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好男不跟女斗
蔡全无再一次见识了时迁的偷鸡手段。
从上墙到抓鸡再跳回来,整个过程也就是四、五秒钟的时间,可见时迁的轻功了得。
“本想抓只老母鸡吃的,没想到抓了只公鸡,鸡汤喝不成了,吃烤**!”时迁把公鸡放到一个袋子里,又把袋子揣进怀里以防被别人看到。
二人颠颠的离开了马家庄。
走出去三里多地,来到一处背风的小山坡,时迁掐着大公鸡的脖子把那个铜知了抠了出来。
“蔡兄弟,别看你是酒店掌柜的,有些好东西你都没见过,今天哥哥给你露露手头,做一道烤鸡。咱两个分分工,我来宰鸡,你去捡点柴火来。”时迁说道。
“好来,马上就去!”蔡全无本来也不想宰鸡,他下不了手。
大冬天荒山野岭的枯树枝子、干柴火还不有的是,蔡全无一会功夫就捡了两大捆柴火,用枯草搓成绳子捆起来,一个胳膊一捆夹了回来。
时迁忙活的也不慢,蔡全无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大公鸡宰了,用一根木棍穿了起来,鸡身上涂满了调料。
“行啊,时大哥,出门在外连佐料都带着!”蔡全无笑着说道。
“出门在外习惯了,有时候实在没吃的了,抓条鱼抹点盐就这么吃了。我这占着手呢,你会挖灶坑吗?不冒烟的那种,别让人看见。”时迁问道。
“那个小菜一碟,看我的!”蔡全无说着放下柴火。
蔡全无喜欢军事节目,对于挖无烟的行军灶还是很在行的。
他把时迁的那口刀拿起来,找了个背风的斜坡位置就挖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标准的无烟灶挖好了,蔡全无取来柴火升起了火。
还别说,一点烟都没有。
时迁很满意,把鸡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慢慢的鸡的表皮开始变黄出油,半个多时辰后香气四溢,鸡考好了。
时迁撕下一个鸡大腿递给蔡全无,蔡全无也是饿坏了,接过大腿就啃了起来。
时迁看着蔡全无大口啃着鸡腿,眼中露出无限的关爱,像是哥哥看着弟弟一样。
蔡全无啃完了一个,时迁又撕下一个递给蔡全无。
“时大哥,一人一个你别光给我,你也吃啊!”蔡全无没有去接鸡腿。
“你吃吧!还有很多呢,哥哥爱吃鸡屁股,香着呢!”时迁把鸡腿递给蔡全无,自己掰下鸡屁股也啃了起来。
这只大公鸡净重也的有个四五斤,俩个人可算是大吃了一顿,不多时就剩下一地鸡骨头。蔡全无拿出水壶喝了点水,时迁用嘴一个劲的舔着手上的油。
“好啊!你们敢偷我家的鸡,还不给我吐出来,如若不然,让你知道知道你家太保爷的厉害!”二人正吃的高兴之时,从山坡顶上传来了一声喊喝。
时迁和蔡全无抬头一看不禁的哈哈大笑。
原来在山坡上站着个小孩,十一二岁的样子,头上戴着个没有了凤翅(宋代官帽后面长长的黑翅子)的棉乌纱帽,用两根长鸡毛代替凤翅,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棉袍,棉袍的布料依稀能看出是上好的纺绸,脚上蹬着一双棉鞋,棉鞋的破洞之处全部用密密的针线缝过。
小孩身后批着个破麻袋做的披风,手里拿着一把木头刀。
再往脸上看,长长的国字脸,一字眉仙鹤眼,狮子鼻菱角嘴,稚嫩的小脸被风沙吹的红红的,眉宇间有那么一点的英气。
太阳西坠,在落日余辉的照耀下感觉就像个放羊的县太爷的形象。
“小子,看你这身打扮有点意思,你是哪家的太保,谁封的你的官职?”时迁笑着问道。
“哼!要问我是谁,我是巡山的太保,放羊的元帅!这是我姐姐给我封的!”小孩子用手摸了一下鼻子说道。
“吆喝!我当谁呢,原来是个放羊的羊倌啊,说话的口气真不小。你来干什么?”时迁找了个小棍剔着牙说道。
“你们偷了我家的鸡,快还我的鸡!”小孩子挥了挥手里的木刀说道。
“谁偷你家的鸡了?莫不是被黄鼠狼偷走了你怨我啊!”时迁嘴不让人的说道。
“胡说!被黄鼠狼偷走会有一地鸡毛,鸡群也会炸窝。现在一没有鸡毛、二鸡群没有炸窝,绝不会是黄鼠狼偷的,只有偷鸡贼才能有如此手段!而且有人看到你怀里抱了个东西出来,再看看你嘴上的油地上的鸡骨头,还说不是你偷的!”小孩子口齿伶俐的说道。
这一翻话不仅说的时迁哑口无言,连蔡全无也觉得这小孩子逻辑思维太强了,简直就是个破案小能手。
不过时迁这人是个鸭子嘴,就剩嘴硬了,被抓了还不承认继续辩解道:“小子,别以为你嘴皮子挺溜就能唬住我,我没偷、没偷、就是没偷!你能怎么样?”
“姐姐!偷鸡贼在这里,你快来啊!”小孩子也不和时迁废话,冲着远处就喊。
这一喊,蔡全无慌了,堂堂的西北绿林总盟盟主要是让人家当贼给抓起来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他拉了拉时迁的衣服,意思是让时迁走。
时迁也来了劲了,就是不走,非要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说话间就见从山坡下跑来一个人,速度特别快。
双脚在满是黄土的山坡上飞速的跑着,拉起来一条长长的土线。
等那人到了近前才发现是个女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穿蓝色碎花短袄,下衬罗裙,衣服上虽然也满是补丁,但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额前梳了个刘海儿,一条大辫子缠在头顶上用绢帕包住。
鸭蛋脸、柳叶眉杏核眼,一看就是个标准的美人。
“谁?谁偷我们家的鸡了?”那女人跑过来冲她弟弟问道。
“他两个!”小孩指着时迁和蔡全无说道。
“好你们两个,有手有脚的不寻个正经营生,倒是学会了偷鸡了?!快快的赔我的鸡!”女人杏眼圆翻的喝道。
“这位姑娘,我们也是饿坏了无处充饥才出此下策,多少钱我们赔也就是了。”蔡全无见这姐两个也是穷苦人,就想赔点钱息事宁人。
“怕是你赔不起,我这鸡不是普通的报晓鸡,它是从西域买回来治病用的,眼见的快长到六斤能治病了,却让你们给吃了!你说怎么赔?”女人柳眉一挑高声说道。
“胡说!我从小到大也算是吃鸡无数了,公鸡入药我倒是听说过,可还没听说过非得用特定的公鸡治病的,一派胡言。我开始觉得你姐两个可怜,给你们个十两八两银子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们讹上我了。不赔!不赔!”时迁大声嚷嚷道。
两个人越说越急,那姑娘实在忍不住了,上去就给了时迁一拳。
时迁往旁边一躲,急了:“好男不跟女斗!你可别逼我!”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放羊的小孩
那女人也不说话,抡起拳头一个劲的奔时迁脑袋猛打,时迁插招换式与女人斗在一处。
蔡全无也不好劝了,在一旁看着。
这两个人的功夫差不多,时迁多少差那么一点儿。
三十个回合以后,女人一个双撞掌,伸双手直击时迁胸口,时迁一见不妙急忙往地上一趴双脚使劲用了个黑狗钻裆,从女人胯下钻了过去。
黑狗钻裆这一招一般的江湖人士都不用,在别人裆下钻过去忒丢人。
女人也是一惊,脸臊的像大红布一样,低声说了句:“不要脸!”
时迁却不在乎,脸不红心不跳嘴里自言自语道:“好险好险!”
女人见时迁的表情感觉自己受了侮辱,拳脚上更加的猛烈。
又过了七八个回合,左手一个仙人指路奔时迁华盖穴便点。
时迁急忙伸双手去刁女人的手腕,这一下没拿捏准,左手抓住了女人的左手袄袖子,右手按在了女人的手肘处,想用个小擒拿手把女人摁住。
那女人不甘示弱,左手用力想挣脱开时迁的两只手。
没想到的是,可能女人的袄袖子有点糟了,也可能二人用力过猛,就听“刺啦”一声,女人小臂上的半截袄袖子给撕烂了,漏出了白白的手臂。
女人一看袄袖子烂了,顿时感觉羞臊难当,人家可是没出阁的大姑娘传出去可是后说不好听,于是乎蹲在地上抱着头“哇哇”的大哭。
小孩一看姐姐哭了,他也哇哇的哭了起来。
这姐两个一哭,把时迁弄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是蔡全无反应快,脱下披风就把女人的双手给盖上,又忙拿出十两银子放在地上说道:“多有得罪!十两银子权当是鸡钱了,告辞告辞!”
说完拉着时迁就跑了。
二人一口气跑出去了五六里地,回头看看那姐两个没有追上来,长出了一口气,坐在地上休息。
“好险好险!蔡兄弟,刚才要是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时迁说道。
“时大哥,不是我说你了,你以后得改改你的猴脾气,沾火就着。我觉得吧,能动嘴解决的事情尽量别动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也就别斗嘴了。那姐两个也不容易,肯定是给老马家养鸡的穷人,丢了鸡主家能不追究,他们也不好交待。再说了,你和那女人动手,还把她的袄袖子撕烂了,你想想沾衣摞袖即为失节,你还让她活不活了。要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要么嫁给你要么自杀,没有别的路可选了。”蔡全无对着时迁好一顿教育。
“蔡大兄弟,你哥哥我和人斗法斗惯了,没理也能赢三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你说的对。我以后注意就是了。”时迁自我解嘲的嘿嘿笑道
“但愿如此!我们出门在外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了!走吧,今晚上还没地儿落脚呢,还得赶路。”蔡全无看了看远方说道。
蔡全无在前面,时迁耷拉个脑袋在后面走继续赶路。
又往前走了七八里地,前面出现一个大镇店,名字也叫马家庄。
打听过后才知道,偷鸡的那个马家庄是下马庄,这个大镇子是上马庄,中间就隔了十二里。
下马庄多是佃户,上马庄多是买卖人
。二人找了家马家老店住下,虽然白天吃了一只鸡,经过一场打斗和奔跑早就消化没了,所以又找了个馆子猛吃了一顿。
前两天没吃好住好多少有些困乏,吃饱喝足便呼呼大睡。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大亮,蔡全无起来一看好嘛!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
地上的雪都没过脚面了,西北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像小刀一样。
蔡全无心里有点不痛快,下雪了耽误赶路啊,这一路上耽误来耽误去得什么时候能到代州啊。
时迁却不以为然,他说下雪怕什么,只要不下刀子就能赶路。
二人吃过早饭,结了店饭帐继续赶路。
离开上马庄走了不到二里路,就见远处来了一帮人大概有二三十人,手里拿着棍棒,领头的有两个人穿着皮衣带着皮帽,手里牵着一条黑狗。
队伍中间推推搡搡的押着一个人在雪里走着,从打扮上看像是个女的。
在队伍不远处跟着一个小孩,跌跌撞撞、边跑边哭。
领头的那两个人可能是被小孩的哭喊声给惹烦了,把狗脖子上的绳套一摘“吱儿喽”吹了声口哨。
那条小牛一样的黑狗狂哮着向小孩抱去。
孩子可能是十分惧怕那只狗,调过头来往回跑,边跑边吓得哇哇大叫。只是小孩子哪能跑得过黑狗,跑了不到百步就跌到了,那只黑狗趁势趴在小孩身上撕咬起来。
那帮人见了哈哈大笑,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笑过之后继续赶路,任凭黑狗去撕咬那个小孩子。
蔡全无和时迁见在眼里急在心上,这是哪里的恶霸?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纵狗行凶,那么小的孩子还不得被咬死啊。
二人相互使了个眼色,撒腿向小孩子跑去。
时迁率先跑到了小孩面前,却不敢去驱赶大黑狗,也难怪他从小让狗吓怕了。
“时大哥!用弩箭!”蔡全无喊道。
时迁急忙从怀里掏出腾蛇弩,大拇指摁绷簧,腾蛇弩的两个翅膀张开,弩箭就上膛了。时迁怕伤着小孩,离的近近的冲着狗头就是一下。
“嗷嗷嗷”几声惨叫!
弩箭从狗的左眼射进去在后脑露出了个尖,那只狗趴在小孩身上抽搐了一阵就死了。
蔡全无和时迁把死狗搬开,再看小孩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脸上手上全是血。
“死了!”时迁问道。
“还有一口气!”蔡全无说着给小孩检查伤口。
小孩身上的棉衣都撕烂了,脸上是狗爪子挠的一道一道的血口子,手背和前臂上让狗咬了几口,鲜血直流。
总体伤势不算太重,只不过小孩子让狗这么一吓,再与狗搏斗而力竭,从而背过气去了。
“这孩子给咬成这样,伤倒不算重,只怕中了疯狗的毒,活不过百日了!和我一起要饭的小五就被狗咬了,外伤是好了,最终没躲过疯狗毒,一头栽倒就死了!”时迁说的很平淡,语气中却是无限的哀怨凄惨。
蔡全无也从中能体会到他为什么怕狗了,小时候给咬怕了。
不过时迁的话倒是给蔡全无提了个醒,小心狂犬病毒,这病在宋代几乎就没解,忽然他又想起了左道神针安景全给自己讲过怎么预防疯狗病。
“时大哥,前面有间破庙,我抱着孩子,你扛着那只狗咱先去庙里面!”蔡全无说着抱起小孩就走,时迁扛起那只狗在后面跟着。
到了破庙,里面收拾的挺干净,有炉子有灶台,还有张破木床,像是有人住再这里。
救人要紧,也不管有没有人住了,蔡全无把孩子放在木床上,对时迁说:“时大哥,你去镇上买一坛高度的烧酒,四个小酒壶,再去药店买些艾草来!”
“得喽!我这就去!”时迁也知道蔡全无有半仙之体,一定是给小孩子治伤的东西,所以爽快的答应了。
时迁走后,蔡全无在炉灶里烧起了火,不多时屋子里暖了起来。
“兄弟!我回来了!”时迁干活真是神速,一会功夫全买齐了。
蔡全无急忙把打开烧酒闻了闻,酒味撞头,能够消毒。
他把酒倒在四个酒壶里,把四个酒壶放在炉子边上烤。一会功夫,壶里的酒沸腾了,满屋子酒香。
蔡全无摸了摸酒壶的温度,感觉差不多了,用毛巾垫着拿起酒壶,把酒倒掉,用酒壶的口往小孩子手臂上一摁,就像拔罐一样吸在了伤口上。
可能是酒壶太烫的缘故,小孩子的手抽搐了一下。
蔡全无没在意,继续把剩下的三个酒壶按照同样的方法摁在伤口上。过了好一阵时间,就见酒壶从伤口上掉了下来。
时迁好奇,把酒壶拿起来一看,里面全是黑血,腥臭难闻。
时迁捂着鼻子,把四个酒壶拿出去扔了。再看蔡全无用点着了艾草,用烟慢慢的熏伤口。足足忙了一个时辰,才把狗咬的伤口处理好。
“兄弟!那脸上的伤怎么办?”时迁问道。
“脸上的伤都是狗爪子抓的,看这条狗如此肥壮,不像是疯狗,涂点刀伤药就好了。”蔡全无说道用热水煮过的毛巾给小孩子擦脸。
这一擦脸,蔡全无觉得这孩子面熟。
“时大哥,这孩子怎么面熟啊?”蔡全无问道。
“可不面熟吗?昨天偷的他的鸡,还和他姐姐打了一架!”时迁也认出来了,躺在床上的小孩正是昨天马家庄放羊的孩子。
“咳咳”床上的孩子此时清醒了过来,一看蔡全无和时迁顿时又哭了起来:“你们···你们?都怪你们,我姐姐被马大个抓走了!你们赔我姐姐!呜呜!”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速之客
听着小孩子管他们要姐姐,二人一阵的沉默。
蔡全无看了看时迁,时迁知道玩大了,吐了吐舌头。
“小兄弟,你别急,你慢慢说说经过,也许我们能救你姐姐!”蔡全无安慰道。
一听蔡全无他们能救他姐姐,小孩子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定了定神说道:“两位英雄哥哥,我和我姐姐就住在昨天你们偷鸡的那个庄子。整个庄子都姓马,只有我们姓寇,听我娘说我们是寇准的后人。我叫寇远,我姐姐叫寇艳玲。”
“我们家很穷,靠着给本村大户马善马老员外放牛放羊养鸡为生,那马老员外是个好人,看我们姐两个过的穷,经常接济我们。可是他儿子马岱不是东西,他都有三方姨太太了还要想娶我姐。我姐死活不答应,马老员外也看不上他儿子,经常训诫马岱,那马岱怕他爹也就不敢怎么样。”
“半年前,老员外让他儿子气的中风了,口眼歪斜卧床不起。马岱没人管束了,开始对我姐动手动脚。我姐有功夫,打了那小子几回,他也就不敢放肆了。可是,可是就在昨天你们偷了那只大公鸡,马岱以此为借口找来了上马村的混混米达。”
“说起米达更气人,马岱就是他给带坏的,二人臭味相投拜了把子,还忽悠马岱在上马庄开了一个马家酒楼,讹诈过往的客商。昨天马岱和米达带了一伙人就让我姐赔那只大公鸡,我姐就把你们给的十两银子给了他们,他们说不够,要按他们的规矩算。”
“一只公鸡和十只母鸡每天下十个蛋就能孵出十个小鸡,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个小鸡,按三年算就是一万零八百个小鸡,小鸡能长大鸡再去卖,一只鸡五十文钱,一共是五十四万文钱,也就是六百九十五贯钱。这么多钱我们哪能赔得起啊!我姐姐和他们理论,他们一拥而上把我姐姐抓了起来,说是用人来顶账。我一个小孩能干什么,只能跟在他们后面哭,他们就放狗咬我,再然后你们就来了!”
寇远口齿伶俐,将事情经过说的清清楚楚。
“我说小子,昨天你姐姐口口声声的说那公鸡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怎么今天就变了,难道昨天你们也想讹诈钱财不成?”时迁从他的口述中听出了破绽。
“那公鸡就是用来救人的!马员外被他儿子气的中风卧床不起,四处请大夫扎针吃药都不见好。我们平时有马老员外照顾,马岱才不敢欺负我们,马老员外病了我们比谁都着急。有一天我姐姐在我们家的破柜子里找出一本古书来,那本书已经烂的看不清书名了,里面记载了很多秘方偏方。”
“其中就有一个秘方专治中风,药引子就是找一只大公鸡叫什么熊背赶山鸡,上面还有图,和你们偷走的那只公鸡是一摸一样。只是要那只公鸡长到六斤才能做药引子,我和姐姐非常细心的照顾那只公鸡。但是那只公鸡生性好斗,每天吃饱了就满山跑着打架,一个月长不了一斤。我们喂了快半年了,好不容易长到五斤了,再等一个月就能做药引子了,可是让你们给偷了。马岱不知道这些内情,他就以鸡丢了为理由,把我姐抢走了。呜呜···”
寇远边说边哭,说道伤心之处竟呜呜大哭起来。
“好了小子别哭了,是我错怪你了,看来我们是真的吃了他们家给人治病的鸡,我要不是昨天赌气偷鸡也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时迁感慨道。
“是啊,我昨天就说庄户人家,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也怪我一时嘴馋,随了你吃鸡!我们得想个办法,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啊!”蔡全无决定要帮忙。
“是啊!自己的梦自己圆喽!小子别哭了,我想办法去救你姐姐出来便是了!”时迁摆着胸脯打包票说道。
“真的!那求求你们现在就去救我姐姐!”寇远一听救他姐姐立马不哭了。
“我说话算话,说救你姐姐就一定去。就江湖经验而言,你姐姐现在是安全的,出事也是晚上出事。咱先吃饭,吃饱了好想办法。你们都没吃过狗肉吧,这么肥的狗真是千载难逢,今天冬至,正好补一补。”时迁说着口水直冒两只眼睛冒出两道蓝光恨不得把死狗蒸熟了。
“时大哥!你会杀狗做狗肉?”蔡全无真的从来没吃过狗肉,关于狗肉的记忆只存在于长辈讲的故事里,因此他真的不会做狗肉。
“我也只是爱吃狗肉,从来没自己做过。依葫芦画瓢也差不多,无非是把狗拔了毛,洗拨干净烤着吃了。”时迁挽起袖子说道。
现在屋子里的三个人有两个是职业吃手,只能由他来亲自操刀了。
“那就请大哥把狗洗拨了吧!”蔡全无顺水推舟的说道。
还是那句话,杀人他敢,现成的牛羊肉放在面前他也能做的了,但是要让他把一只狗洗剥干净,那场面他下不了手。
“这有何难!”时迁说着把死狗吊起来,用热水烫毛去毛,忙活了好半天,把狗弄干净了就要架到火上烤。
正在这时,从门外跌跌撞撞的走进一个人。
头上戴着破狗皮帽子,穿着破棉袄棉裤,身后披了块狗皮,脚上穿着一双裂了嘴的棉鞋。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棍子上拴了两根红布条,再往脸上看乌漆麻黑的看样子半年没洗脸了。那人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只洗剥干净了的黑狗。
“好啊!你们···狗···狗!”那人见到烤架上的狗急的说不出话来。
蔡全无和时迁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莫非狗主人找来了?
再一看不像,他穿的像个花子,和刚才抢人的不像是一路人。
难不成他认识这只狗,要去报信?也不可能,现在退了毛扒了皮了,他真能扒了狗皮认识狗骨头?
“哎!你们啊···可惜了这条狗···”那人让北风呛了一口说不出话来,急的直拍大腿。
“这位大哥,咱有事好商量,坐下慢慢说!”蔡全无怕这人是来找狗的,客气说道。
“对啊!先别上火!喝口热水,啥事都好商量!”时迁也怕再惹事,也十分的客气。
“哎!我是想说狗肉不是这么做的,可惜了这条狗了!”那人喝了口水缓了过来说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拿手菜
蔡全无和时迁一听来人也是爱吃狗肉是同道中人这才把心放下,这人说话大喘气差点起了误会!
“那你说该怎么做?老兄你是干哪行的?”时迁笑着问道。
“我啊?我叫王老狗,你别笑,名字都是爹妈给的。我是干什么的,你们瞧!”
王老狗晃了晃手里栓红布条的棍子说道:
“劁猪骟马的!我以前可不是干这个的,我是卖狗肉的!这十里八乡的都喜欢吃我家的狗肉,乡亲们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狗王。可是好景不长,当今皇帝登基以后下令天下不准再吃狗肉卖狗肉了,我的生意也就关门了。后来有人给我出主意,让我在摊子上挂个羊头做幌子,实际上还是卖狗肉。别说这办法挺好,相亲们心照不宣,还是来买狗肉。”
“可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我的狗肉生意那么火,耽误了马家楼马岱和米达的猪肉生意。你想想那能怪我吗?猪肉多贵啊?老百姓能吃的起的也就剩下狗肉了。马岱和米达的猪肉卖不动就怨我,于是找了帮人把我的摊子给砸了,还威胁我说:天子下旨不让卖狗肉,我挂羊头卖狗肉,说我是欺君之罪,要去官府告我。”
“你想想,我一个草民担不起这个罪名啊于是就跟他讨饶,他收了我的摊子抢了我的房子,让我滚出马家庄!我百般无奈就搬到这来住了!不能卖狗肉了我就给人劁猪骟马当了个兽医,这寒冬腊月的生意不好,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王老狗说到这里老泪纵横。
“实在可恨,这马岱和米达欺行霸市、强男把女,真不是东西!”时迁气的倍儿倍儿直蹦。
“这狗东西!你们都不报官吗?”蔡全无也是怒火中烧。
“哪敢啊!我卖狗肉确实有罪啊!再说了,这里的县官走了有一年了,新的县官还没来,谁管啊!”王老狗叹息道。
“蔡大兄弟!你看咱赶上了就的拔刀相助啊!官府管不了的我管,县官不能干的我干!”时迁又开始大包大揽,在他这里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儿。
“大哥!管一定是要管的,现在嘛!先吃饭吧!王老哥,你说你会做狗肉?咱先吃饱了再聊好吧?”蔡全无看着王老狗盯着狗肉直咽唾沫笑了笑说道。
“那还用说,祖传的手艺,有半年多没做狗肉了,手都痒痒!”王老狗从旁边柜子里找出了把刀开始做狗肉。
“狗肉最好不要烤,要炖,所谓: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这狗真够肥的,一看就不是穷人家的狗,穷人家的狗都瘦。你们该不会偷的大户人家的狗吧,要是让主家知道了可是要报官的。”王老狗一边利索的分割着狗肉,一边说道。
“是大户人家的,马岱家的!”时迁嘿嘿一笑。
“奶奶的!马岱家的狗,该吃!给富人当狗,活该!这条恶狗,不知伤了多少人!”王老狗一听是马岱家的狗异常愤怒,一刀将狗头砍下。
“说实话,就狗肉论狗肉,黑狗是最补的,今天冬至都好好补补!”王老狗把切开的狗肉放进铁锅开始炖了起来。
半个时辰以后,屋子里充满了浓浓的肉香味,不用看闻着都好吃。
这时大家都坐不住了,尤其是寇远还是个孩子,眼巴巴的盯着锅里的狗肉流口水。
“大冷天的大家围着锅吃狗肉啊!对了,刚才还剩下半坛子酒,咱们边喝边吃!”时迁招呼大家吃饭。
别说,王老狗做的狗肉真香,众人胃口大开,一顿饭多半锅狗肉造没了。
“都吃饱了吧!那我们就商量一下救人的事情,我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时迁打着饱嗝剔着牙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
大雪下了一上午没有停的意思,地上的积雪更加的厚了。
上马村的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生怕屋里的热乎气跑了出去。
路上行人寥寥,偶尔有几只麻雀在雪里胡乱的刨着食儿。
马家酒楼的大门上挂着厚厚的棉帘子,天气太冷没几个客人,账房先生在柜台里打着算盘,伙计趴在正对门口的八仙桌上打着瞌睡。
忽然棉门帘子掀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浑身的雪,有几朵雪花借着风力也飘了进来。伙计见来了客人急忙跑过去用毛巾给客人拍打积雪。
客人脱掉斗篷挂在门后,冲着伙计一笑,来的正是蔡全无。
“客爷里边请!”伙计麻溜的把蔡全无领到座位上,然后擦抹桌案,端过茶壶沏了杯茶:“客爷,凡是来吃饭的本店赠送香茶一壶,你先喝着暖和暖和!”
蔡全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时大门门帘一闪又进来一个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头戴风帽两个耳包将耳朵包的严严实实的。一身黑色的棉袍,肩膀上搭着个褡裢,手里拿着个铜摇铃,长了个黑脸,浓眉大眼鼻正口方,像是个游方的郎中。
打扫完身上的雪,郎中坐到了蔡全无旁边的桌。伙计擦抹桌案端上热茶。
“小二,你这里有何特色菜啊?”游方郎中问道。
“这位先生您问着了,本店有招牌菜生爆羊肝,这道菜可是招待过太祖武德皇帝,当年太祖武德皇帝攻打太原途经此地吃了这道菜赞不绝口,赏了厨师傅一千贯钱,赐宫内行走金牌一面。太祖班师回朝后,还经常传召厨师傅进宫做这道菜。这道菜可是本地特色菜。”店小二吹嘘道。
“小二!我也算见过世面,在东京汴梁东门里全珍楼有这么一道菜,那可是御厨米贵米师傅的看家菜,怎么也成了你们的看家菜了?”蔡全无慢条斯理的说道。
他在京城那会可是把京城八大楼都吃遍了的主,他的醉仙居也在八大楼之中,说到吃那真是专家了。
“这位爷,真是巧了,我们当家的也姓米,论起来和京城米贵师傅还是当家子,一个老祖宗,所以本店有这道菜也不足为奇喽!”店小二洋洋得意的说道。
“听你们二位这么说老夫还真饿了,那就来个生爆羊肝,再来一个素菜,一碗面外加二两酒。”游方郎中捻着胡子笑眯眯的说道。
“给我也来份生爆羊肝,再来一盘花生米,二斤酒!”蔡全无也说道。
“二位稍坐,酒菜马上就来!”小二说着下去了。
不多时,蔡全无和游方郎中的饭菜全上来了,二人相视一笑各吃各的。
蔡全无满了杯酒,提鼻子闻了闻那道生爆羊肝。
本来是想回味回味以前的味道,可是一搭鼻子,好悬没吐了。
生爆羊肝一股浓浓的酱油、生葱叶子味,上面的炒肝糊了,下面的还没熟血丝胡啦的。
蔡全无又用筷子夹了一小块尝了尝,齁咸。
总体来说,一般老百姓吃不出个啥,可是会吃的人根本下不了口。
蔡全无又吃了三粒花生米,三粒竟然有两粒是苦的。
他看了看饭菜凄然一笑,就这水平的饭菜能开饭店也真是绝了,要是在东京早让人给砸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厨艺大比拼
蔡全无喝着酒看着眼前的下酒菜苦笑连连,又偷眼看了看旁边的郎中。
只见老郎中尝了两口生爆羊肝,眉头皱了皱,摇了摇头没说话,兀自吃起了面条和素菜。
看来那盘生爆羊肝也是一样的不好吃。
“小二!小二!”蔡全无敲着桌子喊道。
“来了!”店小二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你这菜?···”
蔡全无还没说完店小二低声说道:
“客官小声些,刚才米掌柜的喝多了,一听您去过京城非要亲自给你做这道菜,谁劝都不听,我这就给您换一盘。”
“客人在哪里?客人在哪里?”蔡全无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从里屋走出一个人,提着酒壶踉踉跄跄的一步三晃靠了过来。
蔡全无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昨天马家庄马员外家放狗的那家伙,伙计说他姓米,应该就是米达了。
“客官!听说您到过京城吃过名菜生爆羊肝,见过大世面,识货识货,我这道菜做的怎么样?”米达醉醺醺的来到蔡全无桌前说道。
“怎么说呢!只能说如果太祖皇帝他老人家还活着再吃你这道菜,银子和金牌就别提了,一定会赏你个满门抄斩!”蔡全无不咸不淡的说着。
“什么意思?满门抄斩,你是说我做的不好吃啦?”米达一听眼珠子就红了。
“不是不好吃,是太难吃了!”蔡全无笑呵呵的说道,心说终于找到茬了。
“哎!那老头你说说难不难吃?”米达冲着游方郎中喊道。
“还行还行!”老郎中苦笑了一下说道。
“人家说可以嘛!怎么到你这就难吃了?”米达质问蔡全无道。
“老人家说还行,那是因为他有涵养,也见过世面!我可没什么涵养,不好吃就是不好吃!”蔡全无阴阳怪气的说道。
“好好好!你既然这么说,那你给我做一盘,咱比一比谁的手艺好?”米达叉着腰喊道。
“好!一言为定,我要做的没你做的好吃,我把你这盘菜全吃了,抱着脑袋滚出马家楼!”蔡全无高声说道。
“好!一言为定!来人啊,把前后院能来的人都叫来。大家作证,他要是做不出来有他好看!”米达赶紧的招呼人把蔡全无给看住了。
“慢着!好不好吃得有个评判,我们请这位老先生做个评判!”蔡全无对着游方郎中说道。
“好!老夫就凑这个热闹了!做个评判便是!”老郎中笑道。
“来人,把锅灶材料都抬到这里来,这里宽敞!”米达对店小二说道。
人多好干活,一会功夫炉灶、材料都搬到了吃饭的大厅。四周站满了马家楼的伙计、家奴院工、丫鬟婆子老妈,这个热闹不能不看,只是还有几个打手拎着棒子在冷眼旁观。
蔡全无拿过一条围裙穿上,在毛巾上擦了擦手,右手拿菜刀,左手从清水中拿出一块羊肝,立刀切成半寸左右的薄片,刀法娴熟,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
他也是得意洋洋,东京醉仙居的掌柜的可不是白当的,这几道菜还不在话下。
羊肝切片,放入鸡蛋清、盐等调料腌制。
起锅烧油,蔡全无把手放到锅上感觉一下油温,大概六成热,先下羊肝再下配菜,最后嘴里含了一口酒喷在炉火上,顿时大火四起。
他急忙将锅抬起,又往里撒了点盐,锅勺一响爆熟的羊肝放入盘中。
“好厨师就是一把火再加一把盐!”蔡全无边说边把菜放到老郎中面前。
老郎中先含了口茶漱漱口,拿起筷子尝了尝,没说话点了点头。
“到底是好不好吃?”米达问道。
“你自己常常不就知道了。”蔡全无说道。
米达二话不说,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再看他的表情可是瞬息万变。
开始是惊讶和不相信,然后是好吃到陶醉的表情,瞬间又变成不认输不认账的表情。
“很好吃吗?我觉得一般般啊!你们都尝尝!”米达把蔡全无做的那盘爆羊肝端给了周围给他助威的打手。
“呸呸呸!难吃死了!”那帮打手吃在嘴里就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但是又想到自己是米达的人不能出卖主子,急忙把菜咽下去流着口水说不好吃。
“我就说嘛不好吃!你们再看看我做的怎么样?”米达说着把自己炒的那两盘羊肝又端给了打手。
那些打手像吃了苦瓜一样,边吃边说好吃,一转身偷偷的吐了。
“不管好不好吃吧,你的菜吃光了,我做的菜也吃光了。咱两个算是平手吧,你没赢我也没输!”米达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也行?简直是不讲理!”蔡全无被他的厚颜无耻吓到了。
“怎么不行?你是大地方来的人我给你面子,换成一般的人你问问他们我客气过吗?直接一顿胖揍!不过我看你真的有两下子,一天给你五两银子,你教我两手可否?”米达笑眯眯的贴了上来。
“我考虑考虑吧?明天给你信,我一生最爱干三件事。一是劝寡妇改嫁,二是劝妓女从良,三是教外行做菜。这三件事是一件比一件难啊!”蔡全无说着脱下围裙,向老郎中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了马家楼。
蔡全无来到大街上长出一口气:原来是想找茬打架引起混乱,时迁好成功救人,谁知架没打成,倒是比起了做菜,不过作用效果一样,成功的吸引了注意力。
马家楼内,蔡全无走后米达擦了擦脸上的汗,嘴上叨咕着:“好险好险!差点砸了招牌!他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东家,他刚才说你是外行,教给你做饭比让妓女从良还难!”旁边伙计说道。
马家楼外,蔡全无与游方郎中告辞。
“这位小兄弟,你刚才说的前两件事可是从古到今谁都想干都干不好的事情,你有如此能力,老朽佩服!”老郎中笑道。
“这位老先生见笑了,这不是男人喝了二两酒都爱干的事吗?”蔡全无笑道。
“高手高手!”老郎中笑道竖起大拇指。
“不好了!后院出事了,那姓寇的娘们跑了!”这时马家楼的后院一片的喧闹。
眼见着计划成功,时迁把人就走了,蔡全无也不再拖延,和老郎中告别急匆匆的向庄外走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鬼谷八针
蔡全无急匆匆的回到马家庄外的破庙,只见时迁在门外来回的踱着步。
“兄弟!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他们给缠住了。没出啥事吧?”时迁伸着脖子问道。
“没事!就跟他们做了个菜。你那还顺利吧?”蔡全无轻描淡写的说道。
“还行!打手被你调虎离山计调走以后就剩两个婆子看着,我略施小计就把人救出来了。”时迁得意的说道。
“人呢?”
“在屋呐!”
“你怎么出来了?”蔡全无不解的问道。
“那姑娘是救出来了,可是一直哭。你知道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哭的我百爪挠心、坐立不安的!”时迁哭丧个脸说道。
“时大哥,人你虽然救出来了,但是现在他们姐两个是有家难回啊!孤苦无依怎能不哭?这场麻烦因我两个而起,也就由我两个解决吧!”蔡全无苦笑而又无奈地说道。
“那鸡都变成大粪了,还怎么解决?”时迁叨咕道。
蔡全无没说话,走进屋中。王老狗坐在炉子边不时的往炉子里添着柴,寇远和他姐姐寇艳玲正在床边抱头痛哭。
“寇姑娘,别哭了,是我们不好偷了你们治病的大公鸡才给你们惹了麻烦。我们尽量的补救便是!”蔡全无开门见山的说道。
“怎么补救?刚才时迁都说了鸡都没了!”寇艳玲哭着说道,话音中没有了怒气,只剩下了哀怨。
“我听你弟弟讲,你有一本古书,上面不是有治中风的秘方吗?除了用大公鸡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蔡全无穷根究底道。
“我确实有一本书叫做《神农秘本》,是隋唐年间的风尘三侠之首的三元李靖李药师所著。上面是介绍了治疗中风的方法,一是要用熊背赶山鸡做药引子,可是鸡没了,还有一个方法是用鬼谷八针能治,可是我打听过,那鬼谷八针在五代时期已经失传了,你让我到哪里去找?”寇艳玲哽咽着说道。
“寇姑娘,还真巧了,我蔡兄弟就会鬼谷八针。他可是老神仙安景全的弟子。”时迁又吹嘘道。
“骗人!都失传了,哪里还有人会?”寇艳玲反问道。
“骗你干什么,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扎两针不就知道了?”时迁一脸不屑地说道。
“姑娘不骗你,我真的会鬼谷八针。”蔡全无说道。他心里也是好笑:这本是安景全怕我毒发,传给我的治病法门,没想到自己没用上,全给别人用了,不过也好,练练手吧。
“真的?你真的会?”寇艳玲惊喜道。
“真的会!”蔡全无微笑而又不失稳重地说道。
“太好了!老员外有救了!”寇远喊道。别看寇远还是个孩子,他知道只要马老员外还在,马岱就不敢欺负他们。寇艳玲也面露喜色,眼中又迸发出了一丝希望。
“今天天色已晚,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给马老爷子治病!”时迁说道。
蔡全无一看:好嘛!光顾了说话了,刚回来时天还亮着,现在天黑了。
王老狗热心肠,把破庙其余的两间房收拾了收拾,破窗户上订了几张狗皮,又在地上搭了个炉子点上火让几个人分开住,至于晚饭吗?还是狗肉。
吃罢晚饭,寇家姐弟就休息了,蔡全无从寇艳玲那里借来了《神农秘本》仔细的看着。
这一看果然是大涨见识,原来有些病可以这么治,有些病可以那样治。
最让他感到吃惊的是鬼谷八针的来历。
原来李靖晚年修习《黄公秘籍》和《天地人神》两本书已经到了化境,从绝学回天八剑的武功之中参悟到了气血运行的奥秘,创立了回天八针。
后面觉得这个名字太霸道了,就改名为鬼谷八针。
当时安景全教给他鬼谷八针的时候没有告诉他这套针法的来历,真没想到竟然是三元李靖李药师所创。蔡全无越看越有兴趣,直看到三更半夜才和衣而卧。
第二天一大早,蔡全无、时迁和寇氏兄妹告别王老狗起身赶奔下马村。一路无话,四人到了下马村,从后门进了马家大院。
一到马府,几个下人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昨晚上马岱和米达带人来找过他们姐两个,今天一早又去别处寻找了,估计下午还会回来。
事不宜迟,蔡全无决定抓紧时间治病。
四人来到马老员外的屋里,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药味,还有长期没开门窗的一股霉骚味。蔡全无让寇远和寇艳玲把门窗打开透透气,这种环境就算没病也能把人闷出病来。
再往床上一看,上面躺着一个老者,五六十岁的样子,嘴歪眼斜,见了寇家兄妹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嗯嗯唧唧的直嚷嚷,大概齐的意思是让两姐弟快点走。
寇艳玲领着寇远来到床前跪下说道:“老员外,我们姐弟从小没了爹娘,承蒙您收留我们,待我们不薄。马岱他欺负我们你就护着,这些我们都记在心里。今天我们找来了一位高人,他能治您的病,您的病好了,马岱也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马老员外两眼湿润,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我这病没治了,还请先生干什。
寇艳玲哭着说道:“您老对我们姐两个像亲人一样,我们不能没有你。只有您壮壮实实的,我们才能在马家庄继续住下去。”
马员外听完没有在拒绝,伸出了左手。
蔡全无坐在床边开始给马老员外号脉。
片刻之后蔡全无说道:“马老员外脉象稳健,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只是痰邪上涌,气堵咽喉再加上风邪入侵导致的中风,病情不重只是拖的时间有点长了。”
马老员外一听点了点头,死灰一般的眼神中又添了几分亮光。
“你说的是什么啊?我们都听不懂?”时迁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被人给气的,长期生闷气,情绪变化太大,再加上季节更替,身体在受点风寒所致。”蔡全无解释道,这是他昨晚上在神农秘本上看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还真是这么回事。
蔡全无从怀里掏出一包银针,这是八卦金针道人左良朋送给他的。
掏出银针后,他让寇艳玲点了一支蜡烛,然后让寇远和时迁把马老员外身子摆正了,衬衣扣子解开,准备运针。
一切准备停当,蔡全无拿着银针在蜡烛的火头上烤了烤就算消毒了,接着伸出左手找到穴位,右手慢慢的往里扎,忙活了有半个时辰,鬼谷八针扎完了。
再看马老员外两眼往外鼓起,脸色紫黑,呼吸开始急促。
“不是扎了就好吗?现在怎么感觉更严重了,老人家快上不来气了!”寇艳玲说道。
“这鬼谷八针虽说是绝技,但是起作用还得等一段时间。现在马老员外有一口血痰要他自己吐出来。可能是最近卧床不起,吃喝跟不上,气血不足,一时吐不出来,看样子还得等一会。”
几个人正在说话之际,院子里传来哐当一声,大门被人一脚给蹬开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痛打不孝子
随着大门被踢开,整个马家大院又鸡飞狗跳起来,喝骂之声甚嚣尘上,杂乱的脚步向正屋杀奔而来。
“不好!马岱和米达他们回来了!怎么办?”寇艳玲大惊失色道,他对马岱的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
话音未落,从外面冷笑着闯进来两个人,后面呼呼啦啦跟着十几个打手一下就把门儿给堵了。
领头的两个人中有一人戴着棉帽,身穿纺绸棉袍,耳朵上夹着两个耳包,长得尖嘴猴腮,下巴上有十几根小黑胡,这人蔡全无认识,正是昨天和自己比试厨艺的米达。
旁边那人是个大个子,穿衣打扮和米达差不多,看着虎头虎脑的,左耳朵上还插了个红花,从外形来推测,应该是马员外的儿子马岱。
“哟喝!全在这呢?!马大爷,你看我没说错吧。我就说嘛,那个游方郎中和他们是一伙的,那郎中在外面来回逛荡放哨,这些人在屋里搞阴谋诡计!来来来,把那郎中带上来。让他们一伙见见面!”米达眯缝着眼摆了摆手说道,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颐指气使之态令人不齿。。
只见两个打手张牙舞爪地推推搡搡的带进一个人,蔡全无一眼认出正是昨天在马家楼给自己做评判的那个游方郎中。
此时郎中帽子也没了,袍子也烂了,被捆了个结结实实,简直是狼狈之时。他看了看蔡全无苦笑了一下没说话,蔡全无心里明白这老郎中是受了他的连累了。
“米达!谁给你的权力,光天化日之下随便的捆人?这位老先生怎么得罪你了?”蔡全无反客为主道。
“王法!你问问在这上马庄和下马庄谁不知道我就是王法!怎么得罪我了?昨天你和这个老家伙把我稳住,找人从后院把马大爷打晕,把那姓寇的小娘子抢走了。今天这老家伙在外面放哨,你们在马老员外家中密谋诡计。幸亏爷爷我聪明,把老家伙抓住又回来捉你们!快说,你们在马老员外屋中干什么?是不是想谋财害命?”米达吹胡子瞪眼说道。
现在证据确凿,动机明确,犯罪逻辑清晰,又是在这马家大院里面有恃无恐,他可以随时把蔡全无等人送进大牢。
“对啊!你们在我爹屋里干什么?我爹的头上怎么插了那么多的针啊?!你们真想谋财害命?”马岱这时也来了劲儿,看到他爹身上插了几根又细又长的银针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虽然不善言辞,对米达的话确是言听计从。
众人都听出来了,这马岱说话瓮声瓮气的多少有点缺心眼。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我们是在给老员外治病!”寇艳玲气不过了,忙说道。
“治病?前些日子你就说养一只什么公鸡给老员外治病,结果呢,那鸡让你们给偷吃了吧?眼见混不下去了,又让这帮人来骗人,你们想的美!”米达伸着脖子反驳道,他就不信一个瘫痪在床的人还能再站起来。
“米达你算个什么东西?马岱就是你给带坏的,你仗着老马家的势力横行霸道,做了多少坏事?现在当着老员外的面还敢口出狂言,真不知道羞耻!”寇艳玲看着米达骂道。
马岱能变坏全是他米达的坏主意,他就是罪魁祸首。
“呸呸!什么是我带坏的,我和马大爷的交情可是不一般,怎能让你来诋毁。听我一句劝,好好地跟了马大爷有吃有喝,穿金戴银使奴唤卑当你的少奶奶多好啊,可是你就是不识相,一会我让人把你们全送到衙门去。那衙门的王都头可是我的好朋友,到时候有你好看!”米达叫嚣道。
“马岱!这些事和他们无关,你把他们都放了!”寇艳玲盯着马岱说道。
“嘿嘿!放人可以啊!你现在跟我洞房,我马上放人!”马岱笑着上来开始动手动脚。
只是他的两只爪子还没碰到寇艳玲的衣服就被寇艳玲一巴掌打了个满天星。这一巴掌力道太大,马岱就地转了三圈才停下。
“你···你···”
马岱用手指着寇艳玲就要破口大骂,只是刚一张嘴就听见“咳咳···”的几声咳嗽,一块黑乎乎带着血丝的东西射了过来正好掉进他嘴里。
他一吸气“哧溜儿”把那东西给咽了,感觉黏糊糊、咸咸的、热呼呼的从食道慢慢的流到了胃里。
“马岱!你个畜生!”一个苍老的声音颤巍巍传了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马老员外在床上坐了起来,眉毛胡子都立了起来敲着拐棍指着马岱骂道。刚才蔡全无给马老员外扎了鬼谷八针,把淤血和淤痰顶到了喉咙。
但是马老员外气虚体弱,气力不够差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刚才马岱和米达的一番话马老员外在床上全听见了,把他气的气血上涌、怒火中烧,干瘪了多少年的丹田突然一下子中气十足,一股急劲儿就把痰吐了出来。
这吐出来的痰力道挺大,一道直线就到了马岱嘴里。
“爹!你醒了!”马岱顾不得检查吞下去的是什么,看着他爹奇迹般的又坐了起来,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给我打!打!咳咳···”马老员外捶着床头在床上大声喊道。
蔡全无和时迁对了下眼,这种人就要给他们个教训,打他一顿再说!
蔡全无过去一脚把马岱踢了个跟头,接着把他摁住了就是几个嘴巴子。马岱被打的满嘴是血还不老实:“你小子到底是谁?敢不敢报个腕?”
“你小子叫马岱是吧?我今天就压在你身上,我叫压马岱!”蔡全无随口说道。
再看时迁把米达挤在墙边,用手一根根揪他的胡子,嘴里学着蔡全无也说道:“他叫压马岱!我就叫撕米达!”
马岱和米达被揍的鼻青脸肿,手下的打手也被打的满地翻滚,眼见得不是对手他两个带着打手就跑了。
蔡全无看着他两个的背影没有去追,脑子里闪现着:压马岱、撕米达,这两个词语,怎么出来这两个词儿了,真是好笑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告状
马岱、米达两个人跑了以后,整个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仆人们该干嘛干嘛,好像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鸡飞狗跳的生活。
大厅里就剩游方郎中还在那里站着,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的想走也走不了。
时迁给游方郎中解开了绑绳,蔡全无收了马老员外身上的银针,寇氏兄妹烧来了热水。又是好一通忙活,马家大院恢复如初。
“多谢神医救命大恩!小老儿有礼了!”这马员外感激的看着蔡全无就想下床行礼。
“老员外身体初愈还需静养,不便下床!”蔡全无赶忙拦住他,让他在床休息。
马员外点点头又对寇艳玲说:“艳玲啊!当年我去做生意病倒路边被你们兄妹所救,得知你们是孤儿无家可归,我便收留你们在马家庄。我是把你当成了女儿来看待的,没想到真得了你的济,亲生儿子盼着我死,你又救了我一命,你真是我们马家的贵人啊!”
马员外说的是声情并茂、声泪俱下。
艳玲姑娘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老员外,你不用夸我,这都是您积德行善攒下的。您收留我们姐两个,对我们不薄我应该孝敬您的。”
“你们都是好人呐!怪只怪我那傻儿子。当年他三岁没了娘,我觉得亏欠他的,对他过分溺爱,结果养成了胡作非为的习惯。我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是想他大一点就会懂事了。后来我把马家酒楼就给他打点,可他离开了我就没人管了,认识了京城来的破落户米达。”
“那米达可不是个东西,教唆我儿子学坏,又打着我儿子的旗号到处作恶,这些年十里八乡的乡亲没少受他们的祸害。我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一气之下就中风了。这一病不要紧,他不但不急,还想让我早点死,他好继承家业。我怎生了这么个儿子。艳玲去把账房先生叫来给我写个状子,我要去衙门告状!”马老员外眼含热泪说道。
虎毒不食子,不是伤心到一定程度是不会拿亲儿子开刀的。
“在下粗通文墨,可以代写状纸!”游方郎中这时开口说道。
“如此有劳先生了。”马老员外冲郎中点点头。
就这样,马老员外说,游方郎中就写,刷刷点点的写了七八页纸。马老员外又拿过去看了几遍,觉得没什么可改的了,在状纸最后签了字。
游方郎中写完了状纸,收起笔墨纸张就要告辞。蔡全无一再感谢,想挽留他多住几日,老郎中执意要走,蔡全无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远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马老员外让人套了车,要去衙门告状。
一行五人向岚州走去。现在蔡全无和时迁才弄明白,自己在岚州境内,已经过了石州。马家庄归岚州府代管,因此要去知府衙门告状。
从马家庄到岚州城二十五里地,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到了衙门口,蔡全无和时迁没有进去,因为自己只是帮忙,不是关于自己的官司,一会可以和听堂的老百姓一起进去。
寇家姐弟扶着马老员外一步三晃的走到衙门外的大鼓前面,老员外一只手拿起鼓槌费力的敲了起来。
“咚咚咚”,鼓声大作。
大冬天的百姓都闲着没事,有热闹岂能不看,衙门口很快聚集了一群听堂的吃瓜群众。
“带!鸣—冤—之人”,门口的衙役喊道。
寇家姐弟搀着马老员外走进衙门,里面传来“威!武!”之声。
蔡全无和时迁跟着听堂看热闹的群众们也走进了衙门。
大堂之内,寇家姐弟和马老员外跪在地上,知府大老爷正坐在上面看状纸。
蔡全无看着这知府有些面熟,再仔细一瞧,我勒个去!这不是那个游方的郎中吗?!
昨天替人写状纸,今天审案看自己写的状纸,自己给自己写状纸的知府老爷,大宋朝也就他一个吧!
“马善!你状告你儿子和米达可有真凭实据!可有人证、物证?”知府对着堂下跪着的马老员外问道。
“知府大人!昨天的事情您也看到了,这状纸还是您给写的呢?”马善说道。
看来马老员外也认出来这个知府大人就是昨天的游方郎中。
“马善!我看见的是我看见的,你不管告谁都得有证据才能让人信服。”知府板着黑脸说道。
“大人我有人证!我那儿子和米达强抢民女寇艳玲,寇艳玲就在堂上。还有米达纵狗行凶咬伤寇艳玲的弟弟寇远,那黑狗被打死了,寇远身上的伤也是证据。还有马岱不孝,处处惹我生气,我家的仆人们都可作证。”马善激动的说道。
“大人!还有上马村的王老狗,米达和马岱二人霸占了他们家的房产害的王老狗无家可归,住在村外的破庙里!”寇远一字一句补着刀。
“好!来人啊!王都头何在?”知府冷冷的问道。
“小的听候差遣!”旁边的一个都戴红花的衙役头头走到大堂施礼道。
“你带人速速把人犯马岱、米达带来询问!”知府随手拿出一支大令吩咐道。
“得令!”王都头带着两个衙役走了。
马员外又诉说了马岱、米达的其他一些劣迹,师爷一一记录在案。
一个时辰后,马岱和米达身上带着枷锁,让两个衙役一人一个像牵狗一样给牵了来。
这两个人也认出了知府老爷就是昨天的游方郎中,他们知道惹了大祸,吓的哆哆嗦嗦趴在堂上不敢抬头,两条腿突突的乱颤。
“人带来了?!”知府问道。
“回禀大人,都带来了!”王都头说道。
“王都头,我听说你和米达关系不错啊,挺熟的?!”知府不冷不热的问道。
“回···回···回禀大人!这米达本就是个破落户,整天的招惹是非,前任知府在时经常审理他的案子,他三天两头的进大牢,因此熟悉了!”王都头磕磕巴巴的说道,脸上露出了一层冷汗。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有事相求
看着王都头着急解释的样子,知府大人心中暗笑,敲山震虎果然奏效。
“噢!是这么个熟悉啊!好了你退下吧!”知府笑了笑说道。
“是!”王都头灰溜溜的退下去了。
此时他心里是多么的没底啊!都怪这米达乱攀交情,你等着!
“马岱、米达!马老员外状告你两个七条罪状:一、目无尊长,大逆不孝;二、强男霸女;三、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四、巧取豪夺,霸占他人田产;五、横行乡里,为富不仁;六、目无王法,乱用私刑;七、纵狗行凶,咬伤多人。噢!对了,米达你比马岱多一条,八、教唆他人行凶!你们可认罪?”知府朗声问道。
“大人,小的认罪。只是小的还有下情回禀。这些事情都是马岱马大爷干的,我只是个奴才,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也是逼不得已啊!”米达眼珠一转狡辩道。
“大人我冤枉啊!这些事情都是米达干的。我虽然是东家,但是每一件事都是他唆使我干的。我爹病了他还让我把我爹毒死,这样就没人管我了,可是我没听他的。还有很多事情都是米达打着我的旗号干的。昨天就是他自作主张把您抓起来了,我要是知道您就是知府老爷打死我也不敢啊!”马岱趴在地上急忙辩解。
他两个法律学得不错,都知道坦白从宽,干净利索的认了罪。只是二人之间还在狗咬狗,谁是主犯还没确定。
“王都头,你和米达挺熟的,你劝劝他让他说实话!”知府吩咐道。
“是!”王都头从队列中走出,一手把米达拎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边嘀咕:“咱两个很熟是吧!那就在热乎热乎!”
“哎吆!别打了!我全招了!”远处传来米达的惨叫声。
“启禀大人!米达全招了!马岱干的事情都是他唆使的,他还有一条罪过没说,那就是他想唆使马岱毒死他爹,再到衙门告发马岱,然后霸占老马家的财产!”王都头拉着一瘸一拐的米达回来说道。
“米达你可认罪!”知府问道。
“小的认罪!”米达有气无力说道。
“签字画押!”师爷拿着口供过来,米达在上面画了押。
“马岱!你听见没有,你的好哥们竟然要设计陷害你,谋夺你的家产,你这是交友不慎啊!”知府对马岱说道。
“大老爷我知罪了我认罪。爹我错了,我不该听一个外人的惹您老生气!”马岱咧开大嘴边哭边说,老老实实的在口供上画了押。
“本府宣判,米达教唆他人作恶、为祸乡里,脊杖四十充军五百里;马岱忤逆不孝、抢男霸女、欺行霸市理应发配,但是念其是受人唆使,积极认罪悔过、还有老父需要赡养,判处徒刑五年。二人所霸占的他人财产核实后全部退回!退堂!”
知府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衙役们把犯人带了下去,吃瓜群众们看了一场出气的好戏,欢笑着称赞着也走了。大堂上就剩下了蔡全无、时迁、马老员外和寇家姐弟。
“各位慢走!”那知府换了便装又回来了,还是郎中打扮。
“原来是知府大人!恕我们礼数不周!只是···只是”蔡全无看着知府吞吞吐吐道。
一会儿知府,一会儿郎中,你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义士何出此言啊?所谓不知者不怪!只是你想问我这么个知府为什么会是打扮成一名江湖郎中?”知府客气道。
“在下正是此意!”蔡全无道。
“各位,我姓包叫包谔,是新上任的岚州知府。我是今天一早刚上任的。前几天我扮成郎中一是我略懂医术,可以为穷人家看病,二来可以访查民情,探访民间疾苦。这两天在乡间走动,百姓反应最多的就是马岱和米达,就算几位不告他们,我也会找他们喝茶的。没想到几位倒帮了我的忙!这还的感谢马老员外深明大义、大义灭亲啊!”
“大人过奖了!小老儿也是向理不向亲!”马老员外拱手说道。
“您就是包谔包大人,民间都称呼您小老包,您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包文正包青天!”时迁使劲想了想说道。
“那都是民间百姓的抬爱!我只是尽心为民办事而已!”包谔说道。
蔡全无也没想到对面的知府老爷是包拯的儿子包谔,这包谔长的和他爹也不一样啊,脸也不黑,额头上也没月牙啊!就是个三十来岁的一般人。
“原来是包大人,在下蔡全无!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蔡全无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各位不要如此,包某也是个人而已!寇姑娘,我想你打听一个人,你可认识寇稳这个人?”包谔看着寇艳玲说道。
“寇稳是我亲叔叔,我们姐弟从小没了父母由叔叔带大十年前叔叔去进京赶考,正好老家发大水,我们就流落到了马家庄,被马老员外收留!”寇艳玲说道。
“这就对了,寇稳和我同朝为官,又是同年。他前些日子病死在广西任上,临死前委托我一定找到你们!老天不负有心人啊!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包谔对着天空感慨的说道。
“叔叔!没想到十年前一别竟是永别!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寇艳玲和寇远听到这个消息抱头痛哭。
“寇姑娘节哀顺变!我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既然找到你们了就要替你们的叔叔照顾你们!我只有一个老母,别无亲人,寇姑娘如不嫌弃我收你为义女如何?寇远留在这里随我读书,日后也好考个功名如何?”包谔说道。
寇艳玲没说话,看着马老员外。
“姑娘!这是好事啊!人往高处走啊!在我这里你们只能是放羊、做饭,难得有什么出息。如今在包大人身边最起码能长见识啊!寇远还能读书,这多好啊!”马老员外赶紧劝说道。
“拜见义父大人!”寇艳玲和寇远给包谔跪下磕头。
“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了!”包谔笑道。
包谔带寇家姐弟进内宅见过了老夫人,然后众人在前厅吃酒!寇艳玲在后宅赔老妇人说话。
包谔还真健谈,和蔡全无、时迁一聊就到了深夜,众人就在知府衙门歇息。
第二天,马老员外还有事情就回去了。
蔡全无和时迁见事情办完了,也要告辞,于是向包谔来辞行!
包谔笑眯眯的对蔡全无说道:“二位有要事在身我不便挽留,但有一件事情还要与蔡义士相商!”
第一百三十章 时迁定亲
看到包谔找蔡全无有事相商,时迁就没往前凑。
包谔把蔡全无单独叫到书房内,关上门说道:“蔡义士,你们仗义出手救了艳玲和寇远的性命在下十分的感激。现在还有一件事情相商,艳玲今年二十有二了,因为没有长辈做主,婚事一直拖着,也该找个人家了,我问过了她的意思,她看上你···”
包谔刚说道这里,蔡全无就已经听明白了,寇艳玲是想嫁给自己。
可自己已经有了老婆了,虽然不是在宋代但是他还惦记着有回去的一天,到那时他不想再牵挂另一个时空中的妻子,因此万万不能再娶亲了。
因此他脸红着抢先说道:“大人!万万不可,蔡某已有妻室,断不可再娶!”
“蔡义士误会了,你听我说完。艳玲看上你的兄弟时迁了!还请蔡义士成全!”包谔笑道。
蔡全无脸扑腾一下红了,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看上的是时迁。时大哥也真是桃花运到了,个子没有三块豆腐高,模样长得比猪八戒他二姨强不了多少却有这么漂亮的姑娘看上了他。
真是艳福不浅,这个忙可以帮。
“大人!你是说我时大哥?他并无妻室,婚姻大事我也得和他商量商量!”蔡全无欢喜着说道。
“那就有劳蔡义士了!”包谔那是万分的感谢。
蔡全无离开书房,来到客厅。
时迁正在客厅里喝着茶,时不时的瞧瞧门外,看看蔡全无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刚才包大人找你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时迁见蔡全无回来急忙放下茶杯问道。
“有好事!有人给提亲!”蔡全无乐着说道。
“这是好事啊!我一猜就是,是寇姑娘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个媳妇儿了!”时迁笑道。
“是寇姑娘不假,不过不是给我提亲,是给你提亲!寇姑娘看上你了!”蔡全无看着时迁闷骚的一笑。
“我···我···我···我!”时迁连说了四个我忙忙的摆手:“蔡兄弟,你···你可别开玩笑!那母夜叉我可受不了,再说了我时迁一没家二没业的孤家寡人一个,灶王爷拴在腿肚子上——人走家搬,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咱流落江湖也就算了,总不能让人家跟着我受苦吧!”
时迁嘀里嘟噜的说了一串。
“时大哥,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说没有家?你娶了媳妇不就有家了,再说了你也不能流浪一辈子啊,总的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不是?人家也没逼你现在就成亲,先定下来。等咱办完事回到东京汴梁以后,你愿意住在东京我就在东京给你买处房子。你愿意住在陕西,我在华山脚下给你盖一座院子,你想住哪就住哪,这不就有家了吗?”蔡全无说道。
“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用你的钱啊!至少江湖我还没有闯荡够呢!”时迁继续推脱道。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定亲?你要是不同意我马上去回话!废话怎么那么多?”蔡全无脸沉了下来。
“别介!别介!我同意!我同意还不行吗!我只是觉得姑娘长的那么漂亮,我长的贼眉鼠眼的我配不上人家!”时迁着急说道。
他其实早就同意了,只是怕传到江湖上面子过不去所以一直假意推脱,当见到蔡全无真生气了,煮熟的鸭子有可能飞了,于是痛快的答应了。
“这就对了,别扯那些没用的。寇姑娘没嫌你,你倒是嘟噜嘟噜没完了。你第一次跟寇姑娘动手撕毁了人家的袄袖子,第二次你救了她。你以为你长得俊咋地?人家嫁给你是一俊遮百丑,你的好好对人家。”蔡全无叮嘱时迁道。
别看时迁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对这种事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眼界的确没有蔡全无见得多,想的仔细。
“给我个信物,我给人家送去!拿点值钱的东西,偷来的可不算。”蔡全无催促道。
订婚信物可不能胡乱的给,那得是自己的珍贵的东西,要是个赃物那也说不过去。
时迁翻了翻全身的口袋和身上的包袱,就找出一把小刀,一尺多长,白鲨鱼皮的刀鞘古色古香的,刀柄上镶着颗宝石光彩夺目。
“这是我师父给我的,这是神偷门的信物,就当是定亲的信物吧!以后我是贼公,她就是贼婆了。哈哈···”时迁看着短刀呵呵直笑。
他甚至已经有些想入非非了。
神偷门后继有人了,以前是一个,现在是两个人了,估计不超几年还得能增加不少人。
看来光大门户的重任就落在我身上了,结婚后一定要撸起袖子加油干!不久的将来神偷门要人丁兴旺了。
“时大哥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宝贝!一看就是一把好刀,看来你还真舍得!”蔡全无笑道。没想到时迁还有这么贵重的压箱底儿的玩意,看来真的破家值万贯,烂船还有三千钉啊!
“事关神偷门的兴衰我怎能不重视。这是给我老婆的,她拿着比我拿着保险!”时迁一本正经的说道。
蔡全无拿着小刀走进书房去见包谔。
包谔一见蔡全无笑呵呵的就知道这婚事儿成了,连忙问道:“蔡义士,事情怎么样啊?时迁答应了么?”
“成了!时迁答应了,这是信物!”蔡全无把小刀递给包谔。
包谔接过小刀看了看,十分的欢喜,东西越贵重说明时迁越重视。他乐呵呵的拿着小刀进了后宅。
不多时包谔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银色的手铃递给蔡全无,这是寇姑娘给时迁的定情信物。
蔡全无接过手铃交给了时迁,这就算是双方正式交换了信物,亲事也就算定下来了。
交换完信物,包谔大喜,在客厅摆酒庆贺。
席间双方约定,待时迁有了落脚地之后,就来信告知,包谔就派人把寇姑娘送去完婚。在这期间包谔或者寇姑娘如果有事可以向东京汴梁醉仙居写信告知。
诸事已毕,蔡全无和时迁告辞,包谔知道蔡全无有官司在身不便挽留,在衙门口与二人洒泪告别。
二人辞别包谔,继续向代州方向出发。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半路杀出个劫道的
出了岚州东门一路向前,日头高高的挂在天上,地上一层厚厚的积雪,向阳的低洼之处微微解冻,北风袭来吹在脸上倒是非常的提神。
大路上的雪还没化开,走在上面咯咯直响。
此情此景真好似:
漫野裘狐白,雪盛日光衰。
寒雅栖远树,北风乱入怀。
时迁走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一步三回头,岚州城门楼都看不见了,他还不时的张望。
“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啊!都学会恋恋不舍了啊!”蔡全无调侃道。
“你还别说,订了这亲事啊,我心里不再是空落落的了。心里有个人挂念真好!”时迁乐呵呵的说道。
“给你提亲你还不答应,现在看来你还挺能装的!”蔡全无挖苦道。
“我的兄弟哎!你不知道,一旦儿女情长,你就英雄气短了。很多事情就不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遇事多想想他们等着你回家呢。”时迁一夜之间更加的成熟了许多。
“我说呢,以前你干个什么事情说走就走从来不拖泥带水,今天走路都拖拖拉拉,原来是心里有人啊!”蔡全无打趣道。
别看蔡全无嘴上这么调侃时迁,他心里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时迁的心意。
开始时迁说这说那的不同意亲事,不是怕对方嫌弃他丑陋,而是一旦应了亲事,那就意味着责任,管好自己也就是为对方负责。
蔡全无想到此情此景随口吟道:
“岚州城外,残阳卧雪,草枯天晚北风起。
离人一步一摇摆,姗姗来迟影徘徊。
点点挂念、寸寸相思,山高路远轩窗开。
南雁北还鸣九天,思人更在九天外。”
“蔡兄弟,你这是念的什么诗啊?感觉有点意思又听不懂!”时迁羡慕地看着蔡全无问道。
“这是一首词,词牌是《踏莎行》,至于内容嘛!是我随口填的词。”蔡全无说道。
“蔡兄弟果真是好大的学问,我时迁佩服!”时迁奉承道。
看样子时迁还是尊重读书人的。
两人边说边聊天,正行走间路过一个山坡。
忽然从山坡的山石砬子,树后面蹦出十几口人。
为首的是一个矮胖子,头戴棉帽,身披棉袍,满脸横肉,手里拿着一把斧子。
其他人有拿棒子的、有拿铁锹的,一个个气势汹汹。
矮胖子看着蔡全无、时迁二人问旁边的人道:“是他两个不?”
“没错,就是他两个把马大爷和米师爷给送进大牢的。”手下人说道。
“我说你们把人给我弄到大牢里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矮胖子提着斧子喝问道。
“不这么走还怎么走?难道你们要送送我们,那可太客气了!各位不用送了,我们自己走!”时迁和那矮胖子对付道。
“啊呸!送还是要送的,不过是送你们见阎王!你们把马岱和米达送大牢去了,让我喝西北风啊!这口气我们出不来,弟兄们给我上!”矮胖子说道。
这矮胖子原来是跟着马岱、米达混吃混喝的打手,也是当地的地痞无赖。
说起地痞恶霸、流氓这东西可谓是分布的比较均匀,大到世界各地、小到荒野山村总有那么几个地痞、恶霸、流氓,而且这东西还抓不完。
比如某地刚抓完一批流氓地痞,马上新的地痞流氓就会应运而生。
马岱、米达在的时候显不出他们来,现在马岱、米达被抓了,老虎不在家猴子就成大王了。
只因为东家没了,他们的饭碗也就丢了,因此特来报复!
矮胖子一声令下,这十几个打手拿着家伙就向蔡全无和时迁冲了过去。
到了近前,二话不说,抡家伙就打。
这帮人那是蔡全无、时迁的对手,几下全打趴下了。
本以为他们吃了亏会逃跑,哪知矮胖子一声口哨,这帮人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沙土和石灰面子向蔡全无和时迁撒来。
顿时一片白茫茫的灰尘把二人罩住,这二人反应也快,急忙闭上眼睛,堵住鼻子耳朵就往外跑。
还不错,因为反应迅速,处理得当,除了弄了一身尘土和石灰之外,就是眼睛稍微眯了下,不太严重,还能看到东西。
“他奶奶的,果然是老江湖,怎么把我的绝招全用上了!”时迁边拍打身上的石灰粉边骂。
“他们人呢?”蔡全无揉着眼睛问道。
二人往山坡上看,只见此时那帮人每人手里一条狗。那狗冲着二人张牙舞爪的吐着舌头。
“狗!”蔡全无喊道。
“一群狗!快跑!”时迁补充了一句。
二人撒腿就跑。
有人说时迁不是有腾蛇弩吗,怎么怕狗了。
虽说有腾蛇弩,一只两只狗还可以,一群狗都上那可有点寡不敌众啊,万一让哪只狗咬一口那就坏了。
二人在野地里跑,十几只狗在后面追。
由于跑的过于匆忙,慌不择路,跑着跑着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拦住去路。
寒冬腊月虽然结了冰,但是很薄,有的地方还有水。
夏天好说,冬天就不好办了,天气冷,掉到河里淹不死也的冻死!
时迁和蔡全无在河边急的直打转,时迁站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了块石头准备搏斗。
只见那一群狗冲了过来,围着蔡全无和时迁所在的石头转圈,突然哇的一下全散了,这些狗四散奔逃。
那狗群一散花,山坡上的地痞站不住了,以为两个人有什么法术似的,都不敢靠前一步跟着那群狗全跑了。
“怪哉!怎么一下就跑了?”时迁奇怪道。
“我知道了!你前天杀了那只大黑狗可能是这一群狗的头头。你身上有那只黑狗的味道,所以那些狗怕你全跑了!”蔡全无苦思良久说道。
“原来杀狗还有这作用,早知道这个妙用,以前就多杀几只,也省的财主家的狗咬俺了!”时迁恍然大悟。
“就这么让那帮人跑了?追不追?”时迁觉得不过瘾,还想小惩大诫一下。
“不追了,俗话说抓不完的毛贼,这些都是小角色,我相信小包大人虽然没有三口铜铡也能管得了他们!”蔡全无信心满满的说道。
“不追咱就继续赶路!”时迁说着就要从石头上往下跳。
石头上有个小坑,让雪给盖住了,在外面看是平平整整的,踩上去就会摔倒。
时迁一个没注意踩在了坑里面,一个跟头就掉到了河里。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五雷法
虽然河水不深,但是大冬天的都穿的棉衣棉裤,这要是一吸水那就太笨重了。时迁在里面扑腾了起来,爬了好几次就是上不来。
蔡全无见状急忙找了个长树枝递给时迁,让他抓住一头,蔡全无一使劲把他拽了上来。时迁上了岸,冻得哆哆嗦嗦直发抖,上牙和下牙直打架,嘴唇都青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法找人家更换衣服。
荒郊野外的,北风呼啸,脱了衣服得冻死,穿着湿衣服也得冻死。
蔡全无再一摸,时迁棉衣的外面已经冻住了,起了一层冰甲。
不能再犹豫了,一会人就的冻住。
“时大哥,听我的咱两个一起跑,千万别停,找到人家就好了!”蔡全无喊道。
时迁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蔡全无拉着时迁开始跑,不能跑太快,否则没找到人家就累趴下了,二人就小跑着向前。蔡全无还好,跑了有二里地就通身是汗。可是时迁穿的是湿棉衣,就像背着一个人一样,他的小身体哪能承受得住,越跑越慢最后干脆走了起来。
“时大哥,别停下!跑起来!不能停!”蔡全无在时迁后面喊道。
时迁听了跑了两步又停下来了。
蔡全无最后气的实在没办法了,跟在时迁屁股后面,他只要一停下来,蔡全无上去就是一脚。
两人就这样跑出来三十多里找到个小村子,还不错,村里有一家小客店。
住下以后,蔡全无急忙帮着时迁把湿衣服脱掉,给他盖了三床被子,又让小二把房间的炉火烧的旺旺的。时迁喝了两碗热汤,半斤烧酒,到了半夜终于缓过来了。
“蔡兄弟!这口气终于喘上来了,可把我冻坏了。现在手脚还是有点麻木!今天要是没你的话我就得冻死了!跑到最后我都没力气了,真想坐下来歇歇再走,虽然我也知道停下来就完了!多亏了你,在我不想跑的时候给我两脚,让我一直跑下去才保住了这条命!”时迁气息微弱的说道。
“时大哥!别说了,我身中乌头毒箭坠河之时,你也不离不弃,将我拖到岸边,那情形比今天可是危难万倍。这些天的磨炼,咱哥两个已经紧紧的捆在了一起,还说那些客气话干什么?!”蔡全无安慰道。
“你说我时迁轻功也算独步天下了,怎么会让个小坑给崴了脚,成了个落汤鸡!”时迁苦笑道。
“时大哥,这有什么好抱怨的,多少英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偏偏在小河沟里翻了船。此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蔡全无乐着说道。
“哈哈!还是你说得好,怎么这么贴切啊!”时迁笑了起来。
屋里充满了欢笑声。
第二天,湿透的衣服已经烤的干干的。
日上三竿时迁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喝了两大碗热粥,吃了二斤包子,撑的直打嗝了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
蔡全无见时迁恢复如常,饭量不减,心里也就放心了。
他怕时迁没有好利索,打算再住一天,时迁拍着胸脯说没事了。
二人算了店饭帐,又匆匆的上路了。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要好,没有风,大大的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地上的雪化的差不多了,只有背阳的地方还留着一层白雪。
蔡全无和时迁边走边聊天,不知不觉的走出了三十多里地,远处一座山峰高耸入云。
“时大哥,远处有座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蔡全无问道。
时迁没有说话。
照往常时迁问一句说八句,今天怎么了?一句话不说。
蔡全无回头来看,只见时迁脸色红中带紫,从嘴角不停的吐着口水,双眼微闭,有气无力的走着。
“时大哥,你怎么啦?”蔡全无问道。
“蔡兄弟,我有点头晕想吐,肚子疼···哇”时迁还没说完就蹲在地上吐了起来,把早上吃的全吐了出来,后面是黄花绿沫,最后实在没什么了还在那里干呕。
吐了好半天总算不吐了,时迁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蔡全无把他扶在背风向阳的一块石头后面,找了把干草让他坐下。然后摸了摸时迁的额头,烫手,再一把脉才知道时迁这是得了加气伤寒。
夹气伤寒症状与现代的重感冒极其相似,但是病理却是不同。
肯定是昨天掉到河里受寒了,再加上一路劳顿,急火攻心所致。
这种情况需要揪痧应急治疗,再用药静养才行。
揪痧要避风的,这荒郊野外的肯定不行,蔡全无只能背起时迁,边往前走边寻找人家。好在时迁也就七十来斤,背着也不太费力,可是远道无轻载,走了十里多地蔡全无也累的够呛。
他正吃力的背着时迁向前走时,对面来了一二十人。
这些人歪戴帽子斜瞪眼的,肩上背着几个口袋,大说大笑的走了过来。
他们来到蔡全无面前停住了,蔡全无只觉得这些人面熟,猛然间想起这帮人不就是昨天和自己打架的那帮人吗?
领头的正是矮胖子。
于此同时,那伙人也认出了蔡全无和时迁。
“吆喝!真是冤家路窄,昨天刚交过手,今天又见面了。我本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你的同伙怎么了还的背着?小的们机会来了,把他两个给我废了!”矮胖子气势汹汹说道。
照往常,这十几个乡村的混混怎能入得了蔡全无的法眼,几下就能把这十几个人灭了。可是现在背着时迁,根本没法动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站住!不要过来!”蔡全无喊道。
“你说不过去就不过去!凭什么听你的!”矮胖子被气乐了。
咬人的兔子,那还是兔子,在群狼眼里就是一块会叫的点心,临死前蹬蹬腿不过去给群狼点乐趣。
“你们这帮小子,我早就看的不顺眼了。你别逼我,我可会五雷法,只要掐诀念咒,手写符文,就能招来天雷,把尔等通通打为齑粉!”蔡全无装模作样的说道。
“哎吆!你会法术,我好害怕啊!哥几个都别动,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五雷法灵不灵?”矮胖子笑道。
早上多吃了三窝头,正愁没地儿消化呢!在这找找乐子岂不更好?
“你们这不知死的鬼,我这五雷法叫做天罡地煞五雷法,需要走一百零八步,画一百零八个神符,念一百零八段咒语,便可招来九天神雷!我可要做法了!”蔡全无腾出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个手印。
“弟兄们,闪开了,让他做法!”矮胖子让手下让开地方。
那十几个人往左右一闪给蔡全无让开了一条路,蔡全无背着时迁,伸出一只手在树上折了根枯枝,走一步画几条曲曲弯弯的线条,再嘟囔几句。
就这样走出了一百零八步,蔡全无回头看了看,那帮混混还在原地傻乎乎的等着蔡全无招天雷呢。
蔡全无暗暗一笑,弯下腰撒腿就跑。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神秘的老者
看着蔡全无背着时迁颠了,后面的人才明白,哪里有什么五雷法,分明是中了蔡全无的稳军计。
望着狂奔的二人,矮胖子气的暴跳如雷。纵横江湖几十年只有他调理别人,今天让两个后生给调理了,岂有此理!
“小子!你站住,有种别跑!给我追!”矮胖子咆哮道。
一声令下,那帮混混在后面就死命的追了下去。
蔡全无本以为他们追一段就算了,没想到这帮人是死缠烂打的追个没完。
他的体力迅速地下降,最后只累的呼呼直喘,越跑越慢。
眼见的那帮混混是越来越近。
“蔡兄弟,放下我!你快跑!”时迁微弱的说道。
“时大哥!这种时候你就别说话了,我自有安排!”蔡全无安慰道。
此时蔡全无动了杀心,那帮混混要是真追上来了,蔡全无就用腾蛇弩把他们全废了。
正在这时,前面出现个小树林,在树林外面靠路边的地方拴了一匹马。
蔡全无一看高兴坏了,真是天助我也!骑马一定跑的比那些人快。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也是忙中失智,这马是谁的你倒是问一问啊!
蔡全无也是急了,解下马缰绳,把时迁放上马背,自己也一跃而上,挥动马鞭猛打马的屁股。
这马稀溜溜一声暴叫,四蹄蹬开就跑了起来,蔡全无只觉得耳边呼呼风声。
恍恍惚惚听见后面有人喊:“站住!停下!那是我的马!”
他回头一瞥,恍恍惚惚只见一个人边提裤子边冲他们喊。
蔡全无这才想起来,这马是有主人的,于是想把马停住,可是这马好像是惊了就是不停。他勒了几次缰绳都停不下来,最后一狠心去它地吧!让马儿自己跑就是了。
蔡全无坐在马背上不时的回头张望,只见那帮混混围住了那个马主人。
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那帮混混就要动手打那个马主人。
只见马主人一挥手,十几个混混全都捂着脸躺在了地上。
这匹马跑的飞快,蔡全无再回头看时,只见几个绿豆粒大小的模模糊糊的人影,转过一个山坡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希望快快找到人家,好给时迁治病。
这匹马跑出去几十里地来到了刚才看到的那座山峰下面,路过一个牌坊,上面写着:北武当山。
蔡全无这才知道眼前这座山叫做北武当山。马儿又继续向前跑了大概十里地,来到了一处宅院。
这处宅院就在山脚下,背靠山峰,面前是一条河,残雪未尽,雾气蒙蒙,山上点点的松柏,远处寒鸦声啼,袅袅炊烟,狗吠之声此起彼伏,颇有些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意境。
可是蔡全无全全然顾不上这些了,背起时迁“咚咚咚”的砸起了门。
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狗叫,不多时脚步声由远及近,吱扭扭大门一响,里面走出个老者。
这老者身高七尺,体型清瘦健硕,头戴员外巾,身穿员外氅,脚上穿着“万字不到头”的软靴,往脸上看鹤发童颜,剑眉朗目,鼻正口方,满脸的正气,不用说年轻时一定是个美男子。
“何人敲门?”老者看了看蔡全无问道。
“这位老人家请了,是我敲门,我的朋友身患重病眼见着就不行了,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让我们休息一晚!”蔡全无气喘吁吁的说道。
老者打量了蔡全无半天,又给时迁相了相面,再看看外面那匹马,犹豫了片刻说道:“你们跟我来吧!”
蔡全无背着时迁跟随老者来到屋内,把时迁放到床上给他盖了一床棉被。
“他得了什么病?”老者看着时迁问道。
“加气伤寒!”蔡全无说道。
“哦···”老者深吸了一口气道:“这病可着实不轻啊!就算吃药也的三两个月才能好啊!”
“是的,这病要是按照平常治疗确实要两三个月,可我有个偏方会好的快些!”蔡全无见老者是个内行也没隐瞒。
“偏方!据老夫所知,任凭你天大的本事,得了此病都要一两个月才能好。更没听说过有什么秘方?”老者疑惑而又惊奇的问道。
“老人家,事不宜迟,我先治病。别的一会再说!”蔡全无说着掀开被子给时迁脱的就剩个裤衩了。然后从炉火上取了水壶倒了一盆的热水放在床边。
只见蔡全无食指和中指在热水中蘸了一下,二指分开夹住时迁的喉咙使劲往上一揪,然后再蘸水再揪。
就这样把时迁整个脖子、双肩、前胸两肋,双手双脚的关节处都揪了一遍。
揪完之后,时迁身上起了一身青黑色的血疙瘩,各个都有黄豆粒大小。
蔡全无这揪痧的手法力度拿捏的正好,把那老者看的目瞪口呆。
“老人家,此处可有药铺?我要去开几副药给他。”蔡全无看着老者问道。
“此处没有药铺,不过山上的道观里有些草药,附近的山民病了都去那里开些药煎了来吃!”老者道。
“如此甚好!道观怎么走,我去开些药来!”蔡全无说着就往外走。
“慢着!取药甚是简单,不过我想问一问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你外面骑的那匹马又是从哪来的?”老者站在门口面色严肃的盯着蔡全无道。
蔡全无也是一愣,没想到老者会这么问。
可能是自己的一举一动让老者产生了怀疑,也可能自己一身的江湖气息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行人。
看来一定要说清楚了,以免产生误会。
这穷僻壤的说什么江湖都没人听,能快速证明自己的就是官府。自己身背官司,带着海捕公文为开封府抓人也算半个差官了,不如把公文给他看看。
“老人家别误会,我二人是东京汴梁开封府的人,奉命捉拿朝廷钦犯入云龙公孙胜。老人家这是开封府颁发的海捕公文请过目!”蔡全无从包袱里取出公文递给老者。
老者快速的看着公文,当看到最后开封府鲜红的大印时,目光凝固了片刻,眼中热泪涌动。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侠龙天彪
老者看着开封府鲜红的打印,那个激动劲儿无以言表,一股英姿勃发之气在他身上迸发出来,不用问老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老人家,你怎么了?”蔡全无盯着比自己还激动的老者问道。
“没什么!以前经常看到这颗大印,现在再见到它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老者说着把公文递给了蔡全无。
蔡全无更加蒙圈了,看的出来老者对这颗大印很熟悉,很有感情,那他到底是谁呢?
“外面的那匹马又是怎么来的?”老者接着问道。
“老人家,不瞒您说。我背着兄弟赶路碰到了强盗拦路。我就拼命的跑,背着个人哪能跑得快,眼见的被人追上了,可巧路边拴着一匹马,我当时急了也没问谁的马,骑上马就跑了。
马主人追了出来被那帮强盗围住,也不知这马主人怎么弄的,右手一扬那帮强盗全趴下了。
我当时想下马给马主人解释解释,怎奈这马惊了停不住,一口气才到了你这里!”蔡全无说道。
“哦,原来如此!”老者面色缓和了许多,“你姓蔡,叫蔡全无?”
“是的,老人家怎么知道的?”蔡全无问道。
“呵呵,公文上都写着呢。你把药方给我,我给你取药!”老者说道。
“如此有劳了!”蔡全无说着拿起桌上的笔写了个药方。老者接过药方看了看,把药方折了折从里屋拿出一只鸽子来,把药方放在鸽子腿上的竹筒中,一撒手鸽子就飞了。
“上山的路不好走,这样快些!”老者说道给蔡全无倒了杯茶。
蔡全无喝了几口,这才看清屋内的摆设。
这是个三间房,一明两暗,摆设的非常简单,只是在房屋正中的条山几上摆着一把刀。
这把刀白鲨鱼皮刀鞘古色古香,刀把上缠了一圈圈的金丝闪闪放光,凭直觉是一把宝刀。
“老人家,都怪我一时着急都没请教您尊姓大名?”蔡全无说道。
“呵呵,我住在这里几十年了,很少有人问我名姓,我都快忘了。既然你问道了,咱们也算有缘,我就告诉你吧···”老者笑呵呵的给蔡全无满了杯茶。
正在这时大门胡啦一下就被人推开了,从外面闯进一个人,满头大汗。
这人一见蔡全无大喝一声:“好贼人!害我好苦!接招!”
说着一扬手,三颗球形黑乎乎的暗器直奔蔡全无的面门。
蔡全无也是没有防备,只觉得三股冷风直奔脸面,吓得他一低头,第一颗暗器已然把帽子打掉。
好厉害的暗器,这暗器太快,能躲得了第一颗,肯定躲不开其余的两颗,没办法只能硬挺着挨这两下了。
蔡全无一闭眼准备硬挨其余两颗暗器,可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心里还一阵的嘀咕:怎么没打到身上?难道是打歪了。
他急忙睁眼一瞧,只见老者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了两块圆形石头子。这老者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又怎么接的暗器蔡全无丝毫都没有察觉,可见老者身法之快。
“张清住手!休得胡来!”老者喝道。
“师父!这是偷马的贼人!他偷了徒儿的马,害的我走了几十里路!”张清看着师父生气了委屈的说道。
蔡全无这才听明白,这马主人叫张清,老头是他师父。难怪老头一直追问马是怎么来的,原来他知道这马是他徒儿的,担心他徒儿出事。
“这位张兄弟,是我的不好。我和我兄弟被人追杀,在寸步难行、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抢了你的马,还请担待一二。那些个贼人你也见了,甚是嚣张可恶!我当时也是着急,不问自取才有此误会,我这里赔礼了!”蔡全无没有多想,双手抱拳一恭扫地。
“是啊,这位蔡兄弟是东京汴梁开封府的差官,也算与我有缘。他的兄弟确实得了重病正在床上躺着。他们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为师经常教导你身为侠义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遇上就不能不管,况且人家已经赔礼道歉了。”老者对张清说道。
张清看看蔡全无又瞅瞅老师,也觉得有些莽撞了,忙说道:“蔡兄弟,是我张清鲁莽了,不问青红皂白,险些酿成大祸还请原谅!”
“张兄弟客气了,是我不对在先!只是有件事我还不明白,你和那帮贼人打斗的时候,不知使得什么功夫,让那帮人同时倒地的?”蔡全无故意岔开话题道缓和一下气氛。
“今天下午你把马骑走了,那帮人把我围住了,硬说我和你们是一伙的,上来就抢我的包袱。他们下手也太狠了些,拿着棒子就往脑袋上打,要是一般人还不得让他们打死?于是我就用飞蝗石小惩大戒,把当头的矮胖子一只眼打瞎了,其余的都打了个满脸花。”张清神清气爽的说道。
“徒儿,为师教你下手不要太狠,所谓暗器出手七分险,抬手三分斜,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打瞎人眼有点出手太重了!”老者脸色一沉训斥道。
“老人家,张清兄弟这么做不算不对,那帮贼人太可恶。我们前天与他们遇到过一次,当时不想伤他们我们躲了,为此我兄弟掉进河里才得了伤寒。今天又碰见了,他们要对我们下毒手。张清兄弟教训他们一下也是应该的!”蔡全无急忙打着圆场说道。
这张清虽然出手狠了些,但毕竟没有打错人,收拾了那帮人既是给自己出了气也是给方圆的百姓除了害,一举两得,这个忙得帮。
“如此说来,那帮人是该打喽!也罢,那种人不打也不老实,我不追究也就是了。”老者笑着说。
字里行间都能看出老者对张清的喜爱。
“老人家刚才问道你的姓名,您还没说呢?”蔡全无回归正题道。
“呵呵,我叫龙天彪,五十年前有个小绰号叫小侠龙天彪。现在小侠也老了噢!这是我的徒弟,叫没羽箭张清!”老者笑道。
龙天彪!蔡全无惊讶的张大了嘴,哈喇子流出多长。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的药到了
听到老者自报家门,蔡全无一听心里突突突的一阵乱颤,没想到遇到了龙天彪。
他可是北宋仁宗时期的名人,白眉大侠徐良的高徒。
更没想到没羽箭张清是他徒弟。
慢着!这白眉大侠是民间传说,不可能真实存在!
难道我穿越的宋代不是真实的北宋?还是我的穿越影响了时间线,改变了历史?
管他呢?碰上了就是缘分!而且还是两个名人,爽!
“今天能够遇到两位高人,蔡某真是三生有幸啊!”蔡全无激动的说道。
“蔡兄弟真是高抬我们师徒了,徒有点虚名而已。”龙天彪客气道。
“龙大侠,您的老师可是白眉大侠徐良?”蔡全无像狗仔队采访明星般问道。
“蔡兄弟果然见多识广啊!我老恩师就是当年响当当的白眉大侠徐良。当年我随师父在开封府包大人手下抓差办案,何等的威风。没想到一晃四十年过去了,以前的事情历历在目,今天看到你的公文上有开封府的大印,又勾起了我当年的回忆。”龙天彪动情的说道。
“龙大侠,你师父现在怎样,他还健在吗?你的师兄弟又过的怎么样?”蔡全无一连串的问着自己想知道的。
“怎么?蔡兄弟如此关心我们师徒啊!”龙天彪一脸的骄傲。
“老前辈,你们虽然退出江湖,但是江湖上还有你们的传说。很多老人们还记得你们,因此我想知道你们的情况。”蔡全无望着龙天彪说道。
龙天彪看着蔡全无,双眼湿润,喝了一口茶颤巍巍的说道:“难得还有人惦记?说起我师父当年在开封府风光无限,和师叔玉面达摩白云瑞并称开封府两大台柱子。他的刀法、剑法、暗器镖法独步武林。”
“东海小蓬莱一战,我师父心灰意冷带领我们辞官归隐,退出江湖。后来受武当山铁冠道人姜飞熊姜老剑客临终之托,执掌武当山真武观,把头发一盘成了道士。从此他老人家闷踏三山、闲走五岳,天南海北的到处走,越活越硬实了。虽然一直有书信来往,我也有十几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
“我师父一共有四大弟子,大师兄是他老的干儿子房书安,二徒弟就是我,三徒弟和四徒弟是兄弟两个叫方葵、方茂。大师兄功夫不咋地,但是他儿子得到了我师父的真传,功夫在我们这几个师兄弟之上;方葵、方茂习得他的二十四路魔山剑法。听说方葵、方茂哥两个只有一个孙子叫方腊,他两个把方腊当成了宝贝,将魔山剑法悉数传给了他。”
“至于我嘛,比较愚钝,只继承了师父的刀法和暗器。我这一辈子教过几个徒弟,最聪明的就是张清了,他打飞蝗石的技法可以说能和我师父徐良媲美了!”
“龙老前辈,您能不能具体说一说小蓬莱之战?”蔡全无像听故事一样入迷了,瞪着眼睛问道。
“小蓬莱之战!当年···”龙天彪双目圆睁,放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景象:
“当年武圣人于和与他的大弟子金灯剑客夏遂良设摆龙虎风云会、三教评理大会向上三门寻仇。眼见的武林大战一触即发,当时武林的大教主长发道人雪珠帘和二教主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亲自下山调停,于和无奈只能忍气吞声,撤销两次大会。”
“但是于和的大徒弟夏遂良及其党羽卧佛昆仑僧等人贼心不死,对于和的命令阳奉阴违,在东海小蓬莱碧霞宫囚禁白云剑客夏侯仁,设摆八卦四象金灯阵、五行昆仑绝命台。我老师和师叔白云瑞为救夏侯仁三上小蓬莱九死一生。在绝命台上三门九大化境高手殒命。最后长发道人雪珠帘和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亲自出马,火烧碧霞宫,绝命崖逼死武圣人于和,最后大破八卦四象金灯阵全歼夏遂良一伙。”
“东海碧霞宫就剩下于和的老徒弟八臂哪吒罗霄,总门长普渡念其年纪尚小放他一条生路,留于和一条血脉,那罗霄从此隐姓埋名没了踪迹。东海小蓬莱一战,上三门虽然胜了,但是出类拔萃的高手损失殆尽也是元气大伤,导致大宋往后几十年间武术衰微。我师父也在那时心灰意冷,归隐田园。我先是随师父回山西祁县徐家庄继续学艺,后来学艺满徒我就回到了老家,在这里一住就是四十年。想一想往事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还是感慨万千!”
龙天彪满含眼泪的说道。
“师父,你还有这些传奇经历,我师爷是白眉大侠徐良,真是意想不到!你以前怎么没给我讲过?”张清好奇的问道。
“有些往事只属于自己的回忆,不便说出来啊!今天要不是遇见开封府的这位蔡兄弟,我可能还不会说出这些经历。不过张清你虽然没见过你师爷,你师爷却是知道你的,他还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龙天彪神秘的说道。
“张清从小无父无母,是师父养大,既然是师爷安排的我定当听从就是,但不知是哪家女子?”张清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你师爷只是说‘二石相碰,石破天惊’之时便是你成亲之时。今日已晚,明日一早下山去吧!”龙天彪说道。
“二石想碰,石破天惊!···”张清不停地喃喃道。
蔡全无一听就明白了,张清老婆是谁他可是门清,只是现在不可说不可说啊!不过这师爷也真是疼徒孙,连面也没见过就把孙媳妇安排好了。
“龙老前辈,张清兄弟刚回来你就让他走啊?”蔡全无好奇张清要去哪里。
“张清艺满下山,我把他推荐给我的好朋友去河北从军,当一名亲随虎骑。他本来今天就要下山,可巧刚下山马匹就被你们给骑了回来,他也只能明天再走了!”龙天彪笑道。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险些误了张清兄弟的大事!”蔡全无脸红道。
这时门外传来了阵阵狗吠之声。
龙天彪一乐说道:“蔡兄弟,你的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