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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远赴人间风月     病态热吻txt下载     病态热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蓝泽言失踪

    百日誓师事刚过去不到两天,邵音就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她本来正在上课。可抽屉里的手机屏幕一直亮起。

    她抽出一看是没有备注的号码,一直锲而不舍的播着。

    她有些奇怪,总觉得号码有些眼熟,但因为自己没有认真记过,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是谁的。

    趁着下课时间,她把手机塞进口袋里,站起身。往卫生间走。

    她看了一眼隔间,走到最里面那个锁上门,点击回拨。

    “喂,你好。”

    邵音开口询问。

    对方愣了愣,然后才说了一句,“邵音是吗?”

    “是,你是?”

    “邵复。”

    “小叔?”

    邵音蹙了蹙眉,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

    “两个月前你是不是找过泽言。”

    ”是,怎么了吗?”

    “你想和我合作对吗?”

    “对,蓝哥他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吧。互惠互利,对小叔叔而言并不亏。”

    ”我答应你,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的帮忙。”

    “可以没问题。”

    “泽言失踪了。”

    什么?邵音眼神一凝,全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时间节点是绝对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蓝泽言也从来没有失踪过。

    她第一次知道蓝泽言,他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是在京市失踪的吗?”

    “不是,所以我才想你帮我。他三天前去了沪市开新闻发布会。中午还给我打了电话,说正在陪客人吃饭,然后就没有了踪影,我怀疑他是被什么人盯上了,我现在抽不开身。已经派人去了,但他们我有些不放心。”

    “放心交给我,我一定给你把人找到,你现在知道什么信息都发给我。”

    “好。”

    邵复果断挂了电话。

    他了解过这个侄女,她这段时间做了一些事情,有几分手段。

    毕竟是邵震调教出来的人,怎么着也会比他手下那帮管用的多,何况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泽言回不来,或者她不用心的话,他和她的合作就绝不可能。

    她也不会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

    邵复动作很快,立刻把查找到的有关蓝泽言出现的时间段的信息,包括他最后的定位也一起发给了她。

    邵音扫了眼屏幕,收起手机。

    快步走到王酥办公室,“老师,我现在有点事要请个假。”

    “现在吗?可是等会儿有一场考试。”

    “老师我真的很急,我家里人出事了。”

    ”好吧,那我给你开张假条。”

    邵音是好学生,再加上她特殊的背景关系,王酥在这些事情上面不会给她下绊子,并且是能多帮些就多帮些。

    邵音拿了假条,甚至都来不及回一趟班级。

    争分夺秒,多一秒,蓝泽言就能多一份生的可能性。

    她边往校门口跑边打电话给了周与。

    周与比她熟悉沪市,又扎根多年,有他相助,自然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要好的多。

    邵音随手拦下路边的一辆计程车,电话此时也同时拨通,“怎么了?小音怎么这个点打电话给我?”

    “我朋友出事了小叔叔,请你帮我。”

    “怎么了?什么情况?”

    “你现在在公司吗?”

    “在的。”

    “好。我打车过去找你,路上先简单跟你说一下这个事情。我非常重要的一个朋友失踪了,今天是第三天。我现在手上有他的最后出现的地址以及他接触过的人,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所以我希望您能看看身边有什么认识的人,警局或者与这相关的人都可以。务必给我把这个人找了。”

    “好,你不要着急。你现在把内容发给我。你路上过来还要需要一段时间吧?注意安全,我的公司地址你知道吗?”

    “我知道。”

    ”行。那你来了之后直接上到18层。”

    挂了电话后,邵音还是不放心,又给吴悦打了个电话。

    悦悦虽然这段时间因为邵震的原因,头上一直没能抽空回来,但是她现在唯一要排除的是邵震参与这件事的可能性。

    虽然前世他是不小心伤害蓝泽言的。

    因为利益上有冲突,蓝泽言家的地不同意出售,起了冲突,蓝子言不幸丧命,虽然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冲突的节点,但是她并不确定这其中会不会发生些什么,导致邵震要加快他的行动。

    于是她打电话给了吴悦。

    悦悦负责隐堂,隐堂涉猎广泛,设立原因是因为邵家有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事情,那些基本上都是他们在负责。

    邵震知道蓝泽言和邵复的关系,如果是他自然会用最隐秘的部门去处理这件事情。

    所以必定会用到隐堂的人。

    “怎么了?音音。”

    “这段时间邵震有安排你做什么事情吗?比如绑架什么人?”

    “没有,我没有接到这样的通知。”

    “你再去调查一下,看看你手下有没有人接这样的事情。”

    “怎么回事?能说吗?”

    “邵复的那个小情人失踪了。”邵音压低声音。

    “你说蓝家的那个?”

    “对。”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调查。他在京市失踪的吗?”

    “不,是在沪市。”

    “好。我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员外派的记录。”

    “谢谢。”

    司机虽然没有故意要窃听乘客隐私的事情,但声音是无法遏制的。

    他看出邵音的严肃果断,震惊于一个高中女生模样的人,居然能够操控和处理这么大的事情。

    他很快觉得身也许她是什么家境很好的世家小姐。

    他的车速很快快,到周与公司楼下的时候也刚刚才过了三十分钟左右。

    邵音果断的甩出一张百元大钞,并没有让他找钱,直接离开。

    她然后进了公司,前台立刻领着她走到电梯口。

    周与已经吩咐下去,务必畅通无阻。

    推门而入时,周与正和一个人打电话。

    见邵音进来之后和她点了点头。

    她叹了口气,直落坐在沙发上,大约五分钟后,他挂断了电话,拿起杯子倒了杯水递给她。

    “先喝口水吧。”

    “好。现在有什么眉目吗?”

    “我查了你所说的那个地方近三天的监控,已经让他们调出来发送到我我电脑上。”

找人风波

    “那就好。”

    监控视频传的很快,大约五分钟之后,邵音坐在周与的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里的监控视频。

    不断加快速度。

    两倍,六倍...六十四倍,人快如残影。

    邵音看着来来去去的人,从中搜寻着蓝泽言的身影,直到她发现一辆黑色的金杯车。

    它在一个拐角出现,然后又消失,蓝泽言就是从那段路段消蒸发的。

    她暂停,指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对他说,“叔叔能帮我查一下这辆车吗?看看他的户主信息是不是套牌。”

    “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大约十分钟之后,吴悦拨通了她的电话。告知邵音信息。

    “音音,我刚刚查过了。这一个月以来,我手下的人并没有前往沪市的情况,所以你可放心这件事与邵震无关。”

    “好,辛苦了。”

    挂断电话后,邵音与周与面面相觑。

    好在周与的朋友很快发来了这辆车的信息,果然是一个套牌车。

    线索似乎到这里就断了。

    警察局的人得到这个消息后,局长更是亲自出马,答应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

    所有的蛛丝马迹现在显得格外重要。

    可似乎有人就是刻意抹去蓝泽言的踪迹,让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而且他们动作极快,距离他的失踪才不足三天,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邵音甚至怀疑是邵复在外面惹的什么仇家。

    才让他们把坏心思打到他最重要的人蓝泽言身上。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那辆套牌的货车找到了,货车被抛掷在一条废弃的河流里。

    是今天早上一个村民来报的案。

    村庄离市里有些距离,在沪市郊外。那里人烟罕至。工业化的进程还没有到达,大多是土路水泥荒芜人烟。

    据报案人供述,他早上在店里锄地,在种庄稼犁地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的河流里飘着一个红色的塑料壳。

    他觉得奇怪,以为是谁乱丢垃圾,他们那样的小城,大家都是要靠这口湖水过活的。在这湖里面乱丢东西是会遭到所有人唾骂。

    他走进一瞧,才发现好像是一个车尾灯。他有些疑惑拿起长长的锄头,往河里戳,河滩不深,一戳便戳到了硬邦邦的物体。

    他觉得奇怪,便喊了村里的人来帮忙,大家穿着胶鞋下去之后,才发现一辆货车深深的现代淤泥地里。

    货车顶部刚好被水面包围,如果不是车质量不好而漂浮出红色的车尾灯,恐怕过了许久都不会有人发现车辆。

    警方立刻到达现场对车辆进行了勘察。并没有人,也没有任何血迹,但是他们在后备箱发现了几根头发。

    经过与邵复送来的dna样本进行比对,就是蓝泽言无误。

    他是逃了出来还是出现了一些别的状况,邵音蹙起眉头,她不知道,她猜想他们将车抛弃与此,大概率是想杀人于无形,这里这里人烟罕至,又没有监控。

    这辆车会随着尸体一起沉没多年。

    可车里没有人,想来只有两个原因,第一蓝泽言逃跑了,第二他们不想杀蓝泽言。

    邵音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一般的绑架目的是勒索或者达到利益,那他们至少会威胁被绑人的家属或者重要的亲人朋友。

    可邵复没有接到任何与此相关的威胁信息。

    这时周与突然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也是村子里的一个人来提供线索。

    那人说,他晨起去看了眼盖着薄膜的庄稼地,发现有一个人湿漉漉的从河里爬出来,此时正是深更半夜,他以为撞上了鬼,便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跑,足足躺了大半天才缓过来。

    想来这个人应该就是从河里跑出来的蓝泽言。

    所以他去哪了呢?为什么跑出来之后又不去联系邵复,并且一直处于失踪的状态。

    但不论如何能有一个目击证人告诉蓝泽言曾经出现过,那就证明他现在至少还活着,有了这条线索,邵音和周与立刻赶到了现场。

    他们凝视着那条河。

    警察和勘察已经对整个区域进行搜索,并对地上的脚印等等进行分析,大多数是农民和动物留下的。

    蓝泽言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邵音眯了眯眼睛,他总不能往大山深处走吧?

    她望着高耸入云的山,青黑色的树木黑压压一片,天色渐渐阴沉,树林之间便更加难以看得真切。

    不会的,按正常思维来讲都会往城里走。可能他身上没有任何的可以联系的通信设备,所以才选择一个人离开。

    现在的技术实在没有未来那么强,在寻找人员线索上速度和时间都大大的浪费。

    邵音不懂这方面,所以她只能把期望寄予警察局的人。

    周与和她盯着漫山的田野,久久的难以平静,突然邵音看见了树上的一个痕迹。

    她有些疑惑的走过去,痕迹的标记实在太过奇怪清晰,在树木上留下深深地刻痕。

    他原以为是什么鸟雀留下的,仔细看来就像是指甲抠上去的一般,甚至比指甲更要尖锐,像是用力薄片戳进树里然后划开。

    邵音突然想到那次和蓝泽言见面时,他胸口挂着的那个十字架。

    薄薄的,和这个宽度差不多。

    她又往前走了几个数,果然又见到相似的痕迹。

    她便招了招手喊来几个正在地上勘察的警员,对他们说:“这个痕迹有可能是失踪人员留下的。你们沿路看看有没有存在同样的标记,有的话顺藤摸瓜找下去。”

    “好。”

    邵音相信这一定是蓝泽言留下来的信息。

    可他为什么选择独自离开,这仍旧是一个谜。

    有了这个铁片的痕迹,警员顺着痕迹一路走到村子外,直到痕迹在车站面前消失。

    他们立刻对车站的售票系统进行了锁定,并且询问当天坐班的人员有没有无证购票的人员,或者有没有一个姓蓝的人在这里进行购票。

    邵音拿出了蓝泽言的照片给他们一一比对。

    可大家都摇了摇头。

    “今天只有你们几个坐班吗?期间有没有离开过?”

    邵音突然想到如果拦截没有购票呢,蓝泽言直接上了车,毕竟现在的车对于票那管理没有那么严格,没有票或者给点钱就能搭乘。

失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太糟糕了。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人伸出手默默举起,对他们说,“今天他在大厅值班的时候,看见有一个人湿漉漉的。问他什么,他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往前走,说要坐车要去别的地方,他们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一转眼那个人就不见了。”

    听到他的供述,邵音觉得蓝泽言一定是搭乘了某辆车前往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车站内的监控不多,有许多死角,他们立刻调取监控,果然他们在根据供述人所说的时间段的监控视频里看到一个头发耷拉在脸上,衬衫是贴在身上的男人。

    邵音敢断言这就是她见过的蓝泽言。

    他的踪迹一直延续到车站歪的停车场。

    那个时段的停车场里有三辆长途汽车,虽然车并不行驶太久,但大概也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行程,这一个小时他可以随时下车。

    他们立刻联系了这个时间段的司机。

    有一个司机没有接电话。问了其他两个司机都说没有见过这个特殊的男人。

    邵音只有把希望寄托于那个没有接电话的司机,她面色凝重询问坐班的领导,“那个司机现在有没有回来?”

    “他这个点应该是去吃饭了。他平常开一天车回来的时候就会去对面的那家小馆子点两道菜,喝一丢丢小酒。”

    听到这话邵音立刻赶了出去,果然在那个小馆子里。

    看到他们所说的那个司机,司机脸上有标志性,身上纹着身,脸上有一块小小的疤。

    她拉开凳子,直接在他面前坐下。

    他抬眼,“你是谁?”

    “你好我来找你,是想问个人。”

    邵音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三张100元钞票放在他的桌上。

    一百元对于现在这个时代来说,相当于300元左右。

    见钱眼开,司机也不过是一个俗人。

    他立刻转的态度和言悦色的问,“小朋友,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

    “你今天有见过这个人吗?”

    邵音拿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他今天应该是湿漉漉的一个状态。

    衣服是潮湿的,有没有见过?”

    司机想了想,点了点头,“我见过他。”

    “他上了你的车,是吗?”

    “对。”

    “是开到临城下的车吗?”

    “对,我们的车在中途不会停,为了顾客的安全,一定会把人送到临城西站,然后再开走。他在那个站点下的车,当时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实在太特别了,没有票,没有证明,身上有大概四五十块钱。我当时也是觉得他能付的起票钱就让他上了车,估计也是一个穷苦人掉河里了什么的。”

    “好,谢了。”

    临城,蓝泽言在临城。

    他们立刻联系了当地的警方。

    对临城车站的监控进行部署。

    幸好他们很快在临城站的监控里发现蓝泽言。

    他在临城做什么?邵音不明白。

    临城距离京市很远,就算他要回京市转车,也不会做相反方向的车。

    而且当时k1,k2两辆车都在那里停着,只有k3是往相反方向开的,并且k1,k2都在沪市到京市的沿途上。

    不论如何,他们当务之急是把人找到。临市的警力部署很快,很快就根据监控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住在小旅馆里的蓝泽阳。

    他似乎是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躺在床上休息,警方闯进去的时候,他有点懵。

    大声问,“你们是谁?进来干什么?”

    邵音很快就到达了现场。

    但她距离太远,蓝泽言此时已经被几个警察堵在房间里大约一个小时。他像一只小兽一般,浑身汗毛竖起,害怕又惶恐反恐,无论警察问什么他都不说,邵音不明白。

    她来到门口,门口站着一位警员,警员冲着邵音点了点头,“人怎么样了?”

    “状态不是很好。”

    “行,我知道了,开门吧。”

    邵音进去后,蓝泽言转着眼珠立刻盯上她,他眼神锐利,却又担惊受怕,她不理解,问了句,“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是谁?”

    蓝泽言吐露了一句,见对方似乎是认识自己的样子,又问了一句。“你认识我?”

    “蓝泽言?”

    蓝泽言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似乎有一丝的慌然,然后问他,“我叫这个名字是吗?”

    “当然。怎么了?你失忆了?”

    见她容貌姣好,看起来又年轻,和那些五大三粗的警察全然不一样。

    蓝泽言内心的戒备也放下不少。

    “唉,”他叹了口气。终于回了一句,“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都不记得了。”

    “全部?”

    邵音无奈的扶了扶额,拉了张凳子坐下。“行吧,你男朋友现在正在赶过来。”

    “男朋友?”

    蓝泽言也重复了一句,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你确定不是女朋友吗?”

    “嗯,等他来了就知道了。”

    “好吧。”

    他反而平静下来,他望着邵音,“你怎么认识我的?”

    ”几个月前我们吃了一个饭,你是我小叔叔的亲人。所以我也想认识你。”

    ”原来是这样。”

    两人在房间内,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

    邵复风尘仆仆的赶来,推开门,脸上都是焦虑的神色,看见蓝泽言立刻把他拥入怀里。他推搡片刻却没能推开。

    蓝泽言沉闷了一些,“这位先生,你能放开我吗?”

    这位先生?邵复望向邵音。

    邵音摊了摊手。“失忆了。”

    “失忆了?”

    邵复立刻紧张起来,看着怀里人的脸色,“宝宝,你们哪里不舒服?头疼吗?身子有没有哪里痛?告诉我。”

    蓝泽言摇了摇头,“没有。我醒来的时候就是在河岸边。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就走啊,走啊走就到了这里。”

    “我带你回去。宝宝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想起来。”

    “我不跟你走。”

    蓝泽言语出惊人。他又把自己缩在龟壳里。狐疑的看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邵复只能打开手机。把他和他之间的合照,视频全部播放给他看,蓝泽言看了大半个小时之后,终于相信了他和邵复的关系。

    “好吧,那我家里人呢?他们怎么没来?”

柏杨电话

    “你失踪的消息,我没有敢告诉你的父母,他们年纪大了,我怕他们担心你。

    你现在又是失忆的状态,可以选择回去见他们,也可以选择让我先带你去医院治疗,等稳定下来再告诉他们。”

    “也行吧,那我先跟着你去治疗。”

    蓝泽言考虑了片刻。

    蓝泽言离开之前,邵复看了眼邵音,转身走出门外,邵音立刻跟了过去,两人走到宾馆墙边的一处楼梯前停下脚步。

    邵复转过身,眼神微凝,他顿了顿对她说,“谢谢。”

    “不用都是自家人,这是该做的。”

    “泽言的情况可能不太好,我会带他回去治疗。后续如果你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和我说。”

    “多谢。”

    邵复挪步离开,而后停顿下,说了句,“你之前允诺给泽言的不会失言吧?”

    “不会,你放心。”

    走出宾馆时,时间早已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少个小时。

    邵音眼睁睁看着路灯渐渐熄灭,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打开手机电量告急,已经黑了屏,摁动电源显示电量不足。

    她摸了摸口袋,却没有摸到电源线,回忆起应当是自己下车太匆忙,落在了周与送自己的那辆车上。

    柏杨是不是等着急了?

    她想起大约四个小时之前,她才来得及回柏杨一条消息,【我现在有急事,晚上打电话给你。】

    本以为一阵子就行,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休息没。

    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勉强开机三十秒的手机突然显示了来电,她正准备接起,就戛然而止,彻底没电。

    她只能快步往回走,找到了停在路边的周与的车。

    敲了敲车门,拉动把手,锁着的。

    周与不在车上,邵音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店都关了门,只有一个便利店还亮着灯。

    透过便利店的玻璃,她看清坐在窗边的人,应当是周与。

    她一路小跑前去,“叮咚,欢迎光临。”

    “小叔叔。”

    她走上前,“车钥匙给我一下。”

    ”好,你忙完了?”

    周与从怀里摸出钥匙,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他好不容易闲下来四处溜了一圈,没看见开着的店,只能将就着在便利店吃了份盒饭。

    更别提音音了,奔走了大半天都没有停歇。

    “你也没吃饭呢吧?我给你带一份。”

    “行,谢谢小叔叔。我先回车上拿个东西。”

    “好。”

    邵音拿着车钥匙迅速跑回车内。

    打开车门,在后排翻找找着。

    座位上杂乱的文件堆叠,散落开,数据线和插头便难以寻觅,半晌她才发现夹缝中的弯弯曲曲的线,可插头怎么也找不到。

    她泄了口气,将数据线插在手机上,往回走。

    只愿店里有多余的插头卖。

    再次走进店里时,恰逢周与吃完最后一口便当,他将垃圾丢进垃圾箱。

    他一转眼就看见邵音匆匆忙忙的,挑了挑眉,“事情不都结束了,这么急?”

    “手机没电了。”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这个点还有人找你?”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凌晨一点。

    邵音只是笑了笑。快步走到柜台前,冲着电员问了句。“你好,请问有usb接口的插头吗?”

    “有的请稍等,我给你拿。”

    周与一直在不远处似笑非笑。

    邵音找了个插座给手机充电,“我哪像小叔叔啊,孤家寡人一个。”

    “瞎说,我有女朋友的好吧。”

    “是吗?带出来看看呢?”

    周与摸了摸鼻子。

    “小叔叔不会骗人吧。”

    “谁说的,下次一定。”

    邵音看着桌上加热好的盒饭,她拿起筷子赶忙吃了两口,才总算填补了胃中的不适。

    她胃很差。不能饿,也不能过饭点。

    忙起来没觉得,一旦放松下来,才发现胃中早已是疼痛难忍。

    可惜现在的充电速度不比未来,的快充大约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将手机电全部充满,可现在的速度慢了五倍都不止。

    她有些焦虑,时刻关注着手机电量,眼睁睁的看着电量冲到大约10%左右,然后拔掉插头。

    拨通了柏杨的电话。

    只听见一声嘟嘟嘟,他几乎是秒速接起。

    “喂,你怎么样?”

    “你还没休息?”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柏杨在听到邵音声音的一瞬间,内心才真正的安定下来。

    他担心了一整个下午。

    音音去的匆忙,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着急。

    他发消息问了,许久才得到回信。

    她忙得焦头烂额,来不及解释只是说忙完了晚上告诉他。没想到居然耽搁了这么久,现在已经是凌晨的1:30,音音居然还没有休息,按照她的性格,刚忙完就会回复他,竟拖到这么晚吗?

    想来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柏杨很焦虑,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可因为不知道,又没有办法。所以这份焦虑就变得更加的空洞与忧心。

    人面对未知的时候才是最恐惧的,就像他不知道音音去干了什么,会不会遇到危险。

    “你忙完了?”

    柏杨问了一句。

    “对。唉。”邵音长长的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娓娓道来,“今天下午我去找了个人。找了很久才找到。

    是我家里亲戚的嗯,男朋友走丢了,已经失踪了三天,因为在沪市失踪的,他请我帮忙。我只能争分夺秒,总算是找到了他。”

    “没事就好。”

    “嗯。”

    邵音想起了什么,她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周与,问了句,“咱们晚上还回去吗?”

    “回啊,你明天不上课?”

    “哎。”

    听到这话邵音蹙了蹙眉,她现在很困,几乎是沾枕头就能睡着,可现在回去。熬夜开车不安全不说,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到了学校天都快亮了。

    还没地方住,第二天还要赶着去上学。

    相当于一夜不睡。

    她正纠结着,就听见听筒那边的柏杨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

    “我在临市,在隔壁。”

    “开车去的吗?”

    “对周叔叔陪我一起的。”

    “那你别回来了,不安全,明天早上再再来跟老师请个假。”

    “可是明天早上有一个考试。”

    “别纠结了,听我的乖,重点我帮你补。”

预知梦

    他们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并不是无话想说,而是时间真的不早。

    再打下去只会耽误明天早上的考试。是的,虽然她需要考试,但柏杨需要啊,虽然只是几个小时都不睡,并没有太多的问题,可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失误,发挥失常,哪怕只有1%的几率也不可以。

    邵音挂断电话后,又吃了两口已经变凉的饭,然后将剩下的悉数扔进垃圾桶里。

    她看了眼周与,对他说,“小叔说咱们找个地方住一下吧。麻烦你明天送我回去。”

    “行。”

    周与立刻答应了下来,驱车前往最近的一家还不错的酒店。

    可邵音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身份证,最后还是周羽想办法找的人,又给酒店多付了打点些钱。

    才开了一间不需要身份证的房间。

    两间房离得很近,左右门的距离。

    周与走进去之前跟她说,“咱们明天早上8点出发。你早点睡。”

    “好,晚安。”

    进门后,邵音简单收拾了一下,洗了澡,又换了衣服,然后倒在床上。

    几乎是刚枕上枕头就睡着了。

    ……

    柏杨前所未有的失了眠,虽然她早就躺在床上。

    林宇轻轻的打着小呼噜,他睡不着,又不想听那些有些恼人的声音。

    于是便穿上一件厚厚的外套,拿了凳子,打开阳台门,坐在阳台上望月。

    今天正好是十五,月亮很大,又圆又亮。白洁的光芒直直的照在他脸上,瞳孔中满满的都是光辉。

    偏偏它的光亮并没有任何的刺激,让人沉沦。让人挪不开眼。

    昨天他做了一个噩梦,这个梦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原本还担心因音音会不会看出他的异常而询问。

    可没想到早上第三节课她就离开了。

    音音不在便给了他多了许多思考的空间。除了忙于课程之外,仅有的闲暇时光都在回忆着这件事。

    如果他做的真的是预知梦的话。

    他也做过别的梦,与未来都有关,他梦见过音音哭的惨烈,梦见过他们初相遇的场景。甚至梦到过自己的死亡,可这却是他第一次梦见自己下狱。

    没错,在监狱里。

    他穿着囚服,吃着固定的饭,拿着铁盘子和勺子。

    这太真实了,他连有什么菜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他能看见自己的球服上的编号3210,沪市青城监狱。

    所以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他会入狱?他不明白,因为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更不要提犯罪。

    还是入狱,有期徒刑的很严重的后果。

    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可奇怪的是他所梦见的这一长段的时间长河里大概有大半年,可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他,无论是柏家的还是音音。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个时间段,是他认识音音之后还是之前。

    如果是之后那他可能变得一无所有。

    可是如果是之后的话,那他什么时候死了呢?如果音音跟他崩了,不来见他又为什么会哭的那样惨烈?

    所以这段时间更大概率是之前,如果是之前的话,他又怎么从一无所有慢慢的走到音音,变得光鲜亮丽,衣着得体。

    他是怎么翻盘的。

    他猜想那件事可能是有人陷害他,也有可能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他不知道,于是焦虑之余更多的是一层对未知的反恐,就像他疑惑今天音音出去干什么,有没有遇到危险一样。

    甚至更为焦虑。

    可无论怎样,他这辈子绝对不可以再入狱了。

    双手交握着,他微微发力。

    想着要是能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就好了,这样的话他避开的可能性会更大。

    暗算和重伤总是避免不了的,如果他真的是被人陷害的那也许阴谋已经从现在开始铺垫,等他哪一天没有那么细致,没有那么细心的时候。

    突如其来,把他彻底打趴。

    柏杨很少有通宵的时候,他一般都作息规律,最迟也不会超过12点。

    哪怕现在高三最后的冲刺阶段,也一定保证自己每天的睡眠时间。

    可他发现自己对于压力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排解说,他看似说服了自己,却还是会因此而失眠。

    他坐在凳凳子上,一直苦等,直到月亮慢慢退下去,第一缕光线从地平线上升。

    太阳带着朝霞一起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天幕从阴暗幽深变得光明。

    他侧身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林宇翻了个身,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他又看了一眼时间,推开阳台的门,慢慢走进去,直接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漱,等他忙完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林宇起床的时间。

    他拍了拍床上的人,“起来了,要考试了,早点起。”

    “好。”

    林宇回应了一声,没忘记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和柏杨说了一句,让他第二天早上早点叫自己,可以再背几个单词。

    简单收拾完东西也来到教室的时候,林宇看着一直空着的座位,疑惑的问了句,“哥,音音姐,她早上不来考试吗?”

    “她请了假。”柏杨把书塞回抽屉。

    “原来是这样,也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哎真好不用考试。”

    林宇有些羡慕。

    今天的考试不算很正式,但仍旧需要小范围的更换一下座位。

    因为大家抽屉里都有书,于是英语老师想了想,不想太麻烦,就让让所有人把抽屉转向,前后左右间距拉开。

    每个人的桌子与桌子之间大约有四五十厘米的距离,前后也疏松开,以此让大家都看不到对方的试卷。

    随着铃声的打响,第一场英语考试也正是开始。

    林宇看了眼试卷,在左上角写了名字。

    下意识阅读翻译题,全会翻译!

    他很激动,感慨于复习的成果。

    至少这些单词从一开始的陌生都变得非常熟悉,几乎不需要怎么想就能反映出其中的意思。他第一次觉得英语也不是那么难。

    他的脸上便浮现出自信的表情,就连完成试卷也比平时快了十几分钟。

    考完试后,他拽过柏杨的试卷,开始核对选择题,这次他们两人的答案相差不多。

    稳了,林宇想。

周与的感情

    离开离开临市之前,邵音收到了。一封信息,是邵复发来的。

    信息内容很简短,只是说了句,【看银行卡信息】。

    银行卡她挑了挑眉。

    打开下载的银行软件,登录进去后发现有一笔大额大额汇款。

    汇款金额一个亿。

    她眉眼弯弯,知道这是邵复给她的报酬。虽然她不缺钱,但有比没有好,何况这段时间中性的花销,包括那边的地皮都在建设中,日后砸的钱恐怕只多不少,于是她飞快回复了一句【谢谢小叔,我就不客气了。】

    改善伙食似乎成了这段时间以来约定俗成的内容。

    虽然学校的食堂也有在改进中,但条件总没有那么好,做不到,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周与开车一路西行,沿途她看见一家很有特色的糕点坊,卖的是临市的特产——奶枣糕。

    降下车窗,老远就能闻到奶香,奶香的味道钻入鼻尖。

    她便开口说了句,“叔叔,咱们买点东西带回去吧,也算不虚此行。”

    “好。”

    两人一拍即合。周与停下车车才发现整条街都卖的是有特色的东西,临市这里居住着一些其他民族的人,想来这也是饮食文化与周边城市都不尽相同的原因。

    两人空空荡荡的手很快就拎满了东西,邵音直接捏起一个小小的奶枣糕,尝了一口,牙齿轻轻咬下去,甜香的奶味便在口腔里绽开,和外表看起来不同的是,它是有些偏脆的口感,里面的枣子是经过晒制脱水的很脆。

    大约逛了一个小时,左右两人才重新回到车上,将东西都摆在后座或者后备箱,总算踏上了回京市的路。

    刚下了快速路,周与摆放在中控台中央的手机就亮起了屏幕,是一通视讯电话,他眉头皱了皱,并不想接。

    于是他果断关掉了声音,可电话一直没有停歇,自动停止后又再次拨通了两次。

    邵音有些疑惑瞥了眼备注的姓名-秦亚萱。是个女生的名字,她挑了挑眉,嬉笑着开口,“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他飞速的拒绝,然后有些头疼的伸出左手扶了扶额。打起转转向跳灯往另外一条路上拐,一边拐一边解释着。

    “之前吃饭认识了,没想到就缠上了我。哎。”

    他不胜其烦,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喜欢就拒绝吧。”

    “我也想啊音音,我每次都拒绝,可是她就像是听不懂一样,也许想的是坚持就一定能胜利吧铁杵磨成针。她说只要我没有女朋友,一天就会一直追着我。”

    周与实在是没有办法。可偏偏他的公司与秦氏是有合作,想推也推不掉。

    秦亚萱不知什么时候在他家公司混了个位置。只要和他有对接的工作,都要参上一腿。

    除了影响工作进度除外,每次和她周旋,都要浪费很长一段时间。

    周与觉得自己的工作效率大幅下滑。

    看来小叔叔只有谈个恋爱恐怕才能拒绝她了。

    唉!邵音没在说话,她在脑中思忖着怎么才能劝一劝他。

    她知道周与喜欢谁,可喜欢的人早已不可能,如果妈妈还活着的话,她一定会答应他做自己的爸爸或者努力促使他们在一起,可妈妈已经死去世多年。

    他不该为了她放弃自己大好的生活。

    生命的长河中虽说感情并不是最重要的,但她是生活中的调味品。

    孤独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她不希望小叔叔像他们认识的时候那样,几十年后还是孑然一身。

    可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放下,她智能试探着开口。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周与没有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

    她又问了句,“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还是无论什么样都可以啊,你就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去找嘛,都三十多了,叔叔。我才十几岁,我都谈恋爱了,是吧?你说呢?你可不能不如我呀。”

    “音音。”

    周与轻轻念了一句她的名字。

    然后自顾自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我有的时候觉得你不像十几岁的孩子。尤其是这段时间,我觉得你很成熟。

    你刚刚说的我都明白,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的心思吧。”

    周与知道她是好心,可他还是平白出一些怒气。他不喜欢这样的话,家人,朋友,事业伙伴,不知多少人催促过,他去找登对的喜欢的女人。

    没关系,因为他们不知道他和婉婉的故事。

    可音音不一样,音音目睹和见证了他们那些年的光阴。

    所以她的好心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伤害。

    是玷污他和婉婉感情的方式。

    他喜欢婉婉,喜欢了很多年,一开始是弟弟对姐姐的崇拜和向往。慢慢的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取代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的位置。

    除了略微的母爱之外,他发现自己的感情并不仅仅局限于亲情。

    所以当年邵震找上他,诬陷他和婉婉有染的时候,愤怒之余,他更多的居然有一些喜悦。

    如果是真的,其实也挺好的。

    可他和婉婉并没有发生什么。

    在婉婉因病去世之前,他们俩也只是超多于朋友之外,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周与轻轻唤了声,“婉婉。”

    “周与。”邵音严肃起来,“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是她已经走了,你不要沉迷于过去,你得往前看。”

    “我明白。可我想活在过去,我愿意。小音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谅我的心情。

    但我希望并恳求你永远不要再说这件事情。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这些年我身边并不是没有优秀的女孩子,可每个人在我的眼里都比不上她分毫。

    可能是年少时见过太惊艳的人了。我没有办法忘记她。

    我和你开诚布公,不仅是想挑破这个关系。更多的是想告诉你。我会一直守着我和她的回忆。这些对我来说是无价的珍宝,并不是自古我前行的枷锁,你明白吗?

    就像我会一直照顾你一样,因为你是他的孩子,我没有停在原地,我在和她一起往前。”

暴雨风波

    邵音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半左右,恰逢学生的午休时间,周与本想和她一起在外面吃顿饭,可他心心念念自己的男朋友柏杨便拒绝了。

    只从附近一家还不错的餐馆带了些吃的,准备改善改善伙食。

    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并不多,大多数学生回了宿舍休息,或者还在食堂用餐。

    她看了一眼淋林宇,问了句:“柏杨呢?”

    林宇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沉着声音说:“他应该是回宿舍了吧,你给他打个电话呢。”

    “好。”

    而后邵音又下意识问了句“瑄瑄你看见了吗?”

    平常这个时候两个人早该黏在一起,闲话家常今天倒是奇怪的很。

    林宇嗯了一声,没有回答。

    邵音声音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可她没有细想,只是拨通了柏杨的电话,对方没接,但很快给她回了个消息,【我在会议室,整理一下近期的试卷材料。你到学校了?】

    【对,你要整理很久吗?要不要我帮忙?】

    【好,书晖楼211。】

    邵音把手里的饭菜放在凳子上,将椅子推进去,走出教室,快步往柏杨所说的地址走去。

    她离开后周瑄瑄刚好卫生间出来,她的眼睛红扑扑的,脸上有些潮湿。

    她抹了一把脸,继续往回走,却在教室内看到林宇的身影时,愣住,恨恨的咬了口牙。愤怒的握拳,然后转身离开。

    他们今天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很小的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而已。

    本来说说笑笑就过去了,可周瑄瑄没想到,正是这一通吵架,让他们俩进入冷战。

    今天上午的考试是10:30结束的,从10:30开始,一直到现在的12:30,两个小时之内他们并没有说过一句话。

    可两个人又若有似无的,把眼神都放在对方的身上,既纠结又生气。都想了低头,却又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做第一个。

    周瑄瑄觉得她有些不认识林宇了。

    其实今天的事情真的很小。说白了就是下雨没带伞的事情。

    今天上午下了场雨,是突然而来的太阳雨。从考场考完试之后,大约有十来分钟的休息时间。

    他们便心照不宣的往楼下走。

    学校里开了一个新的超市,距离教学楼稍微远一些,是在食堂那栋楼旁边。

    新超市从早上7点一直营业到晚上10点,因为东西很多,所以有很多学生都宁愿舍近求远。

    哪知走到半路就下起了雨,他们一路小跑的冲进超市内。

    在屋檐下躲雨的时候,就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成群结队的奔跑而来。

    其中有一对小情侣,男生将衣服搭在女生的头上,半搂着她。并且护着不让她身上弄湿,她有些歆羡便说了句,“真羡慕他们。”

    不知道林宇听见了没有?反正他没有说话。

    雨越下越大眼,眼看着自习课快要开始了,就连预备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却还是没有停歇,甚至愈演愈烈。

    周瑄瑄本来想在超市里买把伞,可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她问了句,“你好请问有雨伞吗?”

    “不好意思啊,货还没到。”店员有且抱歉,“明天应该就到了。”

    于是这计划泡了汤。

    周轩轩担忧的看向屋外的雨幕,她设想是自己如果冲进去定会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也会黏在脸上。

    女生的头发总是要多一些的,且不说雨有没有酸性,光是潮湿,弄干就要花很长时间。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卫衣,有些懊恼,今天出门的时候并没有穿上外套。偏偏卫衣还没有帽子。

    “林宇,咱们就这样跑出去吗?”

    地广人稀,从食堂到教学楼之间并没有什么可以遮挡雨的地方。相当于直接暴露于空气之中,任由风吹雨打一般。

    “快点吧,要上课了。”

    林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领会到一样,自顾自的拉上外套,把帽子遮的严严实实的。然后飞快的冲进雨里。

    周瑄瑄没有办法,只能将手上买东西的袋子顶在头上。

    一路小跑着跟过去,回到班上的时候果然如她所想,原本的衣服已经大半湿透,头发也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却还是有一部分贴在脸上。

    周瑄瑄觉得有些委屈,她抽出两张餐巾纸擦干净脸上的水珠,然后看了一眼状态比自己好太多的林宇。

    她知道自己不该怪他,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看见今天向他们跑过来时那对情侣,那个男生做的举动。

    可如果他看见了呢?

    他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

    自己这样,他也没有担心那会不会受凉。会不会不舒服。

    她突然觉得就很没有意思。她本来就不是会多想的性格。可谈恋爱之后,她就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明明从前林宇的性格是很贴心的那种,还记得之前她生理期不舒服的时候,他有给她买过红糖水。

    可今天呢?为什么不一样了。

    他是因为太累,所以才没有意识到吗?还是他不喜欢她了。

    不一会儿周瑄瑄的脑中就编纂出一幕大戏。

    她越想越难过,眼睛雾蒙蒙一片,眼看着泪水就流下来。她立刻拿出纸巾装的擦脸一样。吸掉眼睛里的水。然后咬咬牙,拿出课本开始复习。

    不要难过,不要伤心,也许一切都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可不知道为什么。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宇也没和她一起,他们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林宇不说,她自然不会说,她就想看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可她可他又不愿意去问。

    问能得到什么结果呢?去质问他为什么不愿意把外套给自己盖,为什么自己知道戴帽子就想不到她。

    或者再简单一些,自己被淋湿成那样子,他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

    里面的原因,周瑄瑄不想去想,不想去猜,不想去觉得他是不是变心了。

    就在她准备放松心态,准备去找林宇求和时,她突然看见他被一个女生叫了出去。那个女生娇娇俏俏,手里拿着一封粉红色的信。

    情书吗?

    周瑄瑄眼睁睁的看着林宇接了过去。

小白兔

    另一边的邵音已经到达柏杨所说的地址。

    她凑近看了眼窗边,里面只有小白杨一个人,于是她迅速推门而入,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

    伸出手遮住他的眼睛,压低的声音说,“猜猜我是谁?”

    柏杨笑了笑,伸出手捂在她的手上,装作不知道是谁似的,说:“是谁?是小白兔吗?”

    小白兔?

    邵音被他突然蹦出来的词惊住,莫名觉得有些反差萌。

    他这样正经饿人,也会念叨这些可爱的词汇。于是她松开手,“人对呀,大灰狼先生。请问你需要小白兔帮忙吗?”

    “当然。”

    柏杨握住她的手拉着人坐到一边的凳子上。“累了吗?”

    “没事。”邵音摇摇头。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眼下淡淡的淤青,像是没有睡好的痕迹。

    “辛苦了。”

    “不辛苦。你的作业批改的怎么样了?还多吗?”

    “还有这边的一沓。”

    “好,那我来帮你吧。”

    有了邵音的帮助原本厚厚的两摞试卷迅速减少,二十分钟左右就完成了所有的任务。

    回到班上后,邵音拿着已经有些凉的食物来到老师的办公室,用微波炉加热,等她再回去时,发现周瑄瑄仍旧闷闷不乐的趴在桌上。

    她便有些疑惑的走上前问了句,“萱萱,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你回来了。”

    “嗯。”

    “那就好,我睡会。”

    邵音疑惑的将其中的一个筷子递给柏杨,然后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凑过去低声问了他一句。

    “他们俩这是怎么了?”

    柏杨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他是真的不太知道,从考完试开始他们俩就一直是闷闷不乐的状态,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争吵过。

    可两人都没有说,就连一向藏不住话的淋雨,这次也没有询问他的意见。

    他想了想,接了一句,“应该没什么,别太担心。”

    吃完饭后,白杨负责把碗筷都收拾好,邵音则看一眼时间,走到周瑄瑄的位置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吧好姐妹,我们聊一会儿。”

    “好吧。”

    周瑄瑄憋了好几个小时,她站起身走出座位,颇为闷闷不乐。

    邵音看了看室内又看了看她,后背依靠着栏杆。“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周瑄瑄想要一吐为快,但她一想到爸妈之前说她说话没数的事情,便憋住气,压抑住添油加醋和脏话。

    精简的挑了些重点的告诉她,“其实也没什么事,今天下雨了,然后我们去逛超市的时候没有伞。林宇就自己戴着帽子冲进雨幕里面,我因为没有穿外套根本没有可以遮遮挡的东西,就湿漉漉的回来了。结果他也没有关心我的意思。”

    周萱萱原以为自己会更为生气,可没有想到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却带着有些委屈的情愫。

    “你说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他会不会压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我是不是有些矫情啊?”

    见邵音不说话,周瑄瑄又接了一句。

    邵音在思考,“瑄瑄这并不是你的问题。我认为这件事确实是他思考的不够细致。”

    邵音并不是毫无理由的站在自家姐妹这边,但是喜欢的女生湿漉漉的又怎么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虽然说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同,爱情是没有办法进行类比的。可她又不免想到那天,她故意为之的那场雨下的邂逅。

    她把伞递给柏杨,然后冲进了雨雾里,回到班上后那时他们还不熟。

    可柏杨还是主动给她递了纸巾,并且去了宿舍,把他的衣服拿给她披上。

    她不知道那时候柏杨是不是已经对她有了好感,可不可否认的是,哪怕他们俩那时的感情没有那么深。他也会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

    他那样有洁癖的人都可以,一向细致的林宇...

    然后周瑄瑄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为苍白。

    “而且我今天看到他收了一封情书。”

    “什么?情书?”邵音皱了皱,“瑄瑄你亲眼所见吗?”

    “对,我虽然没有离得那么近,但那个女生递来了一封粉色的信。冲了他笑,有些害羞和腼腆的模样。他也笑,我本以为他会拒绝,可他并没有,而是将信拿在手里。

    我一路看着他把信塞进了包里,我不知道他是准备回去之后看还是这封信不是给他的,我想了很多种原因,但我不敢问他,我也不想问他。”

    周瑄瑄神情纠结,伸出手捶了捶铁栏杆。

    “音音。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们俩是冷战了吗?”

    “对,冷战了,我原本以为是我单方面的,他很快就会来找我,可是并没有我们俩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产生争吵。”

    邵音是个成年人,自然明白学生时期的感情并不可能一帆风顺。

    有可能只是仓促之下误以为暧昧就是爱情。

    时间久了,原本的那些矛盾,不喜欢的点就会冒出来。

    莫非林宇没有新鲜感了?

    她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但俗话说判刑之前之前都要查清楚珍惜,她伸出手,拍了拍周瑄瑄的肩膀,“瑄瑄,别难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真实的原因是什么,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无论是哪种原因你们把这件事情说开。

    放在心里只会产生更大的矛盾,而且也会影响你的学习。高考在即,这些事我觉得还是不要拖。趁现在还来得及不要影响了高考,等到那几天出现矛盾才真的是为时已晚。”

    “我明白的。但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我有些...”

    “那我帮你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好吗?”

    “好吧,你帮我问问。”

    回到班上后,邵音递给柏杨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推了推前桌林宇的凳子。

    “怎么了,音音姐?”

    “就是看你跟萱萱的关系怪怪的,怎么你俩吵架了?”

    林宇看见周萱萱,木木的摇摇头。“没有啊,我们没有吵架。”

    “奇怪啊,那你们俩平时不都是如胶似漆的待在一起吗?”

    “姐,我也正奇怪呢,就是今天去了趟超市,回来之后瑄瑄就不理我了。

    我几次想找她说话,她都爱答不理的。我以为她是心情不好什么的,就想着等会儿再去安慰安慰她。”

    “是吗?”

特辑 如果柏杨没有上飞机

    【音音,我三点的飞机先不跟你说了,等我下飞机再告诉你。我一定很快回来。】

    叮咚,手机响起。

    邵音看着手机上的信息,里面的内容让她有些恍然。似乎她曾经在什么本子上记录下这句话。

    她立刻拉开抽屉,翻找着她最常用的一个本子。

    可有些东西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来来回回发了三四遍之后,她才在一个犄角旮旯里看到这句话。

    【2018年6月13日不要让柏杨上飞机!千万不要!】

    她愣怔住,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2018年6月13日。

    这是...这是她写的?

    怎么全然没有半点印象。

    可她认识这个笔记,只有可能是她自己记录的。

    为什么?

    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能让她没有留下什么记忆的,要么是太久远,要么是这件事情太没有印象。

    可柏杨今天回沪市的事情是临时定下的。

    听他说柏家那边似乎有一些小的纷争,原本是不需要他去的。

    可他想着一劳永逸。杀杀他们的锐气,让几个刺头安顺下来,便决定亲自前往。

    所以她是知道了什么吗?也许是以前做过什么梦,邵音觉得很奇怪,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样子。

    只记得恍惚之间有留下过什么东西,可她的记忆明明很好。

    她看着这句话,想到柏杨刚刚发给自己的要上飞机的事情。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邵音笑了笑,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她已经二十多岁了,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一目了然,这个句子恐怕只是无聊时随意写的一句话而已。

    又怎么可能真的发生什么呢?

    如果她让柏杨不去的话,顶多也只是今天不去而已,明天后天总得去吧,她总得面临那些事情。

    何况她不认为柏杨会遇到危险,会处理不掉柏家的那帮人,她相信他。

    谁知她刚放下手机,心脏便猛的一阵跳动,仿佛在昭示她必须去做,必须阻止。

    仿佛如果她不做的话,一定会后悔万分。

    于是她再次拿起手机,在屏幕上编辑,【今天可以不去吗?】点击发送。

    柏杨临上机准备关机是看见的这条信息,他立刻回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了?音音。是有什么事情吗?是哪里不舒服吗?”

    邵音如梗在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这怪异的第六感。

    她压根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她想说没事你去吧,可到嘴的话却变成了,“我感觉肚子有些疼,你能过两天再去吗?我想让你陪着我。”

    “好,我现在就回来,你在公司吗?”

    “嗯。”

    柏杨来到停车场,上车后往邵氏公司的方向开。

    在大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车程有些拥堵。他被迫停在路上,等待着毫无尽头的车流。

    随手拿出手机翻看着最新的新闻消息,却突然看见【航班js1989起飞半小时后,右侧机翼断裂,坠落于福林山附近。】

    js1989?

    他打开购票程序,赫然是一样的航班号。

    柏杨一阵后怕。

    飞机失事概率很小,可一单出事难有生还。

    邵音起初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新闻,还是自己的秘书打电话给她才知道的。

    秘书有些声音有些颤抖,几次拨错了内线号码。

    她跟着邵音很多年,知道她这一路都是怎么过来的,她孤独没有人能理解。

    直到柏总的出现,邵总才真正的像个小女生一样活着,会不高兴,会吃醋。会挖空心思想着给自己的男友准备东西,她从来没有见过邵总这么小鸟依人过。

    也从心底里住院,他们俩能够长长久久,一直走到婚姻的殿堂。

    他几次深呼吸后,问了一句,“音音姐?”

    “柏总,今天上飞机了吗?”

    她揣着最后一次的希望。

    “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到他。”

    “姐,你看看新闻吧。”

    说完秘书就挂了电话。

    新闻?

    邵音打开电脑,热搜前三五条都是与飞机失事有关。

    【航班js1989起飞半小时后,右侧机翼断裂,坠落于福林山附近】

    【航班坠毁最新消息】

    【救援最新情况】

    她心中一阵骇然!立刻拨通了排行的电话。一定要接!一定要接!

    虽然知道柏杨已经返程,可她又怕他因为心系沪市,最终还是登上了这辆航班。

    她却信他订的票就是这个失事的航班。

    因为每次去外地的时候,他都会将自己的航班或者高铁信息发送给她,而她也都会认真的看一看,随手记录一下最重要的信息,她记得这辆航班的尾号89。

    柏杨正在开车,便没有接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还好不是关机状态就行,邵音放下心来。一猜想他是不是在开车,或者一些其他的情况才不能接通。

    邵音拿着笔批改着手头上的文件,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哪怕她知道柏杨没有事,也迫切的想见一见他,想听到他的声音。

    十分钟后,柏杨终于赶到了邵氏公司楼下,他拿起手机,打开屏幕发现音音的两条未接来电。

    想着已经到了公司楼下,他便没回拨,走入公司后。前台熟练的迎上来,“柏总好,邵总在办公室。”

    “好。”

    他驾轻就熟的乘着电梯往上走,在进入18层时,却突然迎面撞上从他办公室出来的人。

    “怎么这么急?”

    他揽住邵音的腰,护住了毛毛躁躁的她。

    “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邵音立刻扑在他怀里。

    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

    心中更是扑通扑通直跳,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意。

    “音音,真的要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恐怕已经上了那个航班了。”

    柏杨也紧紧地拥住她,他也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他想着如果自己上那条航班,恐怕真的没了命。他不怕死,唯独怕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个世界上。

    邵音蹭了蹭脑袋,轻轻擦去泪水,瓮声瓮气,“咱们别在这站着了,去我办公室聊吧。”

    “好。”

    冷静之余,邵音始思考起自己提前写下的莫名其妙的句子。

    莫非她真的能预知未来?

    ------题外话------

    只是单纯想写这个桥段!

高考

    邵音自然不便多问,下晚自习后,柏杨便旁敲侧击的问了两句。

    “啊?情书?”林宇大喇喇的从包里拿出,“我弟你知道吧,她喜欢我弟,让我转交一下。”

    柏杨点了点头,回忆起林叔叔曾经说过的那个小林宇两岁的弟弟。

    “那你今天和周瑄瑄是怎么了?”

    “我?我和她没怎么啊。”林宇显得有些懵,摸了摸脑袋。

    “她好像误会你了,有时间去解释一下吧。”

    “啊?好的。”

    林宇背上包走出门外,周瑄瑄正和邵音在走廊上等着。

    神情有些冷漠。

    他主动走过去,想牵起她的手,反倒被甩开。“怎么了?萱萱。你看今天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你问我怎么了?”她冷笑一声,“大帅哥有人给你表白,你自然是看不见我。”

    “什么表白啊,没有的事。”

    “哟,那粉色的信封是我瞎了,看错了。”周瑄瑄越发觉得林宇是在明白装糊涂,奚落的丢下一句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瑄瑄,瑄瑄你等一等。”

    林宇也抬脚,快步跑过去,不停解释。

    “对不起啊,我今天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今天不是刚考完试吗?我就一直想东想西,觉得成绩再提高也比较难,然后就没有怎么把心思放在你身上,连你生气了都不知道。都是我的错。”

    ”可别了吧,我哪配啊,不说你没看出我生气的事。今天你就没有怎么跟我说过话,我看不懂你。”

    “你不是说现在要好好学习,不要浪费时间,多聊天嘛,我就没有怎么找你...”

    声音越来越远,邵音轻笑一声。

    看向柏杨,“柏杨哥哥,他们这样打情骂俏也挺有意思的。”

    的确。

    相较于柏杨和邵音细水长流的恋情外,林宇和周瑄瑄之间的矛盾便更为多一些。他们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吵,却从来没有动过要分手的念头。

    时间一晃儿就到了高考。

    “同学们,明天就是你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请你们静下心来,认真作答。今天没有晚自习,回宿舍早点睡觉,明天七点半的大巴车,别迟到,最后,我给大家写一段话吧,也算是我对你们的祝福。”

    王酥拿起粉笔,转身写着,字字隽秀,铿锵有力。

    【愿你带着初心上走上战场,执笔为刃,厮杀拼搏。

    愿你合上笔盖的那一刻,如有将军收剑入鞘的骄傲。

    愿你一切的努力不被辜负,愿你十二载甘于苦读的理想有所归宿。

    高考加油!】

    “啪啪啪。”班级里响起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她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看了眼手表,下午四点半。

    “自习半小时就放学吧。”说完转身离开班级,她的眼角有些湿润,这帮孩子从原本的稚嫩逐渐长成,他心酸又欣慰。

    华灯夜宴终散场。

    而这次,班内的同学并没有吵闹,只是认真的复习着,一些人偷偷擦去了眼角的泪花。

    ........

    高考的第一天很顺利,大家都明白心态是此时决胜的关键,所以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没有讨论答案,默默准备着下一门。

    第二天的考试,上午半天有空闲,所有人呆在宿舍休息,同学们闲不住也睡不着,就在群里聊天。

    “高考完有没有活动啊?”雷厉在群里开了头,同学们分分加入讨论。

    “聚餐怎么样?”傅闻提议。

    “我觉得可以,晚上吃完饭然后唱个歌?”李寒接了话茬。

    “行啊行啊,反正我们班人少,vip包厢肯定够。”

    “我都可以。”邵音笑了笑。

    “我也是。”柏杨在她下面回着。

    “?上这来虐狗了?你俩这id???”

    “服了,召立大魔王,木白小天使,呕,柏杨你变了。”柏杨现在的朋友也多了起来,大家也爱开开他和邵音的玩笑。

    “你也谈。”柏杨表面云淡风轻,对自己的id十分认可,可当时邵音提议改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可是纠结了好久,不过,他也讨了不少好处。

    “滚滚滚。”

    “那就18号下午五点半校门口汇合。”

    “没问题。”

    ....

    18号下午,同学们考完最后一场试,心情变得轻松愉快,走路也快了不少,等邵音和柏杨走到门口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到了。

    “你们俩真墨迹。”李寒撇了撇嘴。

    “嗯。”柏杨可没有理睬他,刚考完试这个小可爱就冲进他怀里,就没忍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亲了亲。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班长陈雨蒙作为召集人,站到众人面前,“餐厅是合韵居,212包厢,可以打车或者骑车,六点左右到就行。”

    “好。”

    到了餐厅,陈雨蒙问,“是打会牌还是直接吃饭?”

    “直接吃饭,饿死了。”“吃饭吧,我也是。”

    于是她让服务员走菜,总共是两桌,按理说是男生一桌女生一桌,但毕业了,大家的小心思也都忍不住了,纷纷和自己喜欢的暗恋的人,坐在一起。

    吃完饭,陈雨蒙发起了群收款,一人两百。

    “去哪唱歌啊?”吃饭的地方好找,唱歌的地方就比较难了。价格要实惠,空间要大,环境也好。

    “星光star吧,我有卡。”邵音在群里发了消息,“能打折。”

    “我去过,很不错。”

    “行,就去那里吧。”

    到了ktv,邵音选了夜场20:00-1:00,同样是888包厢,四千块钱,她爽快的刷了卡。

    “仙女开个群收款吧。”季均在群里冒了泡。

    “是啊是啊。”大家争相应和。

    “哦,行。”邵音本来是打算请客的,不过大家既然这么说...

    这一夜,同学们玩的很尽兴,桌上堆满了酒瓶,邵音坐在柏杨腿上,头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

    “柏杨哥哥,不管他们了,我们先走吧。”

    “好。”

    他们回了同居的房子,这段时间里,他从来没有越线,虽然音音早已成年但只要在高中一天,在他心里还属于小朋友。邵音显然也意识到今天会发生什么,回到家后她认认真真洗了澡,淡淡的花香萦绕在皮肤上,本想着涂身体乳的,却在拿着瓶瓶罐罐走进卫生间前,被柏杨拦住。

小朋友

    “护肤品就不用了。”

    “为什么?”她疑惑。

    “因为,我不想吃。”他说的正经,她的耳根却涨得通红。

    “奥!”

    洗完澡后,邵音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听着隔壁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十几分钟后,身上的包围圈被扯开,透进一些光亮。

    柏杨好笑的看着把自己裹成一团的小兔子,哄了句,“刚刚在ktv你不是想摸腹肌吗?现在可以不隔着衣服。”

    听到这话,她捏住被子得手松开,扭过头,就看见他沟壑分明的腹部。

    手指伸出,轻轻摩挲。

    “你怎么身材这么好,每天都练吗?”

    “对啊,不然怎么诱惑你?”

    “我又不色。”她别过脸,眼睛却偷偷看。

    “好,音音不色,我是老色批。”他压低嗓音,凑过去附在她的耳边,很快邵音颤栗起来,颤抖着。

    “音音。”他喊着她的名字。

    “我...我在。”

    “我好喜欢你。”柏杨的手摁住她的腰,她的腰极细,一只手就可以掐过来。

    “我,我也是。”

    “终于毕业了。”他的声音更加魅惑,轻咬着邵音的嘴唇,脖颈,锁骨...一路向下。

    柏杨就像拆礼物一样,一件一件,一块一块,把邵音拆入腹中。

    “音音。可以吗?”柏杨的额头渗出汗珠,但他还在克制自己,如果邵音不答应,他可以停下来。

    “我爱你。”邵音勾住柏杨的脖颈,吻住了他。

    “我也爱你。”柏杨脑子里的弦断了,他化身为狼,不断索取,食髓知味...

    夜很长,月亮行至中天又慢慢下沉,邵音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柏杨拨开她浸湿贴在面颊上的发丝,看着她累到昏睡的样子,然后吻了吻她的面颊,这哪能满足,可他终究是舍不得。

    他抱起邵音,走到浴室...

    第二天中午,邵音才悠悠转醒,她动了动身子,清爽干净,床单已经换成了新的,腰也没有她想象的酸疼,应该是给她揉过。

    她笑了笑,柏杨啊,宠极了她。

    他不在房间里,邵音也没有唤他,只是穿上拖鞋,慢慢往房间外走。

    打开门,就听到柏杨略带焦急的声音,“音音,你怎么不在床上歇着。”

    然后就看见他匆匆解下围裙一路小跑。

    “我没事,又不是得了大病。”

    柏杨赶紧捂住邵音的嘴巴,“什么病不病的,不准乱说。”

    “好。”邵音宠溺的笑了笑。

    “腰还酸吗?午饭快好了,要不去沙发上坐坐,我先给你倒杯牛奶。”柏杨细心的帮邵音揉着腰。

    “行。”

    “坐电梯吧,少走动。”柏杨打横抱起邵音,往电梯走。往常他们是不座电梯的,一是因为楼层不高,二是年轻人多运动运动也是好的。

    “我可以走的。”邵音有些无奈,她怎么感觉一晚上过去了,她就像突然二级伤残,肩不能扛,足不能下地。

    “那也不行。”柏杨原本就极宠邵音,现在更甚。

    他把邵音轻轻放在沙发上,然后给她从保温箱里拿出牛奶,这是二十分钟前热上的,估摸着邵音差不多现在醒。

    “我去做饭,你等一下。”

    “嗯,你去忙吧,我看会电视。”邵音坐在沙发上来回调换节目,没什么好看的,她有些无聊,“哥哥,我手机呢?”

    “应该在沙发附近,要我帮你找吗?”

    “不用,你做饭吧,我饿了。”

    “好。”

    她扫视一圈没有看见,她从茶几上拿起柏杨的手机拨通自己的电话,“i

    see

    you...”铃声响起,邵音四处翻看,最终在沙发缝里找到了手机。

    她打开手机,看着消息,最近的一条是邵震发来的。

    【毕业了,该回来了。】

    【过几天,等毕业典礼结束,我带个人回去。】

    【嗯。】

    …..

    毕业典礼是20号上午,王酥已经在班级群里发了通知。

    “来吃饭吧。”柏杨已经将饭菜放到餐桌上,接着想过来抱邵音。

    这几天,食髓知味的某头饿狼像是寻到了什么极佳的猎物,精力无比充沛。

    “你别动,我自己来。”真把我当小孩了,邵音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

    其实她的身体真的没事,柏杨已经很温柔了。

    “喝点汤吧,我看菜谱上说红枣鸡汤补气血。”柏杨给邵音舀了一碗汤。

    “好。”眼前的菜种类多样,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吃完饭,邵音和柏杨窝在沙发上。

    “毕业典礼之后你跟我去趟京市吧,我带你见见我爸。”

    这一年半载,有了邵复的帮助再加上她前世的一些记忆,邵音能力尽显,和邵震的关系越发复杂,说不上是父女情深还是难以把控后的焦虑。

    邵震却莫名的和缓许多,这次说要带个人回去也没有拒绝。

    “好。”

    第二天一早,柏杨亲了亲邵音,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音音,去学校了。”

    “哦哦,好。”邵音坐在床上,柏杨已经给她拿好了穿的衣服,昨天晚上打游戏睡得迟,迷迷糊糊的。

    刚换好衣服,邵音从床上下来的时候趔趄了一下,柏杨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儿,要抱抱!”邵音双手高高举起,柏杨顺势抱起她,她脚往柏杨腰间一缠,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大早上,安分点。”柏杨拍了拍邵音的屁股,把她抱进洗手间。

    “好了,你放我下来吧。”

    “别再摔着了。”柏杨不免有些担心,小丫头跟自己在一起越来越粗心大意了,走路都不看着。

    “嗯嗯。”她敷衍了两下,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拍了拍脸,才渐渐清醒过来。

    洗漱好,又吃了早饭,两人才不紧不慢的骑着摩托去了学校。

    到了教室,不少同学在班上打游戏,他们许多人都变了模样,化了淡妆,染了头发...

    这不,林宇就染了个蓝的,还挺好看。

    “柏杨哥,音音姐,早上好啊。”

    “嗯,你这头发?”邵音指了指。

    “帅吧。”

    “还可以。”

    “林宇,开黑吗?四缺一。”一旁的李寒大声喊着。

    “来了来了,等等我。”

老宅

    王酥不久后也到了,她今天特意穿上一件形式稍微活泼一些的衣服,也算是让30岁出头的年纪焕发了一些青春。

    “安静点,我说几句话,等会你们去朝文楼四楼大礼堂观看毕业典礼,九点半开始,不准迟到,我们班在最前面,别跑错了,你们再玩一会,九点十分就赶紧过去。”

    “好。”大家稀稀拉拉的回应,说完王酥就要去忙手头的事情,匆匆离开了。

    同学们依旧在班上打游戏,聊天,吵闹无比,邵音也加入了进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大家准备走吧,别玩游戏了。”陈雨蒙站起身提醒大家。

    “知道了。”“马上走。”

    “哥哥,我们也去吧。”

    “好。”

    柏杨和邵音到的很早,他们选了个第一排的位置,离舞台近,视野开阔,两人的手也毫无顾忌的牵着,当着旁边校长的面。

    校长乐呵呵的笑了笑,“你们俩感情挺好的,祝你们幸福。”

    “谢谢王校长。”

    舞台上主持人老生常谈,很快表演就开始了。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我去下洗手间。”柏杨悄悄对邵音说。

    “你去吧。”邵音正在看话剧,是c班排的,很有趣,她笑的乐不可支。

    很长时间过去,柏杨还没有回来,她疑惑的看了眼时间,正准备给柏杨打电话,主持人就报了幕。

    “下面有请,高三毕业a班,柏杨带来钢琴曲《小月亮》。”

    她愣住了,幕帘缓缓拉开,柏杨穿着白色衬衫,坐在钢琴前,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他就像被光环包围的神明。

    他迅速调试了话筒,敲下第一个音符,琴声倾泻而出,铺成一条优美的天河。

    所有人沉醉其中。

    “有不少人学过钢琴,但大家都没有听过这首曲子,柏同学,我们都很好奇。”等琴声停止,主持人从幕后出来,一副八卦的模样。

    “嗯,这是我自己写的,写给我心上的小月亮。”柏杨注视台下的邵音。

    “哦~那我们想必都知道是谁了。”邵音和柏杨的事情几乎全校皆知,他们毫不避讳,也不在乎老师,主持人挤了挤眼睛,大家纷纷起哄。

    “那就祝柏同学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柏杨微微弯腰,然后往台下走去。

    节目渐至尾声,唯有邵音久久难以回神。

    她转了转眼珠藏起所有的泪水,然后勾唇浅笑,冲着爱人的方向。

    可惜没有录下这一段。

    校长最后做了段总结陈述,大体意思是希望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落座后,柏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铁盒塞到邵音手上。

    “这是什么?”她晃了晃,里面传出咔嗒咔哒的碰撞声。

    “打开看看吧。”

    她慢慢打开,一盒子纽扣,有不同的颜色和样式,她有些震惊。

    “这里有二十颗扣子,你之前说过毕业时男生将衬衫的第二颗扣子给心爱的女孩,他们俩就会一直深爱直到永远。听说灵魂的重量是21g,我便就用这20颗扣子,将我的心送给你。”

    “不应该是21颗吗?”她有些发蒙,直到手被拉起,放在他的胸膛,“音音,这里还有一颗。”

    还有这颗永远为你跳动的,炙热的心。

    ....

    典礼结束的当天下午,邵音和柏杨坐飞机去了京市,司机把他们带到了邵氏老宅。

    老宅是那种标准的四合院,青砖黛瓦,上面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走进客厅,一股庄重肃穆袭来,厅堂正中间放了一个青铜鼎,寓意着家族鼎盛,兴旺繁荣。

    “见过太子爷,邵先生。”管家已经在客厅等候,仆从为他们奉上两盏刚沏好的茶。

    “父亲呢?”

    “邵主在书房。”

    邵音正准备带着柏杨过去,刚走到走廊,柏杨就被一个黑衣保镖拦下。

    她蹙了蹙眉,“什么意思。”

    “太子爷,这是邵主的吩咐,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听到这话,邵音勾了勾唇,拉住柏杨的手腕,转身,“既然不想让我们回来,那我们就走。”

    刚走出没两步,邵音和柏杨就被四五人包围起,现场一片焦灼。

    她轻轻拍了拍柏杨的手心,做着口型,“相信我吗?”

    他点点头。

    大约五分钟后,一个穿着西装头发略微花白的男人走了出来,“小姐,老爷说想先跟您说两句话,让我先带柏少爷去茶室坐坐。”

    她的手攥紧一些,露出一抹笑,“沈叔我明白了。”

    “你一个人能行吗?”她轻声问。

    “没事。”

    “把自己当主子,谁欺负你告诉我。”她眼睛一横,扫过现场之人,气势陡省喝退不少。

    “放心吧。”

    邵音这才安下心来,独自穿过走廊,越过层层保护圈,也不敲门,径直推开。

    邵震正在批阅桌面的文件。

    “去a市一年,规矩都忘了?”

    “我不懂规矩,也不是一两天了。”邵音有些不屑,她满不在乎的四处张望着。

    “好啊,我女儿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邵震把文件一合,扔在桌上。

    “看看吧,你做的好事。”

    她拿起,里面都是她这一年间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

    “哦,真详细。”她笑了笑合上了文件。

    “要不是沈山一直念叨,我还真以为你在a市度假呢。”邵震指节叩击桌面,神色有些愠怒。

    “那是沈叔叔想念我。”沈山,邵震的秘书,也是他重要的臂膀。

    也就是刚刚出来解围的那位,笑面狐狸,看起来和善若是小瞧了他,等着被玩死。

    她不怕他,之所以尊敬是因为他当初对妈妈不错。

    “为了那小子?”

    半年前他就知道小音谈了恋爱,小孩子的玩意算不得数,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认真。

    就连从前最不屑的关系都用上了,这阵子更是和他那个弟弟来往很近。

    倒是他看走了眼。

    “我做的不好吗?中信规模初具,城东那片会成为新的cbd,到时候半个沪市都是我的。”邵音不答反问。

    “所以,你不是为了那小子?”

    “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你太草率了,邵家独占京市和s省份泾渭分明,你这样冒然入侵打破了平衡,会引起多少血雨腥风?”邵震揉了揉太阳穴,邵音有魄力,但沪市早已平分天下,若遇外敌,必合力抵之。

    终究是个小孩子。

    “看看这个吧。”邵音打开手机,里面有几张照片,邵震接过手机,细细查看。

    “不陌生吧。”照片上的两个人清晰可见,柏森,段丰。

    “好啊。”邵震大笑两声,“柏林后,陆家一直在走下坡路,没想到柏森这个蠢材,居然做出这种事,真是可笑至极。”

    “既然柏森置a市于不顾,那不如让柏家换个人。”

    “继续说。”邵震换了个姿势,他发现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

    “只要段丰不帮柏家,他根本翻不出浪花,何况,这一切本就是柏林的,柏林死后,也应该给他儿子。”

    “弯弯绕绕,还是为了那小子。”

    “不全是,一个完整的站在邵家身边的陆家更好不是吗?长此以往,京市不就尽收囊中。”邵音说着违心的话,有些难受,但,柏森必须死。

    他不仅残忍的杀害了柏杨的父母,而且还试图勾结,让更多的无辜少女陷入黑暗。

    她会让他死的,但不是现在。

    只要他没了柏家庇佑,生还是死的,就没了所谓。

    “有点道理。”邵震盘算了一下利害关系,这招棋确实不错。

    “段家?”

    “我自有办法。”

    “好。”邵震站起身,拍了拍邵音的肩膀,算是赞赏。

    “原本我以为你还需要个三四年,现在看来,雄鹰初成。”邵震打开书房的暗格,拿出一叠厚厚的材料和一个印章。

    “这是邵家明面上最大的产业,信诚基金,你好好看看材料,这些以后就交给你了。”说完邵震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是。”邵音接过东西,沉甸甸的,也算是因祸得福。

    “柏杨还在茶室。”

    “行,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该去看看我女儿自己选的好夫婿能不能入我的眼。”

    邵震站起身,大步出了门。

    柏杨在茶室等了一会,沈山有一搭没一搭的套他的话,他也不急,反倒是比谁都平静。

    他们的感情情比金坚,无论邵叔叔是同意还是反对都不会影响到他们分毫。

    “吱呀。”门开了。

    他放下茶盏往门边看去,见到来人后,立刻站起身。

    “坐,不必拘谨。”邵震垂垂手,示意几人坐下,自己也落座在主位上。

    奴仆立刻送上两盏茶,他押了一口,“茶怎么样?可还习惯。”

    柏杨拿起茶盏,茶盖摩挲着盏缘,饮上一口,“多谢款待,是上等的青竹。”

    “看来你是个懂茶的人,那你应该明白我今天找你是为什么。”

    说着,邵震就使了个眼色,刚在椅子上坐下的邵音就被人请了出去。

    ”晚辈不懂,还望邵家主明示。”柏杨哪里会不懂,他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先忍不住的人,会占下风。

    “哼,你是聪明,不愧是柏林的儿子。不过也是,没有邵音,你也拿不回你父亲的那些东西。”邵震字字珠玑,直扣柏杨命脉,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靠女人的男人。

    柏杨却不露声色,反倒拱手一笑

    “能遇上音音,是我的幸运,晚辈有多大的能力,心里清楚。我感激她为我做的一切,但我不自卑,因为我爱她,爱是不分贵贱的,我必和她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柏杨不卑不亢,邵音为他所做的一切是事实,他不可能去掩埋,他也不会,他只会更加的爱她,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生命。

    “你倒是避重就轻。”邵震不屑的笑了。

    “我知道邵家主是个严谨的人,这是晚辈带来的诚意。”柏杨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这是一份婚前财产决议书,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股权转让人柏杨,受让人邵音。

    “这是复印件,原版我放在保险柜里,放心她不知道。等我和她结婚的那一天,这份协议就会生效。如果日后发生了什么,不幸离婚,那么不管谁对谁错,我都净身出户,所有的一切都留给她,当然邵家我也会分文不取。”柏杨顿了顿,“晚辈知道,这些东西不算什么,可目前为止这是我的全部。”

    邵震愣住了,他知道柏林留下的东西对眼前的这个孩子有多么的重要,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可他没有想到,柏杨愿意为了邵音做到这一步。

    他好像错了,是他把一切都看的太利益了。“行了,邵音应该等急了,你快去陪她吧。”

    “谢谢唐家主。”柏杨把纸折好,重新放回自己的口袋。

    “下次喊我邵叔叔吧。”邵震松了口,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看来柏杨还是配得上邵音的,他到不是怕柏杨贪图唐家权势,而是怕他辜负邵音真心。

    那小丫头看似聪明有的时候和她妈妈一样蠢。

    柏杨打开门出去,就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跳出来,往他怀里钻。

    “怎么样了?”邵音在柏杨怀里蹭着。

    “他同意了。”他笑着揉了揉邵音的脑袋。

    “真棒。”邵音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她的阿深可以解决的。

    “走吧,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邵音拉着柏杨穿过花园,往里面走去。

    “这就是我的房间。”邵音推开门,里面的装饰却并非古色古香,房间整体是灰调,随处可见现代化的机器。

    “是不是跟想象的不一样。”邵音笑了笑。

    “嗯,出入挺大的,我以为会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房间。”

    “天天端着多累啊,而且那时候每天都很辛苦,所以在房间里更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邵音拉开一个抽屉,“这儿有我小时候的照片,要看看吗?”

    “好。”柏杨走了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相册。

    翻开,都是一张张小时候的样子,粉雕玉琢,刚出生,一两岁...“这是洛飞?”

    “哈哈,那时候经常跟他打架。”照片上邵音冷冷的站在一旁,小小的可爱极了,旁边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嗯,没想到他还挺爱哭。”和现在一脸痞样完全不一样。

    照片到五岁的时候就没有了,柏杨合上相册什么都没有说,他明白。

    “我小时候可爱吧。”邵音把相册放起来,合上抽屉。

    “嗯。”柏杨揉了揉邵音的脑袋,那时候她是真的开心。他知道邵音这些年经历了很多,其实她一直以来都有一块厚厚的保护壳,把在乎的人围进去,其他的人都隔绝在外。

    很遗憾,没能更早的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余生我会好好保护你。

吴悦=段月?

    邵震无意留他们,这次回去自然也只是见一面而已,只有段家的事成了,她在他心脏的分量才能更多。

    至于段丰,此事也并非无稽之谈。

    她是真的有办法搭上段丰。

    大约一个月前,柏森迅速拓展版图,试图将柏林留下的产业悉数吞并,几番纠结之下,柏杨和她在考前请了十天的假。

    柏林夫妇去世之前并非什么都没准备,虽然遗嘱并没有规定,但第一顺位继承人是子女,而后才是父母,兄弟。当年柏森造假了一封血书,伪造柏林死前的行为。

    那封遗属被妥妥帖帖锁进柏森的保险柜,此事是柏森的好儿子柏川喝醉酒宣扬出的。

    邵音派了人,无论是多精密的防盗设备几息之间就会土崩瓦解。

    遗属也顺利到手,没有任何人发现保险柜里是被掉了包的。

    他们派人对这封信件进行细致检查,从细枝末节的字眼中抠出几个伪造的字,原来当年柏林确实留下一封遗属,但全然交托之人是柏杨。

    柏森没了法子,但仍咬着牙,谈旧情,几番争夺之下,只交换了柏林预留的两三个产业以及柏氏30%的股份。

    这没有多少,但远大于柏杨的预期,他接受了,并不急于一时,柏森图谋了这么多年,公司安插替换了不知多少人,必须徐徐图之。

    也就是那天,在柏森的公司洽谈结束后,她看见了藏在休息室内的人影,是段丰。

    段丰不是段家的掌权人,他上面有一个哥哥,痛失幼女,自此性情大变,这些年更是没有放弃任何一点可能性,大约十天前,段遇被查出癌症,消息一经曝出即刻封杀,可还是在他们的圈子里传了遍。

    段丰这次出山,也是有寻找这个小侄女的原因。

    她便从眉眼间想到一人--吴悦。

    她便暗中调查了段遇女儿被拐的前后时间点,以及丢失的地区,仔细比对后便八九不离十。

    何况,确实长得极像。

    ****

    回沪市前,邵音给吴悦发了消息,【悦悦,咱们明天上午见一面吧。】

    【好。】

    第二天,她只身前往,柏杨则留下她名下的一处房产内休息。

    银座takl咖啡厅。

    邵音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坐在窗边的吴悦,主动招了招手。

    “悦悦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听说你把人带回去了?情况怎么样?”

    “没怎么反对吧,但还要看表现。”

    “已经是个很好的开端了。”吴悦打心眼里为自己的姐妹高兴,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哦对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邵音正色下来,神情有些严肃,“悦悦,下面我说的话可能有所图谋,但选择权在你,我不会比你。”

    “怎么了?”见状,吴悦放下二郎腿。

    “你跟着我那么久了,有没有想过家?”

    “家?”吴悦有些不明白,“我哪来的家?你是说暗部吗?”

    邵音摇了摇头,“不,是亲人。”

    “怎么可能?我在那儿被你救下,我的父母已经死了。”

    在吴悦的记忆里,能出现在黑市的人不是被父母抛弃,就是父母双亡,她不原因相信后一个原因。

    “是,但如果我能找到他们呢?如果他并没有死。”

    邵音略紧张的抿了口咖啡,她知道悦悦这么多年一直是恨得,如果她没有被抛弃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也不会九死一生,如果可以,她不想利益自己的姐妹。

    “你是说,我父母?”吴悦蹙起眉头,手握成拳头。

    “实话说,我不在意他们,如果他们没死我也会当做他们死了。但音音,我明白你要说什么,是我那边所谓的家里人出现了吗?

    没关系的,你要明白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我是为你而活的,所以,你可以尽情的利用我,没关系。”

    吴悦笑了笑,她一直很清醒,她知道邵音很在乎她,她也是,可必要的时候,她是邵音的刀,是邵音的盔甲。

    所以音音不需要顾虑太多。

    “嗯...”

    邵音短暂停顿了几秒,“我先解释一下啊,他们是有苦衷的,当年你在黑市这条线就断了,你知道的邵家有多么严防死守,何况每年在那里死掉的人有多多,尽管如此,他们也一直再找你。

    我前两天去柏氏,看见了你的小叔叔,我查了大概的时间,包括你们相似的外貌。如果你愿意认祖,会对我有利,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再想别的办法。”

    吴悦的手微微颤了颤,“真的?他们真的一直在找我?”

    “对,你肯定也听说过,段家家主一直在找自己小女儿的事情。”

    “是他?”

    “对。”

    吴悦哑然,垂下眼睛,遮掩住所有的惊慌失措,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大约两年前,暗部接过这个委托,我们根据细微的线索找了很久,没想到...”

    “悦悦,去认吧,段家人情浓厚,是不可多得身处名利场却仍旧在乎血亲的家族。”

    接下来的几分钟,四周一片寂静。

    邵音拿着咖啡杯慢慢的品,吴悦则一直陷入沉思与纠结。

    半晌,她吐出一句,“好,我答应。”

    “那我去联系。”

    “嗯,哦对了,我认得话,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段丰,也就是你的小叔叔近两个月一直频繁出现在沪市,柏森因为前段时间柏杨想拿回继承权的事情已经坐不住了,于是叫了外援。”

    “段丰?他可是个老狐狸,怎么会答应劣势的柏森。”

    “据说是把手里价值连城的钻石矿压了出去。”

    “原来如此,这次,柏森是彻底没机会了。”吴悦挑了挑眉,“避免夜长梦多,快些联系吧。”

    “好。”

    段家喜欢利益,但大院里出来的人更讲义气和血性,邵音帮了这么大忙,扶不上台面的柏森,段家完全可以丢掉。

    “谢谢。”

    邵音神情温柔,无比诚恳,她知道悦悦的心里定是百感交集的,失散多年的亲人突然出现,一直憎恶的却爱她至深,寻她多年。

    原本孤身一人没有家没有后盾的人,突然寻到了保护墙。

    她为她高兴。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就明天吧,你跟我去沪市,两天。”

    说话间,邵音已经联系了段丰,【段总,您一直找的侄女我给您找到了?】

    【当真?】

    【自然。】

    【人带我看,条件随你提。】

    【好,那明天下午见,我等会把地址发你。】

    “好。”

    邵音回了别墅。

    短信另一边的段丰不大相信,这么多年没寻到的小侄女突然就出现了,如果是真的他自然万分高兴,如果是为了利益而欺骗他。

    虽然段家比不过邵家,但他保证一定会让小太子好看。

    “哥哥咱们明天回去吧。”

    “怎么了?不是说再玩几天?”柏杨有些疑惑,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邵音的腰,刚来京市时他们就简单规划了形成准备去玩几个特色的景点。

    “下次吧,现在该收网了。”她趴在柏杨肩上,语气狠厉。“柏家欠你的该还回来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停在她腰间的大手慢慢收紧。

    这么多年,说要保护他的人很多,可只有邵音,真正的在做着。

    “我...音音,本该是我保护你的。”

    “我和你不分彼此,我现在只是比你权势多一些而已,可这些都是别人赋予我的,如果你和我一样,一定比我更强。”

    邵音遮住他的眼睛,不让其他人看见他湿润的双眸,“而且啊,你要是想报答我的话,那就爱我一点,再爱我一点。”

    “好...”柏杨努力平息了下来,他握住邵音的手,紧紧的,不再松开。

    第二天,早上十点,邵音和吴悦约在航站楼t1见面,吴梦带了个行李箱,大概率她会在s市住上一阵子。

    下了飞机,段丰安排了人来接机,接上后车直接开到了cl公司。

    柏杨知道自己去会暴露,于是下飞机后就径直去了酒店住下。

    段丰查了一夜,越发觉得邵音的话不可信,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冒出一个小侄女怕不是有备而来。

    何况,他得知邵音和柏氏小少爷来往颇深,他又恰巧与柏森有合作,细细思量原因便一目了然。

    他想给个下马威,但又碍于身份,只能给面子的下楼迎接,毕竟邵家太子爷代表的是邵震的脸,何况近些日子手段凌厉,单枪匹马在沪市混的风生水起。

    “太子爷,幸会。”段丰伸出右手。

    “段总好。”邵音伸出手回握。

    一行五人乘坐电梯去了二十层,会客室。

    “小天,倒茶。”

    邵音抬起杯子,吹了吹茶叶,品上一口。

    “段总是个会享受的人,s市的上等银尖。”

    “太子爷谬赞了,s市比不上京市,风水好,养人。”段丰言下之意,您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我喜欢开门见山,咱们就不浪费时间,我为何而来段总已经知道了吧。”

    “自然,您说的人呢?”

    “我一直听说段家主在找人的消息,邵家业相助过,一直没找到,机缘巧合,认得一人,不大确定,但外貌时间实在能对应,所以便冒昧带了人过来,希望能让段总满意。”

    邵音端起茶盏,从容的押了一口,也不急。

    段丰明白这是要他表态的意思。

    “太子爷,我寻她已经多年,若是太子爷真的能帮段某这个忙,段某万死不辞。”

    “万死不必,确实有事相求,举手之劳。不说闲话了,段总您看看,我身后这位。”

    吴悦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的脸庞和段丰有三分像,尤其是微微上扬的眼角,更是段家的标志。

    “这...”段丰有些激动,他一下就认出了这个小侄女,这和他大哥大嫂真的太像了,只可惜当年大嫂逃离褚家,然后就...

    吴悦也有些激动,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人,原来这世上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能抱抱你吗?”段丰眼眶有些湿润,他不知道这么多年小侄女是怎么过的,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那时,她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宝宝,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一晃儿都失散了这么多年。

    “当然。”

    这是叔侄两人第一次相拥,段丰的眼睛有些泛红。他擦了擦眼泪,掩去激动。

    “让太子爷见笑了。”

    “需要做dna吗?”

    “我这里不用,但段家那里要走个流程。”血脉的联系不是那些科学仪器能够证明的。

    只一眼他就能认出,这一定是段月。

    “嗯。”

    “看得出来你也想问,那我就说说吧。五岁那年,我父亲带我去了底下市场,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破破烂烂,关在一个笼子里,很多双眼睛盯着她。”邵音顿了顿,“也许是她眼里的光吧,我不愿看到它熄灭,于是买下了。后来她就一直陪着我,也算是邵家二小姐吧。”

    “救命之恩,段丰没齿难忘。”段丰站起身,鞠了躬,过了很久才抬起来。如果不是邵音,他这个小侄女会受到怎样的对待,他想都不敢想,是邵家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我就不打扰你叔侄相叙了,不过你答应的事,别忘了...”

    “一定。太子爷初到s市,多留两天吧,我派人,哦不对,我亲自陪你逛逛...”

    “既然段总盛情邀请,那我就不推辞了。”

    邵音顺势在s市歇下,准备过几日谈谈柏家的事。

    段丰很高兴,这多年自己的亲侄女还活着,而且过得很好。

    他先让私人医生过来取样,验完dna就能告诉段遇,大哥肯定也会很高兴。

    邵音先回了酒店,留下叔侄两人叙旧。

    段丰和吴悦说了很多事情,说她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说段家都有哪些亲朋。

    吴悦听的很认真,她原本从未想过这些,她以为是段家不要她了,所以一直没找到家人,原来他们一直在努力。

    “那你现在在邵家?”

    “邵音接手邵家,我就是她的副手。”

    “原来如此,要回段家吗?来段家做山大王。”

    “小叔叔,你明白的,知遇之恩。”

    “小丫头,没事,段家的门永远为你打开,真是没想到和邵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入室搜证

    “嗯。”吴悦除了面对亲近之人会温柔之外,平时都无比冷清,可她第一次见到段丰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不由自主的说了很多。

    晚上,段丰请邵音在翠园吃饭,这个翠园大有来头,据说是乾隆年间修建的宅子,后来被私人承包,天价酒席,却只接受内部预定,从不对外。

    饭桌上没有喝酒,一来说到底就是两个小姑娘,二来今天晚上还有些重要的事。

    吃完饭,段丰就接到了医生的短信,相似度99%,确定为近亲关系。

    段丰准备第二天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爷子,老爷子一定高兴坏了。

    “太子爷,段月就暂时跟着我?”

    “叔侄好不容易见上,应该的。”

    “那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好。”

    邵音拍了拍段月的肩,然后随着段丰去了旁边的雅间。

    雅间小很多,一个四方桌,两三把椅子,还有一套茶具,很是别致。

    “翠园也算是我的私宅吧,我这人没什么雅兴,就是喜欢喝喝茶。”冶器,纳茶,候汤,冲茶..一系列的流程,最后段丰将茶盏递给邵音,“太子爷尝尝?”

    邵音细细品上一口,入口微苦,入至喉间,甜味又渐渐泛回。“极好的茶。”

    “烹茶需要静心,急不得,时机需把握准确,太子爷觉得我说的对吗?”

    “段总是个中高手,晚辈叹服。”

    “茶也喝了,太子爷可以说说,把段月还给段家,想要什么?”

    “这可没有还字一说,段月也好吴悦也罢,她想去哪由她自己决定。我不过是看在段家病了的份上,做些善事。”

    “那看来是我说错了。”段丰表面云淡风轻,几招之间已然探了底细,不动声色,色厉内荏。邵家真是后生可畏。

    “不过晚辈此次前来,的确有要事相商。”邵音喝了口茶,施施然开口。

    “在下洗耳恭听。”

    “听闻柏森这段时间和段总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邵家也一直想和段家合作,可惜一直未能找到机会啊。”邵音叹了口气,一副惋惜的样子。

    “柏森可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入不了太子爷贵眼。”段丰给茶盏里添了添水,心里更加警觉。

    “正是因为不是什么大角色才让我记在心里,时常想起心痒难耐,不知段总能否割爱?”

    “太子爷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段丰自当效犬马之力,只可惜我不久前刚和柏森签订了合同,怕是不大好办啊。”

    “那是和柏氏签订的不是吗?只要诚海集团姓柏就没什么问题吧。”既然如此,是不是柏森当家,又有什么所谓呢?

    “太子爷聪慧,褚丰甘拜下风。”段丰听明白她的意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她那个小男友铺路啊,看来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柏少爷恐怕真的能入邵家的门,于是他学着古人作揖,拜了一拜,表示叹服。

    “那就谢过段总了,届时希望段总双目紧闭,充耳不闻。”邵音同样拱手,回以一礼,褚丰是聪明人,话不用说太过,自然明白。

    “那是自然,太子爷放心。”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她和柏杨也不在s市逗留,第二天上午,邵音就和柏杨坐飞机回了沪市。

    可她并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去了沪市公安总局。

    局长王峰有把柄在她手上,自然成了她手里的刀。

    “染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真是令小舍蓬荜生辉。”王峰陪着笑,给邵音端茶递水。

    “没什么别的,就是请你做件事。”

    “但凭染姐吩咐。”

    “柏森的房子知道在哪吧,就建南公馆那的。”邵音勾唇浅笑,眼底满满的都是深意。

    王峰细想片刻,立刻就回应道,“这是自然,当初进宅的时候,他还邀请了我去。”

    “那就好,我手上有消息说他私藏枪械,你去把他抓起来。”邵音摸索着手指,漫不经心的说。

    “啊?”王峰吃了一惊,头上渗出颗颗汗珠,“柏家碰不得吧。”

    “我没说柏家,只是说柏森。”邵音敲了敲桌子,语气不容辩驳,“至于他有没有私藏枪械,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以局长的能力,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吧。”

    “我明白,那柏要是保释怎么办?”柏森这些年做过的事,早就让他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偏偏他德不配位。若不是柏林死的早,又怎么轮到他这个废物当家。

    哪怕这么想着,他们也只能恭顺,表面恭只因为他背后的柏家。

    “这就是我的事了,你不必担心,我看今天天色不错,不如现在就出警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是,那染姐?”王峰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忙去吧,我等你好消息。”邵音站起身离开,王峰也紧急组织人出警。

    不过邵音可没有回柏杨的房子,这么有趣的事情,她不得亲自瞧上一瞧。

    今天她没告诉小白杨他去了哪,私心里,她不想让柏杨看到她的手段。

    虽然柏森全然是自讨苦吃,她并没有故意栽赃不是吗?反倒是作为热心群众,积极向公安局举报。

    于是她打车去了建南公馆附近的咖啡厅,点了杯咖啡然后坐在窗边等待,那里的视角很好,可以看到建南公馆大门。

    说来也巧,王峰带人进去没多久,柏森就回了家,人证物证俱在,直接抓走。

    ....

    王峰带着搜查令直接敲开柏森家的门,管家震惊骇然,呵问:“你们是谁?”

    “京市公安总局王峰,这是搜查令,小区的见证人也在这里。现在需要您配合,小李进带一队进去搜。”

    “是。”

    客厅,书房,卧室...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所有地方都被翻了一遍,果然有所发现。

    小李把博莱塔f92小心翼翼的装进证物袋里,准备送去物证科进行坚定。

    然后快步走出。

    “头!找到了。”

    “行,我们走。”

    正当王峰鸣金收兵,准备撤出时,好巧不巧和柏森迎面撞上。

    柏森面色发黑,怪异着别墅门口为何停了两辆车,正想上去质问,就看见王峰带着人出来。

保释诉讼

    他阴恻恻的问了句,“王局,这么巧?怎么从我家出来?”

    “柏总,幸会幸会。”王峰先是习惯性的笑了笑,然后握住柏森的手,“既然在这里遇见了柏总,那就和我们去局里走一趟吧。”

    “什么?王局莫要说笑。”

    “哪里的话,柏总家里藏了不少好东西。”说话间,那把被袋子装着的黑色手枪就出现在了柏森面前。

    他脸色一白,看着王峰手里的枪支,心里凉了一大截。

    这几把枪是前段时间一个黑衣人卖给他的,原本他也不想在家里埋这种炸弹,都怪那个臭道士,告诉他这段时间会有灾祸,需要大凶大煞的东西镇住,他这才动了心思。

    “王局,您抽根烟,这东西不是我的,别人让我帮他保管。”

    “不必,这些话您还是跟我回局里说吧。”

    “王局...”

    “带走。”王峰摆摆手,两名便衣警察走上前给陆川套上手铐,拉到车上。

    车慢慢驶出建南公馆,邵音也收到了王峰的消息,“染姐,一切搞定。”

    她笑了笑,游戏开始了。

    柏森被拉到警局做口供,任凭他说尽了好话,王峰就是不松口。

    “你们这样关我是违法的,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轮番轰炸式的审问后,柏森看着审讯室高亮的大灯,头脑发昏,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可以。”

    王峰答应了,把手机递给柏森,没过多久,柏森的律师蔡林匆匆赶来。

    蔡林的衬衫掖的都有些皱皱巴巴,但他仍旧严肃笔挺,语气犀利,“我申请和我的当事人单独谈话。”

    “请。”

    王峰开了门,让其他人从询问室出来,给蔡林留下空间。

    “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蔡林恨铁不成钢,他是柏森的律师兼兄弟,帮了他很多公司的事情,柏森这个人扶不上墙,但他没想到居然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事。

    “就前段时间遇到一个道士,他说我命里有血光之灾。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前段时间真的太背了,丢了好几个合同不谈,就连车也被泼了红油漆。他说,我需要凶煞的东西才能压制。所以我就私下联系了,一个黑衣人卖了几把枪给我。”

    柏森陷入了回忆中,大约是一个月前,他在公司和回家的路上心神不宁,耳边总是出现怪异的不成调的曲子。

    可检查播放器和手机都没有声音,他几次认为是耳朵出了毛病,为此还专门去了耳鼻喉科,一通检查下来什么情况都没有。

    再然后就是合同屡屡被拒,车也被莫名其妙砸了坑泼了红油漆,查了监控什么异常都没有,就好像他的车凭空之间就出了毛病。

    蔡林叹了口气,“先保释吧,事情肯定不能流出去,看看能不能压下来。”

    “可以诉讼吗?”

    “嗯?”蔡林生气的拍了拍桌子,柏森吓得脑袋一缩说话声音更小了。

    他不是怕蔡林,而是他真的气急了会拿斧头砍人。

    “诉讼有什么用,你这是人赃并获,100%败诉的。除非你证明那东西不是你的,可我刚进来的时候,王局就说了,上面有你的指纹。”

    “这...”柏森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蔡林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不是看在他现在持有诚海最多的股份,他怎么可能跟在这个废物身边。

    蔡林打开询问室的门,王峰刚抽完一根烟,“聊完了?”

    “我们想先申请保释。”

    “可以是可以,但是如果你们没有别的方式证明这个枪不是柏森的,按情节轻重的话,会判4~5年的有期徒刑。”

    “我明白,一周是吧。”

    “嗯。”

    蔡林交了钱,柏森算是被接出来了。可他知道,王峰不肯松口。

    看来这件事得动用柏家的关系,可他实在想不通,王峰同意他保释,就证明他还是忌惮陆家的,可柏森很大程度上就代表柏家。

    虽然此前柏杨要回了一些东西,但柏氏的实际控股权还在他手里,包括柏家,他还是柏家的家主。

    既然如此,王峰又为什么要去呢,他又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呢。

    “那个道士的联系方式有吗?”蔡林问他。

    “啊?哦,有有有。”柏森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对待,还没有缓过神,他打开手机,翻到通讯录。

    “就是这个人。”

    通讯录上备注的是贾道士。

    “你连名字都不知道?”

    “这是一个朋友介绍给我的,我也没细问,嘿嘿。”柏森挠了挠脑袋。

    “还笑!”

    蔡林拨了电话,对方很快就接听了,“您好。”蔡林说了句。

    那边出现短暂的杂音,然后一个机械的声音传了出来,“准备好了吗?游戏开始了。”

    “你什么意思?喂?喂喂?”可恶,电话已经被挂断。

    “怎么了?”柏森有些奇怪。

    “你这段时间惹了什么人吗?”蔡林眯了眯眼看他。

    “没啊,除了前阵子和段家签的协议,那个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本分。”柏森没什么脑子,更不大会与人交往,大多的事情都是蔡林拿的主意。

    “shit!有人盯上了。”蔡林暗骂一声。

    “什么。”柏森愣了愣。

    “我就说让你不要和段家合作,a市的水那么深,你本来就弄不明白,还硬要参上一脚。”

    “那怎么办啊?”

    “现在只能靠柏家了。”

    柏家家其实对柏森有些失望,可陆家子嗣不多,小一辈能担此大任的也只有柏森。

    “不过你前段时间刚和段家签订了合约,段家帮忙的话,问题应该不大。”蔡林拍了拍柏森的后背让他放心。

    “好,那我现在就回老宅。”

    “嗯,我也回去帮你想想别的办法。”

    “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

    回到家后,蔡林把包往桌上一放,疲累的躺在沙发上,翻动手机通讯录,看看有什么人能帮上忙。

    突然他的手机屏幕一黑,他只当是手机坏了,嘟囔了两句“什么破质量”,然后仿佛摁着关机键,尝试修复,可没什么用。

    过了几十秒,屏幕突然亮起,上面跳出一张张照片,像幻灯片一样放映着,他有些害怕,赶紧把手机丢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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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热吻介绍:
【扮猪吃虎伪乖乖女X高冷冰山厌女症】高三新来的插班生居然坐上了万年冰山校草柏杨旁边,还化身纯善贴心小奶猫,更是会每日贴心投喂这位高冷同桌。
“你,离我远点。”
她软乎乎眨眼:“同桌给我补课吧,我都听不懂。”
“不行。”
每次被拒绝,她便掏出惯用伎俩,耷拉脑袋,委屈巴巴。
一撒娇,柏冰山就头疼。
“打开书本……”
看,这不就答应了嘛。
***
柏杨没想过自己会再一次踏足精神科。
因为他想和所有正常的情侣一样,和音音热吻相拥。
“我有病,但我会超越本能去爱你。
心理治疗是个漫长又艰难的过程。
但他想拥抱她。
他要独占她。
他的心欲念横生。病态热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病态热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病态热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