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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很俏皮全文阅读

作者:伊家三小姐     王妃她很俏皮txt下载     王妃她很俏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帮我包扎

    流云朝着窗外看了看,轻声嘱咐着:“大小姐别担心,你好好歇着别动,奴婢去跟他们说两句就行了。”

    正说着话,越长歌后背的伤口又狠狠地疼了一下,她也不想出去了,她皱着眉冲着流云摆摆手,老老实实在床上趴好,“去吧去吧。”

    “是。”

    流云去了门外,为首的那家丁是李柔的人,见着流云说话也没有太客气:“喂,二小姐看见有刺客跑到你们这儿来了,快点让我们进去搜一搜,好让二小姐放心。”

    流云自然不会对他好言好语,两手叉腰指着他们一群人:“你这家丁怎么说话呢?这里是大小姐的院子,由得你们胡闹?再敢这样没个尊卑,信不信我告诉老爷,把你们这些没规矩的一个个都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去!”

    那家丁气不过正要说话,旁边一个小厮拽了拽他的胳膊,小声嘀咕:“老爷今天可是在家呢,上次的事你也看见了,还是别招惹这位大小姐了,对咱们没好处。”

    声音虽小,但还是被流云听了去,她微扬着头,抱着胳膊等着对面的人说话。

    为首的那家丁明显迟疑起来,现在二夫人和二小姐在府里已经没有之前的气势了,这位大小姐轻易得罪不得,却又不肯轻易认怂,犹豫了片刻后说:“流云姑娘,我也是为了越府好,你说……要是不进去搜,万一刺客就躲在这里,那大小姐不就危险了吗?”

    流云挡在了门前,“那也不能进去搜,大小姐已经睡了,你们就在外头找一找,房间里头有我和其他下人呢。”

    那家丁想了想,脸色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好,那流云姑娘先回去休息吧。”

    流云之前在这些人身上吃的亏不少,早就提高了警惕,“还是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全都推到我们大小姐身上来。”

    那家丁脸上现出几分不服气,想着刚才那小厮的话,还是什么都没说,答应:“好。”

    流云指了指院子的一边,“先跟我去那边吧。”

    于是引着众人,去了东厢房那边。

    越长歌的伤口疼的厉害,因着外头的嘈杂声又睡不着,正在痛苦中,房间里的某处却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外头家丁们的声音不时响起:“你们几个去那边,别让那刺客跑了!”

    越长歌转了转心思,抬起上半身,朝着房间里出声的角落看了过去。

    难不成那刺客进了她的房间?她不会这么背吧?

    拉开床边桌上的抽屉,她拿出了一把匕首,忍着伤口上传来的疼痛,起身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在她下床的那一刻,悉悉索索的声音戛然而止,这让越长歌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她握着匕首在不远处停下,冲着墙角那边朗声:“是谁?还不快出来!”

    室内安静一片,没有人回答她,更没有人出来。

    越长歌想了想,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这里光线昏暗,又是院子里一个比较小的房间,越长歌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带一盏蜡烛过来。

    掀开帘子正要一探究竟,胳膊突然被狠狠地一拽,匕首脱手而出掉在地上,越长歌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上,与此同时,一柄冰凉的剑锋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于是,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尖叫声便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她咽了口唾沫,想了想,小声求饶:“壮、壮士,你是想要钱吗?我柜子里还有一些,你先拿去花……能不能把我放了先?”

    她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只是脖子上的冰凉感又多了一些。

    越长歌只好乖乖闭嘴,看样子,这哥们要的不是钱。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想到了什么,“这样,你先把剑拿下来,我放你走,不惊动任何人,你看怎么样?”

    背后那人依旧没有回答,房间里安静的很,水滴在地面的声音不时传来,越长歌支棱着耳朵听了听,确定了方位,转着眼珠子,发现地面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小片血迹。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感受,越长歌发现自己的伤口并不疼,不可能裂开,更不可能流血,难不成……

    “壮士,你是不是受伤了?”

    身后那人还是没说话,身上的血腥气却越发严重,越长歌知道自己猜对了,“你要不要先放开我?再这么下去,你怕是会血竭而死啊。”

    那人紧了紧手上的剑,低声呵斥:“少废话。”

    仅仅这三个字,却像是耗费了他剩下的全部力气,他突然闷哼了一声,横在越长歌脖子上的剑也歪了许多,越长歌趁机躲开了剑锋,并迅速后退了好几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这一看不要紧,越长歌险些惊叫出声,这人的胸口上正歪歪斜斜的插着一把匕首,鲜血顺着匕首一股一股的流下来,沾湿了他身上的夜行衣,以及室内的窗幔,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越长歌放下心来,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伤到自己。

    那黑衣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越长歌刚要扯开嗓子喊人,那人就刷的一声甩过剑来,直指她的喉咙。

    “若敢出声,便杀了你。”

    越长歌吃了一惊,谨慎的看着那明晃晃的剑,“我不喊我不喊,你先把剑放下好不好……”

    那人神色坚决的看着她,剑锋未动分毫,越长歌根本逃不掉。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那人似乎意识到伤势的严重性,又开口了:“你,过来帮我包扎。”

    越长歌没办法,眼下受制于人,只好听他的,“你先把剑放下来,你这样,我根本没法包扎啊。”

    黑衣人迟疑着,并没有放松警惕,“好,你若喊出来,我第一个就杀了你。”

    “咣当”一声,剑尖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越长歌挨了几十棍子之后,一直在房间里养伤,金疮药和纱布什么的,房间里有的是,几步之外的地方就是药箱。

    越长歌打开药箱,拿出了要用的东西,想了想又拿了一盏蜡烛来,吩咐那黑衣人道:“你先把外衣脱下来。”

第三十二章 拔刀

    黑衣人警惕的看了她一眼,默默解开了衣襟。

    越长歌先用棉布将他胸腹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取了酒,准备给他消毒。

    “可能有些疼,你忍着点。”

    多了一盏蜡烛,房间里比之前亮堂了不少,这人以黑布蒙面,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这身材,着实吸引了越长歌的目光。

    古铜色的皮肤,八块腹肌十分明显,纵然有伤口在身,也破坏不了这健壮体魄的美感。

    顺着胸口往上看,男人的脸,虽然被黑布遮着,但一双桃花眼很有神,左边的眼下有一颗痣,看上去并不丑,反而添了些少年气。

    见这姑娘盯着自己发呆,男子一双浓眉皱起,提起剑又要去威胁她:“快点。”

    越长歌赶紧收起花痴的神情,拿着手里的一小瓶酒,就朝着伤口倒了下去。

    “嘶……”

    男人吃痛,皱眉看着她,越长歌赶紧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忍着些,我刚才说过会有些疼……”

    再看看胸口上那柄匕首:“等会儿得给你拔刀,会更疼……”

    男人不太信任她,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再不拔刀,等不到他回去,就会因失血死在半路上。

    越长歌对这些事情没有经验,观察了一番伤口,发现位置距离心脏处还有些距离,稍稍松了口气。

    她两手握住匕首,正要拔,又想到了什么,从药箱里拿出一束捆在一起的纱布,作势要塞进他的嘴里:“疼的时候就咬这个。”

    男人对这捆纱布有些嫌弃,似乎越长歌此举是在侮辱他的忍受力,坚决不肯叼这个。

    越长歌只好放下纱布,再一次告诉他:“真的很疼,你不要就算了。”

    她两手握住匕首,用力迅速拔了出来,“噗”的一声,匕首拔出来的同时,带出了不少血,溅到了越长歌的身上脸上。

    男人的胸口更是一片狼藉,越长歌顾不上自己,赶紧拿棉布去给他擦拭,拿起止血的金疮药倒在伤口上。

    男人该是有些后悔没有接受她给的那一小捆纱布,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牙关紧咬,看上去痛苦不已,却一直忍着没有叫出声。

    越长歌在伤口上足足倒了一整瓶的金疮药,血才止住,又用了整整一小捆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屋子里的血腥气更加浓重,越长歌不敢开窗户,生怕血腥气飘出去被外头的人发觉,到那个时候,家丁们还没进来,自己就先被这男人杀了。

    “好了,”越长歌将纱布打了个结,站直了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些天就别出来偷东西了,在家里好好养伤吧,否则要是被逮住了命就没了。”

    男人又一次皱眉,将上衣穿好,“我看起来像小偷?”

    “那不然呢?大半夜的不睡觉,穿成这样去别人家里,不是小偷是什么?”

    越长歌想了想,上下打量了一下,“不过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偷了到东西,而且也没听说我们家的人伤了刺客,你这身伤,是在别处弄的吧……”

    男人没说话,越长歌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我一向不喜欢用身份压人,但是今天,你实在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丞相府,若被发现了,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看样子,这姑娘真的把他当成了普通的小偷。

    不过也好,这说明,他的身份并没有暴露。

    外头又一次嘈杂起来,家丁们又回来了,隐约有几句对话传到越长歌的耳朵里。

    “大小姐这里你们都找遍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可以走了吧?”

    “走,咱们再去别的院子看看。”

    “是。”

    嘈杂声渐渐远去,越长歌紧张的心情渐渐好转,再看看那男人,明显和自己一样紧张,大概也是害怕有人进来发现他就惨了。

    “好了,外头现在没人了,你能动吗?能动的话就赶紧走吧。”

    这男人仿佛习惯了受伤,刚刚才拔完刀,现在居然能眼睛都不带眨的起身,朝着门口去了,边走边道:“谢了。”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越长歌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这人来自己家偷东西,自己迫于压力给他包扎了,还得到了小偷一声谢,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摇摇头准备回房间休息,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没问他在自己家里偷了什么。

    寻常物件倒还好,瞧着这小偷器宇不凡,明显不是为了钱而来,就怕他盯上什么要紧的东西。

    掀开被子躺在床上,越如霜的尖叫声从前院隐约传来。

    “你们几个废物!连个小偷都抓不到!我参加诗词大会的衣服首饰若是丢了,小心你们几个的脑袋!”

    越长歌嗤笑一声,准备闭目养神,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流云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小姐,没找到刺客,可能是逃跑了。”

    一边说着话,她走近了,帮越长歌掩了掩被角,不满的道:“二小姐也真是,不过就是个小偷,非要说是来了刺客,最后什么都没丢。”

    越长歌掩着嘴笑道:“她不一直都这个样子吗?一惊一乍的……”

    “小姐,”想起自己刚才在二小姐房间里看到的,流云不由得苦恼起来:“大小姐,二小姐已经在为诗词大会做准备了,衣服和首饰都是府里一等一的好。”

    越长歌不以为然:“那又如何?”

    “奴婢担心,诗词大会的时候,大小姐会被她抢了风头。”

    “不会的,放心吧,越如霜那点三脚猫的诗词功夫谁不知道?在这方面,谁都有可能抢我的风头,唯独她不行。”

    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流云也放下心来,耸了耸鼻子,一脸惊慌道:“大小姐,房间里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啊?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说着就要掀开越长歌的被子帮她检查。

    越长歌心下有些苦恼,自己刚才明明将那些包扎用品处理了,窗幔也扯下来换了新的,还开窗通了风,现在却依旧逃不过流云的鼻子。

    “没什么,就是刚才下床想出去看看,一不小心,伤口裂开了,你又不在,我就自己随便包扎了一下。”

第三十三章 诗词大会

    流云掀开她后背的衣服查看一番,发现没有大碍,终于放了心,叹口气:“小姐你先歇着,补血的阿胶羹已经熬好了,我去端来。”

    “嗯,去吧。”

    看着流云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越长歌终于松了口气,想着爹爹那里千万别丢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若被人知道她放走了小偷,那可就遭殃了,定然会被李柔母女紧紧抓住不放。

    ……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诗词大会的日子,这天,越如霜起了个大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仿佛不是去比诗词,而是去比美。

    一个小丫鬟不解,透过镜子看了看娇艳欲滴的越如霜,“二小姐,咱们这样打扮,是不是有点过了?”

    越如霜摆弄着自己好看的指甲,“你知道什么?这次的诗词大会,九皇子会跟着皇上过来,等我在诗词大会上拔得头筹的时候,定然会得到九皇子的喜欢……”

    说完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催促:“你们动作快点。”

    “是。”

    几个小丫鬟继续忙活,把挑好的首饰往她头上插。

    与此同时,越长歌那边才刚刚起床,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她身上的伤恢复了不少,生活自理基本上没问题了。

    吃过早饭后,流云和几个小丫鬟帮她收拾好了头面,换了衣服,外头有小厮过来报,说是越至威那里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越府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这次的诗词大会在京郊的行宫举行,到达行宫的时候,会场已经来了不少人,远远看去旗帜招展,鼓声轻扬,十分热闹了。

    越家一行人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越长歌左右瞧着,发现皇上还没来,王公大臣们来了不少,平民区的人更是多,大多是才华横溢的,想借着诗词大会为自己谋的前程。

    一阵姑娘们的惊呼声传来,把正在一个人发呆的越长歌吓了一跳。

    “快看快看,那不是翰林院的四大才子吗?”

    “我的天他们居然一起来了!”

    “有才华也就罢了,还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

    越长歌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早已端庄不起来的贵女们,又顺着她们的目光朝着对面看去,果然看见了几个白衣书生,如贵女们所说,几人个个都是相貌不凡,才貌兼备。

    流云也跟着感叹起来:“小姐,果然是四大才子诶,难得几人今日居然一同出现了。”

    想了想又为自家小姐担忧:“也不知道他们是跟着皇上来的,还是过来参加比赛的,若是比赛,咱们可就危险了。”

    越长歌从面前的盘子里拿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面上波澜不惊:“危险什么?”

    四大才子的名头,她也听说过一些,几人的文章她也看过,的确很优秀,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答应了迟承锐会参加诗词大会,并没有说过一定要夺冠啊。

    既然答应了他,少不得要出来走个过场,越长歌抱着打酱油的想法,并不像旁边的越如霜那样紧张认真,反而像是过来观赏的。

    坐在身后的几个贵女不停的议论着四大才子,不时还冲着那边打招呼,个个都是一副花痴的样子,坐在会场对面的几个才子也很给面子,不时冲着这边点头微笑招手,于是贵女们的尖叫声更大,若不是有家里长辈在旁边,恐怕已经争前恐后的跑过去了。

    会场入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听见小太监尖声叫道:“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

    于是会场内所有人都站起了来,朝着皇上行礼,皇上和皇后在会场首位坐了,冲着众人微微抬手:“平身吧。”

    “谢皇上。”

    越长歌起身,朝着皇上的位置看去,见迟承锐也来了,正坐在皇上旁边,九皇子在更下首的地方。

    迟承锐的目光也朝着这边瞟着,看见越长歌,冲她微笑点头,然后得到越长歌一个白眼。

    倒是越如霜,看见九皇子,整个人都和刚才不一样了,她两手摸了摸头饰,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还拉着身边的小丫鬟问:“我的妆有没有花?衣服怎么样?”

    小丫鬟笑嘻嘻的拍着马屁:“二小姐,妆没有花,衣服也很好,九皇子见了,一定会对二小姐念念不忘的。”

    于是越如霜得意起来,朝着九皇子看去,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这边,立时红了脸。

    不过因为隔的太远的关系,越如霜怕是看错了,九皇子的确在朝着这边看,不过看的并不是她,而是坐在她旁边的越长歌。

    自从上次宫宴之后,九皇子就患上了心病,越长歌在京中的风评一向不好,京中的贵公子们普遍不喜欢庸懦的姑娘,九皇子本以为,自己公然对越长歌示好,一定能得到她的喜欢,却没想到,这姑娘对自己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

    上次的宫宴,更是巧妙的避开了送花环节,虽说看上去似是无意,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越长歌对这桩婚事似乎有意见。

    迟琮想了想,起身冲着皇上一拱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后出了会场。

    越如霜的目光一直都粘在九皇子身上,自然看到了这些,不禁有些疑惑:“九皇子怎么走了?去哪儿了?”

    一旁的小丫鬟安慰道:“可能是有事出去了吧,等会儿还要回来的,二小姐放心,皇上和皇后娘娘还在这里,九皇子不会擅自离开的。”

    越如霜放了心,没过一会儿,一个小厮过来了,冲着越长歌躬身俯首道:“越大小姐,九皇子有请。”

    越如霜嫉妒的目光登时就射了过来,横眉立目的看着越长歌,像是在说:“不许去。”

    越长歌有点意外,懒懒的道:“九皇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厮笑道:“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只负责传信。”

    越长歌把手里最后半块点心放进嘴里,拍了拍手心的点心屑,在越如霜嫉妒的目光中起身,跟着小厮离去。

    看着越长歌离开的背影,越如霜气的牙根痒痒:“凭什么是她?”

    小丫鬟赶紧劝:“二小姐别生气,说不定是九皇子不喜欢大小姐了,要和她商量解除婚约的事呢。”

第三十四章 后花园中

    越如霜扭头,狠狠的瞪了小丫鬟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朝着越长歌离开的方向不住张望着。

    在小厮的带领下,越长歌来到了会场后边的花园里,九皇子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臣女参见九皇子。”

    越长歌规规矩矩的行礼,被九皇子亲昵的拉了起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越长歌脸上挂着勉强的笑,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问:“九皇子叫臣女过来,不知有何事?”

    九皇子呵呵笑了笑,看着她:“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吗?”

    见她似乎兴致不高的样子,九皇子便省去了寒暄和聊天的步骤,沉默片刻,说出了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

    “长歌,上次在宫宴上,我本打算给你送花的,可是还没来得及送,你就出去了,我左思右想,总觉得遗憾,也觉得对不住你。”

    一边说着,九皇子伸手入怀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郑重递到了越长歌的面前:“这个送给你,算是弥补上次没能送给你的花。”

    越长歌脸上的笑更加不自然,她迟疑着,没有伸手去接他的礼物,见九皇子脸色明显变得失望起来,越长歌咬咬牙,索性把话挑开了跟他说。

    她冲着九皇子郑重行了个大礼,俯首对他说:“多谢九皇子的一番厚爱,只是……臣女自觉配不上九皇子,所以不敢贸然接受九皇子的礼物。”

    从宫宴那日起,迟琮就已经从越长歌的表现中隐约猜到了这些,只是现在,听见越长歌亲口说出,他还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长歌,你配得上,你比任何姑娘都配得上。”

    一边说着,他还伸出了四个手指,一脸认真又信誓旦旦的说:“我迟琮今生非你不娶。”

    本以为把事情解释开了,就没什么问题了,听见这话,越长歌心下越发不是滋味。

    怎么回事?难不成她对原主的理解有了偏差?一个懦弱又怂包的姑娘,怎么会得到皇室公子的喜欢呢?

    她转着眼珠子想了想,索性扑通一声在迟琮面前跪了下来:“臣女惶恐,臣女自觉配不上九皇子,还请九皇子……收回成命,收回礼物。”

    迟琮静静的看着她,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说:“长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越长歌有些无语,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迟琮居然还不理解,居然要明明白白的说的这么明显?

    为了挽救他作为皇子高贵的自尊心,也为了不得罪他不给自己树敌找麻烦,越长歌又试着解释:“不是的九皇子……”

    谁料还不等她把话说完,迟琮就摆摆手打断了她:“罢了,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想法,只是……”

    他抬起眼睛看着越长歌,神色有些受伤:“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当真就对我……一点喜欢都没有吗?”

    越长歌不想得罪他,却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想了想还是冲他摇了摇头,随即又赶紧道歉:“对不起九皇子……”

    迟琮长长的叹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眼中有无尽的失望和受伤。

    越长歌虽然不喜欢他,但是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忍,想劝两句,却见迟琮对她说道:“你先回去吧。”

    越长歌想了想,自己刚刚才拒绝他,若转过来又去安慰他,多少显得有些婊气,有些虚情假意,便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

    越长歌离开之后,越如霜一直心神不定,脑海中想着越长歌和九皇子之间可能出现的各种亲密的语言和动作,整个人都不好了,手中的丝帕险些被她撕碎。

    一旁的小丫鬟见状,心中有些不忍,劝她道:“二小姐别多想了,现在可是诗词大会的会场,这里有这么多人呢,况且皇上也在,九皇子将大小姐叫过去多半只是聊聊天,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越如霜没好气的呵斥:“你知道什么?越长歌那个狐媚子肯定会借机诱惑旧九皇子,何况九皇子很久之前就被她迷惑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越想越生气、越着急,越如霜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朝着后花园的方向去了:“走,跟我去看看。”

    “是。”

    小丫鬟赶紧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急匆匆到达后花园的时候发现,花丛中只有九皇子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越如霜四下里查看一番,并没有找到越长歌,于是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一旁的小丫鬟也小声议论:“大小姐呢?她不是应该和九皇子在一起吗?”

    越如霜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谁知道那个贱蹄子跑到哪里去了?你快回去找找她,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丢了越家的脸,爹爹肯定会生气的。”

    “是。”

    小丫鬟答应着,转身离开,后花园里只剩下了迟琮和越如霜两个人。

    越如霜心下一阵窃喜,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自觉外形没什么差错,便迈着端庄的步子,朝着迟琮去了。

    “臣女参见九皇子。”

    迟琮正在一个人自顾自的暗暗忧伤,听见这声音,思绪被打乱,回身看去,冲着越如霜微微抬手:“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是,多谢九皇子。”

    行过礼之后,越如霜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亲昵又自然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前面的会场这么热闹,九皇子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冷清的后花园里来了?”

    迟琮淡淡的应了一声:“没什么。”

    却掩饰不住脸上受伤的神色。

    迟琮心里清楚,宫宴当日,这姑娘把手中的宫花送给了他,意味着对他有意,他不拒绝,也不答应,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心里却在想着越长歌,整个人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越如霜察言观色一番,猜到一定是迟琮和越长歌之间出现了什么不愉快,而这种时候,正是她争夺九皇子的好机会。

    她抬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呵呵轻笑两声,“我姐姐那个人,脾气不是很好,又经常言行无状,若惹九皇子不开心了,臣女替她向九皇子道歉。”

第三十五章 会答应我?

    一下子被越如霜说中心事,迟琮脸上的忧伤更深了些,他轻轻吁出一口气,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湖心,说道:“她脾气很好,也没有惹我不开心,她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不好……”

    听着前半句段话,越如霜还在不开心,心里的嫉妒满的像是要溢出来,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支棱起耳朵,一脸期待的看着九皇子,想听听他对越长歌到底有什么不满。

    可迟琮剩下的那半句话,却险些让越如霜吐血。

    “我早已认定了她是我以后的王妃,可是她……对我并无半分爱意。”

    “……”

    越如霜一阵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险些就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在九皇子面前把越长歌骂得一无是处。

    不过迟琮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对越长歌一往情深,无论自己说她什么坏话,迟琮都不会放在心上,反而还会说自己的不是。

    思前想后,越如霜做了几个深呼吸,忍下了心中的不快,“九皇子是在说笑吧,这怎么可能?我姐姐她怎么敢以下犯上拒绝你呢?”

    九皇子苦笑一声,“是真的。”

    越如霜马上露出一副替九皇子打抱不平的样子,气哼哼的说:“她也太不识抬举了,居然真的敢!九皇子别生气,等我回家禀了爹爹,一定让爹爹好好教训她一顿!”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仔细想一想,越如霜心里又有些庆幸,越长歌这个小贱蹄子……福气来了自己都不会接住,还真是傻的可以。

    既然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就别怪她越如霜趁火打劫了。

    迟琮不想谈论这件事了,摆了摆手,“罢了,事已至此,不说也罢,对了,你怎么也来后花园了?不去参加诗词大会吗?”

    越如霜害羞的笑着:“现在时辰还早,出来转转再回去也不迟,反正在会场那边干坐着,也没什么事,挺无聊的。”

    她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试探着问了一句:“九皇子也不想回去吗?”

    迟琮淡淡的点了点头应道:“那边太嘈杂,还是这里清静一些。”

    越如霜欢快的接着下句:“臣女和九皇子的想法是一样的呢。”

    她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凉亭,提议:“九皇子,不如我们去那边坐一坐吧。”

    左右迟琮也没有别的事,而且现在心情有些低落,正需要有个人陪着他,于是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得到九皇子的同意,越如霜心里很有些窃喜,一手亲昵的挽上九皇子的胳膊,朝着前面的凉亭走去。

    二人在凉亭里坐下,越如霜又叫了附近的下人,帮二人拿来了点心和茶水,想起不久前在宫宴上发生的事情,越如霜大着胆子说:“九皇子,当日在宫宴上,我见你想把宫话送给越……我姐姐的,可是当时我姐姐喝多了出去醒酒,九皇子也没有送成……”

    话说到这里,越如霜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脸后知后觉,“九皇子,当时越长歌没有接受你的宫花,该不会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在拐弯抹角的拒绝你了吧?”

    迟琮又一次被说中了伤心事,心里痛的无法呼吸,只好点头:“嗯,你说的对,长歌已经跟我摊牌了,从一开始,她就没喜欢过我。”

    他呵呵笑着,声音却很受伤:“挺可笑的吧?”

    越如霜这才明白过来,再想想之前越长歌在府里用九皇子的名头压人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为自己觉得委屈,也为迟琮觉得不值。

    “不可笑,九皇子,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可笑呢?其实,在臣女看来,可笑的人是越长歌,她也太不识好歹了,难为九皇子对她一往情深,结果她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我真为九皇子感到不值!”

    看着越如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迟琮不由得勾唇笑了笑,脸上的阴霾也因此消失了不少。

    “好了,不说她了,我们说点别的吧。”

    越如霜收起刚才的愤怒,平复了一下情绪,乖巧冲他点点头:“好。”

    “九皇子,当时在宫宴上,我是给你送了花的,这样想一想,九皇子会不会心情好一些?”

    迟琮笑的心不在焉,在他看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送多少花,他都不会喜欢的。

    但是现在,越如霜好心陪着他说话,开导他,迟琮也不好意思说些不满意的话,便点点头,“是,这样一想,我的心情好多了。”

    本是一句敷衍的话,越如霜却当了真,心里甜的像是抹了蜜,羞红着脸说:“其实……九皇子……臣女一直都很喜欢你……想一辈子都陪着你……”

    她的心意,迟琮早就了解,现在听见这话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只是心中唏嘘不已。

    之前父皇给他赐婚的时候,定的是丞相越家,按照宫中的婚配习俗,他可以在越家适龄的姑娘中挑一个喜欢的娶过来做自己的王妃,也早就认定了越长歌。

    不过现在看来,和越长歌成亲,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而越家除了越长歌,就只剩下了一个越如霜,迟琮没得选择。

    他沉默片刻,一手覆上了越如霜的手背,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她,脸上似笑非笑。

    越如霜的面颊更红,心里更加害羞,但是想想自己的未来,还是大着胆子问:“九皇子……你会答应我吗?”

    迟琮心里抱着对越长歌的无限惋惜,看着越如霜点了点头。

    越如霜一颗心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口,开心的像是过年,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娘亲。

    ……

    越长歌回到会场的座位上时,坐在她后头那些贵女们情绪十分激动,时而欢呼,时而冲着对面的人喊上一嗓子,气氛一度十分热烈。

    越长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流云道:“怎么了这是?”

    流云指着前面开心的喊:“小姐,诗词大会已经开始了呢,四大才子已经下场开始比试了。”

    越长歌有些诧异:“这么快?”

    “是啊,原本这四大才子是要压轴的,可是皇上高兴,就让他们几个先来,那些平民中的才子才女们,就只好先靠边了,按照时辰看,平民场很可能要排到明天了。”

第三十六章 低级错误

    “这样啊……”

    一个小宫女端着盘子过来了,上面放满了点心和水果,越长歌拿起来就吃,不时朝着对面的几个才子看去,仿佛一个戏院看戏的客人。

    一边吃一边看,自然是舒服惬意,当然,如果身后那些噪音能小一点,就更好了。

    “郑言卿一定要夺冠!”

    “季纯良最厉害!”

    听着身后几个贵女们喊出来的这些口号,越长歌忍不住失笑,看样子这些人平日里读书不多,说起来身份都不低,怎么这口号竟如此直白?像是她上一世看到的给偶像打call的脑残粉。

    流云也一改平时乖顺的模样,一脸花痴的说:“小姐小姐,你喜欢哪个?”

    越长歌朝着对面观察了片刻,“季纯良的文采不错,但长相就逊色多了,还是郑言卿看着顺眼,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啧啧……真是养眼。”

    流云却道:“我却更喜欢他们身边的江子修呢,温文尔雅,笑的好看,更重要的是,他在刚才的比赛中赢了季纯良。”

    “哦?是吗?”越长歌又往嘴里丢了一粒葡萄:“那还是这个江子修更好一点……”

    对着流云指着的那人观察片刻,越长歌不住的点头,“而且这个比郑言卿好像还要好看一点,不错啊流云,眼光真好……”

    流云被夸的脸颊绯红,再看看对面那位翩翩公子,心中更羞:“大小姐快别说了。”

    越长歌见她这个样子,很想逗她,笑道:“怎么?害羞了?对了,这个江子修,是不是江侍郎家的次子啊?流云若喜欢,等诗词大会一结束,我就去江家给你提亲……”

    流云心下大惊,羞道:“小姐……”

    主仆二人正在打闹,旁边突然响起一道清朗的男声:“自己的婚事还没着落,就开始管别人的了?你还真是操心啊……”

    越长歌扭头看去,见迟承锐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就坐在她旁边越如霜的位子上。

    “五王爷?”

    越长歌收起了笑容,起身冲他施了一礼:”五王爷的位子,不是在皇上旁边吗?怎么来这里了?”

    迟承锐“刷”的一声打开白色折扇轻摇着,笑道:“这里的视野比较好,我喜欢在这里。”

    又是一个恣意任性的理由,越长歌在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知道皇上不会管,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自顾自看着几个才子比赛。

    不过迟承锐是绝对不可能安静看比赛的,不过一会儿就开始发表点评了:“好诗啊,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季纯良还有这等才华。”

    越长歌正在思考季纯良那句诗是怎么对出来的,就被他给打断了思绪,忍不住扭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点心。

    季纯良的诗句对出来之后,对面的郑言卿思考一番,很快说出了下面一句诗,而且对仗工整,用词巧妙,赢得了阵阵的掌声和叫好声。

    越长歌也忍不住跟着身后那几个贵女一起喊了几声:“好!”

    话音还没落,身边的迟承锐就开口了:“好什么?这种诗啊,就是为了讨好别人,没什么实质性的内涵,依我看,远远比不上刚才季纯良那句。”

    这人说话实在是扫兴,越长歌忍不住道:“是吗?五王爷觉得他对的不好?那五王爷可以对出更好的句子来吗?”

    迟承锐想了想,认怂一般摇了摇头:“不行,本王的长处并不在此,不跟他多做比较。”

    越长歌哼哼唧唧:“既然对不出,还是安安静静看比赛吧。”

    迟承锐转了转眼珠子,笑的一脸狡黠:“那越大小姐呢?你能吗?”

    越长歌想都没想,下意识的扬起头:“我当然能了……”

    话都说出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落进了迟承锐给她挖的陷阱,心下后悔不已。

    果然,下一刻,迟承锐便道:“既然能,为何不上前一试呢?将这几个所谓的才子比下去,争个才女的名号回来?”

    越长歌摇摇头道:“我对那些虚名没什么兴趣……”

    “可是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了吗?会参加这次的诗词大会,而且……”

    说完眼带深意的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越至威:“你若真的能夺冠,你父亲肯定会很高兴的。”

    越长歌便想起了那天和他之间的约定,“五王爷,我的确说过要参加诗词大会,但并没有答应你要夺冠吧?”

    迟承锐愣了愣,仔细想了想那天两个人的对话,发现的确没有这么一条,越长歌见他发愣,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道真是想不到迟承锐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看着她笑的仿佛春天里盛开的迎春花,迟承锐并没有因为当时的约定而苦恼,反而看着她入了神,心里痒痒的,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在心上划过。

    “好啊,你不想夺冠也可以,不过我估摸着,你父亲定然会不依……”

    二人正在拉扯,突然听见会场中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越长歌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朝着会场中间看去,果然,两位才子之间的比试已经结束了,江子修夺冠,季纯良第二名。郑言卿也不差,得了第三名。

    这场比赛,皇上看的很是过瘾,一脸满意的站起身,准备给几位才子重赏。

    会场刚刚安静下来,皇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会场中间回荡开来。

    “等一下。”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这人吸引了,都朝着他看了过去。

    这人坐在皇上的下首,明显身份不低,但看穿着,和会场中众人又不太像,满满的南疆风。

    越长歌一脸疑惑,“这是谁啊?”

    迟承锐一改之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说:“是云砂国的使者,我国一向和云砂国交好,这次他们的国王派了使者过来,和皇上交流边关的治理问题,又正好赶上咱们的诗词大会,皇上便邀请他参加了。”

    越长歌点点头,“不过一个使者而已,居然敢打断皇上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迟承锐没说什么,因为那使者已经开口了。

    “久仰贵国的诗词大会,今日终于能得一见,很想亲自参与一下,不知皇上,同不同意?”

第三十七章 女儿明白

    皇上笑容可掬,“当然可以了。”

    说着便冲那云砂国使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使者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冲着场中的四大才子一拱手,谦虚又有礼貌的说:“久仰几位才子的大名,今日终得一见,才发现名不虚传,在下看了好久,一时兴起,忍不住上来卖弄一番,真的是班门弄斧了。”

    郑言卿等人连连摆手:“哪里哪里。”

    这边几个人正在进行赛前的寒暄,迟承锐那里已经把这使者的一切都告诉了越长歌。

    “此人姓靳,单名一个婴,你别看他的身份是个使者,实际上,他和云砂国的王子交往甚密,两人名义上是主仆,但实际上更像是朋友,这使者也不简单,在治国上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诗词上的才华也毫不逊色,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可以说是云砂国难得一见的人物了,不过嘛……”

    迟承锐轻轻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睛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凭他的才华,在我们国家根本就不值一提,说不定很快,就会在四大才子面前败下阵来,更不用说和你越家大小姐比试了。”

    越长歌一边嗑着手上的干果,闲闲的扭头看他一眼,“怎么又拉上我?关我什么事?我只是过来打酱油的,就算要下场比试,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我可不想在这种外交场合上面出什么风头。”

    这样的话,越长歌今天可是说了不少,不过迟承锐却一直没放在心上,心中默默的数了几个数,果然,不过一会儿,越至威便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你研习诗词已久,又恰逢邻国使者过来,正是为国争光的好时机,等会儿一定要参赛。”

    越长歌心中涌起满满的无奈,却也没说什么,放下手上的果壳,恭谨的冲着越至威一俯首,“是,爹爹,女儿明白。”

    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的迟承锐,见他笑得一脸幸灾乐祸,越长歌心中不爽,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核桃,朝他丢了过去。

    迟承锐将核桃轻巧的接在手里,冲着越长歌吐了吐舌头,继续看比赛了。

    这个时候,靳婴和四大才子已经寒暄完毕,并开始了第一轮的比试。

    靳婴虽然不是中原人,平时接触的也不是中原文化,却对答如流,毫不费力。

    鉴于他们是一对四,再加上题目比较简单,所以对面的四大才子并没有使出十分的功力。

    一开始,会场中的气氛还是一片祥和,渐渐的,题目的难度开始上来了,靳婴有些吃力了,四大才子也不像初时那样左右逢源,个个都是拧紧眉头,一脸认真的思考着。

    越长歌本来打算着,等这一场比试结束之后,她再上场,所以这一场比赛,她纯粹是一个看客,一边嗑瓜子,一边对场中几人对出来的诗句加以点评。

    “这个江子修真的不错,长得比郑言卿好看,又比季纯良有才华。”

    迟承锐挑了挑眉:“是吗?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不怎么样。”

    越长歌笑了笑,“哦?五王爷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迟承锐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论才华和相貌,他的确是一等一的好,可是你发现了没有?这人在比赛的时候,总是一副傲慢的样子,仿佛另外三个人根本不能和他相提并论一样,至于他是如何对待靳婴的,你自己看一看就知道了。”

    越长歌朝着场下看去,着重对江子修观察了一番,终于发现了些什么,这个江子修每次在对诗的时候,都会出一些十分晦涩难懂的字眼和语句,那靳婴并不是本国人,能把本国诗词学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难得了,江子修却一点谦让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比刚才对战另外三个人时还要狠绝。

    不过在越长歌看来,江子修并不是那样的人,她想不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正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比赛,一旁的迟承锐似笑非笑的开口了。

    “以江子修的攻势来看,等不到你下场,这个靳婴就可以被淘汰了,而且另外三个,也不会是这个江子修的对手,看样子,等会儿你只要和他一比就行了。”

    越长歌的思绪被打断,冲他摆了摆手,嘴里连连说:“比不了比不了,我一个小小女子,可不敢和雷厉风行的江公子比试。”

    正在这时,场中的比赛进行到了尾声,靳婴没能撑下去,很快败下阵来,他冲着场中几人一拱手,“今日虽然输了比赛,但实在让靳某大开眼界,几位公子真是才华横溢,在下佩服。”

    顿了一顿,他并没有马上离场的意思,又说:“我有个朋友,对诗词也很有研究,这次也随我一起来到了贵地,他也想和几位公子切磋一下。”

    越长歌有些纳闷,“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吗?怎么还会有朋友?”

    一个南疆打扮的人站了起来,冲着皇上行了个礼,朝着会场中央走了过去,迟承锐神色凝重,心道他当然不会是一个人来的,云砂国和魅崖搅和在一起,现在又派了使者过来,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猫腻,迟承锐一时半刻想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但总之,小心些是没错的。

    他想了想,对一旁的姑娘说:“越大小姐,此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既然能得到靳婴的肯定,定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以我看,这一场,你就下去比试吧。”

    说到这里,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翘起二郎腿,笑呵呵:“正好,别让那个江子修再得瑟了。”

    越长歌哪儿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会知道云砂国要做什么,只知道自己今天是过来打酱油的。

    她嗑完了一盘瓜子,又吩咐宫女再帮她拿一盘过来,心不在焉的对迟承锐道:“再等等看,像这种程度的,我琢磨着季纯良就收拾得了,根本不用劳动江子修。”

    不过这一次,她倒是看走眼了,比赛刚开始没多久,这个云砂国的人就表现的很拔尖。

第三十八章 臣女有话要说

    这种“拔尖”,和刚才靳婴那种亲和感还不一样,此人的对诗风格和江子修有几分相似,却远远超过了江子修,季纯良和郑言卿等人纷纷败下阵来,很快,比赛进行到了第五轮,使者的对面,就只剩下一个江子修了。

    越长歌嗑瓜子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状况,笑道:“总觉得这次诗词大会一直欠点儿火候,没想到现在,精彩的就来了。”

    迟承锐顾不上欣赏什么比赛,他捏紧了拳头,看看场中央的剩下的两个人,再看看皇上,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妙。

    他想了想,扭过头对着身旁的小厮吩咐了几句,那小厮应了一声,转身悄悄退下了会场,不知去做什么了。

    越长歌兴致勃勃的推了他一把:“你快看,马上就到最后一轮了,这使者真的不错呀,居然能和江子修打平手,若最后一道题目还能答上来,他可就赢了。”

    又从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四大才子居然败给了一个南疆的使者,关键这个使者还没什么名气,这让大家的脸往哪儿搁呀?啧啧……”

    听见这话,迟承锐心里打了个激灵,心道这丫头终于把话题引到这里来了,赶紧对她说:“是啊,如此一来,不仅四大才子面上无光,就连皇上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你这么有才华,为何不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呢?”

    越长歌想了想,“我连江子修都比不过,你确定我能打的过这个使者?”

    “不试怎么知道?”

    越长歌还没下定决心要参与,场中传来了一道锣鼓之声,出题人下了命令,两个小宫女缓缓拉开了一幅巨大的画轴,画轴上是一副水墨画,在阳光的照射下,千里江山似披上了一层锦帛,山上的瀑布也泛着晶莹剔透的感觉,凉亭中的人也栩栩如生,整幅画作十分波澜壮阔,又不失细腻感,看的越长歌连声叫好。

    “真好,也不知道这画出自谁手……”

    越长歌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场中出题人便开口了,说出了最后一轮比赛的比试规则。

    “请二位以这幅画为题,各作诗一首,限时一炷香之内。”

    说完又是一道锣鼓声,比赛便开始了,经过刚才激烈的角逐,江子修和那使者已经用尽了各自的力气,现在这首诗,一定要做到对仗工整,用词精妙,自然越上乘越好,一时各自挖空心思,思考起来。

    江子修思考良久,终于想好了,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刚写了两句,又有些不满意,便换了张纸继续写。

    使者那边倒是很顺利,提笔一挥而就,一气呵成,首先在速度上,江子修就输了。

    江子修这边加快了速度,很快将一首七言绝句写好,送到了出题人的手上。

    出题人先是将两首诗先后看了一遍,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看向江子修的目光也颇为同情,再看看那使者,敬畏之中又带了一丝忌惮。

    他走到场地中央,朗声将那两首诗念了出来,几位评委大人思索一番,陆续将手中的票投了出去,首领太监又将投票的结果送到皇上那里,请皇上做最后的定夺。

    皇上刚才听完了两首诗之后,心下已经有了决断,此刻看到投票结果,发现四个评委官员一致将票投给了江子修。

    他明白,这些人是要偏袒本国的人,可是想一想云砂锅好不容易过来出使,总不能让他们丢了面子,影响两国的关系,何况那使者的诗句,的确略胜一筹,若他强行判定江子修胜,此事一旦传扬开来,定会影响两国的关系。

    皇上权衡一番,没有采纳那几个评委大人的意见,直接宣布了比赛结果。

    “朕宣布,云砂国使者胜。”

    这话一出,场中央顿时一片哗然,有人觉得可惜,有人在欢呼,当然,云砂国的几个侍者自然十分满意,连连冲着皇上道谢,并一个劲儿的谦虚起来。

    迟承锐放下了翘起来的一条腿,心中正在唏嘘,听见旁边的姑娘突然来了一句:“这算什么?这就是最终的比试吗?我看这两首诗都不怎么样。”

    迟承锐想了想,试探着问:“是吗?那你能不能写出更好的诗句来?”

    越长歌把手上的瓜子壳放在桌上,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不以为然道:“这有何难?”

    刚才看到那幅画的时候,越长歌就觉得这画中的情景有些眼熟,在上一世,她二年级的时候就在课本上看到过了。

    画中有山有树有瀑布,还有凉亭,凉亭中画的那个小人,和她当年在语文书上看到的,简直如出一辙。

    越长歌转了转眼珠子,随即脸上现出一抹慧黠的笑,她现在所处的这个朝代,她从未在历史书上看到过,十有八九是个架空的年代,也不知道她想到的那首诗,到底能不能拿出来用,用了以后,会不会穿帮。

    不过……从刚才四大才子的表现来看,这首诗完爆他们这些人,简直绰绰有余。

    她想了想自己曾经答应过迟承锐的话,再看看皇上此刻便秘一样的脸色,抿了抿嘴唇站了起来,朗声说:“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皇上此刻心情并不是很好,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你要说什么?”

    越长歌走下观诗台,走到场地中央,冲着皇上微微施了一礼,“臣女觉得,方才那两首诗都不怎么样。”

    皇上已经宣布了比赛结果,在现在的情况下,越长歌说的这话无异于隐形炸弹,将整个会场的气氛炸得更加浓烈。

    无数议论声在周围响起,作为本国的人,绝大部分人对云砂国使者胜出都有些不服,但人家实力摆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听见越长歌这话,心里多少痛快危险,却明白根本就不好收场。

    皇上一挑眉,看向场中央那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哦?不怎么样?”

    “是。”越长歌嘴角微扬,胸有成竹的回答:“臣女这里有一首诗,自认为比刚才那两首都要好,想念给皇上听。”

第三十九章 诗仙

    获胜的那使者一脸不骄不噪,对越长歌接下来要念的诗很是期待。

    江子修就不一样了,他作为四大才子之首,刚才却输给了一个南疆小国来的其貌不扬的使者,心里极度不平衡。

    现在听见这个平时懦弱呆傻的越长歌说出了这样的话,心中更加不屑,鼻孔都快扬到天上去了,心道即便你诗词学的好,又怎么能和我江子修相提并论?我倒要看看你能念出什么诗来。

    皇上顾着照顾和云砂国之间的关系,选择舍弃自己的面子,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越长歌这话,给了他挽回面子的机会,于情于理,他都想听一听这首诗。

    皇上冲她微微一抬手,在位子上坐了下来:“朕准了。”

    越长歌微微一欠身,心中忍着笑,像小时候背课文一样挺直腰板站好,抑扬顿挫的念出了那首在二十一世纪人人耳熟能详的七言绝句。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皇上听完先是一愣,待细细品味过这四句诗之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一脸惊喜的看着越长歌,嘴里连连称赞:“好诗,好诗啊。”

    江子修品味一番,脸上的傲气渐渐收敛了些,但还是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越家那个平日里呆呆傻傻的大小姐,怎么今儿突然不傻了?

    不仅不傻,还写出了如此精妙又大气的诗句来,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迟承锐并不觉得意外,他早就知道越长歌一定行,他“刷”的一声甩开折扇轻摇几下,对流云说:“你看,我就说嘛,你们家大小姐绝对可以的。”

    流云得意的扬起小脸:“那是当然,我们家大小姐在诗词上面可是最棒的!”

    越长歌念完诗之后,留神着众人的反应,发现比她预料之中要热烈得多,于是她知道了,在这个架空的年代,根本就没人听过李白的诗。

    她放下心来,开始享受众人的鲜花和掌声。

    不消别人说,那夺冠的使者也明白皇上此刻的想法,虽说这次过来,国君的确给他下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命令,可是明面上,两国的关系还是要维持的。

    那使者微微思忖一番,和旁边的靳婴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拿着刚刚得到的赏赐走到了场地中央。

    “皇上,和这位小姐的诗比起来,在下的诗就黯然失色了,这赏赐也是受之有愧。”

    一边说着,他把手上的托盘郑重交到了越长歌的手上,回禀皇上:“还是赏给这位小姐比较合适,在下也能够心安。”

    这个结果,正是皇上想要的,既照顾了两国的关系,也照顾了本国的体面,更能显示出两国之间的和睦,当下老怀大开,哈哈笑道:“这怎么行?越长歌的诗句固然好,可是,你已经夺了冠,就不能让出去。”

    说着又吩咐下人拿来了一套同样的赏赐,送到了那使者的手中。

    这事情如此处理,方能皆大欢喜,使者微微谦虚一番,便接受了。

    越长歌端着皇上的赏赐,回到了观诗台上自己的位子,路过越至威时,得到了父亲一个赞赏的眼神,以及一句夸奖:“不错。”

    越至威对待儿女一向严厉,能够在公共场合对越长歌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对越长歌刚才的表现非常满意。

    “女儿多谢爹爹夸奖。”

    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越长歌长舒了一口气,这种被众人齐声夸赞和议论的情景,她还是头一次遇到,感觉还不错。

    迟承锐扇着扇子,恭维的笑:“不错嘛,恭喜呀。”

    越长歌一脸随意的模样道:“我只不过是按照约定去参与了一下,没想到居然就这样了。”

    “那是因为你太优秀了。”迟承锐并不吝啬对她的夸奖,笑眯眯的说:“明日凤凰楼里,我请你吃饭吧。”

    “哦?”越长歌挑了挑眉,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

    “当然是为了庆祝了,一年一度的诗词大会,你只作了一首诗,就出尽了风头,不庆祝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

    越长歌并不想和他走得太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饭还是别吃了吧。”

    虽然她刚刚已经明确拒绝了九皇子,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再加上今天风头一出,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现在用婚约的事情拒绝一下迟承锐,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毕竟我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和王爷单独出去,终归是不太好……”

    迟承锐想了想,答应下来:“好吧,不过贺礼我还是要送的,明日就让下人送到你府上去,这个你一定要收。”

    越长歌也没办法,他毕竟是王爷,拒绝太多就不好了,便只能答应下来,何况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明日定然有不少赏赐送到越府去,迟承锐的那一份混在其中,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诗词大会的比赛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另外一组比试,越长歌在这里坐了很久,坐的腰酸背痛的,对流云说:“我们去后花园转转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四大才子的比试都结束了,其他人对的诗,想来也没什么好看的。”

    “好啊。”

    流云欢快的应了一声,主仆二人便起身离席。

    大会会场那边十分热闹,和那里比起来,后花园是个无比清静的所在,二人在花园中散步,议论着几个才子刚才的表现,越长歌还不时拿江子修打趣流云,二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后花园里回荡着。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影,越长歌定睛看去,发现这二人有些眼熟。

    流云在旁边小声提醒:“小姐,那不是九皇子吗?还有二小姐,她怎么也在那里?”

    越长歌正在诧异,却见越如霜紧紧挽住了九皇子的胳膊,还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二人看上去十分亲密。

    流云还不知道越长歌已经拒绝了九皇子,当下便生起气来,怒道:“二小姐也太不像话了,明明知道大小姐和就皇子有婚约,居然背地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小姐,咱们一定要告诉老爷才行!”

第四十章 互扇耳光

    越长歌并不像流云这般生气,只是觉得迟琮这波操作有点太快了,一个时辰之前,越长歌才刚拒绝他,现在就和越如霜勾搭上了,呵,还真是有效率。

    “罢了,随他去吧,”越长歌比较佛系,对流云小声说:“反正我也不想嫁给九皇子。”

    流云柳眉轻皱,她就不明白了:“大小姐,九皇子和咱们越府可是有婚约的,他又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

    越长歌笑了笑,却不以为然,“是啊,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不喜欢他啊,就算勉强嫁过去,我也不会幸福的,流云,你懂我的意思吧?”

    起初流云是震惊的,但是细想一想,就明白了大小姐的打算,但不管怎么说,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

    “大小姐,咱们好不容易因为九皇子翻身了,如果你解除了婚约,或者把九皇子让给二小姐,以后咱们怎么办?”

    流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从前的原主越长歌在府里是怎么被欺负的,她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现在的越长歌并不担心这些,不以为然的一挥手,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以后是以后,就算没有九皇子,也没人敢欺负咱们。”

    流云咬着嘴唇,琢磨着合适的措辞,想再劝一劝她。

    或许是这主仆两个的声音太大,越如霜不知何时发现了她们两个,并带着九皇子过来了。

    “哟,这不是姐姐吗?你怎么不在会场那边呆着,到这儿来了?回头错过了诗词大会,爹爹可是要生气的。”

    越长歌连忙起身,冲着迟琮行了个礼,看了一眼越如霜淡淡的说:“诗词大会已经结束了一场比试,我出来透透气。”

    又话锋一转,反唇相讥,“这么说,二妹妹是一直都没在会场吧?啧啧,这要是让爹爹知道了,一定会生气,这次也不知道会打你几棍子……”

    越如霜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光顾着和九皇子聊天,居然忘了时辰,错过了一场比试,心下无比懊恼起来,要知道她为了这次的诗词大会可是准备了好久。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参加诗词大会的目的,就是得到九皇子,现在她的目的已经提前达成了,这次的诗词大会,她也没有必要再参加了。

    这样想着,越如霜的心情有所好转,“是啊,我是一直没在会场,不过爹爹一向宠爱我,怎么可能会打我?倒是你,这次得好好表现,万一没有夺冠,回去肯定会挨棍子。”

    越长歌自然不会在言语上吃亏,刚要回怼,一旁的迟琮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解围:“二位小姐息怒,这里是后花园,若被旁人看到了不好。”

    顿了一顿,又帮着她说:“越大小姐,你是姐姐,霜儿比你小,你应该让着她才对。”

    迟琮对越家二姐妹之间的恩怨并不清楚,这样说本是想劝架,但在越长歌和越如霜二人看来,事情就不一样了。

    越长歌转眸看向他冷笑:“九皇子你还真是好样的,我拒绝你才多久啊?这就开始向着新欢说话了?”

    越如霜早就在迟琮那里听说了这事,现在能拉着九皇子在越长歌面前显摆,她别提有多得意了:“越长歌,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

    流云气不过,气呼呼道:“二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和九皇子有婚约的明明是大小姐,你却从中作梗……”

    越如霜杏眼一立,瞪着流云呵斥:“主子们说话,有你一个下人什么事?”

    本想吩咐贴身侍女掌嘴,可是为了让自己和九皇子独处,她早就把侍女飞雪支开了,于是只好自己亲手来。

    越如霜下了狠劲,只听见“啪”的一声响,流云的一边脸上多了几个手指印,甚至连嘴角都淌出了一丝鲜血。

    越长歌不干了,虽然挨打的是流云,但丢人的却是她这个大小姐,若是以前的原主,肯定会吃了这个亏,并对越如霜退避三舍,忍气吞声,可是现在,越长歌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扬起巴掌就朝着越如霜脸上招呼过去了。

    可是巴掌并没有落到越如霜的脸上,越长歌的胳膊在半空中被迟琮轻轻抓住,又很快放开。

    “长歌,算了,霜儿不过是打了个侍女而已,别这么较真,姐妹两个,应该友好才对……”

    迟琮只是普通的劝架,但越如霜很是得意,还以为是迟琮对越长歌因爱生恨,并借着这个机会为自己出气,趁着迟琮说话、越长歌愣神的功夫,扬起巴掌再接再厉,“啪”的一声打在了越长歌的脸上。

    越长歌捂着脸,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从她穿越过来,就没吃过这样的亏。

    “越如霜,你敢打我?”

    越如霜一脸得意的抱着肩膀,笑道:“打的就是你,怎么样?”

    迟琮没料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心道自己也没说错话啊,怎么这两个姑娘之间越来越剑拔弩张了?

    越长歌自然不肯吃这个亏,否则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二话不说扬就扬起巴掌抽了过去,心里想着这次不管是谁拦着,都要动手。

    迟琮犹疑着想说点什么,不敢贸然动手了,就是这犹豫的功夫,越长歌的巴掌就抽到了越如霜的脸上,只听见她咬着牙说:“现在咱们两个扯平了,接下来的这一巴掌,是替流云讨的。”

    说着又是一巴掌下去,并且打在了越如霜同一边脸上。

    越如霜气不过,她什么时候怕过越长歌这个窝囊废?不过现在,她不想亲自动手,她知道,让九皇子动手,对越长歌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她转了转眼珠子,一瘪嘴哭了出来,边哭还边控诉越长歌欺负人,看上去好不可怜。

    迟琮赶紧劝:“好了好了,不哭了……”

    越如霜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九皇子,你一定要为我出气!”

    “啊?”

    迟琮有点懵,虽然越长歌拒绝了他,但他对越长歌并没有完全死心,不可能对她动手。

    “霜儿,你别生气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越如霜却说什么都不肯罢休,一定要迟琮对越长歌动手,甚至还道:“九皇子,你一定是对她旧情难忘对不对?”

第四十一章 让你见笑了

    被人说中了心事,迟琮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那你就帮我打她,给我出气。”越如霜愤恨的指着越长歌,眼里尽显狠毒。

    迟琮不可能对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动手,但也不能看着越如霜被欺负,只好对越长歌道:“长歌,不管怎么说,霜儿都是妹妹,你让一让她……”

    越长歌抱着肩歪头看向一边,表示不可能。

    越如霜那边又在催促,跳着脚又哭又闹的,迟琮也没办法,犹豫半晌终于艰难的做了决定。

    他慢慢的将手扬到半空中,朝着越长歌的脸上挥了过去。

    迟琮的身份不同,越长歌可以对越如霜以牙还牙,但是对迟琮不能,如果他真的动手了,越长歌也只能因为他的身份受下这一巴掌。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低沉有磁性的男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老九,你在干什么?”

    迟琮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了手,抬眼看去,见迟承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五皇叔,是你啊?”

    越长歌扭过头看去,见迟承锐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脸上的笑容和此刻的紧张的气氛有些违和。

    虽然对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很有些反感,但越长歌还是要庆幸他来的及时,否则吃亏的就会是自己了。

    “是我,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迟琮笑的有点怂,但也不敢欺瞒他的五皇叔,“越大小姐和二小姐有些摩擦,我在、在调和……”

    “哦?”迟承锐明显不信:“调和就调和,怎么还动手啊?”

    扭头看了看越长歌半边脸上的巴掌印,“啧啧”两声,“这都打红了,老九,你也太不像话了……”

    迟琮简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嘴里连连说:“我不是我没有……五皇叔,这跟我没关系啊……”

    流云捂着脸,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了迟承锐听,又道:“五王爷,是……我家大小姐被二小姐打了,跟九皇子没关系。”

    “哦,是这样……”迟承锐皱眉问:”谁先动的手啊?”

    流云嘴快的道:“是二小姐。”

    “越……二小姐是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什么事,都不该动手啊。”

    越如霜一脸憋屈:“她也动手了……”

    迟承锐振振有词道:“你先动手是打人,她后动手是自卫,这怎么能一样呢?”

    越如霜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辩驳了。

    “快点给大小姐道歉。”

    越如霜心中憋屈:“五王爷,明明是……”

    迟承锐才不听她解释,言简意赅道:“道歉。”

    越如霜定在了那里,咬着嘴唇不吭声,眼泪都快下来了,迫于五王爷的压力,再怎么艰难,也只能开口。

    “对不起。”

    迟承锐摇了摇头,“声音太小了,听上去没什么诚意。”

    越如霜只好又放大了声音:“对不起。”

    迟承锐看向越长歌:“你原谅她吗?”

    看见越如霜脸上那副憋屈劲儿,越长歌心下早就舒坦了,再说她和越如霜之间的关系,她也不想表现给其他人看,她嫌丢脸。

    “好,我原谅你了。”

    越如霜终于忍不住,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跺脚拧身离开了,迟琮有点担心她,冲着迟承锐一拱手,赶紧追了上去。

    虽然主仆两个各挨了一巴掌,但越长歌毫不含糊,都还了回去,加上五王爷恰好过来,逼着越如霜道了歉,流云的心里也舒坦了:“多谢五王爷。”

    迟承锐对她挥挥手,眼睛却在看着越长歌微微肿起来的脸,“不必客气,快去拿些药来给你加大小姐敷上。”

    “是。”

    流云应了一声离开了,后花园这边,只剩下了越长歌和迟承锐两个人。

    越长歌揉了揉脸,“刚才……谢谢你,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迟承锐就算不问,也知道这些高门贵女之间的恩恩怨怨,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笑道:“不过……我刚才给你解了围,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越长歌一挑眉:“表示?”

    “是啊,表示感谢。”

    越长歌就知道,碰上他准没好事,可是刚才他的确救了自己,自己还欠他一个人情,越长歌只好答应下来:“好吧,你想让我怎么感谢?”

    迟承锐故意说:“刚才在诗词大会上,坐的我腿都僵了。”

    他朝着不远处的湖面上看了一眼,“这样吧,你陪我去划船怎么样?”

    “划船?”

    越长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湖面上果然飘着几只大船,每只船上都有两个下人在划船。”

    她想了想,今日的诗词大会还有一场就结束了,而且她刚才已经出尽了风头,还得了皇上的赏赐,这会儿也没必要再去了。

    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好吧。”

    迟承锐冲着不远处那下人吩咐了一声,很快,便有一只船朝着岸边划了过来,越长歌上了船,找了个位子坐下,感受着湖面上吹来的凉风,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似乎消失了一些。

    迟承锐在水果盘子里拿出几块冰块,用帕子包了,轻轻敷在了她的脸上:“这样会好受一点,也会好的快一点。”

    他的手几乎直接摸在了她的脸上,越长歌心下一惊,脸上更红,不知道是因为挨了巴掌还是别的什么。

    她赶紧接过冰块,并向旁边挪了挪,离着迟承锐远了些:“多谢五王爷。”

    迟承锐察觉了她的害羞,脸上的笑意更大,笑道:“你脸红起来,比你凶巴巴的时候要可爱多了。”

    越长歌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五王爷风流成性,这调情的话,也是张嘴就来啊,臣女见识了,果然名不虚传。”

    迟承锐不仅不生气,反而和她认真讨论起来:“非也非也,我刚才的话都是真心话,你要是不相信,照镜子的时候就知道了。”

    越长歌不想说话,扭过头去看着船外,迟承锐笑道:“好了好了,对我别这么大意见嘛,好歹刚才救了你……”

    越长歌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勾唇轻笑:“不过……五王爷你应该对调戏男人更加擅长吧?”

    又想到了他府里的十几个侍妾,道:“不对不对,应该是男女都有……”

第四十二章 下雨了

    迟承锐知道她说的是那天在醉月楼里发生的事情,心里吃瘪,不过看着她笑的开心,也就不计较了。

    今天的天气本就不太好,上午一直是阴天,现在乌云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厚,几个闷雷之后,细密的雨丝飘扬而下。

    越长歌原本没在意,本以为是小雨,可是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雨就下大了,雨珠打在水面上的“噼啪”声不绝于耳,湖面上都升腾起一层雾气。

    他们在船上是淋不到雨的,只是……今年的诗词大会是露天举行,这样一来,今天的比试肯定要提前结束了。

    迟承锐一个闲散逍遥的王爷,不管诗词大会什么时候结束,对他都没什么影响,但越长歌就不一样了。

    “五王爷,我得赶紧回去了,父亲他们肯定准备要回家了,若发现我不见了,可就不好了。”

    越至威的古板性子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就算迟承锐没有刻意去了解,也早就知晓,“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吩咐船上的小太监把船划到岸边,并拿伞过来。

    船很快就靠了岸,一个小太监手上拿着一把伞恭敬递了过来,越长歌皱了皱眉,“怎么只有一把?”

    “越大小姐恕罪,原本每条船上都是有几十把伞的,可是这条船上午刚刚送去检修,伞都卸下去了,还没来得及放上来,只有这一把……”

    迟承锐笑了笑,挥手让他一边去,垂眸看着她:“没关系的,一把伞也够用了……”

    越长歌朝着外头细密的雨帘看了看,接过伞在自己头上撑开,“那你怎么办?”

    这伞很大,一看就知道是两个人用的,只是越长歌并不想和他一起走,便说的隐晦。

    她知道迟承锐很聪明,一定可以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她却低估了迟承锐的脸皮厚度,只见这人笑道:“我?我当然是跟你一起走了,你放心吧,这伞很大,两个人一起走也不会淋湿的。”

    “哎……”

    越长歌还没来得及反驳,迟承锐就从她手里拿过了伞,一只手还揽住了她的肩膀。

    “你……”

    越长歌气呼呼的看着他,抓住伞柄朝着自己这边拽了拽。

    迟承锐半边身子都露在雨中,很快被打湿。

    “喂,你干嘛?”

    越长歌心里好受了些,哼哼两声,笑道:“往这边挪一挪咯,不然就淋湿了。”

    一边这样说着,她又拽了拽伞柄,这下子,迟承锐大半个身子都露在雨中,他也不生气,反而笑着,“你这就……过分了吧?不过也没事,我是男人,淋些雨不要紧,你一个姑娘家别生病了才好……”

    看着他那副憋屈又求全的样子,越长歌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一阵大风迎面吹来,还夹杂着不少雨丝,越长歌冷的打了个寒战,手上的伞也歪了歪,迟承锐赶紧扶正,又是一阵风吹来,只听见“咔擦”一声,伞柄居然从中间折断了。

    见此情况,跟在二人身后的小太监赶紧跪了下来,赶在被质问之前解释。

    “五王爷恕罪,越大小姐恕罪,这伞……怕是一柄旧伞,上午检修的时候忘记换新伞了,无王亚伟恕罪,越大小姐恕罪……”

    越长歌自然很生气,但这是在宫里,她一个大臣的女儿,也不能随便对宫人发脾气,便只好挥挥手道:“没事没事,你先下去吧。”

    那太监如蒙大赦,赶紧磕了个头,“奴才这就去找一把新伞……”

    说着转身就冲进了雨中。

    这事对迟承锐来说倒是没什么,这下子,两个人都淋了雨,越长歌也不必使坏的去拽伞柄了。

    “没了伞也没什么的,你看周围的景色这么美,在雨中漫步,也别有一番风味……”

    越长歌一阵无语:“五王爷,要漫步的话,你自己来吧,这么大的雨,我还是先告辞了。”

    “等等。”

    迟承锐解下了自己的披风,一只手揽过越长歌的肩膀,将披风披在了两个人的头上。

    “你这是……”越长歌好像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迟承锐笑道:“走吧,我送你。”

    二人先是去了一趟诗词大会的会场,果然,那里已经没人了,越家也早就离开,想来是回家了。

    越长歌担心起来:“糟了,我爹一定发现我不见了,回家后肯定要挨骂……”

    迟承锐若有所思,建议:“这样吧,我送你回越府,到时候我跟你爹解释一下就行了。”

    越长歌刚才还不想让他送的,现在却突然发现,眼前这个风流又轻佻的男人,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即便心里再怎么不乐意,现在也只能答应下来。

    “那就有劳五王爷了。”

    二人离开了后花园后,很快有下人拿来了雨伞、雨靴和披风等物,又叫来了轿子,二人上了马车,朝着丞相府走去。

    越长歌刚才淋了些雨,现在衣服粘在身上,潮腻腻的,她想换一换,身边也的确有下人拿来的替换衣物,只不过流云不在,再加上身边还有个以调戏人为乐的男人,越长歌便只好忍下来,想着等回家之后再换衣服也不迟。

    轿子走的很快,不过一会儿就到了越府,门口的小厮冲着里边喊了一声:“大小姐回来了!”

    待看见跟在越长歌身后的男人时,小厮吃了一惊,又冲着里头喊了一声:“五王爷到!”

    越至威带着李柔等人迎了出来,寒暄一番之后,迟承锐就被请到前厅去喝茶了,越长歌回了自己的院子,换好衣服之后才出来。

    刚一进门,自然是受了越至威的训斥,责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在大会现场呆着,又赶紧让她对迟承锐道谢端茶,越长歌一一照做,越至威考虑着有外人在场,也就没过多的苛责她。

    越长歌在前厅里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越如霜,正在纳闷,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爹爹,女儿来迟了。”

    越如霜迈着轻盈的步子进来,看见越长歌,心情更加好了。

    她见家中所有人都在,想了想,便决定把她和九皇子的事情说出来。

    “爹爹,母亲,女儿有件大事要宣布。”

第四十三章 天上掉馅饼

    越至威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五王爷在呢,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越如霜却等不及要在所有人面前羞辱越长歌,“不行爹爹,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关系着女儿的婚事和未来。”

    “哦?”听见这话,越至威有些诧异,他可不记得有人来对这个二女儿提亲了,想问个明白。

    迟承锐也很宽和的笑了笑连说:“无妨,既然是二小姐的喜事,本王也想听一听呢。”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越至威也就不再顾忌,冲越如霜点了点头:“好,你说吧。”

    越如霜清了清嗓子,得意的瞥了越长歌一眼,郑重道:“爹爹,娘亲,九皇子说,他要娶我。”

    这话一出,越至威和李柔都愣住了,片刻之后,都对越如霜这话表示不相信。

    越至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口气:“霜儿,九皇子早就说过,他喜欢的人是长歌,为父知道你心仪九皇子,可是这件事,你还是放弃吧。”

    这话李柔虽然不爱听,但说的是事实:“是啊霜儿,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做这种没出息的事。”

    越如霜一跺脚,有点着急:“哎呀爹爹娘亲,女儿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不信你们可以问越长歌啊。”

    流云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既心疼她,又对越如霜投去了不满的目光。

    越长歌却是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起身冲着越至威和李柔微微行了一礼,“爹,二夫人,二妹妹说的没错,今天上午的时候,女儿已经主动解除了和九皇子之间的婚约。”

    越至威终于相信了,但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有点大,他不能不生气,黑着脸伸手一指越长歌:“你……你这个逆女,简直是大逆不道。”

    李柔心下庆幸,但表面上还是要故作一副为越长歌担心的样子:“长歌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任性不懂事啊?那九皇子是一般人吗?你怎么说拒绝就拒绝了?你让咱们越家的脸往哪儿放?”

    她悄悄看了看越至威的脸色,继续道:“再说了,你如此任性,主动找九皇子解除婚约,皇上肯定会怪罪下来的。”

    越长歌面上倒是镇定的很,既然她做了这个决定,也早就做好了面对暴风雨的准备。

    “爹爹,二夫人,九皇子和越家的婚约,的确是好事,可是女儿对那九皇子并没有男女之情,就算是勉强嫁过去,以后也不会幸福的。”

    李柔一脸夸张的“噫”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不对,只顾着自己,没有把越家、把皇家放在眼里,再说了,即便真的要解除婚约,也得由你父亲出面。”

    又摆出一副主母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声道:“我们越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人?”

    越长歌不禁冷笑:“二夫人,我主动解除了婚约,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李柔一噎,被猜中了心事,又不好反驳:“你……”

    越长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说:“毕竟九皇子的婚约是和我们越家结下的,将来嫁进九皇子府的不是我就是越如霜,现在我主动放弃了,这名额自然就落到越如霜身上了,你这会儿心里都乐开花了吧?就别装蒜板着脸教训我了。”

    李柔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迟承锐一直没说话,一脸玩味的看着越长歌,她不紧不慢侃侃而谈的样子,委实有些迷人。

    越至威心想事情已经如此就赶紧定下来得了,免得夜长梦多,“好了,既然事情是真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吩咐下去,霜儿的嫁妆该准备起来了。”

    越如霜得意的不行,连忙笑着行礼,“女儿多谢爹爹。”

    又看向越长歌,趾高气昂的吩咐,“对了,之前九皇子送来的聘礼,还有礼物什么的,都送到我那儿去吧。”

    越长歌也不反驳,冷声道:“这个自然。”

    越如霜见她没有反抗,越发变本加厉,对越至威道:“爹爹,女儿是要嫁进皇家的,嫁妆少了,不仅寒酸,还会丢您的脸,不如这样吧,在原来的嫁妆数量上,再增加一倍怎么样?”

    越至威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你说的有道理,可以,吩咐他们去办吧。”

    “是,女儿多谢爹爹。”

    流云心里越发不平衡,之前大小姐准备嫁妆的时候就只有那一份,现在同样是嫁人,同样是嫁进九皇子府,怎么二小姐的嫁妆倒多了一倍?”

    流云气鼓鼓的,咽不下这口气,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见越长歌正在冲她使眼色,只好把嘴闭上,把话咽进肚子里。

    迟承锐“啪”的一声合上折扇,还是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正经:“按照越府的这个规定,越丞相以后给大小姐准备嫁妆的时候,怕是要准备四份了?”

    越如霜不服,抬眼看了过来,想问问为什么。

    越至威不解,向五王爷作揖:“五王爷这话是何意?”

    迟承锐笑着,眼角里带着一丝狡猾的味道:“二小姐嫁给九皇子,就要比之前多准备一份嫁妆,如今大小姐要嫁给本王,嫁妆自然更是要翻倍了。”

    五王爷是九皇子的皇叔,从身份上来看的确应该如此,这个问题没什么好说的。

    重点是越长歌什么时候要嫁给五王爷了?

    对于这个问题,越至威表示惊诧,李柔母女惊诧并不服,越长歌则是一脸懵,睁大了眼睛看向迟承锐。

    越至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道:“五王爷,这……你说的是真的吗?”

    迟承锐眯了眯眼,脸上的笑容显得那么真,“怎么?本王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越至威心道的确像是在开玩笑,问道:“五王爷,婚姻是大事,王爷当真考虑好了吗?”

    迟承锐点头,收起脸上额笑容,看上去严肃了一些,“此事,本王已经考虑很久了,之前顾着老九,这才没有说出来,现在既然大小姐和老九解除了婚约,本王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对越至威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且还正好砸到了他家的院子里,这五王爷平时总是寻花问柳,府中至今也没个正妃,原来是心仪越长歌多年一直无法表达。

第四十四章 依旧矮一截

    越至威越琢磨,就越忍不住想笑,一手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定不是在做梦之后,心里头更加高兴了。

    越如霜得意的神情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嫉妒和不甘。

    这个越长歌,明明呆傻又懦弱,为什么每次都要压她一头?

    以后若越长歌真的嫁给了五王爷,她就成了自己的皇婶,是长辈,见了面还得对她行礼,真是气死她了。

    李柔才高兴了没一会儿,就气的不行了,五王爷怎么会看上越长歌那个小贱人?这两个姑娘对比起来,怎么看都是自家的霜儿比较优秀。

    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样,迟承锐又开口了,并且还拉住了越长歌的手,笑道:“在本王眼里,长歌是最美的姑娘,再说了,她本来就很优秀,她在诗词大会上的表现,你们也都看到了。”

    越长歌在诗词大会上得到皇上赏赐的事,越如霜还不知道,她当时在后花园和九皇子在一起,现在听见这话从五王爷嘴里说出来,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不服气的道:“越长歌?她能有什么表现?她不丢人就很好了。”

    这下子,流云开始得意了:“二小姐,大小姐在诗词大会上写的诗句,可是比过了四大才子之首的江子修、以及得了第一名的云砂国使者,皇上很是高兴,给了大小姐丰厚的赏赐,怎么?这么重大的事情,二小姐还不知道吗?”

    越如霜沉默了片刻,嘴里喃喃:“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以越长歌肚子里那点墨水,怎么可能……”

    她扭头不相信的看向越至威:“爹爹,这是真的吗?”

    越至威皱眉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对她现在这种失礼的行为很是不满:“自然是真的了,那可是皇上的旨意。”

    越如霜恨恨的瞪了越长歌一眼,眼睛里满是嫉妒和不甘,眼圈也渐渐地红了。

    迟承锐脸上一副客气的笑,可说的话却十分有分量:“大小姐要嫁给本王的事,你才刚刚知晓,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本王也不怪你,不过以后,可就不行了,从现在开始,长歌就是你未来的皇婶,你若再对她口出狂言,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这话虽然是对越如霜一个人说的,但在场的越家人全都听了去,心中默默记住,以后这大小姐可万万不能得罪。

    越如霜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了,但也只能把情绪压下去,冲着迟承锐微微一福身:“是。”

    迟承锐扭头看向越长歌,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宠溺无比,声音也温柔的像是掺了蜜:“好了,我该回去了,有什么事,只管叫下人来禀报我,婚前的这段时间,我也会经常过来看你。”

    说完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离开了花厅。

    花厅内众人冲着门口行礼道:“恭送五王爷。”

    ……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入夜,李柔的院子里,越如霜已经把这句话说了不下一百遍了,还踢腾着腿打滚,把房间弄的乱七八糟的。

    几个小丫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二小姐的出气筒。

    “越长歌那个贱人!她凭什么?五皇子就是瞎了眼!”

    李柔这个时候进来了,赶紧惊慌的冲着越如霜比了个“嘘”的手势:“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呢?”

    又一脸防备的看了看房间内的下人,“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几个小丫鬟如释重负,有序离开了房间。

    “娘!我就是要说!越长歌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九皇子喜欢她,五王爷也喜欢她!?女儿想不通!”

    李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拿帕子擦掉越如霜脸上的泪水,劝道:“我的傻闺女,你想不通又有什么用?娘也不知道那个小贱人突然通了哪一窍,突然不呆不傻了不说,还机灵的很,一张小嘴能说会道的,加上她那个婊子娘遗传给她的漂亮脸蛋,男人怎么会不喜欢这样的?”

    又轻抚着越如霜的后背,“你现在别想这么多了,赶紧准备出嫁前的事情才对。”

    越如霜心里憋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嫁过去又能怎么样?以后还要对着越长歌低三下四的,女儿心里难受……”

    李柔愣了愣,随即笑道:“傻闺女,你就是为了这个在不开心?”

    越如霜从娘亲手里拿过帕子,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委屈巴巴的点点头。

    李柔反而笑了:“我当是什么呢?傻孩子,你看那个迟承锐,名义上是五王爷,可哪儿像是靠谱的样子?府上还没正妃,就填了十几房侍妾,京都里的青楼都让他转遍了,你真以为他对越长歌是真心的?”

    越如霜眨眨眼,突然不哭了,想了想发现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娘……”

    李柔继续安抚着:“再说了,那个五王爷就是个闲散贵族,手上没什么权力,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哪儿比的了你啊?九皇子在朝中风头正盛,是最有可能和太子争储位的人,若能成,你以后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退一步说,就算不能成,也是个手握重兵的王爷,信娘的,你以后绝对比越长歌那个小贱蹄子有前途。”

    越如霜吸了吸鼻子,彻底不哭了,反而还露出了笑容:“娘,还真是这样……”

    “所以啊,这有什么好哭的?我要是你,我早就偷偷笑出声了,还有啊,刚才你爹说了,两份嫁妆,一点不差的都给你,等你以后当了皇后,这点嫁妆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越长歌那边,怕是要指望着那四倍的嫁妆过一辈子。”

    越如霜终于破涕为笑,心里又得意起来。

    ……

    “大小姐,你怎么还有心情看书啊?二小姐那边已经热火朝天的准备起来了。”

    烛火下,越长歌翻了一页书,打了个呵欠,不紧不慢的说:“着什么急啊?她那边有的,咱们这边都会有,不仅会有,还是双份的。”

    流云有些奇怪了:“小姐,你怎么这么镇定啊?你跟五王爷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奴婢怎么不知道?大小姐,你瞒的流云好苦……”

第四十五章 是不是很讨厌我

    越长歌呵呵笑了笑,“我并没有瞒着你啊,这件事不仅你不知道,连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跟他在一起的。”

    “啊?”

    想起迟承锐刚才在越如霜他们面前为自己出气的情景,越长歌心里很是快意,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头。

    她抬起头,看了看流云那双急切担心又好奇的大眼睛,笑道:“好了好了,五王爷是什么人你没听说过吗?那可是京都寻花问柳第一人,对他来说,去青楼比回府里还要勤,青楼就是他的家。”

    “可是小姐,这一次不一样啊,五王爷他……”

    越长歌拿起桌上一盏茶来喝了几口,打断了流云的话:“有什么不一样的?对他来说,肉麻的话张嘴就来,就跟婴儿吃奶似的,没有丝毫难度,所以啊,刚才那些话,你听听就好了,千万别当真。”

    流云又“啊”了一声,有点不敢相信,更多的是替自家小姐觉得丢脸。

    “小姐,你说的这是真的吗?”

    “反正迟承锐那些话真不了。”

    “怎么会这样?五王爷也太过分了,婚姻大事都能这么儿戏……”流云失望之余,开始担心了:“那……咱们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别怕,回头等我找个合适的时机,悄悄禀了父亲就行了,父亲也知道五王爷的性子,想来也不会把这事往心里放。”

    ……

    次日一早,越长歌早早的起来,洗漱吃过早饭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外头的嘈杂声不时传来,是下人们在为两位小姐的嫁妆做准备。

    正当越长歌拄着头打瞌睡的时候,外头一道嘹亮的嗓音将她吵醒。

    “圣旨到!越长歌接旨!”

    越长歌还没完全从瞌睡的状态里出来,整个人就被流云拉到了外室,跪在了地上。

    听着面前的公公宣读完圣旨后,她整个人也清醒过来了,不过不是自然清醒,是被圣旨的内容吓醒的。

    “什么?皇上赐婚?”

    宣旨的太监满脸喜色,以为越长歌是高兴傻了,笑道:“是啊越大小姐,你可真是好福气,快点接旨吧。”

    越长歌愣愣的举起双手,接过了太监递来的明黄色卷轴,心下仍旧有些不相信。

    迟承锐昨天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和自己成亲?

    正在她愣神的功夫,太监被越至威请到前厅去喝茶了,流云将她扶起来,惊喜的喊道:“小姐,这是真的,五王爷没有开玩笑……”

    越长歌皱着眉一个劲儿的摇头:“这怎么可能?迟承锐?不可能不可能……”

    打开圣旨把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发现自己没办法用主观意念否定事实,只好无奈接受。

    但心里还是有无数个疑问,她想了想,很快做了决定,拿着圣旨就出了门。

    “小姐你要去哪儿啊?”

    “进宫。”

    流云担心不已,赶紧跟了上去。

    从越府到皇宫并没有多远的路程,越长歌走的又快,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宫门口。

    刚要进去,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宫门处。

    那人也看见了她,脸上勾起笑意,迎着她走了过来。

    “长歌,圣旨收到了吗?”

    越长歌没好气的瞪着他,把手里的明黄色卷轴冲他扬了扬:“迟承锐,你干的好事!”

    “怎么?生气了?”

    越长歌冷哼一声,把脸扭向一边不看他。

    迟承锐一副好像没无所谓的模样解释道:“我昨天在越府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当时也没反对没拒绝的,我以为你答应了呢……”

    越长歌诧异又生气:“你昨天的话难道不是在给我解围?”

    迟承锐睁大眼睛,无辜的摇摇头:“不是,我昨天说的都是真的啊,你该不会是……不相信我吧?”

    “你有哪点值得别人相信?”

    迟承锐挠了挠头,指了指圣旨:“好吧,昨天是我考虑不周,不过现在,圣旨都下来了,你总该相信了……”

    “是,我是相信了,”越长歌都快被他气笑了:“这不马上就来宫里退婚了吗?”

    说着就要往宫门里走,迟承锐赶紧拦住了她:“诶,长歌,有话好好说嘛,皇上的圣旨刚刚送出去,这墨迹都还没干呢,你就要退婚,皇上脸上也会没面子的,你说是不是?”

    越长歌不理他,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又被他拽住了胳膊。

    “长歌,你就这么急着要拒绝我?”

    越长歌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有着从来未有认真:“是!”

    迟承锐没有再嬉皮笑脸的,似乎有些受伤:“长歌,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越长歌整理内心感受,发现对他说不上讨厌,但不知道为什么,接到圣旨之后,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见她没说话,迟承锐心里缓和了一些:“既然不讨厌,为什么还要退婚?反正圣旨都下来了,不如……就给我个机会吧?”

    越长歌犹豫着看了看他,随即一脸谦虚的回道:“五王爷,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你太花心,我自知高攀不起。”

    听见“花心”两个字,迟承锐明白了她的想法,又听见越长歌道:“五王爷,你一向风流,就算没有正妃,府里的十几个侍妾和青楼的姑娘们,也会把你伺候的好好的,而且将来府里的侍妾只会多不会少,我可不想嫁进去之后守空房守活寡,更不想和这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拒绝我吗?”听迟承锐话里的意思,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够吗?”

    迟承锐歪着头想了想,“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去青楼了,还有那些侍妾,全部解散吧。”

    又吩咐身边的随从道:“听见了吗?赶快去办。”

    随从也犹豫了许久,自家主子说的明明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但口气像是在决定晚上吃什么,轻松又容易。

    越长歌的脑子也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来:“迟承锐……你、你是认真的吗?”

    迟承锐摸摸鼻子,笑道:“这样,你满意了没有?”

    又开玩笑似的说道:“要是还不满意,我府里还有几十个丫鬟,要不就把她们也遣散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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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很俏皮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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