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心有所属
小黑刚想说话，陈茉指着小黑：“开口前想清楚。”
ricky往前站了一步，想替小黑解围，陈茉紧盯着他：“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
小黑和ricky坐在一起，如果小黑说了，ricky这个组长听见也没制止，态度就存在问题。陈茉紧盯着ricky，就是不然ricky有机会给小黑支招。陈茉开始倒数三二一，小黑只能说对不起，这无疑于承认自己在背后说了坏话。
陈茉好整以暇的看着ricky。ricky不说话，陈茉便侧身拿起手机，划了屏幕。ricky立即开口，也说对不起。
陈茉并没深究，让三个男人出去，只留下窦霓。
其实，张经理和窦霓的绯闻之前在小范围内流传，陈茉早就听说了。这次，事情闹开，陈茉才问窦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窦霓把上次去金沙张经理的家拍摄的过程说了，这是陈茉知道的。但是，张经理在楼下买水的时候，说了一席关于孩子的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她回来也没对任何人提及。她猜，可能是两人在楼下说话耽搁了一些时候，才导致流言。
窦霓说，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从来没有解释过，而且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想等陈茉的意见，可陈茉却半晌没说话。
窦霓诚恳道：“陈总，张经理是我师父！我从来没别的想法，上次还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当我师娘呢。”
陈茉诧异的看向窦霓。
窦霓又说：“但是我看我师父别扭的很，好像是心有所属，我就不操他的心了。”
窦霓推测张经理喜欢陈茉，所以才会经常在合江亭附近活动。她试图从陈茉脸上找出端倪，想知道陈茉是不是也对张经理有意思。可陈茉还是懒洋洋的状态，实在看不出来想法。
陈茉告诫窦霓，遇到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就要扼杀在摇篮中，清者等不到自清，就被流言埋进土里了，因为世界上根本没那么多聪明人，这句话是受了委屈自我安慰的借口。
窦霓离开陈茉办公室后，刚走到办公区，便察觉所有的人都在看她。
乐月发消息告诉她，陈茉把他们喊进办公室解决问题后，看热闹的人还是把事情传开了。乐月觉得，张经理没结婚，窦霓没嫁人，两人郎才女貌，在一起正好。
窦霓不得不偷偷留意高子瑜的反应，她实在是怕高子瑜被谣言影响，回家又需要她解释。万一解释不通，又要吵架，麻烦没完没了。她好几次想找高子瑜说话，可无论她去茶水间多少次，高子瑜都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再不像以前一样跟来了。
窦霓心中焦急，但她不能当着ricky的面，明目张胆找高子瑜说话。
她只能忍耐，等待，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好不容易下了班，窦霓见高子瑜收拾东西出门，立即跟出办公室。可ricky却拉了小黑走过来，说要带高子瑜去和解。高子瑜目不斜视的应下，装作不知，回头看了窦霓一眼，意思是是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窦霓心里说不出滋味来，干脆也往家里打了电话，说在外面有事不回家。
她问了李思思，出租屋还在，便折去出租屋，谁知道李思思也在。
李思思说，她也是来躲清闲的，今天柳杨用咨询新项目的借口缠了她一天。她顶着柳杨炙热的眼神，差点被烤融了，担心继续这么发展下去，迟早超出友谊范围。以柳家父母那态度，非逼得她和柳杨结婚不可。
窦霓听她这意思，是对柳杨动了心。既然动心，试试也无妨嘛。
李思思摆出一堆理由，意思是，柳杨太认真了，她怕最后不给柳杨一个交代，连朋友也做不成。
这还没恋爱就想着分手也是奇葩。窦霓懒得劝李思思。
反正只要某天某个时刻，柳杨赶上了，李思思准会心动，还是会点头应下，辛少亭不就是现成例子吗。再说了，柳杨和李思思接触的时间也不短，李思思是什么样的人，精明的柳杨比谁都清楚，上回问起，早都想告白的结果，根本用不着她操心。
李思思抱怨了一会儿，决定点外卖，先吃饱了再说。
她一顿操作，这才问起窦霓是不是也遇到了烦心事。
窦霓瘫在沙发上，缩了脚，把自己团起来，无精打采的说，公司都以为她和张经理有一腿。这世界，女人只要做出一点成绩，就逃不过颜色交易，真正不公平。这话题李思思心有灵犀，因为比起窦霓来，她事业更出色，面对的质疑各式各样，早都超出颜色的话题。
但窦霓担心的不是声誉受损，而是高子瑜会怎么想。她好不容易有了点生孩子的准备，还赶上了这种事情，糟心的很。
李思思来了精神：“怕啥子，大不了自己养呗。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就算和他在一起，也无非是你一个人养娃娃，他那点工资你根本不能指望。”
窦霓说：“你又不是不晓得他那个小娃娃一样的性格，现在在公司，就是颗定时炸弹。我不晓得他哪天突然爆发，让我把工作丢了。那时候，我还养啥子娃娃，我连条狗都养不活了。”
李思思这就想起柳杨今天说的新媒体项目，比她上次看到那个还要靠谱。
首先，这家公司是从新媒体转型做m的，本来就在新媒体有一定基础。其次，他们在网红孵化还做出了一点成绩，手头的网红类型覆盖了生活、段子、带货几个种类。这些听起来是优势，但也因为业务多而不精，需要一个操盘人帮他们顺思路。窦霓是合适的人选。
窦霓却没觉得这事她能做，反而想起高子瑜来。说实话，高子瑜写文案总差那么点点意思，倒是写短视频文案总能别出心裁，未必不能成功，这也是她想劝高子瑜离职的原因之一。
只可惜因为家里各种各样的情况，小两口从来没在这方面深入聊过。她一开口，高子瑜就觉得她是想赶他出公司，抵触的很。
李思思说，这不是说要窦霓和高子瑜找一个人来扛大梁的意思，而是说，就现在窦霓和高子瑜的工作，也能做类似的职业规划。再加上，这还有餐饮可以做，窦霓何愁从公司辞职呢。
而且，窦霓似乎还忘了最关键的一点！窦霓怀着孕，按照《劳动法》是不可能被开除的，公司二选一开除的只能是高子瑜。
第151章 握手言和
一语点醒梦中人，窦霓总算没那么愁了。
精神一松，还让窦霓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柳杨是做咨询公司的，手上握着各种各样的资源，地产、制造业、基建哪一个不是大项目，为什么偏偏与李思思聊新媒体的项目，而不聊其他呢？这分明就是设计好的！
柳杨看穿了，李思思和窦霓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不管遇到开心的或者难过的，都会在一起分享。李思思恐婚的借口多种多样，钻研下去没完没了。窦霓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因为怀孕面临很多问题，会退缩或者动摇，两人相互影响。但如果有了项目作为话题，两个女人就不只会聊感情了，不会沉浸一直在负面思绪里。
眼下，李思思卯着劲要带窦霓开拓新天地，发家致富，她带窦霓去谈业务，窦霓帮她搞定新媒体的项目，相互帮助，一举多得。
吃过饭，又坐了一会儿，高子瑜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到家了，窦霓这才赶回家。
李思思还笑话窦霓，曾几何时，那家里只会求抱抱的小奶狗，竟也改头换面，一举一动都牵动窦霓的心了。
窦霓笑她没个正经，等柳杨这只老狐狸来制服。
回家后，窦霓才知道，在保卫爱情和婚姻这件事情上，没一个男人不是老狐狸。
高子瑜关上卧室门，抱着手臂，好整以暇说：“说吧，你有啥子想对我说的没？”
窦霓皱眉歪头，诧异的看他，他还昂了下巴，义正言辞道：“你就没啥子想给我说的？”
窦霓抓起枕头就打他：“说个屁哦，你还装！”
他嬉皮笑脸抱了上来，说ricky和小黑不是东西，竟私下贿赂加恐吓，让他承包他们的文章。他准备让这两个卑鄙小人自食恶果，故意用过不了的文章应付。这样的文章他一个小时能干出好几篇来，根本不费事，但真正写文的人都知道，改比写更难，这两人偷鸡不成倒折米。
窦霓横他：“你不是在给他们找麻烦，你是在给我找麻烦！幼稚！”
高子瑜拍拍胸口：“对啊，你就使劲骂我啊，我还在他组上，他啥子计划我都晓得。你天天骂我，他根本猜不到是我。”
这真是个馊主意，可高子瑜还在洋洋自得，口口声声说，这就能帮上窦霓的忙。
高子瑜的小心思都被窦霓看穿了。
他利用窦霓不想坦言已婚的心思，留在公司。当然，如果窦霓要辟谣和张经理的关系，说出已婚的事实也无所谓，他虽然走了，但窦霓是已婚妇女的事情暴露了，少了很多觊觎者。
窦霓懒得陪他演戏，戳穿他的想法：“你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他嘿嘿又抱了过来，照样把头蹭啊蹭，一点看不出心里异样来，却还在暗自计较今天小黑说的事。
小黑说，窦霓刚入职的时候，那时候主管老黎就对窦霓诸多宽容，外加开后门，把好的链接和好做的任务都交给窦霓处理，这才让窦霓新入职一年就当了组长。他还听说，股东里好几个都看中窦霓和陈茉，两个女人看起来正正经经，不知道私下多么谄媚。能拿下上盛集团的单子哪里那么容易，别人不行为什么就窦霓行呢，高子瑜是被窦霓蒙蔽了，窦霓自己心里清楚背后交换了什么利益和好处。
小黑说这些话的时候，ricky吃菜，笑而不语，没有制止小黑的说辞。
高子瑜知道ricky和高层的关系，难免有想法，于是演技再好也抵不过内心波动太激烈，终究还是露了馅，让小黑看了出来。
小黑写文不行，这时候脑袋灵光的很，回忆起高子瑜刚入职就找窦霓要微信，推测高子瑜和窦霓私下里没少聊天，否则高子瑜不会一听窦霓举止轻浮会这么激动。
他话锋一转，让高子瑜自证清白没有背叛ricky，要求高子瑜帮忙做事，还说：“子瑜，你别怕。她窦霓有人撑腰，我们组长不也有吗。再说了，你的绩效是组长打的，轮不到她插手，你想说什么说什么就是。”
言下之意，高子瑜要是不按吩咐做事，ricky随时能给他不合格的绩效，让他在公司待不下去。
高子瑜气了个半死，心说，老子和婆娘天天睡一起，说话可不多么，磨牙放屁还听过嘞！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自己不出息，觉得别人都是没本事的。
高子瑜打定主意要给两人颜色看看，正好他还不知道如何化解窦霓绯闻带来的家庭纠纷。
高子瑜毫不犹豫就把ricky和小黑这两小人给祭了，还让窦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现在，小两口约法三章：相互不发微信和朋友圈，下班不一起出门，要等得在二环高架等。
说好条件就握手言和了。
窦霓身为总监，作用是协调各部关系，顺便为着急扩展的公司出一份力，不用非要亲自把关策划的文案，原本没把高子瑜的建议当回事，毕竟还有ricky把关呢。而且，ricky才挨了陈茉批评，想来不至于敷衍应对。
所以，窦霓第二天照常约了在国庆期间联系好的客户，争取将意向合同转正，下午才到公司处理工作。
窦霓震惊了。高子瑜的文案写的乱七八糟，除了他自己的文章能交差，小黑和ricky都不行。窦霓毫不犹豫让ricky和小黑反工，二人找到高子瑜，可高子瑜半晌磨叽不出几个字，说是自己江郎才尽被熬枯了思绪，二人也无办法，只能拿回去自己做，赶在下班前才匆匆交稿。
高子瑜晚上回家向窦霓邀功，非要窦霓亲亲他这个无敌的贴心小可爱，窦霓忍不住翻出文章看，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24小时点击量还是一如既往的低。
第二天一早，窦霓找ricky来狠狠批了一次。ricky回来就让高子瑜专心，高子瑜却说能力有限。ricky彻底歇了让高子瑜代笔的心思，只有小黑还是想偷懒，要高子瑜代劳。为了安慰高子瑜专心写文，还说窦霓不算什么，等过两天ricky上位，就能扶持高子瑜了，让高子瑜不用担心。
高子瑜心说，确实是不用担心的，怀孕的亲老婆怎么可能让个外人欺负了。
第152章 臣妾做不到
高子瑜喜滋滋的乱写一通，还在文章里故意夹了好几个不易察觉的错别字，出来的文章当然又过不了关。
高子瑜下班的时候，再喜滋滋的看ricky帮小黑改文，回家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害王惠真以为他累着了。
窦霓劝他离职，可他觉得，最困难的事情已经被窦霓解决了，他不仅工作轻松接私活儿，还能在公司帮助窦霓收拾ricky，何乐而不为。
高子瑜的小孩子心性上来，窦霓根本劝不动。
他恨毒了ricky身边的组员和小黑一样臭味相投，有鼻子有眼的嚼舌根，像个八婆一样背地里说窦霓的坏话……不，当着他的面，说他老婆的坏话。
这就和直接往他头上，硬扣绿帽子一样！
于是，他决定做点男人应该做的事，誓把ricky组搅个天翻地覆不可。
窦霓原本不想配合高子瑜演戏，可她实在低估了高子瑜的调皮捣蛋。
次日，她和李思思谈了业务回来，看到那些不合格的文章和照样低迷的点击量，忍无可忍的叫了高子瑜和ricky一起来训话。
结果高子瑜入戏的演，顶嘴说他认为他的文章独一无二。窦霓一口气更在胸口下不去，骂高子瑜“脑壳里都是豆渣”。
高子瑜说：“你说我文章写的差就算了，为啥你还质疑我有缺陷？你这是人身攻击。”
窦霓脸都绿了：“不想上班就滚！”
高子瑜反问：“总监，你说这话自相矛盾嘛，我滚了还咋个做事呢？一边滚一边做事，我做不到啊！”
说完，还拿一副“臣妾做不到”的表情委屈看窦霓。
窦霓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严肃告知，如果再这么做下去，她没有权限处理，只能交给总办定夺。ricky这才领着入戏太深的高子瑜离开。
事后，窦霓按照陈茉的吩咐，让技术部把数据资料发给ricky，其中包括读者画像，喜好方向等等商业资料，愿意是叫ricky带组员一起学习。结果ricky只是抄送邮件，让组员阅读而已。这种枯燥的资料鲜有人看，ricky组的数据丝毫没有提高。
眼见，明天公示期结束。
就在高子瑜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帮了窦霓的大忙时，总办召集开会，让窦霓去一趟。
这段时间，经过陈茉和李总经理的一起努力，新公司筹备已近尾声。
谁挑新公司的大梁，成为大家争议的焦点。
支持ricky的股东以ricky签好的四个合同为战绩，对ricky的能力大肆夸奖，又以整体点击量为证据，说明窦霓能力不足以担任总监职位。
旁人不明所以，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最后，就连陈茉在公司扩展档口请假，都成为公司经营不善的证据，就差没说陈茉不做事吃空饷了；还把前任主管老黎的离职的事情，归为陈茉排除异己；又以窦霓的绯闻，声称窦霓作风问题，说窦霓无心工作，上任只是为了找凯子嫁。
陈茉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叫窦霓来开会。
这还有人说，窦霓不够资格参加。
陈茉力排众议，冷冰冰的打电话叫窦霓：“你自己进来述职。”
窦霓只知道，这个时间点的述职，是为了结束公示期转正而准备。却不知道，已经有人提议，让ricky和她互换职位。
她拿了一堆资料进门，还没站稳，就受到股东们夹刀带棍的质疑。
老公司刚刚扩建，换办公室招人，都是成本。新公司才投了钱，还没开始运作，结果老公司的市场运营却出了问题。
没人给窦霓好脸色，特别是支持ricky的那个股东，一条一款说的绘声绘色，连陈茉也受到了牵连。可陈茉用两根手指撑着脸，除了递眼神让窦霓先别着急说话。
这股东穿着一身巴宝莉的蓝色格子衬衫，又对窦霓说：“窦霓是吧，你可真行啊，我们花了十年打的基础，你一个月就全部打倒了！”
窦霓说：“抱歉，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是进来述职的。”
蓝格子拍案起身，大骂，“你还述啥子职！”说罢，将点击下滑的图纸撒向窦霓，痛心疾首道，“这这，一塌糊涂！你还好意思述职，你还想说你对公司有贡献吗？！公司都要被你作垮了！”
窦霓冷眼看他：“李总和陈总在这，这话我不敢苟同。”
蓝格子胜券在握的讥笑：“公司机密都随便拿给人看，你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新人都不会犯这种错误！”
陈茉把手放了下来，面无表情插嘴：“说吧，怎么回事。”
窦霓牢记李思思的指点，在这种股东扯皮的会上，最好先听。听出股东们的聚焦点，推测出他们想要的内容，再做出反应。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是，什么都不知道，进去就要讲话。那么只用记住，股东投钱是为了赚钱，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和前景，就能抚平股东的不满。
窦霓心中已经有了大概想法，眼下并不着急说出业绩，而是掰扯点击量下降的问题。
两个组，向启峰的组一直没问题，甚至目前为止，还帮销售部解决了几个长时间谈不下来的合作。这证明她提出的新kpi切实有效。
倒是ricky组，虽然做出了业绩，但是点击量下滑的厉害，所以她才用后台数据希望ricky研究突破，调整文案的写作方式。她想问ricky为什么就简简单单抄送了事，根本不学习研究，如果可能，叫ricky进来说明情况也可以。
陈茉立即打断了窦霓的话，说：“高层会议，你了解情况你说清楚就可以了，没必要叫无关的人进来。”
窦霓是没看到，在她进办公室之前，这蓝格子是如何诋毁陈茉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看她的。但她心中一凛，已然明白，陈茉说过ricky的思维是高层思维，ricky进来对她无益。
她为了保住职位，脑筋急转，瞬间更是明白过来，这些股东都是不参与公司经营管理的，ricky递合同的时间点刚好，工作内容又被拿出来热议，显然是ricky和这蓝格子对过时机。
真是图穷匕见啊！
第153章 老公的心思
用蓝格子的话来说，所有的工作失误，都是窦霓能力不够。降不住ricky，只能证明窦霓不足以服众罢了。窦霓处理文案拿手，那就乖乖处理文案，不需要插手管理。正好ricky有公司运营的经验，足以胜任。问题的根源，在于两人的特长没发挥在该发挥的地方。
会议室里闹了一会儿，窦霓施施然拿出数据报告，说三季度已经完成全年销售任务，会议室里的喧嚣立即安静下来。
接着，窦霓才拿出两份自己签署的合同，淡淡说：“这两份还没来得及交。同时，上盛集团明年的业务还有可能拿给我们，我正在努力争取。”
不等窦霓继续说下去，陈茉往椅背上一靠，笑道：“公司扩展了，运营方式自然也要顺应局势，做出改变。改革嘛，镇痛是难免的，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成效。今年的任务都完成了，现在才十月，用这个季度来调整也完全不是问题嘛，我不晓得你们是听了哪个员工的说辞，这么着急兴师问罪。”
言下之意，在座有人插手公司经营。
所有人看向蓝格子，眼神不善。说好了大家都不插手经营，就是为了避免安插亲信。蓝格子出尔反尔，还歪曲事实，他们上次差点就被蒙蔽退股，这回又是这样。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陈茉没让股东们有更多时间反应，让窦霓说了市场运营未来的方向，这是早前让窦霓准备过的资料。等窦霓说完，便让窦霓回去忙工作。
窦霓临走时看了蓝格子一眼，却见蓝格子虽然脸色难看，却还胸有成竹，心中难免忐忑。回到座位的时候，她瞧见ricky坐立不安，心中更肯定ricky私下使手段。
向启峰悄悄发来消息，询问开会内容。
窦霓只说放心，心头却不敢肯定陈茉是否能扛住压力。因为按照今天开会的内容，结果大概已经明了，一是调岗，二是大家都安插人进来，最好的结果，无非是陈茉保住她的位置，将她调往新公司任职去开疆扩土。
中午，开会结果还是没出来，陈茉电话也没接，李思思却打电话来约午饭。
李思思专门赶来，一是她准备拿下柳杨介绍的新媒体项目，让窦霓帮她挑选一个合格的经营管理者。二是专门来给窦霓出谋划策，对付ricky。
窦霓好奇，李思思怎么跟算命先生一样，得知她有难呢。
李思思说：“你真小瞧了你家小奶狗。他放假的时候，就托老四带话给我啦，要不为啥子我平白无故和你讲股东会的要点？”
窦霓吃惊，高子瑜不直接给她说，跑去找李思思帮忙是几个意思，觉得她不够强吗。
李思思说，高子瑜洞悉了ricky的招数，自觉他和窦霓的能力都无法应付，非得拉帮手不可。
她一听，以窦霓目前的做事方式，凶多吉少。
她确实可以帮窦霓出主意，让窦霓自己去实施。但都说商场如战场，窦霓一有动作，ricky也就跟着调整动作，防不住。再加上，她这边的项目也正是关键时候，让窦霓分心，她也得不到好处，索性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窦霓这才明白过来，难怪李思思说要陪她跑业务呢，就是为了今天呐！
窦霓是真被高子瑜的心机吓着了。她一直觉得高子瑜单纯，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说离职就离职，一点不考虑以后。
原来，她老公是一只收起爪牙的老狼狗？！
惊喜还没结束，李思思掏出四份合同，正好是这四天去谈的四家单位！
李思思说，吃午饭，窦霓就用这些合同去找陈茉，问陈茉开会的进展。只要通知还没下达，事情就还有转机。就算ricky在会上占了上风，也一定让他当不成。
窦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捧着李思思的脸，狠狠亲了一下。
李思思还嫌弃，让窦霓别用亲过高子瑜的嘴亲她，要真想感谢她，就帮她把柳杨解决了。
窦霓这才知道，李思思这么快签下合同的原因，是因为外送了柳杨公司的咨询服务……
窦霓说：“你让我咋收拾他，我这间接欠了人情的哇！”
李思思早有预谋：“明天晚上，他妈非得喊我去吃饭，你陪我去。”
窦霓被李思思谈恋爱的纠结程度，弄得忍俊不禁。
一个费尽心思的挖坑，一个乐呵呵的跳，挺乐在其中的。
上楼前，窦霓给柳杨打了电话，问柳杨的想法。
柳杨直白道：“我有啥子想法，反正我做咨询又不要钱。”
这光棍追老婆，也是不计成本了。
倒是窦霓说起要陪李思思一起去参加柳家家宴的时候，柳杨苦闷起来：“那你千万别说你怀孕了啊，我妈非得把我念昏了不可。”
柳杨事业有成，房车钱都有了，却还是光棍一个，父母除了能关心终身大事，已经找不到能嘱咐的问题，当然也就只能紧着婚事念。
窦霓对柳杨说了谢谢，柳杨却说，如果真要谢谢，就帮他把李思思追到手。
瞧瞧，两人都连要求也如出一辙，真是欢喜冤家。
窦霓心说，以她与公婆相处两月的经验，明晚帮李思思看看柳家父母的为人，合适就将这两人凑一起算了。
挂了电话，窦霓立即联系陈茉，得知陈茉就在办公室里，赶紧去抢先机。
窦霓还是不够了解陈茉。窦霓把四份新鲜的合同往桌上一放，陈茉的第一反应是惊艳，第二反应是无语，接着才是恭喜。
事实上，窦霓出门之后，陈茉还在会上和股东们吵了一场。
陈茉坚决不认可换ricky试试的主张，认为窦霓当领导，ricky的业绩也算窦霓领导的成绩，不能提出来单说。两人工作磨合不够，不能说明窦霓难以胜任。
陈茉甚至直接贬低了ricky的工作能力，说ricky这种人就是被大厂养废了的中层，确实有项目推动、时间管理和沟通协调的能力，却没底层专业能力，看起来高大上，实际不过穿堂风，给人造成能搞定大项目的错觉。结果呢，几个组员的文章都搞不定，几个股东当宝一样。
早在一个多月前，ricky刚入职，陈茉和李总经理在路边摊吃饭时，就约好要找机会断了股东们插手经营的心思。
所以，每次陈茉说完之后，李总经理默契的和稀泥，总说“陈总啊，你好好说，别激动”，实际是让陈茉继续说。
说到股东们最后迫于压力，签下一致行动书，以绝后患。
行动书一签，李总经理立即宣布窦霓正式担任总监，陈茉坐镇公司，他亲自去开辟分公司市场，然后宣布散会。
第154章 搞小动作
股东们这才知道，是被李总经理联合陈茉给算计了。
这段时间，李总经理和陈茉表现的左右为难，让他们尽情表演，就是让蓝格子有机会为了ricky站台，然后顺利拿到这一纸《一致行动人协议》。
窦霓还在担心总监职位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面对众股东的质疑，李总经理还是露着万年不变的微笑：“哎呀，我还是公司法人呢，出了啥子问题都要我担着，我这可是为了让大家赚钱，诚恳的把自己搭进去了呀。”
送走了各位金主，李总经理立即开保险箱拿公章，给窦霓的任命通知戳红签字。
他不由感慨陈茉眼光独到，好奇陈茉怎么就看中窦霓来完成这项任务。他觉得，向启峰那小子身上也有一股狠劲，不下于窦霓。
陈茉说：“因为女人也有想守护的东西，因为失去了再难有机会，她更能忍，更能拼。”
李总经理好奇问：“那你呢？”
陈茉耸肩：“我孤零零一个了无牵挂，就陪你疯撒。”
李总经理无语的摇头，让陈茉赶紧回去结婚生娃，免得旁人认为他奴役员工，也别浪费了身上的好基因。
陈茉回到办公室，像被从水里捞起来的水草，往椅背上一瘫，失了神。她的目光停留在桌面的空档，那是之前她摆照片的位置。直到窦霓进门，她才把目光收回来，拿出盖着大红公章的通知给窦霓看。
窦霓起身对陈茉真诚的鞠躬，感谢陈茉一直以来的帮助。
陈茉想起那天在医院看见窦霓，身边陪着个年纪很大的孕妇，于是说：“工作上我没啥子好说的，你一直做的很好，只要更细心一些就行。但是生活上，我还是要提醒你，处理好家事，免得影响工作。”
窦霓被这话惊呆了。
当上了总监，高兴不过几分钟，窦霓更愁了，这段时间的煎熬和困难一齐涌上心头，不敢追问那天在医院遇见的是不是陈茉。
她安慰自己，即便遇到陈茉，陈茉也应该没有看见她去产检，如果看见，就知道她违反了五年之内不怀孕的承诺，断不会这么轻言细语和她说话。
可转念又想，这还有个怀疑她怀孕的张经理呢！万一是张经理把猜测告诉陈茉，一向谨慎的陈茉不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叫她去流产，所以才说这种语义不明的话，也有可能。
窦霓心里乱极了，匆匆回到座位，好几次想拿起手机问高子瑜怎么办，可想到最后的话题，无非是：离职、生孩子、搬家、钱……
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难道又要吵架？
通知明天才会正式下达，但高子瑜却从ricky的反应上窥见了端倪。
所有吹出去的牛逼，都会被现实残忍的戳破。当小黑再在组内鼓吹ricky大有前途的时候，ricky第一次制止了小黑，说一切都有高层决定，不是他能左右。小黑说，凭ricky的实力一定能行。
可ricky却叹，实力有什么用呢。很奇怪，以前总是他在夸耀自己的关系。
下班之后，察觉己方大获全胜的高子瑜提包就跑，一是怕被小黑喊住写文章，二是想立即回家探听老婆大人的战果。
他在高架桥等窦霓回家，在倪家桥地铁站路过小巷时，还折进去给窦霓带了两块冻糕。
高架公交车收费站入口，人来人往，一贯我行我素的高子瑜得知窦霓已经看到了正式的通知书，稳稳坐上总监宝座的时候，激动坏了，抱起窦霓开始转圈圈，还夸：“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老婆。”
路人驻足观望。窦霓手上拿着竹签子，只得把冻糕举得高高的，怕戳着高子瑜，忙喊高子瑜停下。可高子瑜那股劲还没过，非要窦霓亲他一口，才把窦霓放下来。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冻糕，直到手牵手回家的路上，窦霓才问起高子瑜为什么背地里动手脚。
高子瑜说：“我怕你又说我搞小动作没出息。”却一点不见被嫌弃的委屈。
窦霓说谢，他目光炯炯，周身的温度眼见高起来，绽放一个灿烂笑容，比空中红霞还要耀眼。
他说：“事实证明，我终于还是有点用了，不只会闯祸让你担心吧。”
窦霓抱着他的手臂，心头五味杂陈，嗔怪：“你不让我改文，我就谢天谢地了。”
高子瑜说：“我咋能认真呢，我要是认真起来，他们逮着我一个人欺负。”
窦霓问：“那你就准备这么一直混日子啊？”
高子瑜答：“等你休假，我就走，行不行？”
窦霓很想直接说不行，陈茉很可能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她还怀着孩子一天，总监职位都可能保不住。可现在让她去流产，她却再也拿不出以前那种果断的劲来了。
她有了事业，也想要家庭，不想像陈茉一样事业有成，住着两百多平的大房子，孤零零一个人，说话只能空气做回音。
要想维持婚姻，就得生孩子，至少眼下如此。
窦霓不确定自己能委曲求全，却知道，去流产一定会引发家庭矛盾。
窦霓选择换一种方式，说自己现在工作定了，销售和策划文案的情况息息相关，她需要业绩支持，如果高子瑜继续留在公司给ricky找麻烦，实际上是在麻烦她。
高子瑜沉默半晌，只说看情况再决定，不置可否。这已是窦霓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不再穷追猛打，心说，好不容易能安静一天，不想破坏来之不易的平静。
到了家，王惠真却没做手工，而是呆呆坐在沙发上。
高子瑜问：“妈，你今天勾了几朵花呢？”
王惠真回过神来，嗯嗯两声，说：“也没做多少。”
这两天，窦霓忙着和李思思跑业务，晚上都在外吃饭，回家的时候，王惠真和老高都在房间里，窦霓没有多想。
但今天一看，王惠真闹着要开网店的她不做事，态度着实奇怪。为了表示自己的关心，窦霓不得不多问一句：“妈，你是不是和爸吵架了。”
王惠真说：“没有啊，咋可能呢。”却不像往常一样，顺带还标注一下自己管家婆的身份。
事有蹊跷，窦霓总觉得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家三口合伙瞒她。
想来想去，最近可能发生的大事，只有王惠真去做羊水穿刺一件。
为了做羊水穿刺，还在假期，王惠真就开始准备一周的体检报告，到了时间，听说下午没排上队，是第二天才做的。但基因芯片检测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结果，还得等一周，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还没拿到结果。
窦霓实在想不出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直问：“妈，你检查报告出来了吗，医生咋个说？”
第155章 欠信用卡
不出所料，报告还没拿到，可说到医生，王惠真眼眶红红又是为什么。
窦霓在卧室问高子瑜，高子瑜断定王惠真和老高吵架了，但老高还没回来，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晚些再说。
晚饭是王惠真做的，窦霓见王惠真扶着椅背坐下都有些费劲的样子，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说，要是她五月肚子也有这么大，真是没办法瞒住公司了，难道要硬着头皮生吗？
真是时候该认真考虑到底要不要生孩子了。
高子瑜关心道：“妈，你这么大肚子，做事不方便，我们点外卖就是了。”
窦霓也说：“是呀，点那种品牌店的，周末空了偶尔做一两顿就行，没必要天天整。”
王惠真愣了一瞬，反驳：“不花钱啊。”
老年人总是比较节约，窦霓不再多说，问起做羊水穿刺的经过。她有些好奇，那么长的针戳进肚子里，不会痛么？
王惠真说，b超画面全程可看。医生手法“稳准狠”，从屏幕上看到针头刺进了子宫，抽水的过程和抽血感觉差不多，全过程也就5分钟。然后大夫给一小团棉花遮住创口，就穿裤子出来了，在外面观察半个小时回家，回家后平躺两个小时，3天不能洗澡。
高子瑜请假，跟着老高一起去了的，忙补充，事后医生说抽羊水的时候，孩子的腿直直伸过来，伸到针头附近又马上缩回去了，十分调皮。
王惠真点头说是，却一点不见以前说起孩子眉飞色舞的模样，就连晚饭也吃的不多，不是正常食量。
窦霓猜，王惠真是担心孩子染色体异常，所以茶饭不思，还和高子瑜讨论，如果染色体异常怎么办。
高子瑜和老高早就商量过。羊穿针对全23对染色体进行检查，是很明确的诊断报告。如果明胎儿染色体的结构异常，生下来一定不健康，那时候就算医生也会劝王惠真流产，王惠真再也没办法往他们头上扣“虎毒不食子”和“手足相残”的罪名。
这对很想要孩子的王惠真来说，十分残忍。可老高天天加班赚钱，花了钱和精力，最后还是没保住孩子，也很委屈。谁也无法因为怜悯，就同意王惠真生下一个不健康孩子。
窦霓不由想，自己刚怀孕的时候不知道，还喝过咖啡，喝过酒，吸过二手烟……这些都会导致孩子畸形，如果真的决定生孩子，可能她也需要去做一次羊穿。
羊穿价格不便宜。
单纯羊穿就要四千多，还要多一项基因芯片检测又要七千，这还不算上连续一周检查，来回折腾的费用。
要是窦霓没升职，两个月不吃不喝才够。
生也麻烦，不生也麻烦，窦霓一个头两个大，看着在忙着做私活儿的高子瑜，又怕高子瑜只要听说她要做人流就很暴躁，根本不会听她解释原因。
她除了工作升职，确实也找不出原因。
这么一想，生不生还是她自己的事，问了高子瑜也解决不了问题。
再看王惠真，有一搭没一搭的勾着线，窦霓问生意好不好，王惠真长叹一口气，说也就那样。她准备了很多线，如今都闲置在家，正想着能不能开发别的款式。
做手工家里谁也帮不上忙，除非等样品出来以后拍摄上传，或者卖货去邮寄，才能窦霓和高子瑜插手。
窦霓聊了两句无话可说，干脆去关注后台数据，逛逛论坛和报道，找些行业发展和热点打发时间。
晚饭过后没多久，老高一瘸一拐的回来了，套件背心坐在桌子上吃饭，胃口好似也不好。王惠真劝他多吃一些，他恹恹的说累，去厕所冲了冲，进屋睡觉。
高子瑜听王惠真说，老高有天走路撞着花台，看了医生说没事，窦霓这才没多问。
闲来无事，窦霓拿起茶几上的孕期宝典翻看，高子瑜的银行账单掉了出来。
窦霓拆开一看，是高子瑜的信用卡，账单日是10号，竟欠了近两万块钱！
再细细一看，就在8号下午，高子瑜还刷走一万五！
这正好是王惠真做羊穿的时候吧……
窦霓问：“你啥子意思？”
高子瑜还沉浸在写文的思路里，莫名其妙，“啥子啥意思？”看到窦霓手上的通知单，无所谓道，“不就是钱嘛，15号关工资，我还进去就是了。”
窦霓举着账单问：“你还得起吗？你的工资扣了五险一金，还剩多少，你自己心头没数？”
高子瑜说：“我除了工资还有外快……”
窦霓想也没想把账单丢向高子瑜，可惜账单轻飘飘的飞不远，最后只落在她的脚下，就像账单最后还是要她来还一样。
窦霓无语道：“外快外快，呵，高子瑜，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做事能不能考虑后果？”
高子瑜表情冰冷道：“我就给我妈付了个账，你意见至于这么大？那是我亲妈！”
窦霓呆滞一瞬，才回过味来，吼道：“我啥子时候说不让你给钱让你妈看病了！？”
高子瑜这才语气稍显缓和问：“那你啥子意思？”
窦霓被挑起的火气压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合着就你一个人会当好人，我就是那个万恶不赦的？你花那么大笔钱难道不应该给我说吗？你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怎么了就这么难吗！”
高子瑜理所应当道：“我花了钱，我晓得还，不用你操心……”
“你拿啥子还！最后还不是要我帮你……”
“我没让你帮我！”
老高听到动静挪到卧室门口，王惠真挺着肚子走过来，说：“霓霓，你别气，妈没想要你的钱，妈明天就取了还给你……”
高子瑜说：“妈，不用，我给了就是给了，我自己会赚。”
老高说：“窦霓，你放心，我跟你妈不会要你们的钱，回头你妈就把钱取给你。”
一家三口倒是其乐融融。
窦霓委屈极了，潸然泪下道：“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夫妻共同财产，我有权利晓得吧，这就成了我一个是坏人，好像我舍不得花钱一样。我做错啥子了，为啥子你们都要说我错了，做啥子事情都不给我说，把我当外人，那把我赶出去好了……”
第156章 耗子和猫
高子瑜忙说对不起，错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一定和窦霓商量。
窦霓折一个月工资，也不是还不上，一会儿便止了哭，只觉得气氛尴尬的很，还得对王惠真解释，拿钱不用还，都是一家人。
可她心里清楚，这还准备买房子，还要养胎……账根本经不住细算，生怕高子瑜大手大脚的习惯改不了，上床后还是忍不住念叨，对高子瑜说，现在家里经济负担重，过眼下的日子还是得考虑今后。
高子瑜嗯嗯两句不说话，虽然没反驳，却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好似觉得窦霓还是在计较钱似的。可他不说，窦霓没证据，无名发火又显得她小气，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窦霓不禁想，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养孩子也是。就高子瑜这态度和没心没肺的性格，真的不要太指望高子瑜能在养孩子这件事情上帮上忙。
先前，她以为乔秀莲能帮忙，心说即便要了孩子，白天孩子在学校读书，晚上她回家带，也不至于让孩子缺失教育。
现在，她察觉乔秀莲靠不住，不敢考虑让乔秀莲接手。婆婆王惠真自己要生，管一个都够呛。她谁也指望不上，如果她一个人带孩子，她实在没那信心能把孩子养好，总不能真指望李思思来帮忙当保姆吧……索性不如现在不要，以后再说。
念头一起，就像野草一样疯长。第二天，窦霓和李思思去柳杨家的路上，就对李思思说了。
家庭纠纷窦霓掩下不提，只说她觉得高子瑜还是小孩子心性，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能再带个孩子呢。
李思思说：“其实我觉得，高子瑜真不是你想的一样傻白甜，他心眼儿多的很。”
窦霓这还觉得，李思思没和高子瑜相处，所以李思思对高子瑜不够了解，就凭高子瑜一次打小报告阴差阳错的帮了她，根本不足以说明问题。
相比起来，柳杨的心思才叫细致，窦霓预见李思思难逃魔爪。这不，李思思闹着说再不愿意，还是上门吃饭去了。
李思思也是第一次去柳杨家，找不到路，于是把车停在路边打电话询问。
路边刚好立了个限速30码的标志。那红圈里的30，好像正明晃晃的提醒着李思思30了，还没结婚。
窦霓笑话李思思，这是吉祥征兆，证明李思思就快嫁掉了。正说着，柳杨穿着运动装小跑过来，还好奇两人说什么，李思思脸红得跟熟苹果似的。
柳杨说，他父母好说话的很，李思思见过更不应该有心理负担。
实际上，李思思自己也清楚，这次来家宴的意义非凡。
老两口住着套二电梯公寓，屋内干净整洁。
李思思和窦霓迎进了门，老两口也十分喜欢窦霓，听说窦霓是已婚，依旧热情不减，立即追问窦霓什么时候要孩子。
柳杨和李思思都紧盯着窦霓，生怕窦霓说错话。窦霓自己也没想交代，于是撒了谎。
可柳家老两口好不容易抓住个已婚人士，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要旁敲侧击敲打一旁两个没结婚的年轻人。
柳妈妈语重心长的拉着窦霓说话：“人家都说，早生娃娃早享福。你现在是体会不到，我们家杨杨应该是最有感触了，是吧，杨杨？”
柳杨长叹一声。
柳妈妈便继续继续说：“他那些大学同学，早结婚的，像他这么大的，娃娃都上初中了。他们班就他一个，到现在还是个光棍，把我跟他爸愁得哦！”
柳爸爸说：“就是啊，长得不丑，工作也好，就是没人要，这小子不争气哇。”
窦霓淡笑：“迟早有的，你们别操心啦。”
柳妈妈说：“不能不操心啊，连只‘起打猫心肠’的耗子都莫得哇，这娃闷葫芦都闷到这种程度，我就怕我老了，他娃还是孤零零一个。”
窦霓下意识看坐在一旁不自在的柳杨和李思思，想分辨谁是耗子，谁是猫，听得柳妈妈连连感慨要来只起打猫心肠的耗子，忍俊不禁。
偏偏老两口没点明要让李思思当儿媳妇，李思思憋着一肚子恐婚借口，没开口的机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吃饭时候，柳妈妈终于问起李思思的打算，李思思这才有机会说：“阿姨，说真的，我没打算结婚。”
柳妈妈也不意外，顺着问：“为啥子呢？是不是没遇到合适的？”
李思思忙不迭点头：“是，就是没遇到合适的。”
柳爸爸问：“那遇到合适的呢？”
李思思说：“我这辈子就没打算结婚。”
柳妈妈愣了一瞬，“只耍朋友啊？”见李思思尴尬，忙给李思思夹了只基围虾，“耍朋友也好，一个人孤零零的也不是个事嘛。”
柳杨眉头一夹：“妈，你说啥子呢。光耍朋友，那不……那就是不负责任嘛！”
柳爸爸说：“对，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耍朋友，就是耍流氓！我们家，不来苍蝇儿耍蚂蚁儿那套。”
柳妈妈面色不改，笑道：“霓霓，你做文案的，你肯定晓得，莎士比亚说过，爱情就像一条河，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对吧？”
柳妈妈也精明，知道李思思不想讨论结婚话题，就拉着窦霓说话。柳爸爸沉默以对，只负责附和，招呼吃饭。一场家宴，没让人察觉有特别让人尴尬的地方，却让三个年轻人都好似听了一场婚姻教育课，出门来还是晕乎乎的。
柳杨奉命送两位女士回家，即便李思思自己开了车，还是厚着脸皮跟上车求收留。他说，他这会儿回去，要被老两口念叨，还不如和李思思一起送窦霓回家，等把李思思送到目的地再打车回来。
窦霓知道两人肯定有话讲，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回了家，高子瑜又正好赶着送老高去医院，窦霓也没时间再和李思思说话。
原来，老高昨晚就发了烧，强撑着今天上午还跑了外卖，病情恶化，实在撑不住了才回家来。事情瞒不住了，王惠真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高子瑜，这时候已经是吃过晚饭的事了。
窦霓进门时，老高还固执的不肯去看，说：“我不去，去啥去，我吃了药，睡一觉，闷出汗就好了。”
王惠真哭：“你去吧，别舍不得那几个钱，大不了我不生了……要是你倒下了，我咋个活啊……”
第157章 骨裂
高子瑜要自己送老高去医院，让窦霓留在家里照顾王惠真。
窦霓坚持要去，王惠真也没阻拦。
临走前，窦霓为了转移王惠真的注意力，告诉王惠真在家好好做手工。
一来，去了才能知道老高生病的真相。二来，高子瑜还欠着信用卡，根本没钱。另外，窦霓有点私心，觉得高家做什么事情都瞒着她，她想知道自己的钱到底花在什么地方。
到医院挂了急诊，老高和高子瑜就忙着催窦霓离开，窦霓强横起来，就问他们是不是一家人。
这句话果然分量最重，老高不再提了，高子瑜却还在担心窦霓身体熬不住。
夜晚的急诊人山人海，连走廊上都没位置。在此无一不是病患，都是老弱病残，孕妇也只能站着。好在有人看老高一瘸一拐让出一个位置，但也不够分。
高子瑜让老高坐下，他自己蹲在地上给窦霓当板凳，窦霓没坐。
等了一个小时，总算到了老高，医生见老高一瘸一拐，捞开老高裤腿一看，小腿还是肿得亮晶晶的，还泛着渗人的紫光。
在医生的追问下，老高总算说了实话。
他四天前送外卖闯红灯，被车撞了，根本没看医生，想着电动车不用骑，送外卖大多也不爬楼。医生忍不住骂老高胡闹，这腿是不打算要了。
高子瑜也气：“你为了几个钱，你不要命了蛮！”
x光显示，老高有骨裂，因为没有及时就诊，所以会一直出现疼痛的症状，而且肿胀还会越来越严重。如果不进行固定，可能会引发骨折，甚至患上骨筋膜室综合症，需要手术治疗。
至于发烧，是因为有炎症，这还是好事。因为如果不发烧，老高可能就不会来医院看了，错过了就诊时机。错位以后两个星期，血肿会渐渐消下去，但愈合不好，一辈子都是个瘸子。
家里还有个孕妇无人照顾，窦霓付了石膏固定的钱，先回家。
王惠真果然还没睡，肿着眼睛，一边抹泪一边勾花。她只知道老高摔着，见还走的动，便以为没事，背着高子瑜给老高又按又捶，甚至还说老高喊痛娇气。昨晚，老高发烧，她一晚上没睡好，悄悄去冰箱冻了冰毛巾给老高换。
王惠真听说老高骨头都摔裂了，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自责都是因为自己怀孕，害老高闯红灯。
窦霓劝她，说家里男人有责任心应该高兴，王惠真只用安心养胎就行。
可王惠真依旧止不住哭，却哭不出泪来。
她没告诉窦霓，她去医院体检喜欢和一旁的妈妈们夸夸其谈，说自己和儿媳妇一起怀孕，每次都有人夸她有钱。听的多了，她开始上心，直到她自己起心思赚钱以后，才知道赚钱有多么难。家里三个人都在赚钱，唯独她赚不了，还要生孩子。她觉得自己和孩子都是累赘。
窦霓白天要上班，已经累得打哈欠，可王惠真还在伤心，她又不能放下王惠真不管。
熬了一个小时，老高终于回来，王惠真巴巴迎了上去。
老高说：“你哭啥子，我又没死。”
王惠真说：“你要是出事，我咋个办啊。”
老高撑着高子瑜的肩膀，一边往里蹦，一边呸道，“我儿那么孝顺未必不管你吗，你哭嘤嘤的，丧气的很。不是说了吗，没事。”
老高抬头一看时间，都两点钟了，催窦霓和高子瑜赶紧睡觉。
窦霓和高子瑜哪里睡得着。
高子瑜担心，老高暂时做不了外卖，家里收入减少，他自己还背着信用卡债，挪不出家用。他这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手大脚，甚至想过让窦霓把他的小金库还回来，终是没好意思开口。
窦霓则担心，老高做不了事，王惠真又要养胎，她和高子瑜总得做点什么。
她再次提出，让高子瑜离职在家，反正高子瑜绩效很难达标，一半的收入都靠接私活儿。而且高子瑜的性格实在不适合混职场，不如专心搞副业，说不定还能混出个成绩来。
高子瑜一听窦霓又叫他辞职，就有些上火：“爸现在赚不了钱，我接私单也不稳定，总不能靠你一个人养家吧，那我成啥子了。”
事情还是不了了之。
两人一同上班，可在地铁上就要装作不认识，途中还必须得保持一前一后隔着距离。
隐藏的关系就像装在高子瑜心里的大石头，一直不上不下的悬着，很难受。特别是得知窦霓竟能战胜ricky之后，高子瑜心中难免计较，他没窦霓工作能力强，没窦霓会赚钱，所以每次问窦霓出门做什么都底气不足。
窦霓的说辞千篇一律，“工作啊”“谈业务啊”“不上班喝西北风啊”。这种情况下，高子瑜听组员们热议窦霓的绯闻，却不能反驳，时不时还得附和两句，证明自己对ricky的忠诚。
时间长了，连他自己都怀疑，窦霓和张经理的关系，是否真如窦霓所说一般单纯。
旁人不知窦霓行踪，他却知道。窦霓去谈业务，张经理还上门来接。窦霓吃了饭，张经理还开车来送。上班时，窦霓和张经理谈工作，节假日，两人还约在外面聊天……窦霓和张经理说话温柔，接触频繁。窦霓升职出乎意料的顺利。窦霓每次都说和李思思在一起……等等，都成为高子瑜怀疑的起点。
高子瑜私下向老四求证，想通过老四了解李思思的动向，从而判断窦霓去了哪里，是不是说了真话，不然也不会有他通过老四求李思思帮忙的举动。
他打着小算盘，如果窦霓没和李思思在一起，那就把热心的李思思和窦霓凑到一起去。
可李思思热心过头，什么事情都拉着窦霓在一起，窦霓连晚饭也很少在家吃。而老四和李思思只是点头之交，顶多在大学时关系好些，根本不好打听李思思的行踪。
高子瑜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时候，窦霓又频繁让他离职，他当然不愿意。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大早，就有几个人亮出证件把窦霓带走了。
第158章 未婚风波
神通广大的ricky，不知在哪里得来消息，上盛集团请求纪委请窦霓协助调查。
跟班小黑因此在组内宣扬窦霓要下课，不一会儿就在公司传开了。
高子瑜没明白其中关系，询问老四才知道，如果张经理在谈业务过程中，涉及收受贿赂，确实超出了上盛集团本身的行政管理范围，基础党支部没有权利立案，才会申报上级调查。
窦霓无权无势，还能贿赂什么呢？
公权私用，道德败坏……高子瑜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忐忑的等着窦霓回来。
窦霓更是莫名其妙，她和上盛集团的合作案，是薛董点头认可的，上盛集团的高层那次来成都开会，也是很多人都亲眼所见的。虽然事后她确实认下张经理做师父，但那是由于她着实钦佩张经理的能力，并无别的想法。两人在一起，聊的是工作，甚至没互送过礼物，又何来贿赂一说。而且，张经理也是陈茉介绍她认识的，最初并不是她的关系。
办案人员问的很细致，问题反反复复。窦霓甚至拿出了邮箱的邮件、手机软件的打车证明、银行流水等等，最后忍无可忍说，自己是已婚妇女，如果越界就是出轨。
窦霓并不知道，事情和她没多大关系，而是直指张经理和陈茉。
举报人举报两人是前任夫妻，通过窦霓暗通沟渠，所以办案人员才会找窦霓了解情况。
问话结束后，窦霓回公司想找陈茉，陈茉却不在。
公司里乱哄哄的，私下里都在议论窦霓和张经理的事。临下班时，窦霓追问ricky的日报，可ricky说，已经发给陈茉，以为她没空，所以没抄送给她。
谣言传开以后，所有的解释都像是掩饰。即便最后澄清，也会让部分人留下坏印象。
没等窦霓缓过劲来，去茶水间倒水的时候，就有人过来假装安慰，说自己也有关系能帮忙，问窦霓有没空晚上吃饭。窦霓不想理，却被搂了腰，下意识将手中的温水泼了过去，对方骂骂咧咧走了。
可这事却被当做笑谈，好似窦霓原本就是人尽可夫的女人。
乐月看到群里有人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气得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狗眼看人低！”
窦霓气得躲去卫生间哭了一场。
可卫生间里从来不安静，就这样，窦霓还听见外面有人议论她。
“嗐，只能说她运气好撒，遭人家集团副总裁看上了。听说男未婚女未嫁的，干柴烈火嘛。”
“也是哈，换了哪个不动心，要是钓稳了，就能直接回家当阔太太了嘛，还上啥子班。”
“你咋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呢？你也加油撒。”
“哎哟，我可没那个狐媚劲儿，你太抬举我了。”
外面的人嘻嘻哈哈走了，窦霓只觉得心寒的很，算着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下班，才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
乐月和向启峰都没走，劝窦霓不要多想。可怎么能不想呢，换了谁无辜遭劫，心里都难受。窦霓说自己没事，可笑比哭难看，两人都不好多说。
最近ricky组也配了图文，乐月少了工作，闲的很。她充分发挥了公司小灵通的角色，打听到ricky又酝酿了一番大事，只是具体内容探听不到，怀疑今天这事就和ricky有关。
向启峰则听说，ricky因为竞争失利，还在排查组内内鬼，殊不知这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只会使小手段，上不得台面，窦霓撑过这关，迟早叫ricky好看。
窦霓实在没心情讨论这些勾心斗角的事，谢过二人，踏上了回家的地铁。
地铁上人多嘴杂，家里又有老两口，不好说话。窦霓只询问高子瑜的去向，得知高子瑜已经在高架桥上等了她半小时，心中稍安，出了地铁站又给张经理拨电话。
张经理认为他做事正大光明经得起考验，反倒因为他的原因连累窦霓，表示抱歉，约定周末见面聊。窦霓请他帮忙隐瞒结婚的事，他也答应了。
等窦霓见到高子瑜，高子瑜却主动提及绯闻。窦霓一五一十交代了经过，高子瑜并未多问，态度过于淡定。
窦霓好奇：“你不生气？”
高子瑜说：“我只气他们诋毁你。”
窦霓又问：“你就这么信我？”
高子瑜答：“那还能咋个，我就你一个老婆。”
窦霓只觉得高子瑜贴心的很，不由感慨：“老公，有你真好。”
可这话听在高子瑜耳朵里，却不像是那么回事，好似在说，有这么个不出息的老公，不敢多问一句，真是太好欺负。
高子瑜心神不宁，还是忍不住问：“要不你就直说你结婚了吧，还少很多麻烦。”
窦霓断然拒绝：“不行，ricky现在正抓我把柄呢。”
“但是你未婚才会有麻烦啊，你有老公，就要少很多非议。”
“你咋不说上面晓得之后，会咋想喃？”
高子瑜只觉得这些都是借口，是窦霓不想让婚姻关系显于人前。他心想，他就那么上不得台面，只能做个背后的男人吗？
窦霓安慰他，从和张经理接触开始，她就声明她有男朋友，这次去协助调查，还以已婚的理由才得以脱身。这些经过，高子瑜都无法核实，但就接触开始说有男朋友这件事，还是让高子瑜怀疑，如果没谈论过男女关系，又怎么会说到有无男朋友这件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加以时机，就会生根发芽。
高子瑜越想越歪，也就越注意窦霓的举止。
窦霓回家之后，玩了一会儿手机，时不时还笑两声。他假装做私单关注，却得到窦霓以后晚上都要晚回家的答复。窦霓说，她要和李思思去健身。但孕妇只能私单运动，健身这不就是天方夜谭么。
高子瑜当下没揭穿窦霓，正好写吸引人眼球的短视频文案，标题却写下《震惊：妻子半夜不回家，竟然……》
窦霓确实在和李思思聊天。
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起李思思和柳杨那晚送她之后，说了什么。
李思思打了很多省略号，半晌才回了消息：那就是只禽兽！
第159章 前任夫妻
都是成年人，这回答哪还有不懂的。
就是确定了恋爱关系呗！
李思思狡辩说不是，她才不和柳杨谈恋爱呢，发生了关系不一定要谈恋爱呀。
可按照李思思宁缺毋滥的作风，如果心头没爱意，又怎么可能让柳杨得逞。窦霓可没忘记，大学时有人耍壁咚那套，脸都被李思思抓破了。
窦霓追问柳杨到底做了什么，李思思只说，那天柳杨紧跟着她上楼，说要拿项目报告。她也是太单纯，信了柳杨的套路。结果一上楼，柳杨耍流氓，又说要和她生猴子，她当时没经住诱惑。男色误人呐！
窦霓实在难以脑补柳杨这直肠子性格，是怎么把李思思扑倒的。总之，两人相互倾慕，发生关系后，事情便不一样了。李思思主动提出退租，真正逗笑了窦霓，只差不能举足支持。
她是真为李思思找到心仪对象而高兴，因为她见了柳家父母，觉得老两口知书达理，柳杨又勤奋上进值得托付。李思思嫁过去，至少不会出现她如今面临的困境。
突然，陈茉电话打进来，叫窦霓去一趟。
窦霓对高子瑜解释是陈茉，高子瑜没多问，只让窦霓早去早回。
可在高子瑜眼中，陈茉即便要谈窦霓去协助调查的事，也大可以在明天上班时过问，根本没必要现在叫窦霓过去。高子瑜想，可能陈茉正和张经理在一起……窦霓又和张经理凑一起了！
实际上，张经理前一刻确实在。
陈茉今天也去配合调查了。
夫妻俩自从离婚后再没见过，陈茉从共同的朋友口中得知，上盛集团旗下天悦食品准备做网络宣传，打造网红产品。她不愿意放弃机会，却也不想和张经理张生安接触，正好看重窦霓，便抱着试试的态度，让窦霓去谈，谁知道竟真的成功了。但从头到尾，陈茉和张生安之间都没联系。
后来，陈茉因为流产闹离婚，在机场送公婆的时候，撞见也去送客户的张经理。两人如陌生人一般聊天，连微信也没加，就各自回家了。事后，张生安打电话约她，她也没出去。直到今天，张生安因为被立案，她去协助调查，两人又才碰上。
这时候已经快八点，张生安主动以上盛集团的合作邀约，陈茉无法拒绝。
两人在兰桂坊找了座，就在上次张生安见窦霓的老位置。可张生安却没怎么聊工作，几次探听陈茉的情况，陈茉有些不耐烦，张生安就想说窦霓已婚的情况，刚说出窦霓的名字，陈茉打断他的话，发了火。
陈茉说，对张生安的私生活没兴趣，张生安追窦霓也好，起了别的心思也好，都和她没有关系。最后一句“你也别想看我笑话”彻底惹怒了张生安。
张生安说：“陈茉，你这么多年真的一点都没变，自以为是，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
陈茉漫不经心的说：“那你约我来干啥子，除了看我笑话，我真不晓得你有啥子好心。”
张生安问：“过去的事情能不提了吗？你老说别人看你笑话，实际上就是你自己放不下！”
陈茉翻起眼皮看他：“张生安，是我丢下一纸离婚协议走人的吗？你凭啥子喊我放下？是我惹了事情牵连别人的吗？啥子事情都是你说了算，那句话我应该还给你，是你一直自以为是，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张生安看了陈茉好久，一言不发起身离开。陈茉憋了一肚子气，打电话给窦霓，可等窦霓到的时候，她只觉得满心悲凉，一点气也撒不出来了。
窦霓见在上次和张经理见面的位置，呆滞一瞬，忐忑不安的坐下。
陈茉客气问：“没打扰你吧？”
窦霓忙说：“没有没有，正好我觉得，我和张经理的事情，我该解释一下……”
陈茉却说：“没啥子好解释的，我相信你。”
窦霓不知说什么好，看陈茉戳着吸管，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不是公司又有啥子事啦？”
陈茉淡笑：“你想多了。”
窦霓说：“你好像不太高兴。”
陈茉挑眉，“那么明显吗，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窦霓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还是陈茉自己说，“其实也没啥子，见了个老朋友，想起一些事，心里有点烦，又不晓得找哪个说。”
窦霓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认为这个话题她不应该继续。上司终究是上司，走得太近了，知道的太多，反而很难相处。
于是窦霓笑：“我还以为，陈总叱咤风云，没什么搞不定的。从来没想过，原来女强人也有烦心的时候。”
陈茉习惯了心里憋事情，这时心情没那么沮丧了，更不可能把自己的私生活透露给窦霓知道，只说女强人也是女人，强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却不是为了要打压男人一头。
去协助调查的时候，办案人员也并没有告诉窦霓陈茉也去了，窦霓只觉得陈茉态度奇怪，推测今天可能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也往张经理身上猜，就连陈茉要给她牵红线也想了，却迟迟没等到陈茉的意见。
反而，陈茉告诉她，女人在事业中最不好拿捏位置。
做出成绩了，可能是出卖色相。没做出成绩，就是花瓶。
要这个女人还是个妈妈，做出成绩了，一定难兼顾家庭，会成为不负责任的母亲。但做不出成绩，就要心甘情愿接受另一半的责怪，回家当家庭主妇，或者在单位碌碌无为混吃等死。
窦霓觉得陈茉的观点很分裂，因为陈茉常说女人应该有事业，但私下里陈茉又总说女人应该回归家庭。她猜不到哪个才是陈茉真实的想法，心说，可能陈茉自己也很矛盾，所以才会人前人后是两个样子。
这一晚的谈话没有任何内容，陈茉也没让窦霓待太久，坐了半个小时，两人散步去望平街吃了羊肉串就各自回家了。
回家以后，高子瑜问起陈茉晚上到底说了什么要紧事，窦霓答不上来。
她猜，陈茉只是需要人陪，正好找上她罢了。
可这说法，高子瑜心里难以认同。陈茉没有朋友吗，为什么会找窦霓这个下属说私人情感，这太不符合逻辑了。而且，这些话听起来，怎么都像窦霓在提醒他不出息。
高子瑜认为窦霓在说谎，甚至怀疑，约见窦霓的人根本不是陈茉，而是那个钻石王老五，上盛集团的副总裁张经理张生安！
第160章 贫贱夫妻
高子瑜问：“没别人了？就你和陈茉两个人啊？”
窦霓茫然道，“那要几个人？”说完又回过神来，“你怀疑我？”
高子瑜面不改色说：“我就顺口说一句，就你想得多。陈茉一个领导，找你说感情，肯定是受了啥子刺激啊，不然我问你有没别人干啥子。”
说到这里，窦霓突然想起了，她去的时候，地上有两个烟头，因为灯光昏暗，所以离开起身的时候才注意到。她以为这可能是别的客人留下的，现在一想，也可能是陈茉在见她之前，还见了别人。
那个位置，是张经理喜欢的。
难道，陈茉见她之前见了张经理？所以才不需要她解释经过，因为张经理已经解释过了。
可这么也说不通，张经理解释过他们之间的关系，陈茉相信的话，不会叫她过去。可如果陈茉不相信，为什么她到了之后又只字不提呢。
窦霓自言自语的推断，在充满疑心的高子瑜眼中，就是自导自演。
高子瑜问：“那陈茉不问你，意思是，今天协助调查的事情就过了呗？”
窦霓答：“她没提，可能就是过了吧。”
高子瑜心说，这是今天公司发生的大事，如果真是陈茉叫窦霓去，陈茉不可能一句不提。高子瑜由此推断窦霓满嘴谎话，再也不想往下问了。
而窦霓一个人静下来，开始失神。
同事们的非议和陈茉的吐槽交织在一起，让她心生感触。
女人遇到绯闻总会吃亏一些，她很难想象，结婚或怀孕的事情暴露出来任何一件，将在公司掀起什么样的滔天巨浪。这种事情有一次已经够了，再来一次，她怕自己会疯。
这一周好像过的特别快，转眼第二天就是周五。
李总经理准备周末去重庆分公司，和先前离职的副总一起开拓市场，把成都的事交给陈茉全权处理。
陈茉想到和张生安还需要接触，心中抵触，去送李总经理的时候还抱怨，开拓市场本应该是她做的事情，可李总经理却坚持说，这边还有和上盛集团的合作，要她坐镇。
这不像安慰，更像火上浇油，陈茉有些上火。
窦霓和张经理的谣言越传越离谱，说窦霓傍大款成功即将结婚，都说的有鼻子有眼。
但谣言之所以叫谣言，都是私下流传，很难让人抓住把柄。陈茉想澄清又抓不到现场，况且法不责众，左右为难，只好隐忍不发。
窦霓每每迎着众人打量的眼神，也很上火，憋得头发丝都冒了烟。等下午ricky来交计划，把ricky臭骂一顿，说文章不合格，要求全部重做。这在ricky住引发了争议，认为窦霓公报私仇。可这时候，强推窦霓上位的陈茉独挑大梁，往上反应也没有用。
ricky私下说，他自有办法，让大家磨蹭到下班，随便再写两篇交差就是。
他们敷衍的态度，自然引发窦霓不满，要求ricky组的人全员留下加班，其中也包括高子瑜。
小黑当场跳了起来，说国家都不让加班了，窦霓凭什么。
他一闹，ricky组的人都闹，高子瑜也只能顺应离开。
窦霓想不出办法解决矛盾和偏见，事后找到陈茉，汇报策划部产生的纠纷。
陈茉也觉得，不能光用kpi的考核制度来约束ricky了，ricky已经成为了公司发展道路上的绊脚石。李总经理在的时候，顾及股东关系，不好处置ricky。现在李总经理离开了，把事情全权交给陈茉处理，陈茉可以放手去做。
陈茉说，她来想办法，让窦霓回家好好照顾孕妇。
窦霓几乎腿软，看陈茉没继续说话的意思，这才退出办公室。
她心虚的想，现在已经知道了，她在医院遇到的就是陈茉。如果昨天晚上，陈茉见到的就是张经理，那么张经理很可能把她结婚的事情也告诉了陈茉。以陈茉的精明，自然不难猜到她怀孕的事情，说让她照顾孕妇，很可能只是为了让她面子上好看罢了。
保住孩子的念头只有一瞬，窦霓再次决定做人流。
这好像是人最正常的反应，面对困难，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战胜，而是退缩。
老高生病，王惠真怀孕，高子瑜还跟小孩子似的，亲妈指望不上，亲爸更不用想……家里一团糟。
窦霓一直觉得，生不生孩子是她自己的选择，可真当生孩子变成她一个人的事情时，她并不开心，甚至有些绝望，连带对婚姻关系都产生了怀疑。
她不禁问自己，要是结婚时候知道婚后是这般模样，她还会结婚吗。
或者说，她要是知道婚后高子瑜的不成熟，会导致选择的困境，她还会不顾一切的嫁给高子瑜吗？
窦霓满心疑问，直到推开家门的那一刻，闻到熟悉的饭菜香味，看到在茶几上忙活的高子瑜，听到王惠真在厨房里大声说话，瞄见老高正试图从卧室里出来打招呼，只觉得一切还是值得的。
家的温馨并不是处处都有。哪怕高家经济并不宽裕，但给了她别处替代不了的港湾。
王惠真撑着腰出来，让高子瑜去厨房端菜。窦霓扶着王惠真坐下，闻到卧室里飘来一股臭味，想进屋查看，却被刚挪到饭桌前的老高制止了。
老高腿上有石膏不方便，用了王惠真的痰盂。可王惠真肚子大行动不便，只能等着高子瑜回来收拾。高子瑜一回家就扎进了他的文案里，王惠真起身做饭，也就没给他说。直到现在，窦霓闻到臭味，老高才唤高子瑜去收拾。
随着老高摔伤，家里一团乱，好像谁也顾不上谁。
可偏偏每个人好似都需要照顾，这让不习惯改变生活轨迹的窦霓又焦躁起来。
要是她去做了手术，又有谁来照顾她？
老高察觉气氛低沉，说：“我这身体好的很，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到时候还是可以赚钱，你们女人不要瞎操心。”
窦霓说：“老公，你还是在家里吧，爸妈都需要人照顾。”
高子瑜头也不抬：“我接单收入又不稳定，上班好歹还有份旱涝保收的工资。”
难道，真的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吗……
第161章 自尊
家里情形急转直下，就更不能没了工作。
保住工作，最好的办法就是流掉孩子，省去所有的麻烦。
窦霓的念头挥之不去，已经在考虑做手术之后去哪里养身体的事。
李思思忙着谈恋爱，她唯一还能指望乔秀莲。可乔秀莲忙着和老徐修复关系，讨好小徐那个败家子，能搭理她吗？
家中好似压着层层阴霾，窦霓思前想后，躲进卧室，无可奈何的拨打了乔秀莲的电话。
乔秀莲几乎是下意识的问：“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好似在乔秀莲眼里，窦霓没出事的时候，是想不到她的。
窦霓心中没来由的烦，可为了维护自己的小家，还是把要求艰难的说出口：“我爸摔了，我和子瑜都要上班，你能不能，来看看。”
乔秀莲立即问：“他们喊我去的？”
“不，是我。”窦霓别扭道，“那你到底来不来？”
乔秀莲说：“我来是没问题，问题是，我来了，你那个婆子妈看我不顺眼。”
窦霓皱眉说：“她怀着娃娃，你跟她计较啥子！”
乔秀莲默了一阵，还说要和老徐商量，窦霓想也不想就挂了电话。
高子瑜一直旁听，这时才开口问，是不是乔秀莲觉得没钱赚，所以不愿意来。
窦霓没好气的说，乔秀莲就是那个样子，利己主义，永远想不到别人。现在，乔秀莲指望小徐那个出息的给她养老呢，当然顾不上她这个亲生女儿了。
高子瑜见窦霓还在为了家中着想，醋意淡去，又心疼窦霓委屈求全。他说：“我晓得我能力不行，没啥子本事赚钱。但是你放心，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点不会推脱。”
窦霓说：“其实你回家来照顾，一点事情没有，我根本不用求她。”
高子瑜说：“我晓得委屈你了，但这些都是暂时的。我保证有机会，一定努力上进，不让你操心。”
窦霓叹：“你不让我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文章，我就谢天谢地了。”
言下之意，从头到尾都没指望过高子瑜能为家里做一点贡献。
高子瑜生怕自己发邪火，忙去告知王惠真，说窦霓请了乔秀莲来帮忙。
王惠真沉默不语。老高长叹一声，还是同意了，只是叮嘱王惠真，乔秀莲是来帮忙的，别再和以前一样吵闹了。王惠真闷闷在床头坐下，高子瑜又劝，说现在非常时期，家里离不开人，不然窦霓也不会求上乔秀莲。
王惠真纵使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忍着。
高子瑜看出王惠真不乐意，又回卧室同窦霓商量。吵架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光叮嘱王惠真没用，只得让窦霓说说乔秀莲。
窦霓自己也知道，乔秀莲一到高家来，就像只霸王龙一样，一只蚂蚁爬过都能引发她的吐槽，王惠真本来也是个嘴碎的，她就更忍不住。
窦霓决定好好和乔秀莲谈一次，即便没用，稍微减轻一些也是好的。可她拦不住乔秀莲来了个大早，她完全没有准备，客厅里就吵开了。
虽然抢厕所的事情，被王惠真用痰盂解决了，但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窦霓晚上起夜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很多时候都睡不好。一大早，楼下又有人聊天说八卦，窦霓把被子盖在头上，好不容易睡着，还没八点，乔秀莲就来了。
和以前一样，乔秀莲一进门，莫名其妙就能和王惠真斗上嘴，这次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拖鞋而起。
王惠真爱干净，地板平时都拖的干干净净，即便肚子大了，还是三天搞一回卫生，自己拿着拖布慢慢挪。乔秀莲穿鞋进门，王惠真喊等，让高子瑜去拿拖鞋，却发现乔秀莲以前来穿的拖鞋已经被王惠真丢了，新的还没来得及买。
这就引发了乔秀莲的不满，她自持是窦霓请来的救兵，可高家好像不欢迎。高家老两口也知道家里如今缺人照顾，不好出言讽刺。这更给了乔秀莲喋喋不休的机会，说高家靠窦霓一个人养，本事没有，麻烦不少。
窦霓忍无可忍起床，对着乔秀莲就吼：“你一来就没个安宁，你到底想爪子！”
乔秀莲被吼愣了，红着眼道：“行，我不说话了，我做了事就走。”
窦霓气哼哼的，瞪着乔秀莲的背影不说话。高子瑜忙打圆场，说乔秀莲辛苦体贴，感谢乔秀莲百忙之中抽空帮忙。老高也耐着性子说，时间不会太久，等他脚好了，也就不麻烦乔秀莲了。乔秀莲在窦霓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才不敢再说话。
高子瑜和王惠真帮着理菜，乔秀莲手脚麻利的开做，当真全程不说一句话。即便紧赶慢赶，还是十点半才弄完，乔秀莲又忙着回去，甚至没和窦霓打招呼说要走。
高子瑜也知道乔秀莲不开心，穿起鞋子下楼去送。离开高家，乔秀莲憋了一上午的火气就忍不住了。
乔秀莲说：“你们家咋个回事，三天两头耍妖艳儿，我要不是看在霓霓面子上，我才不管呢。”
高子瑜嗯嗯点头，说：“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麻烦你了。”
乔秀莲说：“你也晓得麻烦，那就快点找钱。一个男人撑不起个家来，自己老婆还怀着娃娃，你好意思不。”
说完，乔秀莲也不要高子瑜送，自己提着一大包菜坐公交车去了。
高子瑜闷闷跟在她身后，送到车站才回家，心里的苦楚更深了一些。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比谁差，可自从窦霓怀了孩子，无论谁都说他没出息，说到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本事。
回了家，窦霓已经上床补瞌睡去了。老高在沙发上看手机，王惠真在做手工，谁也没先开口说话。上一次乔秀莲来的时候，高家一个不满还让乔秀莲滚，可这一次乔秀莲絮絮叨叨，高家人如鲠在喉，心里都不好受。
乔秀莲的话，刺痛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自尊。
自责好像会传染，每个人都在想，要不是自己，也就不会连累家人受气了。
午饭时，老高思索再三，说：“霓霓，你妈来回跑也挺辛苦的，还是算了吧，我们家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第162章 特别没用
面对着一桌子可口的饭菜，窦霓皱眉：“那咋个办呢，今天是我和子瑜都在，要是我们上班了，你和妈咋办。”
老高说：“摔了又不是瘫了，啥子那么娇气。”
高子瑜说：“爸你就嫑倔了，等几个月你好了再说嘛，家里只有你跟妈，我跟霓霓都不放心。”
老高心说，乔秀莲在，才应该不放心呢。他和王惠真都气了个半死，还不如不吃。他顾及窦霓的脸面，不好将矛盾点破，便对窦霓说：“真的太麻烦了，你看，你妈妈早上提着两家人的菜来，从八点就要忙到十点半，回去顾及还得给你爸做。万一你爸有意见，跟你妈闹了不愉快，这罪我们也担不起，对不对。”
窦霓不禁想，确实，现在乔秀莲好像住在那个败家子家里，在cd市区的最东边。而高家在双楠，在cd市区的西南角。乔秀莲一大早就要跨越成都，来回光车程都要花上一个小时，比以前在污水厂宿舍过来花了整整双倍时间。
高子瑜不离职回家，家里又面临着一大笔开销，窦霓排除请钟点工的想法，只能想到乔秀莲了。她下意识护着高家，却忘了，乔秀莲和老徐是半路夫妻，徐家本来就对乔秀莲不满，乔秀莲在高家待到十点半，回家都也已经十二点了。家里冷锅冷灶，乔秀莲一定会面对高家的指责。
窦霓突然有些自责，可是木已成舟有些晚了，闷闷答：“那也是她欠我的。”
这句话震惊了高家人，窦霓自己扒了两口饭也恹恹放了筷子，回卧室给李思思发了一条消息，问出租屋能不能暂时不退。因为她已经预料到徐家的刁难，有可能让乔秀莲无家可归。这次是因为她，她不能不管。
李思思这会儿估计还没起床，窦霓等了好久都没回消息，却等来了张经理的电话。
张经理问窦霓有没起床，下午有没空见面。窦霓正好想知道调查的结果，便同意了。张经理主动上门来接不是第一次，窦霓已然习惯，回到客厅对高子瑜一说，却见高子瑜的脸上如调色盘一般精彩。
高子瑜忍了又忍，琢磨半晌，才说：“公司都传成那个样子了，你再和他联系，不太好吧。”
“我不去，他们就不捕风捉影了吗。”窦霓说，“和师父打好关系，总是有好处的，我能当上总监全靠他，总不能翻脸就不认人吧。”
高子瑜也知道，窦霓定下的事很难改，他人微言轻，窦霓根本不会听他的意见。他藏在茶几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不断安慰自己，至少孩子还在，他的孩子还在，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满，让窦霓再次起了去流产的心思。
十个月而已，还剩下6个多月，他能忍。
他听得窦霓在屋里挑衣服，一件换一件，半晌还没出来，还是忍不住进去看究竟。床上已经堆了一堆小山，窦霓穿了一条大摆裙，站在大打开的衣柜面前愁眉苦脸。
高子瑜忍不住问：“都这么熟了，出门还用悉心打扮么？”
窦霓说：“裤子都有些穿不得了。”
高子瑜突然意识到，三月显怀，窦霓怀孕的事情很快在公司就会瞒不住，他再不想办法安抚窦霓，这一次窦霓起了流产的心思，可能十头牛都拉不回了。
高子瑜不得不放下心中不满，耐心的帮窦霓选衣服。
又是钱！他还欠着信用卡债，说不出让窦霓去买衣服的话，一时被胸口的怨气冲红了眼，颓然坐在床沿上不动了。
窦霓好不容易选了一件宽松西装外套，把裙子的腰篓高一些盖住了微微隆起的肚皮，自言自语道：“真不合适，像约会似的，但是我找不出来了啊，看来明天要约思思去逛街了。”
窦霓回头一看，却见高子瑜弓着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懒散坐着。她心中咯噔一响，觉得高子瑜又抽风了，皱眉问：“你爪子了？”
高子瑜动也不动，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
窦霓茫然道：“我爪子了，我啥子也没说啊。”
高子瑜一抬头，红红的眼里隐有泪光：“我照顾不了家头，也照顾不了你。你妈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没出息的。人家怀孕都安心在家养胎，你怀娃娃还要四处奔波，现在连件衣服也买不起。”
窦霓一拍脑门，插了腰，抬头望天走两步，深吸两口气无语道：“她尖酸刻薄惯了，找男人就为了找饭碗，你信她说的？”
“可找男人，不就是为了找个依靠……”
窦霓打断高子瑜的话：“我不晓得你为啥子突然哪来的大男子主义，但是我现在约了人，我要出门。你这么大的人了，应该分清楚啥子是真话，啥子是气话。”
正说着，电话响了，张经理已经到了楼下，窦霓忙拿起包往外走，高子瑜还坐在床沿上不动。
窦霓想了想，又倒回来安慰：“老公，我从来没觉得我要依靠男人，所以你不用给自己心理负担。有困难，我们一起熬过去就行了，少想些有的没的。”
高子瑜一听这话，更不是滋味了。心说，这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没本事？
窦霓的态度再没以前温柔了。
可高子瑜敢肯定，要是他再多纠结一句，窦霓一定会发火。这次，可是去见张经理啊。他不能给窦霓出轨的借口。于是，他扯出一抹难看的笑，说要陪窦霓下楼，窦霓依旧拒绝了。
窦霓认为，虽然现在张经理知道她是已婚，却不知道已婚的对象是公司的同事。这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一点益处也无，除非高子瑜已经决定离开公司。
高子瑜眼睁睁看窦霓蹬了一双运动鞋，“花枝招展”的出门。他嘴角垮成倒八字，目不转睛盯着门口，恨不能把门封起来。
王惠真和老高只听出来，窦霓在公司有事，却不知道是什么事。窦霓走后，王惠真追问高子瑜，高子瑜还发了火。
“问我有啥子用呢，我啥子都做了，还要爪子。”
老两口这就猜，一定是高子瑜去送乔秀莲的时候，狮子大开口的乔秀莲说了难听的话，才让高子瑜情绪波动。
第163章 徒孙孙
窦霓也敏感的察觉到高子瑜的变化，很明显，高子瑜急于在人前显示他老公的身份，这给本来就混乱又艰难的处境，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一旦高子瑜有一天想不通了，在公司大肆宣布，窦霓不敢想象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窦霓下定决心去做人流手术，心说，怪只怪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
她将手掌贴在小腹上，暗道：“你要是个懂事的宝宝，就不该埋怨妈妈。等妈妈工作稳定下来，有条件了，你再来好不好？”
她提起精神去应付张经理，打算早些结束会面，然后去医院报备，明天好去做手术。
上了车，窦霓开门见山的问情况。
张经理说：“要是我真有问题，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
实际上，因为是匿名状，张经理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是谁捣鬼，跑去集团党支部告他。万幸，他多年来洁身自好，身边也大多都是男性朋友，和窦霓的接触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说他品德败坏的理由站不住脚。至于他贪污受贿，隐瞒财产就更无从说起。
但因为张经理在上盛集团的职位，有谣言难免会影响公司形象。薛董昨天已经亲自下令，严查诬告者，相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他今天找窦霓，一是为了表示抱歉，其次是准备再介绍几个朋友给窦霓认识，算是给窦霓赔礼了。
有业务不能不谈，窦霓只能跟去，路上当着张经理的面给高子瑜发了消息，反正张经理已经知道她已婚的事情。
突然，张经理问：“你啥时候怀孕的呢？”
窦霓愣道：“我啥时候怀孕了？”说完，下意识坐直了些，怕安全带捆着又暴露了身形。
张经理笑：“怕我告诉陈茉啊？放心，她压根儿不想鸟我，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见我，就算我想说也没机会。”
窦霓死鸭子嘴硬道：“师父，坑人不带你这么坑的！我明明没怀孕，你非要说我怀孕，我要从哪儿去找个娃娃来揣起……”
张经理笑，“不怀孕就要喝酒哦。”
窦霓心都紧了起来，业绩她想要，可酒她也不想喝，但用喝酒过敏的借口根本不足以完全拒绝。因为张经理已经解释，是去品酒会。这种场合虽然没人灌酒，都是品酒，但他和朋友太熟，难免寒暄，酒不会少喝。如此一来，他带着窦霓到处结识人，窦霓也不能只挨嘴唇就作罢。
张经理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窦霓还在犹豫，立即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不用窦霓辩解，就说：“那我就说你怀孕了，不能喝。”
窦霓觉得，张经理都说到这份上，还有个看见过她去医院的陈茉，事情再也瞒不下去，才破罐子破摔的承认自己确实怀孕三个半月了。但是她进公司的时候，不仅资料上填的是未婚，还签下了五年不怀孕的承诺书。如果张经理暴露她的秘密，那么她只能回家以基础工资养胎。
张经理突然问：“你是不是不想生？”
窦霓只觉得张经理太可怕了，什么都能洞悉，却不知张经理问这话事出有因。
她承认，自己原本已经打算明天去做手术，但因为要和张经理去品酒会，所以时间多半只能往后推。
张经理劝窦霓留住孩子，他可以帮忙解决工作问题。即便窦霓怀着孕没地方愿意聘用，他也还是窦霓师父，肚里的还是他徒孙，他没理由坐视不理。他甚至问起窦霓有没预订医院床位，准备去哪里生产，如果打算请月嫂，他可以介绍合适的。
张经理的热情让窦霓有些吃不消。
这会儿，高子瑜又发了疯似的不停发消息，说刚才看到天气预报，过了中午会降温，他想来给窦霓送衣裳。
窦霓说不用，都在室内。
高子瑜又问她会去哪里，晚上要不要他来接。还问人多不多，吵不吵，晚上去哪里吃，会不会吃不饱……
窦霓有些不耐烦，回了一句重话：你今天到底爪子了！莫名其妙的！那你来，我把工作丢了，一家人都在屋头喝西北风你就满意了？
高子瑜这才消停下来。
张经理跟脸颊上长了眼睛似的，开着车还察觉了窦霓焦躁的行为，问起窦霓想流产是不是主要与不和谐的家庭关系有关。
窦霓不高兴了：“师父，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帮我养娃娃？”
“可以啊。”
窦霓只当这话是笑谈，没想过像张经理这样的男人愿意帮别人养孩子。毕竟，想给张经理生孩子，从此母凭子贵的女人应该不少。
张经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介绍起等会儿会结交的人，让窦霓先有个印象，不至于见面尴尬。半路上，张经理还去一家私房蛋糕店，拿了十几盒黄油蛋糕，说是咸甜口的，跟红酒配。
地点在春熙路的民土咖啡，这里有外区内区，人也不多。到了现场，窦霓才知道，这是一个小圈子的聚会，跟她想的那种正经摆蛋糕的场合不一样。一群人都相互认识，几乎都带了各自最近搜罗的葡萄酒和小零食，与其说是品酒会不如说是分享会。
从进门开始，张经理介绍窦霓就说了，窦霓情况特殊不能喝酒，大家也没劝，给窦霓点了一杯葡萄榨汁应景。
一群人聊聊红酒，聊聊生意。窦霓既不喝酒，也不擅长投资，就成了其中异类，只能旁听。她也是到这时候，才明白张经理并非用喝酒诈她是否怀孕，而是担心她坐着无聊，不能融入圈子。
他们谈的大多还是生意，相互举杯只是套近乎拉交情而已，最终还是为了整合资源。什么项目，摆出来一说，哪些利弊，哪些风险，投多少，怎么投，三言两语中，三个项目就有了眉目。窦霓受益匪浅，觉得这种场合更适合李思思来。
正想着，张经理话锋一转：“我做实体，供应链这块我擅长。但如果考虑互联网宣传的话，我徒弟更擅长，她就是做市场运营的，前端后端都管。”
第164章 需要人陪
窦霓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毫不露怯，这是张经理早都见识过的，压根儿不担心。
果然，窦霓一说完，不用他主动拉线，就有人留了窦霓电话，说空了要好好聊聊。
张经理忙提醒，说窦霓不能喝酒，别欺负他徒弟。
大家就笑张经理这个老光棍也有开窍的一天，真不容易。
窦霓想解释什么，但话题已经被岔开了，没人想关注张经理的绯闻。大家好不容易齐聚一堂，时间是宝贵的，只能用来干正经事。
转眼到了饭点，有人有事先行离开，剩下的人挪到太古里吃饭。这时候，生意聊完了，大家谈天说地，才是真正只喝酒吃饭的放松时刻。难免有人打听张经理和窦霓的关系，张经理糊弄几句就过了，竟有人让窦霓帮张经理留意对象。
窦霓发现，随着她逐渐得到张经理的认可，张经理带她见的人素质也越来越高。
但用张经理的话来说，高素质的人一般也更难相处，因为彼此间都有界限，一旦触碰底线，便再无结交机会。而结交的途径和表现，绝对能决定他们接下来对你的态度。
张经理用实战教学，给窦霓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窦霓除了聊工作，席间一直没说话，该吃吃，该喝喝，给大家的印象很乖巧单纯。有人鼓动张经理大胆尝试，张经理推说是故人之女，生生把自己拔高一个辈分，旁人便不再说了，也不会去追究真假。
窦霓躲了酒，却躲不过二手烟，到十点散场的时候，心里还在纠结，会不会对孩子有害。
她也察觉了，一旦不受外界干扰，在论和高子瑜的夫妻关系，她并不认为孩子必须打掉。所以在张经理为她介绍了关系，她眼见能保住工作和收入的时候，去做人流的心思又变淡了。
张经理今天没上次喝得多，只是满嘴酒气。他喊了代驾，让代驾先送窦霓回家，窦霓也没拒绝。张经理坐到了后座上来，靠在椅背上说：“你嫑担心哈，你那个工作丢了就丢了，我既然认了你当徒弟，就不会不管，你放心生娃娃。”
窦霓不明白张经理怎么就和她肚里的孩子杠上了，比高子瑜还上心。
但她也明白，这话是万万不能对高子瑜提及的，不然高子瑜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又要多想。
面对高子瑜的询问，窦霓的主要刻画点在谈生意，怎么谈的，说了哪些话题，她全部详细说明，以安抚高子瑜的不安。
这场面，高子瑜在与李思思和柳杨吃饭的时候见识过，并不陌生，却也因此觉得格格不入。他可能这辈子都很难在举手投足间，随口就是市值几千万几亿的话，因为他在游戏上也不过白嫖党，日积月累几百万金币依旧不能成为游戏里的佼佼者，何况是竞争激烈的现实。
高子瑜觉得自己离窦霓越来越远了，他努力追逐，却发现窦霓步伐越来越快。可碍于男人的自尊，无论说什么都是小气。他宁可用吃醋这种别扭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尊严，因为他明白，现下他除了能写文案赚钱，什么都做不了。
下午窦霓出门后，高家人开了一次会，讨论要不要乔秀莲继续上门。老两口的意见很统一，不想让乔秀莲来。老年人也有老年人的自尊，让乔秀莲来的感觉就像奢求一个看不上眼的老对头，那种别扭不比高子瑜的少。
但高子瑜不愿意丢失工作机会，唯恐自己成为家庭妇男，从此再没了翻身机会。
高家的麻烦成为解不开的死结，这让每个人都感到很挫败，只觉得有了孩子未必是好事，家里平淡又温馨的生活已经天翻地覆。
窦霓察觉高家气氛低沉，却也无能为力。毕竟，她一个人顶了高家所有人的收入，是绝不能轻易放弃工作的。能节约一分是一分，让乔秀莲来照顾至少不花钱。
她甚至想，作为交换，如果乔秀莲不想和老徐继续过，她就给乔秀莲养老。她并不承认她对乔秀莲的态度太过冷漠，公事公办，因为从小乔秀莲也是这么对她的，她并未得到多少关照。所以，让乔秀莲来照顾高家父母，她既解决了高家困境，还换了孝顺美名，一箭双雕。
一天即将过去，窦霓躺在床上，不由想起师父张经理的保证。
这种莫名其妙的关怀让她心惊肉跳，恐怕牵扯太深，让师徒关系变了质。但人就是这样，哪怕在黑暗中看到一点光火，都想鼓起勇气尝试。哪怕这雾中烟火忽隐忽现，看起来特别不真实。
窦霓搁置了周日的流产计划，转而约李思思逛街。
李思思觉得逃脱了柳杨的毒爪，因此欢天喜地。她觉得，柳杨太粘人了，非要对她负责任，但说实话，她还是恐婚，觉得这样热烈的爱情迟早冷却，越热情，越冷的快，维持不了太久。既然注定失去，不如从未拥有。
可一说起孩子，李思思来劲的很，她现在和柳杨发生过一回关系，已经在幻想自己当辣妈了。
李思思经过很多人孜孜不倦的劝婚，已经改变了一人潇洒过人生的观点，认为男人没有，孩子得要。面临无可避免的衰老，她并不希望自己孤零零一个。所以，窦霓一提下不定决心要孩子，她立即表示，好姐妹不仅能一起闯天下，还能一起当妈妈。
说穿了，就是她自己怕，想找人陪。她其实是一个很怕孤独的人。
窦霓看孕妇装准备在家穿。李思思在一旁看婴儿装，拿着蓬蓬裙说乖，拿着背带裤说帅，幻想自己这个月大姨妈不来，立即就辞职回重庆养胎，正好摆脱柳杨的纠缠。窦霓一不留神，李思思已经结账回来，递给窦霓一件宽大衣服和一瓶妊娠油。
纯棉的家居服是同样款式，粉红加花边。李思思说，这种死亡芭比粉平时传出来要被人笑，只能自己在家过干瘾。至于妊娠油，是防止肚子长皱纹的。虽然说妊娠纹的多少，和妈妈的遗传基因有关系，但在显怀时候开始涂，确实能起到一定效果。这都是她在孕妈宝典上看的。
窦霓想，乔秀莲肚子上到底有没皱纹呢，她实在想不起了。
现在，李思思下了决定留子“去父”，柳杨找不到人，急的像油锅上的蚂蚱，电话打到窦霓这里，知道两人逛街，急匆匆跑来。
柳杨见面第一句话就吐露了满腹委屈：“你个小没良心的，不对我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