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判入狱
可他又觉得那些照片很熟悉,他偷偷瞟了几眼,这不是?
他顾不得危险,拿起手机,这些都是他行贿受贿的照片。
过了一会,照片没有了,手机上跳出一行字。
“不该管的事情别管,你自会安然无恙。”
黑字慢慢消失,手机也恢复正常。
他看着又回到通讯录界面的手机,苦笑一声。
柏森啊,柏森,看来这回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蔡林是聪明人,他在明,敌人在暗,何况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的背后是谁,既然这样,他没必要上这艘船。
至于柏森的事,亲兄弟还有阋墙的时候,何况柏森那样的人,从没有真心对人的时候。
蔡林想着,若是他能帮上自然相助,若是不能...那就算了吧,毕竟..
还是自己的前程要紧。
.....
邵音围观了这一切。
王峰是她派遣的,贾道士自然是假道士,至于蔡林在幕后黑手没有浮出水面之前,他那么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再有动作。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
她要柏森死。
不是判刑,不是下狱,而是实打实的消失在人世,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他不死,柏杨的威胁一直都在,她不放心,何况这本就是柏森欠他的,柏家欠他的。
就在柏森着急的往老宅赶去的时候,邵音已经安然的回到了家。
她和平常一样,和柏杨恩恩爱爱,而且吃得香,睡得着。
....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高考分数出来了。
邵音原以为自己会紧张,可一切都比她设想的要提前。
下午七点出成绩,早上七点,柏杨的手机就被招生办打爆了。
当然邵音也没能幸免。
两人看着再度响起的铃声,无奈的接听,“您好?”
“请问是柏杨同学吗?我们是沪大招生办的,您的成绩我们已经知晓了,我们学校很期待您的加入,请问您有什么需求我们都可以尽力满足。”
“好的,我再想想感谢。”
说着,柏杨就挂断了电话。
“嗡嗡嗡...”
“喂您好?”这次是邵音无奈的接起。
“请问是邵音同学吗?我们是港大招生办的,您的成绩我们已经知晓了,我们学校很期待您的加入,请问您有什么需求我们都可以尽力满足。”
“谢谢你,我还需要斟酌一下。”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是双料状元。
邵音没想到,柏杨自然也出乎意料。
两人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得了理科魁首,满分480,总分468。
柏杨,数学200,英语119,语文149。
邵音,数学196,英语120,语文152。
沪高的消息要略滞后于各大高校,上午十点,他们接到捷报,同时分数被披露在网站上。
柏杨和邵音被叫去了学校,此时校外全是围观的记者。
他们没有丝毫掩饰的穿着情侣服,带着情侣手链,邵音坐在摩托后座,伴随着一声轰鸣,极其帅气的在校门口停下。
无数摄影机都对了上来。
柏杨打开头盔面罩,邵音则松开搂住他腰的手,摘下头盔,头轻晃,长发在空中划出弯曲的弧度,又美又飒。
宛如一对璧人。
记者立刻捕风捉影。
“是柏杨同学和邵音同学吗?”
“是。”
“请问你们是情侣吗?”
“二位对于自己的成绩感到吃惊吗?”
“有什么想说的话?”
一时间七八张嘴同时说话,邵音眉头压了压,气势逼人。
几位便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摩托车周围出现一道舒适圈。
她这才眉眼弯弯,“感谢各位的采访,简单说两句吧。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柏杨,我们已经在一起大半年了,感情很好哦。至于你们说的成绩,我们很高兴,但并没有出乎意料。当初几次模考柏杨就一直名列前茅,我也一直在追逐他,最后的那段时间我们用尽了全力,得到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原来是这样,那二位同分实在是太巧了!”
“也许这就是情侣冥冥中的契合呢?”
“祝福二位。柏杨同学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说的就是我要说的。”说完,柏杨就按下面罩,轻轻拍了拍邵音的大腿,她就了然似的对各位一笑,“我们先走了哦。”
然后带上头盔,手继续搂住他劲瘦的腰身。
车把转动,“轰”的一声嗡鸣,车疾驰而去。
“杜卡迪啊...当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一位懂摩托的记者歆羡的说。
“不仅有钱又帅又美,还成绩好,不知道上帝为他们关了哪扇窗。”
“杜卡迪?很贵吧。”
“这款绝版了,改了碳素,全车落地三四十要的。”
“妈呀!别人一辆车我们半套房?”
.....
摩托车在高三教学楼停下。
王酥和校长早就站在楼底等候,远远的就冲他们招手。
“恭喜啊柏杨。恭喜邵音!”
“太棒了!”
校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个绶带,分别挂在柏杨和邵音身上,激动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老泪纵横。
从他接任校长的位置,七年来,沪高再没出过全国状元。
全国状元啊!
多么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碾压一千多万人登顶的存在。
他们沪高一出就是两位,还是情侣。
一站封神啊,一战封神!
这二人必然会是沪高乃至全国流传已久的佳话!
“多谢老师栽培!”邵音狡黠一笑。
“都是你们努力。”
“还有件事,下一届过两天就开学补课了,想请你们做个讲话动员动员他们可以吗?”
“没问题。”
“好的老师。”
.....
距离回校讲话还有一周时间,柏杨给自己和邵音写了两篇稿子。
相比于柏杨和邵音的清闲,柏森早已是走投无路,不得已回家找“妈”。
柏家老一辈里当权的人是柏森的姨妈,也就是杜红月,柏家的老一辈只剩下她一个,权力自然也就落在了她手上。
老太太虽然已经七八十岁了,但身体很硬朗,平时不喜欢操心,对柏森也说不上喜欢,只是眼不见心不烦。
柏林去世的早,他那个弟弟虽然不成器但接了家业这么多年,也算是有功劳,平日里也给他几分薄面。
染病身亡
只是她没想到柏森这么大了,还能惹出这种事情来。
柏森跪在姨妈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自己错了,说自己是鬼迷心窍。也说着自己为陆家做过什么,希望姨妈能够救他。
“不过是关几年牢而已,又不是杀头的罪。”
“姨妈,我这身体在牢里根本吃不消啊。”这么些年,柏森吃香的喝辣的,享受荣华富贵,身子骨哪能受得了这种折磨。
杜红月看着儿子一辈里剩下的这个,感慨着柏森怎么就没有学到他哥哥柏林一星半点的东西,她有点想放弃这个侄儿了。
“姨妈,您就看在我前段时间和段家签了合同的份上,帮帮我吧。”
杜红月权衡了一下,决定在帮他最后一次。
“好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起来吧。”
“谢谢姨妈。”柏森知道,老太太答应了,他很高兴擦去脸上虚假的眼泪。
下午杜红月给王峰打了电话,想请他吃顿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峰想了想,迂回着说道,“哪能让您客,应该我来做东,只是我这几天在临时出差,实在是不巧,等我回来一定登门拜访。”
杜红月哪里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暗自威胁着,“柏家虽然已经今非昔比,但我这个老太太只是老了不代表不中用了。”
言下之意,她可以让王峰在沪市没有办法混下去。
听到这话,王峰忆起邵音说的话,语气不免严肃果断了一些,不再给面子。
“杜老太太,我明白。但实在是不巧,我知道柏家的本事,我也知道柏家有所倚仗,可您又怎么能断定这个倚仗可靠呢?晚辈话就说这么多,还希望您多加斟酌。等下次有机会晚辈一定请您吃饭,届时自罚三杯。”
杜红月的心里有了计较,她挂断电话。
她没想到王峰也知道段家的事,按理说不应该的。
段家真的靠谱吗?柏森真的签了合约吗?
因此杜红月找了自己在s市的老朋友,陈端。
陈端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以前是当兵的,和段润是老战友,段润就是褚丰的父亲。
杜红月想让他帮忙探探段丰的话,这不是什么难事,陈端一口答应。
很快他就回了消息,段丰说他和柏家签的协议只是因为柏家,与柏森无关,如果柏森惹上什么事,段家不会管。
看到这话,杜红月心底已经了然,柏森惹上的敌人来者不善,既然如此,她也年纪大了,不想管那么多了。那个扶不上台面阿斗,就随他去吧。
她记得柏林的儿子长大了吧,在小辈里,也是个有才华的。
......
过了两天,王峰到柏家抓人,不论柏森怎么哭喊,都没有人帮他,他被关到了狱里。
监狱长阅读审判决定,“柏森,男,48岁,因私藏枪械数支,威害了公共安全罪,特判处有期徒刑4年零三个月,罚款十万元。”
柏森知道他没有希望了,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放弃了他。无论是蔡林还是杜红月...
他就这样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一天又一天。
六个月后,有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给他戴上眼罩头套,他拼命挣扎,可是无济于事,最终被一拳打晕。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捆在木桩上,“这里是哪里,谁?谁抓的我!”
柏森感受着眼前的黑暗,没有窗户,他用脚踩了踩地面,粗糙的水泥地,这到底是哪里。
突然,一束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刺眼极了。
“哒哒哒。”一声又一声的脚步,由远及近。
“你是谁?”
“我?你不配知道。”邵音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抬手间,一个黑衣人从她身后出现,他手里拿着一根极粗的钢鞭,凌空抽打两下,空气发出烈烈的响声。
“别,别打我。”柏森害怕极了,这一鞭子下去还有命在吗?
邵音笑了笑,将鞭子扔在地上,“动手,别打死了。”
身后几人立刻有人替她出收,并且手段无必狠厉。
专挑坚硬的,查不出伤处,无法坚定伤情的地方下手。
“啊啊啊啊啊啊!”
柏森疼的吱哇乱叫。
“把嘴堵起来,吵死了。”邵音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嗑着瓜子。
望着眼前血腥的一幕,眉不皱,眼不眨,就连呼吸都没乱一分。
半小时后,柏森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他趴在地上,几乎晕厥。
“绳子解了,给我泼醒,手擦干净。”她拍了拍手,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指腹上的瓜子灰尘。
“是。”黑衣人粗鲁的搬弄着柏森,柏森疼的龇牙咧嘴,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只能恶狠狠的用眼神杀死她。
等他出去了!
要她好看!
“想不想活着?”邵音拿出一沓纸。
“想。”柏森拼命点头,他已经从鬼门关走过一圈,比谁都想活着。
“把这个签了,我就放了你。”邵音把合同放到柏森面前的桌子上,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好。”柏森顾不得其他,在邵音手指的每一处都艰难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沾取嘴唇的血液,摁上手印。
“我签好了,能放我走了吗?”
“好啊。”邵音笑了笑,然后吩咐身旁的人,“20棍,如果他还活着,那就放他走吧。”
“你骗我,你这个小人!我xxx”柏森还想骂,就被黑衣人堵住嘴巴,摁在地上不能动弹。
“是啊,你没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邵音不止听过多少这样恶毒咒骂她的话。
可惜,那些人只是嘴硬而已,尸体都成灰了。
“处理的干净些。”她吩咐着,然后转身离开。
“是。”
黑衣人颔首。
漆黑的屋内便只剩下凄厉的叫喊声,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
从此,世上再无柏森这个人。
两天后,诚海集团总裁柏森不幸狱中染病,不治身亡,死前写下五万字忏悔录,承认自己偷窃哥哥股份,十分懊悔,将股权全部转让给自己的侄子柏杨,商场一片哗然。
她罩着他
柏森狱中病逝的消息很快传回柏家,众人皆有不同的反应,或高兴,或唏嘘或伤感。
有许多人早就看柏森这个家主厌烦至极,新的家主变成了众人争夺的位置。
但因为柏杨有超过50%的原始股,便成了没有任何异议的新继承人。
所有人都感慨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柏森居然在狱中发然醒悟,立下遗嘱,将遗产全部捐赠给自己的侄子,也所谓物归原主。
只有一些清醒的人猜测柏杨定是从中做了些什么,可他们没有证据,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柏杨的震惊不比他们少,他也觉得越发亏钱。
他没有问邵音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柏森突然就病逝了,他不是那样马后炮的人,她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他。
大约三天前,音音回到家,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有猜想到什么,眼见着那份和厚厚的合约被展露在在他眼前。
【股权度让协议】
“小白杨,签字吧,我给你拿回来了。”她语气轻快,眼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自信,她做的这些有些拿不上台面,别的人说什么都无所谓。
但她怕小白杨觉得她心狠手辣,觉得像不认识她。
柏杨呼吸一滞,脑中嗡的一下断了一根弦,这些东西他努力了许多年。
那些原本是爸爸留下的,被抢走的,自己无法保护好的东西,被完全整的悉数取回,并珍重的被人存放。
他没有想到自己也竟然有资格,这样被人放在心尖在上护着。
如果没有音音,他爸爸的这些东西,也许他一辈子都拿不回来。
他该拿什么感谢她。
他坐在椅子上,把邵音拉到自己面前,然后环住她的腰,把头埋进去,邵音感受到他浑身的颤栗,她揉了揉柏杨的脑袋,无声的劝慰。
“音音,我爱你。”
爱这个字眼在此时也显得有些单薄无力,可他不知道除了这样他还能表达什么。
音音和他说过,他们俩之间永远不要说谢这个词,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把它换成爱。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他从来没有这么自卑过。
强大的身份落差和能力的落差,让他一瞬间感到惶恐与担忧。
音音做这些太有人犹豫了,就好像她是天生的领导者,她能够无数次化险为夷,无数次取得所有想要的东西。
可他能带给她什么呢?都说感情想要长久。就必须实力相当。
可他已经落后她一步了,或者早已是1000步,10000步。
他是拿回了柏氏,但这些并不是他的努力和功劳,就好像永远被压了一头。
他并不是生气与愤怒,更多的是感到自惭形秽。
他该怎么做才能配得上爱他的人?才能给他爱的人更好更值得的未来。
“我也爱你。”邵音回应着。
多年前曾看过这样一句话,我爱你,就像爱着我自己。
她原本是不信的,可她发现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他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天地万物都奔赴他而来。
大约五分钟后,柏杨平复了心情,他正襟危坐,拿出钢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
陆红月就算一心不问外事也知道了,柏森去世的消息。
她那个长孙倒是没有让人失望,拿回了柏林所有的遗产,当初遗产被掉包被夺取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可他们这样的家族本就是纷争不断,没有本事之人自然要被掠夺,蚕食。
没想到他倒有本事,也不是只会学习的乖学生。
他要是学个金融或者什么相关的专业倒也是可以继承家业的。
至于那个帮他的人--邵家长女,倒是有几分雷霆手段,在小辈里也是个顶个出挑的。
她已经老了。
小子的天下就让他们去闯吧。
话虽如此,陆红月倒也没有完全放弃他,
在开学大约一周之前的样子,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回趟老宅。
可在此之前,柏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邵音带了一套雍正年间的青花瓷,登门拜访,她今天来是为了赶在某些事情发生之前,一切的道路,她都会帮柏杨铺平。
前世柏杨,本就是想学的计算机,以他的成绩想学什么专业都没有问题,可他为什么最终学了他不喜欢的金融?
这一切都是所谓的这个柏家老祖从中作梗。拿着什么祖宗训诫硬逼他低了头,这辈子他就是捅破了天,她都护着。
“你就是邵家的后生?”路红月瞥了邵音一眼。
“晚辈邵音见过陆老太太,没有提前相约就贸然登门,还请您谅解,实在是事出有因。”邵音将带来的东西递给一旁的管家,“这些薄利,是晚辈的心意,还望您不嫌弃。”
先礼后兵,方才不会被说是土匪。
邵家本就是兵权起家,轮了几代成了商,不代表从前那些都毁了去。
路红月越看越喜欢这样的小辈,她虽然操持着柏家多年,却并不重男轻女。这也是为什么他从前很喜欢那个养女的原因,只可惜那是个不中用的。
而今见了邵音,当真真和她年轻时极像,越看越喜欢。
“你这么聪明的小姑娘,一看就招人喜欢,你年纪和我孙儿一般大,就喊我奶奶吧。何况我年纪大了,小辈都躲着我,多一个人聊天也是好的。”
陆红月审视了面前的邵音,年纪轻轻,说话滴水不漏。
“那有时间我就经常来陪您。”见此邵音明白了陆红月的意思,她不想和她为敌,那她也可以把她当做一位长辈对待。
“我可担不起邵小家主一句长陪。”
“非邵家子,只是邵音。晚辈是慕名而来,是为了奶奶身边的一个人。”
“哦?不知谁与你结缘。”
“正是您的孙子,柏杨。”邵音不想多绕圈子,陆红月上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伤害柏杨的事,也没有帮过他,就当做陌生人吧。
“我那个孙儿是个有才气的孩子,你们俩若是真有感情,我作为长辈自然不会逼迫小辈什么,你大可放心。”
陆红月以为他说的只是两人之间的情爱意识。他并不会在这件事上多说些什么,何况柏杨挑选的人不差。只要他能好好接手柏家,这一切就不成问题。
“晚辈万分感谢,但这次来是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你想要什么?”
“柏杨这些年来过得很不容易,相信您比我清楚他经历了什么。我作为他的爱人我我虽不能切身的感受到他的痛苦,但我不愿他再痛苦。我只希望未来的他能平安快乐,想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交朋友。不再受调框拘束。不在因为家族而背负所谓的重任。”
“小音,你应该不介意这样叫你吧,你这样说我就不明白了,前些日子柏森的事情,后来他拿走的百是50%以上的股份。你又说希望柏杨去做他想做的事。
那就奇了怪了,我不想逼她,但他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所有的股份在他手上。小辈也唯独他最出色。我们柏家百年基业,且不说别人争破了头,就是我在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断送。”
“您放心,我既然这样说,那就有折中的办法。在他自愿接手柏家之前,我会一并打理,并且会最大程度上的增加柏氏与邵氏的合作,空口无凭,我愿意签合同。
我不仅分文不取,并且柏氏产权所有人永远不会变更。”
“你...”路红月瞠目结舌,这明显的是亏本的买卖,且不说柏家和邵家差距有多少。
就是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合作便会让人猜到其中的利益捆绑。
一家独大不要紧,可若是平衡点被打破了,那其中会出现多少暗算纷争。
她不相信邵家继承人这些都看不明白,可感情当真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舍生忘死,不在意得失。
“你这是何必。”
“心甘情愿。”
“好,我答应你。柏杨愿意做什么我不会过问,但我是商人,你答应的事我们自然要落到实处。”
“好,最迟周五我会把拟定好的合同送过来。”
洽谈结束,路红月又想起一事,话锋一转,“柏森事是你做的吧。”
“奶奶说笑了,柏森在狱中突发恶疾不治而亡,晚辈可做不到这些,况且晚辈和他并不相识。”
“可你向着柏杨。”陆红月笑了笑,“好了,这终究是你们孩子的天下,我老了,该去享福了。”
“奶奶慧眼明镜,孙女佩服。”邵音笑了笑,也不在绷着,“如此就不叨扰奶奶了。”
“哎,柏家要是能有个像你这样聪慧的孩子,那我得多省心啊。”陆红月感叹着。
“奶奶又忘了,邵音就是柏家的。”邵音笑了笑,转身离开,管家送邵音出门。
“怎么放弃了?”门内走出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他走到陆红月身边,帮她揉捏着肩颈。
这是陪着路红月多年的养兄,何泉。
柏逍早逝,家族便一直被红月这个女流操持着,所有人都羡慕他位高权重,只有他知道她活的有多累。
喜欢的事不能去做,不喜欢的事,逼着自己去学。
这样才没有让柏家在她的手上没落,反而变得越来越好,原本他以为有柏林的操持,柏家会一路腾云直上。
可没想到柏林英年早逝,其中又出了差错。他们有猜到是谁的手笔,可柏家已经走下坡路,所以柏森只能留着。
可柏森能力终是不敌柏林,红月还是不能安安心心的颐养天年。
现在柏森死了,小一辈长大了,只希望那个邵家子真的有所作为,让他的月月好好休息。
“邵家那丫头没必要做敌人啊。”陆红月笑了笑,长江后浪推前浪,她的精力跟不上了,与其把这缸水搅浑,不如就让它静静的搁置吧。
“也是,我挺喜欢这小姑娘的,聪明识大体。”
“我也是。”
.....
两天后柏杨动身回老宅
此前他并没有告诉邵音他要出门一趟的事情,临近出门的时间时,直接对她说,“音音。我今天要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邵音看了一眼时间,早已猜想到他的日程,可她没想到他现在就决定带他回去,这代表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所以她揣着雀跃的心情,在房间里挑选了半天。才找出一件自己最满意的衣服。
车上柏杨一边认真的开车,一边会有一些紧张的对她说,“音音,其实今天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是谁呀?”
“我的奶奶。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她。”
心里话,柏杨对路红月的态度比较复杂,既痛恨她当年无所作为,有感谢她在最后关头救了自己一命
“虽然他没有对我多好,但小时候如果没有他的话,恐怕我连学业都无法完成。”
他继续讲述着。
当年柏森,是真的想永除后患。
“我父母去世后,我被柏森丢到了孤儿院。他想趁我病要我命。
也算是彻底断了香火吧,这样他就永无后患。奶奶虽然没有做太多,也任由事情发展。
但她在我发烧快要死去的时候,把我送去了医院,所以我还是很希望我们的感情可以得到她的祝福。”
“放心吧,一定会的。”
邵音伸出手轻轻摁在方向盘上触摸着柏杨的手背,她冲着他笑了笑。
可柏杨心中的紧张并没有因为邵音的安慰就减少下来。
大约一个小时车程,俩人就到了老宅。管家远远的就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想礼貌的打招呼。又想起就路红月的吩咐,她让所有人装作都没有见过邵音。
于是他只能假装不认识,嘴里只是说着,“欢迎少爷小姐。”
到了家里,陆红月在茶室里喝茶。
柏杨走了去,并一直牵着邵音的手。
对路红月说。“奶奶,我们回来了。”
”小杨,这位是?”
路红月装作不知邵音的身份。
邵音也略带羞涩的喊了一句,“奶奶你好,我是邵音。”
全然不是之前来时锋芒毕露的模样。
反倒温婉动人。
看的陆红月,啧啧称奇,感慨爱情真是让人善变的东西。
“奶奶,这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很认真,我爱她。”
柏杨见路红月态度并不差,一咬牙没有任何婉转直接说出了两人的关系。
报道
柏杨原本以为陆红月一定会说些什么让他们俩分开的话,再不济也要说两句略带反对的话语。
可没有,路红月只是笑了笑,对他们说:“你这个年纪也该谈恋爱了。你们孩子处的好不好都是你们的,我只希望你们做些什么都不要辜负了对方。”
“好,两人都答应了下来。”邵音有些激动,他的手都轻轻的有些颤抖起来,眉眼皆是舒张高兴的模样。
他对邵音说,“音音我没有想过奶奶居然会这么快的答应我们。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他也许是个俗人,希望自己的感情能够得到别人的祝福。能够得到家人的同意。他没有父母。唯一称得上亲人的只有奶奶。
奶奶能答应,就好像同意他的户口簿上填上音音的名字。
他知道,自己可能想的太远了些,他们还没有到这一步,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
没有人再会反对他们了,音音的爸爸同意了,他这边也完全没有问题。
只要他再努力些,更努力些配得上她的喜欢。
两天之后就是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按着邵音和柏杨的成绩他们填任何学校都没有问题,最后两人协商过后,选择了位于京市的华清大学,柏杨选择的是计算机专业,邵音选了工商管理。
至于周萱萱和林宇,他们的成绩就要略逊色一些,不过也都考去了985。
只可惜两人的目标院校不一致,一个在北边,一个在西边。但他们都说这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异地恋也一定能够有未来。
开学前两天,邵音和柏杨就提前到了京市,柏杨购置了一套学校对面的精装公寓,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可以拎包入住。
按原本大学生的节奏,大一应当住宿,和几个舍友一起努力融入大学的生活,才是为今之计。
但邵音本就是半工半学,如今邵震留给他的东西越来越多,她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花在学业上。
上完课就要去公司,虽然月月也在帮她,但她有别的事要做,何况现在她已经是段家人,更不能多让段月劳累。
至于公司的其他人,邵音要慢慢发展合适的人手,现在只能自己多累一些。
....
报道当天,柏杨和邵音并没有起大早,舒适忙碌了一阵,大约下午2点才前往学校。
此时报道的学生仍旧很多,大包小包由爸妈送着来到学校。
而身上没有任何包裹,也没有家长陪同的邵音和柏杨就成了人群中的另类。
他们俩相视一笑,有些无奈,却也并不感到惋惜。
邵震是不会陪她来这种地方的,他会做的也只是打电话知会校长一声,让校长多关照关照之类。
两人外表出众,一下就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几位学长学姐顿时不甘示弱般的走过来,想主动领着他们去报到处。
柏杨还是那副居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扫了一眼面前妆化的很精致的学姐,冷漠的回了句,“不用,谢谢。”
“那你可以加我们一个社团群吗?今天也是社团的招新日呢。”
柏杨再次摇了摇头。
工商管理系和计算机系的报道处不在一个地方,邵音和柏杨跟着导览牌一路同行,到下一个路口就要分开。
柏杨想了想。准备先陪邵音去工商管理处报道,却被她拍了拍手,“哥哥,你怕我连报道都做不好吗?咱们俩分头去行动更快一些。到时候电话联系。”
“好。”
他应了一声,邵音便沿着路标一路往前。直到停在两张简易的桌子面前。
她看着最中间老师模样的人面前一台电脑,一台刷卡机。
她便站在队伍末尾开始排队。
等到她的时候,老师递来一张表格,让她填写自己的姓名。
她弯腰拿笔,迅速填写完。
然后在机器上录入她的身份证号,最后递给她一张学生证。
老师对她说,“你要住宿吗?”
“不住宿。”
“但大一理论上是必须住宿的,所以建议你还是住宿饿,如果不住宿的话,是需要辅导员上报批准的。”
邵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拿了一张不住宿申报表离开。
哪知她刚走两步。面前就拦了一位高大的男生,大约比她高一个头的样子。
她想挪开,可那人却像不长眼睛一般,她往哪里走,那人就往哪里。
她抬眼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冷,“让开。”
“要是我不让呢,小美女,加个微信呗。”
那个男人拿出手机,作势就要添加他的联系方式,邵音皱了皱眉,拒绝。
可那人就像赖皮蛇一样,拦住她就不让看,大有一副你不给我,我就不让你走的气势。
“小美女还挺泼辣,我就喜欢这样的。”嘴里不停说着恶心的话。
同时邵音也听见周围传来的交谈。大多是说,“陈峰又在这里强逼着人了。”
“他总是这样一遇到漂亮的小姑娘上去要联系方式。偏偏五大三粗的别人又打不过他。”
“哎小姑娘真漂亮,可惜了。”
五大三粗这词到形容的很贴切。
陈锋看起来有180,190斤的模样,块头大约是两个柏杨那么多,可她却丝毫不怕。
“不让?”
“我就不让,小美女快来哥哥怀里啊。”
邵音冷笑一声,抬腿,陈锋想着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气,站着没动。
邵音抬腿一脚踹他的小腿肚上,疼的快要抽过去。
陈锋咬了咬牙,摸着被踹疼的地方,神情阴狠,大声骂着,“md老子给你脸了是吧?你他妈敢踹我。”
说着他就做事要打邵音,却被她一个狠厉的眼神下了,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邵音又补上一脚,揣在他肚子上。
陈锋立刻疼的跪在地上。
“你...”
“我他妈要弄死你婊子。”
“我不管你是谁,我让你在华清活不下去。”邵音走远了,陈锋却还在原处叫嚣,“臭婊子,你他妈敢这么对老子,老子也在他妈华清待不下去。”
没成想走远的邵音又走了回来,并且毫不留情的一脚揣在他的肩胛骨上,把陈锋压在地上,她压低嗓音,“你很会叫吗是吧,你要是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你...你敢,这可是法治社会。”
“你看我敢不敢。”
邵音眼神如蛇蝎。一瞬间陈锋被吓的血液倒流,这样一个温婉可人的女生,怎么会有这么害人的气势?他好像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可他向来是嘴硬的,何况这么多人看着他更是拉不下脸面,所以嘴上的咒骂没有丝毫停歇。
邵音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往前走。
柏杨正在路口等她,见他过来神色有些不好的模样,但关切的问了句,“怎么了?”
她笑了笑没说话。
接着问了句,“你办住宿了吗?我去老师那里,他说要跟辅导员上报。”
“对,确实是要上报。”
柏杨说,“不过我已经联系了辅导员,他听说了我的事情,说会尽快帮我办理的,你呢?有和你的老师说吗?”
“行,那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工商管理系的入校要求是每个同学报道完之后到行政楼2楼的303室来一趟。
辅导员在办公室里等他们,她要和每个同学都见个面,认识一下,有家长的,让家长一起来,如果没有家长的需要打电话闲聊几句。
邵音领着柏杨按着地图指引的方向往行政楼走,来到一楼的时候,就看见一些同学堆在门口。
想来是她大学的同学。
果然303是门口也站着两三个人,邵音敲了敲门看,沿着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大约有四五个人正在里面和辅导员讲话,辅导员看起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头发短短的,很干练。
穿的不是职业装反而是卫衣。
于是她猜测这可能是一个心态比较年轻的女人,大约约过了十来分钟,一波人走了之后,另一批人进去。
邵音递给柏杨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走进去,辅导员看见她,“你叫什么?”
“邵音。”
“你就是邵音?”
辅导员眼前一亮,众人也皆是愣了愣,他们没有想到理科状元居然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
为了安全起见,虽然当时的众多媒体都拍下了柏杨和邵音的照片,但邵音是邵氏嫡长女,邵氏绝不会让太子爷抛头露面的,于是那几分报道全部被封。
只有信息流出,但查不到家庭背景以及照片。
所以他们才会在见到真人的时候这么的惊讶。
“快坐下。”辅导员连忙招呼好学生坐下。问了几句,“你未来的看法和期许是什么呢?”
邵音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个美好的未来。”
“好的,大家都该这样,大学讲的是自主学习,每个人能来到华清是华清的荣幸,华清也会成为你们前进的平台。”
然后辅导员又问了句,“你的家长来了吗?”
邵音摇了“摇头,我父亲工作很忙,他来不了。”
“嗯,好。”辅导员没在说什么,只是说,“那你有时间让他给我通个电话,”
“好的。”
大约交流了五六分钟,邵音走了出去。明显这次离开的时候,感受到了不少很背后传来的目光,可她早已习惯,并不在意。
虽然学校门口的公寓是精装修。但他们还是决定打车过去置办一些需要的物品。
宜家总共有三四层楼,每一层除了家具之外,还有一些特别实用的小物件。
两人推着一辆很大的购物车,把觉得可以用到的东西。都摆放进购物车里。
邵音走了很久累了。便坐在一个家具店前的沙发上,沙发很柔软。
她和柏杨对视一眼,也异口同声,要不买个沙发?
来到了提货点后,他们把家庭住址告诉工作人员之后就准备着他们送上门安装,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吃饭。
....
大一新生入校本来就比其他的年级要迟大约一个多月,并且第一个月是用来军训的。
酷暑大热,邵音本来工作就很忙碌,于是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开了张假的病例单。
柏杨并没有请假,自然只好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身前往校园,好在华清的军训并没有太不人道。
军姿从早上7:10开始,一直站到8:30,然后去吃饭,接着从9点开始继续训练到11:30,下午是两点一直到5点。有的时候晚上还会有看红色电影或者夜跑之类的活动。唯一不好的是军训期间,他几乎没有见到过邵音。
音音太忙了,几乎是脚不沾地一般的连轴转着,明明是一个大一的学生,却仿佛累的像一个刚步入社会运转十分快速的企业一般,可他不能说什么,他只能不断的追赶追赶。
邵音这段时间的确非常忙,但这样的忙碌并不是每天的工作压力和任务都非常大,而且她在赶时间。
她大一第一学期的课多,如果不赶时间,不把公司的事情提前处理一部分的话,会堆积的越来越多,等周末再去处理就来不及了。
所以这半个月他将一些没有推荐的企划案进行推进,将那些积压已久的文件处理待尽。然后准备迎接新的学期。
邵音知道柏杨这段时间很心疼她。于是早上会变成方法给她做早餐。
虽然她没有任何的要求,可已经吃到许多不同品种的餐食。
晚上邵音窝在柏杨怀里,亲了亲他的唇,“哥哥你早上不用那么忙的,你又要赶去学校,我随便吃点就行了,公司那边也有早饭。”
柏杨摇了摇头,止住她的话。“这都是我愿意的。你不能让我什么都不做好吗?”
“好吧。”
一个月后军训终于圆满结束,柏杨拿到了军训结业证书才总算买上了真正属于大学生的路。
早晨9点两人的第一节课。
铃声响起,两人穿过教学楼,一个人去二楼,一个人去三楼。
教室内有许多同龄人,邵音并不在乎她的那些同学们都是谁?
她也并不想认识那些人。
大多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一些好的苗子倒可以考虑挖掘来上市工作。但这些都要等几年之后看看他们在学业上的表现。
第一节课是高等代数,虽然她学的工商管理,但也要学数学之类的内容。
第一人称 当小邵音养了个弟弟
1.“我不想嫁给他了。”
邵音摘下属于影卫的徽章,放在桌上。
“那便不嫁。”面前的老者嗟叹一声,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将徽章放入自己的袖中。
2.邵音是太子的贴身影卫,从十岁开始就跟在他身边,而今八年有余。
和别的影卫不同,她家境优渥,父母健在,兄友弟恭。
她当影卫完全是因为那个蠢钝如猪的少年。
八年前的庙会,邵音和阿姊逛街,夏日的风和着摊贩的吆喝声,真是一种享受。
突然她面前出现了一个少年,穿着锦缎绸服,一看就是个贵公子哥,便玩心大起,从他身边走过。
须臾工夫,空空荡荡点手心就出现了一块玉.
“阿姊我厉害吧!”她抛起从少年身上顺下的玉佩,笑的狡黠,掌心白玉无瑕,触手温凉,“应该挺值钱。”
“小音!你又手痒了。”阿姊敲敲我的脑袋,让我把东西物归原主。
“知道了,阿姊。”
她撇撇嘴,倒也不是真的想让那少年着急,便拿着玉佩往回走。
谁曾想不远处聚满了人,“怎么了?”她挤进人堆,只见少年正在扶起一位跌倒的老太太。
真当邵音感叹少年的好品行时,那位老太太却语出惊人。
“你为什么撞我?”
“什么?我,我没有。”少年的脸上闪过惊慌,小声反驳着。
“明明就是你撞我,不然我怎么会跌倒?”
几番争执,少年明显占了下风,最后只好拿出身上的银两才算了结此事。
“真蠢。”邵音双手环抱,吐出两个字。
面前的少年这才看见她,脸颊涨得通红,大喊着,“我才不蠢。”然后不停挥舞着拳头。
她有些动容,突然觉得,他很可爱。
“哦。”邵音晃了晃手里的玉佩,“东西丢了都不知道,还不蠢。”
“啊?”少年看着眼前的玉佩傻了眼,然后在身上摸来摸去,终于,他苦着脸,走到她的面前。
“我说的没错吧。”
“嗯。”他低下头,有些沮丧。
“没事的,小弟弟,下次把东西收好了。”我把玉佩递还给他,顺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然后转身就走。
“谢,谢谢你,我叫柏杨。”
邵音勾唇一笑,真是个傻子,柏可是国姓,而她已经知道少年的身份。
3.邵音原以为和他只是一面之缘,几个月后,没想到他们又在皇宫的一次宴会遇见。
“你怎么也在这里。”他很是开心的样子,拉着我就往花园跑。
“见过太子殿下。”等他松开我的手,邵音微微屈膝,行了礼。
“你是我的朋友,可以唤我的名字。”柏杨摆摆手,很是随意。
“殿下,这于理不合。”
“你怎么跟我母后一样天天这个礼数那个礼数,我说行就行。”他有些生气,手叉着腰,有一种邵音不答应他,就破口大骂的感觉,真像一只滑稽的泼猴,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怎么了?”他有些狐疑。
“没什么,我知道了。”邵音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喜欢这套文绉绉的东西。
“哦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邵音。”
“邵音。”他在嘴里念叨着,“真好听!”
就在他们玩耍的间隙,几声细微的脚步引起了邵音的注意。
看着面前仍在挖洞的少年,她不禁为柏国的未来感到担忧。
“阿音,我挖好了,厉不厉害。”
“嗯,真棒。”她敷衍的回答,注意力全在四周的异动上。
“你敷衍我。”他撅起嘴,眼神却突然锐利起来,“阿音小心。”
他一把拉住邵音,把她推在假山石后,自己的后肩头却中了一箭。
附近的守卫见太子遇刺,慌忙赶来,可那些杀手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没事吧。”邵音赶忙封住柏杨身上的穴位,防止他失血过多。
“我没事。”他摇摇头强撑着,“母后说过男孩子要保护自己的女孩,我是不是很棒。”
“嗯,阿杨最棒。”邵音有些感动,不过才几面之缘就如此掏心掏肺,真蠢。
八九岁的少年终究是体质较弱,没过多久柏杨就晕了过去。
也就是从那件事之后,她很想保护这个蠢笨的少年,“我怕他还没登上皇位就死了,我这是为柏国的未来考虑。”邵音这么对姐姐说。
“从小到大,你的事情都是由自己决定,阿姊也不拦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4.从那天之后,邵音和萧瑜同吃同住,她成了他明面上的书童,私下里的护卫。
八年的朝夕相处,他们成为了朋友,知己,甚至爱人。
她是很想嫁给他的。
可他好像变了。
他不再蠢笨,不再事事都说给她听。
乙卯年,二月初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柏杨已到立妃之年,听闻沈家嫡女沈亦清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善解人意,饱读诗书,甚是符合太子妃之选,特发此昭!择黄道吉日完婚,钦此。”
“儿臣接旨,谢主隆恩。”
邵音冷眼看着柏杨,见他沉稳的跪下,没有惊异,没有神色慌张,淡然的拿起那份明晃晃的卷轴。
“那就恭喜太子殿下,杂家先告退了。”太监尖锐而阴柔的声音戳在她的心上,很不舒服。
“臣恭喜太子殿下。”她在一旁阴恻恻的说,袖中的匕首几近脱手。
“阿音,你知道我的。”柏杨将圣旨放在桌上,走到她面前,试图把她揽进怀里,她却立刻挣脱开。
“我是知道你,可你把我当什么呢?”
邵音更生气了,眉眼中满是不悦与愤怒。
“是邵家给不了你帮助吗?你要去找沈家做靠山?”她急言令色,语速越来越快,“那太子殿下把我当什么?朋友,主仆,亦或是床伴?”
邵音冷笑一声,脑子里全是和他缠绵床榻的身影。
是了,在她及笄之年,就将自己给了他。
他掐着她的腰,无数次在她耳边摩挲,“阿音,你真是个妖精,要榨干我。”
他又何曾知道,他也是妖精,险些要了她的命。
听到这话,柏杨有些惊异,身体颤动了一下,然后立即平静下来,再难看出情绪的波动。
“我没有,阿音你要信我。”他反驳着,柔声劝解我。
“可你娶了别人,难道让我做小吗?”
可笑,邵家世代忠良,位极人臣,更是有皇上御赐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奸臣。
而他却要娶沈亦清,哼,沈家能有什么好货色,都是偷鸡摸狗,豺狼虎豹一堆。
“阿音,是你说不喜欢宫里的纷争的。”他像是有些疲累,叹了口气。
“那你也可以和我商量,我能适应。”看着眼前清风霁月,芝兰玉树的爱人,邵音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柏杨长大了,他不再事事求她,不再需要这个年少好友,青梅竹马。
“阿音,你给我点时间。”萧瑜的眼中满是无奈。
邵音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圣旨已下,再多的争论已是无用。
“嗯。”她点点头,抚开柏杨拉住她袖口的手,转身离开。
邵音在心里给他开脱,柏杨这个太子之位不稳,他需要别人帮他,他说给他时间,他一定会处理好的。
可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却一点风声都没有。
同年三月初八,黄道吉日,宜嫁娶,宜动土,宜出行。
太子娶妃的消息不胫而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三五成群的堆在府前,准备一览这盛世景象。
邵音坐在屋檐上,看着府内的人来来往往,吹啦弹奏好不热闹。她打开酒壶,一饮而尽,很快,柏杨便踢开轿门,一女子款款而下,凤冠霞帔,娉娉袅袅,分外惹眼。
她却再也看不下去了,飞身离开。
5.“阿姊。”邵音抱住面前的女子,心里一阵难受。
“音音。”她把她揽进怀中,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脊背。
“阿姊,他娶了别人。”邵音眼中满是泪水,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沾染邵岚的衣衫。
“音音不哭,柏杨不是好人,配不上我们音音。”
“对。”邵音疯狂的点头,心里萌生出离开他的念头,她从不是会委屈了自己的人,就当被狗咬了。
第二天,邵音睡到日上三竿。
洗漱收拾完,她来到了弑天门,这里是她开始影卫生涯的地方。
“少主,您来了,门主在内殿等您。”门口的侍童已经换了一轮,影卫这行,死的死伤的伤,相比之下,情爱好像没什么所谓。
“好,辛苦了。”邵音看着一群仍在训练的少年,汗珠不停滚落,他们却不觉疲累。
她缓缓推开门,师父就坐在离她不远的软榻上。
“师父。”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坐吧。”他指了指面前的脚凳,她就顺从的坐了过去。
“师父。”邵音叹了口气,摘下属于影卫的徽章,放在面前的桌上,“我不想嫁给他了。”
师父早已洞察一切,他嗟叹一声,伸出骨瘦嶙峋的手将徽章收入袖中。
“那便不嫁。”
从那天之后,她就离开了太子府,也再也没见过柏杨。
一年后,京中传来柏杨负伤的消息,邵音捏紧手中浇花的水壶,终究还是没能彻底放下他。
她很快赶回京城,太子府外挂满了黑白色绢花,众人皆穿素衣,低垂着脑袋,呜呜咽咽声一片。
邵音有些愣怔,站在门口,许久未敢进去。
“为什么?他怎么死的。”她一把拉住正准备进门的奴仆。
“谁啊?”奴仆转头一看,“邵,邵大人。”
“柏杨怎么死的?”我松开了死死攥住他衣袖的手。
“太子殿下为罪臣之女沈亦清所害,还望大人不要过于悲伤,小心身子。”
奴仆朝她行了礼,拿着丧事所用的物品往里走去。
“沈亦清?”她面色一凝,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她陪着柏杨长大,她所想即他所想,他所思即她所思。
“好你个柏杨,敢骗我。”邵音微微勾起唇角,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不过,他肯定也是负了伤的,那就先找沈亦清算账。
诏狱之内,邵音穿梭其中,很快就找到了关押沈氏一族的地方。
沈震,沈亦清,沈亦宸...圈圈点点,十六口一个不少。
“沈亦清。”她站在牢房口,环抱住胳膊,看着里面脏兮兮的人堆。
“谁?”她从人堆后走出,衣服素雅干净,脸上只有些许灰尘,能在这诏狱之中谋一方净土,当真是有本事。
“邵音。”邵音拿下面罩,沈亦清这才认出她。厉声出口,“你来干什么?”
“我来拜见昔日的太子妃殿下。”邵音轻蔑一笑,邵沈两家向来对立,她和她自然水火不容。
“看过了?那就走吧。”沈亦清倒是没什么羞怯,很快就下了逐客令。
邵音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只是用铁丝打开牢房,把她拽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她眼里满是戒备,往后退了几步。
“你功夫不在我之下,怕什么?”邵音把她拉入一个角落,挑了挑眉。
“今时不同往日。”她转动手腕,邵音向下看去,手筋尽断。
“皇上做的?真狠啊。”邵音啧啧两声,有些惋惜。
一代天之骄女就此陨落。
“说吧,要问什么。”沈亦清倒是没什么伤心,早已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为什么?”邵音真的很不解,从小到大,沈亦清什么都和她争,学时,武功,样貌甚至是男人。
而沈家也一直按照太子妃的标准培养她。
“太子妃不好吗?何必断了自己后路。”她若是平平稳稳,必然荣华富贵一生。
“你不明白。”她摇摇头,看向监狱尽头的窗户,点点白光只能照亮几块狱砖,“我本就是黑暗中的人,却没想到拼命奔向的光明比黑暗还阴冷。”
“哪来那么多情爱,嫁给他不就行了?”邵音自嘲一笑,得到了不珍惜,让什么都没有的人怎么办。
“是他在逼我。”沈亦清的脸上出现了疲累,我想她也许是真的想好好过日子。
“柏杨会是个好皇帝。”她改了口,不再说以前的事。
“我知道。”邵音有些伤感,她离开,小白杨便能放手一搏,他用如此激进的法子逼沈家自投罗网,算准了沈亦清,算准了她。
可终究是回不去了。
前世今生 如果阴阳夫妇在古代(二)
邵音原本以为,可以容忍他身边有莺莺燕燕,只要他的心在她这里。
但自从出现了沈亦清,这才发现她自己的心胸可以如此之小,小到只能容下一人。
邵音将沈亦清关回牢房,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沈亦清喊住了邵音,“邵音,他值得。”
邵音明白她的意思,因为她是和她同样骄傲的人。
柏杨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他值得。
几天后,沈家通敌叛国的信件被找出,铁证如山,全家满门抄斩,而沈亦清因为毒杀太子殿下被处以车裂之刑,邵音挺惋惜,她最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6.邵音原以为,过两天就能听到昭告天下,皇位传位于太子柏杨的消息。
可一切都平平静静,人们从太子逝去的悲痛中渐渐醒来,宫里的各位也仍旧干着自己分内的事情。
就好像,柏杨是真的死了。
邵音有些惶恐,开始想办法找他。
但半个月过去了,仍旧没有一点风声。
她沉浸在失去柏杨的巨大恐慌之中,仅管笃定他没有死,至少沈亦清没有杀了他。
邵音坐在萧瑜的书房里,翻看着他桌面和书橱上的书册,笔记。
就在她拿起一本厚厚的策论时,一个小本子掉了出来。
邵音捡了起来,拍拍上面的灰,轻轻翻开。
一张张,一幅幅都是关于她的画作,她吃饭的样子,睡觉的样子,练功的样子,还有..在床上的样子。
“好你个柏杨。”邵音轻骂着,脸上的笑却怎么也拂不去。
“你要是还活着,我就原谅你了。”原谅你和别人拜了堂,原谅你和别人说过白头偕老的誓词。
邵音觉得自己心真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么温柔善良的女人。
又过了两天,她实在是坐不住,决定去找皇帝要人。
“臣女参见皇上。”邵音跪在地上,直视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已经渐渐老去,额间溢出不少白发。
“小音来了。”皇上似乎早料到这件事,脸上带着讪笑,亲自把邵音扶起。
“我想知道太子殿下现在何处。”邵音开门见山,并不想与这笑面虎周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已经死了。”他看着她的眼睛,眼里有她看不清楚的光彩。
“柏杨?”邵音脱口而出他的名字,柏杨是他最看中的孩子,怎会如此平静。
“天知地知你知他知,只有你能找到他。”皇帝说了段迷题,她记忆有些恍惚起来,只有她和柏杨知道的地方。
她明白了,“臣女告退。”邵音匆匆行了礼,准备离开。
“小音。”皇帝叫住她。
“嗯?陛下有什么事吗?”
“你,别怪他。”皇帝叹了口气,似有难言之隐,不久才悠悠开口,“沈亦清的事朕要求的,杨儿也没办法,但他跟朕换了个条件。”
“我知道了。”既如此,那一切便能说通。
7.邵音知道柏杨在哪里。
十二岁那年,他的母后因病去世,他就消失了。
皇宫上下出动了大半人马寻找太子殿下,而她也跑遍了整个京城,终于在西郊的一个旧宅找到了他。
那是他母后未出嫁时经常溜出去住的地方。
邵音找到他时,他正一个人躲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呜咽咽的哭着,等她唤他名字时才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得她心都化了。
来到熟悉的地方,邵音飞身而下,萧瑜正在院子里种花,他背对着,好像消瘦了些,还时不时咳嗽两声。
“你来了。”他放下手里的铁锹,转身看着邵音。
“嗯。”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的。”他突然像个孩子一样,眼睛亮亮的,然后走上前把邵音揽在怀里。
“我没原谅你。”她瓮声瓮气的说,虽然心口不一,却也不忍推开他。
“我知道的,让我抱一会,我好想你。”一年多的眷恋都化成了怜爱与疼惜,他将她越搂越紧,下巴搭在我她头顶上。
“柏杨,你骗我。”等他放开,她才说出心中的不满。
“对不起。”他低下头,从怀里拿出一张明晃晃的卷轴,献宝似的放在邵音的手心。
“这是什么。”她打开卷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柏杨病重而逝,朕深感悲痛,念及萧国大业,二皇子柏昱俊秀笃学,颖才必备,乃继太子人选,特发此诏,钦此。”
“为什么?”邵音很是吃惊,柏昱虽是他亲弟弟,可也不过幼学之年(十岁),怎能担此大任。
“音音说过,不喜欢朝堂那些纷争,也不喜欢和后宫那些女人拌嘴。”他从后面环抱住邵音,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
“你不必如此。”她有些感动,他竟能为自己做到这种份上,她不是无知的女人,权势往往比情爱重要的多。
“嗯,我自愿的。”他温热的呼吸触及到她的肌肤,轻颤一下。
“音音我好想你。”他轻轻在她耳边低语,“以后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姐姐疼我好不好?”
他吻了上来,邵音很快沉溺于情欲之中。
恍惚间,回到了刚及笄的那天,柏杨在她耳边呢喃:“姐姐疼我。”
当真是着了魔。
等邵音再次醒来,她还在柏杨怀里。
“别动,我很累。”
“嗯,姐姐,我很乖的。”
“你不是最不喜欢喊我姐姐。”
邵音有些奇怪,他向来最讨厌弟弟这种称呼。
“这不是要抱大腿嘛。”他把玩着她的发梢,发丝不停的在指尖打着旋。
“哦。”她枕在他的胳膊上,觉得有些困顿,又渐渐沉睡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隐隐约约听见他说,“姐姐,我没和她拜堂。”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个,但显然她更高兴了,睡梦中也一直勾着唇角。
等邵音彻底清醒,柏杨已经坐在床前的木凳上,半开着衣衫,乌黑的发垂在肩头,真是,活色生香。
她可真是个色女,她在心里骂着自己。
“音音醒了?”
“嗯。”她点点头,透过窗缝看出去,昏黄的阳光撒在地上,一片金绯。
“穿戴一下吧,等会带你去个地方。”柏杨从衣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女士衣物,内衣,裙裾一应俱全。
“好。”她展开胳膊,任由柏杨给我穿好。
许久未见,她竟时刻想和他黏在一起,就连以前嗤之以鼻的缱绻也视若珍宝。
走出房门,他领着她走过弯弯绕绕的屋舍,来到后山的桃林前。
“我记得以前没这么大。”邵音有些吃惊,大片大片的桃林鲜艳绯丽,大朵大朵的桃花开在枝头,风缓缓吹过,三两片花瓣随风蹁跹。
“嗯,我买下来了。”
他领着她往里走,邵音踏在松软的泥土上,手伸出抚摸低垂的花瓣,沉溺于这春日盛景之中。
“到了。”
一处水潭,青瓦堆砌的小亭,匾额题词:清邵池岁暮,杨柏藏弦音。
笔走龙蛇,气势恢宏。
“你写的?”邵音不禁笑了起来,“杨柏是谁啊。”她装作不懂得样子。
柏杨只是拉着她的手,把她领到竹椅上坐下。
“邵音。”他突然掀开衣摆,单膝跪在她面前。
“嗯,我在。”邵音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对不起,前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不得已欺骗你,以后再也不会。”柏杨从怀里拿出那枚他们刚见面时的玉佩,拨弄片刻。
“咔哒。”玉佩应声而开,居然变成了两条交尾而绕的锦鲤。
“这是母妃传给我的,如果我遇到想要携手一生的姑娘,就把这个送给她。”
他将其中刻有他名字的一半递给她,“音音。嫁给我,我想和你携手一生,想让你做我的娘子,再没有别人,然后我们生一堆孩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邵音接过玉佩,视线有些模糊,积蓄的泪水滚落下来,她却顾不上拭去,双手捧住柏杨的脸,“我愿意。”她飞快的说完,然后吻住了他的唇。
7.一个月后,邵音和柏杨在旧宅结婚。
宾客不多,只有皇上,爹娘,阿姊,师父和柏昱。
邵音穿着精美的华服,顶着厚重的头饰,红色的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看见自己的脚。
柏杨小心的掀开轿帘,打横把她抱起,一步一步稳稳当当,走至厅堂才把她轻轻放下。
很快邵音的手中便被塞入一节红绸,她知道红绸的另一边连着是最爱的人。
“吉时到。”
“一拜天地。”她和柏杨冲着皇宫的方向缓缓跪下,磕头。
“二拜高堂。”转身,再跪拜。
“夫妻对拜。”柏杨扯了扯她的红绸,她往前挪了两步,跪下,叩首,无比虔诚。
从此往后,邵音和柏杨荣辱与共,白首偕老。
“送入洞房!”
柏杨轻笑一声,丢开红绸转为牵着她的手,她趁机狠狠捏了一下。
“笑什么笑。”她小声的说。
“是是是,娘子我错了。”
他领着她走进喜房,掀开床上的花生,扶着她稳稳坐下。
“音音,我先掀盖头吧,头饰太重了。”
“好。”
数十斤的金器实在是顶的她头痛,好在柏杨还算体贴。
他对喜婆说,“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邵音有些紧张,手指来回揉捏着帕子。
突然,一根金杆伸了进来,缓缓掀开她的盖头,她抬眼,对上柏杨的眸。
“音音。你太美了。”柏杨很快亲了下来。
“疼。”片刻之后,她推了推他的胸膛。
“嗯,交给我。”他小心翼翼的拔去固定的几根金钗,然后拿掉繁重的冠。
她转了转脖子,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柏杨轻轻的帮邵音揉捏起来,然后从床上拿起一颗花生,剥开,塞进她的嘴里。
“生吗?”
“生啊。”她砸吧了两下嘴,青涩的花生实在是不好吃。
“嗯,那我们多生几个。”说完,他将床上的花生红枣尽数抖下。
“想得美。”柏杨回过神来,听说女人生孩子可疼了,一个就行了。
“音音说什么都对。”他拿起桌上的两杯酒,一杯塞到她手中,双手交绕,一饮而尽。
“自此你只能和我同甘共苦了。”柏杨亲亲邵音的唇角,知道她不喜欢苦的东西,又塞进来一颗蜜枣。
“音音,你在床上歇会,我很快就来。”柏杨帮她脱去厚重的衣裙和鞋袜,把她塞进床里,又盖好被子。
然后拿来桌上的小食茶水放在床前的小柜子上,“小山我让他在门口候着,你要是想吃别的就吩咐他。”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邵音不想让他误了时间,让大家都在那里干等着。
“嗯,我很快就回来了。”他一步三回头,脸上鲜有的出现青涩神情。
她其实不饿,只吃了两三个糕点,而柏杨也确实很快,在她翻了二三十页书册后,他就推门而入。
“这才多久。”她有些错愕,听阿姊说她结婚的时候姐夫一直到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
她看柏杨却半分酒气都无。
“我让柏昱顶着了。”他摆摆手,脱下外靴和外衫。
“他才多大,你去洗澡吧。”
“等会,我们一起洗。”
听见他厚重的喘气声,邵音知道她完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她早就完了。
8.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太多改变,这么多年柏杨攒下的钱足以让他们活三辈子,他们去了很多没去过的地方,看过绯丽的盛景,尝过不同的美食。
他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像个孩子。
“娘,爹爹他又欺负我。”柏慕茵拿着破碎的风筝,怒气冲冲的递到邵音面前。
她一脚踢在柏杨的小腿肚上,“还笑!都多大人了,手伸出来。”
“夫人,我错了。”柏杨立刻收敛笑容,低垂着脑袋,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再扔石子,你就别进门了。”她抄起桌上的戒尺,重重的打了三下。
“知道了。”
“哈哈哈。”柏慕茵高兴起来,拍着手又窜出门去,估计又要找隔壁王二嫂家的孩子唠唠邵音怎么惩罚她爹的事。
“娘子,疼。”柏杨可不管这些,他从身后环住我,伸出红红的手心。
“叫你手贱。”邵音白了一眼,轻轻的,认命似的揉起来。
------题外话------
想写点不同时期的故事,小音和小杨一定会在相爱千年!
第一人称 当小邵音收养了个弟弟(二)
邵音原本以为,可以容忍他身边有莺莺燕燕,只要他的心在她这里。
但自从出现了沈亦清,这才发现她自己的心胸可以如此之小,小到只能容下一人。
邵音将沈亦清关回牢房,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沈亦清喊住了邵音,“邵音,他值得。”
邵音明白她的意思,因为她是和她同样骄傲的人。
柏杨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他值得。
几天后,沈家通敌叛国的信件被找出,铁证如山,全家满门抄斩,而沈亦清因为毒杀太子殿下被处以车裂之刑,邵音挺惋惜,她最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6.邵音原以为,过两天就能听到昭告天下,皇位传位于太子柏杨的消息。
可一切都平平静静,人们从太子逝去的悲痛中渐渐醒来,宫里的各位也仍旧干着自己分内的事情。
就好像,柏杨是真的死了。
邵音有些惶恐,开始想办法找他。
但半个月过去了,仍旧没有一点风声。
她沉浸在失去柏杨的巨大恐慌之中,仅管笃定他没有死,至少沈亦清没有杀了他。
邵音坐在萧瑜的书房里,翻看着他桌面和书橱上的书册,笔记。
就在她拿起一本厚厚的策论时,一个小本子掉了出来。
邵音捡了起来,拍拍上面的灰,轻轻翻开。
一张张,一幅幅都是关于她的画作,她吃饭的样子,睡觉的样子,练功的样子,还有..在床上的样子。
“好你个柏杨。”邵音轻骂着,脸上的笑却怎么也拂不去。
“你要是还活着,我就原谅你了。”原谅你和别人拜了堂,原谅你和别人说过白头偕老的誓词。
邵音觉得自己心真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么温柔善良的女人。
又过了两天,她实在是坐不住,决定去找皇帝要人。
“臣女参见皇上。”邵音跪在地上,直视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已经渐渐老去,额间溢出不少白发。
“小音来了。”皇上似乎早料到这件事,脸上带着讪笑,亲自把邵音扶起。
“我想知道太子殿下现在何处。”邵音开门见山,并不想与这笑面虎周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已经死了。”他看着她的眼睛,眼里有她看不清楚的光彩。
“柏杨?”邵音脱口而出他的名字,柏杨是他最看中的孩子,怎会如此平静。
“天知地知你知他知,只有你能找到他。”皇帝说了段迷题,她记忆有些恍惚起来,只有她和柏杨知道的地方。
她明白了,“臣女告退。”邵音匆匆行了礼,准备离开。
“小音。”皇帝叫住她。
“嗯?陛下有什么事吗?”
“你,别怪他。”皇帝叹了口气,似有难言之隐,不久才悠悠开口,“沈亦清的事朕要求的,杨儿也没办法,但他跟朕换了个条件。”
“我知道了。”既如此,那一切便能说通。
7.邵音知道柏杨在哪里。
十二岁那年,他的母后因病去世,他就消失了。
皇宫上下出动了大半人马寻找太子殿下,而她也跑遍了整个京城,终于在西郊的一个旧宅找到了他。
那是他母后未出嫁时经常溜出去住的地方。
邵音找到他时,他正一个人躲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呜咽咽的哭着,等她唤他名字时才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得她心都化了。
来到熟悉的地方,邵音飞身而下,萧瑜正在院子里种花,他背对着,好像消瘦了些,还时不时咳嗽两声。
“你来了。”他放下手里的铁锹,转身看着邵音。
“嗯。”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的。”他突然像个孩子一样,眼睛亮亮的,然后走上前把邵音揽在怀里。
“我没原谅你。”她瓮声瓮气的说,虽然心口不一,却也不忍推开他。
“我知道的,让我抱一会,我好想你。”一年多的眷恋都化成了怜爱与疼惜,他将她越搂越紧,下巴搭在我她头顶上。
“柏杨,你骗我。”等他放开,她才说出心中的不满。
“对不起。”他低下头,从怀里拿出一张明晃晃的卷轴,献宝似的放在邵音的手心。
“这是什么。”她打开卷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柏杨病重而逝,朕深感悲痛,念及萧国大业,二皇子柏昱俊秀笃学,颖才必备,乃继太子人选,特发此诏,钦此。”
“为什么?”邵音很是吃惊,柏昱虽是他亲弟弟,可也不过幼学之年(十岁),怎能担此大任。
“音音说过,不喜欢朝堂那些纷争,也不喜欢和后宫那些女人拌嘴。”他从后面环抱住邵音,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
“你不必如此。”她有些感动,他竟能为自己做到这种份上,她不是无知的女人,权势往往比情爱重要的多。
“嗯,我自愿的。”他温热的呼吸触及到她的肌肤,轻颤一下。
“音音我好想你。”他轻轻在她耳边低语,“以后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姐姐疼我好不好?”
“你不是最不喜欢喊我姐姐。”
邵音有些奇怪,他向来最讨厌弟弟这种称呼。
“这不是要抱大腿嘛。”他把玩着她的发梢,发丝不停的在指尖打着旋。
“哦。”她枕在他的胳膊上,觉得有些困顿,又渐渐沉睡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隐隐约约听见他说,“姐姐,我没和她拜堂。”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个,但显然她更高兴了,睡梦中也一直勾着唇角。
等邵音彻底清醒,柏杨已经坐在床前的木凳上,半开着衣衫,乌黑的发垂在肩头,真是,活色生香。
她可真是个色女,她在心里骂着自己。
“音音醒了?”
他掐住人的腰,身体凑过去,舌头伸入槽牙内,舔弄挑逗,直到完全无法呼吸才终了。
邵音衣衫大开,露出白皙的躯体和胸口的一抹。
“嗯。”她点点头,透过窗缝看出去,昏黄的阳光撒在地上,一片金绯。
“穿戴一下吧,等会带你去个地方。”柏杨从衣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女士衣物,内衣,裙裾一应俱全。
“好。”她展开胳膊,任由柏杨给我穿好。
许久未见,她竟时刻想和他黏在一起,就连以前嗤之以鼻的缱绻也视若珍宝。
走出房门,他领着她走过弯弯绕绕的屋舍,来到后山的桃林前。
“我记得以前没这么大。”邵音有些吃惊,大片大片的桃林鲜艳绯丽,大朵大朵的桃花开在枝头,风缓缓吹过,三两片花瓣随风蹁跹。
“嗯,我买下来了。”
他领着她往里走,邵音踏在松软的泥土上,手伸出抚摸低垂的花瓣,沉溺于这春日盛景之中。
“到了。”
一处水潭,青瓦堆砌的小亭,匾额题词:清邵池岁暮,杨柏藏弦音。
笔走龙蛇,气势恢宏。
“你写的?”邵音不禁笑了起来,“杨柏是谁啊。”她装作不懂得样子。
柏杨只是拉着她的手,把她领到竹椅上坐下。
“邵音。”他突然掀开衣摆,单膝跪在她面前。
“嗯,我在。”邵音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对不起,前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不得已欺骗你,以后再也不会。”柏杨从怀里拿出那枚他们刚见面时的玉佩,拨弄片刻。
“咔哒。”玉佩应声而开,居然变成了两条交尾而绕的锦鲤。
“这是母妃传给我的,如果我遇到想要携手一生的姑娘,就把这个送给她。”
他将其中刻有他名字的一半递给她,“音音。嫁给我,我想和你携手一生,想让你做我的娘子,再没有别人,然后我们生一堆孩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邵音接过玉佩,视线有些模糊,积蓄的泪水滚落下来,她却顾不上拭去,双手捧住柏杨的脸,“我愿意。”她飞快的说完,然后吻住了他的唇。
7.一个月后,邵音和柏杨在旧宅结婚。
宾客不多,只有皇上,爹娘,阿姊,师父和柏昱。
邵音穿着精美的华服,顶着厚重的头饰,红色的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看见自己的脚。
柏杨小心的掀开轿帘,打横把她抱起,一步一步稳稳当当,走至厅堂才把她轻轻放下。
很快邵音的手中便被塞入一节红绸,她知道红绸的另一边连着是最爱的人。
“吉时到。”
“一拜天地。”她和柏杨冲着皇宫的方向缓缓跪下,磕头。
“二拜高堂。”转身,再跪拜。
“夫妻对拜。”柏杨扯了扯她的红绸,她往前挪了两步,跪下,叩首,无比虔诚。
从此往后,邵音和柏杨荣辱与共,白首偕老。
“送入洞房!”
柏杨轻笑一声,丢开红绸转为牵着她的手,她趁机狠狠捏了一下。
“笑什么笑。”她小声的说。
“是是是,娘子我错了。”
他领着她走进喜房,掀开床上的花生,扶着她稳稳坐下。
“音音,我先掀盖头吧,头饰太重了。”
“好。”
数十斤的金器实在是顶的她头痛,好在柏杨还算体贴。
他对喜婆说,“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邵音有些紧张,手指来回揉捏着帕子。
突然,一根金杆伸了进来,缓缓掀开她的盖头,她抬眼,对上柏杨的眸。
“音音。你太美了。”柏杨很快亲了下来。
“疼。”片刻之后,她推了推他的胸膛。
“嗯,交给我。”他小心翼翼的拔去固定的几根金钗,然后拿掉繁重的冠。
她转了转脖子,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柏杨轻轻的帮邵音揉捏起来,然后从床上拿起一颗花生,剥开,塞进她的嘴里。
“生吗?”
“生啊。”她砸吧了两下嘴,青涩的花生实在是不好吃。
“嗯,那我们多生几个。”说完,他将床上的花生红枣尽数抖下。
“想得美。”柏杨回过神来,听说女人生孩子可疼了,一个就行了。
“音音说什么都对。”他拿起桌上的两杯酒,一杯塞到她手中,双手交绕,一饮而尽。
“自此你只能和我同甘共苦了。”柏杨亲亲邵音的唇角,知道她不喜欢苦的东西,又塞进来一颗蜜枣。
“音音,你在床上歇会,我很快就来。”柏杨帮她脱去厚重的衣裙和鞋袜,把她塞进床里,又盖好被子。
然后拿来桌上的小食茶水放在床前的小柜子上,“小山我让他在门口候着,你要是想吃别的就吩咐他。”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邵音不想让他误了时间,让大家都在那里干等着。
“嗯,我很快就回来了。”他一步三回头,脸上鲜有的出现青涩神情。
她其实不饿,只吃了两三个糕点,而柏杨也确实很快,在她翻了二三十页书册后,他就推门而入。
“这才多久。”她有些错愕,听阿姊说她结婚的时候姐夫一直到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
她看柏杨却半分酒气都无。
“我让柏昱顶着了。”他摆摆手,脱下外靴和外衫。
“他才多大,你去洗澡吧。”
“等会,我们一起洗。”
听见他厚重的喘气声,邵音知道她完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她早就完了。
8.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太多改变,这么多年柏杨攒下的钱足以让他们活三辈子,他们去了很多没去过的地方,看过绯丽的盛景,尝过不同的美食。
他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像个孩子。
“娘,爹爹他又欺负我。”柏慕茵拿着破碎的风筝,怒气冲冲的递到邵音面前。
她一脚踢在柏杨的小腿肚上,“还笑!都多大人了,手伸出来。”
“夫人,我错了。”柏杨立刻收敛笑容,低垂着脑袋,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再扔石子,你就别进门了。”她抄起桌上的戒尺,重重的打了三下。
“知道了。”
“哈哈哈。”柏慕茵高兴起来,拍着手又窜出门去,估计又要找隔壁王二嫂家的孩子唠唠邵音怎么惩罚她爹的事。
“娘子,疼。”柏杨可不管这些,他从身后环住我,伸出红红的手心。
“叫你手贱。”邵音白了一眼,轻轻的,认命似的揉起来。
特辑 成了百年猫妖被捡回家
邵音是只猫妖,活了一千多年,跟过几十位主人,每任大约是十几年。
她会把自己幻化的越来越老,直到死去的那天,她的主人会痛哭流涕,伤心不已,然后把她下葬。她再变成别的样子,重新流落人间,直到遇到下一任主人,这次她变成了一只国产狸花猫。
柏杨是在一个雨夜发现她的,她躲在廊下躲雨,他也挤进这狭小的空间,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喵~”离她远点,水都洒到她身上了,大约是所有猫都不喜欢潮湿的,她也不例外。
“嗯?咪咪,你怎么在这里?你一个人吗?”他蹲下身,开始戳戳她,细细的手指落在她的颈间,来回逗弄她松软的毛发。
所有的人类都喜欢和可爱的物种攀谈,咪咪已经成了一种固定称谓。
“没主人吗?”他似乎看出了什么,转身去了隔壁的便利店,从他洗的发白的包里掏出一张破旧的十元钱,买了几根火腿肠。
“吃吧。”他剥开塑料皮将火腿肠递到她的嘴边,其实她吃得很饱,几乎每个来便利店的人都会给她投喂两口,只是,他看起来是最穷的。
尽管如此,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出于礼貌邵音还是吃了两口,火腿肠其实并不好吃。
“咪咪,雨不下了我先走了。”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气,有些难闻。
男人一步三回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把她带回家了吗?
她的每任主人都是这样。
第二天下午她照常在老地方歇息,任由太阳捂热她的皮毛,留下一身的温暖。
“咪咪,太好了你还在。”
“你有主人吗?我能不能带你回家啊。”他蹲在她面前,伸出手,“要是可以的话就把爪子放在我手上吧。”
她对主人没什么要求,只需要他善良。而这人的灵魂居然是她见过最干净的,没有迟疑她抬起爪子搭在了他的手心。
纤细苍白到露出青筋的手居然也是这么温暖。
他住的地方真的很差,出租房一室一厅,厨房也小的可怜,家里也没几件家具,冷冷清清。
“明天带你去医院。”他用毛毯和纸箱给她搭了一个窝,不算华丽但还挺舒服,不出所料的话这将会是她今后十几年的住所,毕竟他也没钱买新的了。
“厕所的话先将就一下。”他揉揉她的脑袋,在她面前摆两个碗,一个碗里是软烂的菜肉泡饭,一个碗里装着水。
又用另一个纸箱塞进一些撕烂的纸张作为猫砂盆。
她有些后悔,这个主人家也太破烂了。
第二天一早,他果真带她去了医院,检查了基础疾病,打好疫苗后,居然还带着她去了隔壁的宠物店,购买猫粮,猫窝和猫砂盆。
“喵~”钱这么少还在这里买,不会去批发市场吗?
算了,人类总是那么蠢,做着自她感动的事情。
后来,她们相处的还算融洽。他经常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还会给她带上一份炒饭,虽然多半是吃剩的,不过无所谓,他也没钱买新的。
“咪咪,我要出门一阵子,我朋友会来加你给你送饭的,别咬他哦。”
她照例和他击掌,这是她们定下约定的方式。
只是,他好像更瘦了,修身的衬衫穿在他身上仍旧宽宽大大,有一种风一吹就能刮走的脆弱之感。
他果真好几天没回家,每隔两天会有一个穿着黑色夹克外套的人打开门。
一开始有些怕她,后来开始上手撸,还会不停的逗弄。
实在是无趣,柏杨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不会是去找女主人了吧。
其实这个家也该需要个女主人,太冷清了。
邵音顺着他的气味偷偷溜出家门,居然来到了医院,看起来不太正规的医院,灯牌都缺了一个角。
住院部,302,4床柏杨。
他躺在床上,手上扎着针,头上带着一个毛线帽,紧贴着头皮。
没人照顾的原因,胡茬冒了出来。胶原蛋白不断流失,下颚棱角分明,再也没了一开始的少年感。
她是猫妖,可以隐身,只要她想,没人能看见她,柏杨也不例外。
溜到病床边,看着架子上塞着的病例卡,利用透视看清里面的内容,白血病晚期。
她知道这个病,治不好的。
心底有些五味杂陈,人类总是比猫活得长的,这还是她第一次送走自己的主人。
他有些说胡话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药瓶里的水已经空了,血液从手背倒回进管子里。
她叹了口气,溜到卫生间,变成一位妙龄少女,然后走出。
“护士姐姐,302
4床回血了。”
“我马上去!”护士也很忙碌,听到她的话马不停蹄的往病床赶去,拔掉了针头。
“你是他女朋友吗?”
“嗯,我从外地赶过来。”
“那你好好照顾他,他什么都一个人太不方便了,她们护士也没办法多帮忙。”
“谢谢。”
她走到床边,拉了个小木凳坐下。柏杨已经睡着,时不时呢喃两句,这次她听清了,他喊着咪咪。
她在凳子上一直坐到天亮,在柏杨睡醒前去楼下买了早餐,一千多年的猫妖总是很有钱的,至少比柏杨多的多。
“你是谁?”他看她走进有些奇怪,一开始以为是别的床的家属,直到她将饭菜递到他面前才沙哑出声。
“我是咪咪的前任主人宋暖,从监控发现她被你领养了。是她领着我来的,估计是想让我照顾你。”
“谢谢。”他信了,脸色好看了一些。“咪咪她?”
“被我领回去了,家里有人照顾。”
“哦。”他点点头,这才放心。
就这样照顾了他半个月,还好心的帮他续了些房费。只是,化疗并没有太大用,他的头发已经掉光,人也变得非常非常老态,真的很丑。
他已经开始吐血了,她知道这是恶化的征兆。
人有生老病死,无法改变,她作为猫妖也没有办法。
她和他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她们会经常聊着她的故事——一只猫的经历。
他似乎对自己的死是有预兆的,“你能,把咪咪带过来让我见一面吗?”
“好。”她答应了。
其实这并不难,妖术幻化出的另一个她正被他捧在怀里。
“你是她的前主人,我很放心。咪咪在我这一直过得不好,对不起啊,她没什么本事。”他一边说一边哭,一边来回揉搓她圆鼓鼓的身体。
“有些丢人。”他立刻擦拭掉泪水,然后抱起她亲亲她的嘴,细长的呼吸戳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就这样,几分钟过去后,他把她放到了她自己怀里。
“暖暖小姐,请您照顾好她。”
这句话似乎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她知道,这是她和他的最后一面。
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她身边的人便没了呼吸。
邵音还是一直猫妖,却开始以一个人的形态生活,她怀里时常抱着一只小狸花。
因为,柏杨让她好好照顾它。
特辑 殊途
我会超越本能去爱你。
—柏杨
—————————————————
帝都下了十几天的雪,扑簌簌的落满地,脚印将柔软的雪化成了水复又结了冰,于是白也成了灰黑,泥泞难行。
邵音和小友喝多了酒,砸在了冻得梆硬的冰块上。
“邵音!你没事吧。”
睁眼即是刺目的白,邵音盯着天花板,手指微微颤抖,用力攥紧身下的床单,她不是自杀了吗?难道被救活了?
为什么要救她!邵音死死的盯住坐在床前椅子上的人,没有丝毫掩饰情绪,锐利凶狠直戳对方心脏。
赫然,担忧,直到一声忐忑的试探,“音音,你还好吗?”
音音?邵音这才发觉这是她多年前的旧友,早就断了联系。
她停顿片刻,随后挣扎着起身,无视手背的针头,翻转小臂,手腕处肌肤细嫩,没有任何自残和割腕的伤疤,反倒是后脑勺一阵钻心的疼。
这是怎么回事?
邵音懵了,她警觉的四处观察,瞥见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款老式黑手机。
“把手机给我。”她的嗓子有些沙哑,喉管处也是一阵火辣。
“好,你身体怎么样?我昨天不该喊你去喝酒的。”
邵音没有理睬,她接过早已被淘汰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的手机,功能单一,屏保也是最原始的,更诡异的是屏幕上的时间2013年10月13日。
是在做梦吗?牙齿死死的咬住口腔中的软肉,清晰的疼痛不断刺激着大脑,一个不可名状的想法油然而生。
莫非她重生了吗?
脑中那个永远不敢触摸的伤痛被撕扯开,露出属于她和柏杨的回忆。
也就是说现在柏杨还活着!
巨大的喜悦充盈脑海,还未退散,短暂的晕眩便伴随着悲伤翻涌而来,心脏被一柄锐利的尖枪刺穿。
“我去下洗手间。”邵音几乎是落荒而逃,一把扯掉针头,无视滋滋冒血的针孔。她推开搀扶的手,踉踉跄跄的冲进病房隔间。
疼痛让她使不上力气,只能死死扣住面盆,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泪翻涌而出,玻璃镜面反射出的年轻的面容让崩溃连着崩溃。
是那样的稚嫩,青涩,充满生机,也是那样的愚蠢,蒙昧,一无所成。
因为对邵震的不满,上一世她用躲避来要挟,不愿坐上那个位置。是她自己亲手斩断臂膀,最终连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邵音!你是个罪人。”
贝齿死死扣住嘴唇,疼痛不及飞机失事半分,她....就连尸骨都找不回。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拥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但她这次不会重蹈覆辙了。
邵音拿出手机,清了清嗓子,拨通了那个让她无比厌恶之人的电话。
“父亲。”
“有事?”电话那端的人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对方只是陌生人,而非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要回沪城读书。”
“不行。”邵震将文件夹合上,往桌上一扔,发出刺耳的嗡鸣。“我说过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
“你欠我一个条件。”
是他害的飞机失事!
是他让她和柏杨天人两隔!
凭什么他坏事做尽到头来还活的很好!
邵音左手死死扣住面盆,力气大到指甲几乎断裂,努力压低声线,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愣头青,地位和实力的悬殊是上辈子悲剧的原因。
她只能顺着邵震。
怒火压在心底,愤恨的血液不断喧腾,如翻滚的岩浆即将冲破火山口的桎梏。
“三年。”邵震松了口,他欠邵音一个条件,所以说到做到。“三年后,你必须走我铺的路。”
“您放心,我明白自己的职责。”
邵震丝毫不留情面的挂断电话。
邵音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不断拍打面颊,她抬起脸,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滴落,狼狈不堪。
她却对着镜子,露出一抹浅浅的清纯的微笑。
走出病房,她对着旧友道谢,两人很快分道扬镳,
旧友脸上布满担忧,看着脆弱单薄的像一只蝴蝶一样的邵音越飞越远。
特辑 我和龙王做兄弟(第一人称)
1.我叫邵音,是天门山最小的弟子,因为跑出去玩,所以一不小心和龙王柏杨成了兄弟。
但尴尬的是....
泪了,我不小心摸掉了龙王的角,为了不血溅当场,我只能当牛做马。
“不许摸。”柏杨晃了晃他的脑袋,试着把我从他身上摔下去。
我是他的好兄弟,之前脚滑掉入寒潭被正在洗澡的他救上来。
因为他比较孤独,我就在他的宫殿旁边盖了个,嗯—茅草屋。
“别晃别晃,要掉下去了。”我脚下一个趔趄,从他光滑的身体上摔了下去,还好我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角,在空中荡啊荡。
“咔嚓。”
“砰!”我摔在了地上,手里还有半根角。
我傻了,柏杨也傻了。
肉眼可见,他双眼变得通红,不停的喘着气。
完了。我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我把龙角一丢,扑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彩虹屁一刻不停的往外涌,“尊敬又帅气的又通情达理的龙王,您一定能原谅我,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您一定不舍得把我吃了...”
“哦~”柏杨有点乐了,尽管仍板着脸,但因为缺了个角,显得有些滑稽。
“你说的对。”他点了点头,变成了人的样子。
俊逸无双的少年,一袭玄色锦袍,修长的手指撑着脑袋,脑袋上还杵着一根半金色的角。
“您不生气了?”我抬起头,满是希冀,心里都是,能活了能活了,不用被吃了。
“你那么瘦小,都不够本王塞牙缝的。”他挑了挑眉,从上到下扫视着我,还带着些嘲讽的异味。
“我..”嘿!我这暴脾气,刚想骂回去,就被司宸一个冷眼顶了回去,我软瘫了下来,不再开口。
“饶你一命可以,不过断角之仇...”他想了想,然后微微勾起唇,“就当本王的婢女吧。”
我被他的笑晃了眼,看惯了柏杨的龙形,逐渐忘了这位俊逸无双的样子。
好家伙,大兄弟真帅,我擦了擦快要掉下来的口水。
“好,好。”柏杨又瞪了我一眼,我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答应,只要能活,干啥都行。
而且柏杨一向亲力亲为,从不见他有什么奴仆。
但我没想到,我的悲惨生活才刚刚开始。
“小音儿。”柏杨从碗里拎起一颗车厘子,往嘴里丢去,然后“啪叽”吐出一个核,“咕嘟咕嘟”好巧不巧滚到我的脚边。
“是,龙王殿下。”自从当了柏杨的婢女,就连称呼也只能毕恭毕敬。
“看不见地上脏了吗?”他挑挑眉。
而我左手拿着木盆,右手拿着抹布,正在打扫桌椅,实在是抽不开身。
“你没看我忙着呢?”我烦躁不堪,竟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去。
“什么?”他声音大了一些。
“您稍等,我擦好椅子就去。”
老虎头上拔毛就能丢了小命,我掰了龙王的角居然还能活着,已是网开一面。
我这样劝解自己,保命要紧。
苦难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柏杨也朝夕相处着,竟也越来越和谐。
如果忽略他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话。
2.一年后的一天,柏杨说他要外出见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让我在家里煮酒烹茶,洒扫除尘。
“是。”我伏了伏身子,很是疑虑。
柏杨是出了名的小气鬼,如今竟能拿出酒窖里珍藏的美酒,当真是稀奇。
就连我都没喝过那些珍馐玉液,看他宝贝的样子怕不是能长生不老的东西。
看来这朋友还真是重要。
我打扫完一切就准备往自己的茅草房走,他要待客,与我无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不高兴。
也许是,我寂寞久了,竟真的把柏杨当了朋友。
“你去哪?”刚踏出大门没几步,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有些不耐,却还是转过身去。
面前的人身侧站着一位灿若明月的姑娘,浅笑伊人,很是般配。
我觉得有些刺眼。
“见过龙王殿下。”
“你去哪?”他依旧不放过这个话题。
“我有些不舒服,回去歇歇。”我低垂着头,不想看见眼前的一幕。
“哦?本王贵客迎门,只有你一位婢女,还不前来伺候。”说完他就领着身旁的人离开,似乎并不在意我是否跟上。
我是不太想去的,但不知为何迈开了步子。
来到大厅,两人皆已落座,我咬了咬牙,还是倒了两杯茶,然后一一奉上。
“珍儿,这是雨前龙井,你最喜欢的那种。”
“谢谢杨哥。”
两人你来我往,很是亲昵,似乎都看不见我这个局外人。
“邵音,去做饭。”半晌后,柏杨打发我离开。
我更加不耐,却也并未说什么,只是离开之前从司宸身边经过,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柏杨依旧稳若泰山,和珍儿姑娘相谈甚欢。
真是能装啊。
往常磕一下碰一下都要叫上半天的,甚至还要我去揉。
“哼。”我冷笑一声,快步去了厨房。
厨房里,我拿起刀,锃亮的银锋闪过,我将猪头剁的肉沫横飞。
“大猪头!”边剁,边骂,眼前的猪头竟渐渐变成柏杨的模样,我觉得爽快极了,心里非常满足。
两刻钟后,我端着面目全非看起来很好吃的红烧肉圆上了桌。
柏杨飞快的夹了一颗肉圆到珍儿姑娘的碗里。
“急死你。”我在心里大声吐槽。
“这是什么肉?”珍儿姑娘吃了一口,皱了皱眉。
“回姑娘的话,这是奴婢在后山养的野猪,肉质细腻肥嫩。”
“猪?”珍儿姑娘丢下筷子,飞快的低下头,等在抬起的时候眼里续满泪水。
“猪猪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猪猪。”独特的女生嗓音,带着甜腻和娇憨。
我却感觉头皮发麻。
柏杨也有些莫名,但他还是选择了哄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
“珍儿别哭,我们不吃猪猪。”然后他瞥了我一眼,示意我把肉圆子端下去。
好家伙,我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鸡鸭牛羊猪,哪样不是人间至味。
我拿起筷子,戳起一颗肉圆就往嘴里塞,肉质饱满细嫩,肥而不腻,还有点烫,但我并不在意,三下五除二就把它吞入腹中。
“真香,这么好的东西珍儿姑娘享受不到了。”我故意说给她听。
------题外话------
这段时间都是特辑哈(呜呜呜其实是我有点卡文了)
特辑 我和龙王做兄弟(二)
珍儿姑娘哭的更厉害了,头垂在柏杨怀里,泪水晕开了他的衣襟。
不知为何,我感觉柏杨有些嫌弃,但他并没有推开。
我最终还是端着肉圆子回到了厨房。
柏杨用密语传话给我,让我把肉圆子给他留着,晚上热给他吃。
我唤来后院的几只野猫,黑的黄的白的,被我养的圆滚滚胖嘟嘟。
我把餐盆放在地上,里面是数十颗肉圆,“咪咪,多吃点哦,长肉肉。”
哼,想得美,我就算喂猪也不给你吃。
到了夜里,柏杨噼里啪啦敲着我的茅草屋,原本没什么斤两的小屋更是风雨飘摇。
“祖宗,别敲了,房顶都要给你掀翻了。”我揉了揉眼睛,鞋都来不及穿就赶紧往门口走。
再慢一点,这尊大神,真能把我家掀翻。
“怎么不穿鞋。”刚进门他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好大哥,你喊醒我就为了说这个?”
说话间,我就被一阵风卷到了床上。
“搞什么!”我揉着被砸到的腰,疼的咬牙切齿。
“我又惹你了?”
天天不是欺负我,就是欺负我,我这一天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我越想越气,居然不争气的流了泪。
我背过身去,用手背抹掉滚落的泪珠,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找我干嘛?快说。”
“对你主人就这个态度?”
他环顾一圈,想找个地方坐下却又感觉无处下脚,只好站在房间的正中央。
“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我是真的累了,不想陪他玩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
都过去一年多了,他的角都没有起色的,反正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珍儿饿了,我不会做饭。”
“她不是就来一天。”我皱了皱眉,还没走?那我岂不是又要当电灯泡。
“她家里出了点事,暂时借住这里。”柏杨难得的好脾气,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行,但她不是不吃猪肉。”我是个大厨,但是现在这个点,橱柜里的剩菜只剩下猪肉烩粉条。
“下碗清汤面就好。”
“哦,这也要麻烦我。”我有些无语,这么简单的东西,居然还要大厨亲自下场。
“别废话。”他动了动手指,几件衣服劈头盖脸的砸来,“赶紧穿。”
“哦。”我撇了撇嘴,开始解睡衣扣子。
柏杨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侧身,耳尖通红。
我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我一马平川,跟个男人没什么区别,有看头才怪。
“好了,走吧。”
我很快就煮完了一碗面条,白净绵软的面条上点缀着点点青葱,让人食指大动。
“你给她送过去吧。”柏杨又开始指使我。
“哦。”我并未和他顶嘴,赶紧送完赶紧回去睡觉了。
3.“叩叩叩。”
“请进。”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
我推开门,珍儿姑娘半开着衣衫斜躺在床上,见是我进来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掩盖住了。
“音儿姐姐。”她勾起一抹笑,声音甜甜。
“不敢当不敢当,殿下让我给珍儿姑娘送点吃的。”
“有劳殿下费心了。”
我低垂着脑袋,准备将面碗放在侧边的小茶桌上,却被珍儿姑娘拦住。
“直接递给我就好,闻着真香。”
“是。”
却不知为何,珍儿姑娘并未接好,歪洒了一下,滚烫的面汤浇在我的手上,我一个哆嗦,几乎要将碗摔下。
好在我皮糙肉厚,异于常人,不然这碗面就可惜了。
“音儿姐姐没事吧,我真是不小心,都烫红了。”珍儿嘴里不停说着道歉的话,却并未有什么举动。
“没事的,我是个粗人。”我将烫的红肿的手缩进袖子里,走出了房间。
“嘶。”回到破败的茅草屋,我翻遍了犄角旮旯才终于找到一瓶几年前买的烫伤膏。
“也不知道过期没有。”我打开瓶子,一股清新上头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用食指挖出一勺,涂抹在红肿的地方,凉滋滋的,希望有用。
但没想到,几刻钟后,手背就热辣辣的,如同火燎。
我赶紧找了盆,又外出去河边打了盆冰水,将手塞了进去,才算是解了疼痛。
但用冰水泡了一夜爪子的后果就是我感冒了,“啊欠,啊欠。”一大早我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都几点了,还不来上班。”柏杨又用密语传召我。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有病吧这人。”我大声咒骂着,可却无济于事。
我穿着比原来厚两倍厚衣服,配上我红肿的蹄子,像极了后院的猪成精。
刚进门,就看见柏杨在教珍儿练剑,还是他常用的那把,两个人也贴的近极了。
我目不斜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快步往前走。
“砰。”刚走几步,我就撞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我揉了揉脑袋,想也不想就开骂,“谁不长眼把石头放在路中间。”
一抬眼,居然是柏杨,我赶紧闭上嘴。
他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看见本王不行礼?”他调侃了两句,我却不想和他玩笑。
“见过龙王殿下。”我半跪在地上,不小心露出了红肿的手。
“手怎么了。”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语气有些急迫。
“没事,我不小心弄的。”
“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他疑了心,没那么好糊弄。
“杨,对不起。”珍儿姑娘快步走到柏杨身边,低着头,眉眼间满是懊恼。
“怎么了?”
“昨天音儿姐姐给我送面条的时候,不小心没拿稳,撒在手上了。”她的语气里带着哭腔,似乎不原谅她就要泪洒庭院。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他拍了怕珍儿的肩,“你怎么不小心点?”他又看向我,语气里有些责备。
“我?”我有些吃惊,瞪大了双眼。
我不小心?不小心的到底是谁?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知道了。”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却不想再争论,只是快步离开。
“啪。”一个东西滚到我的脚边。
“烫伤膏,赶紧把你的猪蹄敷敷。”
“哦。”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蹲下身子,飞快的将药膏捡了起来。
柏杨随身携带的,肯定都是好东西。
许是因为被烫伤的缘故,柏杨一上午都没有吆喝我做这做那。
我坐在厨房的脚凳上,右手敷着药膏,左手摘着菜。
其实,挺惬意的。
也许我就是劳苦的命。
下午,珍儿姑娘又来了,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音儿姐姐,你手受伤了,我来帮你吧。”
她看起来很好心,其实是个蛇蝎美人,我为我提早发现这个真相感到雀跃。
然而可怜的柏杨还被蒙在鼓里。
“不用的,您是贵客,不能做这种苦脏的活计。”我赶忙推辞,谁要她来啊,这姑奶奶,别把厨房炸了。
“没事的,音儿姐姐,我往常在家也会下厨。”
“好,好吧。”我只能答应。
不过谁信啊,会做饭的话昨天晚上还把我喊起来煮面?
我已经摘好菜,今天的食谱比较简单。
清炒山药,油焖土豆丝,葱爆虾。
我正准备走到灶台边,就被珍姑奶奶半推半就的赶到柴火堆前。
“我来炒菜吧。”她卷起袖子,信心满满。
我真是奇了怪了,我一个独臂侠,你要我烧柴火?
我感觉她是来克我的。
我忍着疼痛,右手拿起打火石,左手用另一枚搓了几下,引燃稻草。
然后赶紧扔下打火石把燃着的稻草塞进炉灶里,还好没烧着手,不然真成残废了。
“先放山药吗?”她举着盘子问我。
“左边第一瓶,到点进去。”
“这个吗?”
“对。”
“咕嘟咕嘟。”油瓶就见了底。
“姑奶奶,让你少倒点。”我赶紧站起身,拿下架子上挂着的铜勺把锅里的油往外舀。
“这么点就行了。”我把铜勺倒扣在碗边,示意她可以放菜。
“哦哦。”她看着已经冒烟的锅似乎是有点害怕,迟迟没有动作。
“姐姐你快点,要干了。”
我是真的无语了,夺过她手里的盘子,把山药倒进锅里。
“噼里啪啦。”油星四溅。
她又往后退了几步,我翻炒了几下把锅铲递给她,“现在没水了,不会溅了。”
“哦。”她倒也不是真的蠢笨,打了个板之后很快就上了手,完成了三道菜的制作。
虽然和我比起来,是差了点。
“谢谢音音姐姐。”她有些高兴,眉眼间也灵动几分。
其实如果这个姑娘不是个绿茶的话,我会挺喜欢她的。
“没事。”我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就当是免费收了个徒弟。
她拿出餐盘,将三份菜放在上面,端着离开了。
留下了一地狼藉和脸上带着柴火灰的我。
“一天天都什么玩意。”我抱怨了一句,并且第1008次感到自闭为什么我不会仙术。
歪!有没有好心人帮我收拾一下厨房啊。
冷冷清清,无人回答。
好家伙,那些悲惨主角遇到金手指得道升仙的故事果然是假的。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我拿着湿漉漉的抹布擦试着灶台,桌子,虽然干净了不少,却也留下一桌水渍。
“烦死了,左手没力气就是麻烦。”我只能从抽屉里翻出一块新的抹布,开始擦干。
“咕嘟。”肚子响了起来,我今天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就光忙着摘菜做饭了。
凭什么他们可以美滋滋的享用美食?而我只能在这里与锅碗瓢盆为伍。
我越想越来气,把手里的抹布摔在灶台上,气势汹汹的往饭厅走。
刚到门口,就听到珍儿姑娘娇滴滴的声音,“杨,没事的,我不过是切菜划了个小口子而已,很快就痊愈了。”
切菜?
好家伙,姑奶奶您菜刀都没摸一下。
“砰。”我踹开门,里面的两人都愣住了,楚珍半举着的手僵硬在空中。
“珍儿姑娘,你可别这么说,好像我怠慢了贵客。”
我头上冒火,双手叉腰,老娘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了?
“从您进厨房,总共就拿过三次锅铲,一次油壶,刀是碰都没让您碰啊。”
我语速飞快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柏杨许是很久没看到我这样的癖性,有些错愕。
“还有我的手怎么被烫的,珍儿姑娘心知肚明,我也不想说的太难听,但某些人别太过分。”
说完这些话,我还觉得不解气,刚想说什么,就被柏杨制止。
“怎么跟小珍说话呢?”柏杨面上有些挂不住。
“是,您是主,我是奴。”我觉得没意思极了,我跪了下来,朝着柏杨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砰砰作响。
这一跪,算是还了那半根龙角,也了了我们的情分。
柏杨猛的站了起来,许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
也是,我以往没脸没皮惯了,断不会有这么置气的时候。
我可能是脑子有病。
回茅草屋的路上,我摸了摸额头,果不其然,起了个大包。
茅草屋里破破败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住的地方。
我从衣柜底下翻出几张银票,这是我最后的余粮。
我把桌子上铺着的布拿下来,放上两件衣服,然后扎起来,往身上一系。
临行前我最后看了眼茅草房,打开火折子,吹了两口,扔到墙角,熊熊火焰自我身后燃起,我却毫不在意,大步往前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爷也该回归以前浪迹天涯,潇洒自在的日子了。
4.许久不入世,竟有几分稀奇。
南藏山脚下就是西疆的边城—邯邰。
我走在集市上,东瞧瞧西逛逛,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寒岳赌坊。”我念叨一句,金色招牌无不昭示着进入这类的人非富即贵。
我笑了笑,可真是来对地方了。
小爷穷了这么久,也该捞点票子花花,否则还真被某些人当我是乞丐了。
我快步走进去,门口摆了一张长桌,十来个人团团围住,只留下一些缝隙。
我瞟了一眼,他们在玩骰子。
“这位兄台,这怎么玩?”我挤进人堆,问着坐在位置上的壮汉。
“小兄弟你也要玩?就是比大小。”
“想试试。”
“行。”西疆人淳朴,黑脸大汉欣然把位置让给我。
特辑 我和龙王做兄弟(完)
“这位客官,买大还是买小。”小二摇动骰子两边询问。
“大。”我拿出最后的两百元银票,拍在桌上,我毫不担心会输,因为我逢赌必赢,从未失手。
“小。”坐在我对面的男子开了口,他面前摆着一小摞银票,很厚实。
我有些眼馋,吞吞口水,很快这些都是我的了。
“买定离手,开!”
“这位小兄弟胜!”
....
“大!”
“小!”
“小!”
几把皆是我赢,一旁的人都啧啧称奇。
我看着手里的银票渐渐变厚,更是喜不自胜。
见好就收,是行走江湖的四字真言。
我将银票塞进怀里,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准备离开。
“小兄弟请留步。”和我对赌的男子在门口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有些警惕,往后退了两步,莫不是输不起来抢钱的。
“我是寒岳的少东家寒风,小兄弟耳力极好,可愿留下来长住,寒风必扫榻相迎。”青衣男子拱了拱手,很是恭敬。
“小人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久留了,多谢寒兄抬爱。”
师兄前两日飞鸽传书说师门有要事相商,实在是不得不回。
“原来如此,那我也不强劝。西疆各地皆有寒岳的店面,小兄弟将来若是有意,可以把这个交给掌柜,我必千里相迎。”
寒风从袖中拿出一小枚金简递给我,看得出他的诚恳,我便没有推拒。
“告辞。”我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集市上,我拿着赚到的钱买了匹骏马,快马加鞭的往师门赶去。
七日后,我拉着快要累死的马,跌跌撞撞的走到天台山脚下。
我把马送给山脚下的种菜的老伯,望着高耸入云的山,一阵哀嚎。
后悔了后悔了,应该学完轻功再下山的。
谁让当初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回来了。
五个时辰之后,我终于摸上了师门的大门。
巨大的石面雕刻着天门山的字眼。
三大仙山之首,传说比肩神人的静虚子是我师父。
可惜我太懒惰了些,实在有辱师门。
“这触感,这温度,是爱吗?”我趴在门上热泪盈眶。
歇了片刻,我闭上眼,感受着四周的方位变化。
左三,跨,斜出二,后右四,上至。
还好,没忘了本。
我睁开眼,已是另一番景象。
几栋高楼,鬼斧神工,外墙还涂抹了金色的漆料,更显华贵,仿佛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我走进偏殿。
“不孝徒,拜见师父。”我跪在地上,身前的人正坐在蒲团上打坐,多年不见,生出不少白发。
他就是我的师父,天门—静虚子。
我有些羞愧,跪拜的更加虔诚,弯腰垂首,等待发落。
不知道师父是否还会和以前一样把我关进不见光的石窟内,面壁思过。
其实若不师门制度森严,每日练功不得少于五个时辰,我也不会逃走,还在柏杨那遭了罪。
“回来了?”静虚子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是。”我有些忐忑,比起师父,静虚子更像是我的父亲。
我从小是个孤儿,他在山脚下捡到我,那时候我只有两岁,而他也不过刚刚二十。
那时,我胆小怕生每日最常做的事就是趴在殿内,师父修心,我就玩身,不把大殿爬上一圈是不会了结。
他连妻子都没有,哪会带孩子,时常手足无措,身边的伯伯姨姨们也说帮他带娃,他曾想过。
那时,我第一次被一个姨姨领走,据说是内院格长老的妻子一直无子嗣,但我很怕那个女人,下巴很尖,眼神犀利,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女人。
于是,我使出了绝学-哭。硬生生让那女人没法儿,最终把我丢进小黑屋,直到被师父找到。
我是真怕了,漆黑的屋内没有半点声响,但我却莫名想象出不同神色的厉鬼。
自此,哪怕是丢我进石窟黑洞,师父也不忘扔进两颗硕大的夜明珠陪伴我。
时间久了,他竟也从一开始的举足无措,变得苛刻与温柔并存,到真的像极了一位父亲。
“回来就好。”没想到静虚子抬了抬手,让我起身。
我变跪为坐,和他一样坐在蒲团上。
“师父,大师兄说您找我。”
“嗯,许久未见了,你过得如何。”
“还,还行吧。”一路走来,风雨兼程,所幸并未丢了师门的脸。
“没惹麻烦。”我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怕什么,有师父在。”
“嗯。”我一下就红了眼眶,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我被其他小孩欺负,他们都骂我是野孩子。
那时候我很胆小,回去了也不敢告诉别人。
静虚子知道后拿着拂尘把那些小屁孩揍得屁滚尿流。
他揉着我的脑袋,蹲下身对我说,“怕什么,有师父在。”
“师父。”我忍不住了,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他张开双臂把我纳入怀中。
“多大人了,还哭鼻子。”
“师父我错了,师父我好想你。”等我哭累了,才翁声翁气的说。
“谁欺负我的宝贝瑜儿了?”他拿出锦帕,把我哭花的小脸擦个干净。
“我..我之前不小心掰断了柏杨的角,然后就为奴为婢好长时间。”这件事说起来真的很尴尬。
哼,不过我现在有师父撑腰,柏杨你给我等着。
“柏杨?南藏山那条小蛇?”
小,小蛇?我有些汗颜,他的本体快有五十个我那么大。
“是的。”我点点头。
“你不知道龙角也和蛇皮一样会更换吗?”
“啊?”我傻了眼。
“该死的柏杨。”我咬牙切齿,已经在心里把柏杨千刀万剐。
“没事,师父帮你把他打趴下。”静虚子揉揉我的脑袋。
“师父最好了。”我趴在他怀里,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5.话说自从萧瑜走后,柏杨的生活就乱了套,他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宸,我们来摘桃子吧。”楚珍拿着小篮子走到柏杨面前。
自从萧瑜这个电灯泡消失了,楚珍是浑身自在。
“你自己去玩,等你爹娘回来,就收拾东西离开。”
明明楚珍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五官精致,面容白皙,人也是十分温柔。
可他的脑子里全是萧瑜插着腰骂街的样子。
“宸哥哥,其实我仰慕你很久了。”楚珍咬了咬牙,低着头,手不断搅着锦帕,很是紧张。
“所以你诬陷萧瑜?”
“嗯,我愿..啊?”楚珍没想到柏杨会这样回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故意没端稳盘子,烫伤萧瑜的手?故意说菜都是你做的,在我面前邀功?”
柏杨步步紧逼,嘴下更加不饶人。
“我是看在我们两家是世交的份上才收留你一阵子,不是让你在我这耍小心眼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楚珍被吓得眼泪直掉,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你爹已经给我传信了,说明天就到家,你回去吧。”柏杨有些累了,转身离开。
他站在茅草屋的原址上,大火已经带走了一切,萧瑜就像风一样无声无息的来,无声无息的离开。
他觉得自己的玩笑开的有些大。
一开始断龙角他其实没那么生气,毕竟萧瑜也只是让这件事提前了而已。
可看着她担惊受怕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便改口让她做自己的仆人,端茶倒水,洗衣做饭。
其实,蛮像两口子的,每天拌拌嘴,打打架。
只是前些日子,楚叔和他妻子要走亲访友,不放心让女儿一个人在家,于是拜托了他。
他推脱不得,顺便想看看萧瑜对自己的态度。
她平时太吊儿郎当了,他也不知道萧瑜心里有没有自己。
谁知,这一逼,直接把人逼走了。
柏杨后悔不迭,好在楚叔夫妇已经回程,他也可以去找他的小瑜儿了。
一天后,柏杨便出现在了苍门大门前。
“砰砰砰。”他敲了几下门,大门砰砰作响,就连千里外的悬枯寺都能听见。
“有病吧,谁啊。”萧瑜还在床上睡觉,被雷鸣般的声音吵醒,烦躁的骂了两声。
“刺啦。”大门被缓缓打开。
“你就是柏杨吧。”扫洒庭院的师弟前来开了门。
“是。”柏杨点了点头。
“门主吩咐了,让你把这片地扫完才能进门。”师弟将扫把塞进柏杨怀里,“师父还说不允许用术法,否则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大师姐。”
“我知道了。”柏杨看着眼前比他房子还大的庭院,认命的拿起扫把,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等他扫完,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
走进殿门,静虚子已经在位置上等他,手边还有一壶茶。
“见过师父。”柏杨踏进门,单膝下跪,拜了一拜。
“慢着,谁是你师父。”静虚子微微抬手,柏杨竟是怎么也跪不下去。
“老衲可受不起龙王一拜。”静虚子慢悠悠的给柏杨倒了一杯茶,满满当当的一整杯。
柏杨自是知道满茶送客的意思。
“我这次来是想见一个人的。”
“哦?据老衲所知,我这师门没有王爷的故人。”静虚子浅酌一口,并不放行。
“我知道错了。”柏杨低垂着头,“她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不想失去她。”
“王爷,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换来原谅的。”
“求师父帮我。”柏杨来之前就想好了,无论怎样做都要求得萧瑜的原谅。
“又叫师父了?老衲说过,没有你这个徒弟。”静虚子放下茶,语气大为不悦。
“砰。”柏杨直直的跪在地上,“请师父责罚。”
这声师父喊了,就不能改口,不然就前功尽弃。
“你当真愿意承受?”
“是。”
“也罢,那我今天就来教教你。”静虚子从抽屉里拿出戒尺,此乃玄金所造,实力越高,反伤越厉害。
“请师父责罚。”
“啪!”
“啪!”
“啪!”
九九八十一下,柏杨的背早已皮开肉绽,血从衣服中透出,好不可怜。
“行了,你下去吧。”静虚子将戒尺往桌上一放,挥了挥手。
“谢,师父赐教。”柏杨磕了个头,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他满头大汗,后背更是疼的麻木。
但他已经走到这步,他不能退。
“出来吧。”静虚子朝空荡荡的房间说了一声。
“师父。”萧瑜慢吞吞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柏杨刚进来的时候她就收敛气息躲在了这里。
她更是没想到,柏杨愿意为了她做到这步。
“心疼了?”小丫头,眼睛都红彤彤的,定是哭过了。
瑜儿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像个假小子,实际上心思最为细腻。
“嗯,有一点。”萧瑜心里乱乱的,要是别人为了她这样她反而会骂这个人有病。
但到了柏杨这,只有满满的心疼。
“不气了?那就去看看他吧,男孩子不会照顾自己,留疤就不好了。”看出萧瑜已经明白心意,也就不再为难。
他管不了那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
“谢谢师父。”萧瑜飞快的跑了出去。
等她找到柏杨的时候,柏杨正瘫坐在树根底下,艰难的给自己上着药。
“你跟我走。”她顾不上打招呼,蹲下身,背起柏杨。
看不出,小小的身躯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小,小瑜儿。”柏杨怀疑是自己思念过多晃了眼,直到闻到熟悉的气味,才放松下来,昏死过去。
“看起来挺高挺壮的,怎么背起来没几两肉。”萧瑜嘟囔着,脚步确是不慢,很快就将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身材真好。”萧瑜帮柏杨上完药,顺路揩了点油。
这腹肌,这人鱼线,这肱二头肌,目光慢慢向下。
呲溜~
萧瑜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好色。
不过柏杨确实长得好,面如冠玉,英朗俊逸,生了双桃花眼,更显柔情。
只是没想到衣服下面的身材更好,一想到以后幸福的日子,萧瑜就高兴。
她从来不是矫情的人,柏杨能为她做到这一步,那他们就尽释前嫌,以后好好过日子。
不过,柏杨再想在她面前作威作福是不可能了,就等着为奴为仆吧。
等柏杨睁开眼,就看见胳膊上枕着的小姑娘。
他笑了起来,心里暖洋洋的,他就知道小瑜儿是舍不得他的。
阳光透过窗缝撒在萧瑜脸上,岁月静好。
求婚
邵音很忙,并且随着年级升高愈演愈烈,每日柏杨能见到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有深夜才能在住所见上一面。
可他并没有埋怨,他知道音音这样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可尽管如此,邵音还是抽出为数不多的时间去旁听柏杨的课,他们的课程总是错开,如果不将这些细碎的时间拼凑,恐怕同校就要和异地一般。
以至于他们班同学都羡慕嫉妒恨,感慨柏杨爱情事业双丰收。
大四那年,柏杨准备赴m读研,邵音没有申研,但她拓展了邵氏在m国的项目,邵震越发满意这个女儿出色的表现,对两人的感情从一开始的干预变得愈发平静,甚至邵音有几次回家没和柏杨一起都要问上一句感情是否顺遂。
大四毕业前夕,柏杨顺利拿到普林大学的offer,并且全额奖学金录取,甚至被提供机会进入世界一流互联网科技公司实习。
实习结束后,主管询问他是否留任,并开出高额报酬。
“不好意思,我还是决定回国。”
并不是公司不好,未来不够光明,无他,唯邵音尔。
在即将远赴m国之前的暑假,柏杨带邵音了沪市。
“音音,沪高让我们回去做一个讲座,鼓励一下学弟学妹,其他的同学也会回来,正好做一个谢师宴。”
“好啊,大家都多久没聚了。”邵音一口答应,毫不怀疑。
刚到校门口,邵音就看见林宇和周瑄瑄,他们吵过闹过,最凶的时候分了手。
周瑄瑄哭哭啼啼的拉着行李箱离开公寓,只身一人在酒店住了小半个月,说是要回老家。
可后来,他们各退一步,还没毕业就领了证,婚礼说过几年再办,邵音也送上了祝福和礼物。
说实在的,她有些羡慕。
“音音,这里。”周瑄瑄招了招手,
“那我先过去?”女生之间见面,肯定要说一些闲话家常,带着柏杨不太方便。
“嗯,我先去找一下王酥。”
“好。”邵音从柏杨手里拿过手包,往周瑄瑄那里走去。
“好久不见啊,瑄瑄。”
“嗯嗯。”周瑄瑄笑得很开心,她看了看柏杨又看了看邵音,面露喜色。
“我们四处逛逛吧,正好看看学校有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嗯。”
周瑄瑄和邵音逛了逛操场,逛了逛宿舍楼,宿管大妈还是容女士,她还能认出邵音周瑄瑄,热情的招呼他们进来,然后塞给他们两个橘子。
“我记得那个时候经常有人送你们回宿舍。”容妈妈感慨着。
“是啊,她都结婚了。”邵音戳了戳周瑄瑄,周瑄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还是那个?”容妈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嗯,我们都是。”
“真好啊。”容妈妈开心的笑了,她是真的为他们俩高兴,高中时候的感情最为真挚,可能够一直走下去的人却很少。
没过多久,周瑄瑄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打开,是林宇发的微信,“一切就绪,来高三a班。”
“音音,我们去看看原来的班级吧,他们都在那。”
“好啊,那容妈妈我们就先走了。”
“好,再见,常回来看看啊。”
“一定一定。”
周瑄瑄带着邵音往高一楼走去,路上忍不住感慨,“高二高三好忙碌,暑假也要补课。”
“是啊,我们那时候也是这样。”
邵音走到教室门口,周瑄瑄让她先进去,她要打个电话,邵音并没有疑心。
她推开门,教室里面一片漆黑,“怎么不开灯?”邵音有些奇怪,她刚准备打开灯,眼前就闪起微光,玫瑰花堆成的花丛,亮起一颗红色的心。
她立刻明白了什么,随机投影屏也亮了起来,屏幕上不断切换着照片,都是她和柏杨的合照。
一起爬山,一起潜水,一起等待山顶第一缕阳光,柏杨给她做的第一顿饭...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相比于感动更多的是夙愿达成的喜极而泣,两世世了,她终于可以嫁给柏杨。
她记得上辈子最不理智的那段日子,她甚至想过冥婚,可吴悦拦住了她,月月说:“柏杨一定不希望你这样,他会难过的。”她接受了这个说法,她怕等她去陪柏杨的时候,柏杨会自责。
执念,终于变成现实。
“音音。我原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有亲情,没有爱情,孑然一身。可你迅速地进入了我的生活,侵占了我的心灵。我们经历了很多事,一起成长,一起分担。”
说到这里柏杨有些更咽,音乐恰好响起,是那首《小月亮》,“因为你,我不再封闭,我有了朋友,有了伙伴,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今天,是我们相恋的1665天的日子,我永远爱你,我可能没有很大的能力,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没有的,我去争。爱了你那么久,想一直一直爱下去,想和你从校服走到婚纱,从青丝走到白发。我想了这天很久,我一直在构思怎么和你求婚,怎么让这一切更好,更完美。我等不住了,我想让我的户口本上加上你的名字,我想让法律公公正正的给我们印章。”
邵音的眼泪越来越多,她用手指擦去眼泪,她想更清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把它永远刻在自己的记忆力。
柏杨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单膝跪地,拿出戒指举在邵音面前。“请你嫁给我,我永远闪耀永远发光的小月亮。”
邵音泣不成声,她伸出左手递到柏杨面前,“柏杨,嫁给你,是我最大的心愿。”
柏杨把戒指套进邵音的手指,两人紧紧相拥,众人欢呼一片。
教室的灯光全部亮起,“咱们音音姐终于嫁出去了。”洛飞在一旁打着岔,“咱们帮柏杨哥那么多,柏杨请吃饭。”
“一定一定。”
说话间邵音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她观察起戒指,钻石打造成月牙状,熠熠生辉。
“喜欢吗?”
“嗯。”邵音点了点头,“你自己做的?”
“嗯。”
两人紧紧相拥,几乎要把对方刻入骨髓。
继承
邵音毕业了,进入了社会,也便彻彻底底成为邵家的主人。
祭祖的日子是百年前就定下的,农历6月初八,阳历七月份。
邵音有些紧张,却并不是因为继承,而是担心枕边人会怕她。
邵家并不是那么干净的,总有些灰色不得不沾。
她和柏杨坐上邵家准备好的车,往墓园驶去,祭奠先祖,是第一步。
来墓园的人很多,门口停满了车辆,大家都统一穿着黑西装,白衬衫,肃穆而庄重。
邵音想带柏杨一起,可他们还没领证,刚下车就被几名黑衣人揽住,邵音刚想斥责,想强势的把人带进去,却见他摇了摇头,“下次吧,等我们真的结婚了。”
“好吧。”邵音也没有多说些什么,“那你在车上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说话间邵音还亲了亲柏杨,给他的淡粉的唇色添了些彩。
【下一次,我会堂堂正正带你进来,因为你是邵音的丈夫。】
她走下车,按规矩她倒数第二个进墓园,最后一个人是邵震。
一路上,邵家各辈都低垂着脑袋,这是一种特殊的欢迎仪式。
邵音跟着邵震一起下跪磕头,整整十一次,祭祖才算结束。
这里不是谈话的场所,所有人上了车,往老宅而去。
途中,柏杨细心的为邵音揉着膝盖,跪着的地方是冰冷冷的石台,自然不会好受。
下了车,柏杨站在邵音右侧,随着她一同进入老宅的议事厅,议事厅很大,可以容耐近百人。
邵家各辈代表,势力首领,按规矩身份一一落座。
沈山推开门,邵震和邵音一起踏入门内。
所有人起身半跪,“属下参见邵主,太子爷。”
“起来吧。”邵震走到位置上,邵音坐在他左斜下方,而她的身后也放了一张椅子,这是专门给柏杨准备的。
“很感谢诸位前来,今天是我们邵家非常重要的日子。我的女儿,邵音已经有资格,有能力坐上我的位置。而我年纪大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也该退位让贤。”邵震说完这段开场白,大家已经心知肚明。
“属下明白。”其实今天的事也只是走个过场,邵音继承邵家早已板上钉钉,千百年来,历是如此。
邵震示意邵音说两句,邵音点了点头。
“诸位好,”邵音拱了拱手,“想必各位对我都不太陌生,邵音是唐家历届以来第一个坐上这个位置的女人,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心底有些想法,这很正常,男人和女人只是性别而已,不代表什么别人,也不代表我就比诸位先人心慈手软。
我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有本事坐稳。邵音是小辈,未来还需要各位叔叔伯伯的照拂,邵家人才辈出,只要大家一心向前,携手共进,我相信唐邵会建设的更好。”
“属下必竭尽全力,舍生忘死!”嘹亮的声音在整个议事厅萦绕,震人心魄。
邵震将几个文件签上字,递给邵音,邵音一一收下,随着整个过程的交接,邵家算是彻底移交到邵音手上。
“你们和新邵主熟悉熟悉吧,毕竟未来大家会共事很久。”说完这些话,邵震带着沈山离开,把战场留给邵音。
邵音坐到邵震的位置上,椅子很大,她没有丝毫迟疑就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而后看向柏杨。
他起身,落座。
众人有些吃惊,一时间窸窸窣窣议论纷纷。
邵音拍了拍桌子,晃了晃代表邵家的印鉴。
“属下参见邵主。”众人纷纷跪下,场面很是壮观。
邵音并没有立刻让他们免礼,而是不断扫视,一些年轻的小辈如芒在背,汗水将衣服印湿。
“起来吧。”邵音开了口,众人松了口气,但有些人的眼神里多了些东西。
“诸位都是邵家有功之臣,邵家向来赏罚分明,吴悦。”
“属下在。”
“我给你的东西发给大家吧。”
吴悦让手下一一按照名字将红木小盒发到每个人手上。
“打开看看吧。”
众人胆战心惊,不知道邵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们害怕也只能打开,一些人拿到的是金子,重达十斤,价值连城。
一些人的盒子里则是一把黝黑的手枪,心下一惊。
“想必大家都看到礼物了,喜欢吗?”
“邵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大胡子身体强壮的男人,站起身,愤愤不平。
“不喜欢?”邵音挑了挑眉。
大胡子刚想说话,就被旁边的人拽住胳膊,让他闭嘴。
“不过一届女流。”大胡子嘟嘟囔囔的说了些什么,才心有不甘的坐下。
邵音站起身,往下走去。
“想必各位不太能理解邵音的用意,没关系,邵音最喜欢教授知识。”
她来到大胡子身边,拿起盒子里的手枪,上膛,举着枪口瞄准一圈,然后顶住大胡子的太阳穴。
“这样你们懂了吗?”众人安静如鸡,宽敞的议事厅静的只能听见喘息声。
“你们做的那些事,当真能瞒天过海?”邵音不屑的笑了笑。
“愣着干嘛?现在是你们负荆请罪的时候,我说了,邵家一向赏罚分明。”
“你这是残害同门,心狠手辣。”角落里一个年轻的小辈愤愤不平。
“嗯?那就除名吧,这样我就不心狠手辣了。”邵音把手枪放回盒子里,拍了拍手。
“请唐主饶恕。”大家纷纷跪下,希望邵音收回成命。
毕竟被邵家除名可是比死还要可怕的存在,没了邵家的保护,那些仇家可以随意的虐杀他们,也不用担心遭到报复,没人会为他们说话。
“哦?又反悔了?不过我性格好,给你们机会,二选一,选吧。”邵音回到位置上站定。
一部分人哆哆嗦嗦的拿起枪,原本的血性男儿却怎么也拿不稳一支小小的手枪,他们颤抖着上膛,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然而大胡子却把枪口对准邵音,柏杨有些紧张,他想站起身挡在邵音面前,却被邵音摁在位置上,“相信我。”邵音小声说,她拍了拍柏杨的肩膀,安抚着他。
“你很有勇气,可惜用错了地方。”邵音从腰后掏出手枪,上膛,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孕期
吴悦让手下把这个人拖走,清理干净场地。
“看到没?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我说了两个选择,就不会有第三种,还不动手吗?”
众人一个激灵,仿佛听到了地狱的梵音,他们闭上眼睛,扣动扳机。
可,无事发生,手枪里面装的是空包弹。
“嗯,很不错,我就是喜欢听话的。”邵音笑了笑,坐回椅子上。
众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们被邵音耍了。
“你们自己做过什么心知肚明,邵震不管那我也放你们一条生路,可我是个容不下沙子的人,你们那些小动作小心思收敛收敛,让我瞧见了,别怪我真的心狠手辣。”
“属下明白。”
“你们把礼物收好吧。”邵音让众人坐下。
“大家也看到了坐在我身边的这位,他是柏杨,我的未婚夫。以后会是邵家的第二个主人,见他如见我,我这人不喜欢规矩,但我讲究尊卑。”
“见过柏主。”众人又再次跪下。
“起来吧。”柏杨抬了抬手。
“这两日我会小范围的调动一下你们的职位。吴悦晋为大司阁,我不在的时候邵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可以找她。”邵音拿起一个印鉴。
“属下明白,多谢邵主。”吴悦单膝下跪,双手平举,邵音将印鉴放在她的手上。
“行了,我也累了,散了吧。”
众人一一离开。
邵音坐在柏杨腿上,她手指在柏杨的胸膛上滑来滑去,“怕吗?”
“嗯?”
“刚刚的我。”邵音的贝齿轻轻咬住下唇,她有些紧张。
“不怕。”柏杨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无论是好的你,还是坏的你,只要是你,我就永远爱。
“嗯。”邵音抱住柏杨,她就知道他不会,这才是她的小白杨啊。
.....
结婚后一年,邵音就怀了孕,她有些不高兴,柏杨则是千哄万哄才把自己老婆哄好。
“我下次一定管住自己。”柏杨半跪在邵音面前,给她揉着因怀孕而肿胀的腿。
“信你的话就有鬼了。”邵音白了一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还想玩两年,没想到这么快就当妈了。
“哼,都怪你。”
“我的错我的错。”柏杨陪着笑脸,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摸了摸邵音圆溜溜的肚子,不禁陷入沉思,里面是个儿子还是女儿呢?
嗯,一定是女儿,女儿多可爱,就像小时候的邵音一样,粉雕玉琢的,到时候给她买好多裙子,柏杨越想越高兴,嘴角也越咧越大..
因为妻子怀孕的事情,柏杨向学校申请调回京市负责普林在京市的科研项目,虽然他是队长却三天两头请假,为此手下的队员们总是打趣他为“妻管严”。
但大家都知道,特殊时期妻子怀孕理应陪伴。
三个月,六个月,九个月。
柏杨眼见着原本平坦光滑的腹部被渐渐撑大,肚子鼓起像个球一样,为此他十分心疼。
“老婆你疼不疼啊。”他一手拿着妊娠油,从里到外抹着,连脚底都不放过。
“我那里又不会张妊娠纹。”
“那不行,万一呢。我每天都给你图,保证咱们音音貌美如花身上一条妊娠纹都没有。”
他说得轻松,可他知道音音总是睡不着,翻身困难,压力很大。既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也担心自己的容貌。
无论他这么夸,这样的压力都不会减少一分,他只有尽全力让她的孕期过得舒适。
预产期前后,柏杨早早定了医院的vip床位,伴随着羊水破,邵音也被推进产室。
是个女孩,是个女孩。
产室门外,柏杨从未有过的紧张,他双手握拳,紧紧攥着,保佑着母亲和孩子的平安。
一定不要出事。
一切都很幸运,邵音因为经常活动的原因顺产很顺利,一个小时就成功诞下孩子。
只可惜,柏杨的愿望落空了。
他看着自己疲累的浑身是汗的老婆,顾不得嗷嗷待哺的孩子,伸出手,擦了擦她额头的汗珠。
“老婆,你辛苦了。”
“去看看孩子。”
“哇!!!!”
随着那声嘹亮的啼哭,柏杨怔住了,说好的软软嫩嫩的小公主呢?
男孩,也行。
男孩子也挺好,好养活,以后就是他俩一起保护妈妈这个大公主。
...
邵音是个不折不扣的辣妈,孕期她胖了十斤,生产后就立刻回复了身材,肚子上不仅没有赘肉,甚至因为哺乳的原因愈发前凸后翘。
“老婆,你是不是太关注儿子了。”
“嗯?”邵音刚喂完奶,还没穿上衣服就看见男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老公?”
话音未落,她就感受到了异样,“你!你怎么还跟儿子抢奶吃呢!”
.....
柏熠四岁那年,他在幼儿园发现了一个新奇的事情。
“妈妈,你们的戒指怎么跟我看到的不一样啊?”
“嗯?”邵音正在给柏熠小朋友调试玩具车。
“我看别的小朋友的妈妈都是那种超大的钻戒,你这个好小哦。”柏熠撇了撇嘴,晃了晃脑袋,他们家也不穷吧。
“观察还挺仔细。”邵音揉了揉他的脑袋,蹲下来和他平视,“别的阿姨戒指那么大会遇到危险的,被打劫什么的,到时候坏人把妈妈抓走了就没人给你买玩具了。”
“哦,原来如此。”小朋友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那你还是就戴这个小的吧。”
“哈哈哈哈,宝贝真聪明。”邵音笑了起来,对她家儿子的脑回路很是奇怪,这小子到底是像柏杨还是像自己,自己小时候有那么呆吗,肯定是像小白杨。
等柏杨回到家,邵音把这个小插曲说给他听,他认真的听完,然后点了点头,“你觉得小吗?我给你再做一个。”
邵音算是知道柏熠小朋友的注意点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这个就够了。”邵音牵住柏杨的手,十指紧扣,两枚戒指相碰,刚好合成一个满月。
而戒指的内圈也刻了字,邵音的刻着,“神明守护月亮”,柏杨的则是,“永不熄灭的光。”
是啊,神明守护月亮,你是我永不熄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