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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的田园生活全文阅读

作者:千年书一桐     晴儿的田园生活txt下载     晴儿的田园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三章、子寿看亲

    从秋玉家出来,曾瑞祥阴着脸,原本想把田氏送回学堂那,还是秋玉说了句:“回学堂也没人侍候,不如就留在我家,周大夫过来针灸还方便些,二姐留下来住几日帮帮我,我俩轮着来劝劝她,让娘想开些。”

    曾瑞祥听了点点头,说道:“娘看病的钱我掏,回头跟周大夫说好,我一打趸给他送去,这些日子你给娘做点爱吃的吧。”

    曾瑞祥说完看了看沈氏,沈氏身上只有几十个铜板,因为孩子的压岁钱早在初二这日就给过了,以为今日过来没什么花销,所以沈氏也就没带银子,还是从林康平的身上掏了二两碎银递给曾瑞祥。

    曾瑞祥把碎银递给秋玉,说道:“爹娘那,这几日你尽点心,等娘好了,还是送回学堂吧。”

    “二哥,你别把自己气坏了,不值当的,爹娘也是没办法,大姐孙子孙女都有了,能怎么办?”秋玉接过银子,想了想还是劝了几句。

    周氏见了秋玉手里的银子,说道:“还是把娘接到我那去吧,小妹这还有宛晴呢,我这子全也大些了,我正好能侍奉娘,再说了,娘在我这住着,也是应当的。”

    曾瑞祥听了也没接言,带头往村外走去,也不管他们说了什么。

    回家曾瑞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大概是想缅怀下自己的这大半辈子的糊涂人生吧。

    三天后,田氏才能开口说话,也没回家,还在秋玉那住着,还有夏玉陪着,春玉一家据说在子晴他们走了之后也被秋玉撵走了。曾瑞祥在三天后情绪才好些了,不过还是没有去看过老爷子和田氏。

    子晴也问过林康平,可林康平说燕仁达的事情还真不是他翻出来的。只能说,红秀和燕仁达相克,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其实,要没有林康平,红秀怎么可能翻出二十多年的往事,只不过,林康平不想让子晴知道他使了些不太光彩的手段才得到了这些信息,所以,才瞒着子晴。

    这日,天下起了小雨,阴冷阴冷的,子晴身上又带了事,歪在炕上不爱动弹,想了想,说道:“成天在娘那吃饭,不如今天咱们也换换口味,让王婆婆给咱们做一顿羊肉锅子,还要有子喜想吃的卤菜,卤一只大鹅,再来一盘鸭头,我也有些馋了。”

    林康平听了忙吩咐林安去请人,一会人都齐全了,全挤在西边房子里,开了两桌麻将,曾瑞祥带着子福、子禄和子寿一桌,子喜、子雨陪着刘氏和陈氏一桌,子晴和沈氏带了孩子歪在罗汉床上说了会话,嫌不暖和,还是拐到了内院的炕上。

    两人先是说了会春玉家这一闹,说到燕仁达的不耻,三毛的老婆,说到桂花亲事的艰难。子晴忽然想到,子禄不也十七了,问道:“娘,子寿也该说亲了吧?子军和子新听说都说好了,子军说了县城的一户人家,女方家的条件不错,她哥哥也是个秀才,听三婆婆说的,大堂叔逢人就夸,嘴都笑的合不拢。还有子新,说了一户安州城里的,家里据说是开药铺的,看来,这秀才的身份还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子晴想起子禄的亲事,虽说陈氏如今也算不错了,可毕竟底子摆在那,比起这次子军和子新两人找的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虽说不一定要借助女方的势力,但起码两人的差距不要太大,沟通起来费劲。

    沈氏也是想到了子禄和陈氏的事情,说道:“可不,是该打听打听谁家有好女孩了,不是说条件有多好,但是最好能识文断字的。省的跟你二嫂似的,嫁进来辛苦,你看你二嫂,又是念书又是饭馆的又是娘家的,我看着她也够心累的。”

    “还是找个和顺些的,不要个性太强,将来二哥只怕要进城安家,小四肯定不能留在家里,娘身边总要留一个儿子的,媳妇还是和顺温婉些,大家相处起来也不会太难。”

    “还真是巧了,你大哥也跟我说过这个问题,前几天刚说的,还说已托人帮着打听,主要是想找个读书人出身的,咱家如今的条件自是不同与你说亲那会了,你跟娘说说,嫁给康平你后悔吗?”沈氏想起子晴当年匆忙定的亲,林康平哪里都不错,美中不足的就是出身太低,这辈子是没法改变的了。

    “娘,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康平对我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我当初就考虑到了,不会后悔的。将来好好教育书睿,也未必不能改变林家的门楣。”

    “说到孩子,看你二嫂的怀相,这胎只怕又是个男孩。”

    沈氏刚说完,只见刘氏和陈氏携手走了进来,听到沈氏的话,刘氏的脸瞬间暗了几分,很快强打了几分精神。陈氏听了却叫了起来,“娘,真的吗?可是我好想要个女儿,像永莲永蓉一样漂亮的女儿。”

    刘氏横了她一眼,苦笑道:“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你就偷着乐去吧,何苦来,当着我的面戳我的心?”

    陈氏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刘氏的手说道:“大嫂,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要一个女孩,我没想到你这去,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不会真的恼我吧?”

    刘氏扑哧一声笑了,说道:“逗着你玩呢,你倒唬成这样?”

    “可不,大嫂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这才多大岁数,从现在开始生,还能生个七个八个的,总能碰上儿子吧?”子晴笑着补了一句。

    子喜这时也走了进来,说道:“叫你们吃饭呢,怎么一个个来了都不见出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谁要生个七个八个?”

    “去去去,哪都有你,你说你一个没成亲的小屁孩,听到了不说装没听见,还非要刨根问底的?”沈氏笑着把子喜撵了出去。

    元宵节前,子福出去会了趟同窗,还真是带回来两个消息,一家是个秀才的女儿,姓杨,家里四个孩子,两儿两女的,是家里的老大,些须认得点字,一家子靠着秀才一年坐馆的这点束脩度日,日子算是艰难。是子福以前的先生的邻居,说是女孩比较胆小老实,做起事情来倒是有模有样的,针线活不错。

    另一家是在安州城里开了家铺子的,家境较富裕,也是家里的老大,姓林,底下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也请先生教了一年,认得几个字,是子福的同窗的舅家,女方家就想找一个读书人。

    曾瑞祥和沈氏听了,这事不好抉择,关键还是看对方的性子,子晴听了出了个主意,说道:“不如哪天找个机会,子寿怎么偷偷相上一眼才好,他自己看看第一眼能相上谁。”

    沈氏听了指着子晴说道:“什么馊主意?谁家的女孩能白给相看,知道了还不打上门来?”

    谁知子寿知道了这事,还非要自己看一眼才肯定下来,还是刘氏出了个主意,说她们住在安州城里的,只怕十五晚上都会出来看花灯,到时远远地看一眼,不就成了?

    子寿听了喜的忙双手作揖,说道:“多谢大嫂,还是大嫂这法子好,不如正月十五咱们都去安州城里逛逛,陪着我看看。”

    “我可不行,这要在大街上挤了我,一着急出了事可不是玩的,你们去吧。”陈氏忙摆手。

    子晴也有些不大想去,京城的花灯也看过了,可是架不住子寿的哀求,也只得同意了,子福和刘氏一路,先去盯着杨家的女孩,子寿和子喜一路,先埋伏在林家的周围,看林家的女孩,子晴和林康平负责传递消息,同时,也拉了曾瑞祥和沈氏子雨同去,这么多年,沈氏也没去安州城里看过花灯。子禄一家留了下来看家。

    因为人多,林康平亲自赶了马车,刘氏把孩子带着,说先放她娘家,今日就在她娘家住一晚,横竖没两天就要回京。

    天色还没大黑,在城门口寄存了马车,大家就分开了,子晴陪着曾瑞祥和沈氏和子雨,在街上溜达,子雨是第一次出来看花灯,自是兴奋不已。

    一会天就黑了,街上不光有花灯,还有夜市,吃的玩的用的什么都有,子雨自己买了一个莲花型的花灯提着,给沈氏买了一个牡丹花型的,给子晴买了一个荷花型的,三人各提着一盏花灯,在夜市里穿行。

    子晴刚给家里的几个丫鬟挑了几朵还算精致的头花,林康平找来了,拉着大家去看林家的丫头。

    曾瑞祥还有些犹疑,觉得是对女方的不尊重,沈氏瞋了他一眼,说道:“这万一要找个性子烈的,我可摆弄不了,还不如趁早看一眼,都说相由心生,这样貌还是能看出几分好歹来的。”

    曾瑞祥大概想到了三毛老婆,犹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大家走了过去。

    子寿子喜十来步远跟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后面,小姑娘长相倒也有几分秀气,可就是哪里说不出好来,姑娘还带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看来也是一家子出来游玩,子晴在子雨的耳边低语几句,子雨走了过去,不小心撞了对方一下,这大一点的丫头立刻瞪眼,开口训道:“干什么,走路不好生看着?”

    大家一听,就这脾气,没戏,就去找子福他们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陈三愿

    子福他们见了曾瑞祥和沈氏,说道:“这家姑娘根本就没出来游玩,横竖小三知道了地方,以后什么时候有功夫了,再找机会吧。”

    “看来是家里管教太严,一个元宵节都不肯让孩子出来松快松快,这家长辈也是够古板的。”沈氏说道。

    刘氏看见子晴她们手里的花灯,说道:“不如咱们也买个花灯,去江边放灯吧,好多年没放了呢。”

    子晴这才知道每年的上元佳节,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会去江边放花灯,把自己的心愿写在一张纸条上,放进灯笼里,难怪街上这么多的人提着一盏花灯。

    刘氏带了大家往江边走去,一路上大姑娘小媳妇的成群结队,说说笑笑,江边人影幢幢,暗香浮动,有呼朋唤友的,有喁喁私语的,江面华光流彩,烛光荧荧,百花盛放,就连素日看来如水般清冷的月色,此刻竟然也有了几分温暖与喧闹,江边的台阶上还备有纸笔,可以自己写,也可以花钱请人代笔,把写好的话放进花灯里,点燃花灯,随波而去。

    子雨早就兴奋得不行,嚷嚷着要先跑下去,被沈氏一瞪,也能只好乖乖地跟着大家,子福摸摸她的头,说道:“小妹还小,不知道每年专门有拐子来拐了小女孩去卖,可是要跟紧了大家。”

    子雨一听,眼睛瞪着浑圆,问道:“大哥,既然知道了每年都有,官府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抓了这些坏人?”

    子福听了闷声一笑,说道:“这个,大哥也说不好,大约是忙不过来吧?”

    子雨扯着子福的衣袖求道:“大哥,她们被卖了好可怜的,等你以后做官了,一定要好好收拾这般坏人。”

    子福郑重点头答应了,说话间,一行人就走到了江堤下的石阶和浮桥边,子雨借了纸笔,偷偷地躲在一旁不知写了几句什么,子寿和子喜陪着她去放花灯了。

    子晴借了纸笔,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康平,不假思索,提笔写下了“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年年岁岁常相见。”这首小词。

    林康平在一旁看了,握着子晴的手,两人一起点亮了花灯,粉色的荷花瓣半张着,在烛光的映照下,分外美丽,同样美丽的,还有烛光下盈盈的两张笑脸。

    元宵过后,子福一家先行离开,子禄几个也是先后走了,陈氏这次因为生产在即,就没有跟着回安州。

    沈新福一家在正月二十过来上工,好在康庄那边如今厨娘和针线上的婆娘都有了,先去的老汉开出了一片菜地,又喂养了二十来只鸡鸭,水塘里刚挖好时也放了些鱼苗,生活还是比较便利的。

    林安说,康庄今年的油菜比往年的长得好一些,应该可以掐些油菜条卖去,自己吃也吃不过来,剩下的再拿来喂猪,林康平说道:“这点小事也来问你奶奶,要你这个管事做什么?有不懂的去问奶奶的堂叔或老周,还有,卖了的银子入到帐房,要支银子,也写好了用途,算好了钱数,上帐房支去。开春了,看看要添些什么农具,趁早准备好,要是耽误了开春种地,你就试试。”

    林安应了好几个是,等林康平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林康平这段时间也是有些忙,还没到雨季,想抓紧在康庄盖出两栋房子来,帐房要有专门的屋子,沈新福一家也要单独分开来,还想看看能否买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子,正经做事的还是要大一些的孩子。

    曾瑞祥的学堂也开学了,老爷子和田氏还没搬回来,可能还是没过去心里的那个坎,毕竟谁也一时难以接受一个为了贪图富贵就能把自己的孩子杀了的恶魔做女婿,何况他们还对这恶魔倾尽了自己所有的情感和金钱,甚至为了这恶魔,不惜跟自己的儿子交恶。

    子福几个在元宵那日上坟的时候见到了老爷子,田氏没有跟来,都说老爷子情绪消沉,田氏的身子还没大好。

    曾瑞祥也一直没过去看过他们,大概心里的怨恨以及二十多年的委屈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烟消云散的,就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渣,居然被自己的娘逼得断送了前程,还倾尽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财力去供养这批寄生虫,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和讽刺,所以,这些日子曾瑞祥也是很低沉。

    陈氏于二月初二生了个男孩,子禄不在身边,沈氏只好见天陪着陈氏,担心陈氏的心情不好,奶水下不来,偏生这时,夏玉送信来,紫儿要定亲了,定在二月十六日相看,想趁这个机会接了老爷子和田氏过去住一阵子,散散心,也想让沈氏和子晴一同过去,人多热闹也体面,子晴早知道他们村子的客情重,没想到事事体现出来。

    沈氏肯定是走不开了,那边周氏也同意了去,子晴不去也不行了。

    子晴和大家商议了十五一早动身,书睿子晴就不打算带着了,总不能带个丫鬟过去看孩子,既然是撑门面的事情,又不能显得太过,子晴少不得换了身玫瑰红绸子棉袄,同色百褶裙,显得稍微成熟庄重些。

    谁知临出门时,林康平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不放心子晴一人独去,也跟着上了车,赶车的换了林风,先去学堂接的老爷子和田氏,因为要去夏玉家住一阵子,昨日便搬回来收拾点东西。

    从大年初六闹的那一场,子晴还是第一次见这两人。猛一看,老爷子和田氏的头发都白了不少,看起来还真像突然老了好几岁,尤其是老爷子,眼神黯淡无光,那股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心灰意冷的,对子晴和康平的招呼也是淡淡的,子晴见老人这样,心里也有几分酸酸的。

    因老爷子和田氏的心情不好,周氏和秋玉也没有多话,车子里有几分沉闷,林康平也没在意,只是小心地护着子晴。

    林康平没让走山路,走的是官道,拐了个大弯,不过,有马车还是比较便利,花了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康平,今日怎么放着好好的近路不走,非要拐这么一个大圈?”周氏问道,官道虽然平整,可是多花了一倍的时间。

    “没什么。”林康平也不愿多解释什么。

    进了村子,夏玉仍是站在门口张望,村子里的小孩也是很少见得有马车进村,围了过来,夏玉家子晴有好几年没来了,园子里的变化还不小,柚子树有了四五米高,橙子树也有了三米来高,树下也有不少鸡鸭,还用栅栏围了几块菜地,夏玉见子晴打量院子的东西,说道:“这院子都是紫儿收拾的,可惜,一眨眼孩子也大了,我也不能总圈着孩子,这不,说来说去,总算说到一个可心的。”

    子晴在夏玉的絮叨中,知道了这小伙子家是离这五里地远的一个村子,姓欧阳,是家里的老三,也是最小的儿子,家里条件虽差了些,可小伙子有一门盖房的手艺,将来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对方也是相中了紫儿的勤快质朴,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对方说,等紫儿成了亲,就分家,三个儿子轮流赡养老人,紫儿听了这个也比较满意,谁也不愿意一大家子在一起过日子,锅碗瓢盆的,见天为了一点小事闹心。

    子晴他们刚喝上茶水,对方就进门了,来的人数也不少,父母哥嫂什么的也齐全了,子晴倒是仔细地打量了对方小伙,比一般南方人高些,大概有一米七以上,头发简单用木簪束住,一丝不乱,一身半旧藏青色棉袄棉裤,千层底布鞋,鞋底新粘了些泥土。

    看着像是个勤快的,可能因为常年在外跟着师傅帮人做活,小伙子还是有几分机灵圆滑,不像一般的农村种地人老实木讷,紫儿出来绕了一圈,脸色似羞还喜,看来心里也是很满意的。

    紫儿今天也是特地装扮了一下,一身新的印花红棉布衣裤,头上双丫插的是子晴送的堆花,一根乌黑的大粗辫子搭在胸前,显得干脆利落又带两分娇羞,加上紫儿常年做农活,自有一股飒爽劲,男方一看就满意了,婆娘娶回家是为了过日子的,农村的人有几家愿意娶娇滴滴的小姐回家当娘娘似的供着?

    相看满意了,男方留下了一只绞丝银镯当定礼,夏玉张罗了一桌客饭,男方很高兴地婉拒了,倒是约了去男方家相看的日期,以及什么时候换庚贴。

    子晴他们留了下来吃饭,这时,子晴才想起来,春玉一家没有人过来,不过,这种事情子晴也不好过问。田氏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秋玉也不似往常说笑逗趣。

    老爷子和田氏要留下来住一段日子,还好,子晴给夏玉送了些吃食,又偷偷给夏玉留了两吊钱,林康平便带着子晴回家。

    周氏和秋玉家里也都有一摊子的事情,也跟着上了车,周氏上了车突然问道:“春玉一家今天没半个人过来,不知夏玉是没请还是有事没过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子晴再孕

    “我问了二姐,没告诉大姐,大姐那人做事谁心里也没谱,万一又是一大家子来了,这种事情可不像我请客那回,搞砸了也是自己家人看笑话,这个可不同,万一搞砸了,可是耽误了紫儿的一辈子,再说了,桂花比紫儿还大一岁。”后面的话,秋玉还是吞了回去,总归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她也不愿把孩子想的太坏了。

    不过,秋玉还是想起来,桂英和桂花不都打过林康平的主意?都想着不劳而获,过好日子,宁肯做小,也不愿吃苦,可林康平是什么人?看这几次撵春玉就知道了,连带她都吃了挂落,害木木他爹丢了活计。

    秋玉想到这些,不禁也有几分发愁了,虽然盖完房子,手里有几十两银子,可木木眼瞅着就长大,孩子念书悟性好,要送去县学,将来要考学,哪样不需银子?看来还是要跟子晴跟曾瑞祥一家搞好关系,没看让她照顾老娘几天,就给了二两银子,才刚子晴偷偷给夏玉两吊钱,秋玉也看见了,还有那些的吃食,哪个不是要花钱买的?

    “哟,连自己亲妹子也不待见了,夏玉可是一直心软挺顾念她大姐的,这回也不来往了?也是,连你二哥这么老实的人都说了不让燕仁达进门,你大哥更不会让了。如今,也只剩了你一家和夏玉一家,要是你俩都不搭理他了,这娘家还能指着谁了?爹娘一年年岁数也老了,这回这一闹,身子可是大不如以前了。尤其是娘,还真吓坏了我,这嘴角要是治不好,连话也说不了,东西也吃不出好来,活着还有什么趣?”周氏说道。

    秋玉听了看了她一眼,没接话,倒是提醒了她,要跟曾瑞祥这边走近,势必要离春玉远一些,指不定什么时候也会给她带来麻烦。

    此刻家里一团乱糟糟的春玉,当然没有想到,自己不光被两个哥哥抛弃了,连两个最亲近的妹妹也不打算和她来往了。从秋玉家回来,她家就没安生过,红秀吵着要分家,要田地,大毛老婆也不肯示弱,她家还两个孩子呢,四毛一气之下,留了封书信离家出走了,桂花的亲事媒人都不肯上门,春玉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头疼状况,当然,这些曾瑞祥一家都不知道。

    话说子晴回了家,先去娘家跟沈氏说一声,因曾瑞祥在家,子晴就没提春玉家的事情,只捡了曾瑞祥爱听的话说,比如,男方家里条件虽差些,好歹有手艺,又能分家,紫儿从她打理的院子来看,也是一个过日子的等等。

    “我不知道阿公他们打算住多久,不过,我给二姑捎了二吊钱,贴补她一下,另外还有十斤面条和一些别的东西,我听二姑说旧年家里没种小麦。”子晴想了想,又说道。

    曾瑞祥听了微点了点头,子晴见天色不早,拐过去看了看陈氏,说笑了几句,就回了家。书睿一天没见到子晴,此刻一见,小脚蹬蹬地奔了子晴冲来,子晴正要猫腰抱起儿子,被林康平从一旁劫了去。

    子晴瞋了他一眼,说道:“今天怎么回事?好像我成了瓷器人了,在我二姑家,就什么都不让我动手,搞的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今儿什么日子?你细想想?”

    子晴听了半截子话,说道:“什么日子,不就是二月十五了吗?”

    二月十五,子晴一细寻思,看看林康平的态度,终于想到了,原来自己的葵水没来,晚了有五六天了。

    林康平见子晴总算明白过来了,问道:“现在有什么反应吗?用这么快找大夫确定吗?我记得上次晚了十天大夫还说脉象不好摸,不如晚几天再说。”

    子晴连连点头,说道:“不着急,什么反应也没有,过个十天再说。”

    子晴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怀孕了,可是,古代的避孕条件这么差,有了又不能不要,还是趁年轻,儿女双全了,子晴就打算喝点什么药,彻底不要孩子了。

    当然,这只是子晴自己的想法,还没敢跟林康平提过,毕竟,子晴知道他家子嗣单薄,还是愿意儿女成群,开枝散叶,才不枉他娘辛辛苦苦把他生了下来,想到这里,子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康平,咱家在这边安家了,可是,你爹娘的牌位什么的都没有请来,家里那边有人上香吗?”子晴想起了正月里子福他们进祠堂祭祖的事情,想到林康平这么多年,也只怕是成亲那年回家祭过一次祖,不由得为他心疼。而且,子晴这边的规矩是父辈的还进不了祠堂,留在长子家的厅堂供奉,祖辈的才进祠堂后人共同供奉。

    林康平听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子晴,说道:“还好,我那边的规矩不一样,我爹娘都在祠堂里,有人供奉,我大爷这点情分还有。每年的清明,王财他们会代我去一趟。都说故土难离,不然,我早就把他们请过来了。”

    因子晴还没十分确定,怀孕的事情就没先宣扬出去,只是跟沈氏提了提,沈氏笑了笑,掐指算了算,说道:“趁着年轻,早些生养了,还恢复的快一些,估计你这胎在十月底十一月初,还好,不是太冷。你今年也十九了,成亲这几年,我冷眼瞧你,行为做事的比我当年强,我当年要是有你一半的机灵要强,也不至于让你们遭了这么大的罪。”

    子晴听了靠在沈氏的身上,说道:“娘,为什么每个做媳妇都知道了分家好,要分家,等自己做了家婆,就忘了,非要把自己受的罪从媳妇那找回来?”

    农村这种家庭,又没有什么大锅饭或者祖宗留下的家底可以混吃,不分家,可真是没有一分好处,做起事情来,你指着我,我指着你,吃点东西来,就这么点有限的饭食,谁都不肯相让,有的家里甚至为了一口吃食打得不可开交,真是何苦。

    子晴不得不承认,沈氏把孩子们分出去的想法太超前了,太有现实意义了,不然,以陈氏家里的情况,也不可能有银钱去开这个饭馆,陈氏还不得三天两头地接济娘家,到时,跟子禄,跟沈氏肯定有不少不可调和的矛盾,就是刘氏知道了,心里肯定也会有想法的。可陈氏又不能真的扔下她的娘家不管。这样分家了,所有的矛盾都解决了,还成全了陈氏创业的决心,这不,最困难的一步总算迈了过去,她家的饭馆如今在安州城里也算小有名气了。

    子晴这段时间是闲了下来,可家里的事情还真不少,康庄要开始预备种第一季春玉米,地刚刚全都翻过了,这回全跟毛豆套种,晴园里面的菜地也要翻新,还要育苗,林山林风忙不过来,好在阿土和阿水以前家里也是种地的,听说种的最多的是番薯,这东西产量高,就是从粤城那边传过来的。正好,子晴打算今年收了春玉米,在康庄划一块地种一季番薯试试,主要是番薯藤晒干了冬天好喂猪。

    子晴见两个孩子锄地也是有模有样,如今也学会些当地的方言,只是一着急,就开始满口叽里呱啦的,见大家瞅着他们哈哈大笑,就会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听说这几个月跟着林安林福,也学了几百个字。

    陈氏在孩子满月后带着孩子和小桔回了安州,一则是回娘家挪挪窝,二则是子禄到现在还没见过孩子,陈氏抱了过去,好歹子禄中午能回趟家,能看看孩子。

    沈氏自是没有意见,亲自送了陈氏过去,给亲家道了恼,又拜托了亲家好生照看,等亲自见到了子禄,叮嘱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回来。

    子晴这时也确定自己是怀孕了,说来也怪,子晴怀了两次孩子,都没有什么大的反应,顶多是闻了腥味有些呕吐,不过,即便如此,林康平也是不肯让子晴动手做什么了。

    三月底的时候,子晴还没见林康平出门,问道:“旧年这时,你不是去了林山我小舅舅那?今年怎么还没动身?”

    “我有些不放心你,旧年中秋回来,见你大病一场,见了我泪眼汪汪的扑过来,我心里这个疼,不如,我让林福陪着你表哥走一趟,应该出不了差池。”林康平说道。

    子晴知道林康平还是有些想跑这二趟生意,毕竟一年下来有三千两银子的进项,对这个家来说,是很大的一笔钱财,毕竟,种地的收效还真是小的多。况且,子晴如今又有了孩子,这生孩子养孩子也需要花销的不是?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可怜,我只不过受了场风寒,人一生病自然就娇气了些,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不如,你把我外婆接了来陪我,还有我娘,如今也没什么事情,身边只有一个子雨,知道你出门了,还不见天地往我这跑?”

    林康平见子晴说的在理,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肯定会照顾好自己,便亲自去接了何氏过来。打发林福去了林山县接货,自己亲自进了山里。

第二百四十七章、青纱帐

    何氏接了过来,陪着子晴住在晴园,何氏今年七十二了,算的上是长寿了,身子还算硬朗,每日陪着子晴在晴园里四处走走,曾瑞祥和沈氏还有子雨几乎每天都过来吃中饭和晚饭,陪着子晴说笑,日子倒也容易打发。

    老爷子和田氏是在四月中旬回来的,是夏玉两口子亲自雇了驴车送回来的,这时,春耕早已经结束了,也不好总在女儿家里住着,再则,时间也过去了好几个月,老爷子和田氏就是再想不开,还是接受了现实。

    听说老爷子和田氏回了家,沈氏想了想,还是携了子晴过去看看,沈氏想老爷子出门这些天,家里的鸡鸭一直放在秋玉那边照顾,便从家里捡了篮子鸡蛋,子晴捡了篮子鸭蛋,田氏火气大,一般都是吃鸭蛋,不怎么吃鸡蛋。

    沈氏和子晴过去的时候,特地挑了中饭后学堂没人的时候,正好碰到秋玉一家,周云江挑了个鸡笼和鸭笼,也是给老爷子送东西来了。

    老爷子和田氏见了沈氏,倒是有些意外,子晴见两人的气色均比之前好了很多,看来,夏玉对他们还是比较尽心。

    沈氏见自己呆着,似乎增加了老爷子的思想负担,把东西放下,问候了几句,见老爷子和田氏都是淡淡的,沈氏便带着子晴告辞出来了。

    子晴倒不觉得老爷子是不喜欢她们,多半还是因为愧疚吧,因为愧疚所以不知说些什么,毕竟说起来,这么多年,他们心里最亏欠的就是曾瑞祥一家,至于田氏,可就不好说。

    次日,晚饭时分,沈氏早就带了子雨过来,可曾瑞祥就是不见人影了,子晴打发了阿土去学堂找一遍,曾瑞祥才满脸怒色地走了进来,子晴和沈氏一看,准又是老爷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春玉家打听得田氏和老爷子回来了,今儿一早,便过来了,两口子抱着老爷子和田氏的腿痛哭。

    三毛的老婆到底还是答应了分家,没分到家里的田地,只是把春玉这些年积攒的三十两银子刮了去,一家子也搬到了安州城,三毛出去打短工,红秀在家做点家务。两人拿了这些银子,添上红秀的嫁妆,买了一间小小的房子,暂时过日子是不用发愁的了。

    老爷子和田氏这才知道四毛离家二个多月了,只捎回来一封信,说他很好,找到了事情做,让家里不要惦念,却连在哪都没说。

    田氏一听,又差点气得晕过去,才十五岁的孩子到了外边能做什么?

    “我不是恼她家这些糟心事,我是说老太太才刚好几天,她又上门来,存心不想让老人过两天舒心日子,偏生他们进来的时候我没看见,中午下了课,我也没过去,直接回家了。”

    学堂的院门原来是为了方便孩子,又不愿意路过的人围观,开在朝村口朝里这边,可如今老爷子他们搬了来,曾瑞祥不愿意他们出来进去的影响到孩子,就着他们的房子,对着镇里,在角落里单开了一个小门,所以,老爷子那边有什么动静,曾瑞祥一般不知道的。

    “看你说的,你难道能拦着爹娘不跟自己的女儿来往?”沈氏问道。

    曾瑞祥也明白这个道理,虽说自己可以做到不跟燕家来往,可到底也不能阻止老爷子和田氏跟女儿女婿的走动,只是,眼瞅着自己的老娘又一次气病了,曾瑞祥心里的火实在没处发。

    “我那边你大姑他们来肯定是不开门了,晴儿,你也吩咐下去,一律不许给她家人开门,以后,一根草也不许送他们了,凭她自己过去,什么东西?”曾瑞祥愤愤地交代子晴。

    “爹,我那你就放心吧,康平早就发话了。”

    林康平这一出手,能让曾瑞祥一家彻底和春玉一家决裂,倒是出乎了子晴和康平的预期,康平的本意就是想给春玉家找点麻烦,教训一下而已。这下倒好,一劳永逸了。

    听林安说,康庄的玉米长势喜人,子晴在晴园的墙角也同时栽了些做实验,如今已有半人多高,快进入花期了,子晴主要是想看看康庄的土地改良的效果如何,这玉米种出来差距大不大。

    这日,好容易天气晴好,林安说康庄没有外人干活,子晴拉了何氏和沈氏还有子雨,小青抱着书睿,说去康庄看看,何氏正好可以去看看沈新福一家,倒也欣然同意了。

    子晴和子雨都换了一身家常棉布衣服,沈氏和何氏以及子雨都是第一次来康庄,过了官道,就能看见远远的栅栏,门上是子禄写的康庄两个大字,原木黑字,干净有力,进了大门,远远地看过去,都是一大片半人多高的青纱帐,林安远远地看见子晴他们过来,忙迎了上来,说道:“这第二遍草也锄过了,还别说,这帮小东西干活还挺卖力。”

    “毛豆可以先摘些进城卖去,正好现在缺菜呢。”沈氏见众人正在拔毛豆,便说道,当年就是子晴提醒的卖小豌豆卖毛豆,缓解了家里最困难的时期。

    “是,每天都差人去卖呢,送到牙行就成。”林安回道。

    子晴几个往前走了,子雨还是一副呆样,大概没见过这么一大片的青纱帐,“姐,这都是你的?这就是什么玉米?”

    沈氏敲了下她的头,笑道:“难不成咱们来看别家的地?”沈氏见了这一大片的土地,心里也是为子晴自豪的,当年这里的荒凉景象沈氏至今还有印象,不到三年的时间,子晴让这里换了一个模样,沈氏怎么能不为子晴欣喜?

    “姐,怎么还有小鸡崽在地里呀?”子雨好奇地跑过去。

    子晴仔细一看,还真有不少小鸡崽在玉米间游荡,时而上前啄点什么吃,子晴一拍自己的脑袋,忘了在哪本小说中看到过,玉米长到一定程度,小鸡崽也不爱啃老根,就爱吃玉米地里的虫子,比自己花精力专门抓虫子好多了。子晴自己还没想到这个法子,谁这么聪明呢?

    林安见了子晴发呆,忙解释道:“这个法子是阿土想出来的,阿土真是聪明,我说要是有什么东西专吃虫子不吃玉米就好了,阿土说小鸡崽,想吃玉米也够不上,根叶上的虫子正好。我们先把灶房黄婆婆养的十来只鸡放了出来,果真如此。我们从橙园借了五百只半大的小鸡,收完玉米就还回去,毕竟我们这块养个几十只没问题,多了的话,这地就没法种了。”

    “回头你们从账上支五百文钱,奖给阿土。以后不拘谁有了什么好点子,说出来有实用,就奖励他半吊钱。”子晴一说,林安喜的抓耳挠腮的,这样一来,他这个康庄的管事说话也硬气了。

    “番薯苗开始准备了吗?”子晴自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问道。

    “这个周伯在弄,奶奶要看看去吗?”

    几人又跟着拐了一段,看了趟番薯的育苗,一看,大约有三四亩地的秧苗,已经开始长出了几片叶子,看来耽误不了番薯的插扦,子晴也就放心了。

    几人说话间就到了山脚的房子前,沈新福的二个男孩子正在门前骑着竹马玩,大的才六七岁,小的四五岁,两人一样的衣着打扮,都是头顶弄了三个朝天辫子,戴着一把小银锁,红衣黑裤,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见了何氏忙过来问好,有模有样的。

    书睿见了也非要下去跟他们一起玩,小青只好在一旁看着,明知道子晴跟她们说过很多遍,孩子摔了不用扶,让他自己起来。可小青就是不放心,也不理解。

    沈新福的老婆听说子晴他们过来了,抱着手里的小女娃出来了,沈新福和王喜德知道了这会也迎了出来。

    三栋房子都是一样的结构,厅堂带六间屋子,后廊还有杂物间和茅房,沈新福一家单住,帐房也设在他这边的房子里,沈新福见了何氏,忙上来搀扶,问道:“阿婆,什么时候来的?家里还好吧?”

    何氏也问了他事情做的顺不顺手,忙不忙,住的习惯否,是自己做法吃还是跟着大家一块吃等等。

    沈新福一一答了,子晴忽然说道:“表哥,这大侄子过了夏天送去进学吧,横竖我爹的学堂也不远,嫂子接送下也没问题。别因为来我这把孩子耽误了。”

    沈新福和他老婆伍氏说道:“这敢情好,正想着哪天跟姑姑商量下,你们倒先提了。”

    子晴也笑着对伍氏说道:“嫂子要是无聊,白天上我那说说话去。”

    “好呀,正愁没个说话的,你表哥本来就话少,跟他说什么也说不到一块去。”伍氏笑道。

    伍氏家是城里的,家境并不富裕,比沈新福家差远了,不然家里也不会同意她嫁给沈新福一个农村人,不过,子晴好像听说过她不愿在乡下呆着,跟子晴的舅娘相处不是很好,这次也不知为何还真跟了沈新福过来。

    子晴转了一圈,跟林安说道:“毛豆收了后,猪圈那边再盖几间房子,专门养牛,可一处好收拾,另外,这边农闲了再盖出几栋房子出来,整齐些,端午前猪可以出一批,再买一批小的,这事找我的大堂叔办,银钱最后归到账上,不用跟我说了。还有,快夏天了,要每人预备两身夏衣,让针线房早些备出来。棉布你支了钱找针线的婆子陪你买去。”

    林安一一答应着。

第二百四十八章、香皂

    从康庄回来后,没几天,林康平回了家,这次,林康平带了十多块西洋人做的香皂过来,给子晴试试西洋人的新奇东西。说大卫带了好些过来,林康平让王财带到京城去卖,应该能卖个好价。

    子晴摸着这小块的东西,用暗纹印花纸包着,打开一看,粉色的,有一种淡淡的玫瑰花香,跟子晴上世用的很像,看来,欧洲的工业还是比这大风国先进得多。

    “你可别小瞧这小小的一块香胰子,大卫居然管我要了二十文一块,贵吧?我让王财在京城卖二十五文一块,也不知好不好卖?”

    子晴听了一核计,合着这东西比一斤猪肉还贵,这可是暴利,子晴一个学化工的,这做肥皂简直太小儿科了,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可是,要怎么才能把这事掩饰过去不让林康平怀疑她呢?子晴有些犯了愁。

    子晴留沈宝福过端午节,沈宝福听说沈新福在康庄做帐房,特地跑去看了他,回来说道:“妹子,这康庄还真不错,不如也给哥哥盖栋房子,我也搬过来,横竖我爹也总看我不顺眼,我在林山也没什么产业,我正想拿着妹夫给我的银子,又不用自己盖房子,在这边买几亩地,佃了出去,我既能收租贴补过日子,又能剩下点银子置些产业,这边又热闹,你知道,我就喜欢人多,还不用自己做饭。多好。”

    子晴看着沈宝福这么一个大男人围着自己说小话,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我是没意见,只要我舅舅舅娘同意,等什么时候我亲自问过了他们再说。”

    说实话,沈宝福能过来固然好,至少从安全上来说,好多了,那边现在都是半大的孩子,沈新福的帐房也不敢放多了银子。

    沈宝福走的时候,子晴打点了不少东西捎去,包括这香皂,也一家一块送去让他们新鲜新鲜了。

    沈宝福走后没二天就端午了,子禄一家和子寿回来了,子寿这次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他还是见到了这杨姓女孩。看到了她出门倒水,子寿正好从门前一过,差点就被溅上了,那女子忙急急地低头道歉,大概是这一低头的温柔让子寿一刹那动了心。

    沈氏的意思不拘于就这一两家,这杨家的爹爹虽说是个秀才,可杨家女孩胆小拘谨,家里条件也是一般,沈氏不是很满意,正托别人打听着呢,谁知子寿这次回来就说看中了她,沈氏还有些接受不了。

    “你说,就那样的性子,将来怎么能撑的起来?还不都得子寿操心?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必是知道这女孩家境艰难,同情了她,动了恻隐之心?“沈氏拍手对子晴说道。

    “这个,我还真说不好,子寿要喜欢,不如你找熟人探探对方的意思,要是能说拢,再找媒婆也不迟。”子晴回道,家境什么的毕竟不是最主要的。

    “也罢,横竖也没两天时间,过了节再说。明儿不如你们也一块过来吧,难得你二哥和小三在家。”沈氏说道。

    子晴答应着。次日一早,子晴一家三口回了娘家,就便把小青小蓝带过来帮忙做事。

    曾瑞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坐了许久,出来对子禄说道:“小二,你去一趟学堂,看看你阿公阿婆那有人吗?如果他们去你大爹那过节,就什么话也别说了,如果就他们两人,就请来咱家吃饭。要是还有别人,就算了。”

    曾瑞祥到底还是放不下两个老人,尤其是经过了燕仁达的这一次打击,老爷子和田氏明显见老,身子骨也大不如以前,尤其是老爷子,走路明显佝偻了,像是精气神一下被抽走了。

    子禄答应着去了,也就一刻多钟,子禄就回来了,说春玉一家在呢,“阿婆身子有些不舒服,大姑和大姑爹带了桂花和五毛在,说是照顾我阿婆呢。”

    曾瑞祥听了脸色更不好了,半天才叹口气,说道:“由得他们去吧,横竖我也管不了。”真要把春玉撵了出去,不让见老爷子和田氏,只怕田氏的心病更不容易好,曾瑞祥此刻对老爷子和田氏也彻底灰心了,病成这样,还是放不下这一对孽障。

    沈氏故意笑着问了一句:“用给娘送点菜去吗?”

    “你就气我吧,送什么送,送了他们也吃不上。以后,爹娘那里,咱也不用给零花钱了,就是年礼也不用太费心思了。”曾瑞祥说道。

    子禄子晴听了相视一笑,解决了春玉,又解决了田氏,舒心多了。

    子寿走之前,特地来找子晴,坐了一会儿,脸都憋红了,才吭哧吭哧地说,原来沈氏和他谈过,杨家的事情等夏收放假了再说,兴许还有好的呢。也叮嘱了他不可莽撞,千万不可再贸然上门。

    “姐,不如你去和娘说说,就要这杨家的姑娘吧,你不知道,我一见她那么瘦弱的身子,比二姑强不了多少,端着一个那么大的水盆出来,我的心一下揪住了,我知道她家的条件不好,只是也没想到,这么差,听说家里还有一个阿婆,最是重男轻女,她家就她最大,每天要做好多事,又吃的不好。听说他爹爹考了四五回举人不中,家底都抖搂光了,脾气还有些不大好,高兴起来就搂着孩子教孩子念书学字,不高兴了就动手打骂,我就听见了他发过不止一次的脾气。”

    子晴一听,这样的家庭,先就有几分不喜了,这样的男人没有担当,自己考不上,不总结自己,还怨天尤人的,嫌家里人拖累了他,动辄打骂,可怜了他的一家妻小。

    “小三,你能来找姐,姐就跟你说句实话,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要么就是胆小拘谨,碰到点什么事情就吓得瑟瑟发抖,要么就是心怀怨恨,把对他爹的那种不满都隐藏在心里,找到了机会,准得大爆发,不管是哪一种,我都觉得不是良配,你为什么就非得相中了她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忘不了她小鹿一般的眼睛,总在我眼前晃,等着我解救她呢。你说我动了恻隐之心也好,反正我就是忘不了她,姐,求你了,跟娘说说。”

    子晴一听倒扑哧笑了,“你见过小鹿吗?还小鹿般的眼神,你发昏了吧?”

    “怎么没见过?二嫂的饭馆就有人来卖过。”

    “这样吧,你先听咱娘的,不要再过去看她了,等咱娘打听下她家的情况再说。横竖还有一个月,你也就放假了。”

    子寿倒是也勉强答应了下来。子晴倒是有些糊涂了,子福相中了她家的什么条件,居然把她作为备选人之一?

    端午过后,子晴也闲了下来,想起林康平带回来的香皂,便让林康平去买一些烧碱回来,准备在家里捣鼓几下试试,以前,子晴淘澄过玫瑰花胭脂膏子,也自己动手做水粉,这个用新米做水粉还是小蓝告诉子晴怎么做的,她小的时候见过别人邻居家弄过,子晴一听好奇,抓了她俩来试做,就便把胭脂一块淘澄了。

    所以,这次子晴张罗做香胰子,林康平倒是没有多问,只要子晴不张罗出门,在家怎么折腾,康平都没意见,何况,林康平也知道,子晴每次折腾,还都有收获。

    因为怀了孩子,子晴倒也没敢亲自动手,再说,也没有胶皮手套。想着阿土阿水两个小的还算机灵,便指挥他俩动手,在桃林的灶房那,弄了一套陶瓷锅,子晴没用荤油,动物性油脂做成的皂基基本用于工业用途,不大适合人用。子晴用的是大豆油,和菜籽油,默算了下大概的比例,就吩咐阿土阿水两人动手,自己在一旁亲自看着。

    这个皂基做起来还是比较简单,两个小孩倒是兴奋坏了,康平也没想到做胰子这么简单,皂基做好了,园子里的玫瑰,蔷薇,茉莉等子晴都用来试验香皂,既有颜色又有香味,模板是子晴按照西洋人的样子做出来的,除了香味差一些,倒也可以乱真了。比较而言,还是茉莉的花香更浓郁一些。

    林康平倒是很高兴,说道:“这就不错了,我家晴儿简直太能干了。你怎么知道胰子的做法?”

    “我不是淘澄过胭脂吗?书上说前人很早就会用猪油或牛油羊油来做胰子的,我想着那个终究不如豆油便宜,瞎弄的。既这样,你赶紧把康庄那边几座荒山买来,就栽些桂花树和玫瑰花,茉莉花,再盖二间房子出来,分开来,定制些工具,挑几个机灵些的,男孩子做皂基,女孩子做香皂,你看如何?”

    “行倒是行,我看这一块香胰子也用不了十文钱,不如,咱们先试试,要是好的话,再弄大一些。买地的事情再说吧,晴儿,你看,就这么点东西,咱要在这建作坊,再大老远地拉到京城,你觉得合算吗?”林康平笑着问道。

    子晴一下问住了,自己只算了生产成本,却忘了还有运输成本。

第二百四十九章、番薯插扦

    林康平一见子晴呆了,忙一把抱过来,说道:“晴儿,不如这样,你这边让阿土他们先做着,我卖给周叔的店里,至于你说的那个作坊,我想,等我跟王财打听一下,不如,咱们在京城也买个庄子,就像你说的,不买现成的好庄子,咱们在城外买一处荒地,只种各种花,将来都拿来做香胰子,你觉得可好?”

    子晴一想,自己的生意头脑比起林康平来说,还真是差了一些,只种花,需要看管的人也不多,至于作坊,倒是可以雇人来做工,或者也收留些流浪无家可归的人,也算功德一件。

    “你做主就好,最好也弄出一个康庄来,我还是不操心了。”子晴伸了个懒腰。

    阿土阿水做的香皂还是一块十五文卖了出去,子晴给他俩一块香皂提了一文的工钱,两个小东西更卖力了,还会主动琢磨怎么把鲜花的汁液收的更浓一些,这样香皂的香味更纯正浓烈。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子晴让小红给他们缝制了两双厚厚的棉手套,从村子里寻摸别人纺织的粗麻布当工作衣,好歹也强过没有,另外,林福不出门的时候,也在一旁帮忙,有一个大点的,子晴还是放心多了。

    林安这日一早吃过饭,跟林康平说,康庄的玉米开始收了,收完准备点绿豆。

    “番薯可以移栽了吧,再不移栽,只怕不赶趟了。”子晴忽然问道。其实,把毛豆拔了应该就可以移栽番薯了。横竖沙地还是比较好松土的,也适合种番薯的。

    “奶奶,番薯不是已经种好了,你上次不是见过了,如今藤蔓已经长了很长了。”林安疑惑地看向子晴。

    子晴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还不知道,番薯是可以截枝扦插的,一直以为跟土豆似的,直接育苗就成,话说土豆还是子晴教他们剪牙口育苗的,这么多年过去,一传十,十传百的,基本都知道了。

    简直太浪费东西。子晴一听坐不住了,非拉着林康平就要去一趟康庄,林康平看了看子晴,肚子还不是很明显,只得答应了。

    到了康庄,林安去找到正在收玉米的人,等大家都围在一块了,子晴下地,拿了把剪刀,告诉他们如何剪枝,如何栽种,子晴用母藤示范了一遍,扯出来的母藤已经有不少细小的根须了。

    “等藤蔓长到二三尺长时,记得把藤蔓翻过去,不让长出这小细根,不然,底下的番薯就长不大。”

    子晴还强调至少要翻两次藤,藤蔓在地上趴着,很容易钻进土里生根的,一生根就要分去营养。

    林安摸了摸头,问道:“主子,这一大片蔓藤,能移栽二十多亩的番薯了,咱们要种这么多?”

    子晴知道林安的意思,番薯不比玉米,可以当粮食,又不能像土豆似的还能当菜吃,番薯的衍生品目前还真没什么,除了番薯干,烤番薯,需求的量不是太多,产量又高,有钱的人家不买,偶尔尝个鲜,穷人都是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自己种一些。

    子晴看了这好几亩地的母藤,想了想,说道:“把这藤蔓都种了吧,横竖家里的猪也是要吃食的。不行,冬天的时候多喂几头猪。”至于番薯,子晴还真有一点想法。

    老周看向子晴,问道:“东家,我老头也跟这番薯打了七八年的交道,可是从没听过你说的那种种法?这要是不行,可就白瞎了这好几亩地的东西。”

    子晴此时正在挖空心思琢磨番薯的衍生品,就没大注意老周的话,林安看了一眼林康平,再看了一眼子晴,说道:“周伯放心吧,我们奶奶心里最是有数的,今天你也亲眼看到了该怎么做,以后,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等丰收了,你就知道了成不成,这样一来,可以省多少番薯种,这要推广了出去,我们奶奶也是做了一件大功德的事情。”

    林康平瞪了林安一眼,说道:“又混嚼呢?有功德也是大家的。你们奶奶也是那年出门,听了别人这么说过的,不然,她上哪里知道去?岂能妄自居功?”

    林安没想到自己这回拍到了马屁上,摸着自己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嘟囔了几句什么。

    子晴这时已回过了神,倒是理解林康平的意思,不希望自己的名气传了出去,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这次也是没法,事出从急,晴园里又没有种番薯,不得不到这里来抛头露面,好在都是自己庄子里的人,也没外人。

    子晴拉了下林康平的手,表示自己知错了,看大家不自然的表情,尤其是林安,毕竟是个管事,当众发作他有些下不来台。

    “还有,大家记住了,看番薯熟了没有,看主根部的裂缝大不大,就知道这番薯长得大不大。你们偷吃的时候,先可裂缝大的挖了试试,不要到处瞎拔一气的,没得浪费了东西。”子晴笑着说道,想缓解下气氛。众人听了果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东家可真是个宽厚人,这嫩玉米也没少进他们的肚子,你们听见了没有,要不好好做事,可真对不住东家的这份菩萨心肠,每日的饭食还有一个肉菜,上哪里找这样的好地方去?可真是进了福窝呢。”老周说道。

    子晴笑了笑,这时,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突然一下跪到了子晴面前,说道:“东家,我还有几个当日一同要饭的兄弟在外面,原先我来时,他们都不信,没敢来,如今,我在这也算有了一个家了,奶奶,能不能再大发慈悲,把我那几个兄弟接了过来,我们一定好好做事,如果我们偷懒耍奸了,主子就一棍子把我们打出去,绝无怨言。请主子成全。”说完一气磕了三个头。

    子晴看向了林康平,林康平说道:“这事交给林管事了,人可以找来,能不能留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不遵守我们的庄规的,一律打出去。”

    子晴问了下毛豆的产量,因为是套种的,一亩地大概在二百来斤左右,玉米的产量也核计了,在三百五十斤左右,比去年均有上升,这样一亩地的收入大概有一两半银子,比单纯地种一样合适。

    老周对此很是佩服,说道:“东家,这个法子还真是好,我老头种了几十年的地,也没想到这个,还有,那个想到把鸡崽放进了捉虫的法子,哎,看来脑子灵光做什么事情都占巧,你们这帮猴崽子有什么好主意也说出来,东家都重奖了那个叫什么阿土的。”

    众人听了均是一脸的羡慕,可法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林康平要去巡视一下,吩咐大家散了,把子晴送到了沈新福的身边,因正收着玉米,灶房的黄婆婆挑了些嫩玉米,煮熟了,正给几个孩子分吃呢,也给子晴送了一棒。

    说实在的,子晴对这玉米的兴趣还真不大,毕竟这个时候,还没有口感好的粘玉米出现,这种玉米,也就尝个鲜,再怎么说,也是粗粮,不可能好吃到哪里去?刚开始吃时,还有点清香味,多吃了几口就很一般了。

    “以前,我还真以为没什么事情做,白给我这么高的薪水,都有些不好意思接受。这一段时间下来,事情虽不多,可也没闲着,都是些琐事。”沈新福见了子晴笑道。

    “表哥放心,这才哪到哪,忙的日子在后头呢,还请表哥到时不要嫌累。”子晴笑着回道。

    “这倒也是,这么大的一片地,首先,人就太少了,妹夫可是说你要建一个庄子的,就是这个庄子吸引了我,老吾老人之老,幼吾幼人之幼,一个大同的庄子。妹妹可真是一个悲悯情怀的好人。”

    这时,沈新福的老婆伍氏也带着孩子过来,陪着子晴说笑。左不过是些衣裳,胭脂,首饰等,女人的话题。

    “妹妹的肤色可真好,不知擦了些什么胭脂膏子?我时常买的总觉得颜色不够正,腮红总觉得化不开,又凝又涩的,不如妹妹这个自然,好像跟没擦似的。”伍氏问道。

    子晴摸了下自己的脸,说道:“嫂子,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擦东西,我不怎么用胭脂水粉的,嫂子也知道,我一般不出门,我又是个懒人,哪里愿去折腾这些?”

    南方气候本就湿润,子晴又正年轻,哪里需要这些胭脂水粉的,倒是经常用羊奶洗洗脸,觉得皮肤干了些,就敷个面膜,这个简单,子晴只需躺着,自然有小青小蓝侍候。

    看着伍氏羡慕的眼神,想到沈新福,子晴还是说道:“嫂子,不如,你闲了下来,用蛋清和着面粉加些蜂蜜,敷在脸上,一次有个半刻钟就成。我一般是三五天就做一次,只要坚持下来,肯定有效果的。”

    正说着,林康平找来了,说是庄里这几天太忙了,要先送子晴回去,子晴一想自己该交代也交代清楚了,就不留下来添乱了。

第二百五十章、周氏提亲

    回到家里,子晴老老实实的洗漱更衣,上床休息,小青送了碗鸡汤馄饨过来,让子晴先垫一下,自从怀孕过了三个月后,子晴的饭量见长,时常需要加餐。

    子晴心不在焉的,香皂作坊虽然林康平打算到京城去建,可是,这污水的处理还是一道难题,虽说古代的工业少,子晴可以把污水直接排入到地下,可作为一个现代人过去,子晴还真有些不忍心这么做。

    林康平见子晴不知想些什么,便在子晴身边坐下了,拉着子晴的手说道:“晴儿可是怪我了?”

    子晴这才回了神,趴在林康平的腿上,说道:“我连你这点好意都不会分辨么?我成什么了?我是在想作坊的事情,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在家里试过了,就交给你做去。”

    林康平摸着子晴的脸,说道:“我还真有些好奇,你脑子里还有些什么好东西?”

    “你也知道,我爱看杂书的,谁叫我记性又这么好?看见什么都想起来试试,你就偷着乐去吧。”子晴故意说道,想岔开林康平的话题。

    “对了,我哪天还要去趟安州,阿土和阿水跟着你学会了制皂,这门房又要换人了。咱家的孩子几个月后也要生了,不如再跟你添两个人来,小青和小蓝不够使。小红和小紫那自己都忙不过来,也指不上。”

    子晴一想,也的确是缺人,便点了点头。

    晚饭后,沈氏扶着何氏过来了,子晴一看肯定是有事要说,忙迎了二人进来,说道:“娘,有事打发人叫一下我过去就成,何苦来自己还跑一趟。”

    “这不也是刚吃过饭,凉快些了吗?你又有了身子,何苦来折腾你。对了,你大哥来信了,你看看。”沈氏递给子晴几页纸。

    上次子寿走时,拜托了子晴杨家女孩的事情,子晴不知子福是何用意,便去信问一下子福的意思,这不,一个月了,回信来了。

    子福的意思是他先生看中了这女孩本身的品性不错,估计将来能留在沈氏的身边,至于杨先生的家庭状况,子福也知道一些,难得是杨家有个儿子,念书不错,至少将来不至于拖累子寿。

    “你的意思呢?子寿明后天就该回来了,我倒是找了几家,不知他到时愿不愿相看。”沈氏问道。

    “我也说不好,临走前,他倒是来我这,求我帮他说情,他还是喜欢杨家女孩。娘不如等他回来问问他的意思。”

    “要我说,还是看小三的意思,我看晴儿如今也过得不错,自己相中的还是要强一些,咱家又不等着女方的提携。”何氏说道。

    沈氏一听,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还是等子寿自己回来做决定吧,陪着子晴逗弄了会孩子,才离去。

    次日,刚好林风从水塘里摸出了几条黄鳝,子晴打算拿到沈氏那边吃去,一手扶了小青,小蓝扶着书睿,一块回了娘家。

    一进门,子晴刚把东西放下,周氏上门了,周氏看了看小青和小蓝,小蓝看了眼子晴,见子晴点点头,便拉着小青带着孩子出去了,何氏也带着子雨出去了,子晴自然是没动地方。

    周氏看了眼沈氏和子晴,说道:“听说弟妹前些日子一直托人在替子寿寻摸女孩子,我这一想,可不,子寿也十七了,哎,怎么不说咱们都老了,孩子们也长得太快了,这才几年,一个个的都要成亲了?”

    沈氏不知周氏的来意,不好接话,只是笑笑。

    周氏只得又说道:“其实,我心里倒是有个想法,弟妹还记得我娘家兄弟吧?就是狗崽哩,他家的大女儿今年也十五了,长得客气,(漂亮的意思)做事也好,弟妹要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啧啧,可不是我夸自己的侄女,底下这一堆的弟弟妹妹,都是她一手带大的,能干着呢。”

    原来是这个意思,沈氏心里还真是好笑,就冲她和周氏的关系,她家侄女就是一朵花,沈氏也不能让她进了门。

    “大嫂真是说笑呢?我家的子寿说了,要找一个会念书识字的,这事还真不行,多谢大嫂了。”

    “嗐,你我不也是没念过书的,日子不也过的不错,还有子禄家的,嫁过来不也是大字不识几个的,这娶媳妇重要的是人品,识字能当饭吃?能侍候一家人能进灶房做一手好菜才是真的。”周氏不死心,继续劝道。

    “不好意思,这个还真不行,大嫂,我已经看好了几户人家,单等着子寿回家再相看。”沈氏说道。

    “自古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里由得孩子来胡闹,我那娘家弟弟,家底也不是太穷,我娘弟弟是村子里的灶房上的人,一年的吃吃喝喝不说,谁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不都要包一份红包的,这么好的条件弟妹莫非还瞧不上?”

    “大嫂,你今天就是磨破了嘴皮,也是不行的,这事没得商量,我家子寿想找一户读书人家出身的。”

    周氏见沈氏死活不同意,只得无奈地离去,子晴和沈氏也都以为这事就算了。回家还当笑话跟林康平提起,林康平也没在意。

    谁知没两日,沈氏怒气冲冲地来找子晴,原来周氏还不死心,这回呀,提的是她娘家的妹子,家在安州府的,说是知书识礼的,家里好像是开个什么小铺子的。

    “你说,家里开个小铺子的,能知书识礼到哪去?我不应,她反倒抱怨我事多,先头找一个,说是不识字,可找了个识字的,我又推三阻四的,分明就是看不起她娘家人,你说,我凭什么要看得起她娘家人?什么好人,就这么想塞进咱家来?”沈氏气得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子晴忙上前给沈氏端了一杯水,说道:“娘拿定了主意不理她就罢了,何苦来生这些闲气?”

    “可不,我和她吵了一架,早些年光受她的气了,还以为我好欺负呢?只是她这个人,我知道,只怕又要到处编排咱家,太没意思了。”

    正说着,林康平进来了,见沈氏神情不对,忙问:“娘怎么了,谁给娘气受了?”

    “还能有谁,我大娘呗。”子晴说着便把周氏今天的事情学了一遍。

    “娘可别信她胡说,她那个娘家弟弟也是跟大娘的性子差不多,爱占小便宜,村子的人都看不上他,他家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还有,今天说的这个安州姨家的孩子,真要是个好的,怎么上次不提?这里面不定有什么事情?”林康平说道。

    子晴一想,春玉断交了,周氏没准想拉近和曾瑞祥的关系,有一个她娘家的人嫁进来,不就好说话了?

    “还能有什么事情,左不过是为了钱财,还有,见我们和你大姑一家不来往了,担心哪天我们一生气,和她也闹僵了,要是有个娘家人嫁进来,可不就好说话些?真是笑话,我要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我白活这大岁数了。”沈氏说道。

    沈氏走了之后,子晴看着林康平说道:“要是我大娘也能不来往就好了,太烦人了。”

    “不如我也想一个法子收拾你大爹一家一次,替咱娘出出气。”林康平看着子晴说道。

    “那还不快说,到底什么法子?”

    “你想想,你大爹大娘都对银子看得这么重,不如咱们就从这里下手,想法子让他们破一笔大财,让他们心疼难忍,或者给他们也找点麻烦,让他们破财消灾。”

    “说着容易,可做起来难,他们这性子,轻易不掏银子的,就是你做好了局,他们也未必能钻进去,还白费咱们的功夫。”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横竖有我呢,我就怕整大了,到时他们把阿公阿婆一推给爹娘,咱们反倒不好做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肯定是会从咱爹这找齐的。”林康平有些犯难了,这个度,该怎么把握。

    “你放心吧,到时,我有法子让他们开不了这口,你只管做去。即便就是给咱养了,也不过我们几个一年一两银子就完事,为了出气,我也认了。”子晴说完就把那年田氏做寿时子晴听来的话告诉了林康平,以及小的时候遭遇的一切不平等待遇一股脑地倒给了林康平。

    “你怎么不早说?白受了这些委屈,还让他们来要东要西的?早告诉我了,也让他和大姑家一样,名声扫地。还轮着他们张扬。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你这一说,分家前他们至少有五六十两银子的私房,太可恶了,都是一家什么东西?我要不替你出了这口气,我简直枉为人夫了。”林康平气得直想咬牙骂人。

    至于林康平要做什么,还真是要好好琢磨琢磨,才能让周氏像春玉一家似的,一劳永逸。

    当然,这就不是子晴要操心的事情了,林康平也不愿子晴知道他用了些什么不见光的手段。

    次日,子禄和子寿、子喜都放假回家了,子晴正好过去陪着大家说说话,这时,周氏又上门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子寿定亲

    沈氏一见周氏,颇有些头疼,心想,昨日不是两人吵过一架,怎么才过了一天,周氏又能厚着脸皮上门?

    周氏见沈氏忙笑道:“弟妹呀,昨日是大嫂不对,发了昏,跟弟妹吵了起来,今日特地来赔个不是,弟妹就别跟嫂子这粗人一般见识了。”

    沈氏见她这样,只得说道:“大嫂,昨日我的脾气也是有几分不好。”

    周氏见子寿在座,忙笑着问道:“子寿,大娘说你今年十七了,听你娘说,你要找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孩,大娘这呀,还真给你寻摸了一个,家还是在安州府的呢,正好你回家了,明天我把人给你领来看看。”

    子寿说道:“大娘,你就替我回了吧,我娘已经给我找好了,这个就不用大娘操心了。”

    “你又来哄我,你娘昨天还说,找了几个,等你回来相看,可见是没定下来,你就见见我那外甥女,包管你满意,人长得好不说,脾气、性情都不错。”

    “大嫂,不是说过了这事不行,怎么还提?”沈氏沉下脸问道。

    “就是呀,大娘,可没听过谁家的女娃就这么上赶的,莫不成也是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然大娘何以这么着急要促成此事?”子晴笑着问了一句。

    “子晴,话也可不能随随便便瞎说,我们家可是正经干净人家,我不过是想看着和子寿合适,知根知底的,不想我外甥女吃苦。”周氏瞪着子晴说道。

    “大娘,你就是说成一朵花,我也就是两个字,不要,我要去书房念书了。”子寿说完就走了。

    “这个,这,这孩子,哎,不要就算了,我家的外甥女又不是嫁不出去,凭什么让你们作践。”周氏说完也蹬蹬地走了。

    周氏一走,子喜忙跟着出去,周氏还以为子喜出来送她呢,说道:“不用送了,子喜,好孩子,等将来你长大了,大娘一定替你寻一门好亲。”

    “大娘,我是去关门,刚才出去了一趟,忘了关门,才让你进来了,你说亏得是你,这要是不知是谁家的狗啊猫啊钻了进来,不好撵走,可就麻烦了。”子喜一本正经地说道。

    周氏听了脸一拉,想骂几句子喜,看看子喜头上的方巾,还是没骂出来,头也不回就走了。

    “这回该省心了吧,还没完没了的。”沈氏叹道。

    子喜又把子寿喊了出来,沈氏把手里的几家女孩的情况跟子寿介绍,子寿看了看子晴,子晴说道:“你怎么想的就跟娘好好说,咱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那我就还要杨家女孩,大哥不是也没反对么?爹的意思呢?”子寿问道。

    沈氏大概没想到子寿这么坚持,说道:“你爹今天有事去看你姨娘婆婆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对了,说到姨娘婆婆,我阿婆他们怎么样?我大姑不能还上咱家来吧?”子喜问道。

    “你阿婆这半年也不怎么出门,也没来过咱家,我倒是去看过几次,就那样吧,本来身子好了一些,谁知端午的之前,你大姑来了一趟,把她家的破事一抖搂,你阿婆又病倒了。能怪了谁?反正你爹这次是说了,一定不让他们进咱家的门,现在倒是没事,就看过年怎么拦了。”沈氏说道。

    因子禄和子寿两个今年都要去参加乡试,所以,子晴就很少回娘家去打扰他们两个,子喜也时常陪着他们讨论学问,也就不像以往一天天常住子晴家了,子晴的肚子也有了五六个月了,很是怕热,干脆也就不怎么出门了。

    林康平安州城里带回来两个十三岁的小厮,一个叫林兴,一个叫林旺,顶替了阿土阿水做了门房,不过,大多数时候也是轮着和阿土阿水他们一块弄香皂,废水什么的子晴让他们暂时倒进了江边的沙滩上。

    丫鬟也买了两个,都是十岁,一个叫小粉,一个叫小绿,林康平的意思不想买太大的,就怕不知什么缘由从别人家被撵了出来,好歹这两个打听清楚了,是清白人家出来的,父母双亡,说本家的日子实在是过不去了,才不得已卖了孩子。子晴要是不满意的话,就送到康庄去。

    子晴一听,跟当年的林康平身世相仿,又看着眼神倒是干净,就是有些胆小,大概是被打惯了骂惯了的,瞅着子晴居然不停地哆嗦,子晴只好吩咐下去,先跟着小青小蓝做点杂事,调教调教。

    大约十来天后,沈氏过来找子晴,说道:“小三就一口咬定了杨家女孩,你爹的意思不如随了他,你说这孩子也不知随谁,话不多,拿定了主意还就一门心思到底了。”

    “就这样,就随了他吧,横竖日子也是他自己过的,准备什么时候提亲?”

    “既办你爹的意思就这个夏天办了,咱家如今又不抢农活,左不过是收点租子,女方家里也是。相看那天不如你也去一趟?”

    “娘,你看我的大肚子,哪里还好意思出门,等他们来咱家的时候,我躲在屋子里看一眼就成。”

    沈氏听了拍手说道:“可不是,我竟然也糊涂了,想必年岁也大了,都过四十了。”

    “娘,你可不老,我外婆还好好的呢,你老什么?对了,外婆怎么没跟你来?”

    “你大舅家里的大表哥家的大女儿出嫁了添了个外孙,接了你外婆去看看第五代,虽不是姓沈氏,好歹也是第五代人,让你外婆去看看,给孩子送点福气。说好几天就送回来,就没跟你说一声。”沈氏说道。

    子晴这才知道,年岁大的人就是一种福气,何氏已经过了七十,算高龄了。

    子寿的事情既然定了下来,沈氏也不想一拖再拖,节外生枝,就着手开始找人办了,子晴担心她忙不过了,打发了小蓝过去帮忙。

    女方家因隔壁子福的先生之故,大致知道了些曾家的情况,倒是很满意这门亲事,一路相看下来,很是顺利,就是提到了一点,说他们老家乡下那边的规矩,成亲前要给一定数目的聘礼,这个银子必须给,他们也不知曾家的底细,要了八十两银子,说道:“这个银子我们不要,给孩子留着压箱底。”

    沈氏听了这话有些不舒服,说实话,子福和子禄那边,女方都没有主动提出过要多少银子的聘礼,都是曾家这边主动给的,这可倒好,八字还没一撇,倒先把这聘礼要上了。

    沈氏看了看曾瑞祥,只得答应了,两家约好了六月二十日来男方家相看,就和子寿还有子禄等几个回了家。

    沈氏回来后直接到了晴园,子晴见沈氏的脸色不好,小绿给上了一杯茶,子晴就吩咐她下去了,沈氏见小绿面生,问道:“上次来,就好像看到你这里新添了人,好像还不止一个,怎么人还不够使?”

    “康平说我又要生孩子了,怕两个丫头忙不过来,小红和小紫都各有分工,我身边的事情使不上劲,就又买了两个回来,娘不如也买两个?”

    “算了,以后小三成亲后,让他们自己买一个,我这人少,我还能对付几年。对了,说到这杨家,我还真是不太满意,前面两个媳妇,都没有在相看时提出要聘礼压箱底,她家可倒好,也没问过咱家的状况,张口就要八十两,我也不跟他们计较了,八十就八十吧,谁叫小三愿意呢?”

    “娘,你看,你应该庆幸,她家提的早,等她父母来咱家相看后,只怕就不止八十两。关键是女孩子怎么样?”子晴劝道。

    “可不,我也想如此,横竖以后来往也不多,这丫头看着还不错,就是拘谨了些,想必是家里管教太严了,不然,小三也不会看上了她。算了,我还是把东西预备好,换完庚贴就要给定礼了。定了二十日,你一早就过来吧。”

    沈氏说完,心里松快了些,看来,这女儿嫁的近还是好,不然,这些话,都不知该找谁讲。

    二十日一早,子晴约了林康平同回了娘家,曾瑞祥还是请了老爷子和田氏过来,曾瑞庆和秋玉两家就没叫了。

    子晴有几个月没看到他们了,看着气色还不如从夏玉家回来那会。见到子晴挺着个大肚子,倒是有几分意外。不过,田氏明显话少了很多,估计还是有些放不下脸面。

    女方一家是在十点来钟过来的,来的人数之多,沈氏还真有些没想到,杨先生解释说,是他们那边的规矩,几个姑姑姨娘什么的都跟来看看,沈氏也笑了笑。

    子晴一看人多,忙打发了子喜去叫小青和小蓝过来帮忙,子晴在屋子里没有出去,从窗户里看了下杨家女孩,一身淡紫色的夏裙倒是衬得对方肤白色嫩,五官秀气,精致小巧,难怪子寿一下就相中了,就是过于瘦,坐在那里不停地用手卷着衣角,看来是有些紧张。

    杨先生一家对相看结果显然十分满意,倒是也没提出来要加聘金,曾瑞祥和沈氏也算松了口气,对方倒还不是太贪得无厌。

    换完庚贴,沈氏很痛快地拿出了见面礼,龙凤镯直接套在了杨家女孩的手上,还有四匹尺头,子寿的婚事就算定了下来,子晴一见子寿的嘴,一直都咧着呢,沈氏见了他这样,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他的头,说道:“看你这出息。”

第二百五十二章、曾瑞庆的麻烦

    子寿的婚事定了下来,周氏后来大概从老爷子处知道了,有几分气恼,说了些不知轻重的话,原本,曾瑞祥这边不知道,也就罢了,偏生秋玉还当作一件大事来跟沈氏说,沈氏再不往心里去,也着了些恼。

    子晴知道了,很是劝解了一番,说道:“娘计较这些做什么?大娘本就是个糊涂人,小姑和她又是不合,如今是巴不得看热闹,娘有空了还不如就过我这边来,横竖他们如今都进不了我的门,咱娘俩说说话,岂不好?”

    沈氏听了深以为然,也笑道:“可不是,我也糊涂了。”

    七月初,林康平说,已经让王财看过了京郊的几处土地,还是要等着林康平亲自过去一趟,就便把阿土和阿水也送过去,打算中秋前跟着他们一块从粤城回京,这样,林康平今年的中秋就赶不回来了。

    康庄那边,林康平还是把那块洼地买了下来,大概有个八十多亩,又是一大片的杂草和芦苇,交代了林安每日带人收拾,因为这段时间,绿豆和番薯都不用花大力气收拾,也就腾出了这些大一点的男孩子来收拾芦苇淀。

    “庄子里的事情我已安排好了。你放心,我一定在你生孩子前赶回来。还有,你大爹那,我给找了点小麻烦,把你阿公的事情捅了出来,估计能让你大爹破费一笔。其他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我已吩咐门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不许外人进来。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爹娘那也不许透口风,不然,以后的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子晴点头答应了。

    子晴没想到沈宝福这次真的把一家妻小都带了过来,还给了封沈建仁的亲笔信,大意是让子晴多担待些,有什么不好的,直接打发了走。

    好在康庄已经盖出了几栋房子,沈新福家的伍氏可高兴终于有一个说话的人,和沈宝福家的余氏还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子晴知道了,也就放心了。

    林康平这次一并带走了阿土和阿水,好在临走前接了何氏过来,子晴也算有个伴了。

    林康平刚走没几天,子喜这日忽跑到晴园来,满脸含笑的,子晴见了问道:“看你笑的满脸春风的,有什么好事?”

    子喜晃着脑袋说道:“好事没有,坏事倒听了一件,不是咱家的,大爹那的,姐刚才可惜你没在,错过了一场好戏。”

    原来,刚刚曾瑞庆和周氏一同来找曾瑞祥和沈氏,不知谁在他当值的衙门口,传了出来,说他为了霸占祖宅,盖了新房,却把爹娘撵了出去,如今,影响很恶劣。衙门口准备上门调查他,调查之前,先把他打发回家了,

    曾瑞庆听了他顶头上司的话,要接了老爷子和田氏到他的新房住去,又来找曾瑞祥统一下口径,说老爷子和田氏逢年过节都是住在他那,也就偶尔来学堂住住散散心。

    曾瑞祥没同意,说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的事情,何苦扯谎,再说了,曾瑞庆也不是没有出银子养家,何必搞太复杂了,一个谎话要无数个谎话来圆,不定哪露馅了反倒前功尽弃。

    而且,老爷子和田氏也不配合,说在学堂住的好好的,不想搬,到了曾瑞庆家,田氏还得看周氏的脸色过日子,哪有如今这般自在。

    曾瑞庆只得说了实话,老爷子和田氏也无法,总要顾及下儿子的脸面,便急忙搬了回去。

    “可是,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这还不高兴?以后,阿公阿婆他们只能在大爹家住了,咱家多省心啊?再说了,没准大爹的衙门口过来一调查,知道了大爹以前的作为,兴许还就把大爹彻底打发回家了。”

    子晴笑了笑。

    果然,次日,子晴扶着何氏回娘家看看,曾瑞祥刚送走了官府的人。曾瑞祥说了实话,兄弟两人,一人负责爹娘的花销,一人负责爹娘的住处。

    “看来,你大爹这一关不大好过,好像是有人要存心整他,以前的旧事都翻了出来,只怕,这饭碗保不住,他是长子,这么近的距离,几年不回家,放着爹娘不闻不问整整五年,说到哪里也说不出理来。”曾瑞祥叹道。

    “谁能跟他有什么仇,保不齐就是他在衙门口不定得罪了谁,就他那性子,眼里能有谁?你看他昨天来说的那话,‘老二,明日要有官差上门,你好生招待一下,替我说几句好话,爹娘那我可是出了银子赡养的,货真价实的银子,当初咱哥俩可是说好了的。’你听听,明明是他本该求着咱们,却一句好话软话没有,还拿出老大的款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如今的分量。”沈氏学完自己也撑不住笑了。

    曾瑞庆的事情刚调查完大概有十来天,曾瑞庆仍回去衙门口上班了,估计是使了点银子打点。

    子喜知道了有些失望,跑来跟子晴吐槽,子晴想了想,说道:“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事情没到最后的时候,谁也不知怎么样?就算即便如此了,咱家也没什么损失,毕竟阿公阿婆他们也不上咱家来,阿公阿婆不来,姑姑们也就不能来了吧?咱不还是省事了。”

    “话虽如此,我大爹大娘素日行事也太过了些,我只要一想到咱爹咱娘那些年受的委屈,还有你们小时候吃的那些苦,我就很难受。大娘更是可笑,连三哥的亲事都想插手,她以为她是谁?”

    “她也是这一年没占到便宜,心里有些着急了,想借子禄的亲事做点文章,我倒是挺佩服她敢想,不是说无知者无畏,跟糊涂人能计较什么?说到这个,我还真就不理解大爹,也念过书的,怎么对大娘这一个无知无识的村妇这么维护?当年阿公逼着大爹纳妾,大爹可是死活不同意。”子晴对这个问题可是好奇了很多年。

    “会不会也是和大姑爹一样,没准也能爆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那回我可真是吓坏了,大姑和大姑爹还有这样一段孽缘,大姑居然和一个恶魔,而且还是杀死自己亲骨肉的恶魔生活了这么多年,没准哪一天,大姑爹不满意了,崩溃了,我大姑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不过,阿公阿婆经过此事,可是真见老了。”

    姐俩说了会闲话,子喜留下来吃了顿饭,子晴又问了他些学业上的事情。

    子喜这一年在白鹭书院,不光个子长了好多,人也瘦了些,像个大孩子了,难得是谈吐气质都有了明显长进。

    “姐,我们书院还有讲农事的课程,我旧年跟姐夫去了好多趟康庄,还真学到了一些东西,可惜,没几天就要开学了,不然,我倒是可以再地里跟着学点东西。”

    正说着,子军和子新来找子喜,说是要讨论下功课,看看白鹭书院和州学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子晴把他们带到了书房,预备些点心茶水,就出去了。

    子晴不知曾瑞庆的事情,林康平做到了哪一步,是不是就此收了手?有心想找林安问问吧,可林安最近一直在忙芦苇地的事情,林福又跟着林康平出了门,家里这几个肯定是不中用的。

    子晴歪在榻上,想着自己来这的十多年,遇到的这几个极品亲戚,田氏和春玉是没完没了的,一见面就开口要东西,明知道子晴不给,也是屡败屡战,让人烦不胜烦。还是这一年托林康平的福,解决了春玉,春玉的事情一出,老爷子和田氏那也消停了,一箭双雕,曾瑞祥这一家才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秋玉虽说自私些,也爱占便宜,可是还有几分眼力见,知道适可而止,这大半年的,知道自己请了帐房,生分了,基本也不怎么上门了。

    剩下一个周氏,品性跟春玉有的一拼,盖完房子后,来往不多,当然,是林康平交代了门房不让进,周氏来了几回被拒在门外,常跟旁人说,子晴家的门槛高了,连亲大娘都不让进了。谁知这次插手子禄的亲事不成,居然还不死心,又说曾瑞祥和沈氏的眼里如今连大哥大嫂也不放在眼里了,不然,也不会挑起子晴和沈氏的怒气,怎么拒绝都不成。

    子晴不知歪了多久,子喜来告辞,子晴送他们出去,问道:“子军和子新,你们俩的婚期定了吗?”

    子新一听,还有些腼腆,子军倒是大大方方地说道:“定了,我是腊月十六,他是正月十八,到时姐姐一定要过来喝杯喜酒。”

    子晴笑着答应了。

    子禄和子寿在中元节后结伴去了乡试,子喜则回书院了。中秋节前一天,子晴正在娘家和沈氏说笑,曾瑞祥急急忙忙地从学堂回来,说是曾瑞庆犯事了,被人揭露了他在衙门口做文书,常收受别人的贿赂,伙同他的上司做假文书,本来,他还指着他的上司拉一把,谁知这事翻了出来,他的上司也受了牵连,还是他的上司有几分后台,把责任都推给了曾瑞庆,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就不追究他坐牢了,只是打发回家了,永不录用。

第二百五十三章、上门求情

    “这可如何是好,他失了业,只怕又会找理由把爹娘推给咱们。我倒不是不愿意花这个银子,只是,我不想再搅和到一块了。”曾瑞祥拍手说道。

    子晴则想到了林康平说的只是把老爷子的事情翻出来了,怎么会出现了假文书和贿赂事件?而且,还令曾瑞庆失了工作,子晴不知道是多米洛效应还是康平出手的结果。

    “爹,哪里就到这地步了,以前小姑还跟我说过,大爹的工作有油水可捞的,他从来没有上交过。所以,大爹的手里不像你想的这般穷。”子晴还是忍住了,如果曾瑞庆肯老老实实地奉养老爷子和田氏,就不说出当年他们少交薪水私存银两的事情,如果不肯,非要把老爷子和田氏推出来,子晴也算给曾瑞祥留了一条后路。

    “可不,你可别糊涂,事情还没到那地步,他一般的也有水田旱地,大嫂的手可不是一般的紧,这些年也有些积蓄,爹娘能花了他多少?”沈氏也忙劝道。

    正说着,门铃响了,曾瑞祥亲自去开了门,原来是曾瑞庆和周氏上门了,见子晴正好在家,周氏满脸堆笑说道:“子晴呀,刚从你家出来,你家的大门如今也不开了,喊了好半天才有个人过来,还是个不认识的,从门上的小窗里看了我们一眼,说你没在家,有事请留话,我还当他糊弄我们呢?没想到你真在这里。”

    “大娘找我有事吗?我如今身子重,人也懒怠了些,我家康平也出了远门,又没人出门或会客什么,所以大门竟是关了的好。”子晴说道,晴园里的东西基本齐全,鱼虾什么的都有,现吃现捞,鸡鸭鹅现吃现杀,青菜更不必说了,自己种的还吃不了呢,所需的不过是猪肉和调料什么的,也不用天天买。

    “呀,你家康平出门了?都快到月底了,什么时候回来呀?你大爹可是有急事找他的。”周氏脸上的笑意换成了急色,看了一眼曾瑞庆。

    子晴也看了一眼曾瑞庆,依旧身子挺着备直,黑着脸,看不出落魄的样子,不像是求人来的,难怪沈氏说还拿着老大的款,竟是来吩咐子晴一声似的。

    子晴笑了笑,对周氏说道:“大娘,我家康平可还要去一趟京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大爹的事情要着急,还是找别人的好,再则,我家康平也就是一个小生意人,能办了什么大事?没得耽误了。”

    周氏又看了一眼曾瑞庆,说道:“你大爹那出了点麻烦,被人诬告了,我寻思康平从文家出来的,好歹还能找文家说上一句话,都不用文老爷发话,底下的管事就成,帮你大爹一把,大娘也念着你的好,好侄女,你等他回来好好跟他说说。”

    “啊?我大爹被人诬告了?可是要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是才听说我大爹因为祖宅的事情出了点误会,如今误会解除了,我大爹也恢复了衙门口的工作,这才几天,怎么又来个诬告?”

    “嗐,今年也是走霉运,不知冲撞了那路神仙,所以才来找侄女婿,让他找文家求求情,不然,我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日子可怎么过呀?”周氏说完就嚎哭上了,可能真是心疼一年好几十两的银子没了,比摘她的心肝还难受,故而,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可是大娘,你先别只顾哭,我家康平从文家出来都好几年了,文家的大门都不好进了,更别说文家的管事,他上哪认识去?真要这么容易,我家康平何苦来还一年辛辛苦苦地在外头跑来跑去,挣点小钱,直接搭上文家随便做点什么不就够自家花销的了,你说是不是这理?”

    “大嫂,晴儿说的话也有道理,康平出来好几年了,他以前不过是个小厮,哪里能使唤动文家的管事?大哥这事,还是要好好从长计议,我觉得应该找找衙门里相熟的人,毕竟大哥做了这么多年,总有几个知交好友的,对了,还有他的上司,上次不就保了大哥一次,这次仍旧再找找他,死马就当活马医。退一步说,实在不行,回家种地也不是养不活你们几口人,大嫂就别过度伤心了。”曾瑞祥劝道。

    “老二,你是躺在米仓里说话,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穷人的苦,家里所有的银子都刮干净了,才对付着把这房子起了,如今一下没了指靠,子全要念书,家里还有两个爹娘老的要养,我上哪里找吃食填饱这些人的肚子?”周氏说完使劲抽出帕子擦了把眼泪鼻涕。

    曾瑞祥一听说不通,也就不吱声了,沈氏见曾瑞祥都闭嘴了,哪里会自己找不自在,所以也没开口,子晴一个晚辈,更不用开口了,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这时,何氏和子雨突然从外面进来了,还有陈氏抱着几个月的永柏,小桔领着虚岁四岁的永松,小青领着书睿,她们在禄苑那陪着陈氏说了会话,逗了逗孩子,看日头差不多了,便过来准备饭菜。

    曾瑞庆见这会人多,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况且,他也知道,老二一向不与官府结交,这事,找他也是没多大的用,便开口说了今天来的第一句话,“老二再帮帮我想想,可还有说得上话的熟人,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我的事就是因为我上司才出的,他把我推了出来。”

    曾瑞祥亲自送了他们出去,这边沈氏见人走了,说道:“瞧瞧,你们也都看见了吧,不是我编排他,哪里有个求人的样?竟是来吩咐一声的,好像谁都欠了他似的。就这样,能有人肯帮忙才怪呢?”

    “这个娘可没法生气,谁叫咱爹不是老大呢?”子晴对这个农村的长子有了不少的了解,前世在农村生活过,家里的老爸对子晴的大伯不说言听计从的吧,也是尊重有加,子晴的爷爷过了之后,家里一切事情都是老大说了算,即便分了家,碰上红白喜事或祭祀的大事,怎么做怎么摊派,都是老大一句话的事情,不光子晴一家,周围的好多家庭都一样,长子就是不同,长孙也有优势,分家产时不光儿子平分,长房长孙也要参与。

    在这父权为上的古代,长子的地位更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这也就是为什么子晴一家发达了,曾瑞庆仍旧可以对曾瑞祥一家呼来喝去地使唤,你出去可以摆身份摆架子,可这是在农村,在家族里,我就是比你大,你就是得在我后面排着,不然,你就是忘祖背祖。老爷子和田氏的大寿,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一切就是得听曾瑞庆的安排,你再有钱,我不同意你花,你就不能办的体面风光。

    “可不是这话,这一辈子,你爹也只能受着了,好在还不住在一块,不然,牵扯得更多。”沈氏叹道。

    子晴回去后思前想后,总觉得林康平在曾瑞庆的事情上会不会有些太过了?子晴这种纠结和矛盾的心理,说起来外人可能不大理解,还得骂她矫情,明明是她提出来的要收拾曾瑞庆一家,可一到关键的时候,自己先心软了。

    子晴的骨子里虽说是一个现代人,可毕竟子晴的生活圈子一直很简单,前世是个没出校门的学生,谈了一场青梅竹马的亲情般的恋爱,家里虽然不富裕,可也是父母长兄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做的最大的坏事也不过是小的时候偷了邻居家的柚子吃,这个倒是跟这世挺像的,经历过最大的伤痛是刘岑为了前程弃她而去,什么社会的黑暗,职场的黑暗,子晴统统没有经历过,平时最大的烦恼也就是和宿舍的同学拌几句嘴。

    所以,子晴骨子里的性格是平和良善,很少与人交恶,这也就是为什么周氏盖房时屡屡上门来打秋风,子晴虽不高兴,可看在亲戚一场,又是长辈的份上,不会让她空手而去,可又不愿助长了她的依赖心理,好像她一开口,子晴就会满足她的所有要求。所以,子晴总是选择性地答应了她部分的要求,以为她能看得出个眉高眼低,知难而退,可谁知,她就是这个糊涂性子,偏生又贪婪。

    曾瑞庆的事情很是拷问子晴的良心,此刻,子晴心绪不宁,优柔寡断。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子晴还是知道的,不然,自己一家这么多年来的付出,不但没有帮到自己落个行善的好名声,反倒让子晴被春玉一家算计的闺誉有损,如今又被周氏屡屡缠上,至今他们仍抱怨子晴一家没有帮助他们过上好日子。

    其实,子晴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只是这事毕竟关乎一个人的前程和一家人的生计,对了,前程,曾瑞庆说过,这事是他的上司把他推出来的,他的上司也倒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别人在推波助澜?论理,林康平不应该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第二百五十四章、番薯片

    子晴纠结不定的时候,小蓝过来说,子雨带了伍氏和余氏两人过来,她们先去了看望了何氏和沈氏,想来晴园看看子晴。

    “那日听你说的那个什么敷面的,和堂嫂一说,谁知她比我还性急,非要拉了我今日一同过来。”伍氏见了子晴,笑道。

    子晴领了两人进了西屋,吩咐小蓝去预备东西。

    “嫂子今日只是来敷面的吗?”子晴见余氏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问道。

    “是这样的,子晴,我和你新福嫂子商量,能不能也给我俩找个什么事情做?虽然家里的生计是不发愁了,可一则孩子们毕竟还小,将来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二则,我们一天到晚什么事情不做,也不大好,连饭都是跟着大家伙一块吃的。”余氏问道。

    子晴一听,还有些意外,她知道余氏家里也是林山的一个什么镇上的,家里不是农村出来的,应该没种过地,平常在家也是看孩子做家务,没想到来了康庄后,居然想找事情做,倒是难得。

    “那不知表嫂会做些什么?”

    “我说一句真话,妹子别生气,嫌我不知好歹。是这样的,康庄里的人越来越多,黄婆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想,不如我们这些有家室的,还是分开了吃,现在就我们两家,可是,我听说,你将来还要买人,还有,这里头的孩子也一年年大了,成了亲,又有了孩子,不如自己一家单过去,愿意吃些什么就吃些什么,妹子把每日的配菜的份额钱分给了大家,岂不妹子也省事?省的多买一个灶上的人,我们也合适,愿意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余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子晴。

    子晴看看她,再看看伍氏,只怕这主意是伍氏想出来的,伍氏一直没过过什么苦日子,跟一群庄稼人凑合吃饭肯定觉得别扭,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单做,又不舍得这份额,凑合吃了一阵,看着余氏来了,出了这个主意。

    “这有什么不行,康庄的份额标准是一个男子一日八文,女子八文,只是这样一来,我新福哥要多费点事情了。嫂子倒是提醒了我,以后就这样办,不然,灶房也忙不过来的,还要再买一个人,回头我吩咐林安一声。”子晴想这要求还算合理,这两家的孩子加起来也不少,黄婆子忙起来确实有些力不从心,这样一来,倒省的买人了。

    这时,小蓝把面膜准备好了,侍候着她俩躺在了罗汉床上,伍氏笑着感叹道:“今天咱也跟着妹妹借把光,让人侍候侍候,有钱还是好啊。”

    “那嫂子有钱了想做什么?我新福哥这些年也没少挣吧?又没有老人的负担。”

    “我要像你这样有钱了,还不一天换一身漂亮的衣裳,小的时候,在城里,见了人家有钱的小姐出来,绫罗绸缎的,也不知是什么好料子,就是觉得好看得不得了。后来成亲后,我手里有了银子,就央着你哥,给我买了一块最华丽的绸子,子晴,你可别笑话我?”伍氏说道。

    “笑话你什么?我那会恐怕连饭都吃不饱呢,漂亮衣服是不敢想。”子晴想起自己刚来时那一身看不见颜色的衣服,还说是捡了子萍的便宜。看来,这世上的事情,因果循环真的没有定数。

    “对了,子晴,我的针线活也还不错,不如,我也做些荷包给妹夫送去吧,那边针线房要忙不过来,有事也可以喊我帮一下忙。”余氏说道。

    “不如你专心做荷包吧,针线房的活我还是能帮上几分忙的,也不能白让妹妹养着我。”伍氏说道。

    这句话倒还中听,还不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子晴暗道。说话间时间就到了,小蓝帮她们洗干净了脸,各自一摸自己的脸,照了照镜子,均笑道:“果真细腻多了。”

    两人笑嘻嘻地携手而去,子晴被这一闹,心情也好了很多,至少不再纠结曾瑞庆的事情了。

    八月节很快就到了,林康平没回来,沈宝福也没回家,估计是跟着林康平一块进京了,原本,子晴打算接了他们两家到晴园来过节,谁知两家都拒绝了,说他们两家合在一块,横竖庄子里人也不少,一块赏月还热闹。

    八月底的时候,子禄和子寿回来了,可是等了大半个月也没有消息,两人也就知道了是落榜了,子寿倒没什么,毕竟是第一次,收拾收拾东西仍旧回州学念书了。子禄说什么也不去州学了,说已经在那念了五年,先生该教的都差不多教过了,还不如自己呆在家里看三年书、

    “三年后,我若还不中,我就不考了,找一份事情养家。爹,娘,你们就别管我了,我心里有数的。”子禄说道。

    “胡说,你才多大?人家三四十岁还进考场的不有的是?你就开始灰心了?”曾瑞祥虽然不看好子禄,可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希望孩子能走的更远一些。

    “爹,晴儿跟我说过一句话,这科考就好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既然我挤不过人家,注定要被人家挤下去,还不如另外找一条适合自己的路。人这一辈子就短短的几十年,我不想到了才发现自己这一辈子只做了一件事情,还没做好。咱家有大哥,还有小弟,所以爹就不用逼我了,我答应再给自己三年的时间,不行的话,我就换条路。”子禄说道。

    子禄说完,曾瑞祥和沈氏想了好一会,曾瑞祥才说道:“既然你决定了,爹也不逼你,三年后再说吧。”

    子禄不去州学,陈氏自然也不用去安州了,成亲后两人总算可以相守了,陈氏的喜悦是不言而喻的,她虽然也有些遗憾,可毕竟能中举的人犹如凤毛麟角,子禄年纪轻轻就是秀才,陈氏已经很知足了。从这一方面来说,沈氏倒是挑对了人。

    因着家里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陈氏经常带着孩子来晴园,加上永松和书睿只差了一岁,两个孩子在一块还有个伴。

    子晴这段时间闲了下来,听说康庄的番薯熟了,让林安送了些来,烤番薯,番薯粥换做花样吃了几次,就有些腻味了,想着有什么可以加工的,开一个粉条作坊,可自家的番薯还真有些太少了。

    粉条做不了,薯片还是可以做的,不过,子晴说的薯片可不是现代超市卖的那种,而是自己小的时候,农村粗加工的那一种,先用擦板把番薯擦了薄片,放进热水里稍煮一下,然后一片片地码开晒干,然后用细沙翻炒,干脆干脆的,当然了,如果家里条件好一些,可以直接用油炸,口感能更好一些。

    子晴在晴园教着小蓝小青几个做了一些,晒干了,沙子炒了一些,也油炸了些,给沈氏他们送了些过去,沈氏他们都没有吃过,说自然是油炸的更酥松些,就是太费油了些,不如炒一些过年可以当成茶点招待小孩。

    子晴又打发了林安给周掌柜那送一些过去,子晴觉得要是有人买的话,就打算把康庄的那些番薯都做成薯片,炒番薯片的成本很低,也就是费了点人工,适合大多数家境不太富裕的父母买了去哄哄小孩,应该还是有一定的市场。

    从周掌柜那反馈回来的消息,果然和子晴猜想的差不了多少,小青小蓝又直接去康庄教了黄婆婆,把大个的番薯都做成了薯片,小个的直接做了番薯干,康庄的小孩多,平日也没什么零食吃,一听这个是给他们预备的年货,一个个的干劲十足,做事又快又好。

    子晴留了些好的,准备到时用油炸一下,用编的密不透风的竹篓装上,直接和橙子一块给文家送去,另外也放一些在子禄的饭馆寄卖。

    这一番忙下来,子晴的生日也过了,林康平仍是没有回来,子晴已经九个月的身子了,心里总是莫名的越来越烦躁,为了克制自己的烦躁心理,子晴在书房开始学练字。

    原本子晴的字就拿不出手,嫌繁体字的笔画太多,小的时候几乎就没怎么好好写过,大了之后学绣活,也就耽误了。这回趁林康平不在家,子晴突然想学写字了,主要是子晴担心自己不定哪天心血来潮要写点东西,总不能到时候字都不会写吧。

    这日,子晴正在书房练字,小青说秋玉来了,是从沈氏这边过来的,子晴有些纳闷,毕竟秋玉现在来串门的次数不多,不过,她做的荷包康平还是收的。

    秋玉见到子晴,忙笑道:“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这肚子该生了吧?什么时候送肚子?”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要问我娘。小姑最近在忙些什么?”

    “我能忙些什么?还不是做点荷包,你小姑爹忙点地里的活,他也学你,买了五亩荒地,想跟你学着种点玉米什么的,不过,他不会犁地,花钱请的他兄弟帮忙,剩下的事情就自己做。”秋玉说道。

    “小姑爹还是能吃苦的,可能就是没干习惯。”

    “我知道,算了,我今天来不是说这个,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子晴听了一咯噔,莫名有点心虚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秋玉提亲

    子晴担心秋玉问春玉或曾瑞庆的事情,正想着该怎么回答,谁知秋玉说道:“子晴,小姑说的话,你要是不爱听,就当我没说过,我也是自己想了好几天才来的。”

    子晴一下放松了,问道:“小姑,你有话尽管说。”

    “是这样的,你大姑前一段时间来看你阿公阿婆,你大姑爹和你大姑这大半年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谁也没想到你大姑爹竟然是这种人,你阿公阿婆自从那次病了之后,身体一直不好,老做噩梦,梦见带血的孩子,这药也是没停地吃,可就是不见好。”

    “小姑,你究竟要说什么?我大姑的事情我肯定不管,我爹都说了不来往了,我早就不想来往了。”

    “不是你大姑的事情,你也知道,桂花今年十六了,连一户像样的人家也说不上,你大姑爹是有错,你大姑也不对,可不管怎么说,桂花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摊上了这样的爹娘,桂英那会就耽误了,如今,你大姑家的名声更臭了,桂花想找一户清白的好人家,更难了。我的意思,你家的林安或林福,他们也差不多到了说亲的年龄,也不要多少聘礼,只有一个条件,就像康平一样,能不能脱了奴籍?你看,这事有可能吗?”

    这时,小蓝正端了茶水上来,闻言,手一抖,茶水溢了些出来。

    子晴看了小蓝一眼,小蓝低下了头,子晴对秋玉说道:“小姑,你觉得这事有可能吗?不说大姑一家的为人和名声,就是桂花本身,也配不上我家的人。你也别恼,我说的是实话,林安林福能干着呢。我家康平说了,要二十岁才放他们去成亲。小姑,以后关于大姑家的事情,你就不用告诉我,直接替我回绝了。”

    “不是你大姑让我来的,她如今哪里还敢打你家的主意,你爹都不让他们进门了。是我见你大姑哭了半天,想着桂花这孩子也可怜,你说这都是什么事?我看着桂花这孩子生生被这对糊涂爹娘耽误了,心里怪不落忍的,想来想去,想着你家的这两人合适,你要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我也没跟你大姑提过,你放心,没谱的事情我不会瞎说。”秋玉见子晴不高兴,忙解释了几句。

    可是桂花再可怜,子晴也不可能把她许给林安林福,子晴早就想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小青和小蓝这两年还小,等过两年大了,子晴自然要替他们安排好。

    “今年怎么了,你和大娘都热心想替人做媒,这可是没有的事情?”子晴问道。

    “唉,你不知道,如今你大姑天天以泪洗面,我看着也是难受,倒不是为了你大姑,她那是自作自受,可就是把几个孩子生生耽误了,大毛是长子,自私得要命,家里事情一概不管,三毛只会哄老婆,刮光了家里的底子,如今四毛还不知在哪里遭罪呢?五毛今年十四了,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主,桂花还闲在家里出不去,我看着桂花还不算坏,才想了想,来你这问一下,不行就算了,就当我没问。”

    子晴问道:“我大姑一向把银钱把的紧,怎么会让三毛刮了去?”以燕仁达的性子,一定会拼死护着银钱的,三十两银子啊,可还真不少了。

    “好像是三毛知道你大姑放银钱的地方,强要了去,红秀说不给的话,桂花这辈子就甭想嫁出去。她日子不好过,大家别好过,不然,依你姑爹的性子,天天恨不得枕着银子睡觉才踏实,怎么会把银子让出来?也是造孽,娶了个这个媳妇进门,一件好事没有,如今生了个儿子,更张狂的不得了。”秋玉叹道。

    子晴还真不知道她生了个儿子,秋玉见子晴的神色,补了一句:“你大姑倒是想给你爹和你大爹送信,谁也没让进门,为这事,你阿婆不知掉了多少眼泪。你爹这回都铁了心,你大爹就更不用说了。好好的一家人,现在搞的四分五裂的,家也不成个家了。”

    “小姑,不是有一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我大姑他们有了今天,能怪的了谁?远的不说,就说三毛娶亲这事,家里明明有银子,还上阿婆这来哭穷,临了临了就是不肯痛快地让红秀上花轿,最后还是刮干了阿婆的东西才勉强上了花轿,结果如何呢?婚礼闹一场,名声没了,最后,家底还是被人家刮走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狗改不了吃屎。”

    “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我也是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去,要是有可能,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姐姐。算了,不说这些,说起来我也是恨得牙根痒痒,我就是可怜你阿婆,一天到晚淌眼抹泪的,为了她,就没过几天舒心日子。”

    子晴听了默不作声,田氏的事情也是自找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把曾瑞祥一家都折腾得心里凉透了,还不知错。

    秋玉见子晴没有接言,想到自己老娘也是,对子晴一家一件好事没做,还生生地为了个这么个没有人样的燕仁达断送了二哥的前程,想到这里,秋玉也不禁为曾瑞祥惋惜,心疼,想了想,还是说道:“最可气的就是可惜了你爹,白白为了这家付出了这么多,以前我也是不懂事,被你阿婆惯的没样,家里的事情一概不动手,一概不往心上去,这几年孩子多了,也大了,才知道做媳妇做爹娘的不容易,你爹娘那些年,可真是吃苦了。”

    “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阿公也不止一次地说我娘不容易,可能改变了什么?阿婆还不是依旧我行我素的。”

    秋玉听了子晴的话,脸上讪讪的,“可不,我也劝过她不少回了,她就是不听,我也是没法。对了,我听你阿婆说,你大爹的事情没有转圜,兴许,你大爹还会来找你家康平。你说也是,好好的做了二十年,怎么会突然一下被人诬告了?我就说他有油水的吧,谁知道不是好来的,饶这样,你大娘还是一天天地哭穷,我就看不上他们这些,一点长子的担当都没有,你大娘这糊涂人,也就你大爹拿着当宝。”

    秋玉的话一下触动了子晴的神经,这个问题子晴可是分析了十多年也没想明白,赶紧拉了正打算走的秋玉坐下,问道:“小姑,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我也特别好奇这个问题。”

    秋玉用手戳了下子晴,“你就什么都好奇?我才多大?你大爹娶亲那会,我才几岁?哪里知道些什么?我还要回去给如晴喂奶呢。”秋玉在八月初的时候生了第三个孩子,女孩,叫如晴。

    “小姑,你哄我呢?大姑的事情你都能知道,也没差个两年,大爹的事情你怎么就不知道了?”

    “真真是拿你一点办法没有,我也是知道个大概,还是你阿婆无意间和你大娘吵架带出来的。你不知道吧,其实你大爹做菜很好吃的,你大爹以前在安州城里的饭馆做过跑堂,也学了点做菜。”秋玉又坐了下来。

    “知道,小四说过,大爹的卤味做的很好吃的,可惜,我是没尝过。”

    那年,曾瑞庆回家来,正好村子的一户人家要嫁女,也就是周氏的姐姐要出嫁,周氏的父亲请了村里几个做饭好的帮厨,曾瑞庆正好也在这些人里头,灶房的人一般是等正宴结束后再开吃的,他们自己单留的饭菜,留下来的也没几人,大家都敞开了尽兴吃喝。

    曾瑞庆总也没见过这些肉菜,一高兴多喝了几杯,又加上长久没有吃太油腻的东西,偏生没一会就肚子疼了,在茅厕时,迷迷糊糊掉进了茅厕,折腾了许久也没爬上来,外面的人只顾大声吃喝猜拳,哪里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动静?

    可巧被路过的周氏听见了,没顾上男女大防,冲了进去,曾瑞庆的身子有一半在粪坑里,大概觉得此事太过丢人,央了周氏没吱声,把他拉了上来,才发现自己光着屁股,曾瑞庆只能娶了周氏。

    田氏不喜欢周氏,她已经相中了别人,可惜,周氏的娘家不干,周氏的姐夫还是安州衙门口的一个什么衙役,曾家自然拧不过周家。

    “不过,成亲后,你大爹也没吃亏,你大娘的姐夫介绍你大爹进了府衙,也做了一名文书,所以,你大爹能有今天,应该说是借了你大娘的光。所以,他能不护着你大娘吗?你大娘也是好命,偏生那会她就赶上了,把你大爹拉了上来。这件事堵了你阿婆多少年,你阿婆看着你大娘就不畅快。不然,你阿婆以前不知对你大爹多看重。”秋玉感叹道。

    子晴听了这话,心思一动,田氏还能对曾瑞庆看重过,可是,从没有听说过对曾瑞祥看重过。按说,曾瑞祥才是这一大家子的希望所在,听说曾瑞祥小的时候一直表现的比曾瑞庆聪慧优秀,田氏拼了命地把曾瑞祥拉了回来,有些不合常理,而且,这些年,一直压榨曾瑞祥,却从来没一句好话,莫不成,这里除了以前秋玉说的老阿婆外,还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秘密?

第二百五十六章、香皂作坊

    “小姑,怎么这么多人有秘密?大爹有,大姑有,我爹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呀?”晴问道。//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要死,你胡说什么呀?你爹能有什么秘密?你爹娶你娘,还是你小舅娘牵的线,能有什么也要问他们去,我可不知道,不跟你说了,我回去给孩喂奶了。”秋玉说完就真的急急忙忙走了,晴看她的神色不似作假。

    日一天天凉了,刚进入十月,林安说康庄的芦苇地收拾的差不多了,“奶奶,听周伯说,好像有一种花肥,叫红花,就是现在撒了上去,开春了直接犁地,耕种,不如咱们也买一些来用。”

    林安一说,晴仿佛有点印象,上世自己很小的时候,那时乡下的水田基本没有闲着的时候,不种油菜的话,也会撒一片红花籽下去,那个好像都不用播种的,小小的小小的花,好像还是四瓣对称的,一到开花时节,一大片一大片的,在春风里摇曳,粉的绿的,争得蜜蜂和蝴蝶都来飞舞,与金黄灿烂的油菜花相比,好像更内敛含蓄些,可惜,一到插秧的季节,直接翻了肥地。

    晴倒是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们,已经知道了用红花肥地,好多年没看到了,后来的人们直接有了化肥,谁还能想起来种这些。

    “好啊,我也不是很懂,你听周伯的,另外,沙地的麦开始种了吗?”

    “正预备开始,在施肥呢。周伯说,咱们这片的土地,很少用来种麦,收成都不是太好,周伯的意思,不是不是先种一半试试,剩下的种些小豌豆或大豌豆?”林安问道。

    大豌豆就是蚕豆,晒干了用油一炸。就是兰花豆,酥脆酥脆的,晴想了想,说道:“边边角角种些小豌豆和大豌豆给他们做菜吃。地里还是种小麦吧,不是已经施肥了吗?”积攒了好几个月的粪肥都投了进去,不试一下,晴也有些不甘心。

    林安刚走,沈氏就过来了,看着晴的肚,说道:“想好了在哪里生没有?不如还搬到小岛上去。月里还是冷不得?这康平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这都几个月了?”

    “依我说,要搬就现在搬吧,这生孩可没个准时,早些准备好了,省得到时手忙脚乱的。”何氏也说道。

    “我可说不好,前几天来信了,说是地买好了,现在盖房找人呢。他也着急呢。”晴托着自己的肚说道,这个孩还算省心,不怎么折腾她。大概也是知道他爹不在身边,心疼他娘。

    想到这个,晴问道:“外婆,娘,我这胎是个女孩吧?我觉得她好像特别乖,知道她爹不在身边,都不舍得折腾我?”

    何氏和沈氏相视一笑,说道:“看不出来,看怀相倒是个伢仔。”

    沈氏见晴有些不满意,说道:“少不知足。伢仔也不错,康平家人丁单薄,求还求不来的好事呢?没看你大嫂,天天愁的什么似的,非得听了算命的人的话,今年都没敢要孩。说再要还是女的。你大哥劝她也不听,想着由着她胡闹一把,横竖还年轻。”

    这事,晴还真没听过,可不是,永蓉比书睿还大几个月,今年还真没听说刘氏怀孕的消息,连秋玉都生了第三个孩了,宛晴可是只比永蓉大一个多月吧。

    “娘,这样也好,生完这个,我再生个女儿,就可以不用生孩了。”三个已经不少了,何况还有两个儿,晴想道,亏得是来了这里,要在前世,一个就够了。

    “这孩,想的还远,以后的事情你跟康平说去,我是管不了。”沈氏笑道。

    晴搬到暖香苑后,何氏也跟着搬了过去,小青小蓝在外间陪着,晚上的话,小红小紫也跟着在她俩住在地台上,怕人少了忙不过来。林安与王稳婆联系好了,沈氏每天过来,帮着预备生孩的东西,日一天天过去,可是康平还是没有回来。

    十月二十七日,晴吃过了晚饭,大家说笑了一会,沈氏刚走,晴阵痛开始了,小青抱着书睿离开了,小红先喊林安去请稳婆,又去请沈氏回来,小紫烧水,小蓝整理需要的东西。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晴无比想念林康平,这要是万一有个好歹了,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这么一寻思,晴的眼泪哗哗地流。

    何氏还是知道几分晴的心思,劝道:“好孩,快擦了吧,林姑爷知道了不知多心疼呢?你当他不想赶回来?只怕这会已在路上了,你好好的,孩们才能好好的,他也才能好好的。”

    “可我就是想他,外婆,我想他。”成亲后,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何况还是在晴生孩,女人最脆弱的时候。

    沈氏一进来就听见晴的哭声,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后面还跟着曾瑞祥和禄,陈氏和雨。

    晴一见大家都来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这会怎么眼泪就是止不住。

    好在稳婆一会就到了,林安在外头喊道:“奶奶放心,爷已经在路上了,今天赶不回来,明日一早准到。”

    这次的阵痛明显比第一次生孩时间短,大概一个多时辰,稳婆就把大家赶了出去,只留了沈氏在屋,到底是第二胎,这次生孩还算顺利,在九月二十八日凌晨丑时一刻晴生了个男孩。

    等晴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被别人紧紧抓着,果真是林康平,正歪在晴旁边睡着了,一看就是连夜赶路,极度疲倦,头发胡也看着几天没打理,乱糟糟的,晴也不敢动,想来是想让晴一眼醒来就能看到他,所以,还没来得及洗漱收拾呢。

    晴的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林康平突地睁开了眼睛,捡起枕头边的帕给晴拭泪,说道:“乖,别哭了,娘说的,月里不兴落泪的,眼睛容易花了,是我不好,害你吃苦了。看看咱的儿,长得多像你。”

    林康平说完就要抱起孩给晴,晴说道:“还不赶紧洗漱去,一身脏兮兮的,先别碰孩。”

    “是,娘也说让我先洗漱去,可我想先看看你,这一看见你,反而不舍得动了,生孩我没陪在你身边,生完了,我想你醒来肯定愿意一眼看到我。好了,我也不碰你了,等我洗干净了,好好抱抱你。”林康平说完飞快地跑了出去。

    这时,小青领着书睿进来了,书睿看着小小的娃娃,用手指戳了一下,小婴儿嘴一撇,哭了,吓得书睿忙拍着小包被,说道:“弟弟,不哭,哥哥,叫哥哥。”

    晴牵起书睿的手,说道:“我的睿儿真乖,现在就知道哄弟弟了玩了,弟弟还小,还不会说话呢。睿儿是哥哥,长大了要照顾弟弟的,带着弟弟玩,记住了吗?”

    小书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晴问道:“弟弟,说话,不会,玩。”

    晴笑了笑,还不足两岁的孩,说话还是不利索,也没有逻辑,不过,看的出来,很喜欢这小小的婴儿。

    林康平过来时,晴正拥着书睿说话,晴担心书睿小小的年纪,会误以为父母有了小的弟弟妹妹就不喜欢他了,一旦孩有了这种阴影,个性就会逐渐沉闷,甚至扭曲,所以,做父母的要尽量对每一个孩做到平等,这是晴从何氏身上学到的。

    林康平一把抱过书睿,双手抛了起来,问道:“想不想爹爹?”

    书睿笑的开心极了,搂着林康平的脖,不停地往上贴口水,玩了一会,林康平把孩交给小青带走了,走到晴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晴。

    晴这才知道,这一趟,林康平在京城,忙了些什么。

    西洋人的香皂很好脱手,林康平觉得自家现种桂花什么的显然来不及,所以,满京城地打听谁家有花圃庄的出售,或者买一个现成的庄,将来再在旁边买一些荒地开垦种花,差不多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打听到一家人家因为外放,要把一百多亩地的小庄出售,这家人家已经种上了小麦。

    林康平带着林福几个去看了一眼,庄不大,也就十来户人家,好在旁边就有一条小河,河滩上还是有一大片的沙滩地,林康平相中了这片沙滩地,用来栽种茉莉。可巧不远处就有一家花圃,主人家种满了桂花,大约有二百来亩地桂花,林康平找人谈了好几次,对方死活不肯出售。倒是同意每年卖二成的桂花给林康平。

    林康平花了二千两银票买了下来这个庄和这十来家农户,又花了五百两银买了这片荒地,因还没有上冻,林康平急忙盖了几排屋。这十来户人家农闲正好垦荒。

    阿土阿水留了下来,已经开始制皂了,没有鲜花,用的是干花,旁边人家的干桂花。年底,香皂的需求量肯定要多于平时。

    林康平从铺里派了一个年岁大一些的伙计过去,新买了十个人,外加王兴过去当了总管,总算等到第一批香皂成品,林康平才赶了回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说出实情

    林康平和子晴说了半天京城的事情,子晴突然想起来曾瑞庆,便把林康平走后,曾瑞庆那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我娘和我小姑的意思,只怕我大娘知道你回来了,还会过来找你,我心里还有些不安,会不会牵扯到咱们?你怎么会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事跟我关系还真不大,你大爹伙同上司收受贿赂做假文书的事情,虽然隐秘,但也还是有人知道的,你大爹的人缘关系并不好,得罪了很多人,你看他的性子就该猜到,早就有人想整他,我不过顺水推了一把,想让他破点财。后面的事情,可真是巧了,我也没想到,帮派之争,安州府衙换了一批人,你大爹吃了他上司的挂落,你千万别想多了,真的跟咱关系不大。”林康平担心子晴有压力,说道。

    其实还真是巧,林康平只想着让曾瑞庆破点小财,没想到后面牵扯出这一大堆,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不过,还没打算用出来。早知曾瑞庆有今天,他也不必费那心思了,就跟春玉的事情一样,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的。

    “我不是担心他,只是担心你。”子晴说完圈住了林康平的腰。

    康平回来没几天,周氏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再度上门了,不过,林康平给直接带到正房去了。

    曾瑞庆这次没有跟过来,大概还是放不下身段,林康平自然没有答应什么,直接就拒绝了周氏的要求。

    “可笑,你大娘走的时候,嘟嘟囔囔的,说我不帮忙,你大爹就找不到事做,找不到事做,你阿公阿婆就养不起,看来,咱们还真是要早做准备,就算咱爹咱娘要养着两位老人,也要把大爹当年的事情问清楚,别让爹再糊里糊涂地被人算计了还把他们当好人。”

    “既这样,赶紧把我爹娘叫来,不然,等我爹答应了大爹的时候,再问就没什么意义了。”子晴急道。

    “好了,你稍安勿躁,我一会就喊他们过来,你先把这碗汤喝了,一切有我呢,你安心养着就成。”林康平接过小蓝手里的粉彩小瓷碗,送到了子晴的嘴边。

    晚饭后,林康平果然把曾瑞祥他们请了过来,曾瑞祥不知何事,进来就问道:“子晴,康平说你重要的事情要说,究竟是什么?”

    “爹,娘,你们先别着急,事情是这样的,大爹的事情康平帮不上忙,听大娘的意思,好像大爹和大娘要把阿公阿婆送给爹娘奉养,上次我也听小姑说了这事,我找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子晴于是就把那年田氏做寿时听田氏三姐妹的话说了出来,说到曾瑞庆那时一年就交了五两银子养家,自己留了五两,曾瑞祥的眼睛瞪着老大,嘴还半张着,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不可置信的事情。

    “爹,此事千真万确,不信的话,你可以找两位姨娘婆婆确认。”子晴说道。

    “不可能,没道理啊?一样都是儿子,再怎么偏心,你阿婆也不能这样对我?我就算孩子多了些,可我交的银子也多,你们几个小的,能吃了多少?”曾瑞祥喃喃自语。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娘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都能为了让你挣钱养家,生生地断了你的前程;能让咱家的孩子饿着,也要把粮食省下来给春玉送去。我就觉得蹊跷,以大哥大嫂的个性,一点亏也不肯吃的,怎么能容忍娘这样偏着春玉一家?子晴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合着那是咱家的银子,你大哥大嫂懒得多管闲事,横竖他们省下来才是真的。”沈氏拍手说道。

    沈氏的话倒是解了子晴心底的疑团,本来,周氏那么见钱眼开的性子,能同意曾瑞庆的银子去养春玉一家,还真是太阳出西边出来了。难怪,周氏和子萍都吃的那么胖,田氏对子萍的态度也不一样,即便子福是第一个孙子,田氏看得比子禄几个稍重一些,可是也抵不过子萍和大毛几个在她心里的分量,怎么说,也是不应该的,何况,子福还从小表现的那么聪慧,据说比曾瑞祥当年还强一些。

    曾瑞祥好半天没有做声,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像那日在秋玉家三毛老婆把燕仁达的丑事揭露出来时的神情,说绝望有些重了,说失望有些轻了,子晴都不知该怎么形容。

    沈氏也是心疼曾瑞祥,这些年,一直是他的心伤的最狠,毕竟,都是他的亲人。

    “爹,我觉得娘说的有道理,我还记得,阿婆那时有什么吃的东西,还会偷偷地给子萍姐一些,从来没给过我和大哥,晴儿就更不用说了,我觉得这里面还有别的什么问题,虽然我那会小,可也知道阿婆待我们不一样,从没敢往前凑。没准阿婆就是为了哄着大娘,收买大娘,不让大娘说出他们偷偷把钱粮送给大姑家的事情。娘不跟他们住一起,而且,每次去也只是做事,从不过问家里的钱财米面。”子禄说道。

    “我倒是想过问,你阿婆不让我张口,说她活的好好的,再说,即便她老了,还有你大娘是长媳,理应由她掌管,我无权过问。”沈氏说道。

    “爹,我大爹私扣的银两,加上他收受的好处费,恐怕手里也有不少银子?你想,分家前,大家在一块起码过了十年,大爹这十年不算他捞的银子,就有五十两,加上这二十年,一年五两也有一百多两了,所以,他只是叫穷,绝对不是真的没钱,连大姑那么哭穷,不是还给了三毛三十两银子的分家费?我想,大姑手里也不可能一两银子不留的。”子晴说道。

    “天哪,子晴这一算账,还真吓了我一跳。孩子她爹,你可一定要坚持住。我不是不舍得这点银子,只是没他们这么欺负人的。”沈氏气道。

    “好,我知道这事该怎么做了,你们放心。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要去见一趟两位姨娘,到时说起话来,也有出处,必要时,恐怕还要请她们二位来一趟。我倒要看看,这次他怎么跟我张这个口。”曾瑞祥说道,眼神坚定,看来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后来,沈氏说,曾瑞祥找过了田氏的姐妹,一开始时,两人还不愿说实话,还是曾瑞祥说了这些年的事情,加上曾瑞祥这些年一直对这姐俩看顾有加,何况,子晴也听见了她们的谈话,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便承认了此事,只是,两人谁也不肯出来作证,毕竟,这是曾家的家务事。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事有了一个明确的答复,实在不行,可以上门求证,她们总不会当面再反复。

    “你爹说了,如果你大爹什么也不说,还是像以前那样奉养你阿公阿婆,你爹也不提往事,可如果真要把老人推过来,这些事情肯定是要拿出来当面讲清的,他都做了二十多年的傻子了,总要一个说法的。他说,感觉你两个姨娘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没说,可是,看样子,是问不出来了,这事还是你爹说,你都在外面听见了,前几年是不想让你爹伤心才没说的,如今见了你大爹的行事,不说也不行了。”

    “可不,那次大爹盖房子的时候我就想说的,可是后来听说大爹同意了一直奉养阿公阿婆,我就不想节外生枝了,可是,两位老人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呢?”子晴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谁知道,现在问也问不出来,也许,到时候了,自然有人会翻出来,就像你大姑爹的事情,谁能知道从他媳妇嘴里说出来?不然,我们可不一直蒙在鼓里,可见老话是没错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子晴一想,也是这理,纠结下去也没个结果,该到自己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子晴的孩子满月后,子晴搬回了正房,曾瑞祥给孩子取名书彦,说彦是有文采的意思。

    子晴把暖香苑打扫出来,让子禄白天过来看书,天冷了,陈氏也不能总带着孩子出来,可孩子在家,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子禄的。

    冬天的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小岛上的梅花也含苞待放了,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子禄还是有几分喜欢这环境的,欣然同意了。

    林康平这段时间忙翻了,康庄那边又找了些乞丐来,还有两个年岁大的老人,是从破庙里捡回来的,大概有个五十来岁,无儿无女的,逃难过来的,身子倒还硬朗,庄稼人,原本想这个冬天过不下去,就把自己卖了,谁知主家都嫌他们年纪大,看着木讷,谁也没要。

    林康平买下了围着康庄的三座小荒山,康庄的居民闲了下来,都帮着收拾荒山,这边,王花匠开始预备桂花树苗,林康平说还是这边的气候适宜种桂花,北方那边,冬天的树根部都得用麦秸稻草围住。因而,林康平准备用一整座山来种桂花,等秋后收了做成干花送到京城去。

    另两座山还没想好种什么,暂时就没动,反正一时也忙不过来。

    曾瑞庆这边这一个多月都没什么动静,曾瑞祥倒也不着急,一动不如一静,听沈氏的意思,曾瑞祥猜曾瑞庆大概在等子福,子福开春就该派官了,没准会打子福的主意,帮他在衙门说说话,或是帮他再找一份文书的工作。

    这个沈氏和子晴都不担心了,子福不可能会同意帮这个忙的,他是长子,曾瑞祥和沈氏遭的罪受的苦,他感同身受,从小就想着要努力念书改变一家人的命运,子晴还记得那个总是抿着嘴暗自咬牙的少年,还有那个过继的事件,大概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忘记。

第二百五十八章、子福派官

    一到腊月,沈氏和子晴都比较忙,子晴更是,虽说康庄有了管事,帐房,可一年的账目子晴还是要过目一下的,还有橙园晴园,家里的下人越来越多了,又是月钱又是过年的新衣,即便现在不用子晴亲手做了,可还是要预备出来。

    所以,子晴的月子一坐完,就开始有事做了,可巧康庄的老周相中了灶房的黄婆子,两人凑成了一家,子晴问过针线房的赵婆子,本想再凑一对,可惜她没有这方面的意愿。这是康庄第一次办喜事,再简单子晴也跟着忙了几天。

    接下来就是子寿和子喜都回了家,今年子福来信说要到小年才能回家,因为各地官员年底回京,统一等待调派,子福也在等待派官,年后直接上任。

    曾瑞祥和沈氏刚接到信,不免喜极而泣,从昔日的贫门寒祚之家到今日的小富出仕,两人一路相携走来,个中甘苦自知,不足为外人道。

    一家子围绕子福的派官开始猜想,子福能分到什么地方,留京是不可能的,可是沈氏也不希望儿子离自己太远了,到时见一面还得一年时间。

    “福儿还年轻,好男儿志在四方,再说了,这事自有上面裁决,咱们尽好自己的本分即可。”曾瑞祥说道。

    “虽说如此,可有个爹娘不挂念自己的孩子,要是去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日子可怎么过?你说不当官吧都盼着当官,可真到了这节骨眼上,我心里又没底了,怕分到了不好的地方,可见人都是贪得无厌的。”沈氏说完自己也笑了,自嘲。

    “娘,放心吧,大哥再怎么不好过,也是七品知县,不比老百姓好多了,兴许大哥还能真为地方百姓做点实事,比如说像晴儿似的开垦荒地,如今也有模有样。”子禄说道。

    “可不,大哥要这样,没准还能造福一方百姓呢?这是好事,越是穷的地方,变化对比才明显。”子寿也说了一句。

    “哎,说到这个,姐夫,我倒是想问问,你和我姐都打算在这里定居了,怎么还会在京城置产?多不方便?难不成你们将来打算回去?可是此间的产业你们也置了不少,我还真是没弄明白你们的意思?”子喜问道。

    沈氏听了也问道:“可不,小四不说我还忘了,康平不就因为在京城忙什么庄子作坊的才没赶回来?那几天就想问问你们来着,一打岔就忘了。”

    沈氏说完,大家也都看着子晴和林康平,子晴看了看林康平,说道:“康平是答应陪着我在这乡野之间做个逍遥土财主,可如今我都有两个儿子了,总得为孩子们打算,将来他们愿意回去就回去,横竖林家的根就在京城附近,难保小四将来不留在京城,还能有个相互照应。”

    “你倒是想得太远了,差点唬我一跳,以为你们厌烦了这乡下,打算回京呢。”沈氏说道。

    “哪能呢?我不是说过了,要陪着爹和娘的。”子晴笑着抱住了沈氏的胳膊。

    十五日开始,曾瑞发就开始来叫大家去吃饭,说是厨下的人试灶,这是当地的习俗,以前曾瑞祥家做好事的时候,也是如此,这些亲友都是全家出动,也能摆个五六桌的,而且还都是白吃的,不去就是不给面子,主人家脸上无光。当然像燕仁达那样的主家基本是找不出几家的。

    沈氏听了笑道:“倒是省事了,家里可以两天不开伙,我也松散松散两天。对了,晴儿,我大外孙的生日可怎么过?依我说,晚上回来,我亲手给孩子做一碗长寿面?”

    子晴本有些不大想去,一堆陌生的妇人,也吃不上点东西,子晴也不能真个拿个碗去分点菜,可一则曾瑞祥于子军不光是堂伯父,更是他的启蒙先生,子军几个能有今天,全仗了曾瑞祥,二则,子晴自己那边和三婆婆这几个儿子也走得比较近,因而,这面子还是得给,不然,子晴和林康平以后也不好做人。

    “就依娘说的。孩子我就不带过去了。睿儿还自己吃不好饭,不大会使筷子呢。”

    “对了,子晴,子军成亲我们不用随礼,你要按曾家的姑奶奶走,就是嫁出去的女儿,要随一份礼,要是按东塘村民走,就不用随礼了,还有要预备一份拜钱。”曾瑞祥突然提醒了子晴一句。

    “我们就按姑奶奶走,横竖大家也帮了我们不少,也别坏了规矩。”林康平笑道。

    “也别过高了,拜礼我们预备一支银簪,没跟你大娘他们走,你们看着减些。不如礼金和拜钱都随一两银子也使得,既拿得出手,也不会太打眼。”沈氏说道。

    在三婆婆家的院内,碰到了老爷子和田氏,周氏和曾瑞庆,周氏上前笑眯眯地对曾瑞祥一家说道:“二弟,爹娘说了,年前就不回学堂了,年也就在我家过了,你们要看爹娘来,不用去学堂了,直接来我家就成。还有,今年的大年初一轮到你家吃饭了,我们不跟姑奶奶搀和。”

    田氏听了瞪了周氏一眼,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还有一大堆的外人。

    子晴还是有些纳闷,这唱的哪一出?田氏居然认可了曾瑞祥这边的年礼可以拿去周氏这边,这不是说,周氏可以支配这些东西,两人什么时候又好上了?子晴想起那回两人携手一块来借银子,张嘴就是一百两,当然,最后,谁也没借给她们。只能说,两人之间又达成了什么协议。

    曾瑞祥看了看周氏一眼,说道:“大嫂,我会跟大哥说说,也没几个人,就夏玉和秋玉两家,还是合一块吧。”

    曾瑞庆的意思要和子福几个亲近,曾瑞祥的意思左右也没春玉一家,何必害沈氏又累一天。

    周氏听了帕子一甩,丢下句话:“这就是你哥的意思。”

    曾瑞祥和田氏打过招呼,便和老爷子坐到一旁说话,找沈氏也去找几位妯娌说话,子晴和陈氏找了个地方,小声说道:“明年的大年初二,只怕还有一场麻烦,到时,我阿婆他们要来了咱家,我大姑家的孩子没地方去,来咱家,还得撵出去。”

    “那,不如咱家初一请了他们,初二爱上谁家就上谁家,横竖跟咱家没关系。”陈氏说道。

    “算了,回去咱跟爹说一声,看爹的安排。”

    二天后,子晴正跟沈氏提此事,沈氏想了想,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爹能不能硬下心来撵人,总要过这一关的。”

    “不行,我这借几人给娘使,晴儿生书彦的时候,她大姑也来了,门房直接打发走了,后来才跟我说了一声。”林康平说道。

    子晴看向林康平,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此事?什么时候来的?”

    “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也是忙糊涂了,就忘了,就在小姑来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

    三人正说着,子喜和子寿领着周天清过来了,周天清手里拎个竹筐,还有个布包,见到沈氏先说道:“二嫂,我来给岳丈送年礼,特地也来看看你们。没什么好东西,也是我们的一点小意思。”

    说完,把筐子放下,把布包给子晴,说道:“你二姑知道你生了孩子,可是想着年底了要跑这一趟,就没有早来看你,这是她给你孩子做的小衣裳。”

    子晴打开来一看,还是大红的暗纹福字绸子棉袄,还有一个小银片锁头,忙道了谢。

    子晴张罗留饭,周天清说要赶回去,“二姑爹,明年正月你不当你家待客,不如年后闲了一家子都过来住几日,等紫儿出嫁了,只怕我姑就没得闲了。”

    “可不是这话,你二姑也是这意思,你小姑家如今房子也宽敞了,不拘谁家都能住个几日。”周天清乐呵呵地说道。

    因周天清执意要回曾瑞庆那边吃饭,说理应如此,子晴也不懂,只是打点了些东西吩咐林兴林福送他一趟,主要是怕林兴回来找不到路。

    子福一家是在小年晚上进家的,子喜过来通知的子晴,子晴忙和林康平赶了过去,一年没见,感觉子福又成熟稳重了好些,子晴的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子福也不说什么,过来抱了一把子晴,说道:“晴儿别哭了,大哥也想你,以后,大哥离你们就近了,想看大哥随时可以过来。”

    子晴听了喜的忙抬头问道:“真的,大哥分了哪里?”

    “姐,你猜猜,很近的。”子喜在一旁笑道。

    “莫不是就是安州?”

    “姐,你可真蠢,安州是知府,大哥还要等几年。”子寿笑道。

    “好了,大哥告诉你吧,是昌州下属的花莲县,一天就能回来。”

    “那这算好事了,恭喜大哥。娘还一直担心你去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这花莲应该比咱们这里要富庶些,好歹那是昌州属下,还是一大片的平原,虽比不上江南,也勉强算的上鱼米之乡了。”林康平说道。

    “你对那里很熟吗?”子福问道,有些奇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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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元宵节,非要对着月亮许愿,说自己喜欢轻松自在的田园生活,谁知月亮果真听到了她的心愿,把她送到古代农家,穿就穿吧,还非得穿到猪圈。什么?父亲是个秀才,可是挣的银子分文落不到,母亲只能抱着孩子痛哭。好吧,一切只能靠自己,躲在哥哥后面出出主意,把哥哥弟弟培养成才,自然也要为自己挑一个门当户对的好良人,欢欢喜喜过自己的田园生活,生几个包子,没事数数银子,一不小心居然成了个大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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