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门槛
窦霓回到座位，发了邮件，又去通知人事部上招聘启事，安排好已经是中午了。
她下楼吃饭的时候带了文件，乐月问她下午有没有时间吃晚饭，她说出去见客户，也是说给后面的小尾巴高子瑜听的。
到了兰桂坊，才知道张经理还带了两个朋友。
上一次，张经理请客吃饭的时候，这两位也在。在张经理的推荐下，他们象征性给了窦霓名片，没有主动留窦霓的电话。后来，窦霓打电话过去，他们借口推脱，连见面都不肯。
张经理对朋友介绍：“你们见过我徒弟，薛董点名做单子的丫头。”
只一句话，把窦霓的身份和能力交代清楚了。
两个朋友这才对窦霓刮目相看。从来不在办公室以外谈业务的张经理，再次让窦霓聊起工作。实际上，这些都是窦霓发邮件确认过的内容，张经理在给窦霓显摆的机会。
如此一来，等张经理顺势问及：“咋样，要不你们公司的也给她试试？”二人主动留了窦霓的电话，还半开玩笑说，要是张经理出手，现在就让人送合同过来签。
不可否认，为人处世的态度在维护客户关系上，确实有很重要的地位。
但窦霓这才真正第一次感受到，实力比人情好使。
因为大家都需要实力出成绩，这可不是仅仅靠人情刷脸熟，就能解决的事情。
下午这一聊，基本意向是谈妥了，具体细节，还需要窦霓和他们继续接洽。有了合作意向以后的第一顿饭，窦霓不能不吃。
二人和张经理关系好，便闹着要张经理喝酒，说明天可以不上班。张经理为了窦霓的事情，也算欠了人情，便笑着答应下来。窦霓心惊胆颤，当场就说自己对酒精过敏。可二人取笑她和张经理的师徒关系，就说别的徒弟都是帮师父挡酒的，窦霓这徒弟倒好，拿师父挡酒。
窦霓自己也知道，她这是沾了张经理的光，事情才会这么顺利。可喝酒这事，她确实不敢。
她没忘记肚里的孩子。
上次她升职庆祝喝了两杯酒，事后每一次高子瑜让她抽检背书，都故意把书翻到喝酒那一页去，旁敲侧击的告诉她喝酒对胎儿有害。
四人约好去云门锦翠吃饭，在车上的时候，张经理就问窦霓是否能喝。
窦霓说：“我真的过敏。”
张经理说：“你做好准备哦，今天可能跑不掉。这两个就喜欢喝酒，不仅喝还喜欢劝……”
窦霓急了：“师父，我真不能喝！”
张经理说：“喝两杯总可以吧。”
窦霓闷了一阵，才说：“我今天真的不舒服。”
此时正是红灯，张经理不由往窦霓看去。
窦霓今天穿了一身套装，坐在副驾，系着安全带，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有些明显。张经理再看窦霓的脸和身材，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张经理诧异道：“你最近长胖了啊？”
窦霓心中一紧……
张经理又问：“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窦霓紧张道：“师父，你说啥子呢，我咋可能怀孕……”
“怀孕有啥子可怕的，未必你们公司还敢苛待孕妇啊？”张经理说，“怀孕是好事。”
窦霓急道：“师父，你可别乱说啊，我入职是签了五年承诺书的……”
“你怕好不容易得来的总监职位丢了？”
窦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经理脸色沉了下来，问：“陈茉晓得，很麻烦哇？”
窦霓说：“陈总人那么好，一直在帮我，咋可能呢，是我真没有哈。”
张经理明白窦霓的担忧，没再继续追问，但吃饭时候，却格外护着窦霓。哪怕另外二人说让窦霓喝果酒，也被张经理挡了，张经理因此喝多。散场时候已快九点，张经理的两个朋友犹有余力，还准备去进行下半场，留下张经理和窦霓二人，临走时还说，让窦霓把张经理照顾好。
不管外人如何误会窦霓和张经理的关系，但窦霓不能丢下喝醉的张经理不管，扶着张经理，给代驾打了电话。
窦霓问：“师父，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不？”
张经理一字一顿答：“放心，我……没事，先，送她。双楠。”
窦霓说，“我搬高新区了。”想了想，对代驾说，“先送他。”
张经理报了一个地址，便沉沉睡去，一直到乔秀莲打电话来，窦霓说等会儿就回家，张经理还问了一句：“到了吗？”
司机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张经理惺忪着眼结账，扶着墙往楼上走。窦霓紧跟上去，张经理还挥手让她离开，半开玩笑问窦霓不怕吗？
男女之间的关系，总有些时候会变得特别微妙，特别是在有一方喝醉的情况下。酒精确实会蒸发人的理智，烧光人的耐心。但对有一部分人而已，酒只会给他们套上层层枷锁，在心上设立门槛，让任何人都迈不过去。
窦霓站在电梯门口，目送张经理回家，很担心，张经理会把她怀孕的秘密告诉给陈茉知道。因为张经理最后虽然没追问她，但张经理在宴席间为她挡酒的行为，说明张经理已经肯定她怀孕了。她甚至已经在想，她和陈茉见面的时候，是不是应该主动交代。
张经理踉踉跄跄掏了钥匙，对窦霓挥手，进了门，却没立即关门。
窦霓踌躇片刻，已经把脚步跨出去，还是抽了回来，等到张经理关门，才进电梯离开。
她走过去能开口问什么呢，难道承认自己怀孕，然后让张经理不要告诉陈茉？
她根本没做好坦白的准备。
回家途中，窦霓再次接到了乔秀莲的电话，不放心她。
窦霓不耐烦的说：“这有啥子不放心的！”
等窦霓回到家，乔秀莲迎头问电话里那个男人是谁的时候，窦霓才知道，乔秀莲误会了。
乔秀莲盯着窦霓没涂口红的嘴唇，说：“你搬出来，是不是为了那个男的？妈妈给你说，这些明晓得你结婚，还跑来跟你搭讪的男人最没有责任心。因为你出轨离婚就啥都没得了，你不可能离婚撒，然后你不好意思喊他负责，他白耍你。”
第136章 受害者
窦霓皱眉道：“你在说啥子，我是那种人吗？!”
乔秀莲说：“我是给你说啊，出轨的男人信不得，有一次就有二次。当然要是你离婚了，该耍朋友耍朋友我不管，你……”
窦霓气：“我啥时候说我要离婚了？你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想那么多！”
乔秀莲这才没说什么，帮窦霓拿了文件，问窦霓今天晚上吃了什么，有没有吃好，还想不想吃别的，比如水果。
李思思在的时候，乔秀莲拖着李思思说，现在李思思不在了，乔秀莲就主动拉着窦霓说。
窦霓从没见过乔秀莲主动和她说这么多话，别扭的问：“你一直都是这样的？”
乔秀莲愣道：“不然呢？”
窦霓说：“你一辈子说的话，也没今天一天说的多。”
乔秀莲在窦霓身边坐了下来，见窦霓目不转睛盯着她，心下忐忑，小心往前挪了挪。见窦霓还是没反应，再次挪了挪，握住窦霓的手，才说，她不是不说，是来不及说。以前窦霓每次回家都板着脸，她要顾及老徐的想法，又要安慰窦霓，还要去哄年幼的小徐。但是她人只有一个，有时候想不到那么多。
窦霓终于把想了很久的疑问问出了口：“所以你每次都说我不对，是为了安抚他们？那你有没想过我的感受？”
乔秀莲泪眼婆娑道，“那我还能咋个办啊？”窦霓眼神冰冷的瞪她，她期期艾艾道，“你说的对，我没本事，单位不要我了，你爸又没拿过钱回来，你要读书……”乔秀莲的眼泪骤然落了下来，“开始都好好的，他说他会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他会给钱给你读书，我只用照顾好你们两个小的，洗衣做饭。”
窦霓眉头一下子夹了起来，她无法分辨乔秀莲话里的真假，却看出来，乔秀莲这些年过的也很憋屈。窦霓轻轻抽手，乔秀莲反而握得更紧。
乔秀莲说：“我不是没想过自己赚钱，真的，但是你那时候小，离不得人啊……”
“事实证明我离了你也能过。”
“那学费呢？”乔秀莲情不自禁的收回手，满脸泪痕道，“还要吃饭啊，既然你记得那么清楚，那你记不记得，我每天从食堂打饭回来给你？”乔秀莲后来的话没说，只说，“我自己也要活啊。”
乔秀莲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窦霓呆呆的，心说，难道，是乔秀莲把自己的口粮节约下来给她吃？
那时候真有这么穷吗？
如果乔秀莲说的是真的，那一直看她不顺眼的老徐，还对她有抚养之恩？
窦霓觉得事情有点荒唐，可真的去回想，她几乎不记得几个在徐家的片段，更不用说记得乔秀莲维护她的所作所为了。
窦霓不禁去辨别乔秀莲话里的真假，一个好手好脚的女人真会赚不到钱吗？
还是说，乔秀莲一时起意，想坐享其成，结果深陷徐家的巨坑无法自拔？
曾经对乔秀莲深恶痛绝的窦霓，竟突然对乔秀莲恨不起来。
她心想，她明明才是受害者，怎么会站在乔秀莲那边去想。
乔秀莲一下子扑了过来，抱着她嚎嚎大哭，说她们母子命苦，那短命的老太婆也不知道保佑谁去了，偏心得很，保佑那狐狸精下的崽子，也不保佑窦霓。
窦霓无语道：“妈！你说些什么呢！”
这一喊，乔秀莲一怔，抱着窦霓欣喜若狂道：“你喊我啦，你终于喊我啦，再喊一声！”
窦霓不耐烦，推她。她坚持抱着窦霓不撒手，直到窦霓又轻声喊了一声妈才擦了眼泪，赶紧去给窦霓切水果。窦霓说不用，可她坚持要做，窦霓也没有办法。
窦霓回家这一路的担心，都被乔秀莲打岔了。现在乔秀莲在厨房忙活，她又担心起自己的工作来，眼见现在刚刚谈下有合作意向的单位，公示期只剩两周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时候让她丢了工作，她怎么甘心。
可秘密终归是秘密，被一个人知道，就有可能被所有人知道。
窦霓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正愁着，乔秀莲已经切好了水果端过来，守着窦霓吃。窦霓推拒两下，乔秀莲就显得十分失落。窦霓吃了一口，乔秀莲又才开心起来。
但乔秀莲一旦开心，就成了话痨。她劝窦霓早做打算，如果不想离婚，应该早些回去。说的像，她搬出来是想好了要和老徐离婚似的。正愁找不到人倾诉的窦霓，见乔秀莲是真的关心她，选择忽略了这基本逻辑。
窦霓承认，和公婆住容易产生矛盾，婆婆嘴碎什么都要管，关心也是真关心，但烦人也是真烦人。除此之外，高家都很好，她没想离婚。
乔秀莲劝窦霓要会想。说：“只有真关心你的人才会说你，不关心的都懒得提。”
窦霓叹：“但是关心能不能用别的办法关心嘛，我每天工作回来都那么累了，真的念叨得很烦人啊！”语气中，竟不知不觉有了点撒娇意味。
乔秀莲语重心长道：“当妈妈的，都有操不完的心。等你自己做了妈妈，你就知道了。”
可不嘛，窦霓现在已经操心过一遍了。
想象中，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边是贵人相助青云直上的事业，两者看起来根本不可调和，非得二选一。但如果选了，另外一个必然失去，好像世间就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最后，乔秀莲还来了一记重锤：“妈妈告诉你啊，你千万别想着流产，那伤的是你自己的身子，大鱼大肉都不一定养的回来。你换个角度想想，娃娃才来多久啊，你工作就升迁了，还有男人追，这娃是个福星嘞！”
窦霓一想，还真是，算算怀上的日子，差不多是上一个主管老黎离职的时间。她大姨妈没按时来，陈茉却表示了对她的支持，还给了她张经理的资源。虽然当上总监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一切也有惊无险的过了呀……
事情换个角度想，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第137章 国庆长假
为了阻止乔秀莲继续说下去，窦霓第一次承认自己也想过要孩子，只是眼前面临的问题很多，不仅来自工作上的，还有产后带孩子的，甚至还有住房等等很多问题。
乔秀莲一语道破：“还不就是因为钱么。等于，有钱你就想生了？”
很久以前，高子瑜也问过窦霓为什么不想生孩子的问题，窦霓琢磨过很久，始终答不上来。
她是为了美貌和保持身材吗？但人都是会老的，皮肉的美保持不了几年。
难道因为她怕痛？但上一次去医院了解过，现在生孩子已经很尊重女人的意见了，能剖腹，能无痛。
她和别的单身族不一样，她并不觉得爱好自由。上班两点一线，本身也不自由，她也做不出裸辞去周游世界的事情，那会让她更没有安全感，所以也并不会因为有了孩子就没有自由。
然而，也不是因为钱。在成都，别人一个月三千块工资都能养孩子，她一月以前拿六七千，升职后能拿两万多工资，说不出她养不活孩子的话。况且在教育上，她从不认为琴棋书画吹打弹唱都会的孩子，才算是好孩子，她更在乎孩子的专注力和创造力，以及思想品德，似乎养孩子花的钱还会更少。
所以，她怕给不了孩子好教育吗？好像也不是。她怕孩子恨她就像她忌恨乔秀莲一样，但现在看来，她对乔秀莲有误会，而她和乔秀莲的观念也不一样，也不能相提并论。
想来想去，窦霓还是只能把一切症结归结于工作。
孩子是阻拦她晋升和实现自我价值的路。
但是，就这一点也被李思思这个白富美给解决了。即便公司开除她，两人也能开店做小生意，她做一个富庶的小老板，经济宽裕母慈子孝，也是人生赢家……
窦霓无法自圆其说，答应乔秀莲留下孩子。只是，窦霓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告诉高子瑜，让高子瑜得意。
因为两人婚前就说好了不生，高子瑜这个渣男不带套，还骗她搬回家，她怎么也得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乔秀莲心里早就算计开来，打算一次性将窦霓刚刚说的问题都解决了，再去解决自己的事。她当然还没忘了，她和老徐分居久了，万一老徐去外面跳恰恰认识个妖艳儿的老太婆呢！
第二天，开始放国庆长假。
一大早，高子瑜打电话给乔秀莲，邀请乔秀莲带窦霓回家吃家宴。
窦霓刚醒，美美伸了个懒腰。哼唧：“他喊我回去我就回去了，他咋不来接呢。不去，去了还能出来吗？”
乔秀莲劝她，答应陪她去，她还是无动于衷。乔秀莲只好照实回话。
这下好，捅了马蜂窝，高子瑜刚说了一个字，电话被王惠真抢了去，问窦霓是不是担心在家里养不起胎，那她不生了行不行。
关乎人命了，乔秀莲不得不把电话再次递给窦霓。电话里，王惠真声泪俱下的恳请窦霓回来，如果窦霓不回家，她就去流产，并说家里四个大人养一个，总不至于成负担。
窦霓原本没想离婚，王惠真这一嚎，吓得她忙从床上起来，默了半晌，才答应回家。
可窦霓也知道，这一回很难再搬出来了。所以，乔秀莲要跟去，她也同意，甚至还和乔秀莲商量好了，把高子瑜劝到租的房子里住。这样一来，乔秀莲可以不挪地方，她自己也过的舒心。
窦霓习惯坐副驾，上车后，才意识到应该和乔秀莲一起坐。可娇气粘人的乔秀莲却一反常态的坐在后座，说赶时间，让司机开车。窦霓听到那一声特大号的fiu音效，还以为乔秀莲在和高子瑜通气，严肃的警告了乔秀莲。
乔秀莲泰然自若答：“过节嘛，我还是给他发个消息，免得说我失踪了呢。”原来是和老徐……
窦霓眉梢一抖，紧盯后视镜，问：“你这几天一直没和他说话吗？”
乔秀莲哎了一声，斟酌道：“思思不在，我发个消息，怎么也有个男人撑腰嘛。”
指望老徐撑腰，就和指望神仙下凡一样。
窦霓肯定，乔秀莲避重就轻，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可她眼下没工夫计较，只想怎么让高子瑜也搬出来。孝道嘛，留着周末尽就好了，为什么要天天凑一起呢。
窦霓不知道，高家现在正庆祝首战告捷。
王惠真一面对着电话声泪俱下，一面对着高子瑜挤眉弄眼，顺利让窦霓答应回家。现在，高子瑜鼓掌要给王惠真颁小金人，老高焦头烂额。
老高听说窦霓搬家的时候，还带来一个特别有钱的漂亮女孩子李思思，可能是不务正业的那种。可事后老高听高子瑜说，李思思是真有钱，窦霓过去就是和李思思一起住，老高还训了高子瑜一顿。
高子瑜身边这个朋友也有钱，那个朋友也有钱，就是高子瑜自己没钱。如果早知道奋斗，这会儿怎么会被一个婆娘难倒。男人没有经济权，就像人没了灵魂，高子瑜还是没领悟到耙耳朵的精髓。
当耙耳朵，不等于吃软饭。
当耙耳朵是为了对老婆好，可好不能敷于表面，得落到实处。没钱怎么落到实处呢？
只会唱高调耍嘴皮子的，那叫渣男。
所以现在老高很担心，如果富婆李思思一起跟来，心软的窦霓不是那么好说话。
事实证明，老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没有李思思，却来了个意见更多的乔秀莲。可这时候，应付李思思的办法还没想出来，就更别提对付乔秀莲了。
乔秀莲一进门来，就拉着窦霓要坐沙发中间的位置。高子瑜快一步坐到窦霓身边贴着。王惠真悄悄揉了揉眼睛，让眼眶更红一些，和高子瑜一左一右把窦霓夹在中间。乔秀莲没了座位，只能挪到单人座那边对着座。只有老高，一直在餐桌旁边坐着，在开门的时候起了身，连步子都没挪，这会儿，大家都坐下，他也就顺势坐下了。
高子瑜紧盯着窦霓不说话。
王惠真赶紧说：“乖乖，你放心吧，我不生了，我明天就去做手术，你留下吧。”
第138章 回家
窦霓莫名其妙：“我来就是说清楚的，你生和不生都和我没啥子关系……”
乔秀莲忙打断窦霓的话，说：“你要生就生，我家窦霓可没说不让你生！”
窦霓心头一暖，明白这是乔秀莲替她冲锋陷阵呢。正好她不知道怎么办，便决定保持沉默，把事情交给乔秀莲处理。
王惠真更咽道：“你看，娃娃都这么大了……”
王惠真说罢就朝窦霓肚子上摸。
乔秀莲冲上去打掉王惠真的手：“嫑动手动脚，你那点小心思我看得清楚的很！你就想把我女儿诓回来，凭啥子呢，生娃娃又不是靠一张嘴就生下来了。”
高子瑜沉不住气，问：“妈，你到底想说啥？”
两个都是妈，
王惠真犹豫道：“我想……”
乔秀莲机关炮一样抢着说：“我想说啥子你不晓得吗，我就问你，你现在有啥子本事要娃娃？钱都是我家霓霓赚，又要赚钱又要生娃，哪个女人遭得住那么辛苦？”
王惠真说：“我家子瑜还不是在上班……”
“上班赚多少钱？”乔秀莲问，“上了那么几年班，到底赚了好多？”
王惠真见高子瑜不说话，心头咯噔一响，急道：“嗳嗳，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哈，没赚好多钱就对家里没贡献了吗？那你我都不上班，都在家头，凭啥子对男人说这个话？”
乔秀莲稀奇道：“哦，你还晓得是个男人哈。是个男人不应该更加顶天立地吗，女人还能顶半边天呢，男的咋好意思在屋头坐享其成？”
高子瑜的头埋得更低了，窦霓也觉得乔秀莲说话有些过分，忙道：“妈，话不是这么说的。”
乔秀莲说，“霓霓，这事你必须听妈妈的。生娃娃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说罢，快速向窦霓眨眼，接着说，“这屋头又不是你一个人生娃娃，生的时候咋个安排，生了之后咋个养，这是不是都要说清楚？不然天天折腾来去有啥意思？那娃娃到底生还是不生了，再过几个月，娃娃都能出生了！”
乔秀莲不仅帮窦霓说话，还堵住了窦霓的话头。
王惠真说：“是嘛是嘛，我晓得你担心霓霓在这边过不好，但我们不都在想办法吗，有话好说好商量，不能一来就离家出走吧，这多让人担心啊。”
乔秀莲说：“说离家出走那么难听，好像是我家霓霓一个人的错一样。过不下去还要硬挤在一起，天天大眼瞪小眼的，不走还等着受欺负啊？想要娃娃就拿出态度来，有本事让女人心甘情愿把娃娃生下来，那才叫本事，使手段装可怜能解决问题吗？”
老高气道：“亲家母，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啥子叫我们使手段？我们巴心巴肝对她，她自己有感觉吧？”
高子瑜一听老高又说这话，喝道，“爸，你说啥子，你少说两句。”又对窦霓说，“是，我就是想要娃娃，担心你去流产，所以去你公司上班。但是我已经很努力的证明了啊，我，我会养你跟娃娃，不要你花一分钱，还不行吗？”
乔秀莲冲上来拉窦霓，高子瑜也去拖。王惠真着急帮忙，老高又想护着王惠真，一家人围在一起。
窦霓和王惠真异口同声大喊住手，王惠真说：“就说吧，到底是想咋个，要离婚还是要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窦霓集中去。
窦霓说，“我没想过离婚。”又说，“这样下去，我真的不晓得会不会离婚。”
高子瑜目瞪口呆，“你”了好几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双方父母早都预留了一肚子的台词，可实际状况不是剧本，没往他们设想的发展。世人都知道当一个单亲妈妈辛苦，所有人都觉得，即便真闹到离婚地步，提出离婚的也不应该是窦霓。可现在高子瑜没说，偏偏是窦霓说的。
乔秀莲最先回过神来：“嫑吵了，吵下去没啥意思，坐下说清楚。”
王惠真也知道演戏没用了，起身去给窦霓和乔秀莲倒水，对高子瑜说：“你自己说！”
高子瑜眼巴巴看着窦霓，泪眼朦胧，没哼出一个字来。窦霓拉住想说话的乔秀莲，轻轻摇头，乔秀莲便将目光扫向老高。谁知老高埋头看手机，根本没说话的意思，乔秀莲只能再次看向窦霓。
客厅里诡异的寂静。
王惠真在厨房忙活了半晌，端来两杯不同的水。窦霓的是苹果和黄瓜混榨的汁，而乔秀莲的是一杯三花茶。这是窦霓和乔秀莲最爱喝的，可两人端着水，一直没喝。
王惠真纳闷，“咋啦？最近口味又变啦？要不我去给你换？”又问高子瑜，“霓霓还喜欢喝啥子果汁？”
窦霓说：“妈，不用麻烦，可以了。”
高子瑜刚开口，乔秀莲说，“那就说说生娃娃的事情吧。”乔秀莲放下水杯，“娃娃可以生，但是，不能这么草率。人家怀孕该有的待遇，我家霓霓凭啥子不如别个？屋头两个娃娃，你们也照顾不来，该进月子中心还是要进，该请月嫂还是要请，别说啥子以前生娃娃都这个那个的，那时候的娃娃和现在能比吗？”
老高突然开口问：“好嘛，就月子中心、月嫂是嘛？还有啥子，你一次性说完。”
窦霓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老高说：“那行，你要爪子你说。”
窦霓让高子瑜离职，但高子瑜不敢，理由是他来回离职要找工作，确实不踏实，而且，他在ricky组还可以帮窦霓的忙，将来能成为窦霓的助力，减轻窦霓的负担。哪怕窦霓觉得不需要，但他觉得，这是身为丈夫的责任。窦霓要不要是一回事，他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
窦霓觉得，这种自我感动似的关心，根本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她需要的不是随时随地的被盯着，她是一个自由的有思想的人，不是一台机器。
但细说起来，如果没有关心，就没有王惠真随时琢磨她的口味喜好，就没有高子瑜的谦让和无微不至的体贴。说到最后，窦霓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面对所有人不可理解的目光，窦霓潸然泪下。高子瑜搂上去，她也没有挣扎。
第139章 生母的算计
乔秀莲恨铁不成钢，只觉得大好机会都被窦霓搞砸了。王惠真还倒让她看清楚，小两口好好的，让她别怂恿窦霓搬出去，棒打鸳鸯。
乔秀莲气道：“啥子叫我棒打鸳鸯，等于你家这样子还有办法住人吗？！呐，你们要让我家霓霓生娃娃，又要她上班赚钱，你们把她当啥子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高提气大喝：“都说了买房子，还要爪子！”震得天花板好像也落下灰来。
王惠真呆滞一瞬，顺着说：“对，钱存够了就买。”
老高说：“不就是房子，还有月子中心，还有月嫂，行，都找，行了吧！”
乔秀莲目的达成，只说：“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你别忘了。”
窦霓想解释也无力，因为目前看来确实需要。
高子瑜忙问：“那老婆，你今天住家里不？”
窦霓说：“我不想跟你睡，我……”
王惠真急：“那跟我睡。”
高子瑜也说：“对，那你跟我妈睡，我跟我爸一间。”
乔秀莲见窦霓抹不下脸来，于是轻咳两声，提出：“我看，日子还是各过各的。人家小两口自己过日子，我们老的就嫑掺和。”
王惠真急了：“亲家母，一家人就嫑说两家话了。说着搬出去容易，霓霓还怀着娃娃呢，子瑜又在上班，吃喝都伺候不好，哪有在家舒服？她要是嫌我啰嗦，行，我以后啥子都不说，只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行了吧？”
乔秀莲说：“那还是算了，你各人都揣起的，还要人伺候你，哪可能你去伺候别个。吃穿啥子的你就别管了，他们搬出来，我伺候。”
“你看，你自己说不掺和，你现在这个不叫掺和吗？”王惠真恍然大悟，“哦，你意思是你天天看孙儿，不准我看！”
老高再次发火道：“条件都答应你了，你还想咋子？！”
窦霓不得不做出让步，让乔秀莲一个人回去。
乔秀莲不放心，走的时候特别要窦霓下楼送她。她想弄清楚窦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两人在家里商量好的事情一件都没实现，为什么要应答高家呢。况且，现在有她撑腰，她走后万一高家反悔，那时候窦霓在高家势单力薄，又有谁来撑腰。
窦霓只觉得乔秀莲捶胸顿足的模样十分好笑。乔秀莲却怪她傻乐呵，等吃亏，连个哭的地方也没有。窦霓说，会留下租的房子暂时不搬，衣服也不拿，过两天去看乔秀莲，乔秀莲这才作罢。
楼上，王惠真也在怪老高不长脑筋，按照剧本，王惠真喊肚子痛，一切就停了。可老高一插嘴，计划没办法实施不说，最后老高还答应乔秀莲那么苛刻的条件，老高是没算过那笔账，万一以后做不到，乔秀莲又会上门闹，家里麻烦只会没完没了。
可老高觉得，什么肚子痛的事情说一回就够了，三天两头的说，狼来了喊多了，也就不灵了。再说，就乔秀莲那表面柔弱实际算盘打得啪啪作响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因为王惠真肚子痛就作罢。要是到时候他不得不送王惠真出门，留下高子瑜一个人应付，没准儿高子瑜连家底都得露给乔秀莲，还不如他都答应下来，让窦霓自己摸着良心好好想想。
高子瑜不愁，替窦霓窦霓解释，窦霓住外面不是贪图家产，是因为他和窦霓没沟通到位，起了纠纷，乔秀莲的要求在情理之中。
老两口都觉得高子瑜不可救药。
王惠真问高子瑜是不是真想和老高一起睡，高子瑜才苦了脸：“我才不想和我爸睡呢，我爸那个呼噜声惊天动地，我好久都没睡好了……”
老高气不打一处来：“狗日的，老子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老子。”
高子瑜嘿嘿一笑：“爸，你今天就在家吧，好不容易放假，休一天。”
老高气得满屋找家伙锤人，一边找一边骂：“你屁股一撅我就晓得你要拉啥子屎，你就想着你婆娘！想老子把床睡了，你好跟你婆娘一起睡！”
王惠真叉腰问：“咋个，你不想跟老娘睡？行啊，你睡厕所去！”
老高揉揉鼻头，又无可奈何的坐下了。
窦霓上楼后，王惠真在厨房挺着肚子准备午饭，老高坐在卧室里玩手机，只有高子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笑嘻嘻看她。
窦霓从微妙的气氛中，察觉高家在她下楼之后一定又说了什么。她理解高家为了留下她和孩子，以退为进。她也知道，就高家的经济条件来说，要实现月子中心和月嫂的条件，几乎是不可能的。可她感受到这样的气氛，无法控制的想，高家现在应该对她很不满，只是为了她肚里的孩子才选择忍让罢了。
高子瑜说了一席好话，窦霓都没听进去，直到看到结账的消息提醒，才回过神来。
窦霓打电话过去问乔秀莲在哪，乔秀莲说在家，窦霓紧接着问“哪个家”，乔秀莲说在租的房子这边。
网络平台的订单可以看路线，乔秀莲去了东门，窦霓能看到。这个地方窦霓从没去过，但乔秀莲言之凿凿今天累着不想出门了，说话又刻意压低声调，难免让窦霓怀疑，那是徐家那个败家子的新房。
窦霓没戳穿乔秀莲的谎言。
其实乔秀莲跟老徐分居也好，离婚也好，窦霓都没有意见。乔秀莲跟老徐继续过，正好减轻她的负担。换句话说，乔秀莲即便被老徐赶出家门，也不会流离失所，她随时可以帮乔秀莲租房子。但乔秀莲躲躲闪闪，见不得光似的，这就让窦霓感到自己是个外人。
窦霓心说，难怪乔秀莲离家出走连锅碗瓢盆都带上，还有钱花，可能都是和老徐商量好的，只是不知道这次又交换了什么条件。
窦霓觉得乔秀莲帮她的目的不单纯，一下子心凉了半截，再看高家，为她答应了不可能完成的条件，只觉得高家比乔秀莲要和蔼可亲。
至少高家没有算计她。
不像她的亲生母亲一样算计她。
她的亲生母亲都算计她，她还能去哪里呢？高家是她唯一能喘息休息的港湾了。
高子瑜最关心的是，昨天窦霓到底去了哪里。窦霓怔忪一瞬，才说和张经理谈事情去了。高子瑜没追究窦霓的去处，而是关心工作，立即安抚了窦霓刚刚升起的不满。
已有五月身孕的王惠真捶着腰出来，午饭还没吃，就开始问窦霓晚上想吃什么。老高听见动静，也从卧室里出来，说吃了午饭就出去上班，哪怕王惠真和高子瑜挽留也不肯，目不斜视的说要去找钱。
窦霓感到凉透的心又活了回来，分外温暖。
第140章 小媳妇
如果无视家里所有的分歧，窦霓不可否认，这确实是她心目中的家该有的样子。
饭桌上没人说话，窦霓主动交代这几天都和乔秀莲、李思思一起住，上班回家，两点一线，试图给高家一个交代，却没料到她说话之后饭桌上气氛更僵。
高子瑜主动圆说，事情过了就不提了，从今以后，大家一起努力，把日子越过越好。
窦霓应是，高家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她。
显然，在高家人眼里，越过越好的前提是生孩子。
窦霓转移话题说，半个月以后公示期就结束了，她正式成为总监。老两口听不懂总监是个多大的官，只觉得听起来挺厉害的。高子瑜主动解释，那是比自己现在职务高三级的位置，上面还有组长和主管，接下来才是总监。
老高满腹怨言突然烟消云散，觉得不可思议。
王惠真呆滞的问：“那一个月能拿好多钱啊？”
高子瑜见窦霓尴尬，说：“高三级至少三倍啊。”
“那么多！？”
王惠真曾经一度认为，高子瑜哪怕不能干也不算差，一月六七千，还能赚外快，怎么也是月入过万的人。她下楼散步和老姐妹们夸耀，老姐妹都夸高子瑜能干，这让她也觉得自豪。
现在先见过李思思那个一年要赚几百万的女人，现在又听说窦霓也要月入两万，便忧心起来。
她和老高对视，言下之意说，难怪乔秀莲总觉得看不上高子瑜了，身为父母的，总得做点什么。
饭后，老高起身去跑外卖，王惠真送老高送到门口，老高说：“我会赚钱。”
王惠真迟疑的点了点头。心说，高子瑜赚一万，老高这儿有个五六千，还差五六千才抵上窦霓一个人的工资。
这边，高子瑜已经开始收拾碗筷，劝窦霓去午睡。可窦霓根本不困，和高子瑜一起进厨房收拾。王惠真过去接手，却被小两口赶出来。
王惠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下午，小两口忙活，王惠真没敢打扰，却也没像往常一样看电视，而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小两口并排坐在茶几上打字，有说有笑，还在暗自感慨，高子瑜这个傻孩子是不知道入赘的难处。哪个男人在家里说了不算，会感到幸福呢。
男人嘛，脸面还是很重要的。
到八点，老高回了家，陪王惠真散步，王惠真就提出自己要做线织手工补贴家用。老高觉得是好事，总比王惠真整天琢磨窦霓的好，没准儿还引出祸事。
眼看快到九点，王惠真催着老高回家，等老高洗漱完毕，赶紧钻进房间。没过一会儿，老高口渴，王惠真硬是不让开门出去，说是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
老高这就觉得，王惠真有些反应过度了。首先，窦霓主意大，很难听人意见，如果坚持要离婚，高子瑜和王惠真不管用什么招式都不好使。再说，就算窦霓说今天晚上不和高子瑜睡，未必他躺在床上，窦霓还硬将他喊起来吗？
可王惠真觉得，就是因为窦霓主意大又会找钱，所以高子瑜在这段婚姻中根本不占优势。在高子瑜事业有成以前，他们做父母的就更该多给点帮助。
老高翻了个白眼：“哦，你那些馊主意就算是帮助了？”
王惠真问：“那我还能咋个，我能挺着肚子去他公司帮他打字上班吗？”
正说着，外面响起敲门声，高子瑜问老高有没睡着。
老高被王惠真一瞪，激灵道，“睡着了睡着了……”想想又觉得傻，睡着咋可能说话呢，于是改口，“快睡了……”可想想还是不对，快睡就证明没睡，没睡就要让位。
老高耐心耗尽，冒火道，“老子刚要睡着，你吼啥子吼，喊魂蛮！”说罢，冲出来倒水，气呼呼的灌下一大口王惠真为他晾的凉白开，才大摇大摆进屋，关门之前，还警告，“你不睡，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嗦，老子白天跑那么远的路，再喊给你一顿皮条子。”然后嘭的，把门关上了。
高子瑜挨了骂，心头还乐，脸上无辜道：“老婆，咋办嘛，我爸那么凶，我喊不出来的嘛。要不，今晚你跟我睡，明晚再去跟我妈挤……”
窦霓白了高子瑜一眼：“那你就睡沙发！”
高子瑜拉着窦霓的手撒娇：“哎呀，沙发好硬哦，没床软和。再说了，万一我着凉了啷个办？”
窦霓傲娇道：“凉拌！”
高子瑜说：“那能不能看在我提供消息的份上，给一丢丢睡床的待遇？”
窦霓还是不肯，抬脚就往卧室走，边走边说：“嫑以为你背后使招式我不晓得，你以为拿点蝇头小利忽悠我，我就不追究了？想都别想。”
窦霓还没走到卧室门口，高子瑜几个箭步冲进门，三两下脱了睡衣盖上被子，眼巴巴盯着窦霓看，像洞房夜的小媳妇。
小两口下午一起努力奋斗，说了不少话，窦霓早都不气了，可耐不住她自己别扭。一面觉得自己好似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来高家寻一安生惜命之所；一面又觉得说好的条件也让步，会让高子瑜得寸进尺；还觉得这事关系到生孩子，都怪高子瑜不带套……
窦霓五味杂陈，嘴角还没扬起又落下了，干脆自己往卧室走，决定睡沙发。
高子瑜冲上来抱住她，关了门，又不顾她还穿着外套，一把将她摁在被窝里，然后像八爪鱼一样绕了上来，可怜巴巴的说：“你不在这几天，我都没睡好。你让我睡一会儿，我自己出去。”
窦霓到底狠不下心来，再睁眼是被尿憋醒的。天还没亮，高子瑜在床上睡得正熟，她一下床高子瑜就醒了，扶她去上厕所，一直守在门口。等窦霓出来，他还在打哈欠，睡眼惺忪的又护着窦霓上床，沾枕头就打起小呼噜。这时候窦霓自己也浑浑噩噩的，就更不可能赶高子瑜去客厅睡了。
次日一早，乔秀莲打电话问窦霓情况，将窦霓吵醒，这才发现高子瑜睁着一双大眼，花痴一样看她。
乔秀莲只想知道高家昨天还有没欺负窦霓，可当窦霓提出回出租屋看她的时候，她忙说不用，让窦霓把日子过好就行。她一个人没事做，准备回徐家找老徐谈判。
窦霓已经完全醒了，想到乔秀莲可能又在算计她就觉得有些冒火，问她昨天在哪。她斩钉截铁的说在家，窦霓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决定以后不管乔秀莲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过问。
第141章 副业勾花
窦霓安排了今天出门，实际是想好了不在家待，怕高家的气氛让她尴尬。
李思思不在，她也不想叫那些宝妈闺蜜们，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干脆回了出租屋。
乔秀莲果然不在。
窦霓翻了衣柜，见乔秀莲的东西没拿，又跑到厨房和冰箱去看菜和碗。前天晚上，乔秀莲拿了水果，那袋子就夹在恒温箱的格子上，今天还是这样。窦霓便知道乔秀莲昨晚一定和老徐在一起，根本没回家，于是就连乔秀莲催她去高家复合的初衷都怀疑上了。
窦霓从没指望乔秀莲幡然醒悟当一个合格的妈妈，这回更是彻底死心。
她想，她既然从没指望，何必失望，眼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才最要紧。
窦霓按照柳杨先前提供的名单接洽客户，摆出上盛集团的合作来，对方一反常态，都很乐意见面详谈。
国庆假期之后的单子，算是有了眉目。窦霓在见面时有了谈资，这才打电话约陈茉第二天见面，但整个下午，窦霓都没事做了，却还是不想回家。
她上厕所的时候看到自己微凸的小腹，想起张经理一眼识破她怀孕的状况，决定去健身。
为了方便她在下班途中悄无声息的做身材管理，李思思找的地方离公司原来的地址很近。窦霓骑车过去，只觉得双腿发软，暗道自己确实需要锻炼。
到了健身房，窦霓掏钱办卡的时候，把想隐藏怀孕的需求说了，前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说这里不适合孕妇，拒绝收钱。
窦霓纳闷，说别人在油管上都能当个健身的辣妈，为什么她不行。
正好路过一个教练解释，那些健身达人一直都有健身的习惯，并不是怀上了才开始运动的。相比之下，窦霓是孕妇，不能做激烈的运动，而且还要补充营养，要想减脂很困难，弄不好还有流产的风险。别家接不接他不知道，总之他们是不接的。
窦霓心头起了无名火，心说这么下去，肚子大起来根本瞒不住！
临走时，教练说，有瑜伽馆可能有孕妇瑜伽，建议窦霓去咨询。窦霓下楼后就坐在街边的小板凳上找百度，什么叫孕妇瑜伽。这才发现，孕妇瑜伽不可能控制身材，只是为了帮助分娩顺畅而已。
那群宝妈闺蜜都能让窦霓毫毛倒竖，她实在无法想象，在一群准备顺产的准妈妈们面前是什么处境。
拖到最后，窦霓还是回了家。
王惠真买了一大堆毛线和线团子，在沙发上勾东西，高子瑜就坐在一旁码字。母子俩问了一声好，各自忙活，这还让见惯了王惠真唠叨的窦霓有些不习惯。
可很快，窦霓就发现，她根本不了解王惠真。
王惠真没说话是怕打扰高子瑜，可这会儿窦霓在客厅里没做事，她闲得无聊，就想说两句。
她开始炫耀她的绝技，说自己拿缝衣服的线都能勾出花边来，大有前途。早上，窦霓出门口，高子瑜陪她去荷花池的布料市场逛了逛，买了好些原材料。她现在在高子瑜的建议下，准备做几个样品挂在网站售卖，做定制的高端货。
“一个全手工的包包，我卖一百不贵吧？”
确实不贵，还很便宜。可王惠真一天都勾不出一个，一月下来结余也不多，窦霓全当她打发时间了，根本没往王惠真想发家致富上面想。
窦霓进门想脱掉外套，却发现床上还有一套酒红色的真丝睡衣，样式跟衬衫似的，说不出哪里不对，可好像总觉得针脚不是那么平整，衣摆上还有一团黑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再一看没有标签，还以为是从哪里淘的地摊货。
王惠真这才说，这是今天去买了布料裁的。以前困难时期，几乎所有的家庭主妇都会做衣服，她的技术还是她妈妈教的，也就是高子瑜的外婆。这根本不算什么，她当年手艺好的时候，街坊邻居做裙子都找她。她不仅给窦霓做了一件，家里每个人都有，让窦霓试试合不合身。
睡衣十分宽松，用王惠真的话来说，真丝还可能缩水，怕以后肚子大了穿不得。至于为什么不选纯棉，是因为王惠真觉得真丝上档次，也适合孕妇穿，毕竟孕妇怕热。
等王惠真显摆得差不多了，高子瑜这才说起，王惠真今天的英雄壮举。
真丝不便宜，可王惠真坚持要买，于是捡了几米布头。酒红料子给窦霓做了，剩下的布料不多，他的就成了红马甲和小火炮儿。
窦霓还真没见过桑蚕丝的红马甲，好奇的去阳台看，见那一身和篮球服一样的睡衣，忍俊不禁，偏偏王惠真还要说是她和高子瑜的情侣款。可要说是小火炮儿也不至于，只是不是长裤，和沙滩裤一样，也不是穿不得。
再看另外一套浅蓝色的，就规整多了，男女款都是正常样式。难怪高子瑜忿忿不平。
窦霓确实听过，别人家的妈妈能做衣服，但家里没有缝纫机，王惠真一天就能做出衣裳来，还是让窦霓新奇。
高子瑜又才继续说，王惠真去了店里，老板说要打板什么的需要另收钱，王惠真让老板借地方，回家量了尺寸，回到店里拿粉笔一划，三两下裁了料子。老板调好缝纫机，王惠真自己上手，来回没用两个小时，只花了几十块，就连老板都啧啧称奇，甘拜下风。
王惠真被夸昏了头，满面红光的说哪里哪里，可脸上的得意之色一点不少，还问窦霓满不满意。
窦霓真是再满意不过了，从小到大，除了小时候夹的尿片子，这可能还是她第一次收到全手工的衣服，质量不差，心意还不是一般礼物能比。
窦霓说：“妈，要不今晚就去外面吃吧，庆祝你大发神威。”
王惠真脸色一僵：“不去不去，外面吃一顿，那得花好多钱啊，家头还那么多花钱的地方。就在家头吃，干净又卫生。”
窦霓突然就觉得嘴里有点苦。
她根本没想过让高家买房子请保姆，负担这些繁重的消费，全是乔秀莲提的。虽然这些条件都对她有利，可乔秀莲这个不负责任的妈妈谁知道憋着什么主意呢，想来不单纯，还让她现在和公婆关系都不好相处了。
窦霓心头对乔秀莲又恨上一层，却不知道如何对王惠真解释那些条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彼此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
王惠真以为窦霓嘴馋想吃特别的菜，这就问上了，说要什么品种都能明天做。
可窦霓明天要去见陈茉，都已经约好了。
高子瑜好奇，陈茉是不是憋着什么大招，让窦霓当左右手。
没等窦霓开口，王惠真说：“哎呀，你跟你们老总关系这么好，帮子瑜也找个位置呗。”
第142章 不如辞职
高子瑜皱眉道：“妈，你在说啥子，太搞笑了。”
“爪子嘛，人家说举贤不避亲，你又不是不能干，有啥子不可以的。与其让别人占便宜，还不如扶持自己人。”王惠真说完，问窦霓，“是不是？”
窦霓皮笑肉不笑，心头已经烦上了。高子瑜一眼就看出来窦霓的不耐烦，制止王惠真继续往下说。
王惠真还急起来：“我说的都是实话嘛！你们马上要养娃娃，当然钱越多越好撒。霓霓，你一个人辛苦，也让子瑜帮你撒，你们昨天聊一下午工作，子瑜也给你出了不少主意，是不是？”
高子瑜急急喊：“妈，你嫑说了，你啥子都不懂，你做你的事不行吗？”
王惠真说：“我都是为了你好！”
窦霓淡淡道：“公司不是我开的，我说了不算。”
王惠真满脸疑惑：“你都当官儿了你说了还不算啊？那你明天跟你们那个副总说一声撒，拿个组长当当也可以啊。”
“明天再说吧。”
窦霓只觉得自己真是白感动一场，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庭关系真让她无所适从。她这时候再想搬出去已经晚了，冷战一周才和好一天，又要吵架，再结实的婚姻都禁不住这么折腾。还好高子瑜懂事，知道这事不可为。她躲进卧室，高子瑜还来劝她别放在心上，她的怒火才又熄灭一些。
高子瑜见她没那么气了，才说：“行，反正你记着，她没啥子坏心就可以了。让她说她的。”
窦霓又起了无名火，每次都说没什么坏心，可这样相处下去，无止境的难受又不止是她一个人：“那我还咋个，我都躲进来了还不行吗？”
高子瑜喘了一口粗气，这才说，早上窦霓和老高都出门以后，王惠真接到了省妇幼护士的电话，提醒王惠真20周可以做羊水穿刺。但羊水穿刺前，要先做一周的血常规、凝血、心电图和常规b超。
王惠真这是被吓的。因为老高一早就以唐筛不过关，体检需要钱等等各种理由不同意王惠真生孩子。虽然现在老高改口了，但王惠真还是打心眼里害怕老高反悔。
窦霓大概能理解王惠真这种焦躁，一面怕孩子检查出来确实有问题，保不住孩子，还要受老高责备；一面又怕孩子健康面临生产，家里因为答应了乔秀莲的条件，拿不出来钱。
窦霓再次自责起来，如果不是她那个不省心的妈，事情还不会这么复杂。
更可气的是，她竟一度认为乔秀莲都是为了她，还满怀欣喜和感激。
窦霓现在只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自己也是蠢透了。
晚饭之后，老高还没回家，高子瑜照常陪王惠真去散步，叫窦霓一起。窦霓实在不知道如何与王惠真相处，就说自己今天出去跑不了不少路，不想动了。
她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看ricky发来的报表，看看文章的点击。这才发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假期的关系，文章点击量更低，问题主要集中在ricky组那边。
窦霓给ricky打电话，只说让ricky自己去看看后台。
片刻后ricky电话打过来，却说自己下月把精力都放在签约上，反正赚积分就行了。
窦霓被自己的计划噎住，只得声明，策划部还是应该以本职工作为主，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干脆调岗去销售部还更好一些。在ricky看来，这就是窦霓吹毛求疵，怎么做都不对。
窦霓急的在阳台透气，见窗台的缝隙积了点灰，都仔仔细细用纸巾擦去。她知道，ricky可以找到借口，但她不行。她作为市场运营的负责人，哪个环节出了错，都能找到她身上。与其说ricky在自找麻烦，不如说顺带也在给她找麻烦。可想而知，一旦她业绩做不过ricky，公司干脆将他们两个相互交换也未可知。
高子瑜回家后发现窦霓脸色不好，窦霓便将担忧说了：“为啥子数据都这么差了，你们还是没想调整呢？不撞南墙不回头吗！”
高子瑜纳闷：“为啥要带上我。”
窦霓拿出了工作中的态度，冷冰冰的训：“你还不是一样，你自己看看你这个数据，中等偏下。你就按照这个数据来，转不转正都要两说好吗，还不如现在辞职算了，省得我天天看到你烦。”
高子瑜委屈：“又不是我的问题，我写好的东西，ricky不让过，我还得改回来啊。”
“那你不会告诉他，让他专心跑业务去，不擅长的就不要指手画脚？”
“我倒是想说，但是我说了，就显得我是你这边的人，他更不会听我的啊。”
窦霓颓然靠在沙发上，无语道：“你们就是来给我找麻烦的，看我一天过的顺心都不行！”
王惠真听窦霓在聊工作，她不好插嘴，可听窦霓训高子瑜像训孙子一样，就觉得窦霓说话有点过分。
王惠真说：“又不是子瑜的错，你怪他做啥子。你是上司，问题肯定要你自己解决啊，他要能做完善了，他哪用当你手下。”
可王惠真下午还在说高子瑜能当帮手，让窦霓帮高子瑜晋升。
窦霓心头本来就因工作烦躁，这会儿再听王惠真又两头说话，更是不爽，找不到人倾诉，又去找李思思聊天。
李思思这会儿也正烦呢，说起柳杨爸妈跑到重庆玩，让她接待，她头痛。去吧，好像不是回事，跟提前见公婆似的。不去吧，和柳杨还是合作关系，不管也不好。人生呐，就没点两全的选择，都是些什么人间疾苦。
窦霓预感到柳杨是认真的，把吐槽高家的话又删了去，不想让本来就恐婚的李思思退却了，鼓励李思思去调查情况。至少，可以避免遇到辛少亭那种家庭。李思思将心一横，决定试试。
窦霓又愁起来，心说明天见陈茉还得交代ricky点击量不够的事情，麻烦似乎没完没了。
高子瑜忙着接私单，没时间来哄她。她一会儿看看数据，一会儿想想人生，一会儿又愁怀孕的事情无法隐瞒，想来想去，心情越来越差。晚上睡觉时，高子瑜倒床伸手揽了过来，她推了一下。
高子瑜说：“哎呀，我眼皮都睁不开了，你别闹。”
窦霓盯着天花板生闷气，眨眼身边就响起了鼾声。这鼾声似乎会传染，窦霓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睁眼，又是上厕所。很奇怪，她晚上明明很少喝水了。
可很让她尴尬的是，老高才回家，正在厕所洗澡……
第143章 磨刀石
窦霓不想尿裤子，高子瑜忙跑去王惠真房间里拿了痰盂。
窦霓见到那小罐罐，尿意全无，直让高子瑜拿走。可上次尿裤子的事，两人都记得清楚，高子瑜不肯，哄她说不嫌臭，他狗儿子也在这间房尿过。
可这不是一拉裤子就完事的事儿，似乎还牵扯着尊严和脸面。窦霓气得捶他，他出去带上门，让窦霓快些，剩下的事情交给他。
人有三急，根本憋不住。窦霓不得不做出选择，因此怨念横生。等高子瑜去倒了痰盂还给王惠真，上床躺下，窦霓接连踢了他好几脚，说什么也不让高子瑜睡觉，要高子瑜同意她搬出去。
高子瑜半夜睡醒，也有点起床气，看了窦霓一阵，气呼呼的说：“还能不能好了，都说了会买房子，现在忍忍不行嘛……”
话还没说完窦霓就哭了。
高子瑜又手忙脚乱抱着哄，什么宝宝、老婆、honey、甜心儿、小蜜饯儿……称呼换了一圈，内容还是没变“哎呀，都是我不好”，最后实在哄不了了，听窦霓已经开始抽气，又问：“你哭肿了眼睛，明天好找陈总告状哇？”
窦霓恶狠狠瞪他，心下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伸手指着门外，冷声道：“你出去！”
高子瑜看她一眼，抱起枕头乖乖出去，连句对不起也没有。
窦霓又觉得更生气，瞌睡全被折腾光了，在床上翻煎饼一样。她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不能多想，要睡觉，好容易快进入梦乡，却见门开了，溜进来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猫着身子，垫着手脚，做贼一样。
窦霓开了灯，高子瑜怀抱枕头，像只偷粮的耗子似的，正好鬼鬼祟祟看她，愣在当场。窦霓快速拿起手机，把他的衰样拍下来，发到云盘保存，这才解了窦霓心头一股恶气。高子瑜一声不吭又退了出去，这一回，窦霓觉得好睡极了，一觉到了大天亮。
起床来，眼睛真的有点肿。
已经九点半，窦霓怕下午还出不了门，在网上到处想办法，喝黑咖啡之类的办法都不能行，急得团团转。倒是高子瑜听过，土豆片可以去消肿，建议窦霓试试。窦霓生怕高子瑜整她，去百度上查了，才去厨房切土豆。
高子瑜自告奋勇，结果切坏了半块土豆，也没整出张像样的土豆片，索性建议窦霓敷土豆泥，也是一样的效果。这下让高子瑜抓住把柄，一不注意被高子瑜照了下来，气得窦霓威胁他删。
王惠真刚好回来，还以为窦霓敷的面膜，结果一听是土豆，还问高子瑜，生土豆听说有毒都不能吃，土豆敷脸中不中毒。
家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没一会儿，窦霓脸不红了，却起了很多小疙瘩，母子俩差点没把窦霓送进医院去。还好脸上不痒不痛，窦霓自己又坚持不去折腾，这才作罢。
窦霓转移话题问老高早上什么时候出了门，王惠真才说八点半就出去了。那么早能不能送外卖窦霓没法研究，却恍惚记得昨晚抢厕所的事情，觉得老高太辛苦。
王惠真不好接话，心说，那有什么办法呢，你妈又要房子又要月嫂的。
这时候，陈茉突然打来电话问窦霓什么时候去，要不要一起吃午饭，窦霓忙应下。
王惠真表面说着让窦霓尽管去，窦霓刚出门，就对高子瑜说，以后也记着别让窦霓化妆，对孩子不好。家里承诺给窦霓那么多东西，为什么窦霓不能让一步呢，不化妆也不会那啥……
高子瑜对王惠真说话，就没和窦霓那么谨慎，觉得王惠真天生是个操心命。这才刚把窦霓哄回来，又一天一个主意，难道现在家里的目标不应该是赚钱吗？
王惠真也来了气，觉得老高起早贪黑的，自己久了没拿钩针还戳了好几次手指，都是为了高子瑜能有个孩子。高子瑜这才不说话了，说要陪王惠真去医院。王惠真一进医院就觉得好像孩子保不住了，确实需要人陪，矛盾这才没继续扩大。
倒是窦霓，脸上过敏没化妆，一眼就能看到。
她到了陈茉家，陈茉拒绝去兰桂坊吃饭，建议在家点外卖应付，还给了她过敏药。
窦霓不敢吃，陈茉便好心给窦霓一管防过敏的药，窦霓也没用。
陈茉说：“咋啦？这个孕妇也能用，没事的。”
只一句话，便把窦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几乎以为自己怀孕的事情被张经理告诉了陈茉。
陈茉递过药膏，说：“可别小看过敏，一会儿太阳一晒，痒得你抓心挠肺。”
窦霓忐忑极了，不知道陈茉是不是试探她，也不敢看说明，转移话题交代点击量不够的问题。
陈茉叹：“我也晓得，ricky确实不适合做策划，他的思维是高层的思维，落不了地。可真让他做高层，他能力和用人手段可能又不太合适。但这咋个办呢，他资历和背景都摆在那里，又不能不用，我总不可能把他安排去销售做事吧，那样你可能更受不了。”
窦霓转念一想也是，ricky不是现在的销售组长那么好说话，如果对客户许诺公司做不到的事，最后策划部和技术部非被逼疯不可，她这个总监就当的更加难受。
陈茉话锋一转，又说：“但是他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公司在扩大，需要大厂经验和思路，这时候他就能派上用场。你不能只看他的弱点，看不见他的优点。”
窦霓调笑问：“那让他去分公司开疆扩土？”
“你倒是想的快。”陈茉笑，“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和你较劲上，估计自傲的觉得自己被排挤也可能，对公司还没多少归属感，不和公司一条心，怎么让他出去做事。”
窦霓霎时明白过来，苦哈哈道：“那我就成了磨刀石啊？”
陈茉眉头一挑，目光炯炯问：“为啥他不是你的磨刀石呢？”
窦霓这才真正明白过来，公司高层就在坐山观虎斗，看她和ricky谁行。谁行谁就上位。
原来，竞争从来没有停止过，一直都在。
就连她公示期结束，真正当上总监，都不会停止。
第144章 被人坑了
窦霓原本以为陈茉接下来会指点她工作，说说公司安排，或者训她几句，可是都没有。
吃过饭之后，两人一起收拾了餐盒，便在厨房榨果汁，然后去阳台发呆。
陈茉不想和窦霓聊工作，说太累了，过节日就应该有过节日的样子，别聊扫兴的工作。
这打乱了窦霓对陈茉的认知，还以为陈茉就是个铁面无私的女强人。
陈茉却出乎意料的承认，女强人什么的都是假的，再强的人也会需要温暖和休息。至于她为什么选窦霓，也是因为窦霓送她去医院，知道她流产，她不用隐藏想为人母的普通愿望。
陈茉见过太多表面说着奉承话，私底下巴不得看热闹的人，其中还包括仇人，巴不得追上门来，看着她倒霉，也不知道说的谁。
窦霓认为陈茉想得多，可陈茉亲耳在厕所里听过，有同事私下里，说她是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窦霓自己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无法反驳。
女人年纪大了不结婚，总有人莫名其妙的有意见，家人也好，朋友也好……好像不婚不孕就成了异类，不管事业再成功，都抵消不了生下来就作为女人的标签。所以，女人总要更努力一点，因为一旦退了，就要甘心嫁人，甘心当妈，按照古往今来设定好的样子去生活。
窦霓想消除陈茉对她怀孕的疑虑，便说她可能是女人中的异类。
谁知道，陈茉想表达的，根本不是独立女性的价值观。
在陈茉眼里，都是女人，有没不同品种，根本没有种类之分。认为自己是异类，就把自己隔出去了，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日子还得继续过。
窦霓觉得，陈茉一定是受了离婚和流产的刺激，才会找她来说这些话。
陈茉说，结婚和生孩子是自然法则，不是别人强加的义务，而是女人独有的权利。
女人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结婚的人，享受爱情和婚姻，选择自己觉得值得的人为他生孩子。这是享受的过程，而不是负担，所以她并不认为被人催生催婚有什么不对。
整个下午，陈茉都在感慨，听别人说婚姻不好就拒绝结婚，听别人说生孩子辛苦就不生，很傻。
自己的人生，自己说了才算，不管好坏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
那些把痛苦和不满肆意倾斜出来的人，自己照样过日子。可她们开心快乐的时候，被影响的人看不到，最后因为错误的选择，丢掉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过不一样的人生，让原本顺利的人生充满了坎坷和波折。
窦霓听出来，陈茉似乎在感慨自己的命运，并不是对她说教。
按理说，陈茉感慨女人应该尽早决定婚姻生子，这时候窦霓坦白怀孕，可能会得到陈茉的支持，隐患就解除了一半。
可面对工作一丝不苟的陈茉，窦霓实在无法肯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连陈茉自己主动说了想生孩子，后半辈子有个伴，窦霓还是闭口不言，没透露自己怀孕的事情，只让陈茉好好保养身体，争取早点要个孩子。
陈茉面色虽然僵了一瞬，还是接受了窦霓的祝福。
窦霓这才反应过来，陈茉家里看不见男式用品，就连门口鞋柜也空落落的。
离婚了，和谁生孩子呢……
这场谈话，到底还是触动了窦霓的心，她回想为什么不想生孩子的原因。怕痛当然是其中一点，和乔秀莲的矛盾也是一点。另外的，关于养孩子多么难，要花多少钱，会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和失去多少自由，都是鸡娃牛蛙们的家长说的。
现在她回想起来，那些什么奥数、美术……反而像家长们的财富炫耀。娃没鸡出多少，钱都流于表面了，就像出去穿名牌不用解释自己有钱一样。
正如陈茉说的，别人过了那一关，即便抱怨后悔，但该有的都有了。谁知道他们多年以后，会不会因为如今承受的压力而夸夸其谈，把自己今天的辛苦变成明天的谈资。
她呢，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过了最后期限，没得选了。
这感觉像被人坑了似的。
再看如今的困难，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能解决。
买房子已经提上了议程，她只要坐稳总监职位，年薪加上年终奖能有三十万，老高和高子瑜还在赚钱呢。家里节约一点，两年也能凑出个小套二的首付，并非遥不可及。等搬出去，她头疼的王惠真也就不是问题了。
至于总监位置，她相信，只要她做出成绩来，那么想生孩子的陈茉一定会帮她说话，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她至少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可以和ricky耗。
窦霓突然有了信心，觉得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推开门心情很好，却又面对愁眉苦脸的王惠真。
王惠真想开网店，让高子瑜帮她弄。这倒不是难事，可今天有人在网上下单前讲价，一朵玫瑰花30，被砍到20块。王惠真当然不愿意，说一朵花少赚10块，这一把有99朵的，那岂不是要少赚一千块。可对方没再回话，打击了王惠真的信心。
老高和高子瑜都在劝，说现在赚钱本来就不容易。像老高，一单外卖赚不了两三块。高子瑜那个脑力活儿，淘神费力的，另当别论。
王惠真举着被戳了两个血洞的手指，意思自己还流血了。
窦霓说：“妈，你就当混混时间，能赚就赚，没有就算了。这不家里还三个人赚钱嘛。”
王惠真没再说什么。
老高哈欠连连，准备吃了晚饭再出门跑外卖，吃了饭定了闹钟，休息了半个小时。
王惠真始终闷闷不乐。窦霓建议王惠真出些新花样，从网上找样子学，又建议高子瑜做了一张图，说明手工制作，给王惠真的手部拍了视频特写。
王惠真看到了希望，又恢复了笑意，对啊高子瑜说：“你学着点，你看，你就没霓霓能干。”
高子瑜说：“妈，她再能干也是我老婆，家里大事当然都她说了算，有啥子问题蛮？”
“那小事呢，小事你也做不好。”
高子瑜不说话了。
第145章 遇见陈茉
在王惠真嘴碎这件事上，窦霓一直觉得，高子瑜已经习惯了，所以在高子瑜埋头做事的时候没有多想。
直到晚上高子瑜问起，是不是窦霓也觉得他没有长进的时候，窦霓才察觉高子瑜还会计较王惠真的言辞。
窦霓好笑，以前王惠真夸高子瑜天上有地上无，高子瑜没本事却不觉得难受，反过来王惠真说实话高子瑜却受不了。问：“反正也没坏心思，嘴碎一点怎么了。”
这让高子瑜白皙的脸憋得通红，一招猛虎扑食摁倒窦霓，在窦霓的脸上和脖颈间一顿乱拱轻嘬。窦霓拍他，他支起身子红着眼，居高临下问：“你是我老婆，你胳膊肘咋个尽往外拐？”
窦霓瞪他：“那话还不是你自己说的。”
高子瑜嘟着嘴问：“那你就不晓得帮我说一句？人家老婆都会秀老公，为啥你从来不会？”
窦霓怪：“你好意思？要不是你进公司，我至于现在发个朋友圈都怕你来点赞？”
高子瑜说：“人家老婆都把老公栓在身边，生怕跑了，你这个婆娘咋个的……”
窦霓福至心灵道：“你跑啊，你跑了我让你的娃喊别个爸爸。”
“你敢！”
高子瑜穿着王惠真手工那套睡衣，薄薄的真丝完美传递了他的体温，窦霓一下就被烧着了。
这可能是高子瑜最像男人的时候，窦霓被吻的晕乎乎的，却忍不住想，陈茉说的真好，这分明就是权利，用好了就不叫义务了。
正沉浸着，高子瑜猛的翻下床去，弓着身子，灰溜溜跑了，一边跑还一边扯裤子。
窦霓听得正在客厅里吃饭的老高骂：“龟儿子，你小心点。”
窦霓瞬间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但笑过之后，又难免紧张。网上不少人都说，男人在孕期容易出轨是因为生理原因。
对家庭的责任感和婚姻的忠诚，真的可以敌过生理需求？
刚刚高子瑜问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起了念头？
窦霓的担忧一闪而过，但屋外，老高又要出门了，高子瑜劝他休息，他说晚上吃夜宵的多，跑腿费也高，是不容错过的赚钱好时候。王惠真也认为，她勾一朵花能当老高跑两单，其实老高不用那么拼命，老高却问起离做羊水穿刺还有几天。
这时候聊起正事，窦霓自觉不参与不好，于是也到客厅去。老高却关心起窦霓的身体状况。
这一问，窦霓才察觉，算算时间12周，是该排查常见疾病和流产的时候了。
高家一家三口齐刷刷看她，却不敢提孕检半个字，还是窦霓自己提出明天陪王惠真去检查，顺便自己也做了，才让高家人放下心来。
老高还是出了门，临走前嘱咐，晚上一点过才回家，让王惠真早些睡，不用等他。并给高子瑜安排了任务，监督王惠真睡觉。
高子瑜就在客厅码字，让窦霓休息。可窦霓关了灯，不仅从地板的门缝上，看到王惠真房间的灯亮着，也从断断续续的嗒嗒声中感受到高子瑜的努力。只有她，现在一个人躺在黑洞洞的卧室里无所事事。
她想起刚搬回来的时候，不到九点半，老两口就进了房间熄灭灯。她和高子瑜也会准时在十点半上床睡觉，哪像现在已经十一点，家里还灯火通明。
窦霓出来偷偷告诉高子瑜，王惠真房间的灯还亮着，高子瑜这才推门看情况。王惠真靠在床头，身上搭着薄毯，可手上拿着针线，人却睡着了。
高子瑜从王惠真手中拿走针线的时候，警醒了王惠真。
高子瑜严肃道：“妈，要睡就好好睡，你拿着尖锐东西，戳着自己咋个整。万一针掉在床上没注意，遭罪的还是你。”
王惠真狡辩：“我又没睡着……”
“是，你没睡着，就是连我进来都不晓得是吧？”高子瑜警告，“你要是再楞个，我就给爸说，喊他来收拾你。”
王惠真忙道：“哎呀，晓得了，晓得了。”
高子瑜还是不放心：“你晓得我爸那个人的，平时他都不计较，好说话的很，要是惹毛了，你是管家婆照样治不住他。”
王惠真起身上厕所，承诺上了厕所就睡觉，高子瑜见她大腹便便的模样，扶着她去厕所，还疑惑：“才五个月就这么大了，你是不是怀的两个哦？”
王惠真说：“b超照了就是一个，咋可能是两个呢。”
“万一是两个呢，b超没照到。”
“是两个还好，龙凤胎更好，你不省心，我生个让我省心的。”
王惠真关了门，高子瑜就倚在墙上，隔着门和王惠真说话：“你这说的，长兄如父，我也算半个爸好吧。”
窦霓听这话题，头皮发麻，心说，现在就两个都这么折腾了，要是有三个还不翻了天。她提醒高子瑜，家里是蹲厕，王惠真现在上厕所已经不方便了，家里应该要添坐便器。
高子瑜的目光紧盯着窦霓的肚子，觉得不光是坐便器的问题，还有窦霓的衣服。他前两天看网上说，妊娠油能防止妊娠纹，他问过老四，听说多少管用，准备给窦霓买。
王惠真从厕所出来，说她不用，反正她一把年纪了，走出去也没人看。而且，生高子瑜的时候，本来肚子上就皱巴巴的，都几十年了，习惯了。说罢，又问，坐便器贵不贵，如果太贵，用痰盂也是一样的，还节约了。
高子瑜让她别操心这些事，监督她熄灯，还不准她关门。
窦霓看在眼里，回想以前两人在出租屋的时候，高子瑜也是这么嘘寒问暖，除了不会做饭，一贯的体贴周到。正想着，高子瑜问她怎么还不去睡觉，是不是睡不着。她走到高子瑜身边坐下，拖动鼠标，见搜狗的统计上，高子瑜最近每天码字都在上万左右。
高子瑜问：“你是不是不想去？不想去的话，你就在家休息，我陪妈去就行了。”
窦霓看他一眼，帮他保存了文件，然后关机，拉他去休息：“你都说了，睡好精神好，都写了这么多，该歇就歇。”
高子瑜脸上又扬起笑来，凑到她耳边问：“老婆，你心疼我啊？”
窦霓问：“我啥时候不心疼你了？”
“你好久都没心疼我了。”
高子瑜把头埋在窦霓发丝里，手规矩的搭在窦霓腰上，不敢动，说是心痒难耐，却还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王惠真肚里的胎儿已有20周，正好可以排查发育及畸形。
小两口早上陪着王惠真去做了血常规、凝血、心电图和常规b超，又要陪窦霓做。这一次，窦霓要做孕妇建档，方便产检项目进行及记录。可高子瑜出门时候忘了结婚证，这时候又打车回去取，两个孕妇不能跑，就在医院等。
王惠真劝窦霓多喝水，说做nt检查的时候要憋尿。
窦霓转身拿水时候，恍惚还看到一个熟人：陈茉！
第146章 三岁小娃娃
陈茉的身影一闪而过，窦霓一直忧心忡忡，悄无声息和王惠真换了位置，用王惠真的身形遮挡自己的身形。
高子瑜回来时候，见窦霓脸色不对，才得知陈茉出现在医院。高子瑜吓得不轻，四下张望，问窦霓是不是看错了。
其实窦霓也没看清楚，可毕竟陈茉确实有来医院看病的可能，因为陈茉想生孩子啊！
夫妻俩都紧张起来。
高子瑜倒不是怕窦霓丢失职位，而是怕夫妻关系被发现，自己在公司做不下去，就没了陪在窦霓身边的机会。
高子瑜决定离窦霓远远的，蹲在最不起眼的垃圾桶旁隐藏身形。所有人路过的时候，都诧异，旁边分明有位置，可高子瑜视若无睹。还有人认为，高子瑜是一个焦头烂额怀不上孩子的爸爸，也可能是孩子出了问题。
高子瑜没好气的瞪人，可他也怕闹起来引人注意，只能忍气吞声，嘴里嘀嘀咕咕。
好在王惠真的号很快就到了，检查过后就是窦霓。
医生一见两个孕妇，夸王惠真好福气，这是双喜临门，高子瑜的脸上立即满面红光。
王惠真有做b超的经验，让窦霓不用紧张。她和高子瑜一左一右护在床旁，仪器贴在窦霓小腹上，屏幕上立即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心跳声被放大出来，咚咚跳动。医生说，现在能看到手脚，三人便目不转睛的去找。
孩子在肚里一动不动，就是不给三人看，直到高子瑜埋怨：“小崽子，这么小就学着欺负你爸。”
孩子就像听懂了似的，伸了伸手。高子瑜激动得脸也红了，一口一个宝贝儿，连医生也觉得好笑，告诉他，这时候已经开始面部发育了，如果运气好，正巧是孩子对着的时候，就能看到。
可惜，动了一下之后，孩子就像睡着了一样，哪怕高子瑜百般祈祷，最后还是没给他面子。
从医院出来，高子瑜就在抱怨，孩子和窦霓一样，只知道欺负他。但他不会放弃，以后每一次产检都陪窦霓来，总有一天能把这孩子看清楚。王惠真说他讲的是废话，生出来自然就看得清楚了。
两个孕妇都是母子平安，在外面吃了饭回家，王惠真有些乏，准备休息之后才做手工。
高子瑜就和窦霓窝在卧室里商量，万一窦霓看到的真是陈茉怎么办，以窦霓和陈茉的关系，如实坦白，足不足以让陈茉帮忙隐瞒。
窦霓否定了高子瑜所有的建议，说不能把希望放在陈茉身上。陈茉心思似海，就连她也窥不见究竟。
陈茉支持她当主管，她以为陈茉是扶持她，可陈茉不过顺势而为。但她以为陈茉真的是顺应局势，却又发现陈茉分明是主动出击。可当她以为陈茉主动出击的时候，却又发现实际是明察秋毫的结果。可真当她以为陈茉是个铁面无私、勇往直前的女悍将，却发现陈茉不过在权衡利弊……
窦霓几次刷新了对陈茉的认知，这才不敢轻易下决定。
高子瑜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窦霓说：“你从公司辞职吧，反正你工资不高……”
高子瑜打断窦霓的话：“我觉得公司很适合我发展，不是你一个人才想要事业，我是个男人，我更需要证明自己的机会。以前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无所谓，但现在不是。我做的你可以看到，我的能力你也可以看到。还没证明你看到的是不是陈茉，你就让我走，对我不公平。”
“等真的证明是陈茉就晚了！”窦霓急道，“那时候，到底是我走还是你走，都要两说。”
“你就是舍不得你的职务。”
“我要是丢了工作，你让我怀着娃娃去能力找工作？！”高子瑜不说话了，窦霓劝，“我在公司做了那么久，大可能还是喊你走，反正早晚都要走，不如你自己走，还有脸面。”
这就是以往高子瑜处理事情的方式，看不顺眼就离开。可现在，他再也不愿意回到那样的日子了，他更想得到窦霓及所有人的认可，好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爸爸。
高子瑜考虑到窦霓怀孕，于是退而求其次说，“那就等公司开除我好了。”想了想，还不足以安慰窦霓，又说，“二选一的话，我就主动走，行了吧。”
窦霓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这等于在公司留下她撒谎的印象，是一个污点。可高子瑜已经退让，她再继续深究，只会吵架。
国庆假期眼见过半，日子倒是无风无浪。老高依旧早出晚归。王惠真还是每天体检，为即将到来的羊水穿刺做准备，回家后做手工，期间还接了一个勾99朵玫瑰花的大单。高子瑜每天送了王惠真，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给王惠真做。
高子瑜出门时，窦霓就联系客户，期间加了好几个微信，准备节后拜访，闲时也帮高子瑜做做私单。
窦霓不止一次以节后大家上班，王惠真一个人在家无人照顾的理由，让高子瑜留在家里照顾。反正高子瑜接单赚钱有收入，不用非要去公司坐班不可。
高子瑜不愿意：“老婆，你真把我当三岁小娃娃啊，你就是想劝我辞职，我不会上当的。”
窦霓只能祈求自己工作能出色一些，在未来的五个月，给自己赚够足够的筹码，让公司不敢轻易动她。
日子一晃到了假期最后一天，李思思回到出租屋，窦霓去了一趟。
冰箱里的菜已经烂了，可见乔秀莲这么多天一直没回来，想来和老徐又和好了。
对此，窦霓没什么可说的。乔秀莲一贯只顾自己，想不到她，哭兮兮卖惨喊她在外面租房子，结果乔秀莲一转头就回徐家享福去了。
窦霓觉得，把房子退了也好，反正不在这边住，免得乔秀莲回过头还来找她。
可李思思想搬过来常住，自己的房子也不要了。
原来，李思思接待了柳家父母，去了三峡、金佛山、大足石刻等等景点。昨天，办完事情的柳杨才姗姗来迟。不来还好，来了之后，柳家父母看儿媳妇的眼神就隐藏不住了，看得李思思心头发毛。最后李思思离开，柳家父母还热情的邀请李思思回成都之后来吃家宴。
李思思愁上了，她如果去柳家，那成什么了，送上门的儿媳妇吗？
第147章 奉旨做饭
如果不去就能解决烦恼，李思思也没这么愁。
今早，柳家父母回到成都，喊李思思晚上去吃大闸蟹。她不去，柳杨奉旨上门做饭，现在就在她家门口。
李思思现在提着行李箱，不敢回家，只能在出租屋暂住。
窦霓问：“那柳杨等在门口，你就让他这么等着啊？”
李思思说：“他自找的。”
窦霓劝：“你就说约了我，不回去，让他自己吃。”
李思思纠结：“那他回去，他妈会咋个说？一定又觉得我矫情了。”
窦霓奇怪：“你跟他妈妈又不熟，你合作的是他……”
“是嘛，他回去没办法交差，说穿了还是影响我。”
窦霓这就听出来了，李思思对柳家父母印象很好，不然也不会这么犹豫。窦霓说自己还要回家，今天不能陪李思思，李思思不如回去，至少还有柳杨可以说话，顺带试试柳杨的厨艺，是不是能过关。
李思思又愁孤男寡女相处，而且还是一方明显对另外一方有爱慕之意的情况下，自己和柳杨没确定关系，贸然回去不好。窦霓长叹一声，决定舍命陪君子，陪李思思一起回去。
李思思高兴起来，立即给柳杨打了电话，说窦霓到高铁站接她，还堵在路上。
等两人到了李思思家门口，柳杨已经连窦霓是孕妇不能吃寒凉也考虑到了，叫了烤鸭、清蒸桂鱼和白粥，还买了两个素菜。
进了门，李思思去洗漱。柳杨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洗螃蟹，用牙刷仔细刷着。窦霓好奇的很，柳杨上回告白失败，怎么还越挫越勇，连先见父母再恋爱这种事情也想出来了。
柳杨说，这招数是他对李思思这种恐婚女人量身打造。因为，他很早以前问过李思思为什么恐婚，李思思说，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两个不认识的人在一起都容易产生矛盾，更何况是两个家庭。
所以他就想咯，他这么大度的男人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是不会吵架的。那么问题只在李思思和他父母好不好相处，索性，他就让父母和李思思先见上一面，等父母确定了李思思的品性他们能接受，他再继续追求。
这也就是说，柳家父母对李思思印象很好，后面才会叫柳杨去重庆。什么办完事去重庆汇合，都是借口。
柳杨大方承认，他也是被催急了，身边的人就李思思合适，才会出此奇招。
窦霓断定真相被李思思知道，一定会火冒三丈，因为李思思恐婚。柳杨却十分有信心，如果那时候李思思已经是他女朋友的话，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因为窦霓已经忘了，李思思还曾想要个孩子。
窦霓问：“你认真的？”李思思不发火才怪。
可柳杨显然没领悟到意思，说：“我都带她见爸妈了，够认真了吧。”
这时候，李思思已经出来了，窦霓不便多问。
柳杨见李思思头发还湿着，催李思思去吹头，哄她吹完出来就能吃饭。
一向烦人管的李思思竟跑过来嗅了柳杨做的吃食，竟十分听话，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就去吹头发去了。
在饭桌上，李思思也没有任何不适，开了瓶白葡萄酒，给窦霓拿了果子。她只是担心窦霓回家后不好过，又说起窦霓还面临竞争，要柳杨不能白吃她家的东西，要柳杨帮忙。柳杨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像只老狐狸。
窦霓这就看出来，这两人相生相克，迟早搅和到一起。
李思思的担忧只源于她对婚姻莫名的恐惧，和对象是不是柳杨没关系，和对象好不好也没关系。
窦霓只能暗自祈祷柳杨足够耐心和好运，及时把握住机会。可能真的等李思思爱上柳杨，婚姻也就顺理成章了。
明天大家都要上班，三人都没耽搁太晚。
柳杨和窦霓一起离开，并没继续纠缠。窦霓也没让柳杨送她，因为料到上车以后，李思思要给她打电话。
果然，窦霓刚上车，李思思就发了微信来，两人又聊起语音电话。
李思思打听柳杨有没回家，会不会在门口守她，感慨自己和柳杨相处多年，竟然没看透柳杨包藏祸心，现在被人守了老巢，整天提心吊胆。
李思思坚持认为，工作中和睦相处的关系不一定能延伸到生活中来，却又无法说出柳杨到底哪里碍眼，好像见过柳家父母之后，心下已经对柳杨的认知已经动摇了，只是碍于脸面不肯承认而已，最后竟怪柳杨出色，喜欢柳杨的女人多，她会忙着赶苍蝇。
窦霓懒得劝她，说，李思思根本不需要她给建议，明知道柳杨心眼多，还继续相处，分明是有了好感不自知。出租屋没必要租了，放在那里也没人住，不如早早转租出去的好。
李思思问：“万一你以后想出来住两天，怎么办？”
窦霓说：“那样估计也住不了两天，除非我离婚。到时候不行就开酒店，懒得打扫卫生。”
李思思没立即做决定，准备过几天再说。在她眼里，这关乎她的自由，自然要好好想想。
高子瑜听说李思思又想谈恋爱了高兴的很，甚至希望柳杨更加努力一点，来个奉子成婚，这样窦霓就有伴了，而且又会少一个支持窦霓堕胎的人。所以，他非但不排斥窦霓和李思思接触，还很支持。
国庆长假，工作积累了七天。
早上进办公室没一个小时，窦霓就开始开会，第一个公司高层安排四季度计划。第二个由陈茉主持分配工作，窦霓参加。
因为ricky组的点击拉低了公司的平均水平，陈茉挨了总经理的训，但事后没找窦霓谈话，还拒绝了窦霓主动承认错误，只面不改色的说，下一场由窦霓主持的会议她要旁听。
这场会由市场运营部各组负责人参加，ricky作为组长也在。
会上，ricky总结了国庆期间的工作进度，说到谈下两家意向单位，颇有炫耀之意。
窦霓一直默默关注着陈茉的动静，察觉r陈茉端着文件的左手顿时一松，又才若无其事拿起文件。
所以，轮到窦霓总结的时候，窦霓半点不敢提业绩的话，不敢拿出来邀功。
因为，业绩已经成了不认真工作的证明，说出来不是找骂么。
窦霓安排完工作，问陈茉的意见。
第148章 格局太低
陈茉单手托着下巴，指着文件说：“据我所知，这是你们分组后的第一个星期。说说点击量吧，怎么差那么多，你们有啥子想法？”
ricky主动坦白，自己刚来不久，对业务和读者习惯都还不熟悉。话还没说完，习惯性英文一句anyway，陈茉啪的拍了桌子。
“不熟悉就不要当组长！拉个半吊子洋文给谁听！”陈茉把印着点击率的纸丢到ricky面前，“对文字不感兴趣，我可以调你去销售部。”销售组长一怔，陈茉才说，“新开一个组。”
销售部组长紧张的很，忙说自己会努力。陈茉问他，什么叫努力呢，策划部过节都出了几个意向客户，销售部一个都没有，努力到哪里去了？
陈茉调头又问ricky如何整改。当下ricky想不出来，只能说下午给方案。陈茉警告，如果再这样分不清轻重，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那从此之后，销售业绩再也不算kpi考核了。
散会后，窦霓被陈茉留下，自知没有好果子吃，不等陈茉开口，就说自己会根据情况调整，让策划部对本职工作重视起来。
陈茉追问如何调整，对窦霓不似ricky一般好说话，窦霓就知道，陈茉发火了。
策划文案是公司的核心业务，如果文案根基不牢，销售再好也是枉然，因为会让客户感到被割了韭菜。当地企业多少是有数的，又不像个人用户割了一茬又一茬，公司名声一旦坏了就再难做起来。
况且，kpi改革是窦霓提出，陈茉极力推崇的，此举成为窦霓晋升总监中最关键的加分项。如果不能证明新的kpi制度切实可行，那么没有贡献，只有损失，窦霓的总监坐不稳，陈茉可能也会受连累。
陈茉从始至终没责怪窦霓一句，只盯着窦霓，让窦霓马上想办法。
窦霓焦头烂额。
让策划部解放出时间，就像拆掉栅栏的院子，难道要宣布新的kpi制度作废，沿用老制度？
这不等于她打她自己的脸吗！
陈茉失望道：“你已经是总监了，还一直和ricky一个人较劲，你当不当总监是他说了算吗？还是你觉得是他背后那个所谓的老板说了算？他能当，还有你啥子事，你自己好好想想。想不明白，你这总监迟早不要当。”说完，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
窦霓一个人留在会议室里，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她以为她去过陈茉家两次，和陈茉算是半个朋友。没想到陈茉说翻脸就翻脸，说出换总监的话来一点都不留情面。
窦霓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办法，可委屈和无助中，她的脑海里一直充斥着陈茉的训斥。
乐月见窦霓一个人在会议室里没出去，特地跑过来看情况。推门就说：“霓霓姐，你快出来看热闹啊，ricky在当众批人哦。”
窦霓冰雕一样的身躯重重一震。
乐月说：“就他那个本事，当个组长都够呛，还想和你抢总监呢。不过说起来，他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次不行来二次，二次不行还想办法，这精神，啧啧啧，真是百折不挠哈。”
窦霓挨了陈茉的骂，再听这话，就好像乐月句句都在说她一样。
作为总监，比ricky高两个级别，却还盯着ricky的行动来做事，格局太低了一点。
窦霓终于知道陈茉为什么发火了。早在国庆假期，在陈茉家吃饭的时候，窦霓自己就提到过点击量的问题。但是假期过去，窦霓没有整改也没有拿出方案，而是盯着跑业务去了，这本来不是窦霓工作中的重点。
窦霓释然后，才和乐月一起回到办公室。
ricky果然在当众训斥组员，挨骂最多的是高子瑜。ricky收高子瑜进组的时候，就打着让高子瑜帮忙解决文案的心思，现在看来，高子瑜的思路也和公司的读者群不符。但ricky没认为是自己的问题，而认为高子瑜没专心完成任务。
窦霓眼见高子瑜抠抠鼻子，抠抠腰，又暗自转动肩膀，就知道高子瑜不耐烦了。
窦霓也挺为高子瑜憋屈的。要换了以前，自己手头的事情做完，就能浑水摸鱼，有很多时间去做私活儿。但现在因为她自己考虑不周，害高子瑜七天都没怎么休息。
向启峰专门找到窦霓，去小会议室里说话。
在向启峰看来，ricky自己想不出解决办法，做这些全是给窦霓和陈茉看的，为了甩锅做准备。向启峰来找窦霓，就是代表他的组员们，告诉窦霓，不能因为ricky组拖后腿就让新的kpi政策作废，他们为此做了很多准备，正摩拳擦掌的想增加收入呢。
窦霓表示正在想办法，向启峰便不好多说。
两人从小会议室里出来，ricky还在训人。
ricky说：“people
fear
lef
behind。我们更应该团结，cooperation！你的duty是什么，是帮助完成我们没完成的文章，好让我们在业务上有优势的同事forward
easily！”
窦霓忍不住道：“围堆堆整啥子？有这空多改改文章点击量都能高些。”
ricky宣布散会前，还特别当着窦霓的面交代了高子瑜等几个员工负责文案，言下之意，好像是到时候点击量不够，就找这几个人顶包。
他给组员们分工明确，做销售的和做文案的分开行事。而销售成了策划组的主流，，所以用“团结”的借口，要求文案配合。好好的策划部，被整了个四不像。再拉两个技术部员工，都能在公司内部再成立一家小公司了，没让他去负责即将成立的分公司，真是委屈了他这个人才。
窦霓回到座位，回味ricky趾高气扬的话，刚刚还愁的kpi问题，立即就有了解决之法。
窦霓找到陈茉，陈茉头也没抬的看文件，让窦霓以文件形式发送，窦霓又回了办公室。没过十分钟，kpi制度的特别说明就发出来了。
这就像考试有及格线一样，如果策划文案的分不及格，那么随便别的工作做得多好，都不算一个合格的文案工作者。在kpi实行办法中，特别强调，每一个工种有基础分。比如文案，完成本职工作，一个月总共拿10分，这10分就是基础分。
如果完不成，就扣kpi绩效，扣1分拿所有工资的90%，以此类推，直到只剩基础工资为止。反之，基础分够了，原工资不变，剩下的都是加成。
为了防止大家没想清楚，两天之内可以提出调岗，过期不候。
第149章 当众训斥
所有人都看出来，这一条是专为ricky和小黑设置的。
窦霓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她觉得ricky在谈业务上表现出众，让ricky去销售部任职建立一个新组，是最好的安排。
但ricky自己却不这么想。他入职时候就是奔着市场运营主管的位置来的，结果输给了窦霓这个普通的文案，这让自信心爆棚的他难以接受。他和公司股东沟通以后，都觉得，以现在公司的运营规模，ricky是大材小用了。
ricky曾想离开，股东邀请ricky留下熟悉公司情况，为去分公司当管理做准备。为了让ricky放心，还带他亲自找到李总经理详谈。李总经理含糊点头，说事情都是陈茉在管，叫来陈茉表态。
陈茉说：“以你的能力水平，做组长应该很轻松啊。等你在岗位上稳一稳，咱们再说任用的事情，对吧？”
陈茉说话很客气，驳了股东的面子，还让股东挑不出毛病。
ricky不知道股东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只见自己的后台脸涨成了茄子色，最后直问陈茉到底给不给面子。陈茉说了四个字，ricky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你投钱吗？”
投钱的人说了算。真对ricky有信心，就用自己的钱推ricky上台，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从那以后，邀请ricky留下的股东再也不敢大放厥词了。ricky自己也看出来，这公司陈茉唱黑脸，李总经理唱红脸，两人配合的好得很。别说来一个后台，就算来十个，也不顶用。只有实力，才是挣回脸面的唯一办法。
ricky来公司也就一个月，现在辞职不交社保，别的公司就不知道他的失败经历。
他私下投过简历，期望薪资1万，是正常的主管级别待遇。可主动投出橄榄枝找他的公司太小，职位是主管，工资却不够高，和他现在持平，看不见发展前景。
他投简历去大公司，大公司却觉得他的简历十分鸡肋，没拿得出手的项目经验，能力还有待考察，所以给他的待遇是降级入职，也就是组长……
绕来绕去还是个组长，工资还没变！
ricky决定留下。至少在他看来，窦霓算是比较好对付的类型，就算他不能去分公司当高层，也能把窦霓拉下马。他努力跑业务，心说不能和窦霓平起平坐，当上个主管也好，才有机会去分公司任职。所以，他把文案内容全都交给高子瑜处理，想钻新kpi制度的空子。
陈茉当众训斥让他难堪，窦霓发的新说明，更让他最后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了。组员们问他：“老大，以后我们怎么办啊？”
继续作假让别人代笔也没问题，只是对方笔力不够，要是文章不过关，扣了自己的kpi，反而得不偿失。还不如自己写，写不好至少不会埋怨别人。
可ricky当初挑选组员的时候，来的就是想跑业务或者浑水摸鱼的，眼下能用的没几个，不拖后腿都不错了。
ricky一时觉得前途晦暗不明，管理也就松动起来，旁人说闲言碎语他也懒得管了，甚至觉得这些人是在替他出气。
要说一个女人的坏话，总不过就那几样，从穿着吐槽到身材长相，再到个人作风。这个女人美丑都是错，活在世上也是错，去尼姑庵里头顶监控也自证不了清白。
说到窦霓，自然逃不过张经理。因为大家都知道窦霓签下了上盛集团的业务，张经理正好就是负责人。而且，过程出奇顺利，一个未婚一个未娶，要说中间什么都没发生，还没人信，一个个描述的绘声绘色，好似亲眼所见似的。
高子瑜知道窦霓约张经理私下出去过好几回，听得冒火，忍不住说：“你们这么说一个女人，未必有点太过分了。”
“干啥，圣母婊啊？”小黑第一个跳了出来，“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知道不？你也不看看，以前让你多写十篇，现在你一篇都捞不着了，你也是受害者啊。”
高子瑜心里骂，mlgb的受害者，他写了那么多没得句谢谢，让他一个人写文倒成了给他的施舍。要不是窦霓在公司，要不是他现在着急当爸爸，他能直接呼这犊子脸上。
高子瑜没好气说：“反正你不想写，你去跑销售正好了，又没人拦你。”
小黑说：“我跑锤子销售哦，那婆娘说啥子我就要听啥子，给她脸了！”
高子瑜说：“自己选择合适自己的岗位，是对自己负责。”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晓得，还需要你说吗？”小黑说，“你这么帮她说话，是看上她了，想睡她？”
高子瑜忍无可忍道：“我rm跟你说正事，你非要牵扯到个人恩怨。爪子嘛，单身久了看条狗都是母的，拿根牙签儿都巴不得一把抓上去搓两哈？”
小黑把手中的杯子砸了过去，高子瑜早都防着他了，伸手一挡，遭砸中手臂，也痛得龇牙咧嘴。小黑冲来，高子瑜想也没想，用全身的劲一巴掌呼了过去，旁边的人这才回过神来拉架。
事情惊动了在办公室里的窦霓。
当着所有人的面，小黑不能说他说了窦霓的坏话，只说高子瑜出手伤人。高子瑜说小黑嘴臭讨打，直接揭开小黑背地里骂窦霓的真相。小黑不服，还想扭打在一起，被ricky拉开。
没人敢出来作证，也就没人证明小黑说了窦霓的坏话，但高子瑜动手打人却是大家都看到的事情。小黑因此洋洋得意，一副高子瑜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高子瑜心生愤慨，于是声称即便自己受处罚，也要带着小黑一起。
ricky说了几次算了，窦霓也劝，都不管用。高子瑜气势汹汹的要讨公道，办公室人越来越多，大都是来看热闹的。
终于，陈茉听到动静，让几人都去办公室里，人群这才散去。
当着窦霓的面，高子瑜很难开口把小黑说的脏话说出来，只说：“他说我想睡总监，还说了别的。”
小黑却趾高气扬的不承认。
陈茉抱着手臂靠在桌子上，淡淡道：“嚼舌根的男人我见多了，说的比这难听的我也听腻了……这种男人实在没什么种，也确实，很不是个东西。”
小黑的表情骤然僵住。
陈茉心中有了推测，拨了额前的头发，问：“是道歉还是辞职，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