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当年将军
明月谣、丁语心和舒怜伊三人一起往山下走去,一路上明月谣便不言语,只是顾着脚下的路,静静地走着。舒怜伊对明月谣有些芥蒂,特别是当她看到敬希宁看明月谣的眼神的时候,心里更是不快,所以一路上便不理睬,只是和丁语心聊着天,丁语心聪明灵慧,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见明月谣独自一人走路便主动上前搭话,“月谣,这段时间你帮着希宁找寻残图下落,真是辛苦了!”
明月谣道:“希宁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尽点绵薄之力而已,况且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想来也是惭愧。”
丁语心道:“像明姑娘这般漂亮聪慧又剑法群的女子,这江湖上恐怕再也难找出第二个了,以后要是谁能娶到那可真是不知修了几世之福啊。”
明月谣道:“丁姑娘说笑了,像你这般端庄优雅,对人又体贴入微的大家闺秀,那才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舒怜伊突然插话道:“你们两个就不要互相吹捧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有一点倒是说得不错,丁姐姐的确是个好姑娘,你的乐师兄真不知道是修了几世的福缘才能觅得你的痴心。”舒怜伊说话直白豪爽,丁语心虽然早已习惯,但明月谣在一旁不免还是有些尴尬,侧身回道:“怜伊你又来拿我取笑。”
三人一路上聊着,气氛渐渐缓和,不知不觉已到了山下,然后找到智远方丈所说的那家农户,小栅栏半开着,周围没有人,丁语心站在外面小声喊道:“请问有人吗?”连喊了几声,没有人应。
舒怜伊道:“丁姐姐你太温柔了,让我来”,舒怜伊大声喊道:“请问有人吗?”刚准备喊第二声,只见一个老婆婆弯着身子缓缓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远远招手回道:“有人,有人。”明月谣三人赶紧迎了上去,扶着老婆婆,那老婆婆道:“老婆子耳背,没有听见,三位姑娘是有什么事情吗?”
丁语心道:“老婆婆,我们正在等人,现在天色不早了,智远方丈让我们来此,不知道您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在您这里住下来?”
那老婆婆道:“你们几位是智远大师的客人当然可以,只要几位姑娘不嫌弃,就尽管住下来吧!”
丁语心道:“谢谢老婆婆!”明月谣和舒怜伊也纷纷向老婆婆道谢。
那老婆婆喊到:“老头子,有客人来了,你快出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屋内很快传来了一个老人家的声音,“来了来了”!话音还没有落下,一个老丈走了出来,慢慢来到那老婆婆身边,那老婆婆指着老丈道:“这是我老伴!”那老丈道:“三位姑娘你们好!”那老婆婆道:“这三位姑娘要在我们这里留宿,老头子你赶快去把屋子收拾收拾。”老丈道:“好,我现在就去。”说着就准备往回走去,明月谣道:“老婆婆,您给我们带路,我们自己去收拾就行了!”那老婆婆道:“没事儿,我和老头子去收拾,我们这地方小,又简陋得很,别脏了三位姑娘的衣服。”
明月谣道:“老婆婆您千万别这么说,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吧!”那老婆婆握着明月谣的手道:“好,那我们就一起去。”三人搀扶着老婆婆和老丈一起走了进去。
三人走进房内,只见里面摆设简单,却干净整洁。那老婆婆道:“简陋了点,你们就将就住下吧!这里平日就我们老两口,有时候山上的大师会下来帮我们挑水砍柴,做些活,全靠了他们的帮衬。”
丁语心道:“老婆婆您这里很好,谢谢你们了。”
那老婆婆向老丈说道:“老头子快去把被子给几位姑娘拿来。”那老丈道:“好嘞。”说着走了出去,不一会就抱着几床干净的被子进来,那老婆婆又准备帮她们铺床,丁语心道:“老婆婆我们自己来,您去歇着吧!”丁语心说着拿过被子自己铺了起来,那老婆婆道:“那好,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就叫我们,我们老两口就住在你们刚刚看到我们出来的那间屋子。”舒怜伊道:“老婆婆我送你出去。”舒怜伊上前搀扶,那老婆婆道:“姑娘没事儿,你们自己歇着,有老头子在呢,老头子,快来扶我。”那老丈被老婆婆一直呼来喝去闻声又微颤着身子跑过去扶起老婆婆,那老婆婆也用手扶着老丈,两人驼着背相互扶持着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望着他们的背影,十分温暖,舒怜伊道:“真羡慕这老婆婆,有老爷爷一直陪伴疼爱,无怨无悔,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吧。”
丁语心道:“是啊,有个人陪着你从青丝变白,慢慢变老,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相濡以沫,还有何求!”
敬希宁和丁望舟等人在慧清神僧那里又住了半日,敬希宁突然问道慧清神僧,“晚辈想向慧清神僧打听几个人,不知慧清神僧可否知道?”
慧清神僧道:“不知敬少侠想向老衲打听何人啊?”
敬希宁道:“听说六十年前黄王帐下曾经有四个他非常信任的将军,分别是曲狄,6远征,杜远,还有云在天,不知大师当年可否听过这四人?”
慧清神僧一听,心头不禁微微一怔,露出一丝不容易被人察觉的惊讶,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回道:“既然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敬少侠怎么会突然问到呢,难道敬少侠与当年的黄王或者是你所说的这四人有什么渊源吗?”
敬希宁道:“我与他们都没有什么渊源,但是与他们的后人却有些缘份。”慧清神僧有些好奇,“怎么说?”敬希宁望着慧清神僧迫切的眼神道:“慧清神僧好像对他们的事情很感兴趣,难道慧清神僧认识他们?”慧清神僧也觉着自己有些异于平时,马上平静下来,缓缓道:“老衲已经年过九旬,如今与我生活在同一时代的人这世上恐怕已经所剩无几,听到方才敬少侠说起免不了有些激动。”
敬希宁道:“原来是这样,曲狄的孙子曲艺,6远征的儿子6泽广,还有杜远的儿子杜千源在下都曾经见过,只是可惜···”,敬希宁说到这里显得有些伤感,慧清神僧道:“怎么了?”
敬希宁道:“他们现在都已经不在人世。”慧清神僧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敬希宁道:“从当年四位将军背负黄王使命的那天开始,这样的结局已经注定。”
慧清神僧道:“这话何意?”
敬希宁道:“相传当年黄王曾埋藏了大量的宝藏制成一份藏宝图,而这藏宝图被一分为四分别交给了四位将军,自从那一刻开始他们和其后辈的命运不是已经注定了吗?”
慧清神僧道:“这只是一个传闻而已,岂可当真。”
敬希宁于是把他与曲艺,6泽广之间所生的事情,以及杜千源的惨死详细的讲给了慧清神僧,敬希宁讲完之后道:“不瞒慧清神僧,我们这次来少室山就是为了追查丢失的残图以及杜前辈之死。”敬希宁说着从身上取出曲艺曾给他的一小截玉佩递予慧清神僧看,慧清神僧接过看了半晌开始沉默不语,内心似乎十分挣扎,智远方丈见慧清神僧神色有些异常,问道:“师叔,您怎么了?”
慧清神僧又沉默了半响,然后长叹一声缓缓起身走向屋外,众人紧跟而去,慧清神僧道:“看来该来的事情迟早还是会来的,敬少侠可否将你手中的两份残图给我看一下。”敬希宁道:“当然可以。”于是将手中两份残图都拿给了慧清神僧,慧清神僧接过那两份残图,用手在上面轻轻的抚摸,似乎找回了久违的熟悉,就像一个慈父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又看了看手中的残玉,那坚毅的眼神显得有些湿润。众人见状,甚为奇怪,又不敢贸然去问,敬希宁紧盯这慧清神僧,慧清神僧将两份残图和残玉还给了敬希宁,回屋走到一张桌前,俯下身子将手伸到下面,竟从下面拿出一个一块粗布,然后又坐了回去,在众人面前小心的将它展开,里面裹着一块跟敬希宁手中那两份残图非常相似的残片,慧清神僧又将那块残布展开,众人大惊,敬希宁道:“这难道是藏宝图中的其中一份?”慧清方丈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这块。”
敬希宁抬头道:“慧清神僧您?”
慧清神僧道:“我就是当年黄王帐下那四人之中的其中一人,俗名云在天。”
“什么?您就是云在天?”,丁望舟大惊,“黄王曾留下一批宝藏的传闻在世间传说已久,不过大多只把其当作是一件好事之徒所编纂的故事而已,直到杜兄之死我才知道原来真有这件事情,听说当年这四人尤其是云在天武功最为厉害,本是黄王的贴身侍卫,最受黄王信赖,没想到今日居然能够见到其本人,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云在天竟然就是慧清神僧您。”
智远方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敬少侠之前一直追问老衲和师叔年纪之事,看来敬少侠从那时起便开始怀疑了。”
敬希宁道:“其实我最初也只是根据杜前辈家中凶手留下的字大胆地猜测最后一份残图可能藏在贵派,但根本不敢往慧清神僧身上去想,况且若不是慧清神僧自己说出真相,谁人又敢相信呢?”
第62章 慷慨赠图
慧清神僧道:“敬少侠如此聪慧,老和尚真是佩服”,说着顿了顿道:“当年黄王初入长安,由于没有趁胜追击,不久便面临唐军的疯狂反扑,后又遇朱温叛变,沙陀族李克用率兵南下,形势非常的不利,黄王为以防万一,就命人制造了大量武器铠甲,又搜刮了大量金银珠宝,以备日后退出长安能够东山再起。因为此事属于绝密,黄王制成了一份藏宝图,将其一分为四,分别交予我和其他三人保管,我们四人根据黄王指示分别秘藏各地,互相没有联系,随时听从黄王诏令,而我则被黄王秘密派遣到少林寺出家,以躲人耳目,回头想想,都已经六十多年了,当年的故人早已不再,只有我垂垂残躯还苟活于世。”
丁望舟道:“慧清神僧如此忠义,将其守了六十多年,黄王若是在天有灵的话,必然会倍感欣慰。”
慧清神僧继续说道:“当年我在少林寺出家不久就听到黄王败死狼虎谷的消息,本来欲去追随其子少主黄皓,结果还没有找到又传来少主在湖南被湘阴土豪邓进思设计伏杀的消息,我知道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便带着残图返回寺中,最开始只是身归佛门,徒有躯壳,在师父的教导下我的心才真正的遁入空门,放下了那颗杀戮的心,过起了与世无争的生活。”
柴荣道:“自僖宗以来,天下大乱,不论是后面的黄王,朱温,还是李存勖,石敬瑭,都没有统一天下的能力与志向,百姓苦于纷乱久矣,到现在还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我等就盼着什么时候能使四海归一,与民休养,让天下重回太平的日子。”
慧清神僧望着柴荣,赞许的点了点头,“柴居士说得好,可惜老衲已经不是当年跟着黄王一起叱咤风云的那位少年了,能担此大任的必是尔等,我现在唯一能帮你们的就是将此残图交予你们手上,让它能够物尽其用,这批宝藏取之于百姓,最后若是能够用之于百姓,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慧清神僧说着把残图递给了敬希宁,敬希宁也是性情中人,之前已然说明来意,如今意外之喜得到另外一份残图,便没有虚情假意的推辞,把残图接在手中,向慧清神僧拜道:“请神僧放心,这份残图交到我们兄弟三人手中,如果能够找到黄王当年留下的那批宝藏,我们一定用它来造福百姓,绝不辜负神僧的期望。”慧清神僧双手扶起敬希宁道:“老衲相信你,快快起来。”
智远方丈道:“既是这样,虽然不知道凶手目的为何,但定不再寺内。”
丁望舟道:“我等从未怀疑过少林派,虽然最终没能查到凶手的下落,但能够见到慧清神僧,仍是不虚此行。”
慧清神僧道:“云在天只是老和尚的俗名,早在六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慧清和尚,我希望这件事除了在座的诸位不要再向其他人提起,老和尚已经没有几年可以活了,就让我继续在这幽静之地度过此生吧。”
丁望舟道:“慧清神僧放心,此事除了我们之外绝不会有另外的人知晓。”
敬希宁道:“神僧放心,我等定不会将此事泄漏半句。”
敬希宁拿到残图,丁望舟追查无果,众人又在这里住了一日,然后向慧清神僧和智远方丈辞行,慧清神僧将众人送到后山山门道:“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老衲已经很久没有迈出过这道门,我佛慈悲,一定会渡你们到达心中之岸的。”
敬希宁道:“多谢慧清神僧,那晚辈就告辞了,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慧清神僧露出佛祖般慈爱的微笑,朝敬希宁点了点头,“去吧”!众人辞别慧清神僧,智远方丈继续送大家到寺前山门,丁望舟道:“方丈留步,我等这就下山了。”
智远方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丁掌门保重。”
敬希宁也向智远方丈行礼道:“智远大师保重。”智远方丈道:“敬少侠,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少林派的地方,少林弟子一定鼎力相助。”敬希宁十分感动,连声称谢。
辞别慧清神僧和智远大师,众人往少室山下走去。而在此时,山下的舒怜伊正在向丁语心抱怨,“这些大男人在山上这么久还不下山来,是不是都出家当和尚了。”
丁语心笑了笑,道:“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你不要着急,我们再耐心等等吧。”
舒怜伊诡秘地凑到丁语心跟前道:“丁姐姐,难道你就不怕你乐师兄当和尚了?”
丁语心道:“舒姑娘,你就会胡说,休得拿我打趣。”
舒怜伊哈哈大笑道:“丁姐姐你都脸红了。”正说话间,只听外面有人喊道:“师妹,你们在这里吗,我们回来了。”丁语心听出乐云起的声音,“是乐师兄”,说着连忙走了出去,舒怜伊和明月谣也跟了出来。
丁语心远远看到众人,走近道:“爹,乐师兄,希宁,郑大哥···,”把所有的人都问了一遍。
舒怜伊喊道:“希宁,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都出家当和尚了呢,这么多天才下来。”
赵匡胤道:“我大哥现在才舍不得当和尚呢,要是真当了和尚,有些人恐怕就要伤心了。”赵匡胤说着故意朝舒怜伊撇了撇嘴。敬希宁径直走到明月谣身边道:“月谣,让你们久等了。”明月谣抿着嘴摇了摇头道:“在少林派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敬希宁道:“我们得到了云在天的残图,现在就差从杜前辈那里消失的那块了。”
明月谣问道:“云在天是谁?”
敬希宁道:“容我待会儿慢慢说给你。”
明月谣道:“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等找到了杜前辈那块残图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敬希宁惊道:“月谣,你想走了吗?”
明月谣道:“我答应过你,要跟你一起找全四块残图。”
敬希宁小声嘀咕道:“若是那样,我宁愿永远都找不到那块残图。”明月谣装作没有听到,只是轻轻一笑。
舒怜伊见两人一直说话,对她却不理不睬,跑过去横在两人中间道:“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呢?”敬希宁道:“没什么,没什么,随便聊聊。”舒怜伊道:“那你怎么不跟我随便聊聊呢?”敬希宁冲着舒怜伊摆了摆头,舒怜伊撇着嘴,“哼!”
那老婆婆和老丈听见外面有很多人声,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明月谣和丁语心上去扶着二人,丁语心道:“这两位老人家就是这里的主人。”
丁望舟道:“多谢两位老人家,打扰你们了。”
那老婆婆道:“难得三位姑娘不嫌弃我们老太婆和老头子,这些日子有她们在真是热闹。”
明月谣道:“老婆婆,老爷爷,我们就要走了,你们多保重。”那老婆婆拉着明月谣的手,十分不舍地说道:“你们也保重,我和老头子送送你们。”三人进屋里去收拾了一下行李与老婆婆和老丈告别,舒怜伊从包袱里拿出一锭金子,塞到那老婆婆手中,那老婆婆连忙推辞,“姑娘,你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舒怜伊道:“老婆婆你就手下吧,我这包袱里多的是,这几日打扰你们了,就当是我们的饭钱吧。”
那老丈道:“你这锭金子都够我们吃一辈子的饭了,赶快拿回去姑娘。”舒怜伊见两位老人不肯收,硬塞给他们就跑了,那老婆婆和老丈追不上,只好大声对舒怜伊说道:“谢谢姑娘!”两人在栅栏外面看着众人离去,丁语心和明月谣不时地回头看看他们,虽然只是在这里暂住了些日子,但是三人都和他们结下了深厚情谊,连平时大大咧咧的舒怜伊心中也甚为不舍。
一行人走了大约**里地,最前面的丁望舟突然停下脚步,神色凝重,竖着耳朵往四周认真听了起来,敬希宁上前问道:“丁掌门,怎么了?”
丁望舟道:“我感觉这周围好像有人。”
敬希宁往四周望了望道:“没有人啊,丁掌门你是不是有些过于警惕了?”
丁望舟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点警惕还是有的,一定有人跟着我们,而且人数不少,应该都是高手。”其实敬希宁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论行走江湖的经验,比起丁望舟却是明显不足,敬希宁也深信丁望舟的话,提醒众人道:“大家小心。”
就在这时,林子上空出现了各种笑声,尖锐刺耳,回荡其中,丁望舟大声喊道:“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赶紧现身。”突然一条黑影从丁望舟眼前一闪而过,丁望舟一剑劈去,落了空,又有一条人影从敬希宁眼前闪过,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又消失了,敬希宁道:“何方高人,何不现身相见?”突然好几个人同时出现在林子上空,来回跳跃,不一会儿又有三个人一跃而到众人面前,那三人站定之后,另外几人也从上空跃下站立在三人之后。
舒怜伊突然惊奇地叫道:“爹!”众人都望向舒怜伊。舒怜伊指着中间一人道:“他是我爹。”原来突然出现的这些人正是舒信和任宗权、许放等。赵匡胤上前指着后面几人对敬希宁说道:“大哥,他们就是岳家庄的那几个人。”敬希宁也认出了他们,怒道:“就是他们,居然还敢出来。”赵匡胤道:“正好这次替岳庄主报仇。”
舒信等着舒怜伊道:“伊伊,见到爹还不快过来,这一次又是不辞而别,以后要是在这么任性胡闹,我可就要生气了。”舒怜伊赶忙跑了过去,连声问道:“爹,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专门来抓我回去的吧?”
舒信道:“你就像是一只渴望自由的小鸟,就算把你抓回我的笼子里,你还不是会想方设法的飞出去。”
舒怜伊撒起娇道:“爹,对不起!”
第64章 江湖归尘
舒怜伊见敬希宁被逼入绝地,望得胆战心惊,回想丁望舟的惨状,不禁打了个寒颤,向舒信苦苦央求道:“爹,不要让他们打了,快让他们住手。”舒信冷眼旁观装聋作哑,敬希宁敌不住两人之力不由得直往后退,任宗权和魏善南趁势力,眼看敬希宁被二人困住不得解脱十分危急,三股力量此消彼长,谁也不敢冒然撤出,一旦失衡必受其害,可一旦耗下去,对敬希宁最是不利,最后必会油尽灯枯而死。
舒怜伊万分焦急,可明月谣和郑玉柴荣等人都被死死缠住,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无能为力,舒怜伊终于站立不住,趁着舒剑不注意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刀,轻轻割到他手上,舒剑手上被划出一道口子,不自主地将手拿开,那刀割得很轻,没有伤着筋骨,再等回神抓去,舒怜伊却把短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舒剑赶紧止步,舒信大惊,“伊伊,你要干什么?赶紧把刀放下,听见没有,太危险了。”
舒怜伊道:“爹,你让我放下刀也可以,快让任先生和魏先生住手,放敬大哥他们走,否则我今天就死在你的面前。”
舒信道:“胡闹,你这是在逼我你知道吗,快把刀放下。”舒怜伊带着哭腔道:“女儿没有逼爹,是爹在逼女儿,今日爹爹将我陷于不仁不义之境,我今后还有何面目与我的朋友相见?”舒怜伊说着用那短刀在自己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舒信顿时慌张了起来,方才如此混乱的打斗都没有牵动舒信一丝的神情,舒怜伊的举动让舒信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恐怕这个世界上能让舒信慌神的也就只有她了。
“爹答应你,爹答应你···”,舒信双手伸出,连喊了好几声。舒怜伊道:“那赶紧让他们住手。”舒信立马朝任宗权和魏善南喊道:“任先生、魏先生,快住手。”
任宗权和魏善南正与敬希宁拼着内力,不敢贸然撤离,他俩望着敬希宁,敬希宁顿时明白了意思,他深知若继续苦斗下去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于是抬头回望了二人一眼,三人同时收掌,各自退到一边,众人见状都纷纷停手。
舒怜伊见双方停手,来不及解释与道歉,赶紧喊道:“敬大哥,丁姐姐,大家快走!”敬希宁望了望舒怜伊,又恨恨地瞪了一眼舒信,见他没有多言,冲舒怜伊点了点头道:“多谢舒姑娘”,眼神里没有一丝怨恨,舒怜伊这才心中稍安。敬希宁带着大家离开,乐云起背起丁望舟,可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心底种下。
舒信望着敬希宁等人离开,对舒怜伊说道:“伊伊,我已经放他们走了,现在可以把刀放下了吧?”舒怜伊等着众人走远,消失在林中,这才丢下手中的短刀,站在那里远望着众人离去的身影,目光呆滞,神情恍惚,所有的一切突如其来实在是让她始料不及,就在之前她还跟众人有说有笑,可就在刚才眼看着丁望舟惨死于任宗权掌下,敬希宁也差点殒命,她不知道今后以何面目去见他们,特别是丁语心,想到此处内疚难当,几近崩溃。舒信没有想到舒怜伊与他们的感情竟会如此深厚,他明白舒怜伊心中的苦,可有些事情他也无可奈何,想安慰舒怜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声说道:“伊伊,跟爹回家吧!”舒怜伊脸上已经不见了往日的笑容,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嬉笑,独自往前面一步步走着。
敬希宁带着众人远离舒信视野,逃了好久方才停下。乐云起轻轻将丁望舟放下,众人围在丁望舟周围,丁语心伏在身上泣不成声,敬希宁轻声安慰道:“语心,你不要太伤心了,丁掌门已经去了,别哭坏了身子。”丁语心仍是一个劲的哭着,乐云起心中悲怆,见丁语心哭得如此凄零,只好忍住安慰道:“师妹,不要哭了,我们要振作起来,替师父报仇,只有杀了仇人,师父才能安息。”丁语心过了好一会儿才抑制住心中悲伤,抬起头来,只见梨花带雨,冰肌雪骨泪眼婆娑,让人心碎怜爱,丁语心擦干眼泪紧咬双唇抬头仰天,然后低头望着丁望舟道:“爹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报仇的。”
众人找来木棍树枝,架成高高的一堆,把丁望舟置于其上,乐云起拿起火把,慢慢走近,正准备点火引燃,丁语心拉住乐云起,扑倒在地上又忍不住痛哭了起来,乐云起右手去拉,丁语心一个劲的往下面拽,明月谣走上前去,抱起丁语心,将丁语心拉开,乐云起把火把掷于上面,**,瞬间被引燃,熊熊火焰,冒上云霄。丁望舟生于江湖,最终也归于江湖,生于斯而死于斯,刀光剑影一身胆,恩怨情仇两行泪,这就是江湖人的宿命,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江湖儿女看淡死生。明月谣将丁语心抱在怀里,敬希宁望着熊熊火焰沉默不语,他想起了宋恩客,想起了枫闲儒,想起了清风教密道里莫苍榷那被人遗弃至今无人问津的一堆骸骨,江湖本是这样,你本无罪,可野心之徒,残戮之人,为达其目的,自会找上你来,你若不能挡之,他必杀之,这世上贪恋嗔痴之人太多,看不透人生一世,最后不过一坏黄土,争之抢之,费尽心思,可弹指一瞬,过眼云烟,到后来又有何意义。郑玉、柴荣和赵匡胤三人站在那里也不免唏嘘,昨日杯中之友,厅堂之客,突然被恶人所害,殒命于此,让人感慨。
乐云起收拾起丁望舟的骨灰,将其小心装好,敬希宁道:“乐兄,语心,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乐云起道:“我们要把师父带回小叶派。”
敬希宁道:“我们大家陪你俩一起回去吧!”
丁语心擦干眼泪道:“希宁,你们有要事在身,不必为我们耽搁,我和师兄一起回去就可以了。”
敬希宁道:“那好吧,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一路上小心,有什么事情就到卫州城青雀帮找我们。”
丁语心道:“希宁谢谢你,谢谢各位!”
丁语心正准备和乐云起离开,但见敬希宁有话想说却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不好开口,丁语心问道:“敬大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敬希宁道:“丁姑娘,有句话我还是想跟你说,丁掌门虽然是被任宗权所害,与舒信也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怜伊她是无辜的,看得出她也很难过,她所受的痛苦和煎熬都不比我们少,我希望你不要记恨她。”
丁语心道:“我怎么会记恨怜伊,这件事情本来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在中间也是一个受害者,她心里的苦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也只有她一个人去扛。”
敬希宁道:“没想到语心你能这么想,我替怜伊谢谢你了。”
丁语心道:“怜伊与我本来都是好姐妹,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展成这样,这是谁都不想的,你若再见到她让她不要介怀自责,我们告辞了,希宁,月谣,诸位,一路保重!”众人望着丁语心和乐云起拱手送道:“一路保重!”
丁语心和乐云起回到小叶派,有弟子远远望见向他们打招呼,两人沉默不语,径直走了进去,正碰着郭兴远,郭兴远见两人回来,停步叫道:“语心,云起,你们回来啦,掌门师兄呢,怎么没和你们一块回来?”丁望舟几个师兄弟中,属郭兴远与他交情最好,对丁语心从小也是视如己出,丁语心看着郭兴远忍不住想起了丁望舟,又流起眼泪,郭兴远吃惊地看着她道:“语心,你怎么哭了?”郭兴远看了一下丁语心手上抱着的黑色盒子,问道:“你手上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丁语心突然跪在郭兴远面前,哭道:“请郭师叔做主,一定要替我爹报仇。”乐云起也跟着跪在郭兴远面前喊道:“请师叔做主,替师父报仇。”郭兴远心头一震,见两人回来便行此大礼,如此伤心,隐隐感觉不妙,连忙焦急地问道:“语心,你快告诉师叔,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掌门师兄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们一块回来?”丁语心低头望着手中盒子,止不住抽泣,郭兴远大概明白生了什么,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怎么会呢,可理智又不断的告诉他,事实就是这样,郭兴远神情惊慌,慢慢蹲下去,摸着丁语心手中抱着的盒子道:“掌门师兄···,难道···”,郭兴远说着扫望向丁语心和乐云起,丁语心和乐云起默然不语,郭兴远已然明白,抱过盒子仰天悲痛的大喊道:“掌门师兄···!”
郭兴远的喊声惊动了小叶派的弟子,杨见深和隆权也闻声赶了过来,杨见深见丁语心和乐云起跪在地上,郭兴远抱着盒子神情悲恸,连忙问道:“语心,你们这是干什么?郭师弟,你又是在作甚?”郭兴远将盒子举到杨见深跟前,道:“杨师兄,掌门师兄他···”,杨见深明白郭兴远话中未说之意,和隆权一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惊住,半响才回过神来,接过郭兴远手中的盒子,突然跪在地上,大喊道:“掌门师兄···”,隆权和其余弟子见状也跟着跪倒在地上,小叶派一片哭声震野,飞鸟为之惊走。杨见深哭过之后擦干挤出的一点眼泪,站起身来询问乐云起,“云起,你们不是和敬希宁一起去少林派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师兄怎么会突然···”,乐云起扶起丁语心,擦掉眼角泪水,郭兴远道:“我们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到偏厅里听云起和语心细讲这中途到底生了什么。”
第66章 小叶易人
杨见深刚刚乌云才散的脸又变得难看起来,假意惺惺道:“隆师弟,我是云起的师叔,怎么能够跟云起争掌门之位呢,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小叶派岂不是让江湖中人耻笑嘛!”隆权跟杨见深一搭一唱,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隆权道:“杨师兄,这话不能这么说,我之所以这样那也是为了我们小叶派的将来着想,云起虽然是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翘楚,但毕竟资历尚浅,经验不足,难以担此重任,况且掌门师兄尸骨未寒,大仇未报,小叶派一直居于少林、善武和剑门之后,若让一个年轻人来带领大家,那岂不是更加糟糕,所以师弟我恳请杨师兄以大局为重,勉为其难当此大任。”杨见深在一旁假意摇头摆手。
楚山道:“既然大家有不同的意见,我看就由大家一起来决定,看支持谁的人多谁就接任下一任掌门,既公平又合理。”隆权道:“楚山说得对,那就由大家共同来决定。”
虽然支持乐云起和支持杨见深的各是两门弟子,但是杨见深和隆权门下弟子远远多于丁望舟和郭兴远,丁望舟收徒更是少得紧,楚山和隆权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冠名堂皇地提出让大家共同选择决定。郭兴远和丁语心当然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但是楚山说得如此名正言顺,冠名堂皇,若是不答应难免让人觉得乐云起心中有鬼,只好无奈地应了下来。隆权见众人点了头,于是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大家听我的,支持杨师兄当掌门的站起来,剩下的自然就是支持云起的弟子。”结果果然不出所料,支持杨见深的弟子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隆权道:“现在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大多数的弟子都是支持杨师兄的,杨师兄理所当然应该是下一任掌门人选。”
楚山抖起了机灵,赶紧带着杨见深门下的弟子率先上前跪下磕头道:“恭喜师父!”隆权也恭贺道:“贺喜杨师兄!”杨见深很是得意,哈哈大笑道:“好,好,既然大家都如此抬爱,我只好先勉为其难了,等为掌门师兄报了仇再说!”郭兴远脸上大为不悦,却也无能为力,看着杨见深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心中更是忿忿不已。杨见深继续说道:“杨某人却之不恭,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带着大家一起继续光大小叶派。”
隆权走到丁语心跟前道:“语心,既然你杨师叔已经是小叶派现在的掌门人了,你应该将掌门令交予他。”丁语心心中有些不快,拿着掌门令对隆权不理不睬,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隆权有些难堪,乐云起并不想与杨见深争这掌门之位,轻轻推了推丁语心,示意她把掌门令交给杨见深,丁语心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交了出去。郭兴远愤愤不平,直接甩手离开,乐云起和丁语心也跟着离去,杨见深和隆权却管不了那么多,得意地哈哈大笑。
丁语心下去之后问道乐云起,“师兄,爹明明把掌门令交给了你,大家都知道接任掌门的应该是你,你为什么这样轻易放弃呢?”
乐云起道:“师父尸骨未寒,哪有心思去争掌门之位,况且这个时候扬师叔的确比我更加适合,我现在只想着把剑法练好,然后找到任宗权杀了他,替师父报仇。”
丁语心道:“其实我也不是想你去与杨师叔争掌门的位置,只是想起杨师叔竟公然联合隆师叔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乐云起痴望着丁语心道:“语心,你也不要想多了,只要有你在身边,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丁语心深情回望道:“为爹报仇固然重要,可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善恶到头自有报,老天不会让恶人一直作恶的。”
敬希宁和明月谣等人自从别了丁语心和乐云起之后,也开始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明月谣道:“如今四份残图已经齐了三份,剩下一份在舒信手中,我们现在得想办法拿到最后一份,否则前面所有的努力都无济于事。”
柴荣道:“这个舒信到底是什么来头,身边那么多的武林高手,居然还能请动见愁林的任宗权和魏善南,大哥,你和舒姑娘这么熟难道没有听她说起过她爹吗?”
敬希宁道:“舒姑娘很少跟我提起她们家中之事,不过当时我在汴州的时候曾与三弟一起去过她家,她住在宣武节度使府上,想必舒信应该就是权势显赫的宣武节度使。”
郑玉道:“他身为宣武节度使,镇守京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江湖之中,身边还跟着一群在江湖上恶名昭著的人?”
明月谣道:“你们第一次与舒信交手是在岳家庄,当时舒刚带着人要去剿灭岳家庄,岳家庄富甲一方,且大力支持真州义军,这恐怕就是舒信要向他们下手的原因,第二次就是这次,舒信杀了杜千源,抢走了残图,再联想到前些日子江湖上生的事情,舒信似乎是有意打击江湖势力,特别是与朝廷不和之人更成了他们要目标,恐怕我们以后和他打交道的时候还会很多。”听完明月谣的分析,赵匡胤拍起了手掌,“明姑娘不仅剑法好,还这么聪明,真是让人佩服啊。”明月谣望了一眼赵匡胤,轻轻一笑,“可是舒信手中那么多高手,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要想拿到他手中的残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敬希宁道:“这件事情确实棘手,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去找个客栈住下来,从长计议吧!”
赵匡胤道:“大哥说的对,这两日真是惊心动魄,特别是丁掌门突然就···,哎,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再说吧!”敬希宁不无担忧的道:“希望语心能够早日从丁掌门的事情中走出来,重新振作精神。”
舒怜伊被舒信强拉着离开,可一路上沉默不语,完全听不见了往日的笑声,任舒信怎么讨好也不答一句,舒信知道他心中有气,且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除。回到信亭居,舒怜伊径直走进房门把自己关了起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舒信看着着急,候在门外来回踱步,任他怎么呼喊舒怜伊始终不答一句。舒刚来给舒信报告敬希宁等人的行踪,舒信担心着舒怜伊,根本听不进去,舒刚只好暂时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舒怜伊都把自己关在闺房之中不曾踏出一步,这晚舒怜伊坐在窗户旁,呆呆的望着天边,月华如练,心如水泼,她内疚,自责,恐惧,害怕,丁语心和她互视为姐妹,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她,丁望舟之事虽然与她无关,但却觉得自己难辞其咎。舒怜伊更没有想到,她一直视舒信为慈父良师,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舒信狠心的一面,面对自己的敌人竟是那么的无情干脆,丝毫没有一点的迟疑和顾及,尽管那些敌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对于丁语心,舒怜伊现在既想见到她当面解释,又害怕见到不知如何面对,更不敢想象丁语心见到她会是怎样的眼神,虽然丁语心从未有想过怪罪到她的身上,敬希宁更是替她与丁语心说话,但自己还是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来补偿舒信所做的事情,舒怜伊想到这里突然灵机一动,她想到了残图,敬希宁等人费尽心力想得到的残图,现在就缺一块了,而那一块正好在舒信的手中,如果能够拿到残图交予他们,也算是能对他们做一点弥补,以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和难受。
舒怜伊振作起精神,从凳子上站起,整理了一下头和衣着,走出门外,来到舒信书房,舒信见舒怜伊竟自己走了出来,很是惊喜,赶紧走上去问道:“伊伊,你终于肯出房门了,这些日你不吃不喝,也不理我,真是担心死我了,没想到你现在自己出来了,怎么样,没事儿吧?”
舒怜伊还是满脸的敷衍,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您放心吧!”
舒信见舒怜伊开口回他的话,更是有些激动,忙问道:“你这些日子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肯定饿坏了吧,现在吃点东西怎么样?”
舒怜伊点了点头,舒信大声喊道:“来人,赶紧给大小姐多做点东西,快去!”不一会儿厨娘便端上了许多东西放在桌前,舒信让厨娘退了下去,然后端起盘中鱼肉,凑到舒怜伊面前,舒怜伊也确实是有些饿了,只是一直和舒信斗气,强忍着没吃,看着面前如此可口的饭菜,而且全都是自己平时喜欢吃的,端起碗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舒信看着舒怜伊一口一口吃着,心中高兴得紧,“这些是我早已让厨房备好的饭菜,都是按着你的口味做的,就怕你什么时候饿了要吃”,舒怜伊吃得有些急,被呛到了一下,舒信赶紧倒来茶水,拍着舒怜伊的背,“别急,慢点吃,别呛着了”。
舒怜伊望了一眼舒信,突然现他鬓角已有些许白,自己却从来没有注意过,舒怜伊的母亲在她出生后不久便已经去世,从小到大,父女俩相依为命,舒信一直视舒怜伊为珍宝一般疼爱,不管是喝水呛到还是被树枝刮到,丝毫的疼痛都足以让舒信心痛不已,舒怜伊突然对舒信生出些许的内疚,虽然此时对他仍是有气,但已是消失了大半。
第67章 偷图赎罪
舒怜伊放下碗筷,轻轻扯起舒信的一根白,舒信像孩子般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任舒怜伊拨弄,舒怜伊用力一扯将其拔掉,捂起嘴笑了起来,“爹,你头上已经长了好几根白了”。
舒信见舒怜伊终于笑了,顿时放下心来,意味深长的道:“伊伊,你知道吗,现在的你跟你娘年轻的时候特别像,性子、样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到你,我时常想起你娘,可惜她走得太早了,我把对她的感情全部倾注在了你的身上,所以这些年来我特别的宠你,也使你有时候做事情比较任性,不过爹就喜欢你的任性,希望你能够永远跟着自己的心走,做个快快乐乐的孩子。”舒信言辞之间恳切真诚,眼神里满是慈爱,舒怜伊眼角突然有些湿润,拉高了嗓音道:“爹,你怎么突然变得这样伤感了,您可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这可不是您的风格啊!”
舒信舒了口气道:“对,不说这些了,还吃吗,我让厨娘再去做。”
舒怜伊道:“都吃这么多了,还吃,您是想把我养成个胖子吗,到时候我怎么嫁得出去!”
舒信拍着胸脯道:“我堂堂宣武节度使的女儿,还愁嫁不出去吗?再说了,有爹养你,你怕什么。”
舒怜伊笑道:“爹,原来您居然预谋如此之深啊!”舒信见舒怜伊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舒怜伊擦了擦嘴,突然有些神秘地凑到舒信面前问道:“爹,那日在少室山下您说您手中有一份残图,到底是什么残图啊,为何您和敬大哥都如此关心,我心里好奇,给我看看呗!”
舒信道:“就是一张破布,没什么好看的,你没有兴趣的。”
舒怜伊对舒信撒起了娇,“爹,您真小气,我好奇,给我看看嘛,要不我生气了”,舒怜伊说着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把身子朝舒信扭了过去,舒信见她好不容易才跟自己开口说话,拗不过她,只得妥协,“好了,我的小姑奶奶,真是怕你了,我去给你拿!”
舒怜伊赶紧转过身来,推着舒信,“快去,快去”。舒信起身朝书房里面走去,舒怜伊踮起身子,生长了脖子仔细的看着,现残图藏着的地方后赶紧规规矩矩的坐着,舒信将那残图递给了舒怜伊,舒怜伊将残图拿在手上,随意的看了一下,还给了舒信,“这还真是一块破布,有什么稀奇的?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把它当宝贝似的。”舒信拿过残图,又将其放了回去,“我都跟你说了,对你来说那就是一片破布,你还不信,现在总相信了吧!”
“是是是,我信了,那您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去睡觉了”,舒怜伊说着伸起了腰,舒信见舒怜伊一脸倦意,又觉她心情大为好转,彻底放下心来,挥手道:“去睡吧!”舒怜伊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蹦蹦跳跳的出了房门。
舒怜伊出门正撞着舒剑,舒剑见她又与往常无样便去找舒信。舒怜伊出了舒信的书房之后并没有回去,而是悄悄躲了起来,注视着舒信房中的情况,只见舒剑进去后不久便与舒信一起出来,舒怜伊悄悄跟上去,现他们去了大厅议事便又回到了舒信的书房,偷偷地溜了进去,进入里面之后,舒怜伊慢慢回忆舒信拿放残图的位置,迅将残图找了出来,换上一张假的残图上去,然后迅跑回自己房间,关上门隔着窗户往外张望现四下无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砰砰直跳紧张得很,许久才平静下来。
拿到残图,舒怜伊希望能够尽快交到敬希宁手上,免得夜长梦多,被现了可就大为不妙。于是舒怜伊一直等到深夜没有合眼,信亭居上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已安然入睡,舒怜伊又一次悄悄离开了信亭居,出了大门牵上一匹快马策马扬鞭一路狂奔,生怕被舒信现给追了上来。
早饭之时,舒信让一名女婢去叫舒怜伊起床梳洗吃饭,那女婢来到舒怜伊住处,在门外轻轻敲了几下门,屋内没有人回应,女婢又接着敲了敲,还是没有听到舒怜伊的声音,那女婢终于有些按捺不住,轻轻推了一下门,没想到门没有反锁,于是探头探脑的走了进去,往舒怜伊床上扫去,以为舒怜伊昨晚钻进被子里睡着了,走过去又轻喊了几声,没有人应她,那女婢无奈只好小心的揭开被子,结果现里面只有一只枕头,根本就没有舒怜伊,顿时惊慌起来,匆匆忙忙跑往舒信处。舒信本已等的有些不耐烦,见那女婢一人回来,喝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小姐呢?”那女婢被舒信这么一喝,心中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小姐···她···不在房间。”
“什么?”,舒信跳了起来,“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女婢回道:“我刚刚我去小姐房间敲了好一阵子都没有人开门,奴婢觉着有些奇怪,就轻轻推了一下门,结果那门没有锁,我就走了进去,没想到小姐根本不在房内。”那女婢说完地下了头,不敢直视舒信。
舒信赶到舒怜伊房间,舒刚和舒剑也跟在身后,舒信来到舒怜伊房间,望着她那床上放着的一堆掩饰自己睡觉的东西,把手伸进被子里,觉被子冰凉,根本就没有任何温度,叹道:“她昨晚根本就没有在床上睡过,你们今天都有没有见过伊伊?”舒刚和舒剑都摇了摇头,舒信低头想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脱口喊道:“不好!”
舒剑道:“义父,怎么了?”
“残图”,舒信说着赶紧跑了出去,回到自己书房,径直走到之前藏图的地方,把残图拿了出来,展开残图之后一看,一眼便看出与之前那张不同,定是假的,舒剑道:“怎么会这样义父?”
舒信道:“肯定是伊伊拿走了残图,昨晚她吵嚷着说好奇,想看一看残图,我见她好不容易肯和我说话了,就答应了她,原来她都是故意的,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伊伊竟然会如此胡闹。”
舒剑道:“可是伊伊偷这残图去干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残图到底是什么,就算是知道了,她拿去也没有用啊,她对这个又没有兴趣。”
舒信道:“她对这个是没有兴趣,可是有人对这个有兴趣,恐怕她是拿给他们了。”
舒剑道:“你是说敬希宁?”
舒信道:“没错,我们杀了丁望舟,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的朋友,偷这个去恐怕是想以此来减轻她内心的自责。”
舒刚有些焦急,道:“那怎么办?残图是我们好不容易拿到的,可不能让它落在敬希宁那小子的手里,我们赶紧去把伊伊追回来吧,义父!”
舒信犹豫了一下,道:“算了,就让她去吧,我也没有想到丁望舟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如此之大,看来她与敬希宁这伙儿人的感情确实很深。”
舒刚有些惊讶,“我们因为那份残图,杀了杜千源和丁望舟,已然和敬希宁结下了深仇大恨,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让他们得到这么大一批宝藏。”
舒信道:“若因为这张残图而让伊伊记恨我那拿它有什么用?况且只有一张也没什么用处,敬希宁这些人不过就是一群江湖草莽,他们千方百计想得到这些宝藏不过就是为了保他们一生富贵,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舒剑深知舒信觉不会放过对他有任何潜在威胁的人,但更知道他宠溺舒怜伊,虽然残图是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但仍无法改变舒信决定,因此也不再多说。
舒怜伊害怕舒信派人追了上来,快马疾行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停下,并开始思索到何处去寻众人。自从少室山下与敬希宁等人一别之后,各自不知去向,舒怜伊仍是最先想到卫州青雀帮,可转念一想,众人没找到最后一张残图之前绝不会回到卫州,此时定是在想办法找寻找舒信伺机拿到残图,想到这里便决定往少室山方向去,然后一路打听,虽然有些费劲,但也是无奈之举。舒怜伊一路上不停的向路人询问打听,不放过一家农舍客栈,这日来到一个集市上,又向一画摊上的秀才打听敬希宁等人的情况,舒怜伊灵机一动,让那秀才照着她的描述把敬希宁和柴荣等人画下来,免于每次问人都得慢慢描述,舒怜伊拿出一大锭银子,对那中年秀才说道:“给我好好画,画得好本姑娘就把这锭银子赏给你。”
那秀才从未见过这么大锭银子,顿时心花怒放,忍不住伸手去摸,舒怜伊把银子收了起来,“着什么急,你赶紧给我画,画得好本姑娘自然赏给你。”那秀才嬉皮笑脸地拿起手中的笔,“我这就画,姑娘您稍等。”那秀才赶紧提起桌上之笔,铺好宣纸,照着舒怜伊描述的模样画了起来。
而就在舒怜伊刚刚掏出一大锭银子晃向那秀才的时候,正被街上几个闲逛的市井小徒看到,那几人见舒怜伊穿得阔绰,出手又极是大方,便打起了她的主意。几个人摇摇摆摆的走近画摊,一人大声的喊道:“张秀才,生意不错啊。”那秀才抬头望见几人,眉头先是一皱,嘴巴一瞥,瞬间又展开,喜笑颜开像见了财神爷一样,赶紧点头哈腰回道:“托任六爷的福,今天总算开张了。”
舒怜伊回过头去,见喊张秀才那人面相粗陋,身子歪向一边,半拉着脑袋,身边跟着几人,一个个也和他一副模样,不像什么好人。
任老六走近舒怜伊,言语中带着轻浮道:“这位姑娘,画像呢?是给自己画还是给别人画啊,长得这么漂亮,张秀才这笔怎么能把你的美画出来呢,不如到六爷家里去,让六爷给你好好画如何?”这任老六边说手边往舒怜伊的肩上搭去,舒怜伊瞪了她一眼,道:“把你的脏手给本姑娘拿开,否则待会打得连你娘都不认识你。”
第68章 四图合一
这张秀才听舒怜伊这么一说,心里吓坏了,赶紧给舒怜伊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哪知舒怜伊根本没有理会他,那任老六一听更是来劲了,高声喊道:“哟,小姑娘挺有脾气啊,六爷我就喜欢这样的,哈哈哈···”,任老六身边的一伙人也跟着猥琐的笑了起来。
舒怜伊忙着找敬希宁,强忍住心中的愤怒,转身对张秀才道:“看什么看,赶紧画你的,还想不想要银子了。”
“是是是···”,张秀才赶紧低着脑袋继续画起来。任老六见舒怜伊突然不说话,更加的放肆起来,对舒怜伊说道:“怎么不说话了,别害羞啊,跟六爷走吧。”任老六又伸手准备动手动脚,舒怜伊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任老六的手还没有碰到,舒怜伊反身抓住他五指,将手狠狠一扭,只听到一阵干脆的响声,任老六的右手腕连着手指被舒怜伊给硬生生拧断,然后一脚踢到在地上,那任老六又羞又恼,对身边几个喽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傻啦,给我好好教训这个臭婆娘。”
舒怜伊听任老六叫她臭婆娘,更是来气,“敢叫我臭婆娘,简直是找死”,还没等任老六的手下反应过来,舒怜伊往四周望了望,然后端起张秀才桌子上的砚台就朝任老六砸了去,这任老六反应还算快,赶紧躲开了,其他几个地痞见状,提起袖子,抡起拳头朝着舒怜伊打去,舒怜伊身上没有武器,抓起张秀才画摊上的东西就往几个人身上砸,张秀才苦苦大叫,“我的东西,姑奶奶,别砸了···”。
看着舒怜伊和几个地痞打在一起,周围的小贩和路上行人很快就围了上来观看,人围的越来越多,正巧这时敬希宁、明月谣几个人从旁边客栈走出来,听得旁边闹哄哄的,赵匡胤有些好奇,“大哥,我们过去看看吧”,说着就往人群中挤去。敬希宁刚还想叫住赵匡胤,却现人已经挤进了人群。赵匡胤踮着脚在人群后看着,现一女子正和一群流氓打在一起,突然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赵匡胤揉了揉眼睛,挤到人群最里面,现那女子竟是舒怜伊,不禁脱口叫了出来,“舒姑娘!”赵匡胤连忙奔上去,抓起一个正准备从后面偷袭舒怜伊的地痞,将他一把拽到了地上,舒怜伊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竟是赵匡胤,万分惊讶,赵匡胤喊道:“舒姑娘,你在一旁歇着,让我来教训他们。”舒怜伊退到一旁,赵匡胤只不过三拳两脚便把任老六几人打得满地找牙,张秀才躲在桌子下面,探出个脑袋,竟也忍不住拍手叫好,“打得好”。
任老六赶紧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大爷饶命,姑娘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两位,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我···错了,我错了”,一边说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扇起了自己的耳光,其他几个喽啰见状也跟着扇了起来,舒怜伊走到任老六面前指着他道:“既然你说错了,那我问你,你错在哪儿了?”任老六一下子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我···我···”。
赵匡胤跑去看热闹之后,敬希宁本站在那里等他,见他许久没有过来,就和明月谣几人一起走了上去,走到人群外面,却现赵匡胤和舒怜伊都站在人群里,几人忙挤了进去,舒怜伊见敬希宁几人也来了,也懒得再理会那任老六,道:“这次本姑娘心情好,就姑且饶了你的狗命,下次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这样欺负人,调戏姑娘,我一定打断你的狗腿,还不快滚?”
任老六没想到舒怜伊会这么就放过了他,一时竟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来,旁边一喽啰拍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了,“滚···,我马上就滚”,任老六连滚带爬,带着几个喽啰狼狈地逃窜开去。
舒怜伊准备朝敬希宁走去,张秀才以为舒怜伊要走,赶紧叫住了她,“姑娘,我的画摊···”,张秀才本欲让舒怜伊赔他的东西,但转念一想连任老六都被打成那样,自己岂能撞上门去给自己找不痛快,于是赶紧把话收了回来。舒怜伊转身望着张秀才胆小的样子,看出了他的心思,把刚才那锭银子扔给了他,转身就走了,张秀才抓住那锭银子捧在手中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姑娘你的画”,张秀才想起舒怜伊要的画还没有画完,“我已经找到人了,不用再画”,舒怜伊没有回头,径直朝着敬希宁走了过去。张秀才摸了摸脑袋,不明其里,赶紧去收拾他的烂摊子。刚刚围观的人见架打完了,也都各自散去,该干嘛干嘛了。
舒怜伊走到敬希宁跟前,见明月谣也在旁边,心中有些不悦,道:“明姑娘还没走啊。”舒怜伊本是故意如此说,想让明月谣尴尬,明月谣微微一笑,道:“舒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明月谣语气平静缓慢,与平日没有丝毫不同,舒怜伊用余光扫过明月谣,对敬希宁说道:“敬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啊?”敬希宁也有些惊讶,问道:“舒姑娘,你不是和你爹回去了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还打起了架?”
舒怜伊道:“刚才那几个人该打,不过我现在得感谢他们,要不是他们说不定就和你们错过了。”
敬希宁道:“你在找我们吗?”
舒怜伊道:“对呀,这些日子我沿途一直打听你们,总算是把你们给找到了。”
敬希宁道:“舒姑娘,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舒怜伊心中略过一丝感伤,回道:“敬大哥,难道我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吗?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敬希宁见舒怜伊有些难过,道:“舒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舒怜伊道:“好了,不说了,我找你们是有件东西要给你们。”
敬希宁问道:“什么东西?”
舒怜伊小声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众人看舒怜伊有些神神秘秘的,心中都很好奇,敬希宁把舒怜伊引进他们落脚的客栈,众人来到房间,舒怜伊把门关上,然后从身上拿出残图,展开在桌子上,众人看着残图都吃惊不已,郑玉开口道:“莫非这就是第四份残图?”舒怜伊点了点头,敬希宁道:“这残图已经被你爹拿去了,你怎么···?”舒怜伊低了一下头,然后抬起来道:“不错,这是我从我爹那里偷出来的。”众人一听更加吃惊,舒怜伊道:“丁前辈的死我也非常难过,他虽然是死在任宗权的手上,但任宗权是我爹的手下,所以我爹难辞其咎,我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面对丁姐姐,你们都把我当朋友,可是没想到却生了这样的事情”,舒怜伊说道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我之所以和我爹一起回去,就是想着把这份图偷出来,也算是对大家的一点弥补吧!”
敬希宁安慰道:“舒姑娘你不必太过自责,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况且丁姑娘也说了,她不会怪你的,你被架在中间受到的煎熬一点都不比她少。”
舒怜伊瞪大眼睛看着敬希宁问道:“丁姐姐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敬希宁道:“当然,你不信可以问明姑娘,她是不会撒谎的。”要说柴荣、郑玉等人有可能跟着敬希宁一起安慰舒怜伊,但是明月谣是决计不会说谎的,即使是善意的谎言,舒怜伊自然知道这点,所以可怜巴巴的望着明月谣,希望从她那里知道此时丁语心对她的态度,明月谣抿起嘴笑着点了点头,“希宁说的没错,丁姑娘是这样说的。”舒怜伊一听,心中甚是高兴,道:“太好了,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你们知道么我真不想失去丁姐姐这个朋友,还有你们,你们赶紧看一下这图吧!”
众人又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残图上,敬希宁倒来酒,在那残图的一角倒下一滴,抹了抹,那残图上出现了三个字,“桃花坞”,敬希宁将图拿给郑玉看,郑玉看着上面的字道:“当时曲艺就是在桃花坞被我们找到的。”
敬希宁道:“那这幅图肯定是真的了。”
柴荣道:“如今四份残图都已经集齐了,想想真是有些激动啊,大哥,你快把其他三份都拿出来,把它们都拼在一起看看。”赵匡胤和众人一样,都有些迫不及待,敬希宁把其余三份都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拼凑起来。四份合在一起,终于镶嵌成一幅完整的图,众人看了看,赵匡胤道:“这图上画的到底是哪里呀?”
明月谣指着图上画的说道:“这里应该是一座山,山下面是河流,两岸是一片平坦的空地,这山上画的是一座房子,好像是寺庙。”赵匡胤道:“可是这山中河底庙宇都能藏东西啊,而且像这样的地方多的很,我们也确定不了它究竟在哪个地方。”明月谣继续说道:“你们看,这里还有一诗。”众人朝明月谣指的地方看去,上面写着极细小的一诗,“诚心三尺地,我佛随尔意。胸藏十万兵,心有千千计”。
郑玉道:“这什么意思啊?”众人看着这诗都面面相觑。
柴荣道:“我们现在先要确定它的大致方位然后将范围一点一点缩小,否则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郑玉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民间传闻黄王兵入长安之后大肆搜刮皇室显贵和富商巨贾,当时长安城四面受敌,不可能有机会在其他地方铸造如此大量的铠甲兵器,更不可能将那么巨大的财富给运走,所以若真如传言那般,应该是在长安附近。”
第69章 长安颓像
敬希宁点了点头道:“郑大哥说的有道理,这批宝藏应该就是在长安城郊附近。”柴荣道:“可是这长安城外的寺庙多的不计其数,况且渭水东流,其分支更是遍布关中之地,我们该如何着手呢?”
敬希宁突然急切的问道:“二弟,你刚刚说什么?”
柴荣道:“我说我们应该如何着手?”
“不是,上一句”,敬希宁追问道。
柴荣回道:“我说渭水分支遍布关中之地。”
敬希宁高兴地指着地图道:“你们看,这里河流附近一片平坦,而关中之地多是平原,你们刚刚的推理都没有错,宝藏应该就是在这一片区域。”
赵匡胤道:“虽说如此,但是这片区域也不小啊。”
敬希宁道:“三弟,你不要这么灰心,我们现在至少可以将其锁定在长安附近渭水流经的平原区域。”
明月谣道:“那我们接下来就只有赶往长安一处一处地找了。”
敬希宁道:“没错,大家振作精神,我们努力了这么长的时间,经历了千辛万苦,就剩这最后一步了,有了这批宝藏,天下英雄的义举将事半功倍,我们也有机会为天下百姓谋取利益。”
柴荣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长安?”
敬希宁道:“明日一早吧!”
舒怜伊道:“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敬希宁道:“此去长安路途辛苦,你可得想好了。”
舒怜伊道:“我刚偷了残图出来,爹爹肯定还在气头上,现在回去恐怕再也出不来了,等你们找到了宝藏我再回去,到时候他要打要骂都没有关系,再说了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吃不了苦,这次一定要证明给你们看,我舒怜伊也是吃得了苦的,既然送来了图,那就得善始善终,帮你们把宝藏找到为止。”
赵匡胤笑道:“你爹可舍不得吃了你,最多呀就是把你含在嘴里,生怕化了。”众人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敬希宁道:“怜伊,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把残图送来,想从你爹手上取得它,那简直是难于登天,只是为难你了。”
舒怜伊道:“我这都是赎罪,只要你们不怨恨我,还拿我当朋友我就心满意足了。”
此去长安路途遥远,一行人中又只有舒怜伊和明月谣两个姑娘,舒怜伊便多了一些与明月谣的接触,日日与她为伴作乐。一日,舒怜伊突然对明月谣说道:“其实你也没有那么讨厌嘛,现在我对你稍微有那么一丝的好感了。”
明月谣道:“看来你以前对我的偏见很大啊。”
舒怜伊道:“你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看上去高冷得很,你知道吗,特别是当我看到敬大哥对你百般讨好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生气。”舒怜伊就是这么一个单纯的人,有什么话从来不会藏在心中,她的语言和表情总是能够真实的反应她内心的感受,从不去伪装自己,如今这番话对明月谣也是敞开心扉,没有隐瞒,明月谣也喜欢舒怜伊的直率坦诚,“舒姑娘是性情中人,敢爱敢恨,真是让人佩服!”
两人渐渐熟络起来,舒怜伊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敬大哥?”虽然知道舒怜伊说话直白,但这么突然一问明月谣仍是有些不知所措,“我和希宁只是朋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舒怜伊继续追问道:“你对敬大哥真的只有朋友之谊,没有男女之情吗?”舒怜伊认真的盯着明月谣,既紧张又认真。
“没有,行了吧!”,明月谣望着从未如此这么严肃的舒怜伊笑着答道。
舒怜伊道:“可是看得出来敬大哥他喜欢你,他看你的眼神跟看我,看柴大哥他们,甚至看丁姐姐的眼神都不一样,眼神之中充满了柔情。”
明月谣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是吗?我没有觉得,可能是舒姑娘你想多了吧。”舒怜伊无奈的说道:“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不过你喜欢他也没有关系,我才不怕呢!”舒怜伊说着故作自信的扬起嘴角。
正在这时,敬希宁走了过来,“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休息好了没,我们要赶路了。”
舒怜伊道:“我们在说姑娘之间的悄悄话,不能告诉你。”
敬希宁道:“好,好,我不问就是了,行了吧。”明月谣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的泥土道:“舒姑娘,我们走吧!”舒怜伊站起身来,拉着明月谣的手,一起朝他们走了过去。
赵匡胤拍了一下郑玉,道:“舒姑娘不是不喜欢明姑娘吗,怎么两人突然跟亲姐妹一样了?”
郑玉笑道:“女孩子的心思你就不要猜了,猜了也白猜。”赵匡胤给了他一个白眼,“跟你这大老粗问了也白问”,转身去牵马去了,郑玉跟在身后,追着喊道:“说谁呢,你才是大老粗呢。”
来到长安,一眼望去,城角青苔臭水,街上小商小贩在那里嘶声吆喝,路上行人跟这古城一样没有一点生机,柴荣不禁叹道:“昔日繁锦秀,今朝万象无,堂堂长安城,没想到颓败成如今这副景象。”
敬希宁道:“这些年战乱不断,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如此,就连如今的京畿汴州,与之相比,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赵匡胤道:“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伤古怀今了,好不容易来趟长安城,我们好好逛逛吧!”
舒怜伊道:“对对对,我们好好逛一下,慰劳慰劳这些日子一路风尘的疲惫。”
敬希宁道:“匡胤,怜伊,我们来这里是办正事,不是游山玩水的。”
舒怜伊道:“就算是办正事也得吃饱了饭再说吧,走,我请你们去吃长安城最好的酒楼。”
赵匡胤道:“舒姑娘果然豪爽,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就去吧!”敬希宁看着舒怜伊和赵匡胤一唱一和,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月谣道:“希宁,我们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现在终于到了长安,大家都饿了,不如听舒姑娘的,先吃点东西吧!”
敬希宁见明月谣说了话,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吃点东西吧。”舒怜伊一听敬希宁松了口,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忙拉住一路人询问,那路人竖起拇指回道:“要说长安城最好的酒楼那然是冠品居了。”舒怜伊跑回来道:“走,我们去冠品居。”舒怜伊一路问着路来到了冠品居,这进进出出的人确实很多,络绎不绝,舒怜伊一个人冲在前面,最先跑了进去,放眼望去,四周都坐满了客人,正好有一张空桌子,有人正准备坐下去,舒怜伊一个劲跑过去,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把桌子占住,那人想来也是个读书人,看了舒怜伊一眼,指指点点,摇了摇头,无奈的走了,敬希宁走过去,道:“怜伊,你下次可不能这样,太失礼了。”
舒怜伊道:“谁先坐下就是谁的呗,谁叫他自己动作慢了,希宁,你怎么也跟那些酸秀才一样,迂腐,你这样可是很容易吃亏的。”
敬希宁指着舒怜伊,“你呀你,真是说不过你。”众人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一店小二就跑了上来,“几位客官,请问要吃点啥呢,一看你们就是外地来的,不过你们算是来对了地方,我们冠品居可是长安城最好的酒楼,要搁在以前这里可是只有王宫贵胄才能来的地方,几位今天有口福了,怎么样,我给你们推荐几道冠品居的镇店之菜好吗?”
舒怜伊道:“把你们店最好的都给我端上来,要快,本姑娘饿得不行了。”舒怜伊说着扔了十两银子给那店小二,那店小二把银子接在手中咬了咬,然后放进了兜里,兴奋道:“好嘞,几位稍等,马上就上来。”那店小二说着赶紧往厨房跑去。
不一会儿那店小二就把一盘一盘的酒菜端了上来,满满的一桌子,半个时辰之后,敬希宁见众人都吃饱喝足放下了筷子,敬希宁喊道:“小二,结账。”
舒怜伊道:“敬大哥,说好了我请客的。”
敬希宁道:“好了,我知道你很有钱,不过我们几个大男人让你请算什么。”说话间那小二上来结账,敬希宁给了银子,道:“我们走吧!”
舒怜伊酒足饭饱,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想动,拖着软绵绵的声音道:“啊,刚吃饱就要走啊,到哪里去啊?”
敬希宁道:“当然是做正事。”
舒怜伊道:“才刚吃饱,我们应该先在街上走走嘛!”
敬希宁道:“是不是再遛个弯,然后找间茶楼喝点茶?”舒怜伊兴奋地使劲点头道:“这样最好!”
敬希宁起身道:“那舒大小姐您就慢慢遛弯喝茶吧,我们可没时间陪您。”
赵匡胤和郑玉看着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舒怜伊不禁笑出了声,见敬希宁往外走去,赶紧跟了上去,舒怜伊见大家都走了,只好从桌子上撑起来,“你们走慢点,等等我!”
走出冠品居,明月谣问道:“敬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敬希宁道:“我们先去城外最近的慈云寺看一下吧!”于是众人前往慈云寺,来到慈云寺,众人将这寺院前前后后都找了个遍,没有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却引来庙中僧人的注意。一小僧见敬希宁几人在这庙中东瞧西看,行为古怪,不像是一般进寺上香的香客,以为是盗贼,结果被寺中僧人给围了起来,乱世之中为防万一,慈云寺里养了许多武僧,众人费了好大的劲才解释清楚。
第70章 寻遍庙宇
从慈云寺下来,赵匡胤满腹埋怨,“居然把我们当贼了,我们几个像贼吗,明姑娘你说我们像贼吗?”
明月谣笑道:“刚才我们几个东看西摸的,确实有点像小贼,被别人误会也是情理之中的。”
舒怜伊道:“就是,特别是你,还有郑大哥,贼头贼脑的,不抓你们才怪呢!”
郑玉道:“舒姑娘,我可没招惹你,是他像,你怎么把我也给扯进来呢!”
赵匡胤打趣道:“你看你胡子巴茬的也不刮一刮,像好人才怪呢。”
郑玉道:“你懂什么,这样才有男人味。”
赵匡胤道:“啧啧啧,还男人味,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一无所获,但是一行人打打闹闹,倒也不觉得无聊。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敬希宁一行人按着之前收集到的长安城外寺庙的信息,走遍了大大小小的寺庙,就连尼姑庵也让明月谣和舒怜伊去瞧了个遍,竟是没有一点线索。这日,众人从灵感寺下来,柴荣道:“大哥,我们这一个多月里已经把长安城方圆几百里的寺庙都找了一遍了,可是都没有任何线索,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敬希宁也起了愁,“这些庙中除了僧人,每日来往的香客也很多,所以查找起来不太方便,如此明目张胆很容易被他们怀疑,所以有很多地方都没有仔细的察看,说不定我们忽略了什么。”
明月谣道:“这确实给我们增加了难度,可是这种事只能暗中查找,要不那些没有仔细查看的地方我们就晚上在悄悄去看一下?”
敬希宁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事不宜迟,就从今晚开始查吧!”众人都点头赞同。
正在这时,不远处一个上了年纪的农妇搀扶着一个老伯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只听那农妇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背点柴火还把脚给崴了。”
那老伯道:“刚刚脚下打滑,不小心踩空了,所以才摔的。”
那农妇道:“你先回家歇着,等明日我去庙里把你砍的柴火都背回来。”
那老伯道:“你就不要去了,那些柴火都在庙里放着的,雨也打不湿,等歇息一日我这脚好了再去就行了。”
敬希宁听到两人谈话,赶忙将他们叫住问道:“两位请慢,刚才您二位提到了一个庙,是说的灵感寺吗?看您二位过来的方向也不像是灵感寺啊。”
那妇人道:“我们说的当然不是灵感寺了,怎么可能把山上砍的柴火放到灵感寺呢。”
敬希宁一下子来了精神,追问道:“既然不是灵感寺,可是这附近也没有听说有其他的寺庙啊,你们说的是?”
那妇人道:“谁说这附近没有寺庙,那边往上就有一座,不过早已破旧多年,没有人去了。”那妇人指着破庙的方向说道。
“破庙?”敬希宁问道。
那妇人道:“对,早就已经是一座破庙了,若不是当地的人根本不知道,不过听上一辈的老人们说,那座庙里曾经香火还是挺旺的,只是后来山上来了一群官兵,把寺庙霸占屯了兵,最后被山下的官兵攻破后,那庙也就被毁了,真是可惜啊!”
敬希宁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多谢您了!”
那妇人道:“公子客气了,听几位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的人吧,你们是到灵感寺上香的吗?”
敬希宁道:“我们几人路过此地,听说这里有一座灵感寺,很灵应,所以就特地去的。”
那妇人道:“那公子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敬希宁彬彬有礼的让道:“您请!”
那对夫妇走了之后,明月谣问道:“希宁,你刚刚向他们打听那座破庙,你是想去看看吗?”
敬希宁道:“没错,既然无意中打听到了,那就去看一看吧。”众人顺着刚才那妇人指的方向走去,虽然刚才看着像是隔了不远,不过真正走起来还是让他们走了好一阵子,顺着山道上去,这条小道已经快被杂草包住,只是偶尔有周围的农户上山,才留下了少量的印记。沿小道而上,很快就来到山上,顿时一座破难不堪的寺庙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寺庙虽然看上去已经破烂不堪,毁的也**不离十,但从规模上来看,之前应该还是不小的。这里同样分为了前后院,不过到处一片断壁残垣的颓败之景,前院的墙壁都已倒塌,门前到处是瓦砾和杂草,还有掉落的门梁,这门前一块还没有倒塌的地方正放着刚才那妇人在山上砍的柴伙。敬希宁和众人一起慢慢的走了进去,柴荣感慨道:“这里要是不被官兵毁了,想必之前应该也是香客不断的,估计不比对面的灵感寺差多少,真是可惜了。”
舒怜伊道:“这里破破烂烂的,黄王的宝藏会藏在这里吗?”
敬希宁道:“只要有一丝可能也不能放过,我们进去好好看看吧。”
众人在前院看了几遍,没现有什么不同之处,又一起进了后院,后院本是僧侣香客住的地方,也是破旧不堪,不过这后院有一片墙依山而凿,坚硬的很,倒是没有受到破坏。这墙本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无非就是建造的比较巧妙而已,倒是这墙壁上刻的一些佛像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这一片墙上刻着的全是佛像,个个栩栩如生,石墙之下还有一些残留的进香用的东西,赵匡胤道:“修这庙的人可真是会算账啊,把佛像都刻在石壁上,就不用在另外做佛像了,这石壁又可以当后院的石墙,精打成这样,也真是够厉害的。”
柴荣道:“三弟,不可在此胡言。”
敬希宁摸着石墙上面的佛像,一个一个的仔细观看,舒怜伊好奇的问道:“希宁,你在干嘛?”
敬希宁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石墙上的佛像刻得真好,就算是同一个佛像也能生出各种不同的表情,而且这上面的佛像真的很多,好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舒怜伊道:“不认识没有关系,既然我们有缘来到了这里,就好好拜一拜各位佛祖菩萨吧!”舒怜伊说着双手合十站在那里对着面前的佛像弯腰拜了起来,口里还振振有词地念道:“各位佛祖保佑我们早日找到黄王宝藏,小女子感激不尽。”赵匡胤在一旁看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敬希宁看着舒怜伊,嘴巴微微的笑着,突然一下子整个人都呆住了,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明月谣见状走了上去,问道:“希宁,你怎么了?”正在旁边拜佛的舒怜伊歪着脑袋看了一下敬希宁,也问道:“希宁,你在想什么呢?”敬希宁回过神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藏宝图上的那诗?”舒怜伊耸了耸肩,摇头道:“不记得了。”
明月谣道:“上面写的是‘诚心三尺地,我佛随尔意。胸藏十万兵,心有千千计’,敬大哥你怎么会突然问道这个?难道这诗和这里有什么关联吗?”
敬希宁又将那诗念了两遍说道:“不错,我总感觉那诗说的和这里有种莫名的关系,等等,让我好好想想。”敬希宁手扶着墙壁,仍是不断的念着,突然问道明月谣,“明姑娘,你知不知道佛教里什么佛是代表智慧的?”
明月谣道:“据我所知,文殊师利菩萨是代表智慧的,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敬希宁道:“那你能找出这石墙上哪位是文殊师利菩萨吗?”
明月谣道:“文殊师利菩萨形象多变,有一字文殊、五字文殊、六字文殊、八字文殊,但最常见的是五髻文殊,我试一试吧!”
明月谣从一边找去,找完又过去另一边,一个佛像一个佛像认真查看,突然在一尊佛像面前停了下来,仔细地端详着。敬希宁走过去,只见那尊佛像右手持利剑,左手托莲花,莲花上放置着一卷经书,座下一匹狮子,勇猛无比。敬希宁问道:“是这个吗?”
明月谣道:“这尊菩萨头顶绑了五个髻,这五个髻分别代表五种智慧,分别是法界体智,大圆镜智,平等性智,妙观察智,成所作智,右手持的是智慧剑,意为斩断烦恼结和世间种种蠢痴,座下狮子表勇猛,无坚不摧,战无不胜,莲花象征纯洁无染,莲花上放的是般若经,是智慧的思维,不错,这就是文殊师利菩萨。”舒怜伊在一旁听明月谣讲着出了神,直至讲完还意犹未尽,拍手道:“明姐姐,你太厉害了!”敬希宁也不禁称赞道:“明姑娘真是学识渊博!”明月谣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以前听师父说起过。”
敬希宁仔细地看着石壁上的佛像上下打量观察,明月谣道:“希宁,你在找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文殊师利菩萨?”
敬希宁道:“我只是想到了诗中的一句话,‘心有千千计’,说的是不是就是聪明智慧呢?”
明月谣道:“文殊师利菩萨的智慧是大智慧,不是诗中的小智慧,更不是世间的勾心斗角。”
敬希宁又默默的念起了那诗,当再次念到‘诚心三尺地,我佛随尔意’的时候突然停住,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拼命的想着,突然扑通一下子跪在了文殊师利菩萨石像前,然后拼命地磕头,头碰在地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不一会儿磕得额头出了血,众人甚为不解,赵匡胤问道:“大哥,你在干什么?你尊敬文殊师利菩萨也不用一直在这里磕头啊,你看你额头都流血了。”赵匡胤说着准备去扶敬希宁,敬希宁仍是一个劲的往地上磕,赵匡胤有些担心,“大哥不会是中邪了吧?”
第71章 宝藏重现
舒怜伊喝道:“你才中邪了,希宁快起来吧!”敬希宁仍然不顾劝说,继续磕头,又磕了一阵,突然停了下来,摸了摸磕的地方,又磕了两下,然后趴在地上把耳朵贴上去,用手敲了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双手不停地往地上刨,赵匡胤紧张兮兮地对柴荣说道:“坏了坏了,二哥,你快看看,大哥这是怎么了?”赵匡胤正说话间,敬希宁往刚才那个地方刨出了一个洞,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块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石头中间镶嵌着手掌大的一块圆形石物,众人都惊奇的蹲了下去,明月谣问道:“难道这?”
敬希宁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很可能就是打开宝藏的机关。”
明月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敬希宁道:“线索的关键就在那诗中,那诗的意思应该从后面往前面理解,‘心有千千计’,说的应该是代表智慧的文殊师利菩萨,胸藏十万兵有可能是说里面的宝藏能够胜敌十万雄兵,‘诚心三尺地,我佛随尔意’,说的是心诚,在菩萨面前心诚,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就干脆使劲的磕头,没想到这地下还真有意外收获。”
敬希宁摸了摸石块中间凸起的手把继续说道:“你们看,这中间圆形的石把好像能够转动,我来试一试。”
舒怜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紧张。”敬希宁把手搭在了石块上面,众人在一旁屏气凝神,紧张得不敢呼吸,敬希宁使劲把那圆形石块一转,只听一阵巨大的撕裂之声,石壁上的文殊师利菩萨竖着被分成了两块,缓缓地从两边打开。众人都被惊住,“这里真的有机关,你们快看”,郑玉指着石壁喊道。
明月谣道:“难道宝藏真的藏在这里?当年来这里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谁能想到菩萨后面居然藏着机关,当年设计这个的人可真是大胆啊。”
柴荣道:“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宝藏真埋在这里的话,这座庙应该是埋好宝藏之后才建的,为的是掩人耳目。”
赵匡胤有些按捺不住心情,催促道:“你们就不要再聊了,赶紧进里面去看一下吧!”敬希宁站起身来,和众人一起朝里面走去,敬希宁叮嘱道:“大家小心点,注意安全。”众人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走去。刚在门外的时候,往里面望来,一片黑黢黢的,进去没有几步,郑玉摸到了石壁上放存的火折子,众人把火折子拿下来点燃,整个石洞被照得通亮,四周望了望,没有任何东西,赵匡胤道:“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啊,难道这里是假的?”
敬希宁道:“匡胤你先别急,里面还有路。”赵匡胤拿着火折子往里面望去,果然还有一条小道,众人沿着那小道继续往前走,小道尽头,出现了三个石室,柴荣推了推右边的一间,只见那石门立在那里纹丝不动,郑玉又推了一下左边那间石室,也是纹丝不动,赵匡胤也跟着去推了一下中间那间石室,仍是一样的结果,众人在这三间石室外面查找了一下,没有看到任何可以开动石室的机关。明月谣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三间石门,道:“这三间石门都是直接用巨石压下去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开启的机关,现在使不上巧劲,只有凭力气把它强行推开。”
柴荣道:“那我们就一起来推吧,不如先从中间这道门开始!”于是众人把手搭在中间那道石门上,一起用力往前推,结果石门仍是没有任何动静,又接连试了几次,仍是打不开。
赵匡胤道:“这石门修的这么牢实,宝藏肯定藏在里面,这些人就没有想过他们自己以后要用的时候也打不开吗?”
郑玉道:“我们这才六个人,推不动也是正常的,他们几十万人随便就可以派出几百上千个来,你看这里里几个石门中间留了这么宽阔的一个地方,估计就是为了到时候人多好使上力气。”
柴荣道:“大哥,我们人太少根本推不动,要不要多找点人来?”
敬希宁道:“人太多了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看对面的灵感寺每日那么多香客,稍不注意就会被人现,若是惊动了当地官府可就麻烦了。”
柴荣道:“可是如果光靠我们六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将其打开啊。”敬希宁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们都退在一边,让我来试一下。”众人听敬希宁的话退在了一旁,只见敬希宁双脚踏地,气沉丹田,手掌聚气,猛然向前一推,一阵巨响,感觉整个山洞都震动了起来,石壁和石门上的灰尘漫天飞起,特别是在火把的照亮下更加的明显,等到所有尘灰石渣都散去,众人赶紧凑上去,但见石门仍是完好无损,但是却比刚才松动了很多,敬希宁准备再来一次,明月谣道:“希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敬希宁点了点头,郑玉和柴荣、赵匡胤也上前来准备帮忙,于是五人同时力,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家定眼看去,只见那石门动了动,一下子往后倒去,舒怜伊在一旁高兴得手舞足蹈,“你们太厉害了,太好了,成功了”。
众人顿时兴奋不已,正在这时,里面突然射出来密密麻麻的飞箭,敬希宁最先现,见舒怜伊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察觉,赶紧扑过去把她推开,“大家小心”。众人被敬希宁的声音惊住,迅反应过来,左躲右闪前推后踢,直到所以飞箭射完停止,惊魂甫定之余互相望了望还好没有人伤着。敬希宁刚才为救舒怜伊,整个人扑在了舒怜伊的身上,舒怜伊望着敬希宁,竟有些害羞地把脸转了过去,敬希宁赶紧起身,看舒怜伊没有伤到,又问道其他人:“大家有没有受伤?”柴荣等人摇了摇头,敬希宁走到明月谣身边,“月谣,刚刚有没有伤到?”明月谣抿着嘴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没事儿。”
舒怜伊本来刚才还有一丝娇羞和感动,突然又变得有些不高兴了,一人踏过石门走了进去,指着石壁上高高悬挂着放出飞箭的龙头生气的喊道:“你方才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在给本姑娘放几支箭出来试试!”众人也跟上舒怜伊踏过石门走了进去,刚在外面的时候,众人只以为只是一间普通的石室,走进去才现里面非常的宽阔,足以容纳几千人,而且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全都贴着封皮,差点堆满了里面。赵匡胤走到其中一个箱子旁边准备把他打开,柴荣赶紧叫住,“三弟,别乱动”,柴荣也是被刚才那一幕给吓着了,生怕这箱子里面又生出些什么东西来。“没事儿的二哥,你就放心吧”,赵匡胤边说边把箱子盖往上面提,却没有注意箱子早已被上了锁。
赵匡胤四周看了一下,没有找到工具,走到郑玉身边道:“郑大哥,把你手中的刀借我用一下。”郑玉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递给了赵匡胤,赵匡胤接过刀重新走到方才那铁箱跟前,手起一刀就劈在了锁上,郑玉的刀是当年蜀王亲自命人打造赏赐的,非常的锋利,那锁被赵匡胤一刀劈成了两半,赵匡胤打开箱子,顿时只觉眼前一阵阵金光闪过,赶紧用手挡住眼睛,好不容易睁开之后,仔细往里面一瞧,全是金光闪闪的黄金,赵匡胤兴奋得叫了起来,众人围上去一看,也都非常惊讶,一整箱的黄金,就这样摆在大家的面前。赵匡胤赶紧又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全是各种翡翠珠宝,上好的和田玉,羊脂白玉,赵匡胤接连打开了好几个箱子,都是黄金或者珠宝玉石之类的名贵之物,柴荣感叹道:“我看当年黄王是把整个长安城都搜刮了一遍吧,这也太多了。”
明月谣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王公贵胄财宝堆积如山,可是贫民百姓却食不果腹,老天真是不公。”
敬希宁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富者愈富,穷者愈穷,若朝廷一直听之任之,必积大祸。”
赵匡胤道:“我们再去看看另外两间石室吧!”众人出去之后,来到进来之时右边的那间屋子,合众人之力将其打开,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做好了准备,轻松的躲过了飞箭,来到石室,屋子和刚才的那个一般大小,里面同样放满了箱子,打开了两三个,有的里面堆放的是铠甲,有的里面堆放的是兵器,有大刀,长矛,长枪,上面布满了斑驳锈迹,但是其锋劲还在。
郑玉道:“这么多武器铠甲,得装备多少的军士啊,这黄王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若是他当年能够逃过追兵,有这么多金银珠宝和武器装备,东山再起重争天下也不无可能,如今我们得到了这些东西,足可以拉起一只属于自己的队伍了。”
柴荣道:“可惜历史是不容揣测和假设的,我们现在也必须走好每一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是万丈深渊。”
赵匡胤道:“刚刚那间石室里堆放的是金银珠宝,这间石室里堆放的是武器铠甲,那还有一间石室里面放的是什么呢?”
舒怜伊也好奇问道:“对呀,除了这些东西,还会有什么会单独放一间石室呢?要不我们快去看看吧?”
众人都甚为好奇,于是一齐走到那间石室外面,舒怜伊躲在一旁,其余五人合力将石门打开,还没等石门自己倒下去,众人赶紧跑走躲避飞箭,可过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动静,赵匡胤匍匐在地慢慢往前走过去,边爬边道:“这间石室里面是不是没有暗器?”
第72章 黄雀在后
柴荣喊道:“三弟你先别过去,其他两间都有暗箭,这间石室不会没有的,再等等。”于是众人又趴在地上等了好一阵子,仍是没有任何动静,赵匡胤有些按捺不住,起身道:“这间石室会不会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暗器都失灵了?让我先去看看吧。”
敬希宁点了点头,“那你小心,慢慢爬过去看一下”。赵匡胤重新趴在地上慢慢爬了过去,刚爬到门口,往里面一看,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敬希宁赶紧问道:“怎么了匡胤?”
赵匡胤用手指着里面,颤颤抖抖的说道:“大哥,你们看。”舒怜伊看着赵匡胤惊恐害怕的样子,忍不住嘲笑起来,“你看到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胆子这么小啊!”赵匡胤没有回应舒怜伊,慢慢站起来,情绪也有些异样,大家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舒怜伊走在前面冲到门口探着头往里面一瞧,“啊”,舒怜伊的声音比赵匡胤叫得更加响亮,尖细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封闭的山洞里,赵匡胤刚才的声音更多是吃惊,而舒怜伊的声音却充满了无限的惊吓和惊恐,还带着些许凄凉。
见舒怜伊也大惊失色,敬希宁几人立马跨了上去,往里面一看,都被眼前景象惊住,放眼望去,这石室里面全是骷髅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石室,舒怜伊赶紧躲到了旁边的郑玉身后,闭着眼睛把头埋在他背后,不敢往里面瞧。众人慢慢走进了里面,舒怜伊拉住郑玉的衣服,“郑大哥,我们就不要进去了吧!”
郑玉笑道:“舒姑娘你刚才可是还在说赵兄弟胆子小啊,现在怎么自己也躲在后面了。”
舒怜伊道:“郑大哥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我承认我怕还不行吗。”
郑玉回头拍了拍舒怜伊道:“别怕舒姑娘,你跟着我们就行了,要实在是不敢进去,就在外面等着,可我们都进去了这外面可就只有你一人了。”舒怜伊听郑玉这么一说,赶紧拽着郑玉跟在众人身后。
敬希宁对明月谣说道:“月谣,你要不要就和怜伊一起等在外面?”
明月谣道:“我没有关系的,一起进去吧。”
众人进去之后,看着眼前这满地的尸体,心里都非常的压抑,柴荣道:“看来这些人在临死之前都有过痛苦的挣扎。”
敬希宁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应该都是被人杀害的,简直是一次集体屠杀,这杀人者实在是太残忍了。”
郑玉道:“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当年修这藏宝洞的工匠,估计是为了杀人灭口,以防这些人出去乱说,走漏了消息。”
敬希宁心情十分沉重,“可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工匠而已,怎么能够对他们下如此毒手,他们死得太无辜了。”
郑玉道:“自古帝王都是一样,想想当年为秦王嬴政修陵的那些工匠最后恐怕也难逃一劫。”
敬希宁道:“这些人很有可能还是被强行征来的,他们离开自己的家人来到这里修这个藏宝洞,而他们的家人也许已经望眼欲穿地等了他们一年又一年,可等到最后也没有等到他们的归去。”
明月谣安慰道:“希宁,你不要太伤心了,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敬希宁道:“希望他们来生都能生在太平盛世,不要再做这乱世之人,活得如此的没有尊严,最后连命也得给别人去审判。”
郑玉叹道:“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说的就是这个理。”
敬希宁向来心怀悲天悯人之心,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用手擦了擦道:“要不把他们都埋了吧,让他们能够入土为安,早日安息。”
柴荣道:“也好,这也是我们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
郑玉道:“那把他们埋在哪里,是外面还是这里?”
敬希宁道:“就这里吧,反倒比外面安静些,在外面说不定又会被打扰。”于是众人将所有骷髅小心翼翼的安放在一起,然后从从外面挑来泥土把他们埋好。
走出石室,柴荣问道:“大哥,那这些财宝和兵器我们该如何处理?”
敬希宁道:“就照着当初所说的做,除了一部分以资各地义军之外,再拿出一部分救济灾民,剩下的用作招兵买马,壮大实力,只希望能早日结束这乱世,可这么多的东西,光凭我们几个是不可能搬走的,等回了卫州,把青雀帮的兄弟们都叫来,分批把这些东西运走。”
郑玉道:“如今各州府的关卡都查得厉害,而且路上多有山匪,我们不能太张扬了,多分几批,水6并走,一定要做到悄无声息。”
敬希宁道:“那这样,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回帮中去安排弟兄们过来。”
柴荣道:“大哥你就和大家一起留下来照看这些东西吧,我一个人回青雀帮就可以了。”柴荣不想让敬希宁一人长途奔波,主动将活给揽下,赵匡胤也劝道:“大哥,你武功最高,留在这里看着这些宝物才安全,你要是走了,如果花意浓或者舒信找了上来,我们可都不是对手啊。”赵匡胤说着突然想到了旁边的舒怜伊,小声道:“舒姑娘,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舒怜伊道:“赵大哥,你不必如此,如果我爹真是找上来了,我一定会拼命帮你们保护好这些东西的。”敬希宁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二弟回去一趟了。”柴荣道:“大哥这说的是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众人正在说话间,一阵尖锐的声音从洞外传来进来,“你们谁都不用回去了,哈哈哈哈····”。众人闻声大惊,这声音十分熟悉,赵匡胤道:“糟糕,是花意浓来了,真是不经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
郑玉道:“匡胤你还真是乌鸦嘴。”
敬希宁道:“大家快往外走。”众人一起往外跑去,还没跑到洞口,远远望见外面的佛像石门从两边缓缓的往中间关了起来,柴荣道:“不好,花意浓要把门关上了,大家快点。”众人拼命的往外面冲,可实在是隔得太远,等他们走到洞门前,花意浓已经将洞门合上。
众人拼命地敲打锤击着石门,到处摸寻开门的器具,可是找了半天仍然一无所获。敬希宁道:“你们退开来让我来试一下。”明月谣道:“还是我们一起来吧。”于是五人学着刚才的样子想强行将门打开,舒怜伊也上去帮忙,可是这巨大的石门除了一阵颤抖,并没有任何的反应,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里。众人又试了好几次,那石门依然稳稳立着,没有丝毫损伤,而众人都已耗尽力气,疲惫不堪,赵匡胤直接靠着石门坐在了地上。
明月谣道:“”这道门依着石壁而建,那石壁有好几丈高,比起里面的三间石室实在是厚重过太多,想以人力强行打开几无可能。”这时候花意浓又在外面喊了起来:“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敬希宁,这道石门万斤之重,就算你内力再强,想要凭人力破门而出,简直是痴心妄想。”
舒怜伊道:“外面那个吵闹的臭婆娘是谁啊,她为什么要关我们?”
敬希宁道:“怜伊你可曾还记得孟思悠,外面喊话之人就是孟思悠的师父。”
舒怜伊愤然道:“怪不得这么坏,原来是孟思悠的师父,我就好奇什么样的师父能够交出孟思悠那么心肠狠毒的女人。”舒怜伊越说越气,踢着石门,大喊道:“外面的臭婆娘,又老又丑的臭婆娘,快把我们放出去。”
孟思悠听到舒怜伊在里面辱骂花意浓,怒道:“师父,我进去好好教训一下她。”
花意浓摆手道:“不用,她就是想激怒你,让你把门给他们开了,就让她先逞一下口舌之快,有她哭的时候。”而此时花意浓和孟思悠的身后,除了拜星月慢宫的弟子之外还有很多蜀国派来的高手,个个凶神恶煞,虎视眈眈地望着里面。
敬希宁喊道:“花意浓,你到底想怎么样?”
花意浓道:“我想怎么样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敬希宁道:“你要宝藏就自己进来搬呀,把我们关在里面算干什么,快把门打开,进来取便是了。”
花意浓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耍滑头了,我告诉你,宝藏我肯定是要的,但是你们的命我也要。”
郑玉道:“花意浓,你大言不惭,有本事把门开了,我们单打独斗。”孟思悠隔着石门喊道:“就凭你也配跟我师父动手?”
花意浓道:“思悠,不用跟他们多费口舌,等他们再关上几天,你看他们还有没有力气说话。”
柴荣道:“花意浓你真是阴险,我说自无忧谷之后你怎么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呢,原来你是暗中躲了起来,等着我们帮你找到,你最后好坐享其成,收这渔翁之利。”
花意浓哈哈大笑道:“总算是还有一个清醒的,你说的没错,与其一路跟你们抢那几份破图,还不如让你们拿去,等你们帮我找到了宝藏,我再来取也不迟。”
赵匡胤道:“你真卑鄙。”
花意浓道:“不是我卑鄙,是你们太蠢,丝毫没有防备,不过我劝你们现在还是不要说话了,多养点精神,兴许还能够多活点时间。”
敬希宁道:“花意浓,我们与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们不放?”
花意浓道:“你三番五次跟我作对,坏我的事情,这口气我岂能咽下,敢跟我花意浓作对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第73章 饥渴疲困
这时在旁一语未的明月谣开口道:“师叔,你怨气太大,为何就放不下呢?”
花意浓一听是明月谣的声音,厉声道:“这话你应该去问你师父,让她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大的怨气,这么放不下。”
明月谣道:“我不知道你跟我师父之间到底生了什么,但是师父一直都关心着你,上次她听说清风教的人找上了拜星月慢宫,就急忙派我去帮你,这么多年来,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花意浓道:“这些话我跟你说不着,什么时候让你师父亲自来跟我说,不过看在你刚才叫了我一声师叔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不死,只要你肯给秋清漫去信,让她交出无念心经。”
明月谣道:“无念心经只传掌门,师父是不可能把无念心经交给你的,你就别再做梦了。”
花意浓道:“你师父一共就收了两个弟子,你的小师妹都还没有成年,这无念心经迟早是要传给你的,你要是死了,那这无念心经可就无人可传了,她难道就这么狠心,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吗?”
明月谣道:“即便如此我也是不会写这封信的。”
花意浓道:“你先别嘴硬,有你好受的时候,在里面好好想想吧,是陪着他们一起死还是让秋清漫交出无念心经活命,等想通了就告诉我。”
众人在石洞里急得团团转,郑玉道:“要不我们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出口吧。”
赵匡胤道:“郑大哥说的对,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反正这里出不去,要不就到别处找找吧,万一有呢?”于是众人打着火把在里面到处寻找,可转来转去绕了半天又回到了原地,仍然没有任何线索。大家先前打通那三道石门耗费了不小的力气,现在又在石洞里转了半天,都没了精神,一个个精疲力尽,里面又没有水和食物,又饥又渴。舒怜伊忍不住叫道:“饿死我了,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怎么办啊,大家快想想办法呀,难道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死吗?”敬希宁突然站了起来,往里面走去,柴荣道:“大哥,你要干嘛?”
敬希宁道:“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水,总不能渴死在这里。”
柴荣道:“我和你一块去吧!”敬希宁看柴荣也是疲惫不堪,嘴唇干裂,道:“你就在这里坐着,我去去就回。”
敬希宁扶着石壁慢慢向前走去,这洞里面暗无天日,只有靠这火折子照亮着行路,敬希宁一会儿仰头望上去,一会儿弯腰摸地,突然现火光之处有一道影子,敬希宁回头照过去,原来是明月谣跟了上来,敬希宁道:“月谣,我不是让你们在那儿歇息着吗,你怎么也来了?”
明月谣道:“在那里坐着也是无聊,不如到处走走。”
敬希宁道:“月谣,不管怎样花意浓是你的师叔,你若是跟她好好求情,说不定她能够念及旧情网开一面。”
明月谣道:“我师叔对师父一直充满仇恨,所以每次看到我的时候,她的眼神里面也都充满了恨意,几次三番之所以没有杀我不过是想借我要挟师父拿到无念心经罢了,怎么可能放过我。”
敬希宁道:“这件事情本来和你没有关系的,都是我不好,把你给牵扯了进来,让你无端受这样的罪。”
明月谣道:“你当初舍命救我挡下师叔一掌,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死在她掌下,与你一起寻找宝藏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比起你的救命之恩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两人边走边说,已不觉往里面走了很远,敬希宁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明月谣赶紧问道:“怎么了?”敬希宁用手摸着后背兴奋的说道:“刚刚好像是一滴水从上面掉到了我后面衣服里。”此时正是深秋,天气凉爽,而石洞里湿气重,更是寒冷,冷不丁地掉了一滴水在后背,敬希宁只觉得一阵透心凉,但是意外现的水滴却让他完全忘记了这份寒意。明月谣问道:“真的吗?在哪里,让我好好看看。”敬希宁把火把高高地举过头顶,照在上面,往上面看去,这里靠近石壁,突然又滴下来一滴水,明月谣道:“希宁,真的有水滴,你看!”
两人惊奇地望着上面,那水滴从顶上滴下来,每次滴下一颗,却是没有停歇。明月谣指着地上道:“希宁你看,这里有一个小水涡,应该是这水滴常年累月往下滴所形成的。”
敬希宁望着叹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水滴石穿,没想到还真让我们看见了,这水应该是从上面穿透一层一层的岩石浸下来的,小小的水滴竟能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我们又怎么灰心丧气呢,就像这小水滴一样,只要不放弃,不认输,总会有奇迹的!”
明月谣道:“希宁你说得对,冥冥之中老天爷就是让它给予我们力量,让我们不轻易放弃,不轻易认输。”
敬希宁道:“快回去告诉他们这个消息,虽然没有食物但至少能够喝点水先解解渴。”
正当明月谣和敬希宁准备回走之时,柴荣道:“大哥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啊。这里黑灯瞎火的,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舒怜伊道:“明姐姐怎么也还没有回来?”
赵匡胤道:“说不定他们正在一块呢?”舒怜伊一听赵匡胤的话,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郑玉用手碰了一下赵匡胤,赵匡胤突然反应过来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别急,大哥和明姑娘应该都快回来了。”就在这时,从远处黑暗的角落中传来敬希宁的声音,“找到水了,找到水了”。
“找到水了?”郑玉惊讶的问道。
“太好了!”舒怜伊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柴荣四人站在那里,等候着敬希宁,不一会儿敬希宁和明月谣从黑暗处归来,敬希宁道:“找到水了!你们快跟我来。”敬希宁和明月谣带着他们来到滴水处,众人又饥又渴,虽然没有吃的,但能找到水滴也总算是好的。石洞内没什么盛水的器具,众人排着队用手接水,将水捧在手心喝了一圈儿,解了渴,心中顿时舒畅了许多,好似又多了些力气。来到门口,众人依旧敲着门,大声对花意浓喊骂,但花意浓完全没有理会,和孟思悠等人一起守在外面,闭着眼睛盘腿而坐修养精神。
赵匡胤道:“骂了这么半天都没人应,会不会是走了?”
郑玉道:“你想太多,花意浓费尽心思为的就是把我们困死在这里然后取走这批财宝,怎么可能轻易就走了,估计是听我们还有力气,想等我们都叫不动的时候再进来,我们还是多歇会,省点力气吧。”众人确实都没了精神,虽然在洞里不知外面天色,但此时天已深更,石洞外面的人也席地渐渐睡去,里面的人一天没吃东西,只得去睡梦中享受美餐。
第二日巳时,几缕阳光透过地面从石门地下钻进来,晃了晃众人的眼睛,大家从睡梦中起来。敬希宁道:“这个时候外面估计是天亮了。”
此时孟思悠倒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对花意浓道:“师父,他们已经被困在里面一天一夜了,想来是已经没什么抵抗力了,不如我们现在就攻进去吧,一直在这里等着要到何时?”
花意浓道:“敬希宁那小子武功深不可测,明月谣和其他几人也身手不凡,这才一日他们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糟,里面暗无天日,我们这样贸然攻进去,很容易中了他们的埋伏,这也是他们最希望我们做的,你就再耐心的等等吧。”孟思悠低头道:“还是师父思虑周全。”
又过了三日,众人身体没有任何能量补充,个个靠着石壁,东倒西歪,说话都是有气无力,声音好不容易从嘴里出完全没有一点中气,舒怜伊道:“那个老巫婆,真要把我们饿死在这里吗?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赵匡胤道:“我看我们恐怕就要这样守着里面的财宝默默的死去了,等到时候花意浓盗走了里面的东西,千百年之后,被后人现了我们,他们一定还会绞尽脑汁的研究我们几个为何会死在这里。”
郑玉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赵匡胤道:“就是因为都现在这个样子了,再不跟大家说说笑,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敬希宁道:“没到最后一刻我们谁也不能说丧气话,就算最后真是不幸,我们大家能够死在一起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柴荣道:“大哥说的对,有大家在一起,何惧之有,我相信老天爷也不会忍心就这样弃我们而去的。”
郑玉道:“跟大家相处的这段时间才让我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情义,我郑某能够遇到各位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这时,花意浓沉寂了三天的声音又突然从外面响起,“明月谣,你应该还没有被饿死吧,我劝你还是答应了我吧,好歹我是你师叔,只有你才有这个机会可以从里面活着出来,你可不要自己断了自己的生路。”
明月谣嘶声回道:“师叔,你别想打无念心经的注意,赶快断了这个念头吧!”
花意浓道:“你这是何必呢,里面的人跟你非亲非故,你干嘛要跟他们死在一块,要是让秋清漫知道了她得多伤心啊。”
明月谣道:“像你这样的人是永远也不会理解的,多说无益,师父若是知道一定会欣慰的。”
花意浓怒道:“你跟你师父一样的虚伪,我就不相信这世上有不怕死之人,等在挨上两日,你便没命了。”
第74章 姊妹复见
花意浓刚刚说完身后突然一阵风起,空中落叶缤纷,随风飘散,地上尘土飞扬,乱草齐飞,半塌的房门和窗户出吱吱的声音,一道杀气嗖嗖袭来,顿时屏息细听着周围的声音。拜星月慢宫的弟子和蜀中杀手个个朝后面看去,只见一中年女子踏在半空朝他们飞驰而来,那女子双臂外伸,身子轻快,虽是中年,衣着也是简单,但容貌俊丽,更添了些成熟之美。那些杀手见来者不善,个个拔剑相待,瞪目直视。那女子还未出招,风中落叶已化为暗器,一片片直接打在那些杀手身上,或脸上,或手臂,或腰间,或脖子,伤着之后瞬间倒地,虽未伤他们性命,但却是极痛,哀叫遍野,转眼之间,地上已经倒了一大片,在地上捂着伤处痛得直打滚。
花意浓顾不得往地上惨叫的人看上一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个从天而降,不期而至,于她年纪相差无几的人。花意浓神色凝重,心情却极其复杂,一会儿瞪大了双眼,怒目而视,一会儿又心事重重,含泪欲哭。那女子只是一双温柔的眼睛看着花意浓,两人相对而视,半响没有言语,看那样子既像是相识多年亲密无间的老友,又像是大恨深仇永不相见的敌人。孟思悠望着花意浓,心中满是疑惑,她们或认识,或不认识,那人武功厉害得惊人,伤了这么多人,明明是敌人,可见花意浓如此反应又不敢轻举妄动,又气又恼却只得狠狠瞪着。过了好一阵子,那女子率先开口,打破了寒冰般的气氛,“师妹,好久不见”,那声音温柔,轻缓,满含深情,却弥漫着沧桑和陌生。
“好久不见?是好久不见了,想想都过了二十多年”,花意浓的声音低沉,响亮,却充满了怨恨,眼前这个人正是她每日想来就会咬牙切齿的师姐秋清漫,花意浓曾无数次想象过她再次与秋清漫见面时的场景,想象着自己会如何大打出手,会如何的泄愤解气,但是这种出乎她意料毫无防备的见面却把她一下愣住,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一旁孟思悠的表情似乎比花意浓还要吃惊,那个她从未见过,却时常被花意浓挂在嘴边大骂的人原来就是眼前这位,而且并不是她想象中丑陋狰狞的样貌,甚至还带有几分让人亲近的好感,不过她一直明白有个叫秋清漫的人是师父的仇人,一旦见到她绝对不能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仁慈,“你就是秋清漫?”孟思悠说着走上前去。
“你应该就是师妹的徒弟思悠吧!”秋清漫轻声细语问道。
孟思悠道:“我叫什么名字与你何干,原来你就是秋清漫。”
秋清漫苦笑道:“原来你师父就是这样向你介绍我的。”
石洞里面的明月谣隐隐听到秋清漫的声音,对众人道:“好像是师父的声音”,然后高隔着石门高喊道:“师父,是您吗?”秋清漫听到那石刻佛像里面传来明月谣的声音,对着石壁大声回道:“月谣,是你在里面吗?”
明月谣道:“师父,我们被关在了里面,佛像座下是开启石壁之门的机关,您只要转动机关就可以了。”孟思悠一听,立刻飞奔到机关下面,准备将其护住。可秋清漫的身法比她快了许多,一晃眼追到孟思悠前面,然后转动机关将石壁之门缓缓开启,而花意浓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听见石门打开之声方才回过神来。
石门一瞬间突然打开,众人始料未及,阳光照进石洞的那一刹那,众人心中的希望又重新燃起,光线照过石壁上的佛像,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这或许是他们见过的最美的阳光,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众人正准备往外面跑去,可连日在这暗无天日的石洞里困着,一时间眼睛刺得痛,只得紧紧闭上用手遮在面前。
花意浓飞奔到秋清漫身后,一掌向她劈去,明月谣隔着指缝瞧见,焦急喊道:“师父小心!”秋清漫余光往后撇了一眼,身子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花意浓见敬希宁、明月谣等人都被秋清漫从石洞之中放了出来,心中又气又恼,紧追着秋清漫,两掌不停地朝她拍打。秋清漫只是一味的避让,没有还击,花意浓觉着受到侮辱,怒道:“秋清漫,你要是再不还手可就没有机会了。”
秋清漫道:“师妹,我们都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难道刚一见面就非要大打出手吗?”
花意浓道:“你少在这里虚情假意,你我早已没有同门情分,二十年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俩再见即是敌人,只有你死我活。”
秋清漫道:“你这又是何必,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你以为只有你是痛苦的吗?我的苦又有谁人知道?”
花意浓道:“你口口声声同门姐妹情份,若真的还有半分那就让开,我可以放了你的徒弟,你们两个走便是了,其他的事情你不要多管。”
明月谣道:“师父,不能听她胡言,她的话绝不能信。”
秋清漫道:“师妹,这些年来你做了多少坏事,杀了多少人,你自己恐怕都数不过来了,我是你的师姐,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滥杀无辜而袖手旁观。”
花意浓道:“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既然大家都不肯退让,那只好在武功上见分晓了,新仇旧恨今天一起算。”
花意浓说完右手聚成爪形,细长的手指如同几根长钉一样向秋清漫抓去,秋清漫也出手与她正面过招,花意浓招式阴狠,秋清漫身形轻盈,虽然出自同门,但招式手法大相径庭,众人焦急的望着,孟思悠却突然上前去助阵,明月谣望着着急,虽然气力稀疏,仍然冲了上去将孟思悠拦住,不过明月谣被困在石壁里三天三夜,中间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体内完全比不上精力充沛的孟思悠,剑法样式虽然还在,但明显没了往日的威力,没过多少个回合,不小心挨了孟思悠一掌,敬希宁在一旁担心得很,撑起身体也上前帮忙,两边其余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开打,花意浓突然一个虚晃绕过秋清漫直奔到明月谣面前,一把将全身无力的明月谣抓住,五指掐在明月谣脖子上,呼喝众人住手,众人见花意浓把明月谣抓在了手里,慢慢停了下来,敬希宁上前道:“花意浓,快放开月谣!你要是敢伤害她一根头,我决不会放过你。”
花意浓冷笑了两声道:“少说大话,给我站住,我告诉你们,明月谣就在我手上,谁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一把掐死她。敬希宁,你把里面的宝藏都给我原封不动地放好,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取,要是少了一样东西你就再也别想见到她。”
花意浓说着又望向秋清漫:“师姐,你的宝贝徒弟就在我手中,若是不想花解语派后继无人的话,下个月初六带着无念心经来拜星月慢宫。”说着长袖一挥,眼前一片迷烟缭绕,再仔细看时,花意浓和孟思悠已经带着明月谣消失得无影无踪,敬希宁再想追上去,却没了方向,只剩下从蜀国带来的一群人还留在原地,拜星月慢宫的人都已离开。
敬希宁走到秋清漫面前,心怀愧疚道:“前辈,都是我连累了月谣,您放心,就算是拼了我的命,也一定会将月谣救回来。”
秋清漫道:“敬少侠有情有义,我自然相信,不过师妹之所以会抓走月谣一半的原因还是因为我,这毕竟是花解语派的事情,敬少侠还是不要卷进来的好。”
敬希宁道:“前辈这话就见外了,月谣因我而受累,如今她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况且花意浓一半是跟您的恩恩怨怨,但还有一方面却是想替蜀国带走这批宝藏,我早已和这件事情关系在一起,如何能够置身事外?”
秋清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先回一趟解语溪,你们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下个月初六,我们在拜星月慢宫会和。”
敬希宁道:“那好,我们就一言为定,前辈您到时候一定要带着无念心经,花意浓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秋清漫道:“敬少侠放心,月谣是我的徒弟,我自有分寸。”
敬希宁道:“晚辈多言了,请您允许我再问一个问题,您是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的?”
秋清漫道:“早在你们来到长安之前,月谣就已经飞鸽传书于我,可这几日却没有了任何消息,我担心出事,便赶到了这里。”
敬希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秋清漫道:“敬少侠,还有各位,就此别过!”
“告辞,前辈!”众人纷纷拱手道别。
送走秋清漫,众人走到一旁,赵匡胤问道:“大哥,难道我们真要把里面的东西都拱手送给花意浓吗?”
敬希宁道:“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么多财宝和武器光凭这些人想要悄悄运走几无可能,所以花意浓定是到蜀国去请帮手,如果那群人在下月初六之后到达这里,务必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把这些东西带走,如果他们在下月初六之前来到这里,你们尽管让他们搬运,然后一路上跟着,从中捣乱,尽量拖延他们,等过了初六把月谣安全救出来便再无顾忌。”
第76章 虎威难测
朱振接到虞载道的消息,顿时慌了手脚。秦成自程远山死后,投靠朱振,凭着他的溜须拍马之本事和小聪明很快赢得了朱振信任,朱振连忙问计秦成,秦成道:“坛主您先别自己慌了手脚,您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教主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又是听谁说的?”
朱振道:“你先别管这件事情是谁告诉教主的了,眼下教主诏我去孤云山,我该如何应对呀?”
秦成每当出馊主意或者动歪脑筋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拿出扇子在面前摇来摇去,此时朱振心急如焚,看着秦成那扇子摇个不停,一把抢了过来把秦成的扇子给扔了,“大冷天的你扇什么扇子啊你?赶紧想办法!”
“是,是,属下知错了,这就好好想”,秦成点头哈腰,摸了一下下巴抬头道:“坛主,依属下之见,教主这次之所以要把你叫上孤云山,其一是觉得你败给了青雀帮,给清风教丢了脸,其二是事后又没有告诉他老人家,让他觉着扫了教主威严。”
朱振道:“教主天威我岂敢触碰,之所以没有告诉教主,就是怕教主怪罪,教主那个脾气谁不知道,我敢告诉他吗?”
秦成道:“坛主,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教主当时又没有在场,到底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你就说是教中的一个兄弟在卫州的时候跟青雀帮的几个人闹了点误会打了起来,最后你还专门派人去青雀帮把那几个人揪出来给教训了。”
朱振半信半疑,“这样说能行吗?”
秦成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坛主,这才多大个事儿啊,教主最多就把你骂一下,还能把你怎么着?”朱振想想觉着在理,心里才稍微放松了些。
朱振来到孤云山,虞载道将他拦住道:“等会进去见教主,你可想好了怎么说了?”朱振一身轻松,毫不在意,“放心吧,师兄,多大个事儿啊,教主不会拿我怎样的。”虞载道说道:“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可不能不注意啊。”
朱振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了,我进去了,教主还等着呢!”虞载道望着不以为然的朱振,心里莫名的生出了许多担心,只是不知道他的担心来自哪里,赶紧跟在朱振后面进去。
朱振走进去跪到施吾言面前,“属下参见教主,不知教主找属下来这里所为何事?”
施吾言道:“所为何事?哼,我还想问你呢,你自己说,你都干了些什么?”朱振继续装傻道:“属下最近为教中做了很多事情,不知教主所说的是什么事?”
施吾言道:“你给我装傻是吗?”
朱振道:“教主恕罪,属下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教主面前装傻啊,还请教主明示。”
施吾言见朱振一副毫无悔意的样子,心中更是恼火,忍住道:“好好,你既然记不起来,那我就提醒一下你,就在卫州,你还可曾记得做了什么?”朱振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想了半天,恍然大悟,“您是说卫州,我想起来了,很久之前一个弟子在卫州喝醉酒和青雀帮生了冲突,结果打了起来,最后属下派人去给好好教训了一番,属下要让所有人知道谁也休想动清风教的人一根头。”一旁的虞载道听到朱振居然编出了这么一番话,不禁走起了眉头,有种不详的预感。
施吾言冷笑了一声,“是吗?你可真有本事,那我是不是该给你点赏赐啊?”此时的朱振不知道施吾言的怒火已经悄然而至,“好你个朱振,胆子也太大了,到现在了居然还敢骗我”,施吾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朱振的鼻子大骂。
朱振被施吾言这突然的大吼吓了一跳,“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没有欺瞒教主。”虞载道见施吾言突然怒,上前劝道:“教主莫要动怒,我想朱坛主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否则绝对不敢骗教主的。”朱振没有听出虞载道是在帮他,打断道:“虞长老,我真的没有骗教主。”虞载道喝道:“你给我住嘴。”施吾言道:“你看到没有,到现在了他还是不承认。朱振,你既然不肯承认,那就让我告诉你,你设在卫州的飞云帮是不是被人给铲除了?”朱振有些吃惊,点了点头。施吾言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为了给飞云帮报仇亲自带人去了卫州?”朱振又点了点头,施吾言道:“可是结果,你不但没有能给飞云帮报得了仇,反而被对方给打得跪地求饶,更可恨的是,打你那人竟然是敬希宁。”施吾言说到这里,更加生气,“我清风教在江湖上连五大门派看到都要退避三舍,可是你居然被一个小小的青雀帮给羞辱成那样,让我清风教有何颜面,之后你还隐瞒不报,你知不知道这样做让清风教一下子威严扫地?今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朱振听施吾言居然把事情了解得如此详细,赶紧伏地认罪道:“教主,属下知错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该瞒着您,可是也没有跪地求饶啊之说啊,我们清风教的教规,就算是死也是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朱振一口气说完低头不敢再望向施吾言,施吾言道:“你还敢狡辩,既然这么无用,留你干甚?”说着便准备动手,虞载道赶紧向施吾言求情,“教主,请您看在属下的份上,就饶了朱振这次吧,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对,对,属下以后再不敢了,教主,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灭了青雀帮,提着敬希宁那小子的头来见您”,朱振被吓得全身抖,带着哭劲猛地往地上磕头,额头的鲜血沾满了地板。
施吾言望着虞载道道:“到这个时候你还给他求情?虞长老这里没你的事儿了,先退下吧”,施吾言喝了一声虞载道,伸出右掌,正准备拍向朱振,朱振绝望而又不甘,撒腿便往外跑,这一下施吾言更加来气,飞身上前,朝朱振身后挥去,朱振突然回身反掌相接,施吾言终于按捺不住怒火,两掌相对使劲往前推,朱振不停地往后退,连忙又伸出一掌直往施吾言胸前拍去,施吾言全身功力涌上双掌,猛然力,倾泻而出全打在朱振身上,朱振那一掌还未使出已被施吾言推到了五六丈之外,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冒血水面目狰狞,全身抖动抽搐了几下便停止了呼吸,一旁的虞载道看着朱振惨状,大为震恐,也不顾施吾言,跑到朱振面前大声哭喊道:“师弟,你怎么这么傻,教主根本无心杀你啊。”
施吾言冷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朱振,对虞载道说道:“他是你的师弟,你就替他收尸,好好将他埋了吧。”说完径直从厅内走了出去。
虞载道与朱振乃是同门师兄弟,朱振对他更是言听计从,如今却因为这么一个可大可小的事情被杀,望着施吾言威风凛凛但冷漠的身影愤愤不已,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言不由衷地回道:“多谢教主!”
信天使罗古听说了这件事,来到虞载道处探望,“虞长老,今天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朱坛主的死我也很意外,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吧!”
虞载道道:“我知道,也是朱振自不量力,竟对教主下手,否则教主何至于取他性命?但这件事情我总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朱振这件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教主为什么会如此恼怒,难道是因为敬希宁?可我总觉得教主好像是冲我来的。”
罗古道:“虞长老你多虑了吧,你是教中的长老,教主又一直对你信赖有加,怎么可能针对你呢?”
虞载道道:“这些日子来,教主对我有些疏远,不像以前那样了,很多事情也不让我插手,若是在以前,教主看在我的份上,绝对不会对朱振下如此重手的。”
罗古突然把声音压小道:“虞长老,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虞载道道:“我也就是跟你说说,我信得过你。”
罗古心头十分高兴,“当年长桥湖之战,若不是虞长老及时出现相救我恐怕早已死在狂刀陈玄的刀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只要虞长老吩咐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虞载道拍着罗古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只是我师弟这件事情事有蹊跷,我必须得把它查明白,否则我不放心,特别是教主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到底是谁告诉他的?”
罗古道:“虞长老要是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虞载道道:“罗兄弟,我在这里先谢过了,以后肯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于是虞载道派出心腹袁朝京出去打听,袁朝京很快收到了消息回来向虞载道禀告道:“虞长老,据属下打听到的消息,这些日子教主一直在孤云山,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也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来孤云山,除了樊坛主。”
“樊坛主?他怎么了?”虞载道问道。
袁朝京道:“按理说樊坛主都来孤云山这么久,早该回曹州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走。”虞载道说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樊宜虽说是奉了教主的命令来的孤云山,可是该赏的也赏了,为什么还在?”
袁朝京道:“我听说是教主特意把他留下来的,这些日子樊宜时常被教主叫去。”
虞载道道:“你的意思是?”
袁朝京道:“我怀疑是不是樊坛主跟教主说了什么?”
虞载道道:“不应该啊,没听说樊宜与朱振有什么过节啊,他干嘛要害朱振呢?”
袁朝京道:“您不是怀疑有人专门针对您吗,大家都知道朱坛主是您的师弟,与您的关系密切,他会不会是想借此打击您在教中的势力呢?”
虞载道道:“我与他也无怨无仇,他为何要这样?”
袁朝京道:“你是教中的长老,地位仅次于教主,这暗地里有多少人惦记着您的位置,难道您不知道吗?”
虞载道道:“他樊宜是个什么东西,敢惦记长老的位置?若真有这个胆子我亲手劈了他。”
第77章 挑拨离间
袁朝京道:“一个人要是有了野心,他的胆子也会跟着大起来。”
虞载道道:“就算没有我,还有四大护教使以及各地十几个坛主,怎么也轮不到他樊宜。”
袁朝京道:“您别忘了,他是因为什么被教主叫到孤云山来的?”
虞载道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他在曹州连续剿灭了与我教作对的天星帮,海沙帮,还有神拳门。”
袁朝京道:“这就对了,这樊坛主在教中一直不温不火,怎么突然就干了这么三件大事,很明显他是想以此来引起教主的注意。”
虞载道恍然大悟,“你这么说还真是,看来这樊宜还真是有心思,而且他向来喜欢搬弄是非,八面玲珑”,虞载道沉思了片刻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袁朝京拱手拜过之后退了出去。
虞载道独自来到樊宜暂住的地方,敲响了樊宜的门,樊宜见来人是虞载道颇感诧异,但赶紧笑脸迎了上去,“虞长老来了,快请进。”
虞载道走进樊宜屋内道:“樊坛主来到孤云山这么久了,除了教主在的时候,私下都没有来得及跟樊坛主叙叙旧,樊坛主可千万不要怪罪啊。”
樊宜心想,“你我从来没有什么交情,叙什么旧啊”,嘴上却迎笑道:“虞长老这话可折煞属下了,您日日不辞辛苦为教中事务劳心劳力,我怎么敢耽误了虞长老啊。”
虞载道道:“我身为清风教的长老,承蒙教主信任,这都是我的责任,何来辛苦啊。”
樊宜道:“虞长老如此,可真是我等楷模啊。”
虞载道道:“所谓在其位谋其职嘛,这总是应该的,不过呢总是有那么些人去想他不该想的事情,去做他不该做的事情,樊坛主你说这是何必呢?”
樊宜听出了虞载道的弦外之音,不免有些惊恐,小心翼翼壮大胆子道:“就像虞长老一样,能者多劳,况且若是有能力就应该坐在与他能力相匹配的位置,这也是众望所归啊。”
虞载道道:“可我就是担心一个人做的事情与他的能力不匹配,要是突然摔下来就不得了了,说不定会被摔死的!”虞载道诡笑着望向樊宜,令樊宜背后生出一丝凉意,咽了咽口水,唯唯诺诺道:“虞长老说得对,有多大的胃就吃多少的饭,不然会撑着的。”说完苦笑着望向虞载道。
虞载道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朱坛主不要放在心上,天色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扰朱坛主歇息了,告辞。”
樊宜道:“我送送虞长老,请!”“请!”虞载道、说完之后得意洋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虞载道走后,樊宜在屋内来回地踱步,心里默默想着虞载道对他说的一番话,“他这是在威胁我,哼,我可不是被别人吓大的,不过虞载道这人心狠手辣,我还是早日离开孤云山为好,明日就像教主辞行,回到曹州。”
第二日,樊宜独自向施吾言辞行,“属下参见教主”。施吾言道:“是樊坛主来了,快起来吧,你不来我还正准备派人去找你呢”,施吾言抬头见樊宜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樊宜道:“属下来是向教主辞行的。”
施吾言道:“我不是答应了让你多住几日吗,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樊宜道:“昨晚虞长老来找过我。”
施吾言道:“虞长老找你啦,他找你干嘛去了?”
樊宜道:“昨晚虞长老突然来跟我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施吾言道:“不知道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樊宜道:“估计虞长老是知道了朱坛主的事情是我给您说的。”
施吾言道:“知道了就知道了,清风教我说了算,他还能把你怎么不成?”
樊宜道:“虞长老在教中德高望重,若因此而弄得虞长老和教主不和,那属下可是百死莫赎啊。”
施吾言道:“樊坛主,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们两个岂会因为你而不和。”
樊宜道:“教主说得对,是属下妄言了,不过临走之前我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施吾言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樊宜道:“只是这件事情是关于虞长老的,我怕说出来之后教主会觉得我有挑拨离间之嫌。”
施吾言道:“有什么就说,别像个女人似的。”
樊宜道:“属下曾听说朝廷的宣武节度使舒信曾经带人来拜访过孤云山,想要说服教主听朝廷号令?”
施吾言道:“确有此事,不过已经被我回绝了,我清风教岂能听朝廷号令,为朝廷节制。”
樊宜道:“属下也是这样认为的,教主文治武功,天下无双,岂能听皇帝小儿的命令,要听也是皇帝小儿听教主的命令。”施吾言听着樊宜一番恭维高兴得哈哈大笑。
樊宜接着说道:“可是我听说虞长老私下里跟那舒信却有接触,舒信也一直在游说虞长老。”
施吾言道:“你这话可当真?”
樊宜道:“属下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教主啊,您也知道上次舒信来的时候,虞长老就表示过同意,只是当时碍于教主的威严才就此作罢。”
施吾言道:“虞长老难道不知道我不同意这件事情吗?”
樊宜道:“那舒信身边都是武林高手,就连见愁林的任宗权和魏善南都为舒信所用,虞长老在这种情况下跟他们接触,我是怕万一有什么事情会对教主不利啊。”樊宜说道此处,突然跪下道:“属下胡言乱语,请教主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我是说的疯话吧!”施吾言看了樊宜一眼,若有所思道:“你离开曹州这么久,是该回去了,早些下山吧!”樊宜一副诚惶诚恐说错了话的样子,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稍作停留即离开了孤云山。
樊宜下了孤云山并没有直接回曹州,而是悄悄去了信亭居,来到信亭居,舒刚见到樊宜,厉声道:“我家主人不是跟你说过吗,要是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不要来这里,你来的途中有没有被人跟踪?”
樊宜道:“放心吧,没人跟踪,再说了,这里如此僻静,谁会想到这里啊。听你这语气,你们很不想见到我啊,当初可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我可没有去找你们。”
舒刚收起方才的脾气,转脸笑道:“樊坛主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自己人,说这话就生分了。”
樊宜道:“这还差不多,你们家主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舒刚道:“随我来。”舒刚把樊宜引到了偏厅,只见一个人脸上带着铁面具背对着大门站立在那里,凌凌而生威风,樊宜进了偏厅,那人转过身来,不威自怒的气概迎面扑来,樊宜第一次见到这人时心中就有几分惧怕,走近那人跟前,立马转变了刚才强硬的语气,拱手低头拜道:“鬼面尊者!”樊宜以鬼面尊者称呼那人,那鬼面尊者道:“樊坛主这是从孤云山下来吧,怎么样,你连灭三大帮派,你们教主是不是对你赞誉有加啊!”樊宜道:“一切都仰仗鬼面尊者的帮助,否则怎么可能有今日。”鬼面尊者道:“我跟你说过,只要跟我们合作,这都不算什么,我还可以把你捧得更高。”
樊宜心中窃喜道:“我来这里是想告诉鬼面尊者,您的计策很成功,朱振被教主给杀了。”
鬼面尊者道:“朱振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最终的目的是离间虞载道和施吾言,一旦他们反目你就有机可乘,我想通过这件事情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嫌隙。”
樊宜叹道:“就算是教主与虞长老反目,在我之上还有四大护教使,而且在十几个坛主中我也是籍籍无名,如何轮得到我。”
那鬼面人道:“靠你自己当然不行,可是有我们帮你,你就有机会,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樊宜道:“在下不敢,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门为什么要帮我?”
那鬼面人道:“我当然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买卖,帮你自是有我的道理,不过这些等你当上了清风教的长老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樊宜道:“只要能助我当上长老,你们到时候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尽管提就是了,教主现在对虞载道已经有了提防和戒备,已经不似以前那样信任了,不过我感觉虞长老对我已经有了怀疑,所以我赶紧离开了孤云山,免得生出什么意外。”
鬼面人道:“你这次做得很好,不过现在不能回曹州,你得回到清风教,你还有事情要做。”
樊宜道:“可是我刚从孤云山下来,现在回去,怎么跟教主解释啊?”
那鬼面人道:“我这里有一本拳谱,是当时剿灭神拳门的时候得到的,你就把它带给施吾言,说是走的匆忙,忘给他了。”
樊宜道:“可是教主神功盖世,他怎么会看得起神拳门的拳谱。”
鬼面人道:“这只是你上山的借口而已,他看不看得上不重要,这样另一方面也能显示出你对他的忠诚,你想就连这么一本拳谱你也不敢独自一人留用,而是交予他,他会怎么想?”
樊宜想了一下,觉得甚为有理,说道:“多谢鬼面尊者,不知这次鬼面尊者让我上去是有何事情?”那鬼面人把拳谱交给了樊宜,然后在他耳边细细嘱咐了一番,樊宜听完高兴地离去。
樊宜走后一会儿从外面进来几个人,为那人正是舒信,鬼面人见舒信走了进来,摘下了面具,原来鬼面人竟是舒剑,舒剑向舒信打了声招呼,“这面具带着可真是不舒服,还是现在好。”舒刚道:“义父,孩儿有一事不明,我们与其离间施吾言和虞载道,还不如趁此机会直接扶持樊宜,若他当上教主,岂不是更容易让我们控制吗?”舒信道:“樊宜有几斤几两,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能够掌控清风教吗,最多也就够在清风教当一个坛主,能够接替施吾言,又能为我们所用,虞载道是最合适的,樊宜只是和朱振一样的死棋子而已。”
第78章 大礼一份
舒信诡笑着问任宗权:“任先生,给虞载道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
任宗权道:“看这时辰,他们应该到了。”正在说话间,外面传来董季的声音,“大人,魏先生回来了。”众人听到声音,都往偏厅外走去,只见董季身后的魏善南带着两个陌生人回来,那两人都差不多三十几岁,其中一个皮肤黝黑,另一个身材瘦削,两人双手都被绳索捆缚着,魏善南和董季硬推着俩人往前走。
舒信迎了上去道:“魏先生辛苦了!看来事情还算顺利。”魏善南低头点了一下,突然那皮肤黝黑之人开口骂道:“狗贼,你门是不是施吾言那老东西派来的,今日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随便,来个痛快的!”舒信冷笑了一声,“你门逃了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今天?”那身材瘦削的人闭上眼睛抬头叹道:“只恨没能亲手杀了施吾言那个老家伙,真是苍天无眼啊!”舒信道:“你们真有那么恨他?”那身材瘦削之人瞪着舒信道:“杀师之仇,灭门之痛,不共戴天,岂能不恨?”
舒信道:“看来你对施吾言真的是恨之入骨,想不想亲手杀了他?”那人望着舒信道:“你什么意思?”舒信道:“我的意思难道说的还不明白吗?”那瘦子道:“你不是清风教的人吗,为什么跟我说这话?”舒信道:“谁跟你说我们是清风教的人了?”那黝黑之人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抓我们来这里到底为何?”舒信道:“你不必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总之我们能给你报仇的机会。”那黝黑之人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若真能有手刃施吾言的机会我谢三方的命就是你的。”那瘦削之人道:“师兄,这些人居心叵测,来路不明不可轻信。”
董季道:“你们两人的性命都被我们捏在手里,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反正是死,若是真能有杀施吾言的机会,这买卖只有你们赚的,还啰嗦什么?”
谢三方道:“师弟,他说得没错,反正是死,何不搏一下。”那瘦削之人想了一下,道:“余翔听师兄的。”谢三方道:“清风教人多势众,孤云山鸟兽难飞,施吾言的武功更是神鬼莫测,你们有什么办法让我师兄弟二人靠近施吾言?”
舒剑走上前来道:“我们既然这么说当然有我们的办法。”舒剑在谢三方和余翔面前把计划全盘托出,“等把你们送到了施吾言面前,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余翔听完有些迟疑,对谢三方道:“师兄,这方法有些冒险啊。”谢三方道:“险中求胜,以弱搏大怎么可能不冒险,况且我们现在别无选择。”余翔望着谢三方点了点头,那神色虽然有对未知的恐惧,但仇恨已经掩盖了胆怯,只剩下满腔的怒火将要从身体喷。
樊宜上了孤云山,施吾言听说樊宜又回来了,心中诧异,待樊宜进来,问道:“樊坛主怎么又回来了,是还有什么事吗?”
樊宜道:“教主恕罪,属下确实还有一事。”樊宜从身上拿出拳谱道:“教主,这是上次剿灭神拳门时意外现的拳谱,属下曾经翻了一下,里面所记载的拳法高深奥妙,只是我天生笨拙,根本看不懂,特将此拳谱献给教主。”施吾言拿过拳谱,略微翻了两下,又递给了樊宜,“难得你有此忠心,这本拳谱就自己留着吧,若能练成此套拳法,你的武功将大有长进。”樊宜突然故作慌张道:“属下该死,教主神功盖世,这区区拳谱怎能入得了教主法眼,是属下考虑不周。”施吾言道:“你不必惊慌,我没有怪罪你,既然你说有些地方看不懂,那你就再留几天,把它拿回去好好看,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解释给你。”樊宜大喜道:“谢教主!属下告退!”
这日,袁朝京回孤云山的路上一直感觉有人跟着他,走到一无人之处,袁朝京突然停了下来,大声喊道:“不知是哪路朋友,还请现身相见,何必藏头藏尾。”说话之间,一身影从旁边掠过,循着往前望去,突然一人立于其面前,袁朝京心里暗自佩服此人轻功如此了得,仔细望了望,却又觉得有几分面熟,问道:“阁下一路跟随,不知是何意思?”
那人冷冷回道:“特来见你!”袁朝京盯着那人看了又看,,觉着相识又不确定,迟疑了片刻问道:“你···你是不是当初跟随舒信一起上过孤云山?”
那人回道:“不错,在下见愁林魏善南。”袁朝京恍然大悟却更加吃惊,“鬼见愁魏善南?”魏善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正是在下。”袁朝京道:“那日我在殿外曾见你们上了孤云山,只知道为那舒信是朝廷重臣,却不知他身边之人却是卧虎藏龙,竟然请动了见愁林的人,不知魏先生今日有何见教?”魏善南道:“我家大人特意让我给虞长老送来了礼物,还请阁下能够引路,带我们上孤云山。”
“什么礼物?”袁朝京有些好奇。魏善南拍了拍手喊道:“出来吧!”只见董季、余翔和谢三方三人突然走了出来,董季手拿算盘,余翔两手空空,谢三方却被双手反绑,袁朝京望了望三人道:“魏先生这是何意?”
魏善南指着谢三方和余翔道:“阁下可认识他们二位?”袁朝京睁大眼睛上下仔细瞧了又瞧,摆头道:“不识。”
魏善南道:“七年前清风教与正义门之战阁下还可曾记得?”
袁朝京道:“当然记得,在那场大战之中正义门的门主聂文广被杀,但是教主却被被聂文广的大弟子暗中偷袭挨了一刀,教主一怒之下杀了正义门满门,可惜却偏偏跑了聂文广的大弟子和他的另外一名弟子,教主背后那道刀疤至今仍在,他对此事也一直耿耿于怀,这些年也一直派人找寻追杀那两人,可惜始终没有结果”,说到这里袁朝京突然眼前一亮,看了一下谢三方和余翔,然后望着魏善南道:“难道···”,魏善南望着袁朝京点了点头。
袁朝京道:“你们是如何找到这二人的?”
魏善南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要找两个人难道还不容易吗?”
袁朝京大喜,心中却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他们俩一人被缚,而另一人却没有?”
魏善南道:“这些年来,他二人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这余翔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日子了,想抓着谢三方向你们教主请罪去,希望能够宽恕他”。魏善南话还没说完,谢三方对着余翔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我算是看错你了,就算是变成厉鬼也会回来找你的。”谢三方恶狠狠的瞪着余翔,大骂不止。
余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年东躲西藏,没有过一天舒服日子,老子受够了,况且当初偷袭施教主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让我也像只过街老鼠一样。”谢三方朝余翔唾了口唾沫,不屑一顾地把脸转向一边。
袁朝京看着这两人在那里对骂,心中十分爽快,拍手道:“太好了,你这礼物果然好,等把他二人交给了教主,教主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魏善南道:“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把人带上孤云山给虞长老。”袁朝京突然有些为难道:“你知道孤云山没有教主的允许,非教中之人是不能上去的,他们两个情况特殊,倒是没事,可是你们两人恐怕不太方便。”魏善南脸色显得有些不悦,“我们给虞长老送去这么大的礼物,难道上孤云山都不可以吗?”说完扭头便走。袁朝京正在纠结之中,赶紧上前拦道:‘去也可以,可是你们两人目标太大,就算去也只能去一个人,而且不能就这样去,须得乔装一下换上我教弟子的衣服。”
董季道:“那就魏先生上去吧,我在这里等就是了。”魏善南点了点头,袁朝京道:“那就委屈魏先生了。”于是魏善南跟在袁朝京后面,等到天黑之后带着谢三方和余翔从罗古的信天峰上了孤云山。
上到孤云山之后,袁朝京小心地带着三人来到虞载道处,袁朝京向虞载道说明了事情,虞载道听完也是大喜过望,可高兴之余,却快地冷静了下来,正色问道:“你们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千辛万苦送我这份礼吧?”
魏善南道:“虞长老果然爽快,我家大人曾经亲自来孤云山拜访过施教主,为了什么我想虞长老肯定没有忘记,我这次来仍然是为了这件事情。”
虞载道道:“可是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教主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是不会答应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魏善南道:“虞长老在清风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的话分量有多重我想没人不知道,只要你继续向施教主建言,他总会考虑的。”
虞载道道:“你是不清楚教主的脾气,他一向目空一切,独断专行,决定了的事情,谁说话也没用。”
魏善南突然凑到虞载道耳旁,“那虞长老就没有想过取而代之?”虞载道和袁朝京一听,都吓了一跳,虞载道喝道:“放肆,我敬魏先生是客,可魏先生也不能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魏善南的脸上顿时有些难看,虞载道立马放低声音道:“这种话魏先生以后可不能再提,否则我是万不能留你在这里的,这谢三方还请先生带走。”
魏善南笑了笑道:“虞长老不要生气嘛,我这可是为了你,若你能做清风教的教主,到时候与我家大人合作,内能雄霸武林,外能直达庙堂,千秋功业,舍你其谁?”
虞载道慌忙道:“休得再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否则请魏先生赶紧下山,恕我招待不周。”虞载道虽然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却有了几分考量。魏善南道:“虞长老自己可以好好想想我的话,这俩人我已经送到,话也已经转达,几日之后我家主人会再次来孤云山拜访施教主,那时候还请虞长老好生帮着说说话。”
虞载道回道:“舒大人若是要来我自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