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厉害的新人
周二，窦霓总算知道，王惠真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一早上，窦霓先去陈茉办公室，递交了kpi改革计划和上盛集团的文案计划，得到陈茉的称赞和认可。接着，窦霓去开会布置工作，一切都很顺利。中午，窦霓还抽空找了找附近的健身房。
临走时，人事部说，会来一个很厉害的新人，窦霓一定会满意。
窦霓心说，最好厉害，她还能省点心。她下班时去看了地方，准备约上李思思一起办卡，和教练说好了第二天见。
她回家，看见高子瑜已经在写东西还觉得奇怪。高子瑜比她晚下班半个小时，她只去了一趟健身房，应该和高子瑜前后脚回家，可高子瑜手边放的茶水杯喝到见底，那茶叶挂在杯上，已经没水气了。窦霓一摸杯子，水都是凉的，显然高子瑜已经坐了很久。
高子瑜给她的理由是，公司没啥事，早早回家还能赚点外快。
策划坐班，还能早早回家做事？
窦霓满怀疑惑被推向了饭桌，王惠真说起话来不停，她还得应承着，自然没空再关注高子瑜的异动。
窦霓做梦也想不到，今天，她路过被她改成会议室的小办公室，居然看到了高子瑜！
ricky从出来，告诉她，这就是今天来的新人，问她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
她当然要进去。
要不是她就在策划部办公，说不定会等到开会的时候才发现高子瑜成了她的属下，那时候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很可能露馅！
高子瑜坐在嘿嘿对着她笑：“总监好。”
窦霓忙往玻璃幕墙外看了一眼，这才转到高子瑜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高子瑜说：“坐，坐，不然……”眼神往外飘了飘，意思是，会惹人怀疑。
窦霓只得和高子瑜面对面坐下，装作面试的模样，含怒压低声音问：“你啥子意思？”
高子瑜说：“我看你每天工作那么忙，我想来帮你……”
“监视我。”
“我不是……”
“你说的都是屁话！”窦霓点着桌子，气道，“你工作明明转正了，现在跑来重新开始，你拿啥子买房子？你说的话你根本做不到！”
高子瑜还没来得及开口，人事部拿合同来敲门，窦霓不方便再说话，只得退出去。回到座位没一会儿，就见人事的人带着高子瑜来找位置。
乐月在qq上说，新人不错，纯正小奶狗，看起来气质干净，要是没对象，她都想追了。
窦霓更是无名火起，拿起手机给高子瑜发消息，告诉高子瑜要是不离职，就等着离婚。可高子瑜无动于衷，和身边的人打招呼，还和ricky套近乎，末了，还和ricky一起过来认门。
窦霓气了个半死，还得在老对手ricky面前，装作淡然，那发不出来的邪火越憋越旺盛。她分明感到手机震动，看高子瑜发消息说要留下，二话不说将高子瑜的微信和电话全都拉黑了。
高子瑜怕窦霓发火，可他更想要孩子。
高子瑜最近确实接了短视频的文案工作，可一个文案绞尽脑汁才赚两百，一个月天天做也不过六千块，赚钱太慢。他趁窦霓周末外出，找到老四，想让比他早毕业，又比他人脉广的老四想办法。
可老四说，现在创业太难，而且创业更没有精力照顾怀孕的妻子。男人心思没有女人转的快，反应慢半拍，孕期造成误会，永远弥补不了。他也是前段时间去看孩子，再次和前妻吵架，才知道，他妈妈认为麻药会让奶水不好，不让前妻生孩子用镇痛棒，早被前妻记恨上了。
老四对高子瑜和窦霓的关系好奇，因为窦霓那天去参加聚会，显然心不在焉，而且对身边那些谈论孩子的宝妈特别反感。
高子瑜不仅知道了那日窦霓庆功宴的详细情况，还从老四的微信里看到了李思思的朋友圈，里面正好有李思思去医院的照片。
李思思配的文字是：想生的人生不了。
高子瑜知道，这时候窦霓和李思思一起，李思思没男朋友怎么会去咨询生孩子呢，所以就往李思思陪窦霓流产上想了。他万万没想到，事实就是李思思咨询生孩子，想当单身妈妈。
高子瑜慌了，想到窦霓公司在招人。心说，与其天天担心，不如和窦霓一起上班，这样一来，能对窦霓的动向了如指掌。
他回到家，就往窦霓的公司投了简历。
可他也知道，一旦出现在窦霓面前，一定会引起窦霓的反感。他无法预料窦霓的反应，便趁陪王惠真散步的时候，和王惠真商量了好久，设想了很多情况。
如果窦霓坚持要流产，就由王惠真故技重施，用流产按下纠纷。
如果窦霓不愿意和高子瑜共事，就用窦霓最在乎的工作做威胁……
一切早有预谋。
周一早上，高子瑜就去公司辞职，拿到了报酬，也顺利得到了面试机会。下午，他见了在窦霓试岗期依旧负责面试工作的陈茉，面试合格，约定今天来入职。为了避免被窦霓看到，他早上催着窦霓出门，在窦霓后面进了公司，直接往人事部钻。
高子瑜看到被拒收的信息，心头已知不妙，可工作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因为如果他不能在公司转正，不用窦霓赶他，他自己都留不下来。
没坐几分钟，说是窦霓要主持销售部和技术部的会议，他心头咯噔一响，又稳住了心神。毕竟窦霓在乎工作，还想继续当总监，就不会主动暴露他的身份。
他作为新人，坐在角落，看着他温婉贤淑的老婆以强势的姿态站在幕布旁边，有些晃神。
窦霓寻常在家都是懒洋洋的，他从没见过窦霓这般高高在上傲视群雄的模样。
窦霓在宣布公司新的kpi制度，这制度他看窦霓写过，那些冰冷的文字让他觉得和写文章无疑，却不如在现场的感受来得真切。
高子瑜第一次发现，窦霓写的字和他不同，是能左右局势带动人心的，会议室里一度沸腾。
将组队谈业务和平时的任务，都作为分值来加减，浑水摸鱼的人躺不平了，但是有能力的人又没看到新制度带来的好处，所有的人都惶惶不安。
窦霓给了大家充足的时间消化，才继续往下讲制度的利弊。
确实无法再浑水摸鱼了。
向启峰那样的人，一天能搞定5篇文章，一周只用两天时间待在办公室里。而且，因为业务能力出众，大家一定都喜欢和他一起组队。他出任务越多，配合谈下单子的机会越大，收入也会随之高的惊人。
而小黑那种，自己的文章尚且要别人帮着完成，除非业务能力出众，否则还保不住基本饭碗，与其在策划部待着，还不如调岗去做销售。
第121章 搬家
在场有不少帮过小黑写文章的，一直很忿忿不平，自己多做了事情，每月工资却没多起来，想准时下班也很难。
现在好了，这个问题都被窦霓解决了。谁完成的，算谁的分。要是和同事们搞好关系，一周出两个外勤，还有意外收获。换而言之，即便不出外勤，能写写别人不愿意写的文章，也能赚的比以前多。
新制度从下月开始实施，还有一周时间。
风险和机遇并存，会刚开完，大家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找搭档了。
最尴尬的还是ricky，他提出的建议几乎都没用上，因为kpi调整之后，他提出来的条条款款都只是在给大家增加负担。他对领导层显摆能力失败了。
工作中，他是策划部的空降组长，大家都知道他是凭关系来的，窦霓的余威还在。销售部的人他管不着，如果不认可他的能力，组队还不一定找他。而且，窦霓还准备和他交接工作，让他本职工作也重了起来，在没有理顺工作之前，他休想出外勤。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ricky夸窦霓：“你这主意好。”
乐月和向启峰都想找窦霓说话，故意留在后头，自然也把这话听了去。
ricky走后，乐月忿忿不平的说：“说得他受了欺负一样，你竞争上岗，不也是那么过来的。”
向启峰说：“这下我心理平衡了。没名头，有钱也不错。”
乐月说：“那你以后得天天出去跑啊，我都看不见你了。”
向启峰笑：“你也可以出去跑啊，你不是天天说要攒钱买车？”
乐月说：“算了，我死心了，我这图文内容，就我一个人，我走了还不晓得活儿丢给谁呢。”
窦霓突然意识到，图文这块都是在文章出了之后配，没办法把乐月也从日常工作中解脱出来，可她暂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委屈乐月了。
窦霓承诺后续会想办法调整，但这需要时间，所有工作只能一步步来。乐月本来也只想坐办公室，并不计较得失，她留下来只是想看ricky的窘迫而已，得偿所愿，高兴得很。
向启峰问：“那你要不要试着写东西？我如果要出去，就让你来写，你不出去也能赚钱啊。”
乐月来了兴趣，和向启峰说好了，如果她不能胜任，就由向启峰再把任务接回去。
三人说了几句闲话，往办公室走。
乐月扯了一下窦霓的衣摆，只看见高子瑜正在和ricky说话，也不知道两人谁找的谁。
窦霓突然对向启峰说：“加油哦。”
向启峰愣了一瞬。
窦霓说：“多跟销售学经验，路才宽。”
向启峰慎重的点头，表示明白窦霓的意思。窦霓和陈茉都是做策划文案上任的，他也有机会。毕竟公司现在扩展规模，办公室里还有不少空位。等公司大了，兴许主管的位置还能再度启用，他如果不甘心永远在ricky手下，这段时间就是他学习的机会。
窦霓又说：“机会总是有的。”
向启峰正想说话，却发现窦霓说完这句已经举步离开。
窦霓本来就想鼓励向启峰，因为看不顺眼高子瑜和ricky搅和在一起，又多说了一句。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静不下心来做事。还好市场所属的三个部门，都在围绕kpi的变化热议，暂时没人来找麻烦，她才有时间去联系李思思，发了一长串抱怨。
李思思也很愤怒，觉得高子瑜作为一个男人，使阴招算计自己的老婆，真是太过分了。
换句话说，高子瑜确实有权利和窦霓商量留下孩子，但是不应该不顾自己的前程和经济收入，也要跑到窦霓公司去，这么做不仅和监视窦霓无异，还根本没做好当爸爸的准备，把经济负担都丢到了怀孕的窦霓身上。
所以，窦霓这次说要搬来和她一起住，她二话不说同意了，认为该给高子瑜一个深刻的教训。
但眼下的问题是，等窦霓下班，高子瑜也就一起下班了，高子瑜使出一哭二闹的手段，家里还有怀孕的王惠真，如果王惠真肚子痛，刀子嘴豆腐心的窦霓狠不下心无视。
不过李思思倒是提醒一点，说总监只等手下汇报，她手上根本没那么多紧急的事情，完全可以通过遥控指挥。
尽管现下要实现遥控指挥很难，窦霓还是趁着没到下午，往家里去。
而高子瑜根本不知道窦霓是去和高层开会，还是外出谈业务，为了给ricky留下好印象，还得乖乖坐在座位上。
等窦霓下楼，抽空溜出来的李思思已经把车停在楼下，两人直奔高家拿衣服。
王惠真在家，李思思陪王惠真在客厅说话。窦霓借口有文件在家忘了拿，在房间收拾东西。
王惠真从来没见过李思思，十分好奇窦霓平时和什么人在一起玩。她关心的是李思思结没结婚，有没男朋友，打不打算生孩子。她也很想说些不一样的话题，无奈见识有限，除了问候生活，也不知道还能和李思思聊些什么。
李思思被问烦了，礼貌的笑：“阿姨，正好我身边找不到合适的，你给我介绍好了。”
老年人都乐衷于为人牵红线，王惠真把这话当真了，说是小区里谁家儿子银行上班，谁家又是公务员，一年都是要拿二三十万的。他们条件好，想找女方是编制内的工作，稳定好带孩子，挑挑拣拣到现在年纪大了，不然就没李思思的缘分了。
王惠真问起李思思年纪多大，在哪儿上班，家庭情况。
李思思眨眨眼：“我在投资公司上班，底薪几千吧。”
王惠真说：“哦，那你这个工作出差不咯？要出差，一个月才几千，好辛苦哦，还是早点找个男人嫁了好，在家里不用出去上班嘛。”
李思思说：“就是，我还出差呢，这条件真不好找。”
王惠真说：“对嘛，女娃娃还是要结婚，一直出差咋个耍朋友呢，等人家娃娃打酱油了，你俩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得。我帮你留意着啊，你也别急，钱嘛，少点无所谓，你这么漂亮，一定能找个好的。”
李思思点头：“对，我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就是前几年不行，一年才赚三五十万，去年做得好些，也就赚了五百来万吧。我这条件，哪个看得上哦。”
王惠真咂舌，心说李思思才多大啊，哪儿那么容易就几百万往包里揣。不过她也听出来了，李思思是故意推脱，嫌弃她说的那些人条件不行。她不由提醒：“女人还是不要太好强了，好高骛远不得行。”
李思思叹：“好用的男人本来就不多，我再不强点，未必在家当配种工具啊？”
说话间，窦霓已经把衣服三两下揉进口袋出来了。王惠真这才发觉不对劲，发觉被李思思怼了。
第122章 夹刀带棍
王惠真知道高子瑜今天会去窦霓所在的公司上班，可她不能表现出事先知情，只得问：“咋还拿东西呢？”
窦霓说：“出差。”
王惠真问：“你跟子瑜说过没呢？”
窦霓反问：“他没给你说？”
王惠真还以为窦霓的意思是，出差的事情高子瑜知道，当着李思思的面不好多说。等窦霓和李思思都出了门，她打电话给高子瑜，才知道高子瑜根本不知道窦霓回了家。
预感大事不妙的王惠真追下楼，只看到了李思思的车尾灯。但她不知道李思思开的什么车，站在大门口左右观望，不见窦霓人影，束手无策，几乎要哭出来，再给窦霓打电话，却被窦霓挂了。
等她再拨过去，窦霓关机了，王惠真只得再次给高子瑜打电话，说了详细情况。正十指交错暗自祈祷的高子瑜听到消息，打翻了桌上的水杯，一旁的同事疑惑的看着他，他只好自圆其说没注意到。
高子瑜心思急转，想不出办法将窦霓劝回来，心说，还好都在一间公司上班，好不容易得到总监职位的窦霓是不可能轻易离职的。
现下，窦霓和李思思正商量去哪里住。
高子瑜去过李思思的家，如果像李思思前男友辛少亭一样上门来守，两人都要受骚扰。
李思思有感而发的叹：“哎，还是钱不够啊，不然东南西北中一处一套，我还怕哪个追上门？”
窦霓的意见是，让李思思去找个拎包入住的去处，比如龙湖的公寓之类，把她的行李丢进去，之后的事情再说。
正巧柳杨跑到李思思的公司去，给李思思打电话，李思思直接就问：“你那么多房子，有没空着的？”
柳杨莫名其妙：“我哪里那么多房子，我也就两套。”
李思思不容质疑道：“你把另一套房子的钥匙给我，我要住两天。”
柳杨愣了一瞬，说：“那也要等你回公司再说啊。”
等李思思挂了电话，窦霓就好奇了：“你咋不怕柳杨追踪到你家，守在你家门口了？”
李思思呆滞一瞬，干巴巴的解释，柳杨以前就知道她家住在哪，却一直没上门骚扰过她。而且，两人有合作项目，是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这一点她根本绕不过去，就算她避着柳杨，柳杨还是能从公司找她，她干脆也就欣然接受了。
李思思觉得，窦霓怀孕需要人照顾，她得和窦霓一起住，公寓一月要两三千，她和窦霓两个人加起来一月要花五六千，节约下来的钱做点什么不好。
可窦霓的想法远不止搬出来而已。
她突然发现，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总是为了孩子，她也累了。她不想要孩子，没做好准备要孩子，但是为了维持和高子瑜的婚姻，她一次次退让，甚至还想过生下来。
她细心保养没有赘肉的肚子，成了孩子要住十个月的房子。
她的工作不再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而是为了奶粉，为了那个她根本不期待的孩子有一个好未来。
她对婚姻的期望值降低了，就觉得再为了高子瑜要孩子，有些蠢。
揣着孩子，维持婚姻最后的体面，是乔秀莲那样的女人才会做出的选择，而她不是。
窦霓正说着流产计划，ricky又打电话来询问工作，窦霓只能立即回公司，把找房子的事情交给李思思去办。
等窦霓紧赶慢赶到了公司，ricky领着高子瑜走了过来。
原来，高子瑜不甘坐以待毙，询问ricky外出跑业务的请假制度，认为不公平。他就一文案策划，怎么能做销售的事情，万一一个月下来没搞定客户，工资也拿不到手。
ricky正头痛和窦霓较量落了下手，直夸高子瑜的问题好，见窦霓不在，毫不犹豫的给窦霓打电话，时不时还往高层办公室瞅上一眼。窦霓从公司外面回来，让ricky悄悄松了口气，抱着看戏的心态，让高子瑜和窦霓对峙。
窦霓没等高子瑜说话，冷冰冰怼了回去，“这种事情，你问人事可能还来得快些。”又问ricky，“你不知道规定吗？还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要不，我把人事部的请过来，你当面问？”
高子瑜见窦霓已经回来了，也不想和窦霓杠，垂下眼皮看脚尖，说：“知道了。”
窦霓又对ricky说：“你来策划部也有一段时间了，具体的内容我都列好表格发你了，不用我再说吧？下班前你把计划和日报整理好给我就是，周四记得打总结，你只要不影响整个市场运营的进度，你的工作我管不着。”
窦霓平时说话很含蓄，突然强势起来，还夹刀带棍，ricky的脸涨得通红，灰溜溜离开，高子瑜也就乖乖跟在身后走了。
因为座位隔的太远，窦霓看不到高子瑜和ricky的动作。一会儿，销售部的人又来请教组队的方法，窦霓去销售部开会把规则讲了一次。
窦霓等回来刚刚坐下，陈茉又叫她去对方案，在原本的计划上提出了几个点，要她将原本的步骤，拆分成阶段性计划，不仅方便临时根据用户反馈调整，还能延长上盛集团的合作时间。
陈茉说完了方案的问题，又给窦霓下达了产品调整的任务，希望窦霓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产品的更新意见和迭代计划，方便公司融资。
忙完这些，窦霓回到座位，产品部又发现了今天因为网站更新，无法上传链接的问题。窦霓又去了一趟。
就这样，等窦霓坐下真能歇上一阵，已经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了。
李思思打电话来，说晚上来接窦霓下班，问窦霓应该在哪里等，毕竟要躲高子瑜。两人约好了地下车库见，窦霓这才有时间思考自己的未来。
高子瑜一定会纠缠她，不管她去健身还是回家都不方便。而且，如果她真的去流产了，高子瑜随时可能变成一颗定时炸弹，暴露她结婚和怀孕的事情。两件事都是她对公司隐瞒的真相，她不敢肯定公司的反应。
她突然意识到，搬出家就是激怒高子瑜的举动，而唯一能牵制高子瑜的，竟是她想流掉的孩子。
第123章 柳杨的家
李思思说，已经搬出来，就不要想那么多，想想她们合伙的小店，比上班好太多，后路早就找好了。
可窦霓还是很担心，高子瑜会因为她流掉孩子而离婚。
她不得不做好打算，不能有幸福美满的家庭，那就拥有成功的事业，不能两头都不占，落到和乔秀莲一样的下场。她不想最后落个一无所有，又去求助李思思，因为她给李思思造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做人不能得寸进尺。
下班时候，窦霓率先出了门，早都收拾好准备下班的高子瑜立即跟了出来。
窦霓往洗手间去，推门时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高子瑜佯装在外面打电话，想来会等到她出去。
窦霓盘算着，如果她一直不出去，以高子瑜牛皮糖的性格，会一直守在门外。她不回家，高子瑜不会罢休，最后肯定要吵架。这时候下楼，周边都是同事，人多眼杂，被人撞见了不好。她只能等公司的人都走光了再出去。
窦霓过一会儿看一次时间，看了七八次，才过了几分钟。
她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先告诉李思思会晚些下楼，接着联系张经理，说阶段性计划。张经理对改变并无意见，只是特别提醒，别让ricky插手。因为他和ricky聊过一次，并不认为ricky会按照他的思路来做事，合作不会愉快，浪费的时间就是金钱。
窦霓这还犯了难。
她刚把工作移交了ricky，还说了策划部日常的具体工作她不过问的话。要是直接这么插手，又落了ricky的颜面，与之后的工作不利。心烦意乱中，她想不到好的处理方式，只得利用师徒情分，说明情况，希望张经理理解支持。但张经理在公司利益上寸步不让，还说这不是她负责的事情。
说起工作来，时间过的快，半个小时转眼即逝。
窦霓从洗手间出来，高子瑜果然还在。这时候，同一楼层还有五六个员工在等电梯，窦霓趁着无人关注，从安全楼梯往下走。
门关上，高子瑜追了上来。窦霓说楼梯上拉扯有安全隐患，高子瑜才放手不敢再动，默默跟在身后。
下了两层楼，走到平台位置，高子瑜忍不住了，急道：“老婆，你跟我回家吧……”
“我为啥子要回去？你都监视我监视到公司来了，我回去让你继续监视！”
“我是看你累想帮你啊……”
“你凭啥子监视我，仗着我喜欢你，是你老婆，所以你肆无忌惮，你还有啥子做不出来的！”
“我只是想保住我们的娃娃！”
“你终于说实话了。”窦霓冷冷道，“你从来只在乎你自己，想咋个样就咋个样。你想辞职就辞职，我活该赚钱养你。你想要娃娃，所以我就必须要生娃娃。你不顺心，就跑来公司监视我。你终于说了实话，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我。”说罢，继续往楼下走。
高子瑜情急之下，想起王惠真出的馊主意，脱口而出道：“你留下，我就不把你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窦霓脚步顿了顿，头也没回的下楼。
高子瑜喊道：“你到底要咋个样才能生？”
窦霓已经走到了下一层转角处，盯着高子瑜剩下的半张脸，冷笑：“你只想要娃娃而已，哪个生，重要吗？”
“我只要你生的！”
“你继续威胁，我能离职，也能离婚。”
高子瑜没有再跟。
窦霓从楼梯间推门出去坐电梯，到了停车场，李思思已经等了很久。两人开车去天府新区，李思思这才解释，目的地是柳杨的房子。
窦霓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不熟还去蹭住，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可李思思说，那不叫男人，叫男闺蜜。再说，还有她呢。
窦霓几次无家可归，到这次和高子瑜撕破脸提出离婚，才意识到，她很想有个自己的小窝。心说，节约两三千，能给个首付，权衡之下这才没再发表意见。
天府新区在发展初期，就做了详细的规划，工作区和生活休闲区错落有致，功能完善。几年前，这里还是田野，如今已经充满现代化气息，繁荣初显。可见再过几年，等绿化带上的树苗成长起来，将成为花园城市的典范。
柳杨的房子离兴隆湖不远，为了避免两人找不到，他亲自等在楼下，指挥李思思进入地下车库停了车，帮两人提了东西往楼上去。
等柳杨开了门，李思思就发觉不对劲了。
门口的鞋柜满满当当。放眼望去，宽大的客厅中，有健身器材，茶几上还放着水果，一旁的开放式厨房锅碗瓢盆俱全。
这分明是柳杨的家！
李思思问：“你啥子意思？”
柳杨无辜：“你说你要来住，我就让你来了啊。”
李思思强调：“我说的是拿套房子来，不是跟你住！”
柳杨说：“我就两套房子，你不和我住，难道要去跟我妈一起住？”
李思思无语了，掉头就往门外走，窦霓也只得跟着离开。
柳杨背贴门，急道：“嗳嗳，说好了的，我帮忙，不收租，就这样你还有啥子不满意的？房子三百平，你住那边跟我照面都打不着，我能把你生吞活剥了还是咋个？再说，你们两个女人一起睡呢！我想干啥子也干不成啊！”
李思思昂起下巴问：“那你还想干啥子？嗯？”
柳杨接连摆手说不敢，李思思跟百变小魔仙一样，他惹不起。李思思一伸手，柳杨立即交了钥匙，顺手奉上门禁卡，带着两人去选房间。
房子从客厅中间，被分成左右两个区，一边是主卧，一边是客房。两边都有单独的卫生间，如果李思思和窦霓不想见他，就不要过去。
房间绰绰有余，但李思思要和窦霓一起住。柳杨说，等半个小时吃饭，这才掩上门出去，让两个女人自己收拾。李思思打开手臂倒在床上，还夸床垫质量不错，软和。
窦霓站在原地，尴尬极了，这就像是柳杨在和李思思谈恋爱，但家里多了她这个外人。
窦霓说：“我今天暂时住这里，明天找房子。”
第124章 经营婚姻
李思思从床上撑起来，接过她脚下的旅行袋：“嗐，这儿难道不比住外面好啊？”
窦霓伸手去拿袋子，想自己收拾，可李思思说她怀孕了，就应该享受待遇。窦霓只好坐在床沿上，看李思思忙活，笑她带了不少东西，是不是准备就在柳杨家里住下了。
李思思很有自知之明，说没有婚姻，也应该有爱情。她虽然恐婚，却不拒绝爱情。既然柳杨总有办法找到她，躲也躲不了，索性来观察观察。
窦霓再次提到了流产的事，觉得一切都是因为高子瑜心血来潮想要孩子引起，换句话说，如果流产了，怀孕这件事也就揭过了，最后公司在考量她的功绩时可能会减轻处罚，她还可能保住职位，一切迎刃而解。
李思思甚至连不找男人要孩子的点子都能想出来，当然不支持窦霓做人流。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劝，卧室的门开了，柳杨探头探脑。
李思思发火道：“你咋个不敲门呢！”
柳杨无辜，“我想敲门来着，但是已经听到了，咋个办嘛……”他其实就想插嘴，不用两个女人反驳，已经开始往下说，“如果公司这么处理，人情味也太淡了点，为啥子要给这种公司卖命呢，又不是找不到工作。”
李思思怼他：“你啥都晓得，懂完了。”
柳杨说：“哎呀，公司这块不说吗。但是我身为男人，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一个男人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不会对子嗣无动于衷。所以，我的意见是，做手术的事情真的可以重新考虑。真的！再想想，免得后悔。”
李思思可能是想到她也想生孩子，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唾弃道：“流氓。”
窦霓问：“那是不是没条件的时候还想要娃娃，就是不负责？”
柳杨答：“没条件创造条件嘛，钱又不是赚不来，但是娃娃错过了就不好说了。跟自己喜欢的人，有爱情结晶，那感觉是不同的。至少我身边当爸爸的，那是任由老婆捏扁搓圆，没一句怨言的付出。”
李思思对柳杨话里的付出很感兴趣，想知道柳杨是怎么想的。两人谈论孩子，像已婚小夫妻在慎重安排日子。
柳杨说房子买这么大，就是考虑着以后和家人一起住不挤，自己爸妈和亲家都能安排妥当，有婴儿房还能有书房，还能挪一间保姆住。即便和父母相处不来也没关系，还有一套小房子，老老小小都各得其所了。
而且，他这几年有意识的去和学校、医院方面接触，一方面为了家里老人，一方面也是为了孩子。如果哪个女人嫁给他，担心的几乎没有，就算他有忽略也会努力调和。这还说到家庭关系、婆媳纠纷，他爸妈盼儿媳妇已经盼的望眼欲穿，曾放话说是个女的活的都行，就差没去人民公园拉横幅了，女方嫁过来绝对有自由。
这安排，涉及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好似女方在家好好生孩子就行。李思思当然不愿意，说要是实现财富自由的女人，那追求不会是嫁人生孩子而已，总会有点别的选择，实际就在说她自己。
柳杨半开玩笑说：“两个人应该共同进步成长，才最有默契。你看我，像是那种会禁锢自己老婆自由的人吗？”
柳杨越体贴，窦霓越难受，觉得自己匆忙选择结婚十分幼稚。李思思说的对，一个不成熟的男人固然可以对自己百般迁就，可考虑问题太狭隘。结婚，不仅是成为一家人，也成为了利益的结合体。如果经营不好，很容易显得爱情惨遭埋没。
窦霓回想和高子瑜的婚姻生活，找不到一点日常生活中的不满意，可她就是觉得没爱了。
窦霓起身往外走，李思思这才察觉窦霓伤心了，给柳杨使眼色。
柳杨说，为了欢迎新邻居，邀请她们去新津吃鱼，开车也就半小时功夫。他找了条林间机耕道顺着往新津去，沿路郁郁葱葱的满目绿色，让窦霓心情好了不少。
这是一家河边的农家乐，据说老板摸索出一套做鱼的手段，做出来的鱼鲜嫩多汁，还没有腥味，也不辣。柳杨嘱咐窦霓多吃一点，说孩子吃鱼聪明。
窦霓却毫不掩饰自己想打掉孩子。
柳杨长叹一声，和李思思对视一眼，耸了耸肩，正好老板迎上前来，问要吃什么，柳杨点了涮涮就能吃的乌鱼片，跟着老板选鱼去了。
李思思劝：“都说了，还有我呢，你咋个非要去做掉呢。”
窦霓说：“我看柳杨挺好的，啥子都考虑到了，又喜欢你，你考虑一下。”
李思思羞道：“哎呀，说你呢，你咋扯到我身上了！”
窦霓说：“说我没意思，就这情况。养不起还要生，要生也就算了，还威胁我……”
“他威胁你？”李思思惊讶道，“他平时细声细气一个，你瞪他一眼他都能趴下，这回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李思思见窦霓不说话，好奇，“他威胁你啥子？”
“他威胁我……”窦霓用筷子戳了餐具，嘭的一声巨响，就像她的心情，她忿忿不平道，“说要是我让他离职，他就把我怀孕的事情抖出去。”
李思思捂了嘴，半晌没说话。她的想法和此时的窦霓如出一撤，都觉得真印了柳杨那句话，男人为了保住子嗣，是真的会“没条件创造条件”。
窦霓苦笑：“你说，他要是把心思花在工作上多好。好好的日子不过，就盯我一个人身上了……不，就盯着我的肚子了。”
这时候，柳杨从后厨出来，说今天还有霸王花，正好拿来给女人们煮汤喝。李思思立即回过味来，柳杨在笑话她，可柳杨解释，是真叫霸王花，也就是火龙果的花，花瓣肉厚，他也是在这里吃过一次，才知道火龙果的花还能吃。
两人嘻嘻哈哈调笑，少不得拉着窦霓说话，窦霓却越发觉得心酸，心说，没怀上孩子的时候，没搬回家，她和高子瑜也是这么过的。
第125章 人家的妈妈
天色晚了，河边蚊子多，老板拿来蚊香，三人闻着河水和田野的气息吃饭。
柳杨为了在李思思面前刷好感，点了一桌子。菜一上桌，李思思就说浪费，怕窦霓吃不下。
窦霓以为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吃的少，结果不一会儿，她面前堆了一大堆鱼骨头。孕妇的食量，断不是以心情衡量，毕竟一个人吃了两个人的饭。
三人在地里转了十分钟，李思思嫌弃路不平，怕窦霓摔着，才上车回家。
还没开出新津界，乔秀莲打了电话来。
原来，高子瑜加了窦霓好友，又给窦霓打了很多电话，可高家一家三口的电话全被窦霓拖黑了。王惠真便出主意，打电话给乔秀莲，料想窦霓再横，也不会拉黑亲妈。
高子瑜想了想，窦霓连离婚的话都说出口了，一时半会儿气消不了，怕打电话给乔秀莲，是火上浇油，忍了又忍。
老高大骂混账，搬出这些年对窦霓的意见，说窦霓不通礼仪，逢年过节不打个电话问候老两口，又说窦霓连亲妈都不孝顺，还说窦霓原生家庭不好没有家庭观念，小两口结婚了，还是这一次才见着窦霓妈妈乔秀莲。要是早知道窦霓是这种情况，他说什么都不同意高子瑜结婚。
王惠真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把窦霓当亲女儿对待，窦霓却没把她当亲妈。窦霓那个好朋友李思思也不是个好姑娘，张口几百万吓唬人，把窦霓带坏了。原本以前结婚说不要孩子，那是看在高子瑜的面子上，可现在怀都怀上了还在闹，杀人诛心呐！
高子瑜被老两口左一句右一句的念叨，受不了的大喊闭嘴，追究为什么结婚没有意义，现在是要孩子不是追究责任。
可老高说，都到了这个份上，窦霓外面又有男人，不可能回来，孩子的事情高子瑜就不要想了，该离就离。
王惠真也觉得，要是窦霓想回家，早就回家了，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只有窦霓这种没家庭观念的人才会只想着自己。
父母总是站在自己的孩子这边。
可高子瑜很有自知之明。他的性格不服管，不想坐班，怕辛苦，崇尚自由，注定没什么大成就，仅能混个温饱而已。所以结婚的时候他就想得很清楚了，不要孩子，躺平了轻松过人生。窦霓愿意奋斗他背后默默支持，窦霓也不想奋斗，他就出去送外卖拉快递，大不了刨垃圾，也不会让窦霓饿着。
问题就在于，他突然想要孩子了，一次就成功了，这让他自己也措手不及。
他如今总算发现，人生真是不能躺平的，躺平代表着没有实力应对生活中的任何变故。窦霓说的话字字锥心，还不停回响在他的脑海中。
他这才知道，窦霓一个人往前辛苦的奔前程，不是没有怨言。窦霓也会觉得累。
要换他是一个女人，大可说自己在家洗衣做饭，就算对家庭做了贡献。可他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要是把这话说出口，自己都不齿。
现在，窦霓带着他的孩子，不知道去了哪。他明天上班确实可以知道窦霓请没请假，看到窦霓脸色好不好，从而判断窦霓有没去流产。可这已经没有意义，因为窦霓坚持要做手术，他拦不住，做了之后他还不能埋怨。
他痛苦的抱着头，设想窦霓去做了人流，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难道还能真戳穿窦霓隐婚怀孕的事情，然后和窦霓来个鱼死网破吗？
那是不可能的。
他甚至想到，和窦霓离了婚，以窦霓现在的事业小成，加上白富美李思思的推荐，不是找不到好老公。倒是他，现在男的本来就比女的多，他没什么本事，还很看重男人的尊严，有哪个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混吃等死的人？
高子瑜顿时面若死灰，只觉得窦霓是不会回头了。
现在木已成舟，他不可能再从公司辞职，也不可能接受窦霓离婚，所以他还是把电话打给了乔秀莲，什么经过都没说，只说他自己把窦霓气出门了，窦霓到现在还没回家。
乔秀莲本身就对高子瑜的懒惰不满，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没有主动承担家庭责任，只知道洗衣做饭就是不对。乔秀莲训了高子瑜几句，也解了前两天被高家赶出门的恶气，这才打电话给窦霓，劝窦霓回家。
乔秀莲觉得，窦霓已经怀了孩子了，就算高子瑜再不能干，也是孩子爸爸。
可窦霓却不愿意回去，原因也不肯说。
乔秀莲有些急：“那你还想咋个啊，你把娃娃流了，伤的是你自己！”
窦霓说：“长痛不如短痛。”
乔秀莲气道：“那你拿娃娃撒啥子气，你多大了你自己不晓得吗？你离婚我都没意见，娃娃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大不了我帮你养！”
窦霓气得笑了：“人家那些妈妈，生怕女儿当单亲妈妈不好再嫁，你倒好，还想着让我生娃娃。”
乔秀莲说：“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自己想想……”
乔秀莲在徐家说话不方便，不好把小徐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不孝顺的话说出口，但老生常谈，窦霓能明白她的潜台词。
窦霓也沉默了。确实，她就不该把希望放在男人身上，但她也没做好准备孤独终老。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在一起久了，想法就会相互传染，窦霓觉得她现在和李思思的想法有些像。
没有男人，有个孩子也不错。
拿她自己做例子，她即便再不想孝顺乔秀莲，也没完全丢下乔秀莲不管。而且，她会做一个有责任心的母亲，和乔秀莲不一样。所以，她亲手教出来的应该和她一样，她对孩子好，孩子也会对她好，她百年以后指望不上男人，还能有延续自己血脉的孩子可以依靠。
乔秀莲问：“你一个女娃娃，半夜三更的能去哪啊，还是回去吧，我明天去给你撑腰。”
窦霓说：“我不回去，我已经找到住的了，思思陪着我，你不用担心。”
乔秀莲叹：“那你准备一直这么下去？”
窦霓说：“等我想清楚了再说。”
乔秀莲没再劝，在窦霓承诺暂时不会去做人流手术之后挂了电话。但乔秀莲确实没想到，因为这通电话，老徐会和她翻脸。
第126章 告白失败
乔秀莲挂了电话，给高子瑜打了过去，说窦霓现在心情不好，但已经承诺她不会流产，让高子瑜给窦霓时间。
高子瑜虽然没有解决心头大患，可乔秀莲已经给了他想要的答案，他也不好继续追问。
等乔秀莲忙完，老高却发话了。
老高说，小徐那边天天让乔秀莲过去，乔秀莲不愿意，拖到他也没办法去小徐那边享福，原来都是为了一个败家女。
乔秀莲问他什么意思，他说窦霓不争气，找个男人也不争气。窦霓要毕业那会儿，他托了以前的老领导，老领导对窦霓能力没质疑，还悄悄看过窦霓本人，觉得很适合当儿媳妇。两个老头子说好了，等窦霓一毕业就结婚。结果窦霓不自重，在学校里头就谈上了，还和高子瑜同居，他老脸都没地方搁。
乔秀莲从来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却知道老徐嘴里那个所谓的领导儿子。
那败家子前年结了一次婚，没两月离了。去年又结了婚，辛苦一年愣是没让媳妇怀上，说是女方问题，闹着要离婚。女方也是真喜欢，明知道运气不好，屁股都要被针扎肿，那么辛苦还要去做试管，结果去医院检查一看，败家子死精少精。这下好了，女方要离婚，那败家子呢，挑了一筐毛病要让女方净身出户。
周边就是以前厂区职工宿舍，小区里也有不少老徐的老同事。败家子的婚事在小区是出了名的，还有人传，说是小子年轻贪玩被酒色掏空身子，丧了德，所以才生不出孩子。
乔秀莲心说，这要是当年把窦霓嫁过去，可就是真把窦霓推进火坑了。
乔秀莲这么多年，早看穿了老徐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她眼睛瞪得像铜铃，叫老徐把话说清楚，认定老徐拿窦霓的终身大事交换了利益。
老徐觉得冤枉，还说那小子和窦霓一般大，学坏是后来的事情，没准儿窦霓早早嫁过去也不一样，他是好心被狗咬，现在全成了他的不是。
乔秀莲已然完全明白过来，难怪后来老徐去送礼给小徐找工作，别人也不搭理，原来是因为窦霓没嫁过去。
老徐的遮羞布被乔秀莲戳穿了，当即撕破脸，说乔秀莲这些年吃他的用他的，就连窦霓读书也是他给的学费，他半点没对不起乔秀莲母女，乔秀莲没资格来和他说这个话。再说了，窦霓嫁过去能过好日子，不像现在一样二不挂五的自己上班，小徐也能找到工作，哪点不好。
乔秀莲这回是死了心，冲上去对着老徐一顿抓、扯、挠。老徐哎哟哎哟叫，只守不攻，还说起自己为了乔秀莲不去和小徐一起住的贡献。
乔秀莲更恼，出招更狠。
老徐手背被抓破血痕，再也忍不住了，让乔秀莲滚出去。
他说，他这么多年也受够了。他一个人赚钱养家，好不容易让儿子结婚，多年积蓄耗空，家里还越来越不安宁。他自觉身体越来越差，也不知道老了谁来管，百般讨好的儿子不过是变相盘剥他，窦霓是个指望不上的，如果乔秀莲不想跟他好好过，他趁着还有一把力气，找个能好好过日子的不迟。
乔秀莲被徐家父子不放在眼里已久，做家务积累了十几年的怨气，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要老徐清算财产。
老徐不干，说乔秀莲背着他一定还拿钱贴过窦霓，这账没办法算。
老两口最终闹得不欢而散，老徐独自睡床，乔秀莲在沙发上。
老徐虽然没赶乔秀莲出门，可乔秀莲十分委屈。她觉得，她虽然是利用了老徐赚钱让窦霓上学，可她也为老徐付出了十几年青春，整日端茶倒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顾不上。现在她老了，老徐就嫌弃她了。
她躲到阳台上，悄悄给窦霓打电话，这时候窦霓刚睡下。
“霓霓，你说的对，妈就是没出息。”
乔秀莲说完这一句便泣不成声，窦霓让她好好说话，她呜咽半晌不知如何开口。直到窦霓不耐烦了，问她到底想怎么样，她才说想自己出来住。
尽管窦霓不知道乔秀莲是为了她和老徐吵架，可因为看不惯老徐，也同意乔秀莲搬出来，让乔秀莲准备好东西，明天下班她来接乔秀莲。这样一来，她也能顺理成章的从柳杨的房子里搬出去，且不会伤害柳杨的颜面。
吃过饭回家以后，李思思一直在客厅和柳杨说话，等窦霓打完电话有一会儿，才慌慌张张从客厅回来，一张脸羞得通红。
窦霓说：“明天我要找个两室的房子。”
李思思想也没想说：“三室。”
窦霓奇怪李思思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可李思思却不说原因，只说柳杨卑鄙。
窦霓猜，是柳杨向李思思告白了。
李思思用力否认，不肯透露柳杨到底说了什么。
看房子需要时间，尤其这种大的房子，一般很少有拎包入住的，还需要很多时间准备。窦霓唯恐被还没放弃晋升的ricky抓住把柄，不敢轻易上班摸鱼。李思思大包大揽，这事她顺口撒谎出去拜访客户，就能搞定。
两人说了两句安排，明天还要上班，早早睡了。李思思经常出差，换了环境没有任何不适，倒头就睡。可窦霓却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床的原因，总是睡不着。没一会儿，她又有些尿急，上了厕所更加清醒，为了不打扰李思思休息，干脆去客厅发呆，遇到柳杨正拿了一杯酒，像一座对着窗外的雕塑。
窦霓想，以李思思的速度，肯定明天找了房子立即拧包走，下班来接她的时候，不会再到柳杨家来，她今天承了柳杨的人情，少不得要和柳杨交代要搬出去的事。
柳杨并不意外，说搬出去也好，免得不清不楚的，还坏了李思思的名声。他知道窦霓不能喝酒，跑到厨房，给窦霓拿了一瓶为了迎接两个女人专门买的常温果汁。
窦霓认为，李思思既然敢住下，就证明心里其实是认可柳杨这个人的，至少在她和李思思相识七八年的经历来看，李思思躲桃花都来不及，根本不会轻易沾染。
柳杨侧过身看窗外，无奈的笑：“对，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告白失败，她就想跑。”
窦霓啊了一声，很意外：“不会吧，你到底说了什么？”
第127章 活该单身
柳杨说：“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在一起呗。我今天说了那么多话，连家底都交代了，还不就是为这个。”
“不应该啊，她就是个恋爱脑，想谈恋爱想发疯了，你告白她会跑？”窦霓质疑，“你到底给她说了啥子？”
“哎，我……承认我是直白了一些，可你说，我跟她都那么熟了，我什么样的人她不清楚吗？”柳杨说到激动处，转过身来，正对窦霓说，“她那么想要个娃娃，我就说我基因不错，跟我生个，不像我就像她，都好看，我说错了？”
窦霓果汁刚入口，一下子喷了出来，忙在桌上抽纸。
柳杨还在抱怨：“大家都是成年人，成熟的人，往常她跟我说话也直接爽快。”
窦霓心说，李思思开口就说房子，伸手就要钥匙，是真够直接爽快的。
可谈恋爱啊，这玩意儿还能爽快？
窦霓起身，没好气道：“活该你单身。”
柳杨急：“我咋了我，你俩穿一条裤子，她这么说，你也这么说。”
窦霓无语道：“你读那么多书，就不能念个诗词歌赋，含蓄晓得不？你这跟那电视机头拿着大喇叭喊，安红，我想跟你困觉，有啥区别？”
柳杨怔忪一瞬，理所当然道：“你们女生不都喜欢大庭广众的浪漫吗，啥子当着面送个洋娃娃，街上抱束玫瑰花，感动得不得了。”
窦霓彻底不想说话了，抬脚往房间走。
柳杨还问：“你觉得我还有机会不？”
窦霓长叹一声。
柳杨又问：“那，要不我也去广场上点蜡烛，摆个l，o，v，e？”
窦霓说：“上一个这么做的，已经遭拉黑六年了。除非你想绝交。”
其实，摆蜡烛这种俗套事情还真有成功过的，李思思的大学正牌男友。可那也是伤李思思最深的人，毕业就翻脸，她都不敢在李思思面前提。柳杨用这招数去告白，那可不就是找死么。只是这话窦霓不能说。
窦霓觉得，感情这种事情真靠缘分，像辛少亭那种一板一眼偶尔会念两句情话的，李思思从前很讨厌，后来还差点走到结婚地步呢。
次日，李思思早上送窦霓上班，窦霓这才知道，李思思在用排除法。
浪漫的不行，换务实的；务实的不行，换个懂点浪漫还过日子的……李思思就这么挑挑拣拣，硬是把能试的对象都处得差不多了，最后得到一个结论，男人不靠谱。像柳杨那种，她已经归类到：事业有成、傲娇兼腹黑型，因为和辛少亭的重合度太高，所以直接pass了。
窦霓觉得辛少亭和柳杨一点都不像。
李思思恶狠狠道：“不，你不晓得，他们两个太像了，喜欢管我！还管得宽！从某种方面来说，跟你家那个没啥子区别。”
窦霓刚和高子瑜谈恋爱的时候，李思思就曾经强烈的反对，直到窦霓自己同意后有一阵，李思思还在劝分。如今李思思都拿柳杨和高子瑜做比了，想来确实不符合李思思的恋爱观。
从天府新区到高新区一条笔直的大道，窦霓的公司搬迁以后，离天府新区更近一些。李思思先把窦霓拉到公司，才顺道上班，因为窦霓没车不方便，李思思特别问了窦霓下午的安排。
窦霓到这会儿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大包袱，乔秀莲。
在窦霓心里，乔秀莲生性懦弱，能和老徐吵架主动搬出来，就代表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那么，以老徐的抠搜性格，恐怕会让乔秀莲净身出户吧？
窦霓是真没想到，她这还没闹起离婚来，亲妈又来凑热闹了。
李思思又担心，乔秀莲是不是真的能搬出来。如果老徐不同意，再加上小徐那个败家子，她们两个女人hold不住，毕竟怀孕的窦霓不能冲锋陷阵，她们这边实力单薄。
从没处理这种家庭纠纷的李思思，觉得这时候，身边需要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才有安全感。可她昨天拒绝了柳杨的告白，这会儿又叫柳杨帮忙确实不好意思，便问窦霓身边能不能找个顶用的去镇场面。
窦霓还真想不出平时跟哪个男人还有交集，这会儿又赶着上班，便说微信联系。
到了公司，从她跨进办公室的门开始，高子瑜一双眼死死盯着她。整整一天，她去上厕所，高子瑜立即起身。她去茶水间，高子瑜也去接水。这种亲近的举动，就连乐月也看出问题，问她，这新人是不是想找存在感，专门来当舔狗的。
窦霓有些火大，看到昨天的文章点击量都不如往常高，叫ricky过来询问情况。
ricky今早看到24小时统计数据的时候，就知道要遭。光拿公众号一项为例，一条四篇文章，最高的点击量也才刚刚过及格线。他刚当上组长，第一战就失败了，这给他的打击很大。
窦霓指着数据问：“这篇咋个回事，才五千多次点击，完读率还只有60&。这种文章，拿去外面个人公众号都不只这个数，写的啥子鬼东西！”
ricky一看，好嘛，这不就是高子瑜的那篇，他当时还觉得挺满意的。
ricky转念一想，他也许应该听取窦霓的意见，却又碍于组长颜面拉不下脸来，正好窦霓问起，他就把高子瑜叫过来。这样，窦霓数落的是高子瑜，但是他也能顺带学点经验。
高子瑜喜滋滋跑过来：“总监，你叫我？”
窦霓的脸阴沉得能挤出水来。
工作还是要说清楚的，自媒体文章有哪些特点，公众号的文章是哪些读者……但窦霓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牵扯到个人情绪发脾气。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人是傻子，不需要你说教。啥子价值观输出，你拿着你以为，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天天让你听讲你乐意么！你那些漂亮的简历都是编的吗，做不来就不要做，这办公室大把的人等着赚钱。”
高子瑜义正言辞道：“总监，你说这话我不认可。不是说价值观输出是问题，构建价值观更利于建立信任，让读者认可我们的推荐，增加读者粘性。”
窦霓问：“你凭啥子构建价值观？你的价值观一定准确没有一点瑕疵吗？你是人生导师，还是圣人？你想让别人怎么样，别人就一定要怎么样吗？”
第128章 心疼老婆
高子瑜刚想开口反驳，被窦霓打断了话。
窦霓冷冰冰道：“一百个人心中有一百个汉姆雷特。即便你说的是对的，你怎么在一篇文章不到5分钟的阅读时间里，扭转一个人出生二三十年来建立的固有想法？与其夸夸其谈，踏踏实实做事才是真的，数据摆在这里，还用我多说吗？”
窦霓一番话之后，高子瑜脸上的喜色不见了。
ricky说，“子瑜，好好学着，以后多注意啊。”又问窦霓，“没别的事了吧？”
窦霓巴不得眼前两人走的越远越好，假装工作很忙，让两人离开。
高子瑜明白窦霓的潜台词，窦霓不想生孩子，借口文章不行让他离职。
高子瑜却不敢离职，怕离职后更看不到窦霓了，连窦霓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昨晚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夜半惊醒摸到手边的空档，一下子弹坐起来，半晌才回过神，反应过来窦霓不在家。他的心缺了一块，早上起床时候，连饭桌上准备好的早餐都不想吃就开始往外冲。王惠真又说了一些窦霓不懂事不顾家的话，他忍无可忍的告诉王惠真，当初同意不生孩子是他，现在想要孩子也是他。窦霓虽然有错，但他才是罪魁祸首。
ricky见高子瑜坐在位置上，失落的发呆，跑来告诉高子瑜，往常窦霓不会这么说话，今天窦霓虽然严厉了一些，但初心是好的。
ricky走后，小黑也凑了过来，说老女人没嫁过，这么着估计也嫁不出去，只要有本事不用怕。就像他，做了几单业务，现在老女人什么都不敢说了。
高子瑜面色更沉，问：“她多大，有三十没？”
小黑说：“快三十了，还没嫁脱，不就是老女人？”
“你晓得她没嫁？”
小黑理所当然道：“那肯定撒，一看就是内分泌不协调。”
如果有可能，高子瑜真想一拳揍在小黑的脸上，心说，难怪窦霓每天下班不想对他提公司的事情，原来窦霓每天面临的流言蜚语这么多！
他心疼老婆！
高子瑜回想自己的得过且过，更觉得自责，窦霓现在大概是反感又不相信他了，他说来帮窦霓的话根本站不住脚。那么，他能不能先帮窦霓解决几个紧要问题，再去找窦霓求和？
下班的时候，高子瑜当着所有人的面跑到窦霓面前，问：“总监你好，我能加你的微信吗？”
窦霓反问：“什么事情不能在群里说？”
高子瑜说：“我反思了一下，我的文章确实有毛病，所以，想找你请教。”
窦霓直愣愣看了他好几秒，却不好当着大家的面拒绝一个新人的积极上进，只得同意下来。两人加上了微信，高子瑜立即发了一条消息：今天回家吗？
窦霓选择无视，提着包出门，高子瑜立即追了上来，一副讨好的模样。可这时候电梯里人太多，他不敢找窦霓说话，唯恐被别人听见。下了楼，李思思的车却已经等在门口，窦霓上车就走，他也没有机会。
他心说，至少知道了，窦霓现在住在李思思的家里，这就是最大的进步。他毫不犹豫打车往李思思家里去，敲了半晌门，却得知，李思思拖了行李箱出门，昨天就没回来。
他再次慌了，再次给乔秀莲打电话，可这一回就连乔秀莲也挂了他的电话。他忙给窦霓发消息，说自己真的是来帮她的，他已经做了很多事，只等时间来证明。
这时候，窦霓哪有心情去理高子瑜，她面前坐着哭兮兮的乔秀莲。
窦霓在路上的时候，和李思思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强势的，文明的……却没想，乔秀莲提着个编制口袋蹲在街沿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窦霓气不打一处来，要上去找老徐要说法，结婚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法院宣判，也不会让乔秀莲净身出户，老徐再蛮横也横不过法庭，乔秀莲应该争取自己应得的权利。
可乔秀莲不让，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给彼此留条后路，日后好相见。
窦霓就不明白了，跟老徐这种人有什么可相见的。她说，如果乔秀莲不把原因交代清楚，就不带乔秀莲去租房子。
乔秀莲呜呜哭了起来，说自己婚姻不幸，老了还流落街头已经够可怜的了，如果窦霓不管她，她宁可去死。
窦霓恨铁不成钢，可是没用。她确实可以自己上去找老徐，但是，即便她能争取到乔秀莲自己应得的那部分利益，但是乔秀莲自己放弃的话，打官司也没有胜算。
李思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说这件事除非乔秀莲自己想通，否则谁也帮不上忙。
乔秀莲说她已经想通了，想得很清楚，她现下只想和窦霓一起，照顾窦霓生孩子，弥补这些年来对窦霓的亏欠。
李思思帮乔秀莲提了行李上车，乔秀莲搀着窦霓往前，感慨窦霓太瘦，需要多补补。
李思思不是第一次见到乔秀莲，印象中的乔秀莲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看起来唯唯诺诺，实际上主意大的很，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完了。现下，乔秀莲坐在后座，趴到中间，开始劝副驾的窦霓生孩子，根本不顾窦霓的意愿。
窦霓顿时火道：“你有完没完，那么多年不管我，现在突然来兴趣了，开始关照我了是吧？”
乔秀莲委屈道：“我没有不管你啊。”
窦霓目不斜视的说：“我生不生娃娃跟你有啥子关系，你要生你自己生去，你怀上一个我帮你养。”
乔秀莲嗫嚅道：“我都不用卫生巾了，我去哪里怀啊，要不然我哪能指望你。”
窦霓转回头看乔秀莲，确定了乔秀莲认真的表情。
窦霓呆滞道：“最近你们这些嬢嬢些都有点疯，都想生娃娃？”王惠真也是。
可李思思却听出来了，说：“你妈的意思是，只有你一个，不指望你指望谁。”
窦霓这就尴尬了，觉得现在自己无论做什么想什么，都想起高家人，烦躁极了。
乔秀莲开始问，窦霓为什么和高子瑜吵架，高子瑜有没有道歉，道歉真不真诚……以后窦霓打算怎么办？
第129章 准备充分
窦霓不由用手扶额道：“我很烦，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乔秀莲说：“妈妈也是关心你。”
“好好好。行了，你关心我，我晓得。”窦霓不耐烦道，“你也关心关心我现在的心烦，我不想提这个事情。”
“哎，从小你主意就大。”
“那还不是你逼的！”
窦霓看向窗外，决定无论乔秀莲说什么都不搭理了。
她再次唾弃自己的心软，觉得就不应该来管乔秀莲的闲事。乔秀莲根本不需要她帮助，也不需要她担心，就可以过的很好。是了，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怎么可能吃亏呢，说不定出门装可怜，是和老徐之间又达成了什么协议。但她转念一想，乔秀莲要是有那么聪明，就不至于被她生父抛弃，被老徐欺负了。乔秀莲终究还是个蠢女人。
窦霓的耐心已经耗尽，好在乔秀莲不说话了，没再惹她。
车上气氛很尴尬，李思思试图缓和气氛，说到今天租房子的小插曲。房东来了，钥匙丢了，最后跑去门卫拿钥匙。这下好了，她才知道门卫哪里也能租房，当然就不愿意给这个中介的冤枉钱，因为中介实在太贵了。
乔秀莲夸李思思持家，谁娶了谁享福。
李思思好笑，为什么结婚享福的不能是她，而是她嫁的男人。
窦霓忍不住告诉乔秀莲，李思思不想结婚，让乔秀莲别说了。其实她还是为了乔秀莲好，上一个催李思思结婚的王惠真，被怼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这份心，恐怕乔秀莲是不会理解的。
在家庭主妇乔秀莲眼中，实在无法理解眼前两个年轻女孩，一个不想结婚，一个不想生娃。
乔秀莲嘀咕：“人生下来不传宗接代，人怎么延续呢，几百年后就绝种了。”
窦霓话音高了好几度：“我就活那么几年，我还管那么多啊！”
李思思说：“是嘛，就这么几年，更得实现自我价值啊。”
乔秀莲退回后座，靠在椅背上，绞尽脑汁的轻声说：“人都没了，你的价值留在哪了啊，还不是灰飞烟灭了。”
李思思和窦霓沉默了。人没有不变的想法，两人的认知都变过好几次，一直在结和不结，生和不生中间徘徊。乔秀莲的这句话，没人能回答。
今天，李思思说不租三室房子了，租两室的，窦霓还以为李思思不一起住。毕竟这里，离李思思家不远，李思思犯不着自己家不住跑出来租房子。
谁料李思思开门口开始收拾东西就不走了，说要和窦霓打挤。窦霓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让乔秀莲自己住一间就行。
乔秀莲觉得憋屈，劝窦霓，李思思帮忙跑前跑后，让李思思自己住一间才是主人之道。
窦霓翻了个白眼说：“我这还不是关心你吗？”
乔秀莲明知道窦霓说的是反话，可还是喜滋滋的。
李思思带来床单，是昨晚用过的。窦霓好奇，这分明是柳杨家的。李思思这才说，她也想搬，可柳杨不让，她拿了床单说要给她用，柳杨才放她出来，反正她离家不远，回家也有换洗的用。
窦霓自觉连累李思思，很难过。
李思思笑说，她搬过来不是没有目的。这两年m火，吃红利吃到头了，都想转型。她看上一个项目，可文案这块她看着头痛，有窦霓在，事半功倍。而且，她拿下项目的提成，远不止窦霓这点房租。
窦霓这才放下心来，去隔壁看乔秀莲。
乔秀莲准备得很充分，连衣架都带出来了。
窦霓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问：“这衣架你买的？”
乔秀莲一怔：“嗐，一把衣架还花10块钱呢，能买一斤肉了。”
窦霓见乔秀莲回答闪躲，便拉开乔秀莲的编织口袋检查，好家伙，锅和碗都带着！外面还拿了毛巾裹住。
窦霓又问：“你收拾这些，他不说你？”
乔秀莲从窦霓手上牵过口袋，嘿嘿道：“这有啥子好说的。”
窦霓紧盯着乔秀莲的表情，再问：“你没跟我说实话。你一直不说也可以，我去找姓徐的。”
乔秀莲急的拉住窦霓：“别去别去，我们是吵架了，真吵架了，但是还没说到离婚那步。”
“那到哪步了？”
乔秀莲偷偷瞄了窦霓一眼，才说：“……分居呗。”
“你是分居，还是离家出走？你晓不晓得，离家两年就自动离婚了？”
乔秀莲瞪大眼，不可置信，遂而眼珠一转，又淡定下来，说等几个月就回去。窦霓这就知道，一定是来监视她生孩子的。她甚至怀疑是高子瑜和乔秀莲串通好了。
可乔秀莲说，高子瑜不靠谱，除了一张脸好看，什么本事都没有，还是那句话，婚可以离，孩子不能不要，最后还补上一句，“这是妈妈的经验呐！”见窦霓不说话，又说，“妈妈不是不让你找，妈妈想过，那些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小鸟依人，你这么强的性子就算再结婚也要吃亏。索幸你能干，你就专心去奔你的事业，就像你自己说的，有钱有本事咋样不行嘛。”
窦霓已经无语了：“你别管我，也别算计我！”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李思思已经收拾完了，过来喊吃饭，三人就在楼下吃了一碗小面。乔秀莲很高兴，半点伤心也无，还闹着让窦霓添个煎蛋，说明天窦霓回家就能吃热乎的饭菜了，不用在外面将就，要窦霓说说想吃什么。
窦霓耐着性子说随便，李思思厚着脸皮说了鸡鸭鱼，乔秀莲直说好，吃鱼孩子聪明。
窦霓绕来绕去都绕不过孩子这关，罢了还看到高子瑜的消息轰炸。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是来帮你的，你回来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说话啊，你还不肯原谅我……
窦霓扫了一眼，快速发了一行字：再发就离婚！
高子瑜：【可怜】【可怜】【可怜】
窦霓这才关了手机屏幕，却看到乔秀莲也在翻手机。她装作不经意，偷偷瞄过去，却见乔秀莲在查银行卡余额。她很奇怪，乔秀莲没有工作，也还没拿社保，哪里来的钱呢？
正想着，乔秀莲发现窦霓在看她，赶紧关掉手机屏幕。窦霓笑说她有钱，她不肯承认，窦霓就更觉得有问题。
第130章 分组
上楼的时候，乔秀莲主动买了水果，并且付了钱。
李思思想买单，被窦霓拉住。乔秀莲看到了窦霓的动作，还主动帮窦霓圆说，说自己没给房钱，以后就包两个女孩儿的吃食。
李思思觉得窦霓对乔秀莲苛刻，可窦霓说，乔秀莲在骗她，她没把乔秀莲赶出去已经算仁慈。
上楼以后，窦霓和李思思谈项目，乔秀莲在厨房将水果切块装好，才端上来。李思思吃了一口，兴奋起来，喂了窦霓一块，感慨还是有妈妈好，这么甜果味又这么浓的，她自己从来没买到过。而去超市买原切，花更多钱还不一定能吃到最新鲜的。
乔秀莲笑，这是生活积累，所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窦霓一眼瞪了过来，乔秀莲灰溜溜的走了。
李思思发现，这母女俩，好玩的很。
乔秀莲怕窦霓。窦霓发火的时候她可怜巴巴，窦霓温顺的时候，她又开始说教想改变窦霓的想法。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无奈窦霓不为所动，有自己的主意。
晚上，李思思和窦霓睡在一张床上，还问起窦霓为什么不和乔秀莲一起睡，窦霓说不想，催李思思快些睡觉。
好一会儿，窦霓却自言自语，说自己印象中就没和乔秀莲一起睡过。乔秀莲这辈子的心思都花在了男人身上，她小时候，乔秀莲忙着盯她生父，她大一些，乔秀莲又盯着老徐。虽然乔秀莲说，去过她的寝室，可在她看来，那可能只是她考试成绩差了来视察工作的过场。她从小努力读书，其实不为好前程，只是想得到一个顺理成章不回家的借口，和避免乔秀莲来干扰她的生活。
李思思抱住窦霓，轻哄道：“臭丫头，你还有我呢。反正我不想结婚了，以后咱俩过吧。”
窦霓含泪笑骂：“去你的，我爱好男，性别女，你找你的柳杨去。”
李思思愁：“哎，说起来，我那双鞋还是我庆祝财富自由买的限量款，我的裙子是我最喜欢的，我的包包买着那么久，才背了两次……你说这丫咋就这么恶毒呢，还不准我走了。”
窦霓说：“他想跟你生猴子。”
李思思怪叫道：“哎呀，我又不想跟他生，我只想跟你生。”
两人在床上嬉闹好一会儿才睡觉，窦霓却照样睡不着。
昨晚，柳杨家的床宽，窦霓还不觉得。现在，1米5的床，李思思睡觉不踏实，就格外明显。两人各搭一床薄毯，可李思思睡着睡着总把脚搭在她身上。她不由想到高子瑜睡觉安分，只会把手搭在她的腰上，恰如其分的让她感到身边有人的安心，又不打扰她睡觉。
窦霓脑子里一直在想，高子瑜经过今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悔悟了。如果高子瑜不再强迫她生孩子，她觉得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
突然，来了一条消息，是高子瑜发的。
今天，高子瑜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便更用心做事，下班回家就抱着电脑打字。老两口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来打扰，让他难得清净，往常摸摸搞搞半天都写不出的东西，集中精力之后，连赶了好几天的短视频文案，竟觉得文思泉涌，尚有余力。直到王惠真出来上厕所，看他房间的灯还亮着，来喊他休息，他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十二点了。
王惠真说，钱少赚点没关系，家里够用就成。高子瑜不想解释。
王惠真又问起窦霓，说一个已婚妇女几天不着家，就是品德败坏。
高子瑜生气了：“妈，我晓得你们是为我好，但是你们不能因为她跟我吵了几次架，就忘记她所有的好撒。你说缺钙，她给你买钙片。爸爸想要个硅胶枕头，她也选的最好的。她只是不爱说话，嘴巴不够甜，不是没做孝顺你们的事情啊……”
“行行行，我不说了。她啥子你都觉得好。”
“你开始不也觉得她多好的？”
“那是因为她没欺负你！”王惠真摸了摸肚皮，说，“那是看在我孙儿的面子上。”
高子瑜无语道：“你够了，她不回来，你别想要孙儿。”
王惠真点着高子瑜的脑袋，说：“你这辈子，就栽她手头，看她喊你摘月亮你咋个办。”
“那我肯定搭梯子去。”高子瑜撒娇，“顺便带一个回来给你。”
王惠真被逗笑了，说月亮就一个，摘下来没法分。高子瑜却说，月亮那就是星星，月亮给王惠真，星星给窦霓，窦霓怎么也排在王惠真后头。王惠真这才满意了，看着高子瑜关了灯，才回屋睡觉。
高子瑜想了想，还是给窦霓发了条消息：老婆晚安。
窦霓看了之后，冷哼一声把手机丢在床头柜上，闭了眼，这一下好像安心不少，身都没翻就睡着了。
第二天，窦霓从陈茉口中得到分组消息的时候，还愣了一瞬。
陈茉说，“你看，ricky做的很好，你要加油咯。”又问，“那你觉得，另外一个组，谁当组长合适？”
窦霓毫不犹豫的推荐向启峰。
如果没ricky空降而来，陈茉原也是属意向启峰的，当即拍板就把向启峰的组长位置定下了。
但如果窦霓以为这就万事大吉还早。
因为ricky在提出分组的同时，也提出利用kpi来内部竞争。输的组虽然不扣钱，但是赢的组一人加两百块的奖励，作为团建资金。高层全票通过提案，和新的kpi考核制度一起实行。
窦霓预见，ricky一定会拉小黑进组。因为签单的销售积分，比写文的积分高，最后算下来，即便向启峰带队能写文，可能也赶不上一天吃喝玩乐还拿钱的ricky组。更何况，ricky组不写的文案，都交给向启峰组来做，更显得向启峰像后备队，只配做别人不想干的活儿。
ricky无形中给向启峰增加了压力，实际上，也是给推荐向启峰上位的窦霓还以颜色。
窦霓从陈茉办公室出来，就把向启峰叫到了小会议室里，说了上面的安排。
向启峰却没有窦霓臆想中的一般悲观或者忿忿不平，反而很冷静。
向启峰说：“机会来了，我肯定会把握。不谈业务怎么了，这不还有组队加成么，谁赢谁输还不晓得，反正我只要不用被他指挥来指挥去，我就很满意了。”
窦霓强调：“那靠成绩说话。我可能帮不了你多少……”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向启峰说，“至少给了我机会，不是吗？”
窦霓放了心，结果出来一看，ricky已经在召集人手了。他自称一组，把高子瑜拉拢了去。高子瑜一直悄悄关注窦霓的动静，见窦霓从会议室里出来，朝着窦霓意味深长的笑。
第131章 打滚撒娇
窦霓回想昨天，高子瑜和ricky叽叽咕咕一阵，心中了然，这就是高子瑜所谓的帮助了。
等她回到座位坐下，果然看到高子瑜的消息解释。
原来，上次她问高子瑜建议，高子瑜提到过分组。她虽然没说细节，可高子瑜上了心，来公司看到这情况，就决定以此来挣表现，跑去给ricky献计。
ricky当然不愿意把到手的权利再分出去，在高子瑜说加窦霓微信只是为了方便给窦霓面子之后，才愿意听高子瑜继续说下去。
高子瑜说，捏着一把不听指挥的人，还不如召集自己的死忠粉，搞擅长的。这样，领导们觉得他真的大度，为公司着想，兴许还能赚点脸熟分。公司还在招人，组长是不够用的，不还有个主管位置在吗？
ricky被说动了。他告诉他招募的组内成员的，说自己晚上递交，今天早上，公司就同意了，毫不避讳自己走了后门。
员工们暗自感慨上头有人好办事，却不知道，最近股东们已经闹了好几场。
在陈茉大刀阔斧的改革下，公司经营蒸蒸日上，初见成效。特别是与上盛集团的合作敲定之后，更给李总经理敲了个警钟，现下的经营已经不足以满足客户的需要。但扩大多少，招多少人，要不要成立分公司，分公司何以为续，能给总公司带来多少收益，填补什么空白……这些都需要对股东们交代。
融资和股权再分配、架构再调整的问题随之而来。有人不愿意追投新公司，但是也不愿意退股，为了如何平衡总公司和分公司之间的股权，争执不下，总觉得自己吃了亏。
陈茉和李总经理商量后，利用ricky的建议，来分散股东们的关注力，顺势还说服了一个还在观望的人。
其实，ricky的建议只是正赶上时候罢了。
但不管ricky是不是在拉虎皮做大旗，拥护者们信了，就连高子瑜也信了，因此更觉得老婆窦霓需要自己的帮助，对窦霓说，自己要安心卧底。
窦霓则太清楚ricky拉拢高子瑜的想法了。高子瑜没业务量，但是写文快啊，出的东西修修改改其实还能用。ricky出去跑业务，家里的活儿没人干，肥水不流外人田，也落不到向启峰身上。
不得不说，ricky确实十分有职场经验，知道怎么管理手下的员工，也知道如何取悦上司。
窦霓不仅担心向启峰熬不住，也莫名的担心高子瑜。
高子瑜手上还有传媒公司的活儿呢，每天绞尽脑汁在公司忙活完，回家还要写，有那么多精力应对么？
思维也就到此作罢，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她已经搬出来了，还要去做人流，居然还在为高子瑜担心，真是没救了。
下班时候，高子瑜积极的和窦霓乘同一部电梯，哪怕人满了也往上挤，坚持不下来，还引发了别人的不满。可他现在看出了ricky和窦霓的不和，明面上再不敢和窦霓有所交集。这是一天之中和老婆离的最近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他厚着脸皮撒谎，说恋爱不易，凶悍的女朋友等不及，回去害怕跪键盘。这么拙劣的谎言居然有人信，还真给他让位，祝他早生贵子。
电梯关了门，一群陌生人却不像以前一般保持沉寂，竟还有人调侃：“哥们儿，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耙耳朵啊。”
大家忍俊不禁，唯独窦霓黑着脸，盯着高子瑜的后脑勺。
高子瑜得意洋洋道：“那没办法啊，我家那个凶悍的婆娘就喜欢看我卖萌撒娇。”
这下子，大家哈哈大笑，直到出了电梯嘴角还上扬着。
窦霓忍气从高子瑜身边快速走过，咬牙切齿道：“你打滚撒娇都没用！”不等高子瑜装无辜，她已经大跨步出了写字楼的大门，剩下高子瑜对着她的高跟鞋发呆，自言自语说，怀孕不能穿高跟鞋。
窦霓走出门来，回想高子瑜在电梯里的豪言壮语，也觉得好笑。心说，高子瑜怎么脸皮就那么厚呢，把怕老婆的话也说得骄傲自豪。
李思思问她在笑什么，是不是单位出了什么好事，窦霓摇头，把分组的事情说了。
李思思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公示才算结束呢？马上都要过国庆节了。”
李思思国庆准备回家，问窦霓的安排。
窦霓算了算，国庆节之后一个星期，她就能转正，可一个星期放假的变数太多了。经常有人利用假期暗自奋斗，出其不意的制胜。窦霓大概也知道，如果ricky后来居上，她很难在最后一星期谈下新的合作。
假期，有等于没有，反而平添变数。
她要守住自己的劳动成果。
李思思突然问：“不对，我问的是，你还要不要娃娃。你天天说你不想要，我觉得这回才是最好的机会。周六调休，你周六下午请假去做手术，国庆正好在家休息，你妈在，也能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窦霓听到这建议的时候，还愣了一瞬，心说，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趁此机会去做手术呢……
可李思思问她，她确实给不了李思思肯定的答案，只说考虑。
到家的时候，乔秀莲已经将饭菜做好了，烧牛肉的土豆正好粉粉的，鱼汤洁白似豆浆没有一点腥气，酱肉丝和芹菜肉末都很下饭，再炒一个青菜就能开饭。
母女俩太久没有在一张桌上吃饭，似乎已经数不清楚两月，可血脉的相通让她们没有任何隔阂。李思思直叫好吃，充当了母女俩的调和剂。细心的乔秀莲甚至关注着窦霓哪种菜吃的少，哪种菜夹得多，暗自琢磨，连明天的伙食都盘算好了。窦霓全程应是，没发表任何不满，乔秀莲的老毛病不知不觉又犯了。
乔秀莲见窦霓放碗，忙拿起空碗舀了汤：“再喝一碗，鱼汤对娃娃好。”
窦霓说：“你说这事，正好了，马上国庆，你陪我去做手术吧，思思可以早些回家。”
乔秀莲舀汤的动作一顿，还是给窦霓舀满了，催着窦霓喝，理由是，要去做手术，就更应该把身体养好。等窦霓放了碗，她的话锋就变了，说是打胎伤身，不会陪窦霓去。
第132章 家宅不宁
窦霓并未表现出惊讶，甚至也没再喊李思思，只说自己国庆很忙，要出去，不一定会在家吃饭，让乔秀莲自己安排。
乔秀莲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思思拉住了。等窦霓起身去房间打电话，李思思才对乔秀莲说，窦霓要去谈生意，忙的很。言下之意，窦霓不会去堕胎。乔秀莲立即明白过来，要是窦霓自己心里没想过留下孩子，无论她怎么劝都没用。
两人只能猜测窦霓的想法，因为无论窦霓说了多少次要去医院，但最后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其实，窦霓心里是怎么想的，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觉得，眼下去谈下业务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延续婚姻是不是和孩子有关，她不愿意去想。她暂时不想离婚，反正孩子还在，她还有选择的余地。
但高子瑜确实担心坏了。
今天，已经是窦霓没回家的第三天，也是窦霓不回他消息的第三天。他不由有些埋怨王惠真没守到最后一道防线，让窦霓把衣服拿走了，以至于他在除工作以外的时间见不到窦霓，憋着招式使不出来。
在饭桌上，王惠真第无数次说窦霓“三天都没回家”，“没名堂”的时候，高子瑜发火了。
高子瑜说：“你们要真站在我的角度想，就帮我想办法劝她回来。”
老高同意王惠真生孩子以后，更操心家里的经济状况了。怀孩子的事情，他帮不上忙，他只能想办法给家里的女人和孩子们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他私下问过不少人，知道现在的孩子奶粉和纸尿裤都不便宜，还因为担心过王惠真生了孩子没奶水去找过医生。一番咨询下来，不仅觉得养孩子费钱，还发现可能因为这样那样的额外支出，让买房的计划推迟。给乔秀莲的承诺兑现不了，窦霓还三天两头的闹做人流。
老高卯着劲赚钱，早都不耐烦了，只是以前窦霓在家的时候不好提。
现在，高子瑜的眼睛还盯着窦霓的肚子，老高就觉得高子瑜不识好歹，折腾的家宅不宁。
老高说：“她根本不想生！你咋晓得她偷偷出去是不是做手术去了？”
高子瑜说：“你说的没错，她是一直没时间做手术。但这回不一样，国庆节七天！如果她不回来，那就真的可以去做手术了！”
老高一气之下，说：“反正她不想生，正好节约了……”
高子瑜拍桌子，怒道，“那是我老婆，怀着我的娃娃，我不可能让我的娃娃喊别个老汉儿（爸爸）！”起身来往房间走，又说，“你也别想我离婚跟别的女人生娃娃。”想了想，还补充道，“要是她不生，我一辈子也不会要娃娃！”
老两口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养了25年，养出了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离王惠真的说养一个出息一个相差太远。
王惠真说，那基因里也有老高的一半，所以应该老高去喊高子瑜吃饭。可老高不乐意，觉得他每天上班就不容易，回家来还劝这个哄那个，高子瑜又不是小孩子了，说些话还跟小孩子一样不知轻重。最后，还是只能心疼儿子的王惠真自己去。
王惠真还以为，高子瑜会和小时候一样，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在床上躺着。没料到，高子瑜笔挺挺坐在地上，把电脑放在床上已经开始打字了。王惠真还以为高子瑜在给窦霓写情书，凑过去一看，高子瑜正在写文案，还说努力工作就是最好的告白。
王惠真突然觉得高子瑜读书读成了书呆子，对生活太过理想化，就像兰若寺的穷书生，白娘娘身边的许官人，认准了女人就像心头生了根似的。
王惠真原本不想再劝，可出了卧室，老高板着脸，她不想看。于是几口吃了饭，混了个半饱，她又进卧室去，坐在高子瑜的电脑旁边，可高子瑜对她视若无睹。
王惠真叹：“认准她就认准她了嘛，又没说不让她回来。”
高子瑜板着脸不说话。
王惠真说：“哦，你没本事喊她回来，就对我跟你爸发火啊？你好意思不？”
高子瑜骤然停下打字的动作，只翻了眼皮看王惠真，鼓着腮帮子说：“不管她回不回来我都要赚钱，你能不能不念了？”
王惠真问：“等于你赚钱就是为了她？”
高子瑜双肩微垮，无语道：“我还没毕业，你们催我结婚。我结了，说好别催我生娃娃，你们还是催了。现在有了，你们又说我结婚对象不对。我想赚钱多点底气，你又说赚钱不重要。你们一天一个想法，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们到底想爪子。”
王惠真说：“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高子瑜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无语道：“行了，为了我，都是为了我……”
王惠真拍了高子瑜的肩，说要帮高子瑜喊窦霓回来。高子瑜毛骨悚然，直说不行，不能让王惠真再掺和了，上回就是用了王惠真的馊主意，才让窦霓离家出走的，这回只要王惠真守口如瓶当个木头人就行。
这几天，高子瑜回家后都一直坐在电脑面前，王惠真睡醒一觉，高子瑜还是没睡。她实在看不下去儿子起早贪黑的辛苦样子，忍不住又出了一个主意。高子瑜实在被窦霓离家出走的反应吓怕了，不敢轻易尝试，让王惠真给他时间再想想。
让窦霓回家，似乎很好处理，却又好像很难。
高子瑜当然知道，威胁窦霓暴露怀孕的事情，确实可以威胁窦霓回家，但这样治标不治本，还会加剧家庭矛盾，他不敢轻易尝试。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高子瑜观察，窦霓并没有缺席或者请假，脸色还一天比一天红润，甚至还化了妆。可不管高子瑜怎么哄，即便用ricky组的信息去交换，窦霓也没回消息，这让他感到无从下手。
软硬皆施都不行，还能怎么样呢？
焦急中，又产生了新的问题。
第133章 隐形追求者
通过自由组队，策划部分成两个组，分别由ricky和向启峰担任组长。
因为有国庆节，大家这周的工作量翻了一倍，尽管已经宣布了新的kpi政策，策划部的员工却没有一个去和销售部套近乎。
倒是销售部的人，以前常常面临客户的刁难无从入手，想签下单子总是夸下海口。其实他们也不愿意，因为策划和技术交不了差，去维护客户关系的还是他们，因此参加了很多不必要的聚会。
所以，新的政策出台后，销售部不但没认为被人抢了kpi积分，反而认为能和人组队劝服客户十分有利。
这几天，销售部的人紧盯策划部每个人文案的点击情况，不出所料，ricky组的点击是最低的，全是想通过销售来提高工资的人。加之ricky有抢窦霓业绩的行为在前，销售部的员工毫不犹豫就盯上了向启峰的组员，嘘寒问暖，套近乎，请吃饭，已经开始为下月做准备。
向启峰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因为大家看到小黑去了ricky组，自由组队的时候，只擅长写文案的人毫不犹豫就选择了ricky这边，不想接小黑剩下的活儿。
所以，向启峰回家想了一晚上，在分组第二天，征得窦霓同意之后，就给自己的组员们开了会，建议大家提早完成任务，这样空闲出两天就能和销售部的同事，在国庆前的提前去体验销售生活。
昨天，向启峰笑着说，说不定国庆期间就有收获的时候，大家还认为是笑谈。但因为相信向启峰的能力，才努力完成既定计划。
结果，今天上午出去，就有人配合销售部签下了合同。而且，销售部的员工特别来和向启峰沟通，说项目立即排上日程，但他国庆之后再交合同，这样，策划部的人也能得到了kpi积分。
向启峰这边士气大振，ricky组也坐不住了。
ricky也着急开会，想在国庆期间努力，找回损失的颜面，力证他也和向启峰一样，是一个合格的组长。此举虽然没有针对窦霓，但ricky一旦做出业绩，还没完成公示期的窦霓压力是最大的。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上盛集团的合作上，必须寻找新的出路。
向启峰等ricky组进会议室之后，找到了窦霓，说明国庆期间的工作进度已经完成，并且他已经检查过没有问题。所以，他希望自己的组员从今天起就能自由安排时间，准备进入新的工作状态。
窦霓得到陈茉同意，才给了向启峰肯定的答复。
等ricky组从会议室里出来，办公室里只剩下乐月和窦霓，他立即明白了现下的情况，也催促起高子瑜来，接着，小黑和ricky也出了门。
不一会儿，窦霓手机收到了高子瑜的消息，说以后他就要成为组上的长工了，这样也好，他可以知道谁外出去谈业务去了，说不定，还能知道在哪家公司，能给窦霓更多的消息。
窦霓关上手机屏幕，心中虽然对高子瑜这种做法十分不屑，却不排斥高子瑜的帮忙。她甚至感到自己很卑鄙，竟利用高子瑜去套取ricky的消息。
又坐了片刻，窦霓决定去找陈茉。
一来是汇报向启峰的详细计划，二来，是再次和陈茉核对关于上盛集团的合作案。
她想清楚了，以她的人脉确实不具有谈业务的优势，但她如果可以把上盛集团的案子做成标杆，那么她走到哪个公司都会有人脉了。
实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茉肯定了窦霓修改过的方案，问窦霓国庆期间的安排。
窦霓想了想，说正准备联系张经理。
陈茉点头，特别叮嘱：“你跟紧一点。”然后，推给她一本《营销策略》和《人事管理》，说，“这两本书，我现在还经常翻，能从上面找到不少点子。”
窦霓就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人情世故。陈茉帮她不少，她似乎应该投桃报李。
窦霓借口上次没机会讨教，约陈茉吃饭。说完，窦霓又有些后悔，觉得以陈茉家的条件，多半会趁国庆长假出去旅游。谁想，陈茉竟爽快答应了，说七天都有时间，正好自己一个人。
窦霓这才发现，往常在陈茉办公桌上背着人摆的相框少了一个，陈茉手上的钻戒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枚装饰感极强的大豹头。
结婚戒指可能有很多种，换个戒指并不代表什么。但陈茉说一个人的话，窦霓难免猜测陈茉因为流产离婚了。
用乐月的话来说，中国那么大，公平竞争的机会很多，还没卷到那种挤破头也上不去的地步，身边也不乏寒门子弟上台阶的例子。条件不好的望子成龙，跻身名门。条件好的希望财富延续，生孩子继承家业。陈茉正巧就是第二种。
陈茉已年近40，这一回孩子无意间流产，很可能生不出来，这对事业有成的老公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窦霓心疼陈茉，觉得陈茉人漂亮，待人和善，公司也经营得井井有条，不应该面临这种情况。
从办公室里出来，窦霓联系上张经理，突然意识到，陈茉这还不有个隐形追求者吗！
上次张经理死活赖在合江亭不走，似乎在期盼着什么。窦霓现在完全明白过来，很可能，那时候陈茉就已经离婚了，张经理知道！
这么一想，窦霓还发现一个有趣的小细节。
张经理以前说不喜欢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谈工作，那一次却正好相反。
窦霓捕风捉影的想，这便宜师父也挺尽职尽责的，要不，也给张经理制造点机会？张经理和前妻离婚之后，十几年没找对象，算起来也是洁身自好的男儿。事业有成的张经理，和女强人陈茉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窦霓突然有了像乐月磕cp一样的冲动。
窦霓说：“师父，后天就放假了，如果你明天下午没啥子事，要不，在兰桂坊碰个面？那有户外区，空气好，你想抽烟也方便。”
张经理正在说国庆的安排，明显一顿，怪道：“是你懒得跑吧？”
窦霓承认后，张经理便顺势同意了，窦霓更肯定张经理真正的目标是陈茉。
第134章 开分公司
方案很快得到了张经理的认可，上盛集团的合作算是真正定下了。
窦霓有了去谈业务的底气，又放下心来。上次柳杨给她的电话清单，都是市场部直接负责人的私人电话，她可以在国庆节之间再试着联系一番。
办公室再度安静下来，全是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大家都忙着赶工。还没正式分组，气氛已经紧张起来。
下班时候，乐月跑过来问，既然下月要分组，能不能再招一个图文，因为她觉得ricky看不上她做的活儿。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大了，是配合组织架构调整。说小了，是给公司增加成本。关键是，如果ricky自己提出来就很好解决。但现在ricky出去跑业务去了，窦霓得问过ricky的意见。
ricky这人，窦霓有些摸不透，说他假公济私吧，他工作积极都是为了公司创造利益。但要说他真的正大光明吧，他做的事情处处都留有深意。窦霓不得不多想想ricky的反应，觉得她开口，可能让ricky觉得，她在扶持向启峰上位，或者是排挤。
窦霓再一次想到高子瑜，如果高子瑜以工作繁多为由建议ricky找，让ricky自己提出找一个当然最好。但这样一来，窦霓又不得不和高子瑜说话，如果高子瑜顺势要求她回家，她难道为了工作给生活让步？
看到了陈茉的亲身经历，窦霓流产不得不多想一层。可让她彻底放弃在外的轻松生活，回家忍受王惠真的唠叨，她也不愿意。
窦霓心里纠结的很，最后还是没开口，哪怕下班和高子瑜一起出了电梯，分明有说话的机会，也没开口让高子瑜帮忙。
高子瑜见窦霓从他身边目不斜视的路过，心下有点慌。
他随时关注着窦霓的举动，也听见了窦霓和张经理的通话，只觉得窦霓和张经理说话的态度分外温和，与他却不是这样。
没一个男人知道自己头上长草还能无动于衷。
高子瑜在微信上详细交代了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工作，组内有什么安排。内容关系着工作，窦霓肯定得看。他在中间夹带私货，“老婆”“我想你了”“我厉害吧？”，装作从来没吵过架的样子，依旧没有得到窦霓的回应。于是黔驴技穷的高子瑜，决定启用王惠真的馊主意，联合老高老两口一起耍手段，把窦霓诓回去。
现下，窦霓也在为了国庆节做准备。
李思思明天要走，正在收拾东西。窦霓把房租转给她，被她拒收了。乔秀莲知道李思思要坐高铁回重庆，特地跑到楼下超市买了好几盒方便饭和饮料，怕李思思饿着。李思思忍俊不禁，说成都回重庆就一个小时，还没睡着说不定都到了。
李思思感动之后，晚上又劝窦霓，说以乔秀莲这么细的心思，以前做的事不会没有考量。她认为乔秀莲一定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希望她不在的这几天，窦霓和乔秀莲好好沟通，化解矛盾。
作为有血脉关系的母女，只要女儿长大了，母亲说什么都显得正确。可窦霓觉得，她当初受的罪都是假的吗？问题难道不能以别的方式解决吗？现在日子久了，她就一定要原谅吗？
窦霓嘴上应着，心里却不这么想。
李思思定了最早一班回家的动车，天刚亮就出了门，窦霓一个小时以后才用起床上班。
闹钟一响，乔秀莲就进门喊，窦霓照常在枕头上赖了一会儿才起来洗漱。
下午要见张经理，窦霓当然要化妆。乔秀莲又看见窦霓涂口红，忍不住问了和王惠真一样的问题：“孕妇能用口红吗？”
窦霓愣了一下，解释只要化妆品达标，少量使用对孕妇和孩子无害。这还是她在高子瑜的孕期宝典里看到的，应该不假。
乔秀莲没像王惠真一样大惊小怪，只叮嘱吃饭喝水的时候，一定要把口红擦干净，不想擦，用吸管也行。
窦霓点头说知道，最后往包里装粉扑的时候，看见口红，愣了一瞬，还是没拿。
乔秀莲这就肯定，窦霓是想要孩子的，只是因为高家环境不好，所以不敢生。窦霓告诉她今天晚上不会在家吃饭，她想趁机去高家谈判，可忌惮怀孕天天在家的王惠真，觉得这种关乎家庭财政的大事，还是要找老高和高子瑜商量才有结果，又忍住了。
窦霓在今天终于接到了ricky的假期文章，在她看来，好些都不符合要求。可现在让ricky立即整改也不现实。首先，假期文章有一个星期的量，数量太多，一天时间根本没办法完成。其次，ricky的主意很大，很难听进去她的意见，沟通起来还费劲。
窦霓用了更含蓄的方式，说按照乐月的习惯，ricky这边的图文不好配。如果ricky这边自己能找出人来负责当然最好。
ricky开口一句：“are
you
kidding
me……”
这种一句夹一个英文单词的交流方式，让窦霓有些头皮发麻，立即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如果想要个专门负责图文的人，最好现在告诉我，我马上要去陈总那，正好一起提了，喊人事部先安排。”
ricky想了想，说：“so……按照你的意思办吧，i’m
ok。”
窦霓起身就去过问陈茉的意见，不想跟他再说一句话。
陈茉也觉得，国庆以后还要来新人，公司扩大规模确实有必要多一个。
窦霓这又说起假期安排，组长们都是要在线值班的，预防发生突发状况。陈茉对此没意见，只是提醒，应该通过邮件方式抄送全体，让窦霓不要忘了。
说了公事，又谈起私事。窦霓问陈茉假期什么时候有空，陈茉说她不想出去人挤人，这七天都打算在家。窦霓便邀请陈茉参加下午和张经理的饭局，陈茉想也不想拒绝了，说下午还有股东聚会，顺口提了一句，改革建议尽快给她一份，好融资。
窦霓试着探听公司打算，陈茉笑问：“准备在重庆开分公司，你想不想去？”
窦霓啊了一声，陈茉又说：“过去就是老大，对我和李总直接汇报。”
窦霓犹豫：“我总监业务还没搞熟啊……”
陈茉说：“所以要尽快熟悉业务，以后机会多的很。去吧，这事我后面再跟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