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刺杀未遂
魏善南突然右手捂着腹部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有些内急,不知···”,袁朝京知魏善南问的是茅厕,指着外面道:“出门右转就是。”
“多谢”,魏善南急急忙忙地出了去,但并没有去到茅房,而是悄悄摸到施吾言处,故意从窗外一晃而过,施吾言察觉窗外有人,立马跟了出来,朝着人影追去,此时夜黑无光,施吾言无法看清楚那人模样,而那人轻功又极高,追到最后,现那人从虞载道的院子里越墙而入,便没了踪迹。施吾言打住了脚步,没有再追上去,虞载道毕竟是清风教的长老,此时贸然闯入,未免有些唐突,不过施吾言的心里却暗自起了疑心。魏善南进到虞载道房间,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道:“轻松多了,刚才实在是失礼了,诸位可不要见怪。”
虞载道道:“魏先生哪里话,吃喝拉撒乃是自然之事,有何失礼?”
魏善南道:“我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这就告辞。”
虞载道道:“我这里不便多留魏先生,还望魏先生见谅”,虞载道转向袁朝京,“朝京,你送魏先生下山吧”。魏善南道:“多谢!”
袁朝京悄悄送魏善南下了孤云山,虞载道走出去望着谢三方和余翔,“来人,把这两人先押下去,好生看管,明日交予教主处置”。院外进来几名教徒,其中一人手持绳索,准备缚住余翔,余翔抓住绳子道:“虞长老,我可是投诚之人,特意押了我师兄向施教主请罪,怎么能够绑我呢?”虞载道低头一想,挥了挥手道:“带他们下去。”几名教徒带着余翔把谢三方押了下去,关进了一间小屋子,余翔虽然没有被绑,但是也被一起丢在了里面。
几名教徒走后,余翔蹲到谢三方跟前,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师兄,今天委屈你了,我先帮你把绳子解下来吧”。谢三方道:“先不要解,要是被他们现,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只要能有机会接触施吾言,杀了他替师父和正义门上下报仇,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余翔道:“想着明天那老家伙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心里真是有些紧张。”
谢三方道:“不要紧张,到时候见了施吾言可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否则可就前功尽弃了,到时候等近了施吾言的跟前再动手,一定要快,成败就在片刻之间。”
余翔道:“放心吧师兄,我明白!”
袁朝京回来,虞载道把他叫进了屋内问道:“没有人现吧?”
袁朝京道:“放心吧长老,我很小心,不会有人现的,上山的时候我也是从信天峰上来的。”虞载道松了口气,“这就好,教主现在对我已经不信任了,不能再惹出什么事情来。”
袁朝京道:“长老,既然教主对您已经不如以前信任了,其实魏善南的话也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虞载道喝道:“你怎么也说起了这话。”
袁朝京低头道:“属下知错,对了,前两日樊宜又回来了。”
虞载道道:“他不是回曹州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这几日都没有见着教主,他到底想干嘛?”
袁朝京道:“自从樊宜来了这里,教主对您越来越疏远,以前每日不离其身,现在教主已经有好几日都没有找您去议事了。”
虞载道咬牙道:“有意也好,无心也罢,不管他想干什么,总之不能让他久留,否则必生祸端。”
袁朝京道:“在孤云山动手恐怕不好吧!”
虞载道道:“我有那么傻吗?不过等他这次离开,我保证他再也没有机会再见教主。”虞载道说完诡异一笑。
次日,虞载道和袁朝京两人带着谢三方、余翔去见施吾言,施吾言听说虞载道抓住了二人,心下大喜,赶紧请二人进来,虞载道进来之后看到樊宜也在,心中大为不悦,樊宜见虞载道进来,拱手上前行礼,虞载道瞪了樊宜一眼便不再理会,樊宜有些尴尬,只得悻悻地退在一边。虞载道向施吾言拜道:“教主,谢三方和余翔押到,不过谢三方是被余翔暗中捆缚来的,这小子还算识趣。”
余翔见势跪倒在地上,“施教主,谢三方带到,请您处置,希望您看在我悬崖勒马的份上,饶了我。”谢三方对着余翔又是一番痛骂。
施吾言坐在堂上看着谢三方和余翔师兄弟一番吵闹,颇为痛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谢三方转向施吾言,又对施吾言一阵大骂,施吾言站起身来,道:“谢三方,你当年伤我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谢三方道:“我谢三方早该是个死人,如今苟延残喘了七年,也算是值了,只恨当时下手太轻,没能活劈了你。”说着便朝施吾言冲去,结果被余翔一脚踢到在了地上。
施吾言道:“看来你真的是恨我啊。”
谢三方道:“我每日都恨,恨不能饮汝血,啖汝肉。”
施吾言道:“虞长老,这次你立了大功,替我除掉了这七年之遗恨。”
虞载道回道:“这都是仰仗教主之威。”
余翔道:“教主,你打算如何处置谢三方?”
施吾言道:“我倒是想听你说说,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置他?”
余翔道:“谢三方当年偷袭您,虽然教主您神功盖世,他根本就进不了身,但是如此大胆,实在是罪无可赦,我请求教主给我一把刀,让我把他身上的肉一点一点的割下来。”一旁的虞载道和袁朝京听后不禁一阵寒颤,没想到这余翔看上去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内心却如此狠毒,就连自己和他比起来恐怕也逊色三分。施吾言听完又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注意不错,来人,把刀给他。”
余翔道:“教主,在下觉得这把刀应该由您亲自递给我,用您给的刀割他身上的肉这样才算是为教主您出了口气。”
施吾言道:“你可真够狠的,毕竟也是同甘共苦的同门师兄弟,好,那我就成全你,亲自把刀给你。”施吾言从堂上下来,对身旁一名教徒吩咐了一下,那教徒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拿了一把刀回来,施吾言拿过那把刀,将其从刀鞘中抽出。看那把刀的模样,应该已经有很久没有用过,但是刀锋锐利,一看就是一把名刀。
施吾言来到余翔和谢三方前面,将刀尖置于谢三方脸上,“你可曾认得这把刀?”谢三方望着那把刀,情绪有些激动,突然红了眼睛,竟掉出了泪来,“是师父的刀”。余翔望着那把刀,肚子里像打碎了五味瓶,瞬间又低下了头。
施吾言道:“我有个爱好,喜欢收藏被我杀掉之人的兵器,这把刀便是从聂文广手中取得的,你就用这把刀生割谢三方的肉吧!”余翔双手接过刀来却不停地抖动,压低了声音道:“施教主,我觉得这样还不够,我身上有一瓶百虫水,是当初逃到苗疆之时偶然得到的,把这水洒在刀口上,和刀一起割进肉里,如同百虫咬心,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施吾言心头一震:“真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毒,简直是让人害怕。”
余翔刀道:“既然都走到这一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得彻底一些,让施教主相信我的忠心。”
施吾言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就照你说的做,我就在这里看着他一刀一刀生不如死的样子。”
谢三方对着余翔大声骂道:“你这个畜生,是我看错了你,你不得好死。”
余翔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待会儿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喊。”说完将‘百虫水’从身上拿出来,小心地往刀刃上滴了几滴,然后抹满了整把刀。施吾言道:“谢三方,你有这样的师弟也算是自己倒霉,这可怪不得我啊。”
滴完百虫水之后,余翔拿着刀站在那里,手突然有些抖,半天没有动手,额头手心堆满了汗珠,谢三方也是屏住呼吸,十分紧张,施吾言道:“怎么了,下不去手了?这个时候你可别想起什么同门之情啊。”
余翔道:“他毕竟是我的师兄,一起逃难了七年,虽然这样做对不起师父,但为了自己的性命我也是没有办法”,然后转向谢三方道:“师兄,你不要怪我,等你去地府见到了师父,替我向他老人家问好,我也是迫不得已。”
谢三方道:“我们正义门没有你这样的人。”施吾言等得有些不耐烦,“好了,不要磨叽了,赶紧动手”。
余翔手里提着刀,缓步走到施吾言侧边,背对着他,和谢三方的眼神对视了一下,突然手起一刀,如闪电般向施吾言胸前划去,施吾言志得意满,正沉浸在胜利之中,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且与余翔隔得太近,措不及防之下连退了数步,仍然没能完全躲过,胸前长褂被划破,露出血肉模糊的一条口子。就在这时谢三方突然挣断绳子,原来那绳子早已被余翔做了手脚,只是系了一个活结,稍一用力,便可挣开。谢三方从袖中亮出一把短刀,和余翔一起并肩刺向施吾言。施吾言缓过神来,捂住隐隐作痛的伤口,顿时怒火中烧,展开双掌冲向二人,可刚一运功,胸口一阵剧痛,施吾言知是刀上百虫水的毒性作,更加气愤,咆哮一声忍痛挥掌而去,虞载道和樊宜呆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余翔和谢三方武功本是了得,趁势急攻施吾言,施吾言立刻封住穴道,避免毒液扩散,然后狠狠往余翔一掌,余翔好不容易躲开,身后的柱子却被击得粉碎。谢三方心下着急,刚刚一击未死,现在要想下手可就更难了,想到这里使出浑身解数,短刀在手掌间舞动,一招之间生出十几种变化,看得人眼花缭乱。谢三方的短刀没有毒液,施吾言便不惧怕,当再次刺去之时,施吾言跨上前去一把抓住短刀,用力一掰,那短刀瞬间断成了两截,谢三方看着手中残留的一截断刃惊恐不已,还没来得及出手施吾言又是一掌打来,直接击在其胸口,瞬间被震飞出去,倒在地上丢了性命。余翔虽然身才瘦削,比不上谢三方魁梧,但却比他灵活很多,连续躲开了施吾言两掌,施吾言虽然暂时封住了穴道,可出招力都比不上平时,加上余翔刀上沾满了毒液,与他交手颇有些忌惮。余翔见谢三方死在自己面前,顿时失去理智,大叫了一声“师兄”,挥着长刀猛劈而去,刀锋所在,勇猛生畏。施吾言仔细观察他的刀法,慢慢退了几步,突然找到机会,一把抓在余翔的腰间,用力一捏,余翔一阵剧痛牵动着全身,大叫一声长刀向下插向施吾言,施吾言伸出左手连着刀把握在他手指上,只听啪的几声,五指俱断,刀也从手中滑落,施吾言右起一掌,往余翔的天灵盖劈去,正在此时樊宜突然将施吾言叫住,“教主且慢,找他拿解药”。
第80章 百虫之毒
施吾言听罢收回了一半功力,掌风仍落在余翔身上,余翔受到重击半脸贴地摔在了地上,眼看浑身伤痕,打得惨重,身子翻了一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能忍着剧痛愤怒而又无奈的瞪着施吾言。施吾言中了剧毒,刚才又一阵打斗,耗损了内力,好不容易停下,累的一只脚跪在了地上。这时,站在一旁差点被吓傻的樊宜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余翔的衣领,“快把解药拿出来”。余翔冷笑了两声,“这药剧毒无比,根本没有解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可笑得却十分吃力和狰狞。
“你···”,樊宜指着余翔,突然跑过去捡起刚刚从余翔手中脱落的长刀,狠狠的朝他身上划了两刀,然后插到他小腹一边用力搅动,一边大声吼道:“交出解药。”余翔痛得大叫,眼神却坚定无比,早已视死如归,瞪大了眼睛盯着樊宜然后紧闭起双眼再不理会。
虞载道在一旁自觉不妙,那余翔和谢三方是自己带来的,如今他俩虽然刺杀未遂,阴谋暴露,但施吾言却因此而身中剧毒,虞载道赶忙跑到施吾言前面,跪在地上,叩拜谢罪,“属下该死,不知道这二人是假降,被他们蒙蔽了”。
樊宜质问道:“虞长老,你既然不知二人真降还是假降,竟敢冒然将他们领到教主面前,而且这谢三方袖中藏有短刀你竟也不查,你到底是何居心?”
要在平时,樊宜若如此对虞载道说话,虞载道早已将他收拾,如今自知理亏,在施吾言面前只能憋着气隐而不,看着施吾言的脸色小心上前询问:“教主,你伤势如何?”施吾言忍着剧痛,身子颤颤歪歪,怒火攻心,加上樊宜在旁挑拨,对虞载道更是又恨又恼,抬起左脚踢在虞载道肩上,“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虞载道吃了一惊,一时竟有些愣,他乃教中长老,位分仅次施吾言,这些日子两人虽然貌合神离,但表面上还做着样子,即使施吾言有些暴躁,总不至于撕破脸皮,对他拳脚相向,虞载道顿时感到颜面无存,非常羞恼,迫于压力又不敢作。厅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紧张,袁朝京看出了场上的尴尬,扶起虞载道,“虞长老,教主身中剧毒,需要疗伤,我们先出去吧!”虞载道只得接着袁朝京的台阶退了下去。
樊宜将施吾言扶在一边坐好,施吾言盘坐在地上,自行运功疗伤。方才樊宜朝余翔身上割了两刀,刀上毒汁浸入伤口,此时毒性作,痛得在地上打起了滚。樊宜走近道:“你一定有解药的对不对,快点拿出来,否则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死的,我们教主神功盖世,这点小毒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余翔身上如百虫钻心,痛得满头大汗,却依旧咬紧牙关,不予理睬。樊宜见余翔硬的不吃,便细声道:“你只要把解药交出来,我们教主可以饶你一命,让你安全的离开孤云山,这样总可以了吧?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我们也可以尽量满足你,你师兄我们也一定会将他好生安葬,如何?”樊宜望着余翔,谁知余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樊宜变脸道:“你笑什么笑?”余翔道:“你们怕了,你们怕了,哈哈哈哈,我实话告诉你,这百虫水不会让施吾言马上毙命,他会先痛上十二个时辰,然后全身腐烂如虫咬一般,慢慢的死去。而且能够解这毒的人已经被我杀了,哈哈哈哈···。”
樊宜听到此处暗自庆幸伤的不是自己,厉声道:“你自己也中了毒,还不是一样?”余翔道:“我这条命本来就不值什么,能够有施吾言那老家伙陪葬,等我见到了师父终于可以向他老人家交待了。”说着突然从地上跳起,夺过樊宜的刀,抹在脖子上,自刎而死。
余翔一心求死,樊宜始料未及,如今无法从余翔口中知晓解药下落,只得趴在他身上,祈求能够搜查出来,但是到处找了一通,一无所获,慌乱之中又呵斥旁边的教众过来一起搜寻,可搜遍了余翔和谢三方全身上下,连解药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樊宜垂头丧气地来到施吾言旁边,跪下道:“属下无能,没能找到解药。”施吾言正在运功疗伤,无法理会樊宜,樊宜令人将余翔和谢三方的尸体抬出去扔到崖下,然后喝令众人退下,教众一一离开,樊宜在施吾言旁边静静地守候。只见施吾言正在运功逼毒,一时满头大汗,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施吾言表情痛苦,面目狰狞,体内气血突然倒流,直冲脑袋,满脸涨得通红,身体也忍不住抖动了起来,隔了好一阵子突然仰头大叫一声,一口黑血从口中吐了出来,整个人像是经历了炼狱一般,虚脱无力,低垂着脑袋。
樊宜见施吾言疗伤完毕,直接用袖子替施吾言擦拭头上大汉,“教主怎么样了?”,施吾言缓了一下道:“这‘百虫水’之毒实在是太过厉害,我虽然用尽了力气,但也只是逼出了这么一点。”
樊宜道:“教主神功盖世,内力深厚,区区小毒能奈教主何?您一定能够将其全部逼出的。”施吾言冷冷的看了一眼樊宜,“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种奉承的屁话了,这毒非同小可,若是一般人现在早已痛不欲生了。”
樊宜道:“这毒真这么厉害?那余翔所说的话难道是真的?”
施吾言道:“他说什么了?”
樊宜道:“他说这毒会让人先痛上十二个时辰,然后···”,樊宜不敢往下再说下去,施吾言突然一掌将旁边的桌子劈断,怒道:“我施吾言的命岂是人说要就能要的?”说完四处张望了一下,“那余翔和谢三方的尸体呢?”
樊宜道:“我也经命人抬去扔了。”
施吾言道:“你去叫他们把那两人都剁碎了拿去喂狗,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樊宜见施吾言暴怒,低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慌慌张张退了出去。
袁朝京和虞载道一道离开之后留下了人在外面打听消息。虞载道在屋里踱来踱去,越想越气,向袁朝京抱怨道:“你说我身为教中的长老,教主居然当着那么多的人那样对我,我以后还怎么在众人面前立威?如此随便打骂于我,竟是不留一点情分。”
袁朝京道:“他是教主,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又能说什么,况且教主一向脾气暴躁,遇事不论是非,很容易被有心之人挑唆。”
虞载道道:“还有那樊宜,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坛主而已,刚才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呵斥我,要不是碍于教主,我早就将他劈成了两半。”
袁朝京道:“说到这个人,他一直挑拨您和教主的关系,我当心他这次又会趁机向教主放言,在教主面前说三道四,若是这样,我们可不得不防啊。”
虞载道问道:“教主中的那‘百虫水’的毒到底如何?真的有余翔说的那么厉害吗?”
袁朝京道:“我们刚才走时看余翔那模样恐怕应该不假。”
虞载道道:“舒信说是给我送的礼物,我还以为能够在教主面前邀功以挽回教主对我的信任,现在可好,弄巧成拙,还不知教主会如何对我呢。”虞载道说到这里突然悄悄问道:“你觉得教主这次能解了那毒吗?”袁朝京明白虞载道话中的意思,回道:“这‘百虫水’毒性剧烈,若是没有解药,决计活不了。”虞载道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袁朝京道:“依我看,我们还是暂且不要轻举妄动,那余翔不是说这毒会先痛上十二个时辰吗,我们就先等等看看形势再作打算。”虞载道道:“那你赶紧派人好好盯着,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赶紧来报。”
第二天虞载道派出去的人前来禀告,“教主好像已经把毒给控制住了,不过时而又会作,性情也比以前更加暴躁,身边的仆人个个自危,都害怕靠近他。”虞载道听后大惊道:“没想到教主的武功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了。”袁朝京道:“您现在应该到教主那里去看望一下,四大护教使都去过了,您要是不在难免招人非议。”虞载道点头道:“不错,我是该去看一下了。”
虞载道来到施吾言门外,心情十分忐忑,等待着刚刚进去通报之人,可是站了许久,樊宜却从里面走了出来,樊宜向虞载道施礼道:“教主体内之毒还未彻底清除,需要静养,现在不便见客,教主让我转告虞长老还请先回去。”
虞载道道:“不便见客?谁是客,我身为清风教的长老,来看望教主理所当然,反倒是你,作为坛主,不早日回到曹州,却一直待在孤云山,这里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吗?”
樊宜道:“教主有令,让我暂且不用回曹州了,曹州的事务自有副坛主打理,现在教主有伤在身,照顾教主才是大事。”
虞载道不想理会樊宜,“你给我让开,我要进去看望教主”,说着便往里面走,樊宜将虞载道拦住,“虞长老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虞载道道:“四大护教使都来看望了教主,我身为长老却不让我见,这如何说得通?”樊宜突然提高了嗓门,道:“虞长老可不要忘了,教主是因何而受伤,而伤教主之人又是谁给带来的?”
“你···,”虞载道指着樊宜,气得说不出话来,长袖一甩,愤然离去。
樊宜回到里面,施吾言端坐在那里,但精神却不似往常那样好,“属下已经将虞长老打走了,教主,您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教中长老,您如果总是不见他也是不太好的,难免引起其他人猜测”。
施吾言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对他?”
第81章 虎生狼隙
樊宜没有正面回答,凑上前道:“您这次身中剧毒要不是内力深厚,暂时将毒性控制,那可真是生死难料,此事虞长老有莫大的干系。”
施吾言道:“此话怎讲?”
樊宜道:“先是虞长老识人不明,在没有搞清楚那余翔是否真降的情况下就把他贸然领到您这里,使您放松警惕,以致中了奸人的暗算。还有就算是余翔这里能够说的过去,算他狡诈把虞长老蒙骗,可那谢三方袖中藏有短刀,这就可疑了,谢三方是虞长老缚来的,要是说他不知,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施吾言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得不令人怀疑,说到这里让我想起那晚一神秘人从我屋外跑过,我一路追去,那人最后竟然进了虞长老的院子,可我实在是不愿相信,虞长老跟随我多年,一向忠心耿耿,而且他是长老,在教中地位仅次于我,他为什么要对我施以毒手?”
樊宜道:“这都是人性使然,说白了就一个字‘贪’,虞长老在教中虽然地位尊贵,但他未必能够满足于长老的位置。”樊宜说着正色道:“教主,属下认为虞长老此人野心勃勃,居心叵测,不得不做防备,免得最后为人鱼肉啊,而且您之前杀了他的师弟,他早已怀恨在心,这次说不定就是想借他人之手为他师弟报仇,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啊。”
施吾言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竟对樊宜的一番话深信不疑,吐了口气道:“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樊宜道:“教主英明!”
施吾言又转念一想道:“可我们没有证据,他若抵死不认,那也没办法治他的罪啊。”
樊宜道:“要想找借口容易得很,只是我担心您现在的伤势啊,如果到时候虞长老狗急跳墙,这教中上下,能够敌过他的也只有教主您一人啊。”
施吾言道:“你说的没错,虞载道的武功教中上下除了我恐怕没有对手,若在平时,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可现在身中剧毒,若是真动起手来,我不一定有把握。”
樊宜道:“依属下之见,您先不动声色稳住他,要与往常无异,莫要让他察觉出了什么,等到您功力恢复之后,再好好谋划。”
施吾言点了点头,“樊坛主,以前你在教中默默无闻,不被注意,没想到还是一个小诸葛啊,等到时候除掉了虞长老,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樊宜一听,喜出望外,拱手拜道:“多谢教主,能为教主分忧,属下荣幸之至。”
话说敬希宁给柴荣、郑玉等人交代完事情之后,就和舒怜伊往拜星月慢宫赶去。舒怜伊连跟着敬希宁走了好几天,实在有些累了,“敬大哥,我们歇一会儿吧,今天都走了这么久了”。
敬希宁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不要跟来,你就是不听,像你这种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了这种苦。”舒怜伊最不喜听敬希宁对她说这话,立马打起精神道:“我就是要让你看看,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不比任何人差,不歇就不歇。”敬希宁见舒怜伊有些生气,放慢脚步,退到后面安慰道:“生气啦?我是和你开玩笑的,还当真啦?”舒怜伊道:“我要是和你当真,早就被你气死了。”敬希宁故作吃惊道:“我真的经常惹你生气吗?”舒怜伊道:“那倒没有,只不过呀你老是对我有偏见,不是所有人都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
敬希宁道:“是,是,像舒姑娘你这么与民同乐的人确实不多,我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请舒大小姐能够饶恕小的这一回,保证再也不犯了。”舒怜伊被敬希宁给逗笑,拍打着敬希宁道:“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本小姐就姑且原谅你了。”敬希宁见舒怜伊终于笑了起来,道:“其实不是我不想休息,只是担心月谣,她落在了花意浓那个女魔头手里,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敬希宁说着满脸忧愁地望着前方的路。
舒怜伊道:“你急也没用,花意浓说好了下月初六,你若是早到了也进不去,况且她既要宝藏又要那个什么‘无念心经’,到时候只有和秋前辈会和才行。”
敬希宁道:“也不知秋前辈现在在哪里?”
舒怜伊道:“秋前辈是明姐姐的师父,她不会不去的,说不定比我们还急呢!”
两人边说边走,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哀叫声,时而还伴随着嬉笑。“敬大哥,你听到什么了没有?”舒怜伊问道。
敬希宁道:“听到了,是人声。”舒怜伊白了敬希宁一眼,“当然是人声,这大白天的难道还是鬼声啊”。两人越往前走,声音离二人越来越近,舒怜伊好奇,加快了脚步,走出不远,看到前面一群人,最显眼的有两人,那两人身材不高,样子长得也有些奇怪,让人既觉得丑陋又忍不住想去多看几眼,头顶扎着小辫,脑袋四周的头都剃得精光,脑袋又圆又亮,二人手上抬着一人,不断地把人往上面抛去,等落下来接住之后,又往上面抛的老高。那人吓得哭喊大叫,前面还有一些人,跪在那二人前面不住的磕头,像是在请罪求饶,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或抱着腿,或捂着肚,或搓着手,看样子该是刚被人打了。
敬希宁望着前面的景象,对那两人不免有些不满,“你看那两个怪人太过份了,怎能把人当玩物一样玩耍,你看他们前面,还有几个人给他们磕头,他们却置若罔闻。”
舒怜伊道:“我觉得还挺有趣的。”
敬希宁惊讶地看着舒怜伊,舒怜伊立马改口道:“对,哦,不对,那两个怪人真是挺过份的,怎么能够这么欺负人呢。”
敬希宁道:“走,我们上去看看。”敬希宁快步走了上去,指着那两个怪人大声喝道:“给我住手!”众人被敬希宁的声音给惊住,纷纷转过头来望着他和舒怜伊,敬希宁走到那两个怪人前面,“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都已经跪地向你们磕头了,你们怎么能够如此欺负人呢?”
地上跪着的众人见有人替他们说话,纷纷点头附和,那两个怪人把抬着那人扔下,其中一人道:“老二,刚刚这小子说什么,欺负人?差点把我笑死了。”另一人道:“臭小子,这么大的一条路,不好好走,管什么闲事?”敬希宁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任意欺负,实非江湖英雄所为。”那老大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还挺有正义感的呀,江湖英雄?我们哥俩可从来不敢说自己是江湖英雄,也不想当什么狗屁英雄。”那老二道:“对呀,当英雄多累呀,哪比得上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好啊,你说是嘛大哥,哈哈哈哈···”,那两怪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笑。
舒怜伊道:“你们这两个怪人,有什么好笑的,看你们两个扎的辫子,丑死了,还敢到处丢人。”那怪人老二往舒怜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大哥,我看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要不让她给我们当个使唤丫头吧。”怪人老大道:“我们两个是疯子,这小姑娘不够疯,不要她跟我们当丫头。”
舒怜伊气得咬牙切齿,指着那怪人老大道:“让本姑娘给你当丫鬟你还嫌弃?简直是气死我了,看本姑奶奶怎么收拾你。”话还没落,袖中两根飞鱼针甩向那怪人老大,哪只那怪人老大忽然一闪,待舒怜伊再一看时,已经没了踪影,于是四处张望寻找,突然前面树枝上倒挂着一人出现在她眼前,伸出舌头扮着鬼脸,把舒怜伊吓了一跳,舒怜伊惊魂甫定,仔细一看,正是那个怪人老大,眼看被他戏弄,十分气恼,跳起身子便往那怪老大脸上打去,那怪老大身手敏捷,一手抓着树枝,一脚将另一条树枝踢向舒怜伊,舒怜伊来不及躲闪,闭着眼睛慌慌张张不知所措,敬希宁见事不妙,隔空一掌将树枝震落,然后上前一把抓住舒怜伊的手,将舒怜伊拉回身边。
那怪老大从树上跳下来,捡起刚刚被敬希宁震落的树枝,仔细瞧了几下,见那树枝断裂处裂缝整齐平顺,断纹清晰,除了那怪老大踢出的树枝,其他皆是完好,掌法收放自如,力道把控也十分准确,不禁夸道:“好掌法。”说着迅溜到敬希宁前面,敬希宁以为那怪老大要攻击他,正准备出招反击,哪知他竟抓着敬希宁的手求道:“小兄弟,好掌法啊,你师父是谁?师承何派啊,把你刚刚使的掌法教我如何?”敬希宁被那怪老大弄得一脸懵,不知是何意思,那怪老大脸上堆满笑容,冲着敬希宁露出渴望的眼神,敬希宁两手挡着他道:“你想干嘛?”
那怪老大把敬希宁的手推开道:“小兄弟你别紧张嘛,我没有恶意,你把你刚刚使的掌法教我一下吧,要不我拜你为师也行?”说着就往地上跪了下去。那怪老大年岁长于敬希宁,敬希宁见他跪在自己面前,一把把他拉起来道:“我可不收你这样的恶人徒弟。”那怪老大道:“小兄弟误会了,这些人才是坏人,他们是这一带附近的贼匪,常年在这里做些个杀人越货的勾当,今日正好被我哥俩撞见,因此才给他们个教训。”
舒怜伊道:“我才不信呢,看你们这装扮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那怪老二道:“你这姑娘,怎么能够以貌取人呢,我们扎个小辫子那是个人喜好而已,为何要在意这些?”
第82章 镜湖二癫
敬希宁立刻回头质问方才被戏弄之人,“他们二人所言可是真话?”那人心中极是害怕,双手挡在前面跪地道:“小的以后不敢了,大侠饶命。”说着把头一下子埋到地上,不停地磕头,其余众人也跟着磕头,敬希宁这才恍然大悟,不觉心里有些惭愧,见那些人已被折磨得灰头土脸,完全无往日骄横的样子,心想他们也该受到了教训,“两位前辈,刚才是在下没有摸清楚情况,差点和两位动起了手脚,实在是抱歉”。
那怪老大道:“不妨,不妨,小兄弟也是古道热肠之人。”
敬希宁道:“我看这些人今日已经受了教训,不如就放他们走吧。”
那怪老大道:“反正我们哥俩也玩够了,就让他们走吧。”众人一听,顿时抖起精神,撒腿便准备跑,怪老大叫住他们,“慢着,我告诉你们,今天就先放过你们,不过我哥俩时常在这一带行走,要是再让碰到你们干些个伤天害理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众人连忙伏地谢罪,“不敢了,不敢了”,转眼的功夫,就如鸟兽般散得无影无踪。
敬希宁见那一众人都跑掉,准备告别那两人,那怪老大道:“你别走呀,教教我吧。”敬希宁道:“我这点武功可教不了你,我也不会教。”
那怪老大道:“你别呀,我求你了小兄弟,再说大家挺有缘的,你不想当师父就先交个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
敬希宁道:“在下敬希宁,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那怪老大道:“原来你就是在彦山派大战萧云的敬希宁,怪不得掌法如此厉害,我们哥俩江湖人称‘镜湖二癫’,我叫戚尚,他叫巴夏。”舒怜伊听戚尚说完名字,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七上八下’,你们俩不仅长相和打扮逗人,连这名字取得也这么好笑,怪不得别人叫你们‘二癫’呢”,舒怜伊一阵捧腹大笑。
戚尚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舒怜伊回道:“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舒怜伊。”
巴夏道:“原来是舒姑娘,你可知我们这名号是如何而来?当年我哥俩在镜湖把当地一个鱼肉百姓的狗官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把他的衣服裤子全给扒了,晚上趁没有人的时候把他吊在衙门前,全身画满了王八,当地百姓就送了我们一个镜湖二癫的雅号,哈哈哈···”。巴夏说得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十分得意。
舒怜伊道:“虽然那狗官是罪有应得,但你们行为如此疯癫,也难怪人家叫你们‘二癫’。”戚尚道:“这名字我们喜欢得很,有什么不好?”敬希宁道:“想不到两位也是性情中人,等办完事情我定会上门拜访的。”
戚尚道:“敬大侠,你行色匆匆,到底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们‘二癫’,说不定能够帮上忙呢!”
敬希宁道:“一点私事儿,不劳二位了。”舒怜伊突然拉住敬希宁道:“希宁,要不就带上‘二癫’吧,他们两位都是豪气英雄,说不定到时候还真能帮上忙呢。”
敬希宁道:“拜星月慢宫乃是龙潭虎穴,他们二位与此事毫无关系,我不想把他们牵涉进去。”
戚尚道:“敬大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二癫’虽然武功不高,但是好歹在江湖上也有一点名声,况且这拜星月慢宫我们早就好奇想去看看了,今日正好凑到了一块,那就更得去了,我和老二就喜欢去看看龙潭虎穴,老二你说是不是?”
巴夏道:“大哥说得对,哈哈哈···”。敬希宁犹豫不定,舒怜伊附耳道:“敬大哥,我们去救明姐姐,加上秋前辈也就三个人,拜星月慢宫人多势众,这‘二癫’武功高强,有他们一同前去,定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救出明姐姐的可能性也大一些。”
敬希宁也知自己人单力薄,前路难料,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细细想了一下,点头同意,“既然如此,那二位就跟我们一起上路吧,在下感激不尽”。
巴夏道:“你去救你的人,我哥俩去拜星月慢宫,顺道帮你个忙,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四人一起上路,可途中两人不停地缠着敬希宁让他教授“锦字十二诀”。
明月谣忍饥挨饿好几日,身体没了力气,被花意浓给捉回了拜星月慢宫,然后锁在一间房屋里,虽然失去了自由行走的权利,但对明月谣还算是一番礼待,好吃好喝伺候着,时而还会去看她,不过总免不了一番羞辱和利诱。还有几日就要到初六,花意浓又和孟思悠来到明月谣的屋子,明月谣依旧无话可说,花意浓道:“你说你师父会不会拿着‘无念心经’来救你呢?”明月谣道:“‘无念心经’是本派掌门之物,师父她老人家绝不会将经书交予你这种被逐出师门的心狠手辣之人。”
花意浓道:“你和你师父简直一模一样,总是满口仁义道德,说得大义凛然,好像这世上除了你们两人其他都道德沦丧,不过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怕了吗,担心秋清漫为了经书而放弃你?不过以我对秋清漫的了解,她会来的,你就放心吧,到时候便与她了了这二十年的恩怨。”
明月谣道:“不管师父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有她的道理,我相信师父。”
花意浓道:“说的真是感人,思悠,你听到了吗,好好向你师姐学学,这才是好徒弟。”孟思悠点头道:“是,师父,徒儿明白了。”
花意浓道:“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就算是你师父不来,敬希宁那臭小子也会来的,那小子上次为了你硬生生的挨了我一掌,好在他命大没有死,算来他对你也算是情根深种了。”
明月谣道:“我与敬希宁只是朋友,并非你想的那样。”
花意浓道:“就连我这个旁人都看出来那小子对你有意思,难道你没有觉察到?真是情到深处不自知,这点你跟你师父也是一样,明明知道还在那里装傻。”
花意浓和孟思悠走出了房门,命人好好将明月谣看管。路上花意浓问道:“思悠,你父王那边的人都到了吗?”
孟思悠道:“据父王传来的消息,人都已经出了,按时间来算,应该就这几天的时间,等他们将宝藏安全运回立刻会通知我们的。”
花意浓有些生气,“你父王派的都是什么人,这度也太慢了,马上就是初六,到时候柴荣、赵匡胤那群人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恐怕中间会生出许多变数。”
孟思悠道:“师父说的是,我这就派人去催促。”
敬希宁和舒怜伊、镜湖二癫一起行至离拜星月慢宫大约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舒怜伊道:“现在还没有到初六,我们去早了也无济于事,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先住下来打探一下情况吧。”
敬希宁道:“可是没有见到月谣我心里始终不放心,我想先到拜星月慢宫去看一下,打探一下情形。”
舒怜伊道:“你现在贸然闯进去,要是被花意浓现,那就麻烦了,再说花意浓抓住明姐姐,一方面是想逼迫秋前辈交出‘无念心经’,另一方面是想从你们手中得到那批宝藏,她这是一箭双雕,你多次坏了她的事情,花意浓那么一个记仇的人,恐怕她不止是要对付秋前辈,你也是她的目标之一。”
敬希宁道:“那怎么办,我们都已经在拜星月慢宫面前了,难道就这样等着吗?”
舒怜伊颇有些无奈,“希宁,你平时行事何等谨慎,今天为何这么沉不住气?难道是因为明姐姐?”敬希宁眼神闪烁,不敢望向舒怜伊。
戚尚道:“敬大侠,不如让我和老二去一趟如何,那婆娘根本不知道我们俩人是和你一路,就由我们去打听明姑娘的消息,即使被她现也不会怀疑到你们身上,更不会影响到明姑娘。”敬希宁大喜,不过一再叮嘱他们小心。
这天夜里,戚尚和巴夏两人悄悄摸到拜星月慢宫,巴夏朝着宫门大步走去,被戚尚拉住,“你干嘛?”,巴夏道:“当然是进去了。”
戚尚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就这么走进去?你当这里的人都是摆设啊,先试探一下。”
巴夏道:“怎么试探啊?”戚尚往四周望了一下,现远处有一只野狗到处闻着鼻子在地上乱嗅,戚尚道:“你身上有吃的吗?”巴夏道:“我出来干正事哪有吃的呀。”戚尚往巴夏身上瞧去,现他胸前有些鼓胀,像是塞了东西,“你拉屎都会带上吃的,少废话,快拿出来。”
巴夏摇头叹了口气,把手放进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只鸡腿,递过去又收了回来,十分不情愿,戚尚道:“你居然还放了鸡腿,一天就知道吃,快拿来。”巴夏不肯,戚尚一把伸进巴夏口袋中,硬生生抢了过来。巴夏道:“还说我只知道吃,你看你自己,这才吃了多久就饿了,还抢我的东西,你别吃完了,给我留点。”戚尚白了巴夏一眼,“你才要吃呢,我给它吃。”戚尚指向那条野狗。
“你居然把我的鸡腿给它吃,太过分了,快还给我。”巴夏伸手上去拿,戚尚‘啪’的一巴掌拍在巴夏手背,“别给我捣乱。”说着拿起鸡腿前去引诱那野狗,巴夏平时最喜酒肉,尤爱鸡腿,还专门配了自己的独门配料,香气四溢,那野狗本来就饿得厉害,到处找食,闻到这香气,猛地朝两人冲过来,戚尚没有料到那野狗居然饿得如此厉害,瞬间就冲到了自己面前,赶紧将那鸡腿扔向宫门前,那野狗跳起身子猛地扑了过去。此时夜已入深,私下看不清楚,守在拜星月慢宫外面的女弟子以为有人闯入,从暗处现身,其中一人一剑朝那野狗挥去,把那野狗劈成了两半,只听那野狗一声哀叫,扑倒在地上。几人凑近一看,却是一只野狗,虚惊一场,又悄悄散去。
第83章 守卫森严
巴夏见此情景,被吓了一跳,“幸亏我刚才没有走上去,否则可太危险了,这些个人,大晚上的居然还躲在暗处,太狡诈了。”
戚尚道:“你以为这拜星月慢宫是虚名谣传,走,我们还是往后面翻墙进去吧。”于是两人悄悄绕到围墙后面,借着夜色的遮掩,跳到里面,可进到之后四处张望却不知从何找起,加上花意浓加强了警戒,不时有女婢巡逻,巴夏道:“这里面这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啊?”
戚尚道:“你一天只知道吃,关键时刻就是个笨蛋,明姑娘既然是被捉去的,当然得往后面和两边偏僻的地方找,总不至于把她安排在前面的大殿里好好住着吧。”
巴夏道:“你才是个笨蛋呢,少说话多干事。”
两人边走边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时而又有人出现,行动非常不顺,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线索,巴夏道:“我说你也是够笨的,随便抓个人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正巧旁边有一婢子经过,两人心领神会,戚尚轻轻蹿到她身后,点了穴道,将那婢子抬到隐蔽处,掏出一把匕插在她喉咙处小声喝道:“明姑娘被关在哪里了?”那婢子半天没有反应,巴夏白了戚尚一眼道:“你点了她的穴道她怎么说话?”戚尚用手捂住那婢子的嘴,悄声道:“我现在解了你穴道,你要是敢叫的话划破你的脸蛋,要是答应的话,就眨两下眼睛”。那婢子果真惊慌的眨了两下,戚尚把手松开,那婢子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们随我来。”
戚尚和巴夏见那婢子如此听话,十分高兴,跟在她身后随她走去。那婢子带他二人穿过了好几条长廊,又拐了几个弯,巴夏问道:“怎么还没到啊?”
那婢子道:“快了,快了。”戚尚突然觉着有些不对劲,“你要是敢在我们‘二癫’面前耍花招,我待会刮了你的脸蛋。”那婢子指着前面一间屋子道:“明姑娘就被关在那里面。”戚尚和巴夏一听,架着那婢子加快了步伐,来到那屋子前面,里面一盏灯昏昏暗暗,戚尚道:“就是这里?”
那婢子点头道:“这屋子里面有一间密室,明姑娘就被关在密室里。”戚尚凑到门外细细瞧了一下,现没有上锁,“怪不得没有上锁,原来你们把人关在了里面的密室里,你走前面,跟我们一起进去。”那婢子跟二人一起走着,上台阶的时候,故意踢在了石阶上,身子一个踉跄,摔在了上面,抱着腿痛叫,巴夏赶紧捂着她的嘴,“你小声点”。
那婢子道:“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我扭到脚了,走不动,要不你们扶一下我吧。”戚尚不耐烦道:“女人真是麻烦,老二你去扶一下她。”巴夏一把将那婢子拉起来,扶着那婢子一瘸一拐走了进去。进了屋子,里面非常宽敞,戚尚四周望了一下,道:“怎么进密室啊?”那婢子指着墙角桌子上的一个花瓶道:“你摇动那瓶子就可以了,你们自己去吧。”
戚尚道:“想得美,跟我们一块,别想趁着我们不注意跑了。”
那婢子道:“我脚伤成这样还怎么跑,不管了,你们自己去,我就坐在这儿了,你门要打要杀随便吧,反正奴婢也是贱命一条。”说着便直接坐在了地上,戚尚和巴夏拿她没有办法,见她一副可怜的样子,想着她腿被扭伤,估计也跑不动,就让那婢子待在原地不准乱动,那婢子满口答应。
两人走到桌子前面,戚尚伸手抓住花瓶,现那花瓶和木桌连在一起,使劲摇了一下,只听“哐”的一声,一个铁笼子从屋顶突然落下,将戚尚和巴夏二人罩了进去。两人顿时觉上当,抓着铁笼子掰扯,却纹丝不动,在看那婢子,轻轻松松地从地上站立起来,腿脚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巴夏指着那婢子骂道:“你这个婢子,小小年纪心机却这么重,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那婢子冷笑了一声道:“我们拜星月慢宫的女子一生跟随宫主,本来就不会嫁人。”
戚尚道:“老二,这里都住着些什么女人啊,太可怕了,我不想在这里玩了。”
巴夏道:“现在不是我们想不想玩,而是人家不让我们玩了。”
戚尚道:“丫头?大小姐?姑奶奶?女侠?我们哥俩就是没事儿到这里来溜达溜达,我看你们这里也普通得很嘛,没有什么好逛的,你放我们走吧。”那婢子突然面露凶相,“少废话”,说着吹起了口哨,哨声传到外面,立马冲进来许多人,众人举着火把屋子照的通亮,人群挤满了屋子,不一会儿花意浓和孟思悠在几个婢子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戚尚和巴夏虽未见过二人,但看阵仗便知晓定是花意浓和孟思悠无疑。花意浓走近二人,上下扫视了一番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闯我拜星月慢宫?”
戚尚赶紧赔笑道:“想必阁下就是花意浓宫主了吧!误会误会,真是误会,我们哥俩听闻拜星月慢宫很是神秘,出于好奇,就想来看看,没想到被这位姐姐给误会了,还把我们给关了起来。”
那婢子忙道:“休得在宫主面前胡说,刚刚还向我打听明月谣,分明就是有目的而来。”那婢子说着转身面向花意浓,低头道:“宫主,他们两人悄悄潜进宫中,逼迫奴婢带他们找明月谣关押之地,所以我才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
孟思悠道:“看你们俩打扮得怪模怪样的,定不是什么好人,还要找明月谣,是不是敬希宁那臭小子派来的?”
巴夏道:“你这姑娘,模样虽然生得有几分俊俏,可是眼光却不咋滴,我们哥俩长得这么可爱又慈眉善目,你居然说我们像坏人,我看你们才是坏人。”
花意浓道:“既然是敬希宁派你们来的,那他估计也到了,他现在在哪里歇脚?”
戚尚道:“你这大姐,什么敬希宁啊,听都没听过,我们哥俩只是觉得今晚明月当空,很是漂亮,所以就想问这小姑娘哪里赏月比较好些,遥望明月当空,真是误会。”
花意浓听戚尚叫她“大姐”,心中大怒,瞪着戚尚大喊一声“一派胡言”,隔着铁笼一掌朝戚尚拍去,把戚尚震到了铁笼上,身子撞到上面,骨头都出了声音,捂着身子痛得直叫。
花意浓道:“你们不说也没有关系,马上就是初六了,到时候他自然会来,我定当着他的面杀了你们两个,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花意浓两袖一挥,走了出去,戚尚忍着疼痛大声叫道:“大婶,你别走呀,把我们关在这里,拉屎撒尿怎么办?”众人跟在花意浓身后随她走了出去,没有人理会戚尚的话。众婢子出去之后,把门给紧紧地锁上,二癫垂头丧气坐在地上,背靠着铁笼,巴夏道:“你怎么那么笨啦,说有密室你就真信了。”
戚尚道:“是谁方才比我还兴奋,你要不信,为什么不来阻止我。”
巴夏道:“我不是要看着那婢子嘛,哪注意那么多了。”
“切”,两人各自转过头去。隔了好久,戚尚叹道:“这下我俩脸可丢大了,本想着帮人家,现在却要让人家来救咱们了。”
眼看二癫一夜未归,敬希宁和舒怜伊万分焦急,一晚没有睡下,此时天已放亮,敬希宁道:“这‘二癫’去了一夜还没有回来,我看估计是出事了。”
舒怜伊道:“他们俩人疯疯癫癫的没个正经,让他们去做刺探军情的事情,本身就不靠谱。”
敬希宁道:“这‘二癫’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但是黑白分明,正邪有辩,而且洒脱不拘,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舒怜伊道:“我看啊说不定他俩觉得不好玩已经跑了,他俩哪是办正事的人。”
敬希宁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吧,虽然与他们相识不久,但看得出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舒怜伊道:“难说得很。”
敬希宁道:“其实他们要是真走了还好,至少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那才麻烦。”舒怜伊见敬希宁满脸忧虑,安慰道:“希宁,你放心吧,你与花意浓虽然有些小怨,但没有深仇,他俩要是真落入了花意浓手中,我想花意浓暂时不会太为难他们,大不了把他们关起来,初六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去找花意浓一起要人,况且花意浓也不知道他俩与我们认识。”
敬希宁道:“花意浓这人心思很深,难以琢磨。”
舒怜伊道:“就怕这‘二癫’说起话来没个把门的,喜欢胡言乱语,要是惹怒了花意浓,非把他们舌头给割了。”
敬希宁道:“我还是悄悄去拜星月慢宫瞧一下,也放心些。”
于是敬希宁来到拜星月慢宫外围,躲在暗地里观察,现周围明里暗里比上次来时多了许多人,根本没法进入,正准备离开,旁边两名弟子恰巧聊天经过,只听其中一人道:“昨晚那两人疯疯癫癫的,口里没句真话,还不如把他俩杀了,不知道宫主为何还要关着他们。”另一人道:“他俩是敬希宁派来的,有他们在手上,宫主又多了一份筹码,到时候对付起来就更加容易了。”敬希宁听后心头一惊,但所幸两人只是被关着,暂时性命无忧,于是返回。
回来之后舒怜伊问起二癫情况,敬希宁道:“‘二癫’果真被抓了,还好暂时没有性命之虞。”
舒怜伊道:“那怎么办?本来还指望他俩当个帮手,没想到···”,舒怜伊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
敬希宁道:“后日就是初六,也不知道秋前辈现在在哪里?”
舒怜伊道:“明姐姐是秋前辈的徒弟,她比你还急,说不定早就已经到了,就等初六呢。”
敬希宁道:“也是,那我们就再等上一日,相信到时候秋前辈自然会到。”
第84章 旧恨情仇
时光飞逝,很快便到了秋清漫与众人约定的日子,这日天气高爽,敬希宁很早便醒来,临行前本想说服舒怜伊留下,但舒怜伊态度坚决,仍然不肯,敬希宁无奈,只得让她跟去。两人来到宫门前,往里窥不到任何人的踪迹,可越是对里面一无所知,才越是让人感到恐惧和害怕。舒怜伊道:“敬大哥,里面凶险难料,你可曾想好了?”敬希宁道:“怜伊你怎么突然说这话,就算里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走这一趟。”舒怜伊道:“我知道你有情有义,若换做是我被花意浓抓来你也会这样吗?”敬希宁看着舒怜伊笑道:“当然会。”舒怜伊听后笑得如桃花般灿烂。
敬希宁道:“真是奇怪,上次我来这里撞见了好些个人,可今天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估计是在里面等着吧。”于是两人踏进宫门,径直朝里面走去,刚走了十几步路,面前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人,十几把明晃晃的长剑齐刷刷地指着他们俩,敬希宁道:“我就说花意浓不会良心现,让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怜伊你退到一边,让我好好活动一下筋骨。”
舒怜伊退在一边,那十几个女子一齐围住敬希宁,众人身着各色衣服,挥来舞去,敬希宁身在其中,如处百花丛里,不过这朵朵丽花,满枝是刺,纤纤玉手,握的都是杀人利器,听人之命,受人驱使,冷艳无情,令人生畏。这十几个婢女,虽然人多势众气势汹汹,但杀人夺命,靠的不是人多,遇上高手,更是如此,敬希宁面对这一个个千娇百媚,却冷面寒骨的面孔,应付自如,出招力,如行云流水,‘推云手’快准确,扼其手腕,夺其武器,突然一个收网,十几把剑不由自主从她们手中脱出,吸在两掌之间,裹成一堆废铁圆球,猛地一招‘飞鸟展翅’,两掌放开,十几把长剑如废铜烂铁一般飞向四处,划过那些人手臂或肩上,或腰间,或腿跟,个个伤筋动骨,倒成一片,瞬间似百花零落。
敬希宁看了一眼倒成一片的婢子,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叫起了舒怜伊,“怜伊,我们进去。”两人摇摆着双手大步往拜星月慢宫走去,看似威风凛凛,内心却忐忑惊心。从大殿侧边的小石路穿过,再往左一拐,来到一座阁楼前面,中间是一片开阔的空地,两边是拜星月慢宫独有的花枝,不论四季,皆有颜色。两人突然立住脚步,微微一怔,那阁楼底下站立着一众拜星月慢宫的女婢,在众人的簇拥中,花意浓扶椅而坐,孟思悠立于其侧。
敬希宁和舒怜伊慢慢走近花意浓,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花意浓道:“臭小子你可真是痴情一片啊,秋清漫都还没有来,你就来了。”
舒怜伊道:“花意浓,你胡说八道什么,敬大哥有情有义,你以为世人都和你一样,冷血无情。”花意浓瞥了一眼舒怜伊,“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舒大小姐,这敬希宁来我倒是能够理解,毕竟他看上了明月谣,可你来这里我就弄不明白了,明月谣可是你的情敌,你要救你的情敌?你这心可真大,连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花意浓故意嘲讽,舒怜伊听着又尴尬又羞恼,一气之下从袖中甩出两根飞鱼针扔向花意浓,花意浓长袖轻轻一挡,将飞鱼针打落在地上。
孟思悠见舒怜伊竟以暗器相伤,跨步而去欲出手教训,结果被花意浓叫住。孟思悠忿忿退回到原地,两只眼睛却狠狠瞪着舒怜伊。敬希宁赶紧上前拉住舒怜伊,怕她又冲动生出些事来,惹恼了花意浓,做出什么对明月谣不利的事情。
众人本以为花意浓会恼怒,没想到却突然大笑起来。敬希宁拉回正题,“花意浓,月谣到底在哪?你把她怎样了?”
花意浓道:“着什么急,今天的主角都还没来呢。”
敬希宁道:“你说秋前辈?”花意浓狡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敬希宁。敬希宁往身后望了望,心中也正纳闷,不知秋清漫为何迟迟不到。正想时,秋清漫从拜星月慢宫大殿前的屋顶飞身越过,踏着轻功飘飘而来,如仙姑般踩着脚尖轻落在众人之间。敬希宁见她现身,心下大喜,赶紧上前去行礼,秋清漫转过身来,对敬希宁轻轻一笑道:“敬少侠也来了,没想到还牵挂着小徒,我替月谣谢过了。”
敬希宁道:“前辈客气了,我与月谣本是朋友,她被抓我也难辞其咎,于情于理,我都不得不来。”
花意浓冲着秋清漫喊道:“师姐,别来无恙,你总算如约而至了。”
秋清漫道:“月谣在哪里?”
花意浓道:“师姐可真够干脆,这么多年没见都不先与我叙叙旧,上次也没来得及好好说说话,现在上来就忙着问你的徒弟。”花意浓拍了一下手掌,只见阁楼三层长廊上,两名婢子押着明月谣出现在上面,明月谣反手被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被点了穴道,两名婢子把剑架在明月谣肩上,敬希宁看见了明月谣,大声朝她呼喊,明月谣身子不能动弹,眼睛一眨一眨的,用力点着头,可惜敬希宁隔着一段距离,根本看不清这细微的动作。
花意浓道:“师姐怎么样,我对你徒弟还算好吧,念在昔日同门之谊,毕竟她是我的师侄,这些日子对她可是还吃好喝地伺候,你看,是不是比在解语溪的时候整日素食果腹精神了许多?”
秋清漫道:“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下一辈弟子中去,你今日种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我和师父都曾对你苦苦相劝,是你顽固执念,现在却把怨恨撒在别人身上。”
花意浓突然吼道:“你少拿师父来压我,是你一手毁了我,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幸福,现在却在这里义正严词地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
众人只知她俩仇深似海,去不知到底何怨何愁,从来也没人敢问,只是舒怜伊口直心快,没有顾虑,问道秋清漫,“秋前辈,你们之间到底生了什么?花意浓为何会这样恨你?”秋清漫知众人心奇,又见花意浓旧怨难消,索性将这件尘封在两人当中多年的心结说了出来。
时光倒退到二十年前,那时的秋清漫还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姑娘,像洁白的雪花,似宁静的湖水,皮肤白皙,眼眸动人,亭亭玉立,温柔美丽。而花意浓只有十八岁,娇艳多情,活泼好动,两人和师父纪婉芝一起生活在解语溪,解语溪有一门派叫花解语派,花解语派历代掌门只收两三徒,且不与江湖门派来往,在武林中知者甚少。秋清漫和花意浓从小生活在解语溪,这里山色秀丽,溪水清澈,自成仙境。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习琴棋书画,练功舞剑,亲密得很。师姐秋清漫喜静,师妹花意浓好动,纪婉芝把她们留在身边,很少让她们下山,而好动的花意浓则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时不时就背着纪婉芝偷偷溜出去,每次都让秋清漫替她遮掩。
一日,花意浓闲来无事,烦闷无聊,正好纪婉芝也出门远游去了,花意浓又想往外跑,秋清漫拿这个师妹也没有办法,知道拦不住她,只是嘱咐她在外面不要惹是生非,在师父回来之前能够赶回。花意浓兴高采烈走了,在宁静的解语溪待的时间长了,突然来到热闹的集镇,东看看西逛逛,眼睛看不完的稀奇玩意,嘴里吃不下的小吃美味,正好经过一个饰店,十几二十岁的姑娘,皆是爱美的年纪,这玲琅满目的饰,金的,银的,笄、贊、钗、环、步摇、华生、钿、扁方等等,应有尽有,花意浓拿起一簪子,看了又看,心中很是喜欢,老板识其心思,便上前推售,“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只簪子华丽漂亮,富贵冷艳,正合姑娘气质。”花意浓听老板这么一说,心中更增添了几分喜欢,问道:“这只簪子多少钱?”那老板道:“十两银子。”花意浓一听,想着自己背着师父匆匆出来,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钱两,只好不舍地放了下来。那老板见花意浓被他的十两银子给吓着了,视她为一个爱美无钱的贫家女子,根本买不起,冷冷看了一眼,将簪子好生收了起来。正巧旁边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白面俊脸,还有几分儒雅,见花意浓模样可爱,对那簪子又念念不舍,心中便生了怜香惜玉之心,走过去叫住老板,“老板,这簪子我要了”,说着拿出了一锭金子,那老板见公子出手大方,定是个阔绰之人,心下大喜,拿出簪子,双手奉上道:“公子好眼光,我给您包好。”
花意浓见那人当着她的面夺她心爱之物,颇有些气恼,十分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那公子对店老板道:“不必包了”,那老板不知其意,只好递给了他,那公子拿过簪子,在花意浓面前一晃,“这样的簪子当然要配这样漂亮的姑娘”,说着把簪子往花意浓递过去,花意浓往后退了一步,“我可没有钱”。公子笑了一笑,如阳光般温暖,轻声道:“钱财不过身外物,在姑娘面前谈这个太过俗气了,若姑娘不嫌弃我就送给姑娘了,还望笑纳。”
花意浓有些激动,“真的?”
公子道:“在姑娘面前岂有假话,可况只是一个小小的银簪。”
花意浓道:“无功不受禄,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便是。”
公子道:“我送姑娘银簪,只因你我有缘,况且我也没有什么需要姑娘帮忙的,若是姑娘真觉得不好接受,非得求个心安的话,我想想,现在也到饭点了,正好在下饿了,不如姑娘就请我吃顿饭吧。”
花意浓笑得天真,“我可请不起山珍海味。”
那公子道:“能与姑娘共餐,粗茶淡饭比山珍海味美味多了。”
花意浓笑道:“那好说,粗茶淡饭倒也不至于,跟我走吧。”
那公子拱手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85章 是缘是孽
花意浓带着那公子来到附近一处酒楼,两人找位置坐下,点完酒菜,那公子道:“与姑娘也算是相识了,还不知姑娘芳名呢,敢问?”
花意浓道:“在下花意浓。”
公子道:“原来是花家小姐,在下傅一行,姑娘今日是一人在此玩耍吗?”
花意浓突然凑到傅一行耳边低声道:“我是趁我师父不在偷偷溜出来的。”
花意浓身子凑到跟前,一阵清香扑洒而来,沁入心脾,傅一行不觉心砰砰跳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躲开,花意浓也意识到自己挨得太近,两人突然都有些尴尬,傅一行为缓解气氛故意哈哈大笑道:“正巧,我也是背着师父偷偷溜出来的。”
花意浓惊奇地看着傅一行道:“真的?你师父也对你很严吗?”
傅一行道:“是的,我从小体弱,家里人便让我跟着师父学武,希望能够强身健体,所以师父对我非常严格,每日都督促我练功,以前若是没有做完,还不给我饭吃,可我偏偏又不喜欢练武,经常偷懒,所以到现在也武功平平,说来真是让人笑话。”
花意浓道:“看来我还是比你好,至少我师父从来都不逼我练武,而且我还有一位师姐,每日有她陪我,倒也不是很无趣。”
两人初次见面,说话投机,聊得兴起,忽然邻座一桌人喝得有些微醉,又是吵闹,又是拍桌子,弄得旁边几桌人非常烦躁,花意浓和傅一行说话也常备打断。花意浓余光看过去,只见那几人面相粗犷,身体彪悍,周围人都敢怒不敢言,只得任他们闹腾。花意浓本来就急躁,只是与傅一行初次相见,不好对那几人作,可是两人聊得正浓,却不时被打断,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起身对那桌上的人喝道:“你们在这里大吵大闹酒疯,知不知道影响了大家,就不能安静点吗?”那桌人见花意浓朝着他们喊话,又见花意浓年纪轻轻生得漂亮,而傅一行白面书生模样,简直手无缚鸡之力,正愁喝酒无聊,不知道找什么乐趣,便想拿他们两个玩耍。
其中两人起身朝花意浓和傅一行走来,一人道:“姑娘,你觉得这里太吵了是吗?容易啊,跟哥几个走,我们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如何?”花意浓一听,心中大怒,正想出手教训,傅一行在一旁听那人言语猥琐,嗖的一下站起来,走到花意浓前面,将她挡在身后,指着那人道:“你们几个人不但举止粗鄙,说话也是满口臭气,难道平日里就没有人好好教导你们吗?”
那人朝着傅一行又走了几步,都快和傅一行撞在一起,狠瞪着傅一行道:“这小子胆儿挺肥啊,小子,找抽是吧。”说着一把抓在傅一行的肩膀,往他肩上按下去,傅一行扎稳马步,把肩往上一抬,那人按不下去,傅一行左手抓在那人手上,右手扣住那人手腕,用力将其手一扭,一个过肩摔将那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坐在桌上那三个人见状,立马从凳子上站起,一齐拥了上来,傅一行见另外四人一拥而上,把花意浓安置在一旁,自己挺身而上,一下子和那几人打了起来。
傅一行平时虽然不喜练武,但师承名家,从小跟着练习,且教导颇严,虽算不得高手,但对付这四五个泼皮无赖却绝不是问题,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那几个人打得满地找牙,落荒而逃,不过那几人临跑的时候却大放厥词,其中一人捂着脸喊话道:“臭小子,你给我等走”。
花意浓虽然不惧那几个小厮,但见傅一行不顾一切护着自己,心中十分感动,打走了那些小厮,傅一行道:“意浓,这饭我看也没心情吃了,要不换个地方吧?”花意浓听傅一行叫她“意浓”,心头微微一怔,竟有些羞涩,微微一笑道:“好,我们走吧。”两人走出酒楼,傅一行仍对刚刚那几人耿耿于怀,“方才让那几个无赖扫了你的兴,真是对不住。”花意浓道:“傅大哥方才一直将我护在身后,真是让我感动。”傅一行拍着胸脯道:“大丈夫遇事不惧,自当挺身而出,可不能让这些人伤了你。”花意浓望着文质彬彬而一脸正经的傅一行,虽然自己武功恐怕远胜于他,但还是让她觉得又好笑又感动。
两人出门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程,突然都沉默起来,不知从何说起,却又不忍离去,过了一会儿傅一行开口道:“听说今晚城外有很多人放孔明灯,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花意浓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满口答应道:“好啊!”这天晚上,城外旷野上早早来了很多男女,大都是年轻人,各自拿着各式颜色的孔明灯,放在地上,等着时间。很多人都在孔明灯上写满了各种心愿和祝福,也有抓住商机的小贩在那里摆满了孔明灯贩卖。花意浓和傅一行本只是听说之后来看看,没有带孔明灯,见这里实在是热闹的很,也玩性作,傅一行道:“这里这么热闹,还不容易来了,我们也去买两个孔明灯来放吧。”花意浓道:“我也正有此意。”傅一行看重了其中两个孔明灯,颜色鲜丽,做工精致,非常漂亮,于是挑选下来,又见很多人在上面写满了心愿之语,便向小贩要来笔墨,对花意浓说道:“意浓,我们也在上面写上心愿如何?”花意浓高兴地点了点头。
傅一行提起彩笔在孔明灯上大笔一挥,很快写完,然后将其遮掩起来,花意浓跑过去要瞧,傅一行将孔明灯挡住,花意浓故作生气道:“你不给我看,我写了也不给你看。”
傅一行以为花意浓真生气,道:“好好,我给你看,但是你写了之后也得给我看,答不答应?”
花意浓笑道:“好啊。”
于是傅一行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孔明灯上的字展现在花意浓面前,上面写着“愿得一人心”。花意浓看后,低头笑了起来,傅一行道:“你取笑我?”
花意浓道:“我哪有?”
傅一行道:“你快写,写好了我也要看。”
花意浓道:“好,好,小气鬼,你等着。”花意浓拿过毛笔,也在上面写了起来,傅一行探过脑袋去看,花意浓将他推开,傅一行道:“反正要给我看,现在看又有何妨?”
花意浓道:“既然待会儿反正要给你看,你着什么急,等我写完了你再看也不迟啊。”
傅一行道:“好,好,我先不看,看你写什么。”
花意浓道:“我怕你趁我不注意突然跑过来看,你转过身去。”
傅一行道:“好,花大小姐。”傅一行将身子转过去,花意浓很快在上面写完,是一句“白不相离”,趁着傅一行不注意,悄悄将孔明灯放了出去。傅一行道:“好了没有,我转过来了?”
花意浓道:“马上,等等。”又过了一会儿,花意浓的孔明灯已经升的很高,花意浓道:“转过来吧。”傅一行兴奋的转过身来,却现花意浓手中空无一物,连忙问道:“你的孔明灯呢?”花意浓指着升得高高的孔明灯道:“你看。”傅一行抬头一看,那孔明灯已经被放出去,于是假装生气道:“好啊,你骗我,说好了给我看的,怎么先放出去了,这岂是君子所为啊。”花意浓知道傅一行是在逗她玩,笑道:“因为我是小女子,可以不守信用的。”傅一行突然指着天空道:“你看,陨星。”花意浓闻声抬头望去,“哪里?在哪里?”傅一行突然抢过花意浓手中的画笔,在花意浓脸颊两边各画了一道,花意浓用手一摸,脸上到处都是墨汁,傅一行哈哈大笑道:“大花猫,叫你骗我。”
花意浓道:“好啊,你竟敢戏弄于我。”
傅一行道:“你骗我一次,我骗你一次,扯平了。”
花意浓追着傅一行轻轻打去,傅一行赶紧小跑,突然被脚下的石头磕碰,摔倒在地上,花意浓跟得急,傅一行这突然一摔,花意浓没有来得及停住,被傅一行的双腿绊住,傅一行正翻身起来一半,花意浓直直地朝傅一行摔去,把傅一行重新压在了地上,摔在他身上。花意浓两手杵在傅一行胸前,两人四目相对,花意浓明显感觉到傅一行特别紧张,心咚咚的跳个不止,连自己的手也跟着他的心跳起伏。花意浓两颊泛红,虽是夜空,却格外明显。两人都怔在那里不知所措,突然远空一阵烟花绽放响起,惊醒了两人,花意浓赶紧从傅一行身上爬了起来,傅一行也跟着起身,两人站在那里都不知所措,这时所有的孔明灯都放在了天上,五颜六色,高高低低,伴随着绚丽的烟花美丽至极。傅一行突然一把将花意浓拉入怀中,花意浓先是一惊,却也没有做任何挣扎,紧紧地靠在傅一行怀里,享受着温暖的胸怀,静静看着美丽的夜空。
接下来的几个月,傅一行在城外找了一座简单的农居,和花意浓在这里过起了甜蜜的日子,虽未成婚,每天却如小夫妻般恩爱,花意浓也早忘了回解语溪的事情,弄得秋清漫每天在解语溪翘盼,担心不已。突然一天,花意浓买了东西从外面回来,途中被上次在酒楼里遇到的几个小厮给撞见,那几个小厮悄悄跟在花意浓后面,一直尾随她回到家中,看见傅一行也在那里,想起几个月前之事顿时恨意涌上心头,决心报仇雪恨,于是立马赶了回去,纠结起团伙。这天夜里,一群小厮悄悄来到花意浓和傅一行的住处,这里四周无人,寂静的很,此时夜已入深,两人都已经分别睡下,那群小厮将堆放在旁边的一堆干柴放在了门前,将手中火把上的油抹在一堆干柴上,又将火把扔在上面,很快一堆干柴就被引燃,火势顺着房门烧起,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窗户屋顶,一排房屋瞬间引燃,火势越烧越大,那些小厮见状,料定花意浓和傅一行逃脱不出,等着他们葬身火海,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第86章 爱恨成仇
各自正熟睡中的花意浓和傅一行都被这燎原的火势给惊醒,起身一看,外面火光冲天,已经烧到了屋内。傅一行慌忙穿起衣服,边叫着花意浓的名字边从屋外冲去。花意浓睡在隔壁的房间,也被灼热的火光惊醒,睁眼现自己已被火海包围,迅穿上衣服,此时房门和窗户已经完全燃了起来,挡住在了门口,花意浓一掌将前面的房门劈开,迅冲了出去然后奔到傅一行的门外大声的叫起他的名字,傅一行在屋内听到外面传来花意浓的声音,知道她逃离了困境,放下心来,大声地回应花意浓。
花意浓焦急的站在外面呼喊傅一行,见傅一行在屋内出不来,挥手一掌将傅一行的房门劈开,傅一行抓住机会往外冲去,正要冲出房门的时候,被一块燃断掉下的梁木砸到身上,忍着痛苦从地上爬起拼命的冲了出去,总算是死里逃生。花意浓见傅一行跑了出来,赶紧上前与他紧紧相拥在一起,想想方才的场景,差点不能相见,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那群小厮见两人竟从大火中逃出十分震惊,不过人多势众倒也不怕。花意浓两眼扫向他们,怒火中烧,面露凶相,当中一人突然站出来冲着花意浓嚷道:“臭婆娘,瞪什么瞪,不认识了吗,刚刚没能烧死你们,是你们命大,可是别指望现在还能有刚才那样幸运,上次这臭小子打伤了我们,也不打听打听,连天煞帮都敢惹,这次一定要杀了你们两个。”
花意浓正愁刚才一肚子的气没有地方出,而此刻那人不但不思悔过,对她跪地求饶,反而口出狂言,花意浓大喝一声,“找死”,人影晃过,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刚才说话那人瞬间毙命,下手果断狠辣,吓得那群人心惊胆跳。
一旁的傅一行虽然知道花意浓也习练武功,可这几个月从来都没有见她演示过,一直把她当成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还处处想着保护她。方才花意浓一招将人毙命,且如此狠重,傅一行自知花意浓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但却让他有些害怕,虽然自己对眼前这群人也是极为痛恨,但最多也就是教训一下,让他们吃些皮肉之苦就罢了,断没有想过要取人性命。
天煞帮的人见花意浓不由分说便杀人性命,也是极为恼火,顿时一拥而上,花意浓迎上前去,修长白净的手指突然变成利器,手爪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一个个应声倒地。一旁的傅一行大惊失色,赶忙叫喊道:“意浓,不可伤人性命。”
此时的花意浓正在盛怒当中,根本听不见傅一行的话,转眼间的功夫天煞帮的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到处流淌着血色,熊熊烈火照处,更加鲜明晃眼。刚才的火势仍在,大火猛烈的烧着房屋,火红的焰火映得人满脸通红。花意浓手脸都是血迹,在火光的照耀下特别令人害怕。傅一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被吓得厉害,而眼前这个满手沾满鲜血的人正是他朝夕相处几个月,与他恩爱温存的花意浓,他突然觉得花意浓竟有些陌生,陌生得连他自己都快不认识。
傅一行走到花意浓面前,十分生气,“意浓,你怎么能将他们都杀了?”花意浓怒气未消,回道:“他们想让我们死,我们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了,难道不该杀吗?”
傅一行道:“他们纵然有错,可是罪不至死,你惩罚一下他们,让他们吃些苦头也就是了,为何要取他们性命啊?”
花意浓道:“傅郎,我不准许任何人伤害你,谁要是敢碰你一根头我定要他拿性命偿还。”
傅一行慌乱的望着花意浓,“我怎么感觉你突然变得这么陌生,陌生得我都快不认识了。”花意浓望着神情有些恍惚的傅一行道:“傅郎,你怎么了?吓到你了吗?我错了好不好,以后不这样了。”花意浓两手伸去触摸傅一行的脸,手还没有碰到,傅一行快退后道:“你别碰我,我想静一下。”傅一行走到一个角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起了呆,花意浓只好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傅一行,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
花意浓和傅一行在院子里坐了几个时辰,此时天已经大亮,火势也渐渐熄灭。花意浓一步一步踱到傅一行跟前轻声道:“傅郎,火已经熄了,我们重新把这里收拾一下吧。”傅一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人走到那堆被大火烧尽的房屋面前,低头收拾打理。花意浓不停与他说话,他却一句话也没有理会。
这场大火虽然把连着的一排房屋都烧毁了,但是还有两间与这一排房屋是隔开的,因此能够得已保存。这些天他们两人就住在里面,又找人收拾了一下,由于本身就是茅草房,因此搭建起来也是比较方便的,很快就重新建起了两间简单的屋子。可傅一行这些日子却有些闷闷不乐,花意浓问他一句,他便答一句,若是不问他,他便不说话,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产生了隔阂。花意浓想着十分憋屈,她不明白傅一行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如此冷漠,她之所以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他们两人的安危,况且杀的那些人也绝不是什么好人,简直死有余辜。花意浓觉得自己委屈,而对天煞帮那些人不但没有任何愧疚之心,反而因为傅一行对她的疏远而更加的憎恨。
花意浓杀了天煞帮如此多人,天煞帮是这一带的大帮,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和傅一行,只是忌于两人武功高强,不敢妄动,但每日都会派遣帮中弟子前来寻衅滋扰,花意浓听从傅一行的话,对他们不予理睬,可越是这样天煞帮的人就愈加张狂,搅得两人的日子不得安宁,刚刚搭建好不久的房屋又被天煞帮的人给烧了,傅一行生怕花意浓找天煞帮的人报复,劝说花意浓与他离开此地,重寻安生之所。可花意浓却不是任人欺负之人,终于按捺不住连日来的怒火,趁着傅一行外出不在的时候直孤身一日闯到天煞帮去,血洗了天煞帮,自己也身负重伤。傅一行回来得知此事,见到天煞帮里的惨状,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大声质问花意浓,花意浓道:“是他们一再逼迫,我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杀了他们,我俩永无宁日。”
傅一行道:“我们又不一定非得住在这里,大不了到其他地方去就是了,大漠边关,塞外西域,哪里不可以,你为何非得伤人性命?”傅一行越说越激动,将连日来憋在心中的不满全都泄了出来。花意浓终于也忍受不了,针锋相对道:“是他们一再挑衅,为什么非得让我们走,要走也是他们走,我花意浓岂是胆小怕事之人。”傅一行道:“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花意浓也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吼道:“说不明白就不要说了,反正人我已经杀了,你看着办吧,大不了杀了我给他们偿命。”
“你···”,傅一行指着花意浓,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我不是一路人,难进一家门,从今以后,天涯海角,各安天命,不必再见。”说完之后长袖一挥,转过身去。
傅一行心中所想的花意浓温柔贤惠,知书达礼,可眼见她脾气暴躁,视人命如草芥,完全与自己以为不是一回事儿,因此痛下决心。花意浓突然听傅一行说出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不敢相信,“傅郎你说什么?”傅一行平静的说道:“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花意浓带着哭声道:“为什么啊?”傅一行道:“难道你真不知道为什么吗?”花意浓道:“不,我不会和你分开的。”花意浓紧紧地抓着傅一行的手,傅一行去意已决,将花意浓的手拿开,花意浓苦苦哭求,傅一行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地离去。花意浓知道无法挽留,在傅一行冷漠挺拔毫无留恋的背影后面指着他大声哭喊道:“傅郎,你一定会后悔的。”
傅一行离开之后花意浓心灰意冷,不知该去往何处,思前想后,决定重回解语溪。花意浓垂头丧气地回到解语溪,此时纪婉芝早已云游回来,秋清漫和纪婉芝见花意浓终于回来,又惊又喜,秋清漫上前拉着她问道:“师妹,你这几个月都去哪里了,我和师父都担心得很,师父还出去找过你。”花意浓向纪婉芝行过礼,转向秋清漫,从嘴里出细细的声音,像是没有力气一般,“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人关心我”。秋清漫不知其何意,纪婉芝也觉得花意浓神色有些不对,完全没有了往日那样的欢腾,来不及责备她私自外出的罪错,关心道:“意浓,你怎么了?”花意浓道:“师父,我···杀人了。”
花意浓虽然说得吞吞吐吐,但一字一句纪婉芝和秋清漫听得真真切切,纪婉芝赶紧询问,秋清漫没有提傅一行的事情,说是遇到天煞帮的人骚扰,情急无奈之下与他们打斗,最后将人杀死。花意浓之所以要道出此事,乃是因为傅一行离她而去,心灰意冷,仿佛生活没了念头,说出来明知道纪婉芝将要重罚也毫无所谓。纪婉芝的语气立马变得严厉起来,“为师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难道你全都忘了吗?你怎能因为一时之愤而出手伤了如此多人性命,真是枉我这么多年对你寄予厚望,你太让为师失望了,既然做出如此之事,我花解语派岂能容你?”
第88章 大打出手
纪婉芝想了良久,突然话,“意浓,以往的事情都过去了,谁对谁错也没人能够说得清楚,既然你与傅公子缘浅情淡,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天意弄人,老天让傅公子与你师姐相遇,两人情投意合,今日就要成婚,不如你就放手吧。”花意浓睁大双眼看着纪婉芝道:“师父凭什么让我放手,是我先与傅公子相遇,我们俩相爱,今日的新娘应该是我,不是师姐。”
纪婉芝道:“这件事你我说了都不算,既然如此,那就让傅公子来做选择,如何?”
傅一行道:“我与小漫早已许下生死之约,再无二意。”
秋清漫听傅一行说得如此果断,心中非常宽慰,深情地望着傅一行,“有你这句话我已经知足了”。花意浓瞪着傅一行,大声质问道:“好一个生死之约,去年花灯节上,你我在孔明灯上写的誓言难道都是空话吗?啊?”
傅一行道:“意浓,时移势易,你我根本不是一路之人,就算是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你就算是成全我和清漫吧。”
花意浓指着傅一行和秋清漫道:“成全你们?一个是弃我而去的负心之人,一个是无话不谈的至亲师姐,如今你们两人在一起了,让我成全你们?休想!我得不到的幸福你们两个也永远别想得到。”
秋清漫道:“师妹,命运阴差阳错将我们三人捆绑在一起,逃不掉,推不开,我也不知道事情竟会是这样,虽然如此,师姐仍然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祝福。”
花意浓道:“祝福?不可能!”花意浓满脸泪痕,带着哭腔,冲着众人大吼大闹。
松山道人叹道,“孽缘啊!真是孽缘!”
纪婉芝道:“意浓,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为师都差点不认识你了,真是枉费为师对你寄予厚望。”
“厚望?师父您这些年来对我有厚望吗?您分明就是偏心,师姐从小乖巧听话,您的眼中只有师姐,哪里有过我?”
秋清漫道:“师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师父说话,快给师父道歉。”
花意浓冲着秋清漫嚷道:“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好人,你我姐妹情分从此一刀两断。”
傅一行将秋清漫拉到身后道:“花意浓,你有什么怨恨尽管洒在我的身上,这件事与小漫无关,不要牵累他人。”花意浓突然疯似的哈哈大笑起来,好一阵子才停下,“既然如此,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去陪你”,话还没有说完,一掌便朝傅一行胸前打去,秋清漫赶紧将傅一行推开,一掌迎上去,将花意浓那掌接住。花意浓本无意真心杀傅一行,秋清漫出来阻挡,花意浓将这一年来的所有怨气全部泄在秋清漫身上,秋清漫只是一味的避让,不想与花意浓动手,但花意浓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招招要命,无法控制,只是花意浓武功不及秋清漫,一番打斗下来,不但没能伤得了秋清漫,自己反而筋疲力尽,可越是如此,花意浓越是不服气,心中的怨恨越是强烈。纪婉芝见师姐妹大打出手,赶紧上前去将二人分开,把花意浓制住。
纪婉芝喝道:“你这一年的时间看来是白待了,给我回到后山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下来。”花意浓心中既委屈又气恼,但又无可奈何,顽固地冲纪婉芝喊道:“师父您偏心!”
“还说,给我退下”,纪婉芝终于生气起来。花意浓满怀着怨愤负气离开,回到后山。事情闹成了这样,秋清漫和傅一行的新婚之礼也无法再进行下去,只好草草收场,再择良日。
花意浓回到后山之后,心里的结一直解不开,越想越气,傅一行弃她而去,负心薄情,秋清漫横刀夺爱,毁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幸福,纪婉芝偏心不公,袒护秋清漫,似乎所有人都与她作对,所有人都不喜欢她,针对她,所有人都是错的,她是唯一的受害者,而且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怜悯与同情。花意浓一个人待在后山,纪婉芝本想等她先冷静几天然后再去山上看望,可花意浓没人开导,心思钻进了死胡同,特别是对秋清漫的恨与日俱增,自己却不是秋清漫对手,思来想去,想起了花解语派的至上武功典籍‘无念心经’,这本秘籍只在历代掌门之中相传,其她人不得窥见,而现在就保管在纪婉芝手中。花意浓竟决定下山偷取,心想只要习得了上面的武功,就能打败秋清漫,杀了傅一行,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这天夜里,花意浓悄悄从后山跑下来,去到藏书阁,这里藏有花解语派历代掌门收集的书籍,既有文学著作,更有各派武功典籍,花意浓猜想“无念心经”很有可能就被藏在里面。可是她把整个藏书阁翻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一点影子,可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继续找了起来,最后居然在一个靠墙的书架后面摸到一个暗格,顿时如获至宝,心想藏得这么掩蔽,定是‘无念心经’无疑。花意浓将书架拖出来,打开暗格,里面果然藏着一本书,小心将它取出来,花意浓仔细一瞧,显得有些失望,这本书并不是‘无念心经’,上面写的是‘星月神功’,本准备将它扔掉,但转念一想如此隐秘肯定不是俗物,便将它收了起来,然后继续寻找无念心经,可眼看天就快亮,仍然没有任何影子,害怕纪婉芝现,只好先拿着那本‘星月神功’回到后山。回去之后,花意浓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想到这本‘星月神功’定也不是寻常之物,既然找不到‘无念心经’,不如就拿‘星月神功’试着练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里,花意浓悄悄躲在后山修炼‘星月神功’,渐渐的被本书中所记载的武功给吸引住,不可自拔地练了起来,不过这门武功虽然名字听上去一般,却是相当的毒辣,花意浓这些日子里武功进步神,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不过换的不是神仙之骨,而是妖魔之骨,而且她的性情也随着功力的提升而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过了一段日子,花意浓觉得自己武功大有进步,决定下山去找寻秋清漫和傅一行。而此时松山道人已经暂时离开了解语溪,秋清漫和傅一行为了避免刺激花意浓决定暂缓成亲之事,虽说如此,他们两人每日在一起却也快乐得很。花意浓下山之后,正撞见秋清漫和傅一行,秋清漫看到花意浓,忙问道:“师妹,你怎么下山了,要是被师父知道又要责备你了。”
花意浓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一辈子都待在山上,这样你们两人就可以每天恩恩爱爱,没人打扰你们了?”
秋清漫道:“师妹,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一行道:“花意浓,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了你,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成婚,你满意了吗?”
花意浓道:“我满意?傅郎,当初你曾与我定下山盟海誓,可是转眼之间如烟消云散,最后还爱上了我师姐,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傅一行道:“当初我不知道你是一个如此暴躁凶残之人,否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而且和小漫在一起之时,并不知晓你是她师妹,就算是知道了,我也要和她在一起,我相信,她才是我这辈子要找的人。”
秋清漫扯了一下傅一行的衣服,劝他不要说下去,傅一行道:“小漫,既然今天我们三人都在,不如就好好说清楚,彻底做个了断,否则一拖再拖,你我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花意浓道:“好啊,我今天下山就是要来与你们做个了断。”
秋清漫道:“师妹,你想怎样?”
花意浓没有理会秋清漫,对傅一行道:“傅郎,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就和我在一起,要么我就杀了秋清漫,你们两个休想在一起。”
秋清漫没想到花意浓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全无多年姐妹之情,十分伤心,“师妹,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想杀我?难道这十几年的同门之谊,姐妹之情在你心中就如此的廉价吗?”
花意浓道:“我不想听你说,傅郎,你说,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傅一行道:“花意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要是敢伤害小漫,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傅一行的话虽在花意浓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之后仍如一把把刀子插到自己心口,彻底死了心,面目痛苦,仰天大叫道:“我已经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我无情了。”话音刚落,手爪迅朝秋清漫抓去,花意浓出招怪异,变化诡测,手上全是阴狠之劲,全无花解语派武功的灵逸,秋清漫从未见过这等武功,更未见纪婉芝使过,竟差点没有来得及反应,好不容易躲过了这一抓,花意浓连着又攻了数招,秋清漫看着花意浓使的武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而且短短的时间内,功力竟然提升得如此之快,如今与她对武,招招都显得有些吃力,特别是她手法怪异,又招招取人性命,犯了花解语派武功之大忌。花意浓在掌法与爪法之间变换,秋清漫难以抵挡,连连往后退,还没等稳住脚步,花意浓嗖的一下往秋清漫的人迎穴抓去,秋清漫自知无法闪躲,索性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第89章 逐出师门
傅一行见花意浓招式凶猛,自知不是对手,而此时情势紧急,秋清漫危在旦夕,于是毫不犹豫地奔上去,用力推开秋清漫,自己却来不及抽身,花意浓的手爪刺到了傅一行的人迎穴,抓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鲜血直流。花意浓出招太快,完全不留余地,见傅一行不要命地推开秋清漫,自己挡上来,已经来不及收回,看着流血不止的傅一行,一时也惊住了,虽然对傅一行心中有恨,练了‘星月神功’之后性情也大变,可对傅一行始终也下不去手。此时傅一行已经说不上话来,秋清漫被傅一行推开之后,眼睁睁看着他为自己而伤,急忙奔过去扶住差点倒下去的傅一行。傅一行喉咙受了重伤,根本无法说话,千言万语哽在其间,口里不断冒着血流,秋清漫跪在地上,抱住傅一行,傅一行两手紧紧抓住秋清漫的双臂,无法言语,一个劲地冲着秋清漫摇头苦笑,神情从容,似乎是在告诉秋清漫千万不要为他难过,更不要因他自责,他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此时的秋清漫早已哭成了泪人,嘴里不断地叫着傅一行的名字,傅一行将双手从秋清漫的双臂放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两人柔情无限,四目相对,一阵风起,落叶飘处,傅一行双手垂下。
一旁的花意浓惊恐的望着傅一行,又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此时的她把傅一行的死全然归到了秋清漫头上,知道最后一刻,傅一行心中满满装着的都是秋清漫,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眷念,她本欲杀秋清漫,傅一行却替秋清漫而死,所有的愤怒全部爆,抑或是傅一行的冷漠,抑或是秋清漫道的半道出现,花意浓哀叫了一声,右手用力朝秋清漫抓去,秋清漫抱着傅一行朝后面连退了数丈,轻轻放下傅一行,纵身一跃,摘下头顶枯干的柳枝做剑,将心中的悲伤化作剑招,将花意浓的绝情狠毒化作满腔愤怒,一招一式虽不致命,却都精准地击在花意浓身上,刺得花意浓全身疼痛,只是秋清漫仍然念及旧情,每一招都点到为止,花意浓抓住秋清漫的弱点,凭着她对解语剑法的熟悉,竟又伤了秋清漫一掌,失去理智的花意浓再欲一掌将其毙命之时,纪婉芝终于出现及时将花意浓挡了回去。花意浓还欲向纪婉芝出手,纪婉芝飘飘几下舞在她前面,点了她的上关穴,将她暂时控制住,花意浓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全身突然松弛下来。
纪婉芝走到傅一行前面,看着满身是血已无气息的傅一行叹道:“我闭关之时忽闻一声哀叫,知道肯定是出了事,赶紧赶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迟了,我该怎么向松山道长交待。”说完转身走到花意浓面前厉声问道:“你怎么会‘星月神功’?难道你去了藏书阁?”
花意浓在纪婉芝面前老实了许多,不敢顶嘴,眼神也有些慌张,低着头不敢往前看,纪婉芝看着花意浓的神色,已然明白。
秋清漫道:“‘星月神功’曾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是你师祖她老人家费尽心血才收到手中,将其藏于藏书阁,没想到你竟然偷出之后习练上面的武功,方才又对你师姐和一行下此毒手,已然犯了我派大忌,为师是断然留不得你了。”
花意浓听罢慌忙叩道:“师父,徒儿知错了,不知者无罪,您不要赶我走。”
纪婉芝长叹了口气,“你戾气太重,为师已经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知悔改,如今犯下如此大错,我已无法向花解语派历代祖师交待,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花意浓哭道:“师父,我从小在解语溪长大,您待我如儿女,我视您如娘亲,徒儿知错了。”
纪婉芝道:“你偷练‘星月神功’,在你走之前,我必须废掉你身上的武功。”
秋清漫伤痛欲绝,本无心替花意浓求情,但听纪婉芝要废了花意浓的武功,心里也着实吓了一跳,“师父,···”。花意浓听纪婉芝要废了她的武功,吓得连连往后退去,“不要,师父,不要,···。”
纪婉芝道:“意浓,你不要怪师父狠心,赶快把‘星月神功’的秘籍交出来,以后做个普通人,好好修炼心性,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为师不会不管你的。”
纪婉芝慢慢走向花意浓,花意浓摇着头,“不要,师父,你要是废了我的武功,我和废人有什么区别,不行,不···”,花意浓惊声大叫起来,突然抓起地上的泥尘,朝纪婉芝扔去,纪婉芝拂袖拍打,花意浓一掌朝地上隔空打去,周围一阵震裂爆破之声,纪婉芝连退了数步,花意浓趁此机会,使着轻功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纪婉芝对花意浓已经彻底失望,没有追赶上去,只是摇了摇头道:“就当我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徒弟。”纪婉芝伤透了心,秋清漫擦掉眼泪,又去安慰纪婉芝,纪婉芝将她的手握在两手之间,秋清漫强忍着泪水,泪珠却已裹满了眼眶,纪婉芝心疼的很,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伸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花意浓一口气跑出了解语溪,却不敢停下来,又继续跑了好几里的路程,确信纪婉芝没有追上来,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现自己早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直接躺在地上歇息起来,想着纪婉芝要废她武功的场景,仍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花意浓心中想不过去,从地上坐起来,大声吼道:“师父你好狠,好偏心,我恨你们”,说完双掌朝旁边两颗大树拍打泄,那两棵大树瞬间被击断在地上。
花意浓被纪婉芝赶出了解语溪,一时无处可去,径直往市集走去,此时天色已晚,花意浓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见前面有一酒肆,便走了进去,招呼酒保上酒,花意浓坐在桌上,想着种种事情,心情大糟,待酒保端酒上来,一人独自饮了很多,不多久就晕乎乎有些微醉了。离花意浓不远的地方坐着几个大汉,每人凳子上都放着兵器,有斧头,有锤子,全是笨重之物,看行头装扮,也是经常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那几人在花意浓刚进酒肆之时就已经盯上,如今又见花意浓一人喝得醉醺醺的,抬头弄,低头拭唇,极其妩媚,心中便起了色心。几人脑袋凑在一块嘀咕了几下,其中一人从身上拿出一小包用淡黄色草纸包着的粉末,往桌上的酒壶倒了若干摇匀,然后拿起酒壶起身离座,走到花意浓桌前,把酒壶放在桌子上,拿起两个空着的酒杯,倒满了酒,把其中一杯推到花意浓前面,自己端起一杯,“姑娘,一个人喝酒有什么趣,我陪你喝。”那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花意浓望着那人,轻蔑的一笑,端起那人倒满的酒,也一饮而尽。那人满脸坏笑,“姑娘好酒量,真是女中豪杰,我再敬你一杯”,说着又盛满酒,端起一杯,凑到花意浓面前,花意浓把酒杯推开,“滚开,少烦我”。那人被花意浓的凶样吓了一跳,“姑娘,脾气不要这么大嘛,一个人喝酒多无趣,不如来和我们哥几个一起喝,是吧!”那人朝着另外几人坏笑,那几个人也朝着花意浓哈哈大笑。
花意浓看出了这几个人心怀鬼胎,指着眼前这人道:“你要是再不滚开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那人听完,不但不走,反而更加放肆的坐到花意浓的旁边,伸手往花意浓脸蛋上摸去,花意浓抓住那人两根手指用力一掰,随着一声惨叫,两根手指都被掰断,花意浓还不解气,手起一爪就准备朝那人头上抓去,突然感觉脑袋又晕又胀,全身无力,刚举起的手一下子放了下来。两手抚着脑袋,眼前一片模糊。那人本因害怕抱头往后退去,见状便大胆的站起身来,冲着花意浓露出狡黠的眼神,花意浓摇了摇头,指着那人,“你下了药”。
那人道:“是又怎么样,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嘛,怎么突然停手了,哈哈哈···”。另外几人见状也起身离开桌子往花意浓身边走来,把花意浓围在中间。
酒肆的酒保上前准备劝阻,其中一人拿起斧子朝他一挥,便立即怂了胆子,装作没有看见一般躲到了后面。花意浓身子有些站不稳,偏偏倒到的,那些人一步一步地靠近花意浓,动手动脚,花意浓胡乱抓去,乱打乱踢,可是身子越酥软,根本无法推开这几个身壮如牛之人。这酒肆本来比较偏僻,行人寥寥无几,正当这几个人肆无忌惮,准备对花意浓进行凌辱之时,一声浑厚的嗓音喝住了几人,转身望去,只见两个年轻男子立于前面,其中一人身体健硕,抱着一个大约两岁的小女孩,另一人中等身材,样貌斯文,两人穿戴豪气,非富即贵。
那群人拿起手上武器,朝两名男子瞪眼,一人道:“哪里来的两个小子,给老子滚开。”那身材健硕之人放下怀中小女孩,小女孩刚刚能够走路,站得不是很稳,另一人蹲下将其扶住。“一群无耻之徒,欺负个姑娘家”,说着朝那几人走近,那几人自恃人多势众,不甘示弱,“我看你俩是找死,兄弟们,给我宰了他”,正说着,几人一拥而上。
“三哥,照顾好思悠”,那人猛冲过去,与几人混斗在一起,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被打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第90章 杀尽薄郎
那人停手之后重新抱起小女孩,与另外一人一起走近花意浓,轻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儿吧?”
花意浓内力深厚,方才那点蒙汗药在她身上渐渐失去了药力,意识逐渐清醒,望着那几人远去的背影,准备追上去,被刚才那人拉住,“姑娘不用追了,他们已经跑远了”。
“下次要让我碰到,我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花意浓忿然自语,突然才注意到那两人,拱手谢道:“多谢两位公子出手相助,请问两位尊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孟仁韬,这位是我三哥孟仁赞,还有我的女儿孟思悠。”
花意浓看了一眼小女孩道:“原来是两位孟公子,在下花意浓,方才多谢两位,不过我花意浓不喜欢欠人人情,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孟仁韬道:“姑娘不必介怀,我门救你,并非要图你回报,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孟仁赞道:“五弟,我们快走吧,不可在此停留太久。”
孟仁韬道:“姑娘,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花意浓见两人行色匆忙,追上问道:“你们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
孟仁韬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姑娘一介女流,帮不上我们的,此时已经入夜,姑娘早些回家,就此别过吧。”正在此时,一群身穿灰布长衫,手持大刀的人向他们冲来,远远看到孟仁韬和孟仁赞,为带头之人大声喊道:“他们两个在前面,给我杀。”
孟仁赞道:“五弟,快走。”花意浓见他们两人身后竟有这么多杀手,呼唤两人先行离去,自己纵身冲了过去,替两人去挡住那些杀手。孟仁赞见花意浓身手竟然如此矫健,心里大大地吃了一惊,花意浓一人将他们挡在身后,手爪在黑夜之中划出道道蓝光,只听见一阵阵惨叫,地上瞬间躺满了尸体,那些人弄不清楚花意浓的来历,又见她下手狠毒,武功高深,个个面面相觑,迟疑不前,以为是孟仁赞和孟仁韬找来的帮手,又担心还有埋伏,谁也不敢贸然向前,花意浓趁这些人害怕疑虑之际,和孟仁赞、孟仁韬一起赶紧跑走。
几人摆脱那些杀手,孟仁韬赞道:“没想到姑娘武功如此之高,真是让在下佩服。”
花意浓得意一笑道:“那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孟仁韬道:“姑娘,实不相瞒,我们···”,孟仁韬正准备说话,孟仁赞将其打断,孟仁韬道:“三哥,这位姑娘刚才以死相救,我们岂能骗她。”孟仁赞沉默了一下冲孟仁韬点了点头,孟仁韬道:“姑娘,其实我是蜀国的五皇子,这位是我三哥,父皇突然驾崩,之前传位于三哥,但是我俩在外尚未回蜀,二皇子贻邺心有不甘纠集一些乱臣贼子阴谋夺位,我和三哥在回去途中被他们拦住追杀至此。”孟仁韬说道此处突然跪在花意浓面前道:“姑娘我有一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你这是要干什么?”花意浓有些惊讶。
孟仁韬道::“如今我们被二皇子的人到处追杀,能不能回蜀尚且不说,就连生死也是难料,可怜我这小女才刚满两岁,这些日子跟着我受尽了苦头,恳请姑娘能够收小女为徒,帮我照料她。”孟仁韬十分恳切地望着花意浓,花意浓有些为难,毕竟她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如今要让她独自带着一个两岁的小女孩,难免遭人非议,可她又转念一想,傅一行弃她而去,最后又死在了她的手上,天下男人在她心中皆是薄情寡性之徒,她这余生已经不再相信男人,想想自己将要孤独一生,如今有这么一个小女孩,收她为徒,有她的陪伴,也不至于太过孤独,于是索性答应道:“五皇子请起,我答应你便是。”孟仁韬喜出望外,把孟思悠抱过来,小声说道:“思悠,以后你就跟着你师父,好好听你师父的话知道吗,等爹安定下来就来看你。”此时的孟思悠只不过是一个两岁的孩童,根本听不懂孟仁韬的话,两只手指含在嘴里抿着,天真的望着孟仁韬,孟仁韬将她抱给花意浓,这才哇哇的大哭起来。
孟仁韬顾不得孟思悠的哭闹,对花意浓说道:“姑娘,拜托你了,若是我和三哥能够杀回蜀国,必当重谢,若是不幸的话,你就帮我照顾好小女。”
花意浓道:“放心吧,既然我已经收她为徒,今后就没人敢伤害她。”
孟仁韬道:“那些人一会儿还会追上来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就此别过。”
孟仁韬和孟仁赞最终得到朝中大量老臣的支持,里应外合杀回蜀国,夺回了皇位,孟仁赞顺利登基为帝,孟仁韬被封为了茂王,位高权重。而花意浓带着孟思悠最开始感到前路茫茫,不知身往何处,最后决定自立门户,开创了拜星月慢宫,拜星月慢宫只收女子,但花意浓就孟思悠一个徒弟,其余皆为奴为婢,对她以宫主相称,花意浓誓要杀尽天下薄情男子,不过最后越演越烈,手段狠毒,已经变成了一个让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教派。
听完秋清漫的这段回忆,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孟思悠突然为花意浓打抱不平,“我师父先与傅前辈相爱,最后却被秋清漫横插一脚,导致两人情断义绝,还错手杀了傅前辈,要是没有秋清漫。说不定我师父和傅前辈还能破镜重圆,重拾旧爱。”
舒怜伊也为秋清漫忿忿不平道:“这话我就听不得了,虽然你师父与傅前辈认识在先,但是他们俩并不合适,你师父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傅前辈当年是个谦谦君子,就算没有纵火那件事情以后也还会有其他事情成为他们俩人关系破裂的导火索,反倒是你师父,人家秋前辈根本不知道傅前辈与你师父认识,这才成的婚,况且就算是知道了,那又怎样,郎情妾意,天造地设,他俩成婚,天经地义,最后傅前辈为秋前辈而死便足以证明傅前辈深爱的是秋前辈,而不是你师父花意浓。”
花意浓瞪着舒怜伊,“你这个臭丫头,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找死”。
秋清漫说完也有些伤感,叹道:“如今一行已经不在,再去计较谁对谁错还有什么意义呢,都这么些年了,师妹你为何还放不下?”
花意浓道:“凭什么让我放下,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在那里恩恩爱爱,我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秋清漫道:“你一直认为是我毁了你的幸福,可是真正毁人幸福的人是你,这些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一行死在你手中的那一刻我的心简直都碎了。”
花意浓道:“不管怎么说,自从你准备与傅郎成婚之日你我的姐妹之情和同门之谊就早已断了。”
秋清漫道:“虽然你自立门派,背叛师门,可是师父临终之时对你还是念念不忘,她老人家知道你容易与人争执,一句不合,便拔刀相向,在江湖上肯定会结下很多仇家,所以一再嘱咐我要尽量保护你,所以这些年我时常让小谣注视着你们的动向。”
花意浓知道秋清漫的这些话所言不假,这些年秋清漫在暗中的确为她做了很多事,“我们就不要说那些没用的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约在今日?”
花意浓道:“我当然知道,初六本是我和一行成婚的日子,可是因为你结果整个婚礼弄得不欢而散。”
花意浓道:“看来你还记得,我之所以把你约在今日也是希望我们俩人之间今日能够做一个了断,你我今日总有一个人倒下才算完。”
秋清漫道:“你真的非要如此吗?”
花意浓道:“当然你也还有的选,交出‘无念心经’,自废武功,我不但放了你徒弟,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也就此一笔勾销。”
敬希宁道:“花意浓,你太过分了,不要得寸进尺。”
花意浓道:“臭小子,不要着急,我给你看两个人。”这时,几个婢子押着戚尚和巴夏出来,那戚尚还在嚷着,“轻点,小姑娘我后背痒,把绳子松开让我挠挠,要是不松开绳子也可,你帮我挠我也不介意。”那婢子推着他往前走,“少废话,老实点”。
敬希宁脱口叫道:“镜湖二癫”。
花意浓道:“你果然认识他们,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们真是一伙。”
敬希宁道:“花意浓,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放了他们。”
花意浓道:“秋清漫说与明月谣无关,让我放了明月谣,你又说与这两个疯子无关,让我放了他俩,可是他俩都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说放就放,这恐怕说不过去吧,我既然抓住他们自然是你们手中有我需要的东西,我这人是很公平的,你们交出东西,我放人。”
敬希宁道:“那批宝藏我们已经遵守你的约定,在那里守着,等着你的人去取,你还要我怎样?”
花意浓道:“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我还没有收到回信,说明他们还没有将东西运到该去的地方,所以这俩个人恐怕得委屈多呆几天了。”
花意浓转身对秋清漫道:“师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秋清漫道:“看来你到现在对师父还心存怨恨,师父当年之所以要废掉你的武功那也是怕你乱练邪功,堕入魔道。”
花意浓打断道:“你这些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你就说说你到底想不想救你徒弟了?”
第91章 毒掌暗香
明月喊道:“师父,不要听师叔的,她的话不足为信,就算是真的,若师父因为徒儿有任何的损伤,徒儿万死难赎。”秋清漫沉思了一下,脚步慢慢向前挪去,敬希宁道:“秋前辈,不要。”明月谣也大声喊道:“师父,千万不要。”花意浓十分得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师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敬希宁道:“花意浓,要杀要剐你就冲我来,我敬希宁奉陪到底。”
花意浓没有理会敬希宁,“算了,让你自废武功难为你了,你若是能够接住我徒儿三掌,那也可以,思悠,替我好好招待你师伯。”
“是,师父”,孟思悠走上前去,敬希宁和明月谣这才放心下来,料想孟思悠虽然是花意浓的高徒,但是以秋清漫的武功修为,接她三掌就算受伤也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孟思悠走到秋清漫前面,向秋清漫鞠了一躬,“师伯,得罪了。”
花意浓道:“思悠,跟你师伯千万别客气。”
明月谣和敬希宁等人虽不惧怕秋清漫有性命之虞,但是要真正让接孟思悠三掌,众人还是屏住呼吸,担心不已。孟思悠和秋清漫两人面对面的站立着,秋清漫提神运气,眼睛微闭,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孟思悠的温柔暗香掌就如惊雷般朝秋清漫打去,正中秋清漫胸前正中,秋清漫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嘴角也顿时留出了些许鲜血。
站在阁楼上的明月谣心提到了嗓子眼,“师父,您快走吧,不要管我了”。敬希宁和舒怜伊上前扶住她,秋清漫重新站立住双脚,摆手道:“没事儿,你们退后。”又对孟思悠道:“还有两掌。”刚才孟思悠使出了六分力,见秋清漫活动自如,便使出了八分力,照着原来的位置又是一掌,秋清漫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弯了下去,一下子竟抬不起来,顿了好一会儿才挺起身子。明月谣望着秋清漫,心痛的哭了起来,可是被点了穴道,身子又动弹不了,更是难受,花意浓将手朝阁楼上的两个婢子一挥,其中一人伸手将明月谣身上的穴道解开,然后押着她从阁楼下来,走到秋清漫前面。方才在阁楼上远远的站着,明月谣看得不是很清,如今走到秋清漫跟前,看着她难受的样子,顿时跪在地上,眼泪如泉涌一般从无暇的脸蛋上滚落,虽然没有出声,但却哭在了心里。
敬希宁看着难受,道:“花意浓,剩下的一掌我来替秋前辈。”秋清漫抚摸着胸口,摆手道:“敬少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是我和我师妹之间的事情,你代替不了。”
花意浓道:“臭小子,看来你对我师侄还真是痴心一片啊,哈哈哈···。”
舒怜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秋清漫道:“还有最后一掌,快出招吧。”
花意浓道:“好,不愧是我花意浓的师姐。”众人各自往后退去,孟思悠憋足了劲,众人都捏了一把汗,知道孟思悠这次一定会用尽全力使出十分力道,可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孟思悠用了还不到四层的功力,手掌打在秋清漫身上,不怀好意的朝秋清漫笑了一下,将手掌撤回,敬希宁和明月谣不知道她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看得一愣一愣的,孟思悠看着他们那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秋清漫刚受三掌,此时气血不畅,说话提不起气,望着花意浓道:“三掌已完,你我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花意浓道:“我说话算数,我们俩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
舒怜伊道:“那还不赶紧放人。”
花意浓道:“方才的三掌只是了结了你我之间的恩怨,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做交易了。”
秋清漫问道:“什么交易?”
花意浓道:“师姐这是在跟我装糊涂啊,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把‘无念心经’交给我,我放了明月谣。”
秋清漫道:“你已经练得了星月神功,难道还不够吗?况且‘无念心经’只有本派掌门可以习练,你难道不知?”
花意浓道:“师姐,你就不要和我绕圈子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你的徒弟,要么选‘无念心经’,你不会现在告诉我‘无念心经’没有在你身上吧。”
明月谣道:“师父,‘无念心经’只在我花解语派历代掌门相传,决不可落入弃徒之手,您若顾及我而将它予之,徒儿必将成为花解语派的罪人,若如是,徒儿宁愿一死。”
秋清漫道:“你是师父的弟子,师父怎么能够弃你不顾,她不就是要‘无念心经’嘛,给她便是。”秋清漫从身上取出一本经书,那经书扉页上写着‘无念心经’四个大字,秋清漫在花意浓眼前一晃,随手扔了过去,花意浓立刻上前将它接在手中,随意翻看了几页,心中大喜,秋清漫道:“经书我已经给你了,现在可以放了明月吧!”花意浓道:“当然,我说话算话,放人。”方才押解明月谣的两个婢子将明月谣松绑,把她往前面推去,明月谣回到秋清漫身边,秋清漫抚摸着明月谣,“月谣,没事儿吧?”明月谣双唇紧闭,泪眼婆娑,哭中带笑,轻轻摇了摇头。
敬希宁道:“花意浓,秋前辈都把经书给你了,你赶紧放了镜湖二癫。”
花意浓道:“这经书是用来换我师侄的,一物换一人,要想换这两个人,等宝藏安全运走之后我自然会放,你可别想耍花样。”
戚尚道:“敬兄弟,你不用担心我们哥俩,这里有吃有喝,还有这么多美人陪着,舒服得很,她不让我们走,我们还不想走呢。”戚尚的话还没有说完,孟思悠两个巴掌已经到了他的脸上,“出言不逊”。
“孟思悠,你干嘛?”敬希宁喊道。
戚尚道:“没事儿,她这是看我痒痒,想给我挠挠呢,哈哈哈,再来两个。”
秋清漫道:“师妹,放了他们吧。”
花意浓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明月谣觉花意浓话中有话,问道:“你什么意思?”
花意浓道:“我没什么意思。”
此时,秋清漫突然胸口一阵疼痛,将手捂在方才受掌之处,心中感到些许不适,脑袋也有些眩晕,明月谣以为是孟思悠那三掌作,询问道:“师父,让徒儿给您运功疗伤吧,孟思悠那三掌力道可是非同一般。”
秋清漫道:“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秋清漫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一股热血从体内升起,忍不住吐了出来,大汗冒出,明月谣觉着不对,“师父,您到底怎么了?”秋清漫用力出声音,“方才那三掌有毒”。
明月谣大吃一惊,“什么?”,忙质问孟思悠,“你刚才对师父做了什么?”孟思悠慢条斯理地回道:“刚才那三掌叫温柔暗香掌,师伯您是不是觉得一股芳香扑鼻,欲罢不能,还想使劲地往里吸啊?”
秋清漫冷眼看着花意浓和孟思悠,花意浓道:“师姐你可能没有听说过此掌法,它出自星月神功,出招之时缕缕浓香散出,中此掌者伤处联动七筋八脉,浓香入体,牵动全身血液,而且对此芳香还流连忘返,哦,对了,这芳香分了很多种,有迷香,软香,还有各种剧毒之香,尤其以剧毒之香最为难练,你可知道思悠练这掌法有多辛苦,今日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明月谣吼道:“你卑鄙。”
秋清漫道:“你怎么能让自己的徒弟练这样的武功,最终只会伤人伤己。”
花意浓道:“我的徒弟该怎么教自有我的办法,你就不用操心了。”
明月谣道:“快交出解药。”
孟思悠道:“抱歉师姐,哦,从师父这一层来论应该没叫错吧,这毒香入体,深入骨髓,我也没有解药。”
明月谣道:“师父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孟思悠道:“放心吧,等不了你动手,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突然,拜星月慢宫从四处出来许多人,将秋清漫、明月谣、敬希宁和舒怜伊四人团团围住,舒怜伊不禁破口大骂道:“花意浓,你这个臭婆娘,卑鄙无耻下流,不守承诺,不得好死。”
孟思悠早已看舒怜伊不顺眼,“师父,让我先撕烂她的嘴。”花意浓倒是不在意,“这丫头的嘴一向厉害,你就让她过过嘴瘾吧,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孟思悠大喊道:“你们都愣着看什么。”那些婢子一听,顿时一拥而上,无数把利剑从四周向中心刺去,秋清漫身中剧毒,打坐在中间,明月谣小心地护在其旁,不让任何人近身,舒怜伊吃力地对付这花意浓手下那些婢子,敬希宁一人顶住了大部分的人,‘推云手’如行云流水般穿梭在众婢子之中,不一会儿的时间,被夺剑者一半,被扣腕断骨者一半,众婢子伤的伤,倒的倒,花意浓见状决心亲自出手,一掌攻向敬希宁,敬希宁匆忙之间将其挡住,两人各自向后退了两步,孟思悠见状,也趁机攻向明月谣,明月谣一边护着秋清漫,一边防着孟思悠,前后不能相顾,此时舒怜伊处境更加困难,敬希宁和明月谣都腾不出手帮她,所有婢子将她围住,身上的飞鱼针用完,只能一味躲避退让保命。
镜湖二癫看着着急,见旁边婢子眼光全在打斗场上,抓住机会,挣脱绳子,躲过两边的长剑,冲向人群,敬希宁见二癫走近,喊道:“快带秋前辈走,舒姑娘你跟着二癫。”
第92章 慌乱逃命
二癫闻声一起扶起秋清漫,舒怜伊也向他们俩人靠近,戚尚道:“秋前辈,得罪了。”说完将秋清漫背在背后,巴夏在后面紧紧跟着,两人快往外面跑去,花意浓见戚尚正背起秋清漫往外面跑去,终身一跃,紧紧追去,敬希宁见状也跟在后面,拼命的抓向花意浓,花意浓无法前进,无奈只能停下来对付敬希宁,明月谣见秋清漫正被戚尚和巴夏护送着,离开这危险之地,终于放宽心,拼命挡着孟思悠,生怕她追上去,花意浓和孟思悠都被紧紧缠住,敬希宁虽然打不过花意浓,但一躲一闪,袭扰花意浓,让花意浓也不能离开寸步。敬希宁和明月谣尽量拖住花意浓和孟思悠,为戚尚和巴夏争取时间,但是拜星月慢宫的婢子们却紧紧追了上去。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敬希宁想着戚尚和巴夏两人应该已经护送着秋清漫安全离开拜星月慢宫,和明月谣使了个眼神,俩人驾着轻功跃上大殿的屋顶,踩着瓦片跳了下去。
花意浓和孟思悠赶紧追了上去,越过屋顶,顺着敬希宁跳下的位置而去,正在此时敬希宁突然从屋檐下面窜出来,手里扔出一把金色粉末向她甩来,那金色粉末气味刺鼻难闻,花意浓措手不及,连忙用手去挡,粉末散在空中,眼睛都睁不开,花意浓现粉末有毒,赶紧提醒孟思悠掩住口鼻,自己封住了身上穴道,又往孟思悠身上一点,阻止粉末气味入体,花意浓确保无碍之后,再看敬希宁和明月谣,俩人已经了无踪迹,花意浓跳下屋顶,拍了拍身上的粉末,瞪圆了眼道:“追!”俩人继续追了出去。
敬希宁和明月谣逃出拜星月慢宫,不敢停下,边跑边想着方才巴夏走时,在慌乱之中悄悄将那一包金色粉末递给他逃命,敬希宁道:“使毒虽非君子所为,但实在是情非得已,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明月谣道:“我们现在往哪里走跑?”
敬希宁道:“二癫一路上给我们留下了记号,我们就顺着记号追上去。”
戚尚背着秋清漫在前面一路狂奔,巴夏和舒怜伊在后面阻挡拜星月慢宫的那些婢子,巴夏诡计多端,平素最喜欢整蛊别人,这些日子被那些婢子折磨,早就想出口气,巴夏道:“舒姑娘你往前面走,不要回头。”
舒怜伊道:“你想干嘛?”
巴夏道:“你只管走就是了。”舒怜伊也懒得管他,跟在戚尚后面追了上去。
巴夏等着拜星月慢宫的婢子追来后道:“你们这么些个女子追我一个大男人,你们是有多久没见过男人了。”
其中一婢子道:“你找死。”
巴夏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我,那我就从了你们。”巴夏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了外衣,那婢子道:“你想干什么?”
巴夏道:“你说我想干什么。”说着又把外面的裤子给脱了,那些婢子见状忙闭上眼睛,用袖子挡在眼前,一人道:“你这个无耻淫贼,赶紧把裤子穿上。”
“我来了”,巴夏一边说着一边朝那些婢子走去,那些婢子又惊又羞,挡住眼睛一边往后跑,一边大骂巴夏淫贼,无耻,巴夏赶忙穿上衣服和裤子一溜烟儿跑了,那些婢子用袖子挡在眼前只顾着跑,完全没有觉巴夏早已溜掉,敬希宁和明月谣正碰到她们,心头奇怪,却来不及思索,赶紧绕过她们,不一会儿花意浓也追了上来,其中跑在前面的一个婢子正撞上花意浓,抬头一看,惶恐的跪在地上,花意浓道:“怎么回事儿?”
那婢子道:“巴夏那淫贼···”,说着转身指去,却现前面无一人影,一时张着口不知说何,孟思悠喝道:“秋清漫呢?”众婢子知道中了巴夏的计,都跪在地上请罪,花意浓看众人一副狼狈的样子,知道定是被戚尚和巴夏两个疯子戏弄,虽然生气,却无暇理会,只想抓住他们一伙人,喝道:“都给我起来赶紧追。”众人赶紧起身又继续追去。花意浓带着众人一口气追出了很远,却再也找不到他们踪迹,停在那里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望着前路一声叹息,“可恶,又让他们跑了”。
戚尚和巴夏轮换着背起秋清漫,舒怜伊问道巴夏,“你刚刚做了什么,她们怎么都没有追上来了?”巴夏附耳在舒怜伊旁边小声说了一下,舒怜伊一下跳开巴夏好几丈,满脸的嫌弃,“臭流氓”,巴夏却不在意,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过了不久,敬希宁和明月谣追了上来,明月谣担心秋清漫伤势,紧紧跟在秋清漫旁边,寸步不离,众人一路跑出了好远才停下来,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尤其是戚尚和巴夏,更是大汗淋漓,说不出一句话。明月谣小心扶着秋清漫坐下,望着秋清漫难受的样子,心疼不已,从袖中拿出一颗冰心丸,“师父,您忍忍,先把冰心丸服下,徒儿这就为您疗伤。”
秋清漫拉住明月谣的手,“月谣,不用了,为师的伤,为师最是清楚,那毒香从伤处入体,很快便会侵入五脏六腑,没用的,不必再替为师耗费心力了。”
明月谣摇着头,“不,不会的。”说着拉住敬希宁的袖子,“希宁,你帮我看看师父。”敬希宁轻轻抬起秋清漫的手,在手腕处把了一下脉,满脸忧愁,道:“秋前辈内力深厚,要是放在一般人,恐怕早就已经···。”
明月谣道:“那我师父到底怎么样?”敬希宁为难的低下头,秋清漫道:“月谣,不要为难敬少侠了,每个人都有命数,当年要不是师父拦着,恐怕我早就去陪一行了,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去了。”明月谣满脸泪水使劲的摇着头。
秋清漫将手伸进袖子里,拿出一条绢布递给明月谣,明月谣恭敬的接了过来,看到上面写着很多东西,却不知是何物。秋清漫道:“月谣,这上面记载的便是无念心经。”明月谣吃了一惊,“它不是已经···”,秋清漫道:“你师叔手上拿的那本是假的,真的无念心经是记在这绢布上,根本不是一本书,我给她的那本书是我从《无量义经》中抄上去的,中间夹杂了一些本派的武功。”
戚尚道:“没想到秋前辈也挺狡猾的嘛,那花意浓看了之后估计得气死。”敬希宁看了戚尚一眼,戚尚现自己说错了话,用手拍打在自己的手上,“我错了”,悻悻地退到一边。
秋清漫道:“无念心经讲求心静无念,花意浓私念太多,就算是拿去也练不成的,我现在将它交到你的手里,我们花解语派虽然自称一派,但从不想光耀武林,因此历代师祖都只收几徒而已,你以后只需将花解语派延续下去,尽自己所能,扶弱惩强,以后若要嫁人,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你的小师妹,还有无念心经一并交付予她。”
明月谣抓着秋清漫的手放在脸庞道:“我不要什么‘无念心经’,也不要嫁人,我只想师父好好的,一直陪着我。”
秋清漫望着明月谣轻轻摇了摇头,“傻瓜,师父是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的,以后的路需要你自己一个人去走,你从小乖巧懂事,师父不担心你,只是你的小师妹还未成年,年纪尚小,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身边的幸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的,有些东西只在一瞬间就可能溜走,我不希望你像师父一样带着遗憾过日子。”秋清漫显然话有所指,只是如今时机没有成熟,不便点破,只好说得如此隐晦,望了一眼敬希宁,停顿了一下道:“师父希望能再看一眼解语溪。”
明月谣使劲点头道:“好,我这就带您回去,你一定要坚持住。”明月谣扶起秋清漫,准备把她背在身后,敬希宁道:“月谣,我和你一起送秋前辈回去吧。”
明月谣道:“这次你能够前来,我已经很感激了,你的两个义弟现在恐怕还在等你。”敬希宁道:“放心吧,他们能够应付。”敬希宁转身对戚尚和巴夏说道:“二位,能否帮在下一个忙?”戚尚道:“敬兄弟请说。”敬希宁道:“我想请你们去给我的两位义弟送个信,告诉他们这里的事情,让他们放开手脚行动,千万不能让东西被运走。”巴夏道:“就这么点事情啊,放心吧,我们哥俩一定给你带到,那我们就告辞了。”敬希宁抱拳道:“多谢!”
二癫走了之后,敬希宁和舒怜伊一起帮着明月谣护送秋清漫回到解语溪。
花意浓这次没能将敬希宁秋清漫等人一网打尽,回到宫中十分懊恼,“就这么让他们跑了,实在是不应该,还有敬希宁,此人三番五次与我们作对,若不早日除掉,总有一日会成为心腹大患,再一次坏我们的事情。”
孟思悠安慰道:“师父您放心,秋清漫中了我温柔暗香掌的毒,绝对活不了,至于敬希宁,迟早逃不出您的手掌心,虽然这次没能让他们死在拜星月慢宫,但至少您拿到了‘无念心经’。”
花意浓道:“不错,这次能够拿到无念心经也算是不枉我们一番周折了。”说着拿出“无念心经”,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可是刚翻到第二页,就现有些不对劲,“上面这记载的武功怎么好像是花解语派的入门武功”,花意浓继续翻了起来,还未翻到一半,大叫道:“糟糕,是假的。”孟思悠一听忙凑上前去,花意浓将书递给她,孟思悠认真翻看了一遍道:“这前面都是一些基本的武功招式,到了后面,更加离谱,居然是佛经,师父···”,孟思悠想说这“无念心经”果真是假的,但见花意浓脸色难看,不敢再说。花意浓道:“我真是小看了我这个师姐,可恶,又骗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第94章 替天行道
敬希宁和石守信回到青雀帮,得知黄王的所有宝藏都已经安全运了回来,秘密存放起来,大为惊喜,敬希宁道:“这么大批宝藏,肯定有人会惦记,一定要好生存放,多派些人手,以防万一。”
柴荣道:“其实这批宝藏只有部分运回了青雀帮,其他的我们已经分批存放,以便将来就近取材。”敬希宁赞道:“这样甚好,既可以分散风险,又方便以后取用,一举两得,但那些盔甲兵器呢?”
柴荣道:“那些兵器由于存放在山洞里受潮,很多都已经腐锈,我派人把这部分全部都拿出去重新打磨了,不久就可以使用。”
赵匡胤道:“大哥,先别管这些了,我们带你去个地方看看。”
敬希宁见赵匡胤神秘兮兮的,有点好奇,问道:“去哪里?”赵匡胤拉着往外走,“你跟我们走便是了。”敬希宁望了一下柴荣,柴荣也笑而不答。
众人骑着快马来到城外十几里处的一个小镇,走进一处幽静的宅院,穿过宅院,往后走去,一片开阔的操练场出现在众人前面,场上站满了很多人,排着整齐的队形,正在操练刀枪,敬希宁望着眼前场景,十分震撼,柴荣道:“大哥,你看怎么样?”
敬希宁道:“我这才走了没有多少日子,青雀帮的兄弟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敬希宁望见队伍前面站着一人,目光如炬,强壮挺拔,正在训练队伍,问道:“那人是谁?怎么没有见过。”
赵匡胤走了过去,那人回头看了一下,对场上的人喊道:“你们继续练”,然后朝赵匡胤走来,见到赵匡胤,向他弯腰一拜道:“副帮主。”
赵匡胤道:“大哥回来了,我带你去见见。”
那人道:“真的?太好了。”赵匡胤把那人引到敬希宁前面道:“大哥,这位是王审琦,你走了之后守信和韩大哥一直在招兵买马,见王审琦是个人才,就把他招了进来,现在正在负责训练青雀帮的兄弟。”
王审琦道:“久闻敬大侠之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会。”
敬希宁道:“王兄弟客气了。”
赵匡胤道:“大哥,你身为我等之,却没有个职位,这叫起来很不方面,要不这样,我和二哥也不叫什么帮主、副帮主了,你当大当家,其余依次排座如何?”
柴荣道:“我们兴的是义师,这叫当家的怎么有点山林土匪的味道啊,哈哈。”
赵匡胤道:“当年汗光武帝不是也出生于绿林嘛!”
敬希宁道:“我们在这里招兵马买,不是想学那些藩镇争权夺利,只是想在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内,让这里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远离乱世之苦。”
这时一旁的郑玉道:“那这样,以后就称希宁为大当家,柴兄弟为二当家,赵兄弟为三当家,如何?”
柴荣连忙摆手道:“郑大哥在蜀国统领禁军,武功高强,有勇有谋,理应为二当家,我怎么敢舔居此位。”
郑玉道:“你本是帮主,受之理所当然,况且大家兄弟,都不是贪图权位之人,否则我也不会弃掉副统领之职来这里当草寇了。”
赵匡胤道:“二哥,你就别再推辞了,郑大哥说得对,这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你又何必在意呢。”
柴荣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推辞了。”
敬希宁早已想说话,只是被柴荣抢了先,“我觉得这大当家的位置我实在是不敢受啊。”
赵匡胤道:“大哥,刚刚二哥才推了一番,你现在又来。”敬希宁也觉得在这样,反倒让大家觉得有些扭捏,索性爽快答道:“那好,我不说了行吗?哈哈···”,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赵匡胤道:“还有呢,郑大哥就是四当家,韩大哥为五当家,守信、审琦依次排座如何?”众人听完都连声点头赞许。
石守信道:“今日如此喜事,怎能无酒助兴?”
王审琦道:“怎么会呢,走,我们到前堂去。”众人一起来到前堂,王审琦从里面搬来了好几坛酒,道:“够喝吗?”
石守信道:“审琦,这在这里训练兵马,居然还藏了这么多酒?”
王审琦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岂能无酒?”众人满堂喜气,喝得尽兴。
酒到酣处,敬希宁突然想起了二癫,问道:“我让二癫来给你们报信,如今他们俩人呢?”
赵匡胤道:“这二癫行为古怪,像两个疯子,不习惯待在这里,所以呀不知道又到哪里去疯了。”
敬希宁道:“这二癫虽然平时看上去跟一般人有些不同,但却是极重情义之人,三弟你以后可不能说他们是疯子。”
赵匡胤端着酒杯,满口答应,接着将一碗酒一饮而尽。这时,柴荣突然放下了酒杯,擦了擦嘴边的酒水,正身端坐道:“我们青雀帮帮众现在有两千余人,在守信和审琦的训练下,已经不再是一群乌合之众了,我们身在卫州,离汴州太近,稍微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朝廷就会非常的敏感,想要在这一带展,非常困难,我和郑大哥商量过,觉得应该将青雀帮搬个地方。”
敬希宁点了点头,道:“你们可有主意,搬到何处?”
柴荣道:“我们都觉得关义寨不错,那里远离京畿,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里面却地势平坦,十分开阔,便于屯兵,周围的百姓也非常多,只是现在这里住着一股当年溃败的唐兵,他们不愿投降晋军,受人约束,便在这里当起了山大王,当地百姓饱受他们的欺压,苦不堪言。”敬希宁听柴荣一番细说,也觉得关义寨是个不错的地方,满意的点了点头。众人都将手中酒具放下,赵匡胤道:“那我们就把这股匪兵赶走,给我们腾位置。”郑玉道:“一旦去了关义寨,我们青雀帮在卫州城的一切如何处理?”敬希宁道:“我觉得我们在卫州城的一切还是要派几个帮中资历老的人在这里继续打理,一来可以耳听八方,替我们打探消息,二来这里产业颇多,是我们很大的财源,否则到了关义寨我们就只能坐吃山空了。”
柴荣道:“三弟,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安排如何?”赵匡胤拍着胸脯道:“没问题。”
众人商议完毕,整顿了几日,留下韩重赟坐守青雀帮,其余人向关义寨出,一路浩浩荡荡,气势壮观。来到关义寨前面,众人驻扎下来,遥遥望去,敬希宁道:“这关义寨果然是个好地方,三面环山,正中一面向外敞开,易守难攻,是屯兵的绝佳之地。”又问道柴荣:“二弟,守信回来了没有?”柴荣道:“他先于我们来此打探情报,我们还未到时就已经派人通知了他,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敬希宁道:“攻打关义寨,必须知己知彼,否则得不偿失,我们面对的虽然是一群溃兵,但他们都是老兵,又熟悉此地地形,而此次是我们的第一战,必须要打好。”
过了不久,石守信赶来,敬希宁忙向他询问关义寨的情况,石守信道:“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的头领叫呼延豹,为人彪悍凶残,里面的人数大约有两千多人,他们凭险而守,处处设防,是块硬骨头。”
郑玉道:“这伙人不愧是老兵,确实比一般的山林土匪要强很多,不过就是块石头我们也照样要把他啃掉。”
敬希宁道:“有没有招纳的可能?”
石守信道:“这呼延豹狂妄得很,当初连晋军都不肯归顺,怎么可能归顺我们青雀帮。”
敬希宁道:“那大家以为如何?”
王审琦道:“这些年呼延豹6续收编了附近的一些山匪,人马比我们多,在这里经营了这么久,又占据有利地形,可谓天时地利,我们若是强攻肯定不行。”
柴荣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伙人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不如今夜先派出一小股人马前去偷袭,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然后再做打算。”敬希宁点头表示同意,“也好,想必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他知晓,奇袭已经不可能,那派谁去呢?”王审琦道:“我愿前往。”敬希宁拍着王审琦的肩膀道:“我们的兄弟你都熟悉,你自己去挑选一些得力的人手,记住,只做试探,不可恋战。”
果然青雀帮攻打关义寨的消息很快就被探得,一喽啰慌张地跑去禀告呼延豹,呼延豹道:“这青雀帮是个什么玩意儿,竟敢来攻打我关义寨,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呼延豹的一个手下麻全道:“将军,这些人估计是土包子,没有听过您的大名,就连当地的官军都不敢来,他们是不知天高地厚,哈哈哈···”,呼延豹听罢也出嘲笑的声音,呼延豹的另一手下焦夺道:“将军,虽然如此,但是这些人来势汹汹,我们还是不得不防啊,属下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做一些防备。”呼延豹道:“焦夺,你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这里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入口,我们居高临下,只要守住了入口,他们就算是插翅也飞不进来。”焦夺见呼延豹如此自信,反而有些担忧。
这日夜里,王审琦带了大约一百来人悄悄来到关义寨的前寨,呼延豹在这里也扎了营,这次王审琦的目标就是对前寨进行试探。众人摸到寨门前,借着夜色在地上爬着,王审琦现寨门前守了四个人,寨门上面也站了两个人,于是吩咐道:“待会儿大家不可恋战,听到我的命令就赶紧撤。”王审琦招来两个弓箭手,两人瞄准寨门上方左右两人,嗖的一箭那两人应身而倒,寨门下站着的四人正站在那里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咚”的一声,从上面掉下来两人,马上被惊醒,拿起手中的武器向前跑了几步,东张西望,没有看到人影,却又不敢继续上前查看,这时候王审琦大喝一声,一百来号人一起冲了出去,那四个守卫见突然这么多人从草丛里窜出来,顿时慌了神,赶紧往寨门里面跑,王审琦跨上前去,手起一刀,一人当场毙命,另外三人已经吓破了胆,大喊着往四处逃窜,前寨的人听到喊声,现外面有情况,立刻从营帐里冲了出来,双方交战在一起。
第95章 无辜百姓
焦夺出来之后一直不放心,所以夜里自己亲自守在了前寨,听闻有人闯了进来,立马带着人冲出去,王审琦和焦夺的人打在一块,王审琦边打便往里面瞧,仔细记下了里面的布防,然后呼喊着众人往外跑,众人听到王审琦的命令,立即佯装撤退,关义寨的人准备追出去,焦夺制止住了他们,“不要追了,小心有诈。”
呼延豹也被前寨短暂的厮杀声给惊醒,焦夺来到呼延豹处,将刚才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呼延豹,呼延豹听完,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嘛,这些人就是乌合之众,一打就散。”焦夺道:“看来是我多虑了,之前听说青雀帮在卫州一带很有些声望,再说敢来我们关义寨挑衅的肯定都不是善茬,没想到这些人一触即溃。”
王审琦带着人马回去,众人都等着王审琦,敬希宁问道:“审琦,你没事儿吧?情况怎么样了?”王审琦道:“谢大当家关心,我和兄弟们都没有事情,那群人的战斗力只算一般,良莠不齐,除了老兵之外,其余战斗力很差,而且我们这次偷袭,表面上是打草惊蛇,但却成功的骗过了他们,在他们看来,我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不过他们的布防还是有模有样的,再加上地形的优势,我们也不会太容易。”
柴荣道:“你这次碰到呼延豹了吗?”王审琦道:“没有,是他的一个手下,我们这次攻打的是前寨,他们还设有中寨,后寨,呼延豹应该是在后寨,过了前寨,我们就得仰攻了,从这里开始将会变得很难。
敬希宁道:“这样吧,我看今晚大家也都累了,先去歇息,等明日再做商议。”众人也确实都困了,6续回到自己的营帐睡去。
众人一连商议了好几天,仍没有想出一个万全的方案,呼延豹却不断派人前来挑衅,青雀帮的人闭门不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一天早上,天才刚亮,就听到营帐外面一片吵闹声,敬希宁和众人都纷纷起床出去,敬希宁指着前面一堆人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一帮众答道:“这些都是附近一带的老百姓,听说我们要攻打关义寨,特意前来为我们送东西。”
敬希宁忙走过去,“谢谢各位的好意,你们把东西收回去,我们攻打关义寨,只为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不为别的。”人群中一老丈道:“这位英雄,看你们的穿着不像是官军,你们是什么人啊?”敬希宁道:“老丈,我们是青雀帮的人,听说关义寨祸害百姓,所以特来替天行道。”
那老丈道:“我就说,现在的官军哪还管老百姓的死活,这些年来对这些人都是听之任之,何曾管过,你们若是真能剿灭了那群人,这方圆十几里的老百姓将感激不尽啊。”那老丈说着就往地上跪了下去,其他百姓见状也跟着往下跪,敬希宁忙扶起老丈,“各位请起,你们冒着被关义寨现的危险来此,我们一定会帮大家除掉这群匪兵。”那老丈拿起手中的一筐鸡蛋递过去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值几个钱,希望英雄不要嫌弃。”敬希宁望着眼前的这些老弱妇孺,肯定是早已受够了呼延豹那群人的欺压,心中不禁感慨,那老丈手中的鸡蛋恐怕也是不知道存放了多久才凑到的,敬希宁道:“各位把东西收回去,我们青雀帮备足了粮食,你们不用担心。”那群人一个劲地把东西往敬希宁众人塞,敬希宁坚持不收,那老丈道:“这关义寨可不好打,以前也曾有官军来过,最后全军覆没,以后就再也没有官军敢来了,而且那领厉害得很。”
敬希宁道:“老人家你说的没错,这只有一条路通向里面,我们也正在为此事愁呢。”那老丈道:“谁说只有一条路。”敬希宁一听,马上来了精神,问道:“难道还有其他的路?”那老丈道:“我年轻的时候常在里面砍柴,知道有一条近路可以直通关义寨,只是自从来了这群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估计那条路现在都已经被野草给遮挡完了。”
敬希宁道:“太好了,老人家,你帮了我们大忙了,快告诉我们,这条路在哪里?”那老丈将那条小道的位置详细的跟敬希宁说了一番。
送走百姓之后,敬希宁赶紧召集众人前来,将现的这条小道告知了他们,众人听罢,皆是喜出望外,柴荣道:“太好了,若是如此,我们可先派一些人马在前面佯攻,然后主力从小道抄近路绕道呼延豹的背后,直插他们的老巢,前后夹击,出其不意,令他们尾不能相顾,此战必胜啊。”郑玉道:“那我们好好研究一下具体的行动。”
众人聚在一起研究了好几个时辰,突然有一帮众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石守信道:“怎么回事儿,为何如此慌张?”
那帮众道:“不好了,呼延豹听说有百姓来给我们送东西,结果···”,赵匡胤道:“结果怎么样?你快说呀,急死我了。”那帮众道:“呼延豹派人去杀了很多人,说是以后谁再敢跟我们来往将杀双倍的人。”众人一听,皆非常震怒,敬希宁赶忙带着人去到那个村子,刚走进去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哭声一片,敬希宁走过去,看见地上躺着十几个人,那女老少皆有,敬希宁现今天早上与他讲话的那个老者也在其中,见此情景,个个悲痛不已,敬希宁蹲在那老者旁边,见他面容安详,只是如此年纪却遭此不幸,敬希宁非常自责,捶着胸脯道:“老人家,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
柴荣上前去安慰道:“大哥,这不关你的事,当初要不是我提议来攻打关义寨,也许他们就不会遭此劫难了。”
赵匡胤道:“我看你们都不要自责了,凶手是关义寨的人,要怪就怪他们,我们一定要替这些无辜的人报仇。”
敬希宁道:“对,要替他们报仇,绝不能让他们枉死。”说着站起来大声对着人群喊道:“各位,我们青雀帮对不起你们,但是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替你们报仇,荡平关义寨,杀了呼延豹,让大家从此不再受他的欺压。”
敬希宁压住心中的悲愤,和众人一起回去,到了营帐之后,敬希宁对众人说道:“关义寨的人凶狠残暴,实在忍无可忍,我们今天再好好商量一下细节,明日上午出攻打关义寨。”众人齐声喊道:“是。”
第二天上午,众人聚在一起,敬希宁开始布号令,“郑大哥,你和审琦一起从正面佯攻前寨,二弟三弟,你们绕小道直插呼延豹后寨老巢,守信留守大营,我从侧翼随时准备支援。”众人领命,纷纷带着各自人马离去。
郑玉和王审琦先带人往前寨冲去,守在前寨的还是焦夺,两人带人一阵猛冲猛打,焦夺也领着人从正面朝他们冲杀。由于前寨地势平坦,守起来不容易,关义寨平日里防守的重点不在前寨,因此前寨的人马不是很多,面对郑玉和王审琦的一阵猛打,焦夺渐渐有些吃不消,留下少数人挡在后面,自己带着其余人往中寨里跑去,边跑边大声叫喊着让中寨的人开门。郑玉和王审琦很快便消灭了剩下的人,紧追在焦夺后面,朝中寨冲去,前寨和中寨相隔不远,但却是一条长长的陡坡相连,两人刚冲到半路,焦夺就命人往下面扔石头和滚木,郑玉和王审琦反应得快,纵身跃起,躲了过去,可是身后的帮众却被击倒了一片,只得被迫退了下去,这时候麻全也带着人赶来助阵,望着青雀帮帮众狼狈退去的样子,和焦夺一起得意地哈哈大笑。郑玉和王审琦稍加休息,又带着人往上面冲,结果又被滚下的乱石和重物打退,王审琦道:“也不知道二当家和三当家那边怎么样了?”郑玉道:“算时间应该快了,看这中寨上面的人,估计关义寨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被我们吸引过来了,我们在坚持一下,为他们争取时间。”王审琦道:“这里坡度太大,就我们这点人马要是再往上面冲几次,估计都得折在这里,还是先停一会儿。”
郑玉气喘吁吁道:“现在只要能够麻痹他们,为二当家和三当家争取时间就可以了,所以现在改武斗为文斗。”
王审琦道:“什么意思?”
郑玉笑了笑道:“我们就坐在下面骂他们。”
王审琦心领神会跟着笑了起来,“兄弟们,我们现在既然打不上去,那就不打了,我们改骂,都给我提起精神好好地骂他个十八代祖宗。”王审琦说完,自己先对着焦夺骂了起来,“焦夺,你个胆小鬼,被我们打怕了吧,龟缩在上面连头都不敢抬了。”焦夺本来就狡猾得多,对王审琦的骂声置之不理,王审琦又接着骂麻全,“麻全,你们麻家是不是全是麻子啊,所以躲在上面不敢出来见人,哈哈···”,麻全气得暴跳,命人往下面狠狠的砸,青雀帮的人看到上面砸东西赶紧躲在一边,等砸完了又坐在前面继续骂。
麻全气急败坏,准备带着人往下冲,焦夺赶紧将他拦住,“不可,这石守信就是希望我们打开寨门与他们决斗,可千万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
麻全道:“可是明明是我们占了上风,嚣张的却是他们,这是什么道理。”
焦夺道:“他们这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我们靠的就是地形上的优势,如果舍弃这个优势而与他们决战那可是他们最想看到的,就在这里好好歇息,以逸待劳,不要管他们,他们要是敢往上面冲,就狠狠地砸。”麻全无奈,只好拂袖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