,可为了探得究竟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萧云去到孤云山拜见虞载道,临走之时假装如厕,悄悄靠近天字牢张望,现外面无人守卫,此时已是正午,萧云停了许久不敢妄动,突然一人从背后拍了拍他肩膀,吓了一跳,转身视之,竟是袁朝京,“冷月使,你不是早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萧云强装镇定回道:“今早不知是吃了什么东西,一直肚子痛,刚从茅厕出来没几步,肚子又响了起来。”

    袁朝京道:“方才在教主那里我看你不是好好的吗,也没见你拉肚子啊。”

    萧云道:“在教主面前哪敢失礼,我那是一直强忍着。”说着弯腰捂住肚子,慌慌张张道:“袁长老我不跟你说了,肚子又不争气了。”说完头也不回便跑,袁朝京在后面喊道:“茅厕在这边”,萧云应了一声,又朝另一边跑去。

    袁朝京颇觉奇怪,只是萧云故意与天字牢离得远,没引起他注意。躲开袁朝京,萧云长舒了口气,隐隐感到方才的举动会让心思细腻的袁朝京怀疑,因此越感时间紧迫,若施吾言果真活着那必将危险,所以决心今夜前去,把握最后的机会。

    这天夜里,萧云穿了一身夜行衣,远远躲在假山外,看了许久,见假山四周再无动静,便摸到了前面,正准备往下面的洞口走去,现里面站着两人,那两人见萧云一身黑衣蒙面站在面前,十分诧异,一时怔在那里面面相觑,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一边准备拔刀,一边准备叫喊,萧云扑到两人跟前,左右两手一起打在两人脖子上,那两人顿时晕倒在了地上。萧云顿时紧张起来,也不知暗处藏了多少人,只得顺着石阶往下走,一路上安静得很,借着里面微弱的油灯摸着向前。萧云虽然身为护教使,但天字牢却是从未来过,无论是各分坛坛主还是护教使和长老都十分忌讳此地,没人愿意来到这里,因此萧云也弄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顺着小道径直往里,一直到了尽头,现里面除了几间空荡荡的牢房外什么都没有,往一处墙角瞧去,竟有两双眼睛瞪着他,原来暗处藏有两人,那两人见有人闯进,提起桌上的武器,不由分说朝萧云砍去,两人并非一般教众,武功有些路子,颇为难缠,萧云费了好些劲才将二人制服,然后用绳子结结实实捆了起来,嘴里塞满棉布,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可四处再看,除了自己和方才两人,再无其他,不禁暗想,“难道那纸条上所言是假?若真是假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引我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萧云满腹疑问,东瞧西看,脑海中突然闪过敬希宁曾经所讲,当初他被施吾言关在天字牢,但宋恩克却在石壁里面,也就是这石壁处应该有机关,萧云试着往石壁上面摸去,突然碰到机关,石门轰然打开,萧云心中惊奇,挪着脚步往里踏去,刚到门口便现还有铁牢,而铁牢之中一老头背对着他,白苍苍,肮脏蓬松,正在脏乱的杂草上扒拉着什么,时而还自言自语出声音,萧云眼光紧盯着那老头,既好奇又害怕,好奇这老头的真面目,又害怕事情如他所料,一步一步朝他靠近,步伐突然沉重了许多,重得快迈不开双脚,正当靠近铁牢之时,那老头突然张牙舞爪转过身来朝萧云狂吼,萧云惊得连退了两步,那老头突然朝萧云傻笑,“被我吓到了,被我吓到了,哈哈”,然后拍着手掌,又蹦又跳,如同孩童一般。

    那老头虽然满身臭味,蓬头垢面,但透过地牢里微弱的油灯,萧云一眼便认出来那老头是施吾言,看着当初威风八面,盖世武功的施吾言竟然会变成眼前这样一个狼狈得像乞丐疯子一样的人,萧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那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庞,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的。

    萧云忍不住留下眼泪,扑通跪倒地上,压低声音哭喊道:“教主,属下来迟,您受苦了。”施吾言摇晃着脑袋瞪大眼睛朝萧云望了望,急了起来,道:“你快起来啊,跪在地上干什么?”萧云仍跪在地上哭泣不止,施吾言道:“你还哭了,我不吓你了,不吓你了,一点都不好玩,你跪着那我也跪着。”说着也跪在了地上,和萧云面对着面,萧云一见,赶紧将手伸进铁牢,一把抓住施吾言的双手,将他扶住,“教主,您这是干什么?属下可担当不起啊。”施吾言道:“你起来我就起来。”萧云道:“好,好,属下这就起来。”萧云从地上站起身来,施吾言接着也站起来,如此近距离的望着施吾言,看着他满身破烂的衣服,萧云道:“教主,是不是虞载道把你弄成这副模样的?我一定要杀了他。”施吾言傻乎乎的望着萧云道:“教主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我都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好饿。”施吾言出孩子般娇嗔的声音,萧云心头一震,“教主,你这是怎么了?”施吾言扭动着身子,有些生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给我东西吃,你和外面那两人一样,都是坏人,我还是自己去找。”施吾言突然眼前一亮,“啪”的一声,打在铁牢上,拍死了一只虫子,高兴地跳了起来,“吃烤肉了,吃烤肉了”,施吾言将那虫子放置右手掌心,一股内力从掌心运出,只见掌心冒出一缕轻烟,很快就将那虫子烤熟,然后将虫子拿到鼻尖闻了闻道:“好香,好香”,然后一口喂进了嘴里,津津有味的将其吃下肚子。

第105章 冷月无使

    萧云看在眼里,既震惊又恶心,伸手制止施吾言,施吾言摊开双手,道:“没了,没了,抢不到了,哈哈哈···”,萧云问道:“教主,您到底怎么了,您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

    施吾言拍打着铁牢,“你走开,坏人,都是坏人。”

    萧云道:“教主,属下是冷月使萧云啊,您不认得我了吗?”

    施吾言道:“冷月使是谁?萧云又是谁?”萧云越看施吾言越觉得不对劲,疯疯癫癫,说话语无伦次,怀疑已经疯癫,于是想试探一下,挥手招呼施吾言道:“你可曾认得施吾言?”施吾言扒开披散在额前的头,凑过去道:“施吾言是谁?”

    萧云一直仔细留心观察施吾言的举止言语,终于确信无疑,心中不胜悲凉,“教主,属下这就救你出去。”萧云一把抓住铁牢上的锁,用力的绷扯,可是那铁棍纹丝不动,接着又试了几次,尽管使尽全身力气,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正在此时只听后面一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冷月使,你在干什么?”,那声音正是从虞载道口中出来,萧云感到事情不妙,转过身去,只见虞载道带着袁朝京和罗古等人,凶神恶煞的朝他走来。

    萧云指着几人道:“果然是你们。”

    虞载道道:“我本来打算把教主关在天字牢里,让他在此终老,没想到却被你闯了进来,幸亏袁长老心思缜密,现你有些异常。”

    萧云道:“虞载道,你好狠毒,你身为教中长老,教主一向待你不薄,你竟然这样对待教主,将他折磨成这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虞载道道:“原本确实如你所说,教主待我还算不薄,可后来他听信樊宜的挑拨,对我处处猜疑防备,朱振是我师弟,他居然全然不顾我的感受,当着我的面杀了他,我若不对他下手,他早晚也会对我下手的。”

    萧云道:“我等作为属下,就算是教主让我等死,我等也不应该有怨言。”

    虞载道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了结吧,免得我动手了。”

    萧云道:“你这教主之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我一定要杀了你。”

    虞载道冷笑道:“这里的秘密已经被你知道,今天你休想活着走出天字牢。”

    萧云深知情势艰难,决心拼命一搏,鱼死网破,奋力想要外跑,罗古一下挡在面前,萧云先击右掌,左掌随之而上,双掌交叉于前,一齐打出,罗古旋转着身子,往上一跃,躲开掌力,拆了几十招难分胜负,直到百招之后,罗古渐露败像,其力道渐弱,身法渐慢,萧云一阵猛打,追魂掌如泰山压顶般落在头顶,罗古抵挡不住,还未来得及闪躲,被萧云掌风闪到,退到一旁。见罗古退开,萧云把腿一蹬,趁着空隙又飞快外跑,虞载道见状,纵身一跃拦住他去路,萧云一掌劈出,虞载道正面迎去,两掌稍一触碰,萧云全身一颤,脚跟还未站稳,瞬间被震飞撞在墙壁然后弹落地上,全身一阵疼痛,良久奋力爬起,右手撑在地上,左手抓着膝盖,嘴角鲜血直流,狠瞪着虞载道,既怒且疑,低声质问道:“你的内力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之强?”

    虞载道得意地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我现在有谢教主神功相助,劝你莫再挣扎。”

    萧云闻言变色道:“你···,琥珀香乃教中圣物,你居然毁了他?”

    虞载道道:“本座敬你忠义,如果愿意真心跟着我,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生。”

    萧云道:“那我可真是要多谢虞大教主一番好意了,可惜我萧云消受不起你的这份情义。”虞载道意料之中但扔颇为惋惜,叹道:“罢了,我言尽于此,既非同类终究是走不到一块去的,你可别怪我无情”,说完一掌打向萧云,掌法沉稳迅,萧云把手往地上一拍,整个人撑了起来,从半空俯冲而下,扑向虞载道,虞载道凌空一脚,将萧云踢出丈八开外,再欲趁势连起一脚时,突然从身后窜出一个人影,往前面一跳,扑在地上抓住虞载道双脚。

    众人都被惊住,回头仔细一看,那人竟是罗古的手下赖良,罗古大惊,喝到:“赖良,干什么,你疯了吗?”赖良并没有理会罗古,死死抓着虞载道不放,“冷月使,快跑。”

    萧云望着赖良,“赖兄,你···”,赖良仍是一个劲大喊:“快跑,想办法救教主。”虞载道用力蹬着脚,赖良抓的更紧,萧云来不及细想细问,从地上爬起,看着赖良不忍离去,赖良近乎哀求地喊道:“快走···。”萧云站在那里,心头无比煎熬,回头望了望趴在铁牢里傻傻盯着自己的施吾言,终于狠下决心,飞身往地牢外跑去,虞载道见萧云跑走,身子不由得往前追去,却又被赖良给拉了回来,虞载道恶狠狠地瞪着赖良,“赶紧给我松手。”赖良咬紧牙口死死拽着他双脚,虞载道大怒,提起右手往他身上一掌,顿时狂吐鲜血,罗古正欲伸手叫住替赖良求情,“不要,教主···”,可惜话还没有说完,虞载道的掌力已经到了赖良身上。

    赖良受此一掌,痛得灵魂出窍,口中血流满地,天旋地转,死拽不放。罗古平日里对他十分信任,私下称兄道弟,有些情分,不忍看他徒死,苦苦劝道:“赖兄,快放开,快放开···”。赖良奄奄一息地扑在地上,手上已经没了力气,可眼神坚定,目光如炬,虞载道一连又是两掌,重重地落到他身上,要了性命。

    施吾言探着脑袋呆呆望着,像是受了惊吓,哭喊道:“不好玩,不好玩”,虞载道一脚将赖良踢到墙角,大喝一声,“追”,和袁朝京等人一起追了出去。

    众人渐渐散去,罗古留在最后,蹲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赖良惨死既是不解又是怜悯,伸手将他双眼合上,吩咐道:“把他带回信天峰”,然后奔出天字牢追赶虞载道而去。萧云奔出院子,方才的声响已经惊动了所有人,一时之间,全部出动聚集,有的高举火把,有的提着灯笼,形成一片火山挡在路中,袁朝京喝道:“你们都愣在这里干什么,冷月使心怀不轨,觊觎教主之位,今日竟深夜潜入行刺教主,万幸教主洪福齐天,传令下去,凡我清风教教众,见萧云即格杀勿论,给我追。”

    众教徒听得糊涂,面面相觑,难辨真假,但有令在此,虞载道又在一旁,不敢多问,提起兵器四散追去。

    虞载道吩咐道:“信天使派人封锁孤云山,袁长老带人控制冷月峰,萧云很可能往冷月峰跑了。”袁朝京和罗古领了命令各自忙去,虞载道留等消息。

    萧云逃出孤云山后没有返回冷月峰,而是往断鸿峰而去,他与钱梵自从拜星月慢宫回来,平日里虽不太对付,但情义甚笃,所以决心一试。

    此时的孤云山火光通亮乱作一团,到处搜寻萧云身影,四大峰也被惊醒,都不知孤云山生何事。断鸿峰教众急急忙忙敲响钱梵的房门,钱梵听到外面脚步急促,很是慌乱,从床上起来,穿起衣服,打开房门娇声喊道:“干嘛呢,不知道我正在睡觉吗?”钱梵的副手程灿道:“断鸿使,孤云山好像出事了。”钱梵道:“大晚上的能出什么事?”说着打了个哈欠,抬头望向孤云山,现孤云山火把灯笼,人流攒动,料想确实有事,刚要抬脚走出,现远处墙角躲着一人,虽是黑夜,但能大致辨别是萧云身影,钱梵见萧云躲藏在那里,担心今晚孤云山之事与他有关,不动声色对程灿道:“你快带人去孤云山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程灿领命带人离开,钱梵走到萧云跟前,见他深受重伤,大为奇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萧云不便起身,招呼钱梵蹲下,轻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我被虞载道追杀,想借你地方躲一躲,然后下山。”钱梵听到此处,又惊又奇,心中有些纠结,“教主为什么会杀你?”萧云道:“施教主没有死,虞载道要杀我灭口。”话刚说到这里,只听外面很多人朝里面走进来,钱梵看这形势,来不及多问,赶紧扶着萧云就近藏了起来。

    一群人横冲直撞闯了进来,钱梵匆忙出来,见是孤云山过来的人,赶忙前去招呼,“哟,这不是铁战兄弟嘛,火急火燎地跑我断鸿峰来干什么了。”

    铁战向钱梵行过礼,“断鸿使,在下奉教主之命请来追查叛徒萧云,不知断鸿使有没有见到?”

    钱梵故作惊讶,“铁兄此话怎讲,萧兄怎么成了叛教之人了?”

    铁战道:“萧云对教主心生不满,今夜潜入孤云山刺杀教主未遂逃走。”

    钱梵道:“会不会弄错了?萧兄忠心耿直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铁战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别的一概不知,你快带人封锁断鸿峰,绝对不能让萧云从这里跑了。”

    钱梵道:“那是自然,我绝不会让孤云山过来的一只苍蝇从断鸿峰飞走。”

    铁战道:“萧云受了重伤,一定跑不远,请断鸿使带着人随我一起搜查。”

    钱梵听着颇为不悦,铁战虽为孤云山统领,但自己身为四大护教使之一,在断鸿峰铁战是客,客随主便,不管怎样也轮不到铁战对他号施令,钱梵白了一眼铁战,一肚子不满,“那就走吧”,不得已与铁战一道,被铁战盯得紧紧的,脱不了身。

    钱梵把铁战等人引走之后,萧云见四下无人,悄悄出来,准备下山,却现到处是人,出断鸿峰的通道早已被封住,只要现身,必定被人现,萧云心中火急火燎,不知如何是好,躲在暗地里不敢出来,一直到大半夜,外面的人走了一些,可仍留有许多把守,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萧云吓了一跳,迅转身回头,竟是钱梵,萧云道:“你想吓死我呀,声音都不出一个。”钱梵道:“我要是出声音,你还能有命吗?”

第106章 渡劫重逢

    萧云道:“娘娘腔,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赶紧想办法送我下山。”

    钱梵道:“有你这样的吗?求人求的还这么粗声大气,理直气壮,我奇了怪了,你不从你的冷月峰跑,却从我断鸿峰跑,什么意思,你是临死还要连累我找个垫背的吗?”

    萧云道:“你能想到,虞载道和袁朝京难道就想不到了,恐怕他们早已派了大量的人去冷月峰,我现在身受重伤,岂不是等死的份,不但自己跑不掉,还会连累了冷月峰的弟兄们。”

    钱梵道:“你可真狡猾,众人平日皆见我们俩争来吵去,以为不和,所以对我这里肯定不会太过严谨。”

    萧云道:“虞载道关押了教主,现在想要杀人灭口,教主待你我不薄,你应该和我一样,联合起来,揭穿虞载道的真面目,救教主出来。”

    钱梵道:“我可不想扯进来,你和虞教主说的孰真孰假难以分辨,我怎么可能凭你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你。”

    萧云道:“那你为何不把我抓给虞载道邀功领赏?”

    钱梵突然面色凝重,“我不想看到四十年前的事情在今天重演,不希望看到教中兄弟自相残杀,再说了不管怎样我俩曾经也算是共患难了,于公于私都会帮你,要是你萧云就这么死了,以后岂不是没有人和我吵架了吗。”

    萧云轻轻笑了几下,“你到底有没有办法送我离开?”

    钱梵道:“你着什么急嘛,真是的。”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套衣服递给萧云,“你换上我们断鸿峰的衣服,等会跟在我后面不要说话,一切听我的就是了。”

    萧云换好衣服,跟在钱梵身后,钱梵又叫来一众喽啰,让萧云混在了里面,领着众人一起出去,钱梵来到峰口,铁战正带人守在那里,钱梵凑上前去,“铁兄,你这都守了大半夜了,你看兄弟们都累了,要不你们先去休息一下,我把我的人换上,这后面的几个时辰就由我们来守吧。”铁战方才快搜遍了断鸿峰,现在确实累得很,但又有些放心不下,不经意间往钱梵身后的人群瞧去,钱梵一看,立刻紧张起来,凑上前去,拉着铁战道:“铁统领,有我在这里难道你还不放心吗?这萧云平日里老是骂我娘娘腔,这次要是让我抓到他一定不会轻饶他,你先去歇息一下,等休息好了再来换我如何,否则我们大家都休息不了。”

    铁战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那我就先去打个盹,辛苦断鸿使了。”

    钱梵边说边推着铁战,“不辛苦,不辛苦,你快去吧,记得快点来换我。”

    铁战走后,钱梵命令一众喽啰守住各个关口,所有人分散到各个地方去,然后指着萧云道:“你跟我一起到那边去巡查一下。”今夜月黑风高,孤云山和四大峰都乱得很,没有人去注意换了断鸿峰衣服的萧云,钱梵假装领着萧云去隘口巡查,把原先在那里的人打走,见附近没了人,钱梵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了,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萧云道:“多谢!钱兄此情此义萧某铭记于心,以后再也不叫你娘娘腔了。”钱梵故作娇嗔,捏着兰花指道:“讨厌。”萧云突然面色严肃,抱拳道:“告辞!”说完朝峰下走去。钱梵看着萧云离开后,到旁边抱起一块大石头扔到了断鸿峰下,然后假意惊恐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周围教众闻声快赶来,钱梵伤心地望着高高的峰谷下面,神色忧伤,“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真是可惜!”然后对众人道:“大家都小心些,今夜没有月光,小道坎坷难行,方才那兄弟就是不小心没踩稳掉了下去。”众人一听,都不免有些心惊,连连道:“是,是。”钱梵道:“好了,留几个人和我一起守在这里,其余的人各自回到原处。”

    与此同时,冷月峰正如萧云所料,早已被罗古带人封住了各个山口,而且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罗古断定以萧云的伤势,要是从冷月峰跑,肯定来不及,因此一直在冷月峰守着直到天亮。霜星峰此时也到处是人声,宋疏对从孤云山来的人道:“你们喜欢折腾就折腾吧,我去睡觉了,除非五大门派来攻,否则不要叫醒我。”众人无语,知道宋疏性情冷僻古怪,只好任凭他去。

    这一夜的功夫,整个孤云山和四大峰都翻遍了,虞载道派出去的所有人都赶回来禀报,虞载道见他们一无所获,都没有现萧云的踪迹,心中大为不悦,袁朝京道:“萧云被教主您伤的如此重,不可能逃得出去,除非有人与他勾结在一起,瞒骗教主。”

    虞载道道:“尽快派人把我的命令传到各地分坛,凡我教之人,见萧云即杀之,谁杀了他谁就是新的冷月使。”

    袁朝京道:“当初要是直接杀了施教主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了,教主,施教主留不得啦,否则一定会生出许多祸患的。”

    虞载道道:“这些日子我经常梦见先林教主,他在梦里一再跟我说让我不要杀了施吾言,若施吾言不受奸人挑拨,我和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袁朝京道:“教主,你就是太仁慈了,留着施教主早晚是个祸患,当初应该连着萧云一起杀了,您爱才心切属下能够理解,可是有些人若不能为我们所用也绝不能让他有机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虞载道道:“施教主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们的计划仍然不能变,让大家做好准备,下一个目标就是剑门。”

    萧云负伤远走,一路被清风教的人追杀,虽然逃了很远,仍未走出清风教的势力范围,只好放弃大路走小道,颠沛流离,伤势又得不到治疗,苦不堪言,萧云在山道上行走了几日,实在是饥饿难耐,可是荒郊野外,又找不到人家讨吃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人打听到前面十几里外有一个小镇,决定冒险去买点吃的,就算被清风教的人现也好过做一个饿死鬼。萧云还不容易来到小镇,见镇上时而能现清风教的教徒,他低头望了一下地面,捧起灰尘往脸上到处涂抹,装成一个乞丐,躲开避开清风教的人,去到一个包子铺,老板见他灰头土脸,身上脏兮兮的催他走开,萧云从身上掏出银子,那人才没有赶他,嘴里却嘀嘀咕咕说着:“这钱是偷来的吧。”萧云不想理会那老板,装好东西匆匆忙忙就走了,这时一个清风教教徒远远望见小铺里站着个乞丐有些可疑,走的时候又显得很匆忙着急,身子还一直晃荡,像是受了伤,便跑过去,萧云已经离开,便问道店老板,“刚才在里这里买东西的是什么人?”那店老板道:“谁知道啊,不知道是哪里的乞丐,不过出手还挺大方,也不知道身上的钱是从哪里偷来的。”那人赶紧招呼附近的几个教众随他一起追去,萧云觉身后有人跟着他,走进了一个巷子,突然不见了踪影,那几人见萧云突然消失,立马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走到一拐角处,萧云突然从墙角上面跳下来,两脚往前面一蹬,将两人踢到,由于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口,跪在地上疼痛起来,那几人仔细瞧了瞧,一人拿出随身画一看,大叫道:“他就是萧云,大家一起上,谁杀了他就是冷月使了。”几人一听,更加来了精神,拿起手中的武器,一齐朝萧云杀去,萧云强忍身上疼痛,起身相搏,要是论在平时,这几人不出两招恐怕就已死于萧云掌下,只是现在重伤在身,好不容易将几人制服自己也已经满头眩晕,差点栽倒在地。

    萧云怕被其他人现,捡起放在地上的食物东倒西歪的继续逃路,一路狂奔了许久,突然感到眼前天旋地转,刚停下来摇晃着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却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失去意识。

    不久之后,有几人骑马从此经过,见前面有人倒在地上,前面那人勒马停住,其余几人也停了下来,众人下马之后,一年轻人走到萧云前面,蹲身去扶,把萧云翻开一看,大吃一惊,脱口而出,“萧大哥”。原来这几人正巧是敬希宁和柴荣、赵匡胤三人。敬希宁连喊了萧云好几声,都没有应答,赵匡胤道:“大哥,你认识他?”敬希宁点头道:“他是清风教的冷月使,我与他很早就认识了。”柴荣道:“看来他应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必须得赶紧为他疗伤,否则恐怕会很危险。”敬希宁往四周望了望,道:“那我们先找个农家为他疗伤。”柴荣将萧云扶起来,赵匡胤将其背在后背,敬希宁和柴荣牵着马,三人找了附近一个农家,说明来意,那农家给他找了一间房,三人进了房,将萧云扶在床上盘坐着,敬希宁坐在他后面,以内功替萧云疗伤,萧云伤得有些重,敬希宁将大量的真气运入其体内,不一会儿自己已是满头大汗,柴荣在一旁想替他擦拭却又不敢靠近,生怕弄巧成拙,赵匡胤在一旁看着也只好干着急。一个时辰之后,萧云终于有了反应,体内真气也顺畅了许多,眼睛微微睁开,敬希宁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一举一放撤开,柴荣赶紧上前替他擦拭干净满头大汗。

    萧云抬头望着柴荣和赵匡胤,又往屋内四周望去,不知自己为何身在此处,敬希宁道:“萧大哥你终于醒了。”萧云一听,声音如此熟悉,回头一看,顿时激动起来,“敬兄弟,怎么是你?”

    敬希宁从床上下来,“我们兄弟三人在回去的半道上恰巧碰到了你,见你身受重伤,就把你救到这里来疗伤。”萧云也准备起身下床,敬希宁道:“萧大哥,你坐着。”萧云抱拳道:“多谢三位,要不是你们相救,我现在恐怕不知道会怎样了。”

    敬希宁为他们互相引荐,“萧大哥不必客气,只是你为何会倒在路边,还受了如此重的伤。”萧云叹了一口气,将清风教所生之事一一道予他们。

第107章 剑门无声

    敬希宁听罢叹道:“没想到清风教生了这么多事,怪不得最近剑门、善武和少林还算比较安静。”

    赵匡胤道:“虽然说施吾言和虞载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虞载道的野心比起施吾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萧云道:“教主之令,我作为属下唯有遵从,可是教内自相残杀,兄弟相残,我却是绝不能允许的,我萧云但有一口气在,也要杀回孤云山,救出教主。”

    敬希宁道:“萧大哥忠义无双,令人敬佩,不过依小弟愚见,不过是施吾言还是虞载道只要他们在江湖就没有安静之日,整个武林都势必处于腥风血雨之中。”

    萧云道:“这些我也知道,我本人也不赞成他们想要统一武林的野心。”

    赵匡胤道:“其实这个简单,你救出了施吾言,杀了虞载道,然后自己当教主,带领清风教重归正道,岂不是两全其美。”

    萧云有些惊讶,“萧某要救教主只是一心维护教内稳定,决不是杀主夺位之人,从未动过自己当教主的念头。”

    敬希宁道:“萧大哥莫怪,我这三弟虽然话说得糙了些,但其实也还是个理,既然虞载道做出如此之事,杀之当然,而施吾言现在又疯了,就算救出来也不能在坐教主之位,此时你当教主正是合情合理,不管是对清风教还是对整个武林都是一件好事,到时候我们关义寨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杀回孤云山。”

    萧云道:“敬兄弟的好意萧某领了,只是我现在只想救出教主,一想到教主在天字牢里的模样我就心酸,其他的事情还是以后在说吧。”

    敬希宁道:“也对,不过你现在正被清风教的人追杀,这里也还没有逃出清风教的势力范围,你又受着伤,一个人太过危险,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关义寨,再做打算如何?”

    萧云想了一下,“也好,那打扰诸位了。”

    敬希宁道:“萧大哥见外了,你我何必说这些客套话。”

    萧云一听,哈哈大笑。

    敬希宁道:“只是你此时伤势还未痊愈,现在赶路我有些担心,不如先在这里歇几天,然后再走。”

    萧云也知自己伤得重,“那会不会耽误你们?”

    敬希宁道:“放心吧,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现在正准备回关义寨,停留几天没事儿的。”

    众人停留了三四天,其间继续帮萧云疗伤,很快就好了大半,萧云见伤势已无大碍,就和敬希宁一起回了关义寨,临近关义寨的时候,当地农户见到敬希宁等人都主动上前打招呼,来到关义寨,敬希宁又向萧云引荐了关义寨的其他人,萧云见关义寨虽然筑于山上,寨内却一片生气勃勃,不禁赞道:“早就听闻你们关义寨救危扶困,深得这一带百姓的爱护,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而且寨内兄弟个个精神抖擞,真是让人羡慕,只是你们一直在这里还被有些人斥为草寇,实在是有些可惜了,大材小用啊。”

    敬希宁道:“萧大哥过奖了,我们可不是什么大才,能在这乱世之中觅得一个地方,尽自己所能,帮助别人,大家都感到高兴,我们也以此为荣。”

    萧云道:“说得好啊,想当年谢教主创教之时我清风教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没想到会成为今日这般模样,虽为江湖人士所惧,却为江湖人士所不耻。”

    敬希宁安慰道:“有萧大哥你在,我相信清风教一定会恢复到谢教主之时的局面。”

    萧云抬头望向天边,“但愿如此吧。”

    清风教攻打剑门,袁朝京向虞载道提议,“教主,我们这段时间虽然收服和消灭了很多江湖门派,但是自身的损失也是非常严重的,我们不能一直在前面冲锋陷阵,也应该让舒信的人参与进来,所以这次剑门之行应该让他们也派人。”

    虞载道道:“不错,上次与五大门派之战,万之声的无影剑大家都有所了解了,就让他们去会会,哈哈。”虞载道亲自给舒信去信,舒信接到信后,立马识出虞载道意图,“虞载道这是在和我们耍心眼啊,也罢,我们也是时候表个态,派个人去了,不知大家谁愿意辛苦一趟前往啊?”许放、刁裘和司空见真都争相前往,董季见众人都毛遂自荐,自己也硬着头皮自荐,舒信心中有些不放心,这第一战若是输了,那以后还凭什么去号令清风教,于是望向魏善南,“魏先生可愿意走一趟?”魏善南也是个武痴,当然愿意与天下各派高手比武,欣然允诺,“魏某愿意前往。”舒信道:“好,好,那许放和刁裘也去吧,你们三人一同前往。”

    虞载道吸取了上次五大门派同攻孤云山的教训,选择先制人,各个击破,而孤云山的地形也让五大门派再也没有能力同时聚齐五派主动进攻清风教,这次前往剑门,袁朝京事先也没有任何迹象,秘密前往,动作相当迅,虽然各派早已有了防备,但对于清风教具体会先攻打哪一派仍是没有底,只是各自把守。袁朝京带着清风教的人和魏善南等人会合之后一同前往剑门,得知清风教的人已经攻到了山门之外,剑门上下开始混乱,常汉贤赶紧出来控制局面,尚元韦在边上一个劲的嘟囔,“怎么办,怎么办?”

    万之声最为冷静,看着尚元韦慌乱的样子,心里非常不屑,“师弟,你慌什么,你都慌起来了,那让弟子们怎么办?”

    尚元韦道:“师兄,你说的轻巧,袁朝京都带人打到山门下了,听说这次一起前来的还有魏善南,这人可不是善茬啊。”

    常汉贤道:“邪不胜正,我正派武林岂能惧魔教妖孽,两位师弟随我前去迎敌。”

    三人带着剑门众弟子走出大殿,奔向山门外,只见眼前一片混战,剑门弟子伤亡惨重,万之声纵身跃出好几丈,凌于半空之中,右手食指和中指在空中划出无数道剑气,只听地上轰轰隆隆一阵巨响,剑气所到之处,清风教教徒应声而倒,剑气长虹,不留一丝余地,令人胆寒。

    清风教教徒纷纷向后退却,刁裘大喝一声,将手中戒刀扔向万之声,万之声向后一仰,右脚往上一踢,刁裘的戒刀一个旋转被踢了回去,刁裘上前抓住戒刀,附身砍向万之声,万之声往后退出五六丈,手指一划,又是一道剑气冲向刁裘,刁裘横刀一挡,却被剑气逼得连退数步,万之声手指劈天盖地一般划向刁裘,虽然手中无剑,却无处无剑,手指所指,一阵破裂之声,刁裘被万之声的剑气震在了地上。常汉贤和尚元韦见状,顿时充满了信心,带着门下弟子一起冲杀上去。

    魏善南认真的观察了万之声的无影剑,心中也大为叹服,不过这更加勾起了魏善南的兴趣,将刁裘一把从地上抓起,安置旁边,手掌一挥,真气将周围落叶卷起,如狂风一般吹向万之声,万之声挥手拍打眼前被吹起的灰尘落叶,魏善南一掌早已袭来,万之声手指划向魏善南,掌风和剑气相碰在一起,地上顿时轰隆作响,中间落出一道深坑,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望向他们,万之声感叹魏善南内力深厚,心中顿时没了底,无影剑来去无踪,魏善南的穿心掌如在眼前,两人剑气掌法都以快见长,万之声兼具力道,魏善南夹杂狠劲,两人几十招之内难分胜负,可魏善南论内力和体力更是一筹,穿心掌虽然没有达到任宗权的程度,但仍是比肩武林,半个时辰之后,万之声渐落下风,剑气已然被魏善南的掌风罩住,突不出去,魏善南再使一掌,如狂风巨浪般推向万之声,万之声用尽全力相迎,力有不及,被强行挡出丈八开外,吐血倒地,败于前面。魏善南收回掌力,虽然强壮镇定,但也消耗了大量的元气,气喘吁吁,一时气息紊乱,难以调节。而此时,常汉贤也败于袁朝京,尚元韦被许放和刁裘两人围住,早已不敌,剑门三圣全部败下阵来,其余弟子见状也没了抵抗的勇气,纷纷放下手中兵器。

    魏善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袁长老,剩下的该怎么处理就交给你了。”

    袁朝京道:“魏先生真是武功盖世,袁某佩服,今日真是多谢了。”

    魏善南冷冷道:“袁长老不必客气,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袁朝京走到剑门三圣面前,附身一笑,“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孤云山。”

    剑门众人被押到孤云山,虞载道亲自前去劝说,不料却被常汉贤大骂,“尔等魔教妖孽,残害武林,迫害百姓,狼狈官府,人人得而诛之,剑门弟子誓不与你们共存天地。”

    万之声平日里本是少言,此时更是一言不,看都不看虞载道,反倒是尚元韦倒有一丝动摇,但见两位师兄态度坚定,也不敢多言。虞载道碰了钉子,袁朝京询问如何处理,虞载道道:“先把他们关在地字牢,等他们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派人来通知我,袁长老你跟我出来一下。”

第108章 少林遭伏

    两人出到外面,虞载道道:“袁长老,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如今江湖上的小门小派都早已被我么清风教吓破了胆,五大门派还剩下善武和少林两派,我认为我们应该趁此机会一鼓作气。”

    袁朝京道:“教主所言极是,只要消灭了善武和少林两派,整个武林那就是我们的了,舒信也再无话可说,必须履行之前的诺言,立清风教为国教。”

    虞载道道:“一统武林必须借助舒信的力量,到时候就算不封我们为国教,至少整个武林已对我们俯称臣。”

    袁朝京道:“我想教主肯定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对付善武和少林了。”

    虞载道道:“之前我们之所以直接带人攻打小叶、彦山和剑门三派,是因为以清风教的能力加上舒信手下高手,胜算在我,可是到现在毕竟大家人困马乏,需要休息,再硬碰硬虽然能够取胜,可是自身消耗实在是巨大,这段时间来,据铁战的统计,光是孤云山已经伤亡了两千多兄弟,现在孤云山缺人,只能从四大峰和各地分坛调人,而各地分坛现在也急需人手。”

    袁朝京道:“教主所言极是,现在虽然局面大好但隐患也不少,不知教主有何高见?”

    虞载道道:“剑门的人刚刚被抓来,你们行动既快又未声张,消息肯定还没有传到善武和少林,你派人假装剑门弟子前去两派报信请求支援,然后在他们去往剑门的途中设伏将擒杀他们。”

    袁朝京道:“教主真是高瞻远瞩,胸藏韬略啊,此计甚妙。”

    虞载道道:“记住,一定要把智远和不如这两个老头引出来,否则抓几个小和尚小道士没有什么用,还有就是要快,等到剑门三圣被抓的消息传了出去那就麻烦了。”

    袁朝京道:“属下明白。”

    虞载道道:“我只需要看到结果,至于你用什么手段那是你的事情,我已经给舒信去过信了,我们清风教负责善武派,少林派交给他们,你多带点人去,等不如和智远到了孤云山,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袁朝京选了两名教众扮成剑门弟子,分别前往将善武和少林报信,不如道长得知剑门被围,赶紧召集弟子与他一起前往救援,智远方丈也准备派出师弟智觉带领达摩堂弟子前去相救。

    那清风教徒见状道:“如今剑门被围,魔教和舒信的人都在,三圣率领弟子苦苦抵抗,已经危在旦夕,掌门特意嘱咐我希望智远大师能够亲自带领少林派各位师兄前去相救,否则恐怕难以抵抗。”

    智远方丈见那弟子风尘仆仆,焦急万分,“也罢,既然剑门情况如此危急,老衲亲自带领众位弟子前去,师弟,你好好守住山门,防止魔教之人趁机前来。”此时韩寻也在寺中,自从彦山派逃出来之后,韩寻就和几个弟子一起暂住在这里,韩寻道:“智远大师,韩某也随你一块前去吧。”

    智远方丈道:“韩掌门是我寺的客人,怎么能让你去冒险呢。”

    韩寻道:“韩某惭愧,承蒙方丈收留,如今剑门有难,身为五派之人,岂能坐视不管。”

    智远方丈道:“善哉,善哉,多谢韩掌门。”

    尹试味道:“师父,徒儿也要去。”高元和牛一虎也纷纷请求前去,韩寻道:“试味,你留下,高元和一虎随我前去。”

    尹试味道:“师父,我也要去,您为什么留下我?”

    韩寻道:“我们彦山派如今就剩下我们几人了,你是大师兄,要是师父此去有什么意外,你要担当起重振彦山派的责任。”

    “可是,师父···”,尹试味还想争取,韩寻挥手打断了他,尹试味拱手道:“是,师父。”然后目送韩寻和高元、牛一虎远去。

    不如道长带着弟子前去救援,走到一处山谷之中,突然袁朝京带着清风教教众出现在谷上,所有教徒用棉球塞着鼻子,然后齐刷刷往谷中扔下许多迷香,一时间山谷之中犹如烟雾缭绕,而善武派众弟子闻了迷香之后,身体酥软,没了力气,很快就有大批弟子倒在谷中,不如道长见状,用袖子捂住口鼻,呼喊着众人,“大家注意,这迷香有毒,快捂住口鼻。”不如道长高声呼喊却无济于事,情急之下,挥动着拂尘,跃到谷上,往清风教教徒一扫,许多人栽倒下谷中。不如道长双脚在石壁上快走动,大批清风教徒纷纷跌落下去。可不如道长自己也早已吸入迷香,强撑到现在,突觉身体酥软,赶紧用手指往身上一点,封住穴道,在回头看时,谷中烟雾已散,但众弟子悉数倒在谷中。不如道长破口大骂:“魔教妖孽,竟然使出这等下流手段,实在为江湖人士所不耻,我都替你们害臊。”说完目瞪袁朝京,拂尘一挥,正准备铲去,却再使不出半点力气,袁朝京喊道:“不如老道,你已经中了摄魂散,使不出内力,别再逞强了,束手就擒吧。”说完从谷上跳下来,得意洋洋站在不如道长面前,不如道长猛地冲向他,可还未迈出一步就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袁朝京道:“你可千万别运功,你越是运功,这摄魂香就越是摄取你体内的内力,到时候内力被吸完,可就真的是连什么都不如了,哈哈···。”

    不如道长瞪着袁朝京,一手指向他,却又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干脆躺在地上,嘴里喊道:“恐怕你们早已埋伏在这里等着了,没想到我不如会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

    袁朝京道:“道长不要误会,我是奉了教主之命请你到孤云山去共襄大事,之所以如此也是担心您不去,才出此下策,得罪之处还望勿怪。”不如道长根本不理袁朝京的话,袁朝京道:“来人,把各位道长带走。”

    智远方丈和韩寻带着众人刚走到一林深茂处,警觉气氛有些诡异,忙叫众弟子停下,但见林子里静得出奇,连一只鸟飞过的声音都没有,智远方丈仔细观察着四周,突然脱口喊道:“不好。”

    韩寻道:“大家小心。”刚准备往头上望去,只见众多黑衣人顺着林中参天大树突然滑下,身手十分矫健,刚到半空,将手中渔网张开,撒向少林派众人,但见林中树上到处是人,少林弟子个个举起手中棍棒往上敲打,突然脚下被绊住,低头一看,厚厚的落叶丛中又冒出许多人来,两人一组,手持铁链,一人在,一人在尾,拉着铁链步伐整齐地跑起来,一群人从脚下拉着铁链,另一群人拦腰横甩过来,身手敏捷,训练有数,不一会儿功夫,智远方丈带来的弟子有的被渔网罩住,有的被长长的铁链交错缠绕死死捆缚其中,动弹不得。

    智远方丈将禅杖往地上一放,大喝一声,一股冲力散到四周,许多人被震出了半空,然后一个箭步,踩着地上的人一跃而起,将禅杖在半空中一番横扫,许多正从树上滑下的人被打到了地上。这时候任宗权和魏善南同时出现,一人在智远方丈身后,一人在智远方丈跟前,各自双掌齐,一前一后紧逼围攻,智远方丈挥舞着禅杖,画成一道一道圈子,由小变大,一圈一圈奔散向四周,任宗权和魏善南旋转着身子冲向上方,智远方丈画出的一个个圈子碰到四周树木,只听“嘭”的一声所碰之树尽数折断。任宗权和魏善南同时使出穿心掌,所碰之处,无论林木或是巨石,皆从中间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空心,其他地方表面上纹丝不动,其实已经内腐成烂树或碎石。智远方丈不经暗自惊讶穿心掌之神力和阴狠,其掌可断玄铁,可碎山石,人若受其掌,穿其肉身,坏其五脏六腑。特别是当任宗权和魏善南两人合力之时,其威力更是神鬼莫挡。智远方丈暗自惊讶之余,忽觉脚下被东西缠住,往下一看,现几人用铁链缠住其双脚,然后狠狠往下拉着,智远方丈正准备仰身后翻,待双脚起步之时,颈项又被套住,此时魏善南趁机从智远方丈上方冒出,一脚踩在智远方丈腹部,将其压在地上,智远方丈被魏善南这一脚踩住内腑,顿时一口鲜血吐在了半空。智远方丈受此重击,一时间难以调息聚气,任宗权一掌下来,展于智远方丈前面,智远方丈感觉一阵巨浪涌进自己口中,脸上骨肉好似张开,手中禅杖脱出,整个人也飞身抛出,然后仰身躺于地上,而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紧紧锁住,毫无反抗之力。

    智远方丈一人力战任宗权和魏善南时,韩寻也被司空见真和刁裘等人围住脱不了身,司空见真一手化千手,千手似铜手,韩寻手中之剑无法近身,此时林中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最终也难逃智远方丈的命运,与众人一起受伤被擒。

    任宗权走到韩寻面前,“这不是彦山派的韩掌门吗,上次让你逃了,没想到今天自己送上门来。”韩寻将头扭向一边,紧闭双眼。

    智远方丈和前去救援剑门的少林众弟子皆陷于重重埋伏之中,成了刀上鱼肉,完全被舒信派出的人拿下。任宗权吩咐一众手下,“将这些和尚和韩寻师徒一并押到孤云山去。”

第110章 无耻之徒

    敬希宁道:“现在整个中原武林听到清风教的名字都害怕,来石头山参加武林大会那就是公开与清风教为敌,你看我们这一路上走来,在大道之上见到的武林人士都是能低调就低调,生怕被清风教知道了,倒是这些外族之人不知者无惧,若他们真是能和我们一起携手对付清风教那也是一件好事。”又行了一会儿,只见前面有座凉亭,里里外外坐满了很多人,都是赶路过来累了歇脚的武林人士。

    赵匡胤道:“越靠近石头山,人可就越多了,而且这些人也没起初见到了那样躲躲闪闪的了。”

    乐云起道:“越靠近石头山,人就越多,这些人的胆子自然就越壮了。”

    敬希宁道:“我们也进凉亭里去歇歇脚吧。”

    六人来到凉亭,只见这些人坐在这里不论认识的,不认识的,很快就聊上了,旁边一人道:“真没想到,在现在这种时候,还有这么多人敢来石头山。”

    另一人道:“大家都以为来的人不会很多,那这武林盟主争起来自然会轻松不少,没想到还是这么多人。”又一人道:“那可不,所有人都这么想,谁不想当武林盟主啊,现在四大门派的掌门人都被关在了孤云山,智觉大师和不闻道长是这次武林大会的主持者,他们早已有言在先,不会争选,这么多高手都不来,谁不想来试一试碰碰运气?”几个人正聊得起劲,几个回鹘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三十几岁不到四十的样子,走到方才那几人身后道:“你们汉人既狡猾又贪婪,有时候竟然可以连命都不要,你们以为这武林盟主是那么好当的吗?那可是要带着群雄和清风教打的,就你们这些人恐怕到时候就算有人当了武林盟主也没有机会享受。”那几个人见一个回鹘人竟然如此这般嘲笑他们,非常生气,一人道:“这是我们中原武林之事,你们回鹘人来这里干什么,赶快回家带孩子去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凉亭里的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回鹘人便不生气,“你们汉人就是喜欢耍嘴皮子,等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一个个都成了哑巴了。”

    一直以来,这些中原人士就视周边民族为外族蛮夷,虽然回鹘曾多次出兵帮助过唐朝,但是在他们心中仍然如此,这几个人竟然在这么多中原人士面前对他们冷嘲热讽,一人刷的一下站起来,抡起袖子就准备朝那回鹘人冲上去,另外一人见这几个回鹘人来者不善,拉住了他,“大家这次都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为的都是同一个目标,切不可伤了和气。”突然听到凉亭外面传来一阵笑声,寻声望去,一群喇嘛朝里面走来,为一喇嘛左手持一串小念珠,右手单掌在前,颈上挂着一串大念珠,笑呵呵道:“这还没有到石头山各位施主就动起手来了。”那人见又来了一个外族之人,道:“臭喇嘛,关你何事?”身后一群喇嘛闻言大怒冲上前来就准备动手,那人见这么多人气势汹汹顿时也没了刚才的锐气,赶紧往后面缩回,幸好被为的喇嘛挡住。

    赵匡胤在一旁道:“吐蕃和尚也来凑热闹了,本以为这次石头山的武林大会会很冷清,没想到却比以往更加热闹了,不但中原武林人士齐聚,就连回鹘人和吐蕃和尚都来了。”那喇嘛样子长得有些凶,后面跟着的一些喇嘛个个也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与人说话总是一副笑脸,听见赵匡胤在一旁嘀咕,走到前面,笑嘻嘻道:“这位施主说得对,我想智觉大师看到这么多人一定也会很高兴的,要是都没有人去,那这面子可就丢大了。”那喇嘛又一眼把敬希宁几人都望了一遍,“看几位气度如此不凡,真是幸会,贫僧巴扎尔,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赵匡胤没有理会巴扎尔,敬希宁起身双手合十,身子微微前倾,行礼道:“大师过誉,在下敬希宁。”敬希宁向巴扎尔一一介绍了他们,在介绍萧云的时候,敬希宁为了行事方便,萧云稍微做了些乔装,然后改了姓名,敬希宁称他为“元晓”,巴扎尔道:“各位施主年纪轻轻也要去争夺武林盟主吗?”

    敬希宁道:“大师误会了,如今魔教当道,身为武林中人,岂能袖手旁观。”

    敬希宁与巴扎尔正在说话间,外面又来了一批人,丁语心和乐云起立马站了起来,敬希宁往外望了一下,“丁姑娘,你认识他们?”丁语心盯着为那人道:“他就是我的师叔杨见深,旁边那人是隆师叔。”

    赵匡胤道:“他们居然还敢来武林大会?”只见杨见深与很多人在那里打招呼,众人见他都是又惊又奇,有些人躲着他,颇有羞于他为伍之样,还有的在一旁对他指指点点,巨鲸帮的方亮直接站出来指着杨见深呵斥道:“杨见深,你不是已经投靠了清风教了吗,竟然还有脸来这里,你想干什么?”杨见深既然来此早已做好了应付各种人的准备,“我们走的都是同一个方向,从这里除了去石头山还能去哪里,当然也是和你们一样去参加武林大会了?”

    那人道:“这次武林大会是专门号召天下英雄对付清风教的,你这种五大门派的叛徒就不怕被天下英雄的唾沫给淹死?”

    杨见深道:“既然是武林大会,我身为武林中人当然应该来参加,方帮主说话可得小心点?”

    方亮道:“我说话就这样。”杨见深正准备作,突然瞧到凉亭里的丁语心和乐云起,推开方亮,径直走到两人跟前,“这不是语心和云起嘛,你们也来了?自从你们走后,师叔担心得很,一直派人找你们,心想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师兄。”

    乐云起道:“您还有脸提师父,您投靠仇人,怎么对得起师父?”

    杨见深故作神伤道:“你们怎么就一点也不明白师叔的一片苦心,若不是师叔忍辱负重,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的身份,小叶派现在还能够得以保全吗?你看看其他四派,彦山派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剑门也全都被抓,就连少林和善武也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以我们小叶派今时今日的力量,若与清风教作对岂不是自取灭亡。”

    乐云起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维护江湖正义。”

    杨见深道:“云起,你真是太让师叔失望了,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忍心将小叶派上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吗?”

    丁语心道:“师叔,如今小叶派已经沦为江湖上的笑柄,为天下人所不耻,小叶派虽然得以保全,但已早不是昔日的小叶了。”

    杨见深道:“你们真是短见,师叔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但是师叔还是希望你们回来,这次既然相遇,就和师叔一起回去吧。”

    丁语心冷冷道:“承蒙师叔好意,这份情义我和师兄受不起。”丁语心说完拉着乐云起走开,赵匡胤道:“原来这位就是跟师侄抢掌门,还不知廉耻投靠仇人的杨大掌门啊。”

    隆权道:“臭小子你说什么?”赵匡胤心中替丁语心和乐云起打抱不平,更瞧不起杨见深这样的小人,“你聋吗,听不见?”眼看两人将要大打出手,敬希宁制止住赵匡胤,“三弟,我们走”,敬希宁看了一眼杨见深带着众人离开。

    本月十五很快便到,所有参加武林大会的人6续到达石头山,这石头山果然名如其貌,到处都是乱世嶙峋,但所有石头都不是很大,乱七八糟躺在山上,智觉大师和不闻道长之所以要把武林大会的地点选在这里,也是因为这里独特的地形,如果遇到清风教的人前来捣乱,也好做防备。

    智觉大师对不闻道长道:“道兄,看来这次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要好得多啊。”不闻道长捋了捋胡须,也高兴地点了点头。杨见深穿过人群走到两人面前,智觉大师见来了杨见深,道:“杨掌门这是来错了地方吧。”杨见深冷冷一笑,“智觉大师说的是哪里话,石头山举行武林大会天下皆知,我身为小叶派的掌门自当前来。”

    智觉大师道:“你也敢妄称小叶派掌门,小叶派身为五大门派之一身兼除魔卫道,捍卫武林正道的责任,你身为小叶派掌门居然投靠魔教,丁掌门若是泉下有知不知该做何感想。”

    杨见深道:“师兄要是知道我忍辱负重保全了小叶派,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智觉大师怒道:“无耻至极,天下英雄在此,竟敢大言不惭,念在丁掌门的情面上,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定对你不客气。”不闻道长性情温和持重,拦住了智觉大师,“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杨掌门请吧。”不闻道长指着下山之路,暗下逐客令,杨见深也知趣,离开二人走到人群下面去。智觉大师叹道,“太无耻了,真是丢尽了五大门派的脸面。”不闻道长道:“大师就不要与这种小人一般计较了,天下英雄都已经到齐,我们上去吧。”

    智觉大师和不闻道长一起走到临时搭建的台上,台下众人吵吵闹闹,有熟识的人互相聊天问候,也有陌生人相见甚欢,聊个不停,见智觉大师和不闻道长走到台前,才渐渐安静下来。智觉大师双手合十向众人行了礼,提着嗓门道:“感谢远道而来的各位英雄侠士,如今清风教与朝廷勾结,一手遮天,残害武林同仁,各门各派,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敝派方丈和善武派的不如道长也中了奸计被困在孤云山,整个武林一片死寂,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老衲与善武派的不闻道兄商议决定举行武林大会,推举武林盟主,号召天下英雄共同讨伐清风教,救出各派弟子,斩妖除魔,捍卫武林正道···”。智觉大师声音洪亮,义正严词,下面群雄听得群情激奋,直欲立即攻上孤云山杀了虞载道。智觉大师道:“现在比武大会正式开始,希望大家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了和气。”

第111章 武林大会

    台下一人肥头大耳,手持双斧,早已听得不耐烦,待智觉大师退到一边,迫不及待的跳到台上,对着台下众人大喝一声,“在下兴义门牛奋,哪位愿意一试?”这牛奋刚刚报出姓名,台下众人就笑成了一团,赵匡胤道:“这胖子是他爹亲生的吗,居然取名叫‘牛粪’。”敬希宁也忍不住低头抿笑起来,牛奋见此情景,心中大恼,叫喊道:“都在下面嘀咕什么,有本事上来跟爷爷打一架。”

    人群中一人也跳上台去,手握狼牙棒,“在下一字门桓予,承让。”牛奋抡起两只斧头,跑向桓予,偌大的身子一跑一跳,踩在台上,强大的重力让人感觉台子都快塌了似的,牛奋先是右手一斧砍来,桓予将手中狼牙棒一挥,与牛奋的斧子撞在一起,狼牙棒咯到手里,震得右手麻木,幸亏桓予握得紧,否则手中狼牙棒早已被震飞出去,台下众人都被牛奋这天生神力给震惊了,虽然看上去肥头大耳,外强中干,只看得见一坨肉,加上这名字,给人感觉就是废物一个,没想到却有如此神力,加上手上两板大大的斧子,顿时让人心生惧意。桓予当着这么多人,可不想一招就败了下来,强忍手中剧痛,握紧狼牙棒,往牛奋脚下横扫过去。这桓予料定牛奋虽然天生神力,但是身体笨重,差了灵活,若是攻他脚下,定是躲闪不及,没想到牛奋站在那里根本没有躲避的准备,将双斧往下一砍,硬生生把桓予的狼牙棒给夹住,桓予用力抽出狼牙棒,牛奋双斧夹着狼牙棒用力往旁边一拉,那狼牙棒瞬间从桓予身上脱出,桓予还愣在那里,牛奋抬起一脚将桓予轻轻地就踢下了台去。台下众人见两人如此之快就定了胜负,不禁拍手称道。

    那牛奋赢了一字门的桓予,开始得意起来,站在台上举起双斧炫耀自己的武力,叫喊着:“下一位谁来应战?”

    赵匡胤道:“要是让这虚头巴脑的胖子当了武林盟主那可真是武林的一大笑话。”敬希宁道:“三弟,不可以貌取人,这牛奋虽然是笨重了些,但确实还是有些本事,且看他接下来的表现吧。”两人正在说话间,又有一人上台,手持一对流星锤,“在下塞外飞龙向泰谷,请赐教。”说完一对流星锤双双飞出,牛奋挥动双斧,将其挡开,向泰谷收回双流星,在四周舞起来,两只流星锤在空中呼呼作响,一边舞着一边靠近牛奋,牛奋抡起双斧,一左一右也朝着向泰谷走去,向泰谷突然将一只流星锤掷向牛奋,牛奋又将其挡开,向泰谷继续掷出第二只,仍被挡回,牛奋趁着空隙双斧向上往向泰谷上方砍去,向泰谷的流星锤突然伸长将牛奋的两斧缠住,牛奋硬拖起两斧,连着向泰谷也吊了起来,向泰谷抓着流星锤,突然双脚踢出,往牛奋身上重重两脚,可那牛奋却如同一座山一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向泰谷见踢不动他,竟一脚踢向牛奋的下方,牛奋没有想到,顿时眼冒金星,向泰谷趁着牛奋双手一松,用力一扯,将牛奋的两斧从手中扯出,牛奋失去了双斧,在向泰谷的流星锤面前,顿时毫无招架之力,一不小心被向泰谷的流星锤绊倒在地上,牛奋痛得不得了,挥着双手呼喊向泰谷住手。

    向泰谷赢了牛奋,成了叫擂的人,呼唤台下英雄上来挑战。敬希宁见这些人心浮气躁,只因一时胜负便在台上张牙舞爪一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顿时失去了兴趣,“我看他们还要打一阵子,你们自己在这里看吧,我去找智觉大师。”敬希宁来到智觉大师和不闻道长前面,智觉大师见到敬希宁颇感惊讶,但却流露出一丝喜悦,主动上前去打招呼,“阿弥陀佛,没想到敬少侠也来了”。敬希宁见智觉大师脸上兴奋之情如此洋溢,对他又如此热情,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上前向二人行礼。

    智觉大师道:“今日这武林大会有敬少侠在肯定会添彩不少,以敬少侠的武功折得桂冠也很有可能啊。”

    敬希宁道:“智觉大师太抬举我了,希宁怎敢有如此奢求,我之所以来石头山是希望能为武林尽点绵薄之力,与各位英雄一起救出被关押在孤云山的豪杰。”

    智觉大师道:“老衲听说你把青雀帮改名关义寨了,而且声势浩大,在当地颇受百姓拥戴,真是年少有为啊。”

    敬希宁道:“希宁只是和几位弟兄一起在此落脚,为百姓尽点力所能及之事。”

    不闻道长道:“大家都别站着了,咱们到一旁坐着叙话吧。”不闻道长命人给敬希宁搬来一张椅子,三人坐下聊得非常尽兴,再看看台上,叫擂之人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如今在台上叫擂的是那个回鹘人覆罗多葛,叫了半天,台下无人响应,覆罗多葛摸了摸两撇胡须,哈哈大笑起来,“要是还没有人敢上来挑战,这中原武林的盟主就是我当了”,杨见深本准备最后一个出手,见台下众人没人敢去挑战,在台下回应道:“杨某在此,安敢如此大话。”

    杨见深跃上擂台,众人见到杨见深都纷纷议论起来,其内容大致是杨见深厚颜无耻,竟然舔着脸到这里来,智觉大师道:“这个杨见深真是丢尽了我们五大门派的脸面,今天居然还敢来此参加武林大会,明知道天下英雄饶不了他,也不知道他是何居心。”

    敬希宁道:“在下看杨见深今天是专门赶来捣乱的,要是让他得了盟主之位,那今天这武林大会就成了天下人的笑话了。”不闻道长听到这里突然面色有些严肃,“敬少侠,若待会他真胜了众人,还望你能出手,否则盟主之位落在他的手里,我们还如何号召天下英雄去孤云山救人。”

    敬希宁道:“道长您放心,要是待会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智觉大师也放宽了心,“有敬少侠在此,老衲与道兄总算可以放心下来,听说丁姑娘和云起两人因为反对杨见深投靠清风教愤而离开,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敬希宁笑着指向人群中,“大师您看那边。”

    智觉大师抬头望去,顿时有些惊讶,“莫不是···”,敬希宁点了点头,“正是。”智觉大师道:“原来他们二人和敬少侠在一起。”

    敬希宁道:“我与丁姑娘还有乐兄都是朋友,他们俩能来关义寨我也非常高兴。”不闻道长道:“不愧是丁掌门的爱女和爱徒,有股丁掌门的风范。”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回鹘人果然败下阵来,隆权等人在台下吼起来,“盟主,盟主,···”,杨见深故作谦虚示意他们停下,如今所来之人大部分都已经上台比过,没有上台的都是自知不是对手,怕上台丢脸的,敬希宁环顾四周,见众人除了指指点点没人敢上台,隆权在台下道:“要是再没有人上台,这盟主之位就是我掌门师兄的了。”敬希宁正准备起身上台,在半路上遇到的那喇嘛突然一跃而上,向杨见深行了礼,“贫僧巴扎尔,请杨掌门赐教”。

    杨见深看了一眼巴扎尔,冷冷道:“哪儿来的臭和尚,跑到我们中原来了。”

    巴扎尔道:“杨掌门身为一派掌门怎可口出污言。”

    杨见深看不上上巴扎尔,而又求胜心切,所以不再言语,“少废话,臭和尚看剑。”话音未落,一剑刺去,直挑巴扎尔喉咙,剑招狠辣,巴扎尔脖子往左一偏,右手两指往杨见深剑柄上一弹,看似很轻,实则劲力十足,立马将杨见深的长剑弹开,杨见深握住剑柄,横扫过去,巴扎尔往后一仰,身子往前一缩,脚往上踢,正好踢中杨见深的右手,杨见深右手顿时感到疼痛,稍微松了一下,巴扎尔突然将左手念珠甩出,直击杨见深脑门,杨见深只顾得护头,手中长剑被巴扎尔一掌劈落在地。那念珠转回巴扎尔右手腕上,巴扎尔身子往前一倾,又将念珠甩出,人也跟在后面将脚往后一蹬,像一头猎豹一般窜向杨见深,杨见深看得眼花缭乱,呆呆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巴扎尔人已经靠近杨见深,一掌打在胸前,将杨见深推下擂台。

    台下众人大惊,都没有想到这个笑嘻嘻的喇嘛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智觉大师和不闻道长也暗自惊奇。智觉大师问道不闻道长:“道兄你可知道此人?”

    不闻道长道:“贫道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听过此人,这吐蕃喇嘛武功如此了得,非但不在你我之下,似乎更有胜之。”

    敬希宁道:“晚辈也是在来石头山的半道上遇见过此人。”

    智觉大师道:“一个吐蕃喇嘛,不远千里来石头山参加武林大会,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何目的?”

    不闻道长道:“不管他有何目的,如今他在擂台上打败了杨见深,恐怕更没有人敢上去和他比试了,难道真要让一个吐蕃喇嘛做我们中原武林的武林盟主,这要是传出去那可真是奇耻大辱。”

    隆权将杨见深扶在一旁休息,所幸巴扎尔出手不重,杨见深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赵匡胤道:“这喇嘛应该下手重点,一掌打死姓杨的算了。”

第112章 技压群雄

    巴扎尔在台上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望着台下众人,“还有哪位愿意赐教?”众人见杨见深都被这喇嘛轻而易举的打败,虽然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但仍不免让人心里怵,众人来此不过就是想碰个运气,看眼下这样子肯定捡不到便宜,自然不愿意自讨苦吃,一个个虽然看不惯这吐蕃喇嘛,但也只是嘴上念念,不敢上台。巴扎尔笑道:“这中原武林难道没人了吗?哈哈···”,台下众人虽然心中气愤,却自知不是对手,没人敢上台应战,赵匡胤见众人都低头无语,有些失望,喊道:“臭和尚,我来领教你的高招。”柴荣拉住赵匡胤,冲着他摇了摇头,“三弟,不要冲动”。

    赵匡胤道:“二哥你放手,我要是再不出手,这臭和尚还真以为我们中原武林没人了。”众人纷纷望向赵匡胤,等着看他究竟有多大本事敢跟巴扎尔打。敬希宁也站起身来,他方才看了巴扎尔的武功,不同寻常套路,心中替赵匡胤捏着一把汗。

    赵匡胤在众人疑惑和敬佩的目光中走上擂台,扎实马步,握紧双拳,盯着巴扎尔,巴扎尔却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左手转动念珠,右手成掌微微低头向赵匡胤施礼,然后将手掌一摊,“请”。

    巴扎尔漫不经心的样子激怒了赵匡胤,赵匡胤双拳一挥像一阵风一样甩去,巴扎尔左手握着念珠一直转着,右掌单手拆招,赵匡胤觉得受到了羞辱,更加生气,双脚双腿一齐用上,出拳既快又稳,怒而不乱,极有章法,巴扎尔一手难拆双拳双腿,两手并用,虽然双手齐用,身形却未移动,赵匡胤双脚腾在半空,一连踢出十几招,都被巴扎尔挡回去,再欲一脚踢来,巴扎尔用念珠将赵匡胤的脚给套住,赵匡胤将脚往后拉不动,左脚横起一脚,扫向巴扎尔,不料却被巴扎尔用手臂挡了回去,顺势将念珠往后一拉,把他的脚拉在了地上,整个身子也硬生生坐在了下去。巴扎尔一手撑着地,两脚悬空,不停地踢着赵匡胤。赵匡胤双手被踢得通红肿胀,下面的人看得紧张,尤其是敬希宁、柴荣等人,更是替赵匡胤担心。

    巴扎尔突然将念珠从赵匡胤手上抽出,身子向后一翻,再将念珠掷出,虽然看似小小念珠,但是却比常人的刀剑更是厉害许多,赵匡胤瘫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觉眼前一物抛来,还没来得及细看何物,已经向自己砸来,赵匡胤自知难挡,于是闭上眼睛,咬紧嘴唇,准备任其打来,正在这时突然整个身子被人拽住,一把拉了起来,睁眼一看,原来是敬希宁从台下上来将自己拉开,巴扎尔的念珠没有击中赵匡胤,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赵匡胤惊魂甫定,敬希宁道:“三弟你不是他的对手,退到一旁,让我来。”赵匡胤迅躲到一旁,敬希宁奔向巴扎尔,快到跟前,突然向上一跃,然后一个俯冲,一掌打向巴扎尔。敬希宁的推云手虽然以轻巧灵活为宗旨,但是又受“锦字十二诀”的影响,柔中带刚,韧中带劲,一掌下去,十分有力,逼得巴扎尔不自觉的连连后退,巴扎尔站稳脚跟,将念珠掷向敬希宁,敬希宁一掌打去,将其逼在半空,巴扎尔转着身子,脚步向前移动,突然一掌打去,念珠在两人中间左右摇摆,敬希宁的力量稍弱,那念珠就往敬希宁那边去,巴扎尔的力量稍弱,那念珠又移向巴扎尔。两人同时使出内力,那念珠在中间被两股力量撞得变了形,只听一声巨响,那念珠突然碎开,敬希宁和巴扎尔也各自退出好几步。

    巴扎尔见手中小念珠碎成了粉末,大吼一声,双臂一震,挂在颈项上的大念珠从脖子上飞了出来,巴扎尔用两掌将功力运在大念珠上,那大念珠瞬间如同一团火焰被抛向敬希宁,敬希宁左躲右闪,不敢触碰,巴扎尔本人也冲到敬希宁跟前,两人以掌对掌,各自拆招,四只手在台上快成了一团,台下众人已经分不清他们的手在哪里。正在拆招之时,巴扎尔的大念珠从敬希宁身后击来,敬希宁脖子快歪向右边,巴扎尔用脑袋狠狠撞击着念珠,那念珠像是活物一般被巴扎尔指挥着又套向敬希宁,敬希宁撇开巴扎尔,身子往后倒在半空,双掌拍打着念珠。突然脚往上一踢,将念珠踢向巴扎尔。巴扎尔抓住念珠,拿在手上,舞在手上,虎虎生风,逼向敬希宁,敬希宁手掌快游走在巴扎尔前面,巴扎尔的念珠碰不到他,反而被掣肘,于是愤然一掌击出,却被接住,敬希宁用力一推,内力出掌心出,反把巴扎尔震退。巴扎尔退到一边,方才一掌,让他深深感受到了敬希宁体内强大的内力,他自知再斗下去未必是敬希宁对手,可对盟主之位似乎又志在必得,虽有不甘,却极为识趣,一把收回念珠,双手合十,身子倾出,把腰快低到了地上,“没想到敬施主年纪轻轻居然能有如此高的修为,贫僧佩服。”敬希宁见巴扎尔如此谦卑,自己反倒显得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赶紧上前去扶巴扎尔,哪知刚走到他跟前,巴扎尔猛地把头一抬,敬希宁觉不妙,只见巴扎尔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嗖”的一声掷向敬希宁,敬希宁毫无防备,没想到一直笑呵呵的巴扎尔居然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台下众人也是非常震惊,个个瞪大了眼睛,都为敬希宁遗憾,料定这次他恐怕在劫难逃了,敬希宁靠得太近,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和时间,准备拼一下运气,用手快抓去,可手还没有触碰到那把匕,只听“铛”的一声,那匕被一把长剑打落在了地上,敬希宁盯着地上的匕,余光瞥过那把剑,眼睛里露出无比的喜悦,一掌拍向巴扎尔,巴扎尔往后一退,腾出七八丈远。

    敬希宁顾不得不巴扎尔,回往那把长剑回去的路线望去,一女子素衣长衫从天而降,站立在台上,敬希宁赶紧奔跑过去,挥着手,“月谣,月谣,···”,立马跑到明月谣跟前,顾不得台下众人,拉住明月谣的手,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涌上心头,不停地喊着明月谣的名字,倒是明月谣显得有些害羞了,“敬大哥,台下这么多人看着呢”,赵匡胤方才被柴荣和萧云扶在了一旁,休息这一阵已经恢复过来,见明月谣出现,在一旁大声喊道:“明姑娘,不用管我们,你们好好说话,就当我们不存在。”其余众人见敬希宁力挫了巴扎尔的气焰,心中对敬希宁也有了几分敬重,也跟着赵匡胤一起起哄。

    巴扎尔在一旁急了,喊着敬希宁,“敬少侠,这里是武林大会,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我们还没有比完,你要是现在不想比武只谈风月,那就赶紧认输。”

    柴荣道:“巴扎尔,你技不如人,竟使出卑劣手段,暗箭伤人,如此德行,怎配当我中原武林的盟主,号令群雄,我看根本没有必要再比试下去,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台下站的大多是中原武林人士,当然不想一个外族之人来号令他们,借着柴荣的话,纷纷呼应,“下去,下去,···。”巴扎尔见见此情景,再也没有了笑容,忿忿而又无奈,慢慢走了下去。

    智觉大师和不闻道长见敬希宁大胜,愁云顿展,,一起走上台去,将敬希宁请到擂台中央,对着台下众人喊道:“敬少侠已经打败了吐蕃高僧,大家还有没有要上来比试的?”方才敬希宁虽然赢了巴扎尔一招,但是并没有真正的败阵,巴扎尔听着非常生气,智觉大师却故意视而不见。

    台下众人深知,连巴扎尔都不是敬希宁的对手,自己还哪敢上去。智觉大师望了台下一圈,“既然已经没有人再上来比试,那这次武林大会最终胜出的就是敬少侠了,按照这次武林大会的约定,老衲愿意推举敬少侠为武林盟主,大家可有异议?”台下众人愣了起来,没有回应,虽然明知自己技不如人,但仍不愿亲口将武林盟主说成是别人的名字,沉寂了一会儿,赵匡胤道:“我等皆无异议,愿听大师吩咐。”人群之中也有真心佩服敬希宁武功的,也顺着赵匡胤一起喊道:“我等皆无异议。”最开始声音七零八落,后面附和之人越来越多,声音此起彼伏。

    智觉大师双手招呼众人,示意大家安静,“敬少侠技压群雄,武功之高,有目共睹,而上次五大门派在孤云山也是幸得敬少侠相助才得以逃脱,如此年纪,无论武功人品皆是翘楚,既然大家都一致推举敬少侠,老衲当顺从天意,与大家一起共推敬少侠为武林盟主,大家意下如何?”赵匡胤非常兴奋,领着众人举手欢呼,“大哥,大哥,···”,其他人也高呼“敬少侠,敬少侠,···”,众人一片欢呼,倒是敬希宁对武林盟主的位子好像没有多大的兴趣,和明月谣一起走到智觉大师前面,“大师,晚辈来此并非为了争武林盟主的位子,如今武林遭逢大难,晚辈自当尽献绵力,只是这盟主之位责任重大,晚辈实难担当,还请另择他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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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讲述了五代十国时期少年英雄敬希宁在权力斗争中浴火重生的故事。彰显了敬希宁为生民立命,为太平尽心的英雄形象。风满孤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满孤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满孤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