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开局变成了八爪鱼
从混沌中醒来，方少阳缓缓睁开了眼。
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似乎被浸泡在水里。
水的四面是玻璃墙，他像是被放置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缸内。
记忆有些混乱。
他记得，自己是作为实验体被投放进某个实验里的，自从戴上传感头盔后，就昏睡过去了，意识也一直在游荡中。
中间发生过什么，根本记不起来。
难不成，是实验出错，他已经死了，身体则作为标本被浸泡了起来？
可不对啊，四周根本不是福尔马林溶液或者营养液，只是些平常的水分，有些咸和苦，应该是海水。
咦？等等——
方少阳发现了个诡异的事情。
既然是在水里，他为何没有感觉到窒息。
而且，还感应不到手脚的存在。
这个意识下，一条触须似的东西从下侧某个位置探了上来。
将方少阳吓了一跳。
那是个长满了吸盘的东西，上细下粗。
方少阳顺着触须来向追根溯源，紧接着意识“尖叫”起来。
他发现，那根触须竟然长在自己“身上”。
他的身体，根本不是什么人体。
而是一个表面光滑的软体状生物。
这生物的触须还不止一根，细数起来，共有八根。
他不由用一根触须去触摸自己顶部，接触到一个硕大的滑溜溜大脑袋。
方少阳脑子一时混乱。
章鱼？
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变成了章鱼？！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方少阳并不是以常规志愿者身份来参加的实验，他是一名死囚犯。
他曾经是一名警察，却被犯罪团伙报复，家破人亡，于是屠灭了仇家全体，报了仇，自了首，他也被判了死刑，此生已别无留恋。
难不成，这个实验的内容就是将人改造成章鱼？
这有何好处？
又怎么办得到！
生物科技已经进化到了如此地步？
不——
方少阳很快联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不是自己变成了章鱼，而是他的意识，因为某种原因，进入到了章鱼身体里。
此刻，脑海里，忽浮现出一个简易的信息面板。
——
物种名：
普通章鱼
简要描述：
体长60厘米，拥有8条腕足（触须），9个脑（中央大脑及8个副脑），每条腕足上有250个吸盘，中央大脑在头部位置，8个副脑在8根触须中；双眼为复眼……
所处位置：
德特里克生物研究基地，7号实验体储备室。
——
还有一堆信息，方少阳根本没心思细看。
他只盯着最后一个信息，“德特里克生物研究基地”？
再次混乱。
德特里克生物实验室，早已臭名昭著，以做残忍的活体实验，研制细菌病毒武器而“闻名”。
他作为死囚犯实验体，根本就没什么人-权可言，自然也没有知情权。
乍开始他还以为，参与的是某类对人类科研有益的实验，也就没什么心理的排斥。
现在，他进入的竟是这种邪恶的研究所，往下会有什么遭遇？
他的最终命运恐怕不是变成人类食材或者某人的鱼缸宠物，而是更可怕的下场。
方少阳刚展开一些联想，就听到了动静。
他所在的房间房间门被打开了，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类走了进来，应该是这实验室的工人之类。
两个工作人员来到大玻璃缸前，一前一后推着玻璃缸开始移动。
原来这玻璃缸下方是一个连体的轮子，可以当推车推着走。
被推着离开，方少阳惊慌起来。
他这是要被送去哪里？
莫非是做新的实验吗？
离开房间，进入走廊，方少阳紧张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观察着那些房间挂的牌子名称。
实验体5号储备室，实验体3号储备室，实验体火化处理区，切片研究室，辐射室，酸液储存区，病毒……
路过某房间外的时候，他甚至听到了某类古怪惨叫声，听着根本不是人类。
越看，越惊心动魄，方少阳越恐慌。
但作为一名前职业警察，对付过很多恶劣罪犯，他的意识要求他，必须观察任何所看到的细节并记忆下来。
不久后，抵达了目的地。
“生物活体解剖研究室”。
方少阳心一下沉了，就像是有千座大山压在心头。
无穷的求生意念升起。
他忽然在水缸里抖动起来，想离开水缸，逃离此地。
可惜那水缸上方被临时盖了盖子，根本出不去。
水缸车很快被推进了解剖室里，方少阳透过透明玻璃看出去，扫瞄着整个室内环境。
比原先的7号实验体储备室大了许多的内部空间。
有实验台，解剖床，各种解剖器材，标着名称的液体瓶子，一些数据分析仪器，还有几个白大褂在来回奔忙。
他们穿着几乎全身性的防化服，不少人手里拿着解剖刀，镊子等物，上面还沾着血液。
方少阳视线最后落在了解剖台上，心神一下子凝紧了。
那解剖台上，正有一个不知道什么的生物，四仰八叉地仰躺着。
它的内腹已被完全剖开，露出里头的各类器官。
更可怕的是，这动物竟然还是活着的，身体偶尔抽动一下，那双无助的眼神里，无穷绝望。
方少阳被感染了，他再次恐惧，在水缸里扑腾起来。
可水缸的玻璃材质坚硬，又是在水里，身为软体动物的他根本使不上力。
两个运送工走了，有穿防化服的助理实验员过来接过了水缸控制权。
不久，水缸顶盖儿被取下来，恐怕接着被解剖的就是自己了。
方少阳恐惧到了极点。
他必须从这个实验室逃出去——
002 手术刀杀手
一旦坚定了意志，方少阳就强行冷静下来。
这是他作为警察时练就的本事。
他再次仔细观察着解剖室内详情，谋划逃脱方案。
他的身体预估也就几十厘米长，体型以及力量上，都和人类差远了。
硬刚根本没有胜算。
他一阵阵回想着作为人类的时候，对于章鱼有没有什么了解。
很可惜，充斥的都是克苏鲁杰克船长里那种幻想系情节，根本没有助益。
不过，也由此激发了灵感。
章鱼最显著的工具，应该就是自己的多条触须吧。
用来在风浪里缠住大船掀翻大船吞掉其上的人类，都是靠着这个。
方少阳尝试着将一根触须伸展了出去。
他发现，他的触须有着一定的额外延长能力。
虽然自己本体也就几十厘米，但一根触须却能最远延展到一米开外，8根触须同时伸展，则有着两米直径的体型，已经不算小了。
这种伸展能力，又能做些什么呢？
方少阳扫瞄着解剖室里的各类道具和地形，有了主意。
但这所谓的主意，也不过是冒险一搏。
可现在的他又有什么选择。
不久，实验师停止了对那具不知名生物的研究，目光转向水缸，用英语说了句什么。
方少阳的英语还不错，他曾经参与过多次组织上外派的国际刑警联合任务，所以能听懂那实验师的话意是：“把7号实验体固定到解剖台上。”
自己来自7号实验体储备室，7号实验体说的自然是他，方少阳心咚咚跳起来，哪怕章鱼的心脏和人类不同。
一个助理实验员走了过来，手上戴着塑胶手套。
另一个实验员随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金属外壳的针筒，粗大的针管油光镫亮。
很明显，两人要做的事情是，先将章鱼从水缸里弄出来，打上某类大概有麻醉作用的药物，之后实验体就任人宰割了。
方少阳收束起身体，半闭上眼，让自己沉降到水缸底部。
那两人来到水缸前，一个担忧地用英语说：“不会是死了吧？”
另一个：“不重要。”
方少阳半闭着眼，视角固定，他感觉到了一双人类的手探进了水缸里，将自己捞了上去。
哗啦一声，它完全的脱水，接触到了外头的空气。
稍微有不适感，但还不算什么。
另一个实验员就要举起针筒，向方少阳刺来。
异变突生——
原本软塌塌如同死物的章鱼突然蠕动起来，产生一股不小的力量，顺利挣脱了前一个实验员双手的钳制，掉落在地。
落地后，章鱼在地面上几下蠕动，就不见了踪影。
这个变故，让实验员们惊到了，随后他们才大叫起来。
方少阳平缓着自己的呼吸。
他根本没想到，落地会那么容易，更没想到，自己靠着底部有吸盘的触须蠕动起来，会那么快。
他在地面蠕动时，产生了轻微的水渍以及粘液痕迹，根本隐瞒不了行踪，两个人类很快发现了他藏身在一个推车架子底下。
方少阳在推车底部的缝隙中，只能看见人类挪动的脚步，在那推车被推开的瞬间，他又快速爬开，来到了另一个障碍物之后。
他的块头小，位置低，移动腾挪又灵活，两个实验员很快就跟不上他的节奏了，手忙脚乱。
这个变故让整个实验室的人连带着受到了惊动，所有人，不论是实验师还是普通的实验员，都停下了手头的活儿，一齐来捕捉方少阳。
这正是方少阳的目的。
他靠着不可思议的移动轨迹，躲避着人类的扑击，很快将这些人搞得人仰马翻，不少的用品器具掉落地上，增加了他们的抓捕难度。
很好，混乱制造成功！
方少阳利用绝妙的走位，最终靠近了实验台。
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他认为这里存在着“大杀器”。
一柄十几厘米长，边缘锋利的解剖用手术刀。
这刀原本在某实验师掌控下，现在则被临时丢弃在托盘里。
方少阳伸展开一条触须，朝着手术台台缘摸去。
快要够到了，就差一点——
很可惜。
虽然他的单根触须延展出去能有1米，和手术台的高度相近。
但这还没算进去台缘到手术刀的横向距离。
此刻，被搞得乱作一团的人类终于发现了他，大叫着就要扑过来。
方少阳一心急，触须顶部的吸盘接触到了放置手术刀的托盘，托盘一被连带，整个滑脱下实验台，哐啷一声落地。
上面的那把手术刀也落了地。
方少阳欣喜，用一根前缘的触须将刀子抓了起来。
触须的前缘靠着吸盘裹住了手术刀的把柄，紧紧握着。
有兵器在手，方少阳心中大定。
他作为前职业刑警，可不止是靠专业知识和刑侦经验来办案，还有强大的个体格斗能力。
因为他本身就是武警出身转为刑警的。
此刻，作为人类时候的格斗意识占据了身体，第一个人类靠近过来，他操控手术刀在前一晃，嗤啦一声，对方的防护服被开了道口子。
非但如此，对方的小腿也被伤到了，鲜红的血喷溅出来，溅落到地面和方少阳身上。
那人类惨叫一声，坐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腿哀嚎不止，已经形不成战斗力了。
一个人类，竟被一头章鱼给袭击了，还是持刀袭击？！
剩下的人类，一时间震惊当场。
方少阳就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用剩余的七条触须作为腿肢，持刀的那根在前，杀入了敌阵。
现在他有些代入这个章鱼的身体了。
因为他发现在战斗方面，这章鱼竟比人类还好使。
作为人类的时候，完全由大脑下达指令，肢体接受信号到动起来，再快也要个上百毫秒的延迟。
但章鱼这种生物，貌似不是中枢神经那种系统，自己一旦有了某类意识，根本没什么迟滞，身体相应部分就动作了起来。
大概和章鱼身体多个脑有关吧。
块头小，位置低成了方少阳的优势，他的手术刀接连划过好几个人的身体下半部分，最低是脚踝位置，最高也能抵达肚腹附近。
每次划中人类，都带出一片血花和惨叫。
短短七八秒工夫，实验室里的人类被他用手术刀袭击了大半，纷纷倒地。
这也有方少阳之前刻意制造出混乱，让这些人类汇聚到了一起有关。
方少阳正要继续进攻这些人类，乃至杀灭他们，反正在邪恶实验基地工作的人，多少沾染些罪恶，他心里毫无负罪感。
谁想一股刺耳的警笛声传出。
方少阳一惊。
不论什么原因，看来是这里的混乱被上报了。
他必须逃出实验室，直到完全逃脱出整个德堡基地！
003 基地逃生！
离开解剖研究室，方少阳发现整个区域内的警报器都在响，非但如此，红色的警示灯一遍遍转换着亮度，增加着紧张氛围。
方少阳贴近着墙脚，用八条腕足里的七条撑地爬动，最前的一条，紧攥着一柄手术刀，那手术刀上还沾染着少许血丝。
那是之前击伤实验室内的实验员们造成的。
此刻，走廊里有人在跑动，恐怕是听到警铃声在躲避的研究基地工作人员，大多穿着蓝色工人制服或白色研究员制服。
当然，也有人直接躲进了某间房屋内，砰一声死死地关上了门。
方少阳运气不错，前后路过了七八波工作人员，竟然都没发现他。
终于，基地内能躲避的人貌似全都躲避了，方少阳可以大大咧咧在走廊上奔行。
他却大骂了句，法克！
大约是基地太大，构造太复杂，这基地内的地理环境七拐八绕，走廊连着走廊，竟让他迷了路！
而此刻，前方再次传来人类的脚步声。
莫非是哪里的工作人员没有躲好的？
不对——
前刑警的直觉让他下了否定的判断。
紧接着，方少阳后方走廊的两个不同方位处，也传来了类似的步伐。
且三处脚步声，都是向着自己这边汇聚过来的。
前狼后虎，怎么办？
他可以靠着突袭，击伤实验室的实验员，但真的要和身高体壮的专职人类搏杀，还差得远。
他停在原处急思。
在脚步声临近的最后一刻，他灵光一闪，联想到了一种个头不大的四脚生物。
不久后，三伙人类同时出现。
果然是八九个身穿黑色特战服，戴着对讲耳机的基地武装人员。
个个身体强健，手里端着步枪。
这些保安聚在一起后，都向左右看看，似乎非常疑惑。
而就在这些保安的头顶，三米多高的天花板上，却有一个直径接近两米的物体，八爪鱼那样盘踞着。
不，准确说，盘踞的正是八爪鱼，方少阳。
在最后一刻，他联想到的生物是壁虎。
他想壁虎爬墙靠的是吸盘，自己的八条腕足多达2000个吸盘，应该也能爬墙吧？
幸好，他做到了。
爬墙壁的时候非常容易，只不过，到横向爬上天花板的时候，摩擦力没了，他全靠吸力对抗身体重力，做得勉勉强强。
因此，他紧紧地张开八条腕足，尽量让所有吸盘都贴在天花板上，一动不动。
然后，一个硕大的脑袋顶着一对儿硕大的眼睛，盯视着下方的人类保安。
他不敢随意挪动，屏气凝神。
同时心头默默祈祷：
“不要抬头，不要抬头——”
谁想怕什么来什么。
这些保安四顾没发现目标，真的有人抬头望来。
他们的视线横扫过墙壁、天花板，很快就要聚焦到方少阳所在位置。
NND，拼了！
方少阳神经绷紧，准备随时暴走伤人，以一敌多。
谁想，这些人的视线迅快过了一遍，掠过了方少阳的身体，就又收了回去，不再往上看了。
怎么回事？
方少阳思绪乱了。
难不成，是不断闪烁的警报灯，干扰到了他们的视觉判断？
可干扰一个也就罢了，所有保安都没看到他，就不合理了。
方少阳的大脑袋稍微扭动，调整自己的视线。
其实他的双目是复眼的构造，要多方位看清周遭环境很容易，甚至略略类似于3D的效果。
他看到了自己的一根腕足的顶端部分，惊异地发现，那腕足的颜色，竟然变成了某类暗红色。
和天花板以及闪烁的红色灯光组成的视觉效果相近。
他心又一动。
难不成，章鱼像变色龙一样，拥有让体表变色，来和周遭环境相融合的能力？
可自己根本没有下达过变色的指令啊？
他刚才只是祈祷，不要被发现。
莫非，自己的变色能力，不需要具体指令，身体本能就会将其激活？
方少阳小小激动。
这无疑是种很方便的能力，至少，对于他接下来逃离基地大有益处。
很可惜，他根本无法在天花板上快速行进，所以先要等这几个保安离开才行。
偏偏，这几个保安明明并没发现方少阳，却并不离开此地，还在聚首商议着什么。
然后，一个保安用耳机向上面汇报了情况。
极近的距离下，方少阳竟隐隐听到了耳机里的指令：
“……不会错的，它就在你们的附近，再仔细找一遍……”
这个指令下，这些保安又有视线往四处打量的苗头。
生物的变色能力并非是万能的，仔细识别，还是能看出和环境的微妙差异。
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前。
方少阳脑力高速思维。
不对头。
这帮人根本就是知晓自己的具体位置，才聚拢到了一起。
那是怎么知晓的呢？
啊，明白了，是摄像头！
这么大且机密的研究基地，怎么会没有完备的监控设备。
应该说，肯定会密布着大量的监控头才对。
只不过，有些探头就像部分看守所和监狱一样，是隐藏式分布的，藏在墙面里。
他逃出解剖室后的具体逃遁路线，恐怕早被人在监控室里研究了个透彻，这才锁定了大致位置。
方少阳的一条触须握紧了那把还持着的手术刀。
时至今日，看来真的逃不掉拼死一搏了。
但临时，他却有了新的想法。
那条触须舍弃了天花板和墙面，在半空来了个大兜转，像是荡秋千那样，荡了几下，猛然向后头甩去。
那把手术刀脱离掌控，一瞬间就飞行到了七八米之外，砸在这个走廊尽头的墙壁上，又从墙上掉落。
当啷一声，手术刀着地。
这动静吸引到了保安们的注意。
条件反射，所有人持枪冲了过去。
就是此刻——
方少阳靠着四条腕足依旧吸附着天花板，其余身体部分向下自然悬垂，之后上方的腕足吸盘也一齐松脱，轻微一声，他整个身体背面朝上坠落在了地上。
落地之后，也不敢看身后。
八足同时发力，以最快的速度托着脑袋向前逃窜。
不用说，这过程里他运用了体色改变的能力，争取肤色和地面相近，降低被在监控中发现的可能性。
方少阳很快完全逃离了那几个保安。
但心里并不敢放松。
他推测那把手术刀忽悠不了那些人多长时间，他们迟早又会追过来。
果不其然，没太久，身后再次传来急迫的脚步声，他的逃遁方向再次被锁定了。
方少阳八足同时扒地奔跑的行进速度，大约有人类极速奔跑时候的一半儿。
如果是在室内，他可以靠着灵活的躲闪和块头小来对抗人类的追赶，在空间开阔的外头，就行不通了。
幸好这时候，方少阳对周遭环境忽然熟悉起来。
他想起来了，他走过这条道！
这个记忆，并不是章鱼本体的记忆，而是作为人类实验体的时候产生的。
那时候，被送进基地的过程中，作为警察的本能，他认记了所有进入的路线细节。
那么反推一下，再往前逆着进入时的路线走，就是真正的基地出口了！
方少阳大喜，一时间精神振奋，迈足马力朝前狂奔。
一个个走廊掠过，一个个房间经过。
只剩最后一个拐弯了。
只要拐过去，他就自由了！
谁知道，乐极生悲。
方少阳刚拐过那个拐角，来到基地的入口大厅处，前方乍然出现一排的人类。
这些人全都手持枪械，对准着方少阳的方向。
糟糕了！
敌人早就在出口这里堵着了。
刚这么想，敌人的子弹就齐射而出。
虽说方少阳是保持着变色状态，但高速奔跑下，他的体色和周遭环境的差异其实不难识别，加上跑动带来的动静，敌人很容易就确认他出现了。
方少阳别无他法，只好顶着枪林弹雨前行。
利用蛇形走位，左右腾挪，快速接近这些人类，以及基地入口。
还好，他的变色能力多少对敌人造成了干扰，射击方向有所偏差，大量枪弹射击到了自己身侧或身后。
不过这种运气不会一直持续。
砰的一下，一枚9毫米口径的手枪弹准确击中了他的一条腕足，大约一半儿的长度断裂掉了，八足共用的方少阳趔趄一下，差点儿跌倒。
这一次，他的变色能力几乎不起作用了。
因为从他腕足断开的部位喷溅出一些蓝色血液，甚至他自己身上都沾染了不少，行迹明显。
那些忙乱射击的枪管很快找到了正确的对象，集体调转过来，马上就要集火攻击。
怎么办？
方少阳心里一黯。
都逃到这里了，还是功亏一篑啊。
不过，惊喜总在突然之间。
方少阳的头部靠下位置，一处小圆口忽然向前喷射出大量黑色液体。
这些黑色液体竟形成了黑色迷雾，蔓延开来，并且进入了不少人类的眼睛，让他们恐慌大叫，射击阵势自然就乱了。
方少阳顺利突围，越过了这些人类的阻挠圈，真正来到了出口那里。
到了那里后，他才大骂一声。
那道门是锁着的。
不仅如此，还是一道密码门！
004 章鱼触手无所不能
“输入了密码，它竟然会输入密码，哈哈哈——”
“太好了，我的实验成功了！！”
德特里克生物研究基地，4区总控制室里，一名头发半白的老头在拍着监控仪器疯狂大笑。
他叫桑德斯，德特里克基地4区总负责人，负责的主项目是生物改造，也包括生物意识、生物智慧的研究。
这个“生物”，是默认包含人类的。
桑德斯的助手哈尔也十分兴奋。
“教授，您的实验终于成功了！”
桑德斯最近和军方合作，在承接一个意识转换实验项目。
这个实验的内容是，尝试将两个生物的脑数据互换。
这实验的意图很简明。
如果用己方的一个人，换掉对方阵营的某个人的意识，那么被换的这个人将变成自己的卧底。
如果被换的人是敌国的某位高层呢？
想一想，这在大国争霸，谍报战中，都是足以将局势翻盘的大手笔。
当然了。
哪怕现在2030年代了，人脑意识置换依然是探索阶段，所以桑德斯就进行了降级实验。
将人体和一种非人类的生物进行意识置换。
在选择什么样的生物方面，桑德斯曾一度纠结，也进行过超大量尝试，最终选中了章鱼。
结果并不意外。
章鱼虽然是和人类相差最大的物种之一，但它的身体非常传奇。
它最被看上的一点是，有着9个大脑，5亿个神经元，智慧能力非凡。
比如有人尝试将其塞进一个瓶子里，章鱼竟然能够从内部将瓶盖儿旋开。
一头章鱼只观看了另一头章鱼的某些行为，就能学个七七八八。
不要觉得这依旧是低等生物的范畴，要知道，章鱼是独居生物。
而它的平均寿命也仅仅3岁，它要在这3年时间里，独自生存，自我摸索，从头学起。
要不是寿命短暂，要不是独居，假设它的寿命有数十上百年，像人类一样，而且是族群生活，那么族群内部智慧相传，诞生个类似于人类的海洋文明，不成问题。
这还不论章鱼会变色等辅助能力。
当然，即便选择了章鱼，实验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和人类配对儿的7号实验体章鱼，经过了很久的身体改造，比一般章鱼要强健得多，不然也不能够行动效率那么快，远高于一般的章鱼。
但有人稍微不放心。
“教授，单纯会输入密码，不见得代表实验就成功了吧？毕竟我们都看到过，章鱼的模仿能力非常惊人。”
这一说，其他人的欢呼也停了。
桑德斯却兴奋未退，十分肯定地说：“放心吧，绝对成功了！”
“你们要知道，基地出口的那道密码锁，那头章鱼根本就没有碰到过，也没有看过人类输密码开锁，但配对儿的那个人类实验体，却碰到过。”
“那个人类实验体的身份资料你们也都看过，优秀的华夏国刑警，这种人会拥有一种观察一切的习惯。”
“所以在这个人被送进来的过程里，我并没有让人给他戴上黑色头套，反而让他旁观被送来时候的整个过程，包括路线是什么，怎么开锁的，密码是多少。”
“你们刚才也跟我研究了半天的监控视频了吧，这头章鱼在实验室里制造混乱持刀袭击实验员们，又在后面利用爬墙和变色的能力躲避追缉它的武装人员，甚至投掷飞刀声东击西，这绝对不会是一头寻常章鱼的思维能力可做到的。”
“更重要的是，它逃离时在后半段所走的路线，就是配对儿的人类实验体进入基地时候的路径，它很明显是利用人类实验体的记忆和职业习惯在办事！”
“哈哈，这头章鱼脑子里，现在是一个人类的意识和记忆，这绝不会错了！”
“我的实验真的成功了，哈哈哈——”
桑德斯狂笑，副手哈尔忽说：“那会不会，实验只是将人类实验体的部分记忆和认知单方面灌输给了那头章鱼呢？这样的话，对抗人类逃离实验基地，输入密码开锁，或许只是一种应激反应。”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桑德斯稍微冷静，忽想起一事，马上命令：“把和7号配对儿的那个人类实验体现在的房间监控给我调出来——”
很快，监控屏幕出现。
画面诡异。
只见某房间里，一个亚裔人类男子诡异地趴伏在地上，类似于软体动物一样，在一点点挪动，但他明明手脚是完好的。
而此人爬去的方向，是个被放置在房间一角的鱼缸。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桑德斯这次是完完全全的狂喜了，不掺杂一丝担忧。
章鱼像人类那样靠着智慧逃出基地，人类却诞生了章鱼的习惯，忘记了自己的手脚作用，还想爬进水里。
这绝对能证明，并非是人类的意识被部分灌输给了章鱼，而是人类和章鱼的意识互换了！
实验大成功，总控室里一片狂欢，有人开香槟，有人跳探戈，有人高唱美声，有人在切蛋糕。
毕竟，这实验他们已经忙碌了若干年，如果加上前辈们的心血，十几年都有了。
而今辛苦终于结出了硕果。
但是——
副手哈尔又忧虑地说：“教授，现在那头章鱼对我们的价值非同寻常，就这么将他放了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
虽说更重要的是实验技术，这些技术在实验室储备着，丢不了，但对于实验体的后续观察也不能少啊。
桑德斯撇撇嘴。
“放心，它逃不了。”
“而且你不觉得，让一头有着人类意识的章鱼在外面闯荡，远比被闷在实验室里接受电击和智商测试有趣得多吗？”
005 逃出德特里克生物基地！
方少阳逃出实验基地大门没多久，自己意识刚清醒时候的那个信息面板再次浮现出来。
这一次，信息比之前更丰富。
——
物种名：普通章鱼，实力1阶；
基础属性：力量1，敏捷1，体质1，精神1；
寿命上限：3年；
简要描述：咸水生物，体长60厘米，8条腕足，9个脑，眼为复眼，血液为蓝色，拥有吸盘；软体无脊椎，自愈；
天赋：喷吐墨汁（非水体环境可形成墨雾），拟态（包括皮肤变为环境色）；
强化部位：无
获取器官：无
特殊技能：无
称号：手术刀杀手
——
这信息面板就是所谓的“系统”吗？
刚这么想，又一行信息蹦出：
“恭喜主人，您成功逃出了实验基地，您在此过程中，获取到进化点数1450点。”
方少阳用脑意识问：“这个进化点数做什么用的？”
“系统”：“实力阶位提升，增强身体属性，改造身体器官，获取特殊技能。”
方少阳看了看自己那条断了一半的腕足，说：“那好，帮我把断掉的须子先长回来。”
系统：“您的腕足拥有自我生长能力，不需要额外修补。”
这……好吧。
方少阳：“那帮我整体改造一下，将身体变得强壮一点儿。”
系统：“改造身体，提升属性，需要至少2000点数。”
得。
看来现在主要还得靠自己。
他此刻已经来到了实验基地外。
大约是因为这基地很特殊，周遭没看到什么普通民宅和居民。
而还好，他被做实验的4区只是实验基地的一个部分，他的叛逃，貌似并没有激得整个实验基地大动作，不然那些持枪的武装人员早就满地都是了。
但被追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这个不提，总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原因简单，他虽然不是普通鱼类那样离开了水就不能活，长时间离开也的确不适应。
而且，头顶烈日炎炎，晒得他皮肤都要被烫熟了。
他不得已攀爬几下，躲避到一辆停靠着的军用吉普车底下。
一边躲避日晒，一边思索怎么彻底逃出去这片区域。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有人类的脚步声逼近，车门被什么人打开，车被启动了。
方少阳趁机在车底下一个倒吊，利用完好的7条腕足的吸盘，紧紧地吸附在汽车底盘上，吉普车启动没多久，他逃出来的地方就传出了人类的喊叫。
往外开的这一路上，路面欠缺维护，方少阳经过了一个小时的颠簸，中间有几次差点儿被颠下去，最后总算来到了就近的一座人类小城市。
他趁着那辆吉普短暂停靠的空当，从车底下来，悄咪咪钻进了附近一处杂草丛生的园艺灌木里，隔绝了所有视线，彻底舒了口气，开始思考“章鱼生”。
首先，虽然逃了出来，但作为重要的实验体，德特里克基地一定会来追捕他，这个城市并不是长久之地，毕竟这里距离实验基地最近。
其次，生存方向问题。
依据自己的生存习性，他是咸水生物，必须寻找到高咸度的水体环境。
人类社会中，这样的条件不是不具备。
比如说，鱼缸。
但他一个人类的心态，不太可能去做其他人类的宠物，受到太多约束。
再比如，海洋生物馆那种地方。
海洋馆中各种海洋生物都有，他混迹其中，兴许不显眼。
但海洋馆是开放给游客的，他混迹进去，别说瞒不过场馆工作人员，被游客看到，也早晚被传到德特里克基地那里。
那个实验基地是米国军方下辖的，并不是什么私人实验室，会拥有足够的力量来搜捕他。
那么，就只有一种选择了。
回归海洋！
海洋非但有着他所需要的咸水环境，而且海洋太阔大了，只要进了海，人类就再难捕捉到他。
作为一个生存意念丧失的前死囚，在意识转化到章鱼身上后，方少阳冒出空前的求生欲-望，仿佛他迎来了第二生。
只不过，怎么安全地，迅快地抵达大海，是个问题。
他虽然出公差来过米国，对这里的地理环境还是比较陌生，只知道德特里克基地所属的州的确是临海的，东面就是大西洋。
他正苦思怎么到海里去，灌木外头传来一辆货车停靠的动静，并且他听到了车主和街边一家店面店主的对话，心里一喜。
想什么来什么。
006 章鱼小偷
这是一处内河码头，船流来去，不断有上下游过来的船靠岸，卸货或装货，开走。
一辆箱型小货车缓缓停靠在装货区，接着后车门被开启了。
司机似乎一瞬间看到了什么，咦了一声，往车厢内某个方位看了看，疑惑摇摇头离开。
在开车门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触手状的东西，黏贴在车厢内壁上，然而再去看，又看不见了。
方少阳松了口气，他赶紧从黏附着的车厢壁上下来，溜出了货车。
之前他藏在灌木丛中，听到了货车司机跟路边一家店店主的对话，貌似这货车是运送活鱼海鲜的，而那家店是这一趟最后一家收货的。
既然是活海鲜，就有大概率开回码头去，他于是趁机溜进了车厢内。
也幸亏这是运送活鱼，不是冻鱼，否则一路他会被冻成冰雕。
离开了货车后，方少阳目扫着这陌生的码头，由于时刻有人来来往往，而他的变色拟态能力又不是万能的，只好一路寻找着障碍物，躲躲避避，顺着水腥味儿，抵达了水边。
看到水的时刻，他一半儿高兴一半儿失望。
高兴的是终于看见了水，失望的是这不是大海。
他眼前的，是一条河。
不过碰到了水就是好事，百川归海。
方少阳从附近一个地图立牌上看见了这条河、这个码头的地理位置。
这里虽然是内河航道，但距离东面的大西洋不远，只要往东去，最终会抵达大海。
可这也有上百公里了，他不可能游过去，只能找一艘顺风船。
好半天才等到一条往下游开的船。
这是个小型货轮，也就十多米长，吃水有限，甲板上罗列着不少集装箱，底舱是货轮的轮机室之类地方，员工也住那里。
方少阳先下了水，悄悄游到船底，并利用八爪鱼的老套路，整个黏附在了船的水下外壁上。
货轮缓缓开启，方少阳的免费旅途也就开始了。
这货轮速度并不快，但上百公里的里程，几个小时也就走完了。
方少阳正畅想着大海里的日子，这船竟停下了。
他以为到了什么新的码头，在水面悄悄露头一看，尼玛。
眼前竟然出现了水上巡检队，搭着快艇在拦截开往东面的过往船只。
方少阳无比怀疑，这个河道哨卡是来查他的。
方少阳只好钻进河道的河底淤泥里藏着，最终竟然神奇地没被发现。
检查结束，巡检队一无所获，坐上快艇离去。
方少阳心放了下来。
此刻，“系统”传来一则消息：“恭喜，您躲避了敌人的搜索，获得进化点数600.”
船再次缓缓开启。
方少阳偶尔从水下露一下头，看看河道两侧的情况，并估摸着离大海有多远。
忽然，一股虚脱感涌现，他的八爪差点儿没抓稳船体松脱开去。
这虚脱感的来源是他空空如也的胃。
也是。
他自从逃离实验基地，来到码头搭顺风船，一路都没吃过什么东西。
往下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抵达大海。
方少阳一咬牙，决定冒个险。
他往上攀爬，很快越过了船舷，抵达了甲板。
甲板上有一堆码得齐齐整整的集装箱，就算里头有食物，他也打不开，只好对船的底舱下手。
他觉得，底舱会藏放着食物。
方少阳很快经过桥楼找寻到了甲板往下的舱口，顺着梯子抵达了底舱内。
刚下来，旁边一个开着门的舱室里，就传来几个人类船员打扑克闲聊的动静，还提及了为什么设哨卡查船的事，推测是和警方对贩-毒集团的行动有关云云。
方少阳没心思听这些没营养的话，他小心绕过了这个舱室。
他使用了变色能力，只要那几个人不是紧盯着舱门外看，根本不会发现有一道古怪的影子掠过。
一边快速爬行一边嗅着食物气味。
方少阳总算找到了一个散发着食物香气的舱室。
太好了。
他一头扎了进去。
里头略微昏暗，还没有窗户。
鼻中有股不好闻的腥臭味儿。
方少阳根本无暇思索这舱室是做什么的，他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隐约看到地面有几根开了口的火腿，还有一盘不知道什么的食物，他用一条腕足抓起火腿，用另一条剥掉残剩的外皮，一口气塞进了嘴里。
消灭完了香肠，又去对付那盘块状堆垒的食物。
吃进嘴里后。
咦，怎么觉得这味道，口感有点儿熟悉——
他刚有所推测，警惕涌生，快速转过身来！
007 章鱼吃狗粮
只见舱室洞开的门口，一头比他大也比他高壮的生物弓着身子，嘴里发出着低低的嘶吼声。
凑过舱门透进来的背景光线，可看到这是条狗，支棱起来的大耳朵，身体黑白相间，体型中等。
BostonTerrier，也即波士顿梗。
方少阳很快联想到了这狗的品种。
他曾经是个武警，和警犬有所接触，知道这是种在米国育种的犬种，适合做警卫和伴侣犬。
他记得，这条狗应该是在之前经过的舱室里卧在地上，陪着主子们打牌的吧。
当时由于是背对着自己卧伏的，也没细看。
难不成人类没发现自己，这狗却感知到了，一路尾随？
或者另外一个可能，人家只是归窝而已，因为方少时刚才确认了，他吃的那盘食物是狗粮，他进了狗窝。
艹！
虽然对方并不是大型犬只，也不算凶悍，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对付得了的，得离开人家的窝，可他刚有一点动作，那狗受到了激发，汪汪大叫起来，龇着牙，警惕十足。
这叫声吸引到了船员们的注意，很快一个白人船员出现在了舱门外，用英语喊着：“波比，怎么了？”
波士顿梗依旧冲着舱室内汪汪叫。
那船员矮头向舱室内看来。
方少阳马上施展变色能力。
舱室内本就昏暗，又是匆匆一扫，那船员自然什么都没发现，嘀咕了一句，大概是认为这条狗发情了，不想被狗耽搁打扑克，砰一下，将舱室门由内而外给带上了。
顿时，更加昏暗的舱室内，方少阳和那头一同被关的犬大眼瞪小眼。
这——
波士顿梗冲了过来。
方少阳迎了上去。
战况激烈，章鱼这边很快陷入劣势。
从体格看，方少阳体长60厘米，触手延展开，横向可达2米以上，比中小型的波士顿梗犬不弱。
但犬科是专擅近战的物种，不论是力量、速度、灵活，都比一条普通的章鱼强。
更别提犬科有爪子，有利齿。
方少阳很快就被对手在身上抓挠了好几下，有一条腕足被齐根咬断。
淡蓝色的血液飞溅得到处都是。
方少阳靠着人类时期格斗的经验，最终攀附上了波士顿梗的背部，再用所有触须抱在了其腹部，形成一个死环，再也不下来了。
恐慌的波士顿梗在舱室内猛烈挣扎，到处乱撞。
方少阳很快觉得体力不支了，之前吃的食物能量又将消耗一空。
怎么办？
再这么持续下去，就算不被咬死，也可能吸引到那些船员再次来查看，必须尽快解决此战。
方少阳思绪高度运转，最终只想到了一个途径：
求助系统！
他发现自己现在的进化点数是1450+600=2050点。
前一个点数是逃出基地的奖励，后一个是躲过水面检查的奖励。
他记得，进化点数最少要2000点才能利用，就问系统：“2000点，可以做什么？”
系统：“2000点，可以提升一次基础属性1点。”
方少阳赶紧察看自己的基础属性：
力量1，敏捷1，体质1，精神1.
没有多想，他就将做出了决断：“给我提升1点力量！”
“收到。”
信息面板上的进化点数数字动态状快速减少着，效率堪比毫秒计时器。
当进化点数回落到50点并且不再变动的同时，方少阳察觉到了自己肢体上的明显变化。
他察觉，身上的力气忽然之间大了很多。
毕竟，力量从1点到2点，可是倍增。
方少阳本来快要松脱的触须突然加大力气，更加紧地攀附在波士顿梗背上。
此刻，他记忆了起来，这似乎是章鱼的一个重点作战技能：
绞杀！
像是蟒蛇那样，将猎物绞缠致死。
既然如此——
方少阳将完好的七根触须抽出了一根，缠绕到了波士顿梗的脖子上，并快速收紧。
这可是个釜底抽薪之计，波士顿梗很快呼吸凝滞，更加激烈地反抗着，嘴里的嘶吼也变成了急促的喘息。
方少阳则持续加码着力气，并且将触须又挪移过去一根缠绕在了波士顿梗脖子上。
两根触须一同用力，收缩一寸，又收缩一寸。
双方都在坚持，方少阳在坚持勒死对方，波士顿梗大概在希冀狗窝里的它被主人记起来。
最终，不知用时多久，身下的狗挣扎渐渐平息，它张大着嘴巴，舌头伸出到外面，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呈暴凸状，死不瞑目。
“恭喜，您成功击杀目标，获得进化点数100……”
方少阳没去管系统说什么，大喘着气，从猎物身上下来，顿时觉察体内的饥饿感更盛。
不知不觉，他的视线投注在了狗尸上。
没办法，吃吧。
但很快，方少阳发现，想吃掉对方没那么简单。
章鱼是软体动物，根本不像犬科猫科啮齿类动物那样有大型牙齿。
他的口内只有一对儿角质的腭，还有些齿舌，来辅助切碎食物和吞咽，不是不锋利，而是太少，太小了。
根本对付不了犬类这种皮毛厚实肌肉密实的生物。
不过他又不能不吃东西，念头一转，他有了主意。
奶奶的，豁出去了——
几个小时后。
那个将舱门合上的船员嘴里哼着歌，扭动舱门把手，将临时作为狗窝的舱室打开了。
他刚才手气不错，从船长和其他船员那里小赚了一笔。
“波比，出来玩了——”
没反应。
隐隐约约的，他只看到舱室内那条狗静静地躺倒在地。
空气中似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波比——”
这船员又喊了一句，将里头的灯给打开了。
刹那间，他的面容僵住了。
只见不大的舱室内，那头波士顿梗静静地躺在地上，嘴巴大张，双目赤红，再无声息，很明显是死了。
这不重要。
这只中型犬整个身体仿佛脱了水，狗皮软塌塌的，露出腰腹部肋骨的轮廓。
整个瘦了一大圈。
它的唯一明显伤口在靠近心脏的部位，那里有它的大动脉。
那伤口处有少量已经干涸了的血液。
结论很明显。
这条狗，被不知什么生物给吸噬掉了全身大半的血液！！
可分明，自己走之前关掉了舱门啊，那时候，门里什么其他生物都没看见。
到底是什么东西闯进来杀死了这条狗，还吸了它全身的血？！
他瞬间毛骨悚然，坐倒在地。
“WTF——”
008 章鱼归大海
“哈哈，大海，老子来了——”
在被那艘船的船员发现之前，方少阳就跳下了船。
而此刻，船已经到了河流的入海口。
他面前蔚蓝色的海水，正是米国的东海岸，大西洋。
方少阳如出笼之鸟，在水里拼命往前游去。
章鱼的游动方式很特别，是利用脑袋下方的虹吸管，将吸进腔内的水喷射进去，靠反作用力推进前行。
这个效率并不高，可唯有游泳，方能体现方少阳的愉悦之情。
毕竟，从实验基地逃亡，经过一路颠簸，还蹭了一路的船，和一只狗搏斗半天而险胜，最终才抵达了海边，可谓惊险交加。
只要进了大海，就彻底逃离了实验室的魔爪了！
随着周遭水体的咸度从极浅到深，方少阳知晓，他正式进入了大海里。
——差不多的时间点——
德特里克生物实验基地。
副手哈尔跟桑德斯教授做着汇报：
“教授，收到一条消息，从本地河流码头开往海岸方向的一艘小型货轮，其船长向水上巡检部门求助，说他们船上似乎闯进去过一个奇怪生物，杀死了他们的一条狗，还吸干了那条狗的血。”
“现场只留下了一些蓝色干涸物质，疑似血液。”
桑德斯：“事发位置在哪里？”
哈尔忙将大致位置在地图上指了出来。
桑德斯：“错不了了，就是它，它已经接近了海洋，恐怕已经抵达了大西洋。”
哈尔：“会不会是别的什么水中生物？毕竟蓝色血液的水生物种很多。”
桑德斯：“将那些蓝色血液提取个样本，和实验基地的储存样本做个比对就知道了，不过我肯定就是它，我们逃走的那个实验体——‘7号’！”
确认了7号的下落后，他兴奋异常：
“看到了吧，这就是一头章鱼被移植进一个人类意识后出现的情景，千辛万苦寻找到河流，利用船只离开，并想办法躲避开了巡检。”
“它并没有去寻找什么家庭鱼缸，海洋馆，或者城市下水道，养鱼池，它很知道，海洋才是它的长久之地，哈哈，有趣吧？”
不同于教授在研究上的疯狂，哈尔还是隐忧居多。
“教授，我还是觉得，让它回归了海洋，就不受我们的掌控了，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损失。”
桑德斯教授却不慌不忙。
“放心，即便它游进了大海，也照样在我们掌控中。”
“他以为大海是归途，其实不过是我们的一个更大号培养皿。”
“我怎么可能让实验室的财产走失掉！”
教授这么说了，哈尔也不好再讲什么，只是又想起一事。
“对了，教授，不久前军方又派代表亲自来催了，想知道我们意识转换实验的结果，我没告诉他我们已经成功了。”
“但我觉得，这个事根本瞒不住，军方早晚会知道。”
桑德斯根本就没有将试验成功的消息告知军方，军方顶多知晓一头章鱼从实验基地逃走了。
但实验基地是军方下辖的，早晚真相泄露。
桑德斯撇撇嘴，不屑地说：“那帮**子，军火商，都是急功近利之辈。”
“不用担心，实验体多的是，哈尔，准备一下，我们进行下一次的意识转换实验。”
“是，教授。”
——
进入蓝海没多久，方少阳的警惕之心就超过了喜悦。
自然界的生存法则：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作为一头体型普通的章鱼，他并没有多少战斗的实力。
琢磨一下海洋生存方略吧。
009 欺负虾兵蟹将
方少阳被海底的美惊呆了。
海床上，五光十色的珊瑚，模样怪诞的礁石，腰肢柔软的海葵，红红绿绿的海藻，还有无数他不不认识的鱼类。
美则美矣，每过来一种生物，他都先行躲避，谁知道打不打得过对方。
终于，有一群叫得上名字的鱼游了过来。
大群的沙丁鱼。
无数的鱼，相似的大小，沿着相同的轨迹，大约由着头鱼领队，乌泱泱地巡游而过。
方少阳看得眼馋，沙丁鱼罐头可是他的至爱。
伸出一条触须去，想抓捞到一条，谁想对方灵活地一避，丝毫没理会他，继续游行。
我就不信邪了，方少阳虹吸管向后一喷，身体纺锤一般投射出去，追逐上了鱼群的尾巴。
由于没有被鱼群关注到，他觉得有望捞到个一两条。
忽然，前方的鱼群不知道被什么惊扰到了，瞬间混乱。
接着，一个庞大的影子突兀出现，张开着布满利齿的大嘴，吸食着那些沙丁小鱼，如同狂风过境。
沙丁鱼群四散奔逃，再不成型。
这时系统冒出来一排信息：
“检测到危险物种。”
“大西洋蓝鳍金枪鱼，体长3米，体重400公斤，喜吃鱼类，头足类，甲壳类生物。”
“作战成功率预估低于5%，请闪避。”
不用说，方少阳都只能躲避。
头足类生物，说的就是他。
而他这头章鱼，身体尺寸也就60厘米，体重10公斤都不到，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赶紧停止喷水，让身体自然垂落，而恰巧，那头庞大的影子冲击鱼群后朝他直冲过来，他吓了一跳，还好那鱼游过来主要是惯性，目标并不是他。
即便如此，双方擦身而过的时候，眼前那相对来说小山一样的庞大体型，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等鱼游过去半天，他还惊魂未定。
经过这一遭，方少阳认识到现在自己的几个明显弱点。
第一，体型太小。
第二，速度太慢。
第三，装甲不行。
第四，还缺乏凌厉的攻击手段。
他的攻击是绞杀，这一招对付梭子状的鱼类很不好使。
没办法，方少阳放弃了蚕食鱼类的念头，静静地趴在礁石上，等待适合自己的猎物出现。
一只半个巴掌长的海虾从旁经过，身体一抖一抖的。
丝毫没注意到危险的潜伏。
当它行经过一处布满褶皱的岩石时，那岩石突然整片活了过来，一根触须猛然探出，将其揽腰裹住。
这片岩石自然是方少阳。
身为章鱼，他具备一项特殊本领：拟态。
这个拟态有两方面，形态改变，体色改变。
他的体表包含着色素细胞，可变化为一些基本的颜色，比如偏黄褐色的礁石。
加上身体表面的褶皱，也符合礁石的形态，会很容易被虾子们忽略过去。
不理会虾子的挣扎，触手一收缩，虾子被送到了嘴边。
方少阳的嘴巴具备一对儿胶质颚，这对儿颚很锐利，可用来切碎食物，胶质颚周遭则填充着一些小一号儿的齿舌，即舌头一样的小牙齿，这些小牙齿可以辅助吞咽。
方少阳用好几分钟才消灭掉了大半的虾，将不容易消化的虾壳丢弃在外。
接着他身体再次快速蠕动，拟态成为礁石的形状，肤色也瞬间随着改变。
再次变成了一块儿岩石。
然后是耐心地，静静地等待。
好久后，一个螃蟹从附近的礁石缝隙中爬出，横行着经过此处，也不知是搬家还是闲逛，或者说，是虾子的残尸散发出的味道吸引到了它。
它和那只虾子成了难兄难弟，一条临近的触手再次乍然动弹，裹住了它。
这螃蟹显然比虾米手段更多，一对儿钳子找到了触须，夹住了对方。
很可惜它体格太小，伤害有限。
触须稍微使力收紧，轻微的咔啪声后，它的外壳竟然破碎掉了。
方少阳再次美美吃了一顿。
不过相比得到食物的快乐，方少阳更高兴的是另外一点。
就在他猎杀虾子和螃蟹成功的同时，系统分别给他报了两条信息。
“恭喜您猎杀目标成功，获得进化点数5点。”
“恭喜您猎杀目标成功，获得进化点数5点。”
一个虾子和一个小螃蟹，就一共得到了10点的进化点数。
而进化点数的最低使用门槛是2000点，这意味着，他总共需要猎杀200只虾子和200头螃蟹就能攒够了。
需要的数量是多，但猎杀难度低啊。
而且虾蟹这两样在这片浅层海底到处都是。
他的拟态能力，以及相对灵活的触手，足以对这些小型生物手到擒来。
看来，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恭喜您猎杀目标成功，获得进化点数5点。”
“恭喜您猎杀目标成功，获得进化点数5点。”
“恭喜您猎杀目标成功，获得进化点数5点……”
到后来，方少阳已经懒得去数自己到底击杀了多少虾和蟹了。
他的身边慢慢堆垒起一堆的虾蟹尸体，有的只剩下壳，有的吃了一半，有的干脆一口未动。
他的快乐在那不断增加的进化点数上。
不知不觉的，周遭的光线黯淡了下来。
应该是太阳西沉，到了晚上了。
他正考虑着晚上休息，反正视线也不好，谁想附近出现了许多荧光。
仔细看，有的是一些鱼类发出的，有一种鱼竟在脑袋前头垂挂了一个小灯笼似的东西。
有些是某些藻类发出的，还有水母发出的，甚至一些珊瑚也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海洋变成了荧光的世界。
方少阳心中大定。
趁着这些荧光，他继续狩猎。
等到了精神感觉到疲劳的时候，他才在礁石里找了个缝隙，钻了进去。
此刻，他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另外一项优点：钻缝。
只要有一条缝隙或小孔，哪怕只有硬币大小，他都能将身体缓缓的钻进去。
毕竟是软体动物。
这里最变态的是，在钻缝的过程中，它的双眼会遭到破坏。
但在此后，又会缓缓复原。
会复原的不止是双眼，他之前断掉的两根触须，现在也重新生长了出来。
由于这种身体形变和自生能力，方少阳寻找到了一处有着小口的礁石石洞（内部阔大），有了相对安全的居所，也不怕日后狩猎过程中肢体受损了。
第二天，精神抖擞，继续狩猎。
没多久，他的进化点数就再次累积到了2000点。
“系统，给爷强化一下。”
系统：“2000点数，可提升单个基础属性1次1点，请做出选择。”
基础属性有四项，分别是力量，敏捷，体质，精神。
方少阳在这四种属性上分别有2点，1点，1点，1点。
上次提升力量效果显著，方少阳马上就选择了力量。
谁想，系统干硬回答：“很抱歉，不满足提升条件。”
啊？
010 大西洋蓝鳍金枪鱼
如果方少阳作为人类的时候经常玩游戏，就不会对系统的回应惊讶乃至不满了。
因为2000点进化点提升1点基础属性，指的是每一种属性第一次提升的时候。
而第二次提升同一属性，往后分别需要4000进化点数，8000进化点数……
这样倍数递增。
4000进化点数，等于自己要捕猎800个虾兵蟹将，耗费几天都不一定能完成任务。
无奈，再提升1点力量到3点成了奢望。
方少阳将目光投向敏捷、体质、精神三项。
这三项，敏捷应该是身体的灵活性，体质是体力耐力那种吧，精神可以减少疲惫感？
想一想，都没必要。
他现在是陷阱型狩猎，不需要到处跑，对手较弱，也不需要激烈战斗，累了就休息，反正有洞钻。
算了，先保留着吧。
或者等到攒够4000点数，继续提升力量。
方少阳于是继续日常：狩猎，狩猎，再狩猎。
数天后，他这片海域里喜欢海底行走的虾蟹几乎被清空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为了食物而狩猎的，只为着猎杀。
看着那一堆堆的虾蟹尸骸被一些鱼类蚕食，方少阳暗叫可惜。
看来得挪个地方了。
方少阳触须齐动，在海底潜行着，尽量不招惹到大型生物的注意。
猛然间，他觉察到附近有什么蠕动了下，赶紧停下。
往有动静的方向仔细一看，哈——
他似乎找到了第二类猎食对象。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扇贝。
贝壳类生物在海里同样非常之多，只要你愿意去寻找。
而像是海蛎子（牡蛎）、海虹（贻贝）这种，更是到处都是（还不算藤壶）。
只不过，相比虾蟹，捕食难度稍大。
毕竟是有着硬壳子的。
方少阳探出触须，稍微一使劲，就把那个原先固定在礁石上的扇贝给薅了下来。
薅下来后，才发现的确不好搞。
这东西也就巴掌大，他勉强用触须能裹卷住，但是表面很光滑，根本没有着力点。
不过，他可不是一般的章鱼，是具备着人类智慧的，很快想到了办法：暴力拆解！
方少阳将扇贝放在了一处比较平的礁石表面，然后在附近寻找到一块儿破碎掉的礁石，举起来，朝着扇贝砸去。
砰——
砰——
砰——
第三下的时候，口就开了。
趁机用触须往两边掰开，里头的一团蚌肉可怜兮兮，如待宰羔羊。
此刻，系统给了好消息：“恭喜您猎杀目标成功，获取进化点数10点。”
“获得第一次击杀奖励100点。”
“获得额外奖励200点。”
嗯，第一次击杀奖励，应该说的是第一次击杀某种生物，之所以虾蟹没有给，大约是对手太弱了，完全不具备难度。
额外奖励，是自己动用了智慧？
击杀这个贝壳生物，给了方少阳不少启发。
看来，要获取到更多进化点数，必须不断去寻找新生物，而且目标要比较强，他还要动用更多智慧在狩猎里。
方少阳一边嗦着蚌肉，一边思考着。
搞定了这个扇贝，方少阳又发现了礁石上粘着的牡蛎，直接举着礁石当锤子砸。
这种夜市摊上的常见之物，据说大补，在方少阳这里不过是一锤子的买卖。
击杀牡蛎，得到击杀点数10点，首杀和额外奖励共200点。
然后，方少阳又瞄准了海螺类。
包括什么寄居蟹。
对付这些很简单，方少阳送到嘴边一吸，庞大的吸力就会将里头的肉给吸进胃里，连牙签儿都不用。
于是，靠着坚持不懈的到处暴力拆家，方少阳的进化点数蹭蹭蹭往上冒。
终于，他攒够了4000点。
开启系统面板，打算将力量再提升一次，惊奇地发现他的基础属性面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力量：2.5
敏捷：1.3
体质：1.3
精神：1.3
咦？
难道基础属性并不只有兑换才能提升，自己锻炼也能增长？
这个发现给方少阳带来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哈哈。
这样一来，就能有大量的点数省下来了。
不至于出现要用的时候无点数的窘境。
方少阳于是决定暂时不动用这4000点进化点数。
他打算接下来好好锻炼，提升这四个基础属性。
他前世是名武警转的刑警，对于锻炼实在太熟悉不过了。
不过，那毕竟是人类的时候，换到章鱼身上，应用范围狭小。
即便如此，方少阳也确定了锻炼项目。
俯卧撑：就是用八条触须当手臂和腿，顶着大脑袋一上一下起伏。
先来一百个，然后去掉一条触须让其悬空再来一百个，接着同样的规律，直到最后只用两根触须着地。
引体向上：海中没有单杠，但有嶙峋的礁石，总能找寻到几处岩石突出处来锻炼。
举重：寻找到成块儿的海底石头，或者干脆砸出来一大块的礁石，用触须裹卷着往上举，一下，一下又一下，不断增加磅数。
跑酷：这是锻炼海底移动效率的，用触须提前伸出捞住眼前的突出物也即礁石等，然后靠着触须的拉扯快速移动，最快的时候颇有过山林如履平地的快-感。
而大量的锻炼带来食量的增长，方少阳一边锻炼一边捕食虾蟹贝壳类，这次的捕食自然都吃下去成为能量了。
他偶尔也靠着快速的移动捕获到几头小鱼，得到的不多，满足感却很大。
就这样坚持锻炼了好几天，方少阳再次审视自己的系统面板，欣喜地发现有了很大的变化。
力量：3.5
敏捷：3.0
体质：2.0
精神：2.0
要知道要想用点数来换取到这些属性，得要上万才行，看来人还是要勤奋点儿。
而没动用的进化点数，也累积到了7000多点。
正在他畅想未来的时候，警惕感再现。
身后有危险——
刹那间，方少阳利用触手，将自己荡了开去。
躲开的刹那，惊出他一头冷汗。
还是那头大西洋蓝鳍金枪鱼。
3米的身长，400公斤的体重。
那一嘴锋利的牙齿，一旦被咬中，下场可以想象。
得亏方少阳这几天的大量锻炼，使自己的下肢力量和灵活度大大增强。
否则根本没机会躲过去刚才来自背后的那下突袭。
蓝鳍金枪鱼一击不中后，一个摆尾转身，张着大嘴再次朝方少阳冲来。
周遭的洋流被带动，附近的海藻水草纷纷倾倒，可见速度之快。
方少阳再次紧急闪让过去。
但也是差之毫厘。
他没想着逃走，就算他会“跑酷”，在移动速度上，依然不是对方对手。
此刻，系统忽主动出现信息：
“请问主人，是否主动接受任务，击杀蓝鳍金枪鱼？”
啊？
“主动接受高难度任务，将获得更多额外奖励。”
“难度越大，额外奖励越多。”
方少阳咬着牙，陷入思索。
011 死鱼，劳资要灭了你！
方少阳很快有了决断。
接受才怪。
猥琐发育才是他现在的王道，冒险搏命那是莽夫所为。
明知不可力敌还去拼命，那是缺乏智慧的表现。
所以方少阳马上答复：“否！”
“别干扰老子！”
蓝鳍金枪鱼再次冲来，方少阳几个腾挪，快速来到一处突起的礁石前，然后脑袋在前，向礁石的缝隙钻去。
章鱼的身体构造很特殊，可以钻过去很细小的孔缝，很快就将大半个脑袋压扁钻了进去。
而此刻那头蓝鳍金枪鱼已经冲到了面前，一个冲锋，带走了方少阳一根触须，微痛。
方少阳不管不顾，继续往里钻。
等到第二根、第三根触须都被咬断的时候，他已经完全钻进了那道缝隙里。
这个缝隙内部可没有什么阔大的空间，所以方少阳身体挤得扁扁的，不成形态。
那头蓝鳍金枪鱼当然不肯罢休，在外头绕了几圈，又用身体去碰撞礁石，得不到效果，不得已离去。
方少阳缓了口气，没忙着出去，等到确认敌人远离，他才钻了出来，修复自己压扁的身体。
同时大骂一声：草！
尼玛个死鱼，别以为这一茬老子会忘掉。
“系统，下次我可以主动开启这个任务，找那厮报仇吗？”
系统：“可以。”
那就行了。
方少阳确认了下一阶段的目标：击杀那条蓝鳍金枪鱼。
他不但是为着报仇，还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条蓝鳍金枪鱼找上他，不是偶然。
他连续好些天为了获取点数和锻炼，几乎将这片海域内的虾兵蟹将贝壳一网打尽。
要知道这些底层生物也是不少鱼类的食物，生态链被破坏，来这片地域的鱼类自然就少了。
况且同一片海域，不能共存多个霸主，又不是一公一母。
他和对方只能生存一个。
没有公平可言！
一旦有了对手，方少阳更加执着于锻炼。
只是锻炼地区在他选择的新家附近。
这个新家照样是一个有着小型开口的礁石洞，只不过这个洞口稍大，不至于将他的脑袋和眼珠子全挤破，但蓝鳍金枪鱼又钻不进来。
他在此过程中，又碰到了几次那条鱼，但都顺利躲避开了其攻击。
方少阳断掉的触须再次长出来了。
重要的是他的四项基础属性也在继续增长着。
最终，到了一定数值。
——
力量：4.5
敏捷：4.0
体质：4.0
精神：3.5
——
他察觉，再往下提升，就难了许多，可能是到了瓶颈，或者是需要跟更强大对手作战才有突破。
时机也到了。
方少阳主动对系统说：“给我开启击杀蓝鳍金枪鱼任务！”
系统：“收到。”
“击杀蓝鳍金枪鱼任务开启。”
“时限：下次遭遇蓝鳍金枪鱼之时，但不能超过两天。”
其实根本不可能超过两天，因为这几天来，那头蓝鳍金枪鱼每天都会来偷袭，想找寻将方少阳一击必杀的机会。
所以方少阳只要静静等待就行。
但是，他当然不是干等着敌人找上门。
而是在此之前，就做了大量布置。
哼，爷身为一个人类的智商，难道还怕了你一条鱼不成？
老子不但要战胜你，将你抽筋扒皮，还要正面刚，以男子汉的方式，来堂堂正正打倒你！！
方少阳信心满满。
没多久，前方某处蓦然冒出一头庞大的黑影，朝着自己冲来。
是那头鱼。
它来了……
——
方少阳作为章鱼在努力适应章鱼生，并和生命中第一个强悍敌人搏斗的时候，作为人类的桑德斯教授处境却不太妙。
德特里克生物基地。
“教授，怎么办，意识转换实验，又失败了。”
副手哈尔无奈地对桑德斯汇报。
桑德斯望着实验监控里，分别陷入昏迷的两个实验体，一个是人类，一个是非人类，大怒，一把将附近桌面上的一堆实验记录给横扫了一地。
“Fuck!Fuck!Fuck!”
他不断地重复着米利坚的国骂，暴怒无以复加。
怎么会，怎么可能呢？
明明是一样的实验条件，一样的实验流程，再一次的意识转换实验，却就是不能成功！
废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实验体！
难道那头章鱼和那个刑警人类进行的意识转换实验成功只是偶然？
可就算是偶然，重复那么多次，总还会有再次成功的吧？
为何折腾了这么多天，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那头章鱼是独一无二的？
看教授情绪稍微平复，哈尔小心翼翼问：“教授，这两个失败……啊，不，出了错的实验体怎么处理？”
教授恨声说：“能怎么处理？意识转换实验的实验体都是一次性的，不成功就废了，拉走废物利用吧，器官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送去火化室火化。”
“另外，寻找新的实验体。”
“是，教授——”
哈尔正要有所行动，咚的一声，实验控制室的门被人暴力推开。
012 不要在我面前谈什么国家大义，你们不配！
一位四十岁出头，军服，佩戴着米利坚少将衔的军人出现了，身侧还跟着两个壮汉士兵。
布兰顿，陆军少将，也是陆军中直接负责桑德斯这块儿实验的高官。
布兰顿很明显就是带着火气而来的，一见面就大声谴责：“桑德斯教授，我需要你的解释，为什么你的实验明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却让成功的实验体逃跑了？”
“而且，逃走之后，你也没有汇报给军方，反而隐瞒了消息，致使那个实验体越逃越远！”
两头都是火爆脾气的人，副手哈尔怕双方吵起来，赶紧上前打圆场。
“布兰顿将军，请您息怒，那个实验体的逃走，是偶然事件，而且我们是在它逃了很久后，才断定那个实验真的成功了的。”
“我们也不是想隐瞒军方，只是想着重复新的实验，来获取新的成功实验体。”
副手斡旋，桑德斯却不领情，冷哼一声。
布兰顿却缓和了语气，询问：“那有没有新成功的实验体？”
“呃，这个——”
“我们在努力，可是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同样成功的实验还没出现。”
哈尔语气干涩。
布兰顿火气又上来了。
“那你们还耽搁什么，那头逃走的实验体目前就是实验最珍贵的参照物了，甚至可能是唯一成功的个体，它的价值再怎么强调都不为过。”
“现在米利坚虽然国力犹在，但已经称不上唯一和最强大的国家了，尤其大洋对面的华夏帝国，声势还在我们之上。”
“我们已经很难再用常规竞争去打倒对手，所以非对称的作战方式必不可少。”
“意识转换实验，是大国竞争中必须率先突破的一步。”
“因为我们有确切的情报，华夏国也正对这一块儿产生着兴趣。”
“经过多年的发展，他们的技术积累已经不比我们弱了，甚至底层科研人才还比我们要多！”
“一旦他们正式立项，展开研究，超过我们是早晚的事。”
“所以桑德斯教授，请您认真对待这件事，要拿这事情当做是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不要再有所隐瞒了。”
桑德斯忽然冷笑一声，嘲讽：
“将军，别再跟我说这些场面话了。”
“你们军方真的只是为了军事意图才做这种实验的吗？”
“或者说你们军方的行为只是代表着军方吗？”
“别以为我对政治不关心，就什么都猜不透。”
“说白了吧，什么大国竞争，生死存亡，都只是个幌子而已。”
“那不过是一堆财阀，政客，家族，想着利用这个实验来延续他们腐烂的人生而已！”
布兰顿大怒，却又抑制着火气，质问：“桑德斯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
桑德斯：“好，那我就把事情挑明白了吧。”
“人都有生老病死，再大的权贵，也逃不脱这一自然规律。”
“而人的寿命目前来看，和一个人的地位财富并不成正比。”
“你再有钱，和普通人相比，也不见得活得更长久，更健康。”
“所以那些权贵能拿出大量的财产来换命！”
“很可惜，生物科技和医学科技还没到那一步。”
“虽然说有着将人类意识移植进电子生命中，作为数据生命存活的办法。”
“但那种生命，已经不算是常规生命了，根本称不上还活着，跟一个AI没有本质区别。”
“所以那些富豪们，权贵们，又瞄上了另一种延续生命的办法。”
“就是意识置换。”
“将自己的一切意识，和另一具健康的、年轻的人类相置换。”
“可以想象，一旦这种实验成功，那些人类的权贵必将靠着不断的实验来延续生命，让自己千代、万代地存活着。”
“这种现象要是成为了现实，整个世界必然会被少部分事实上存活了几百年上千年的老妖怪把持，堕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那帮老不死，将世世代代把持权力，并且垄断意识置换技术，将这种技术给在市面上封杀！”
“如果是我这种科学工作者得到了这种意识置换资格，那自然是好的。”
“但很可惜，我不敢抱这种乐观态度。”
“得利的只会是那帮腐败的权贵阶层！”
“布兰顿少将，你还觉得你有资格和我在这个事情上，谈论什么国家大义吗？”
“什么大国竞争生死存亡，不过是一帮权贵的自私自利罢了！！”
桑德斯教授掷地有声，将一帮在场的人，全都震撼到了。
不得不说，这番话桑德斯之前都是作为心里话埋藏心头的，从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包括副手哈尔。
而不但是实验方的这帮人，怀揣着大义来兴师问罪的布兰顿少将，也从来没有去思考过这么有深度的问题。
他一时无法反驳，心头也很混乱。
作为年青的少将，他可谓年轻有为，身怀报国之志，但万一这个实验真的只是为了高层权贵的私利，他又将何去何从？
容忍国家权力被一帮老妖怪把持吗？
不过，作为军人，布兰顿的天职却是服从。
他扫空脑内杂念，对桑德斯说：“教授，我不知道这项实验未来会怎么样，但现在，我们的职责，却是确保实验的成功。”
“请您配合，协助我们寻找到那头逃脱的实验体章鱼吧。”
“我担心时间一长，会出现变故。”
“好吧。”桑德斯摊摊手，虽然说了一堆出气的话，他自身也是担心那头章鱼出意外的。
万一重复性实验一直不能成功，意识置换实验的未来，就全靠那头章鱼了。
桑德斯：“寻找到那头章鱼的办法不是没有，其实……”
013 击杀大西洋蓝鳍金枪鱼
方少阳体长60厘米出头，体重已达到10公斤。
那头大西洋蓝鳍金枪鱼体长3米，体重400公斤。
量级相差几十倍。
蓝鳍金枪鱼一嘴锋利的牙齿。
方少阳的牙口只能吃东西的时候才能用。
不论怎么看，他都不可能战胜那头庞大的蓝鳍金枪鱼。
但他脑子里可是装着一个人类的意识。
人和动物的最明显区别是什么？
会不会使用乃至创造工具！
那头蓝鳍金枪鱼眼看着冲击过来，嘴里的尖牙醒目可辨。
相对弱小的章鱼貌似只要一口就能吞下去。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巨口即将接近的时候，砰的一声闷响，这头大鱼侧面大约是腮部位置遭受了重创，脑袋一下子偏转，顺着惯性从章鱼身侧滑走了。
方少阳一声冷笑，右侧的两根触须缓缓放下。
那里，抓握着一块石头。
他的作战策略很简单。
他根本就没心思去和蓝鳍金枪鱼贴身肉搏。
而是通过寻找、加工区域内的礁石，制造出了一个适合用触须抓握的“石锤”！
海底的礁石可跟海边和河水里的碎石不同。
那里的石头经过冲刷，表面光滑，根本不适合抓握。
海底礁石却不一样，它成分复杂，多由珊瑚和结实的石灰质海藻形成，具有硬实的碳酸钙外骨骼。
更重要的是，它是表面遍布隆起的，乃至存在着孔缝，方便触须伸进去抓握。
海礁的硬度或许存疑，但用其对付没有真正厚重装甲的蓝鳍金枪鱼，绝无问题。
只那一下，礁石上的突起就刺破了蓝鳍金枪鱼的皮肤，冒出几丝猩红的鲜血来。
不过蓝鳍金枪鱼并未受重伤，反而被激发了凶性。
那个盘踞在珊瑚海床上的小东西，竟然敢击伤它！
蓝鳍金枪鱼一个摆尾，调转方向，再次朝方少阳冲来。
方少阳照样使用老办法，用触须抓着礁石锤子在对方临近时发起攻击。
而这一次，蓝鳍金枪鱼没有咬中方少阳，擦了过去，方少阳也没有击中蓝鳍金枪鱼。
理由很简单。
海水中阻力太大了。
哪怕方少阳现在4.5点的力量属性，能举起不亚于体重的石头，他的石头也必须提前量击打出去才有冲击力。
而这点，就可以被蓝鳍金枪鱼预判到。
蓝鳍金枪鱼继续冲锋过来，很快的，对方摸到了闪躲的门道，每次都刻意避开着那块作为石锤的礁石。
不得不说这些普通海洋生物还是有一定智慧的。
方少阳渐感精疲力竭。
要挥动重量相当于他体重的石头，且是被动应对，他的体能付出远超对手。
最终，那个石锤没来得及举起来。
蓝鳍金枪鱼冲着静卧不动的章鱼直冲过来，嘴巴大张。
就是现在！
章鱼的身体突然一矮，整个硕大的脑袋瘪了下去。
与之相对应的，从脑袋的方位却突然倾斜着竖起一根棒状物。
这跟棒状物顶端尖锐，蓝鳍金枪鱼躲无可躲，被棒状物从嘴巴内部穿透，最终整个串在了鱼头上，棒尖则从鱼背部冒出。
方少阳见此大喜。
他多日的劳动付出果然没有白费！
那个石锤，并非是他加工的关键武器。
毕竟石锤表面棱角再多，也不过能伤到那头鱼的表皮。
对付滑溜溜的大鱼，自然要用鱼叉嘛。
方少阳乍开始想利用礁石加工出石头“鱼叉”，发现不行。
他又在附近的海底乃至海面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以利用的人类遗弃物，塑料瓶倒是发现了不少。
不得已，他干脆趁着黑夜偷摸摸上岸。
反正他藏身的地方就是近海。
他初始想找一个三叉戟那样的专门叉鱼用武器，没找到，没奈何，从附近的灌木上，撅下来一根直径五六厘米的结实灌木枝。
拖到了海里后，又用礁石刀片稍微加工，将尖端磨锐，用几根触须抓着，藏放在战斗的地方。
一开始并没有使用，因为对大鱼必须是一击必杀才行，一旦被对方躲过去第一次，第二次就会防备。
他的石锤成功激怒了对手，也多少消耗了敌人的体力，影响了敌人判断力，这才险而又险将鱼来了个对穿。
总之，方少阳的冒险大获成功。
无数的鲜血从鱼的伤口处冒出，瞬间将附近的海水弄得殷红一片。
蓝鳍金枪鱼痛苦地扭动着，剧烈地挣扎。
它虽然一口的利牙，咬合力不弱，但那根木棍恰巧插在口腔，它一旦咬合就会牵动痛觉神经。
不过战斗还没完，这一击只是瘫痪了其战斗力，并非致命的。
方少阳不敢懈怠，触须一伸，裹卷住那根木棍，本体缀在了蓝鳍金枪鱼身上。
蓝鳍金枪鱼大力挣动，方少阳却趁着机会，用触须抓着一些细长尖锐的礁石，在鱼腹等部位胡乱划拉。
锐利的礁石一次次破开了蓝鳍金枪鱼的表面防御，将血液释放了出来。
蓝鳍金枪鱼完全被动，不得已拖带着方少阳在海底岩礁区域乱跑乱撞。
双方变成了消耗战。
最终，蓝鳍金枪鱼率先不动弹了。
不是它的体力先一步耗尽，而是过多的伤口，造成了其大失血。
方少阳彻底松了口气，他赢了，虽然赢得很艰难。
回头一看这一片海域，完全就是血红的世界了。
身体疲惫，系统却来报喜。
“恭喜主人，您成功击杀任务目标，完成了任务，奖励1000进化点数，您完成了对目标物种的首杀，奖励500点数。”
“您击败了比您强大太多的对手，额外奖励点数5000。”
额外奖励5000点数？
好多。
这应该跟击杀难度有关。
记得第一次遭遇这头大西洋蓝鳍金枪鱼时，系统预测的胜率是5%。
到现在，他虽然自身提升了不少，如果不是使用了工具，战胜率恐怕也不会超过10%。
越难，风险越大，奖励越高。
看来还是要多多动用智慧啊。
而到现在，他一共有15000点数。
先存着备用。
方少阳使用锐利的礁石切刀，将这条大鱼腹部切开，将其内脏全部扯出来，然后拖着鱼尸缓慢离开此地。
方少阳刚走没一会儿，无数的小鱼小虾等生物就汇聚在了那里，争夺那些残存的内脏乃至鲜血。
方少阳在自己的“蜗居”，将那条鱼作为备用食物，吃了好几天，他借用这些食物继续强化先前的锻炼，提升基础属性。
毕竟如果不是基础属性的提升，之前的作战策略他想到了也没法实施。
不久后，方少阳再次审视自己的信息面板，发现属性那一栏数据都有提升。
——
力量：5点（MAX）
敏捷：4.5点
体质：4.5点
精神：4.0点
——
而自己的进化点数也积累到超过了20000.
方少阳估算了一下，吩咐系统：“给我把其他三项属性，都加满。”
系统：“收到。”
“您一共耗费4000点进化点数，分别提升敏捷0.5，体质0.5，精神1.0点。”
“更新面板数据。”
“您的四项基本属性全部达到了5，满足进阶条件，请问是否进阶？”
啊？进阶？
方少阳忘了这个。
他的物种介绍里，写着自己是1阶生物。
那还有什么废话呢。
“进阶！”
014 大章鱼实力进阶
从1阶生物进阶到2阶，需要耗费10000点进化点数。
过程照样是倒计时那样，从进化点数中动态扣除一万点，到数据不再减少时就算成功。
方少阳为此等待了足足一个小时。
而等系统提示进阶成功，他已经变成了二阶生物的时候，开启信息面板，发现自己的基础属性变成了：
力量：5.0/20.0
敏捷：5.0/20.0
体质：5.0/20.0
精神：5.0/20.0
看来，是将属性的上限给提升了一个层级。
方少阳以为这个升阶就到此为止了，系统却又提示：
“从1阶原生生物，晋升为2阶生物，您已经打破了原生生物的固有限制，进入新的进化阶段。”
“在这一新的阶段，您拥有选择进化方向的权限。”
“您目前共有三类可进化方向。”
“第一类，体型。”
“第二类，速度。”
“第三类，防御。”
“请您尽快做出选择。”
方少阳一下迟疑。
这三个发展方向，明显都很重要。
体型是生存的基础，没有足够的体型，就容易被其他物种当做猎物。
速度当然也重要，它能影响你的猎食效率，逃跑效率。
防御则保证你在遭受攻击的时候，损伤降低，存活率增加。
左右为难啊。
想了半天。
综合来说，他现在的捕食方式基本是陷阱类捕食，静态捕食，不需要过多的移动。
单纯提升速度意义不大。
速度的提升可以先排除。
体型和防御……
那就选体型吧。
毕竟体型大了，也会降低被其他物种攻击的概率，算是一种变相的防御。
方少阳：“决定好了，我选择体型。”
系统：“收到——”
“啊，先等等——”
方少阳猛然打住，质问：“如果我选择了其中一个，另外两个后面还能选吗？”
系统：“可以，但是对进化点数的消耗程度不同。”
方少阳：“什么意思？”
系统：“每一项进化方向，都需要耗费进化点数来不断强化，如果您优先选择了其中一项，再选择其他进化方向时需要耗费更多的点数。”
方少阳很快就理解了。
体型，速度，防御三项，其实是相互钳制的。
如果你先提升体型，那么速度的提升将会困难一些（想象一下胖子）。
如果你先提升体型，同样的防御提升需要照顾到更多身体层面（再次想象一下胖子）。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你先提升了速度和防御，你的单位体积身体的数据质量提高了，再提升体型，那个意义是不同的（大胖子和州长的区别）。
速度和防御方面的对冲，则可以参考乌龟。
或者刺猬，豪猪。
总之，方少阳下了决断。
系统：“收到命令，选择体型进化方向，您需要耗费5000点数。”
自己差不多也就剩下这么多点数了。
方少阳：“给爷提升！”
哗啦啦啦啦，5000进化点数在点数数据池里一点点消减着。
等到缩减完毕，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系统：“恭喜主人，您成功开启了体型的进化，体型进化树分支开启。”
“您现在的体型进化等级是‘体型1’。”
方少阳忽略了系统的聒噪，自行察看进化树。
体型1，增加体型上限500%；
→体型2（进化属性条件不足）
方少阳想，自己现在大约是60厘米体长（不带触须极限伸展），10公斤左右体重，如果长到体型1的上限，体长将可变大到3米多，体重可到60公斤……啊，不，肯定更重。
这时候，咕噜噜，肠胃传来极其明显的饥饿感。
他的身体整个都虚脱无力。
很明显，这是体型进阶的后遗症。
该捕食了。
再次捕食，方少阳觉得自己顺手了许多。
毕竟他的四项基础属性都达到了5点，不论是力量，行动效率，体能，还有精神头都非常高。
方少阳一边运用“跑酷”技能，在海底移动，一边不断伸展触手，搜刮路上的鱼虾蟹。
尤其虾蟹，经常是一露头就被伸过来的触须卷走了，被送进嘴里，咔啪两下，再然后只剩残壳。
方少阳专心捕猎，身后的各种食物残渣越来越多。
反正他已经清理掉了这片水域的原霸王，不怕天敌出现。
方少阳扫荡了半天食物，肚子填饱了大半。
可区域内的可利用食物却所剩不多了（鱼类他毕竟捕获成功率不高，虾蟹又容易躲藏进礁石珊瑚里）。
正想着是不是去往新的海域，他忽然张大了复眼，万分惊诧。
只见距离他侧前方四五米的海底沙床上，平躺着一个超大号生物。
直径超过一米的巨型海蚌！！
那厚实的身体，坚硬的外壳，衬托得周遭的小型海螺仿佛侏儒。
我去，这莫非是成精了吗？！
方少阳虽然没研究过海洋生物，也知道这么硕大的海蚌不该在这种超近海地区存在。
当然，不排除是因为近海天敌少，这海蚌才在这里安家。
方少阳咽了口口水。
这么大的海蚌，里头能开出多少的蚌肉啊。
他想起了前世吃扇贝的经历。
决定了，就搞你了！
不久前才杀掉一头蓝鳍金枪鱼，方少阳使用工具的意愿额外浓烈。
他刚想找几块儿礁石砸海蚌外壳，又觉得没有信心一定能砸开。
直径超过一米的海蚌，在充满海水阻力的环境下还真不见得能突破外层防御。
嗯，要不这样——
方少阳念头一转，冒出一个损主意。
扇贝类是滤食性生物，会不定时张开口，吃海水里的有机碎屑，就是浮游生物悬浮颗粒等。
但方少阳当然没工夫干等这个大号扇贝主动张口。
他用触须从附近撸来一大堆的海藻，用绞磨的方式搞成碎屑，然后将这些碎屑由上方倾撒到扇贝开口正前方的水里。
眼看着红绿色颗粒飘飘形成大量的有机碎屑，方少阳的一条触须延顺着海床地面来到了巨型海蚌闭合的蚌口附近。
然后，静静等待。
第一次，有机碎屑落完了，蚌口还没开启。
方少阳没沮丧，又来了一遍。
第二次的有机颗粒食物雨洒落。
蚌口终于开了，虽然开口极小。
却有一股极其明显的吸力将其正前方的海水吸纳进去。
就是现在！
方少阳那根埋伏的触须猛然向蚌口伸去，快到了极致。
他想用触须阻挡蚌口的闭合？
才没那么蠢。
那么做肯定触须会断，也会惊吓到巨蚌。
方少阳做的事，是将触须抓握着的一根略扁而坚实的小块儿礁石从缝隙中塞进去。
啪的一声，蚌口闭合失败。
方少阳剩余触须齐上阵，每一根都卷着一块礁石，向蚌口塞去。
转瞬间，蚌口就被塞了一圈儿的礁石，再也合不上了。
接下来就是捅进去更大的礁石条，那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如果一个人类在旁旁观，恐怕最惊叹的不是这头章鱼的智慧，而是其无耻。
总之，折腾了没太久，方少阳将巨蚌彻底弄开了口，并切割破坏了其闭壳肌——蚌类生物就靠这个操控外壳。
里头是晶莹剔透的蚌肉，看得方少阳惊叹又口馋。
他刚想大口饕餮，咦了一下，然后眨巴下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只见，那团蚌肉的正中心，正躺着一颗十几厘米直径的珍珠！
方少阳惊呆了。
015 拳头大的海珍珠
虽然说海珍珠的个头极限远比眼前这个要大。
但方少阳前世作为刑警，也就在博物馆见过此类东西。
亲自、极近距离见到此物，还是第一次。
然后，一股涎水在口中酝酿。
他忽然觉察这颗硕大的珍珠无比的香甜，无比诱人。
不受控制的，他嘴巴一伸，将这颗海珍珠一口吞进了腹中。
一进胃内，就有股暖洋洋之意。
那珍珠竟像是马上化开了一样，无数的成分通向自己四体百骸，一阵舒畅。
系统汇报：“恭喜主人，您获得了一枚生物进化精华。”
什么？！
方少阳呆愣了，这又不是打怪掉装备的游戏。
哪怕海珍珠再诱人，还有其他功用不成？
系统给予解释：“这是一只存活了很久的海蚌，本体出现过进化，这枚珍珠年深日久经历浸润，吸收了其生命精华。”
“完全消化掉这枚珍珠后，将有助于您的进化。”
“啥？”
“你的意思是，这个大珍珠就相当于巨型海蚌的‘内丹’？”
方少阳哭笑不得。
“你可别蒙我。”
“自古以来，珍珠这种东西，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了，还曾入药。”
“如果真的有助于进化，那不是会有很多人成仙得道吗？”
事实上仙道仅仅限于传说。
系统：“是否是生物进化精华，不在于个头，存在年份，而在于是否是进化生物所生成。”
“这只海蚌原体不过是一个扇贝，这只扇贝成长到直径超出一米，已经远远超出了其原物种上限，是进化的功劳。”
“所以其蚌珠才能成为进化精华。”
方少阳驳斥：“如果是这样，世上总有幸运儿吃掉这种东西的，可为何没有成仙什么的？”
系统：“生物精华一般必须进化了的生物才能吸收其有益成分。”
原来是这样。
也即，必须进化了的生物才能产生进化精华，进化精华又必须进化了的生物才能消化吸收。
人类自身早已停止了进化，得到这类大号珍珠，也不过是当做珍宝而已。
暴殄天物。
方少阳不再去管这些杂事。
总之他得到了一个好宝贝。
他继续捕食。
然后发现一个好事。
他从捕食和锻炼中获取到的进化点数、属性提升似乎都比之前多了。
估计是进化珠带来的增益效果吧。
时光荏苒。
很快半个多月过去。
某处浅海海域。
一头浑身布满斑纹，体长约两米的巨型石斑鱼悠闲地经过一片礁石区。
在这片浅水区，它这个体型算是非常大了，平时几乎碰不上什么威胁。
谁想，它身底下那片礁石突然活了。
好几条触须一同伸出，眨眼间缠绕在了它的身上。
虽然鱼类身上滑腻，极不容易被束缚，但那些触须太多，太长了。
从头到尾，将石斑鱼包裹了个齐全。
石斑鱼想挣扎，却有心无力。
触须收缩，不久被送到了一颗大脑袋前。
方少阳用复眼看着眼前的大石斑鱼，有些慨叹。
在半个月前，他在这种大型鱼类之前，还是个小块头。
而如今，这种鱼却不过是他一瞬间就能制伏的猎物。
毕竟，如今的他体型上早已今非昔比。
身体直径达两米，触须如果伸展到极限，他所覆盖的范围可达十多米远。
加上拟态能力，肤色变色，他已经可以完全不借助地形地理伪装，自己本身就是一片小型礁石乃至珊瑚了。
足以蛊惑大多数的浅海鱼类，让其进入榖中。
方少阳嘴巴大张，直接将石斑鱼撕咬下来一大块儿肉，吞入腹中。
然后如同挖掘机过境，没太久就将这条鱼啃得只剩骨架。
如果有人类看见了，肯定抱怨他糟蹋食材。
可这头鱼，也不过方少阳一顿的饭量。
虽说他一顿饭可以顶一天，要是趴着不动，一顿饭顶好几天都没问题。
吃完了鱼，方少阳八爪着地，在海底游移起来。
唉，看来又要挪地方了。
没办法，自从开启了体型进化后，他的食量大增，又为了累积进化点数，经常是抵达一片海域，就将那里的虾蟹以及大些的鱼类清扫一空。
吃完了一处，只好换地方。
虽说往深海里走，食物会更丰富。
可风险很大，他不想冒险。
总之先在浅海窝着吧。
只要是浅海，方少阳敢保证，没有其他海洋生物会是他的对手。
他现在的体重估算，已经有一百公斤了。
对应的身体力量成长了很多。
如果八条触须一同举重，总举重总量，能达到自身体重的三倍，也即三百公斤（有水体的加成）。
反过来，如果举着上百公斤的礁石武器挥来挥去，也没有几个浅海鱼类够他一锤之击。
如果是现在才碰上那头蓝鳍金枪鱼的，方少阳保证自己根本用不着动那么多脑子，相见的第一面就刚上去了。
当然，烦恼也是有的。
随着体重的增长，方少阳发现自己的移动速度有所下降。
之前很利索的海底跑酷运动，现在的他颇有些艰难。
一不小心，身体的一部分就挂到哪处礁石或珊瑚上了。
这海底的很多东西都带毒的，他为此吃过不少亏。
看来，是该搞一下速度的进化了。
不然只能这么用拟态的方式狩猎，效率太慢。
方少阳察看了下系统。
现在开启速度进化，他需要耗费30000点数，可谓成本不菲。
毕竟先选择的是体型进化，否则速度只要5000点数就行了。
还好，经过这么半个月孜孜不倦的捕食，方少阳累积的点数也够这个门槛了。
于是他吩咐：“给我开启速度进化。”
系统：“收到，请耐心等待进化完成。”
顿时，点数数据池开始嗖嗖嗖的往下掉落，看着一阵肉痛。
方少阳预估着，之前10000点数，大概等待了1小时才走完。
现在30000点数，他得等3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过去。
海底静静趴着一头大胖章鱼。
两个小时过去。
海底静静趴着一头大胖章鱼。
方少阳快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他鼻子一抽，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然后视界里影子一闪。
一头块头不小的鱼，从头顶上方经过，大约感知到了他的存在，被惊扰到了，快速摆动着尾巴，斜向上游去。
方少阳哪里肯放弃这个机会，八只腕足一同使力，一百公斤的身体从海床上拔地而起，同时脑袋下方的虹吸管一通狂喷，身体以极强的初速度往上方弹射出去，紧跟着那头不知名的鱼。
章鱼并非是以游泳擅长的，但方少阳对捕获到那头鱼信心十足，毕竟他的一条触须就可伸展到六七米开外，全身伸展开，就是个十多米的庞然大物。
方少阳越往上游，头顶的光线越充足，越接近到海面。
平时他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现在为了食物，为了耗掉进化等待的时间，他眼里就只有上方的那条鱼了。
忽然，随着接近水面，四周的其他鱼类也多了起来。
同时，方少阳从海水里嗅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儿。
他头顶上方有一片海水，似乎是被什么渲染开的东西给影响了视线，一片混沌。
咦？
等等——
方少阳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警惕顿生。
他正想停下追踪，调头回归海底，已经晚了。
侧面有一张摊开着的硕大网子罩了过来。
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