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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很俏皮全文阅读

作者:伊家三小姐     王妃她很俏皮txt下载     王妃她很俏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献花

    不过,那皇子虽然这么说,但言行并不一致,很快拿着宫花起身,走到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女面前,将自己的花送到了她的手上。

    众贵女忍不住掩面轻笑,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开始沾沾自喜,并暗暗看不起循规蹈矩又穿着老土的越长歌。

    流云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一会儿冲上云霄,一会儿又跌落谷底,再看看自家小姐,发现她正悠闲的品尝着饭后甜点,大殿内的情形,似乎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迟琮是偏爱越长歌的,刚才那名皇子的所作所为,让迟琮有点不高兴:“六哥说的是没错,不过做法可就有点……”

    六皇子哈哈一笑,眸中带着深意,“九弟,我这是在给你留机会啊,你可别不知道珍惜。”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九皇子对越长歌的心意,即便有不知道的,听见这句话也都看出来了。

    九皇子一脸热切看着越长歌,不再犹豫不再等待,拿着自己的宫花起身,准备给越长歌送过去。

    越如霜顿时着急了,她还没把自己的宫花送给九皇子,可是九皇子,已经要给越长歌送花了。

    她“蹭”的一下站起身,直直的看着九皇子,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自始至终,九皇子就没拿正眼看过她。

    越长歌像是没看见九皇子一样,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光,起身冲着皇上和皇后行礼,“皇上恕罪,臣女有些不胜酒力,想出去吹吹风,醒醒酒。”

    皇后看了看她绯红的面颊,知道这孩子是真喝多了,便同意了,慈祥的笑道:“去吧,早点回来。”

    “是。”

    流云拿起桌上的酒壶晃了晃,发现还有大半壶的酒,心下疑惑,赶紧跟着自家小姐出去了。

    九皇子只好坐下来,心中暗暗懊悔,自己刚才动作快点就好了。

    越如霜放了心,心道越长歌你真是没福气,到手的九皇子你都能丢了。

    她赶紧抓住机会,拿着宫花起身,大步走到了九皇子的面前,心中狂跳,红着脸把宫花放在了九皇子的桌上。

    大殿内顿时传出一阵起哄的声音,越如霜小脸红透,迟琮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

    出了大殿,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越长歌舒开双臂伸了个懒腰,一阵凉风吹来,好不舒适。

    “流云,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

    主仆二人慢慢走着,流云忍不住问:“小姐,奴婢看你喝的也不多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

    说着就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却被越长歌躲开了。

    “我当然没喝多,我只是……”

    想到大殿里刚才的情况,越长歌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那边的凉亭里应该有凉茶,你帮我拿一些过来吧,刚才出来的时候甜点吃多了,有点口渴。”

    “是。”

    流云依言朝着凉亭去了,越长歌一个人在附近漫无目的的转悠,一道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在安静的夜晚十分清晰。

    这声音像是在极力忍耐,又透着满满的欢愉,越长歌侧耳倾听片刻,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张俏脸顿时红到了脖根。

    “出来散散步,居然还碰上活春宫了……”

    她有些好奇,花丛那边的男女到底是谁,于是轻手轻脚的朝着声音发源的地方走了过去。

    越往那边走,声音就越大,但光线却依旧黑暗,虽然能看到花丛那边的两道残影,但根本就看不清人脸。

    也不知道是何许人,居然如此大胆,皇上就在不远处的大殿内举行宴会,这两个野鸳鸯居然敢在这附近行云雨之欢。

    想想现在是在宫宴上,加上宫里规矩多,自己不方便在这是非之地多做停留,万一那对野鸳鸯被人发现,自己也会受到连累,于是赶紧转身欲走。

    却没想到刚一转身,一个挺拔魁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被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多亏了面前这男子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她没好气的挣开,一旁花丛中依旧在颠鸾倒凤,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抬脚便走,一直到了假山那边才停下来。

    男人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开玩笑似的说道:“好了,不要再往前走了,这里已经没有声音了。”

    越长歌又一次没出息的红了脸,面上却装作不以为然,并岔开了话题。

    “五王爷不在大殿中选妃,怎么出来了?”

    迟承锐笑眯眯道:“我一向不守规矩,想出来就出来了,皇上不会说什么。”

    顿了一顿,朝着越长歌打量一番,迟承锐又道:“那你呢?你又为何出来?我看迟琮那小子很喜欢你呢,你却挑在他送花的时候离开了。”

    “出来醒酒。”

    越长歌这话说的心虚,事实上,自从穿越过来,她也觉得自己未来肯定会嫁给九皇子迟琮,可是今天的宴会上看到迟琮后,就渐渐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九皇子虽好,但明显不是她喜欢的款,就算现在勉强捆绑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开心的。

    幸亏她反应快,见九皇子有给她送花的意思,便在他起身之前出来了,既给自己解了围,也省得让迟琮尴尬,让大家尴尬。

    迟承锐轻松看穿了她的想法,“这话说的……不诚实,你该不会是……看不上小九吧?”

    被说中心事的感觉不怎么好,尤其对方还是这么个轻佻的王爷,越长歌赶紧正色道:“王爷不要胡乱猜测,若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怪罪的。”

    顿了一顿,她赶紧岔开了话题,“谢谢王爷刚才在御前献艺的时候出手相救,不然的话,我可就要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了。”

    “不必客气,本王只是恰好在那个时候进殿了而已,”迟承锐笑了笑,继续口无遮拦的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得罪的人不少啊,御前献艺这么重要的时刻都有人算计,小九喜欢的人又是你……”

    他把玉笛轻轻在手中一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该不会是哪家的姑娘嫉妒你才这么做的吧?”

第十七章 不服气

    越长歌略有不悦的翻了一个白眼,她不喜欢自家的事被外人提起,尤其还不是什么长脸的事,于是直接结束了聊天。

    “五王爷自便,臣女要回去了。”

    还没走出两步,胳膊就被迟承锐抓住了,只见这人脸上又挂上了一贯的调笑,“别走那边,万一打扰了别人可就不好了。”

    越长歌红着脸瞪他一眼,谁料这人还没说完,脸上的笑容邪肆了几分。

    “你突然出来,该不会是……早就知道花丛那边的事,想要过去偷看吧?”

    “你……”

    越长歌简直忍无可忍,这人说出话来怎么总是这么欠揍?

    她忍不住扬起巴掌朝他甩了过去,却在半空中被他抓住了。

    借着旁边微弱的灯笼火光,越长歌脸上的红霞尽收眼底,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迟承锐就忍不住想逗她,姑娘又脸嫩,每一次都会炸毛,他却不生气,反而越发想逗她。

    胳膊被抓住,念着身份问题,越长歌又不能真的对他动手,便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出言相讥:“五王爷如此言语不端,先皇在天有灵若知道了,一定会很失望吧,我可听说,先帝对你的喜欢,不亚于皇上呢。”

    这话一出,迟承锐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居然变的黯然,却没说什么,轻轻松开了越长歌的手。

    越长歌重获自由,不敢再跟他继续说话了,也不愿多想自己这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反正再不妥,也不会比他的话更过分,赶紧抬脚匆匆离去。

    迟承锐转过身,看着姑娘远去的身影,神色有些复杂,令人捉摸不定。

    贴身随从过来了,禀报道:“王爷,宴会马上结束了,皇上着人来问,王爷要不要回去?”

    迟承锐的目光依旧看着那远去的人,对随从道:“跟皇上说,本王不胜酒力,在偏殿睡着了。”

    “是。”

    随从应了一声刚要走,又被迟承锐叫了回来。

    “去查一查,丞相府嫡女。”

    “是。”随从应声,似是有些不明白,“王爷要查她什么?”

    迟承锐沉默片刻,目光中涌起浓厚的兴趣,“有关她的一切。”

    ……

    越长歌回到大殿的时候,送花环节已经结束了,因她刚才不在,九皇子手里那朵花一直没能送出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憋屈,看向越长歌的目光中,总带着些欲言又止。

    倒是越如霜,心里脸上都得意的不行,不过是把她自己的花送给了九皇子而已,却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已经是九皇子的妃子了。

    越长歌不理会这些,宫宴结束后,跟着越至威等人回了丞相府。

    第二天一大早,越长歌刚刚起床,就听见外头一阵骚动,下人们来来回回的,还喊嚷着什么,吵的她睡不着觉,索性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流云推开门进来了,脸上带着喜色:“小姐你起来了?”

    “外面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喧哗?”

    流云连蹦带跳的到了越长歌面前,“今天一大早,宫里的赏赐就下来了,都是给小姐你一个人的。”

    越长歌有些纳闷:“赏赐?什么赏赐?”

    她只记得昨天跳过舞后,皇上给她的赏赐。

    “当然是皇上的赏赐啊,昨天在宫宴上,小姐献舞后一鸣惊人,九皇子派人送来了丰厚的礼物,皇上的意思是要促成这门婚事,也送了不少的赏赐过来。”

    越长歌皱了皱眉,虽是好事,她却高兴不起来,毕竟她心仪的,并不是九皇子。

    流云兴致勃勃的继续道:“刚才过来送礼的人一波接一波的,把个前院堆的满满的,二小姐见了,还以为是给她的,一脸神气的对那些宫人说,‘都送到我房里去吧’,谁知道领头的那宫人说,‘不好意思,越二小姐,这些都是给大小姐的’。”

    说完,流云就捂着嘴大笑起来:“小姐你是没看到,二小姐的脸色有多精彩,唉,咱们在这府里被欺负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

    自顾自说了这么多,流云这才注意到越长歌的脸色:“小姐你……怎么像是不高兴啊?”

    越长歌敛起情绪,脸上挂起笑容:“高兴,怎么不高兴?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也能想象越如霜的脸色有多精彩。”

    流云笑着跟在她的身后,“那是,九皇子是谁啊,怎么可能被一朵花就收买的人啊,现在可有二小姐伤心的呢。”

    “我猜越如霜现在一定气的在跳脚吧。”

    ……

    “哗啦啦”一阵脆响传来,紧接着,一道娇蛮的喊声随之而出,站在门口的下人一个个神色不安,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二小姐的出气筒。

    李柔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再看看气呼呼的闺女,一脸心疼的劝:“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九皇子虽好,可是宫里还有其他的适龄皇子,咱们再挑好的不就是了?”

    “娘!我咽不下这口气!那越长歌不过是个懦弱无能的傻子,凭什么她能得到九皇子的喜欢?我可不比她差,为什么?为什么得到赏赐的人不是我……”

    说着说着,委屈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李柔冲着她“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小点声,别被你父亲听见了。”

    越如霜果然收敛了许多,她虽然娇蛮,但对那个刻板又权威的父亲还有有几分害怕,加上昨晚刚从宫宴上回来,就挨了老爹劈头盖脸一顿骂,越如霜不敢再造次。

    “娘,您一定要给女儿出气,越长歌那个傻子,绝对不能嫁给九皇子。”

    李柔垂眸想了想,一个主意浮现在脑海中,她看了看房中的下人,示意他们先下去,这才对越如霜说:“想要阻止她嫁给九皇子,其实也不难……”

    越如霜停止了抽泣:“娘你快说,什么办法?”

    李柔笑的狠毒,对女儿道:“就算她现在嫁了过去,那也没什么,若是过不了两年一命呜呼了,九皇子还不是要另娶?福气不能光看一时。”

    越如霜的眉头渐渐松开,明白了李柔的意思。

第十八章 下毒

    越长歌午睡起来,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便去了后花园散步。

    这个时辰,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越长歌吩咐流云沏了茶,正在一个人出神,旁边突然有人开口,把她吓了一跳。

    “大小姐真是好清闲。”

    扭头看去,居然是迟承锐:“怎么是你?你怎么……”

    他身边没跟着仆人,她也没听见下人说越府有客,不管怎么看,这人都像是偷偷潜进来的。

    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样,迟承锐笑着解释:“本王是来找越丞相的,方才席间喝了些酒,出来吹吹风。”

    又坏笑着添了一句:“本王可不是什么梁上君子……”

    见那人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了,越长歌只想离开,毕竟二人之间仅有的两次谈话,都不是那么愉快。

    流云恰好过来了,见五王爷在此,也觉得有些意外,见了礼后,禀报道:“大小姐,厨房新运来了一批食材,是按照大小姐的喜好买的,大小姐要不要过去看看?”

    自九皇子和皇上的赏赐下来之后,越长歌在府里的地位也得到了明显提升,越至威居然难得一见的专门给她准备了食材。

    “好,我过去看看。”

    又对迟承锐道:“五王爷自便,臣女失陪了。”

    主仆两个进了厨房,见储藏室被堆的满满的,饶是这样,还有十几个伙计在往里搬,管家笑的殷勤。

    “大小姐,这都是老爷吩咐下来让小的们准备的,大小姐看一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小的即刻让他们去买。”

    越长歌的目光扫过储藏室,心头浮起一丝冷笑。

    自己在府中失宠十几年,越至威根本就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这些食材,不过是挑好的来凑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越至威能做到这一步,也已经很难得了。

    “都挺不错的,你们有心了,行了,都下去忙吧。”

    “是。”

    储藏室里的下人陆续散去,越长歌吩咐流云给厨房的下人们发些体己,自己踱去了前院。

    越家的厨房不小,后院是一个大大的储藏室,前院则是做饭的地方,十几个厨娘正在里头忙碌着。

    再往里,则是一间小室,阵阵浓香不时从里面传出来,她掀开帘子进去了,里头没人,只有一只吐着热气的砂锅在炉子上。

    “好香啊……”

    听见这三个字,越长歌还来不及皱眉,就见迟承锐笑吟吟的进来了。

    “五王爷怎么来了?”

    室内面积狭小,迟承锐站在这里,显得有些不太协调,越长歌虽然不喜欢他,但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长了一副好皮囊,相貌俊美不说,身材也很魁梧,浑身的贵气和室内的简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迟承锐“刷”的一声打开折扇轻摇,笑道:“刚才下人不是说了吗?厨房里有好吃的,左右本王无事,便过来看看。”

    他慢慢踱到炉子前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味道真的不错。”

    兴许是炉子的火旺了一些,砂锅里沸腾起来,阿胶排骨汤汁不断从盖子里冒出。

    越长歌伸手去掀,突然听见迟承锐道:“小心!”

    手指刚刚碰到盖子,一股疼痛从指尖传来,下一刻,她的手被他抓住,浸入旁边的水盆里。

    越长歌疼的泪眼汪汪,她在上一世的时候就没怎么下过厨房,原主虽然在府里不怎么受待见,但好歹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所以“掀锅盖”这个动作,对她来说还是很危险的。

    手在凉水盆里浸了许久,期间,迟承锐一直抓着她的手,越长歌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挣开,把手指送进嘴里含着。

    迟承锐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拉过她的手替她上药。

    动作虽然轻柔,但说起话来,还是不改轻佻。

    “这要是烫坏了,落了疤,以后可就不好嫁人咯。”

    越长歌冲他翻了个白眼:“五王爷还知道我要嫁人了?厨房里人多眼杂,若是被人瞧见了你我单独在这里,再出去乱说,我的婚事肯定会受阻。”

    话音刚落,一个小伙计就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看见室内的二人后,明显愣了一愣。

    越长歌心里咯噔一声,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小伙计赶紧行礼,然后忙不迭的转身,朝着门口去了。

    越长歌眼睛尖,伙计手里的东西虽然藏在了袖子里,但依旧没瞒过她的眼睛。

    “站住!”

    听了这话,小伙计不仅没停下,反而撒腿就跑,迟承锐略一皱眉,轻轻一跃,拦住了伙计的去路,抓住他的衣领,轻松将他提到了越长歌的面前。

    越长歌对着那伙计审视一番,问道:“手里拿的什么?”

    伙计一脸委屈:“冤枉啊大小姐,小的只是过来照看汤羹的,没看见大小姐和五王爷在做什么……”

    这人一看就是李柔的人,善于岔开话题不说,更善于往她身上泼脏水。

    她可是要嫁给九皇子的人,这事若是传扬了出去,李柔定会逮住机会大做文章。

    越长歌可不会对他客气,“啪”的一声脆响,小伙计脸上多了五个秀气的手指印:“放肆!还不快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伙计把手往后藏,慌的冷汗直冒,越长歌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拽,一个小药瓶抖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迟承锐捡起药瓶,只稍稍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恰好在此时,流云进来了,一边走还在一边说着:“给大小姐熬的汤羹怎么样了?怎么这么慢……”

    刚一进门,看见室内的情形,流云便傻了眼。

    迟承锐挑眉轻笑:“原来这汤是给你熬的。”

    又把药瓶轻轻放在桌上,笑道:“这毒若服了,不会当下发作,等到身体抱恙的时候,你人已经在九皇子府了,到那个时候,根本就查不出下毒者是谁,越大小姐,有人想要你的命啊。”

    那伙计两腿抖的像筛糠,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结结巴巴的道:“大小姐饶命……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越长歌轻哼一声,冷笑道:“什么都不知道?才怪!流云,把他给我绑起来,好好看着,别让他自杀。”

第十九章 有毒的汤羹

    “是。”

    流云不禁心惊胆战,虽说李柔母女一向对大小姐不友好,但是像今天这样在饮食里下毒的事情,还是头一次碰见。

    低头看了看炉子上的汤,已经快熬好了,越长歌想了想,拿起桌上的药瓶打开,将里面的毒药粉全都倒在了砂锅里,一点都没浪费。

    迟承锐看出了些什么,想了想问道:“需要本王帮忙吗?”

    越长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多谢五王爷好意,不过……”

    她看了看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小伙计,说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五王爷不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迟承锐心里明白,脸上却笑的悻悻,“刷”的一声甩开折扇,笑道:“好吧。”

    ……

    送走迟承锐后,越长歌叫了几个小厮,带着捆绑起来的小伙计去了前院,流云端着那盆熬好的汤羹跟在后面。

    这个时候,快到越府的晚饭时间了,前院已经有下人在摆晚饭了,看见越长歌进来,李柔殷勤的打着招呼:“长歌来了?快坐快坐,我让人给你熬了汤羹。”

    又冲着下人道:“快把汤羹给大小姐端过来。”

    越长歌冲她笑了笑,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看样子,厨房那边发生的事情,李柔还不知道。

    “多谢二夫人的好意,我刚才路过厨房,正好看见伙计在盛汤,便带了过来。”

    又对流云道:“快端上来吧。”

    汤碗被摆到了桌子中央,腾腾的冒着热气,越长歌拿着小碗,给李柔盛了一碗送到了面前:“我一个人也喝不了这么多,还是大家一起吃吧,二夫人,快趁热尝一尝。”

    李柔愣了愣,她早已派人在汤里下了毒,这汤本是给越长歌一个人准备的,却没想到,越长歌居然把汤送到她面前来了。

    越长歌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心里泛起冷笑,面上笑的却是人畜无害,开玩笑似的说道:“二夫人别客气嘛,这么犹豫,难不成怀疑我给你下毒啊?”

    二夫人的手抖了一下,碗里的汤险些洒出来。

    “没有没有,你这孩子说的哪里话?长……长歌啊,这汤是给你的,还是你喝吧。”

    坐在首位的越至威有点疑惑,不时抬起头看看这二人,平时她们母女之间可没那么融洽,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越长歌又拿起了一只小碗,一边盛汤一边笑道:“都是一家人,二夫人别这么客气嘛。”

    说完就把手里的汤碗放到了越如霜的面前:“二妹妹也尝一尝。”

    汤羹里有什么东西,越如霜再清楚不过,她又是害怕又是生气,可这个当口上,又不能多说什么,更不能发泄,面前这碗汤,比烫手的山芋还要棘手。

    越长歌笑脸盈盈的看着她们俩,道:“别客气啊,二夫人,二妹妹,快点喝吧。”

    越至威心下越发疑惑,对越长歌道:“什么汤?给我也盛一碗。”

    越长歌面不改色,笑道:“真是不巧,爹爹,这汤羹只有这么多,爹爹想吃,女儿吩咐他们再去做一些吧。”

    说完叫了一个丫鬟,吩咐她去了厨房。

    又看看坐在对面的那母女俩,笑道:“二夫人怎么不喝啊?是嫌这汤的味道不够好吗?”

    李柔赶紧摆手:“不不不……”

    “那便喝吧,”又看看越如霜,笑道:“二妹妹快趁热喝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越如霜有点忍不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越长歌你……”

    不等她说完,越长歌就抢白了她的话,而且比她还要理直气壮:“我怎么了?二妹妹,这汤,你要是再不喝,可就凉了,我是为你好。”

    越如霜没好气的道:“喝什么喝?!越长歌你这个贱人,来人,把这汤给我倒了!”

    一旁的小丫鬟看出不对劲,赶紧端起越如霜面前的汤碗,准备拿出去倒掉。

    “二妹妹,”越长歌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踱到了越如霜面前,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股不一样的震慑力:“虽然婚礼还没举行,但是我以后,肯定会嫁给九皇子的,你这么跟王妃说话,有点不合适吧?嗯?”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挑,听的李柔心里一阵发毛。

    本来打越长歌下慢毒,等她到了九皇子府上再发作,到那个时候,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她们母女身上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没想到这计划刚刚进行到一半,就出了这个意外。

    以越长歌现在的表现来看,这事她多半已经发觉了。

    越如霜有气撒不出来,别提多憋屈了,李柔害怕她一气之下说漏了嘴,更怕她因此得罪了越长歌日后被九皇子报复,赶紧站起来劝:“好了好了,长歌别生气,这汤我喝,我喝……”

    “娘!”

    越如霜大喊了一声,想过来阻止,李柔已经端起汤碗凑到了嘴边,越如霜赶紧把汤碗打翻,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汤碗落在地上摔的粉碎,汤羹泼的到处都是。

    越如霜忍不住了,已经顾不得掩饰,指着越长歌破口大骂:“贱人!居然敢给我娘喝有毒的汤羹?我今天非得让你知道厉害!”

    说着就张牙舞爪的朝着越长歌扑了过来,流云和几个丫鬟赶紧拦住,越至威也皱紧了眉头:“快拦住她!成何体统!?”

    越如霜被下人们拉开,依旧手脚并用,朝着越长歌那边挣扎,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恨意,像是要把越长歌生吞活剥了一样。

    和她比起来,越长歌就要体面多了,她气定神闲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在椅子上端坐,笑道:“二妹妹这是做什么?什么有毒的汤羹?我怎么听不懂呢?”

    李柔心里咯噔一声,心知被越长歌算计了,霜儿又是个没心眼的,很容易上当。

    “你还装蒜?!明明就是……”

    越如霜气呼呼的说到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赶紧捂住嘴,一脸后知后觉的看着越长歌。

    再扭头看看阴沉着脸的老爹,越如霜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越至威一拍桌子,厉声说道:“什么有毒的汤羹?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十章 同一种毒

    屋子里的人赶紧齐刷刷跪了下来,越长歌道:“爹爹,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明白二妹妹到底在说什么。”

    李柔紧张的冷汗直冒,两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裙子,脑子一刻不停的旋转着,想着脱身的办法。

    越如霜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一言不发。

    李柔扭头瞥了越长歌一眼,对越至威道:“老爷,妾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迟疑了一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难道……长歌在汤羹里下了毒,准备给我们吃?”

    说完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越至威,一滴眼泪适时滑落,让她的演技显得更加精湛。

    越如霜反应过来,知道了娘亲的意思,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姐姐……姐姐她在汤里下了毒,还逼迫母亲喝汤,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今日定要酿成大祸了。”

    这事若放在以前,越至威就信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越长歌已经成了九皇子的准王妃,他不敢贸然下定论,吩咐下人道:“把府医叫来。”

    “是。”

    一个丫鬟答应着出去了,没过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背着药箱进来了。

    越至威下了命令:“看看地上的汤羹,有没有毒,还有桌上这碗。”

    “是。”

    府医打开药箱拿出了银具,操作一番后,一脸沉重的过来禀报:“老爷,这两碗汤里,都有毒……服下之后不会当场发作,只是身体会越来越虚弱,最后……最后……”

    越至威眼睛一瞪:“最后怎么样?”

    府医咽了口唾沫:“最后不治而亡。”

    李柔“啊”的一声,睁大眼睛看着越长歌:“你这孩子你……好狠的心啊……”

    说完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看上去分外委屈。

    越如霜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指着越长歌一顿大骂:“越长歌你这个贱人!居然给我娘下毒!我杀了你!”

    见越如霜又要扑上去,流云等几个丫鬟赶紧拦住。

    越至威把目光移到了一直没说话的越长歌身上:“你真的下毒了?”

    越长歌不气也不急,说道:“爹爹明鉴,这毒并不是我下的,是二夫人派人做的。”

    越至威愣了一下,眉头皱的更紧了。

    越长歌继续道:“方才二夫人也说了,这汤是给我做的,若不出意外,现在中毒的人应该是我,我还想问问二夫人呢,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居然要下这种狠手?”

    “我……”李柔的心思转的飞快,既然刚才已经把脏水泼到了越长歌的身上,现在便继续往下说了,可怜兮兮的道:“长歌,你若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好好沟通不好吗?你这……又是下毒又是反咬的,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啊……”

    李柔惯会装可怜,和她相比,越如霜说起话来就要直多了。

    “就是!越长歌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越长歌不理会她,不紧不慢的对李柔笑道:“二夫人,那药不是你派人放进去的吗?现在怎么还装作不知情呢?也罢,我给你提个醒吧。”

    她轻轻拍了拍手,流云得令,把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厨房小伙计拉了过来。

    越长歌淡淡的道:“二夫人,这个伙计,你可认得?”

    李柔心下一慌,当即道:“厨房里那么多下人,我怎么会每一个都认识?”

    越长歌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既然二夫人不认得他,又怎么知道他在厨房当差呢?”

    “我……”

    李柔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赶紧捂住嘴,后悔不已。

    小伙计被破布堵住了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脸急切,像是有话要说,越长歌冲流云使了个眼色,流云领会,拿掉了伙计嘴里的破布。

    “老爷饶命!大小姐饶命!小的……小的冤枉啊……小的没想给大小姐下毒……都是二夫人……是二夫人吩咐的,小的也没有办法……”

    小伙计不敢不这么说,从前那个懦弱可欺的大小姐,现在已经有九皇子为她撑腰,除此之外,她和五王爷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有些不清楚,若大小姐出了事,五王爷定然也会站出来帮她,府里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为了自己着想,小伙计自然会站在越长歌这边。

    这话一出,李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对越至威道:“老爷,没有的事!这下人在胡说八道,妾身对待长歌一向视若己出,怎么、怎么会在她的汤里下毒呢?”

    越如霜也道:“是啊爹爹,一定是越长歌在搞鬼!她想冤枉母亲!”

    越至威被她们几个吵的头疼,不耐烦的看了看那小伙计,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小伙计跪着往前蹭了两步,赶紧道:“千真万确,老爷,这事的确是二夫人派小的做的,小的也没有办法……二夫人说了,若有一点闪失,就扒了我的皮……”

    李柔万万没想到,底下的伙计会背叛她,又是着急又是心慌,早就顾不上体面了,扑通一声跪在了越至威面前,哀声求道:“老爷,妾身冤枉,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她说的歇斯底里,但这话却没什么说服力,越长歌见惯了她的伎俩,知道李柔这人难对付的很,害怕她翻盘,赶紧给那小伙计施加压力。

    “我知道你的不得已,也知道你的难处,你放心,不管这次的事情会怎么样,我都不会处置你。”

    又俯下身来,压低了声音添了一句:“五王爷若知道了,也会记住你的。”

    她虽然不喜欢迟承锐这个人,但利用他的名号做点什么,倒是很乐意。

    毕竟五王爷的名号可好用多了,甚至比九皇子的还有分量,既然这伙计看到了她和迟承锐拉手的一幕,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可惜了?

    小伙计心中一震,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分出胜负了,就算自己站在二夫人那边,大小姐也会把五王爷叫过来作证,到那个时候,他就是死路一条。

    想通了这一点,又对越长歌的宽容更加感激涕零,心道以后若能跟着大小姐混,可比一直在越家厨房要有前途,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十一章 兴师动众

    小伙计心中一震,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分出胜负了,就算自己站在二夫人那边,大小姐也会把五王爷叫过来作证,到那个时候,他就是死路一条。

    想通了这一点,又对越长歌的宽容更加感激涕零,心道以后若能跟着大小姐混,可比一直在越家厨房要有前途,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想了想,从胸口的衣服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哆哆嗦嗦的递了上去:“老爷……小的没有撒谎,这是二夫人给我的药粉,小的放进汤羹里之后,还剩下了一些,老爷若不信,可以让府医检查一下。”

    越至威朝着那药瓶看了看,面色凝重,“府医。”

    年迈的医者赶紧接过药瓶检查起来,小伙计继续道:“老爷,这种药,二夫人房间里肯定还有。”

    越至威眼皮一挑,看见李柔惊慌失措的脸,逐渐相信了小伙计的话。

    “去搜。”

    “是。”

    几个家丁听了吩咐赶紧下去了,李柔慌张解释:“老爷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啊,妾身是冤枉的……”

    越如霜也扑了过去求情:“爹爹,你怎么能相信越长歌那个贱人的话呢?她在胡说!”

    越至威两道眉毛又皱在了一起:“她是你的姐姐,你一口一个贱人的,成何体统?你还有没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你的礼仪教养呢?”

    越如霜愣了愣,完全想不到,爹爹会为了越长歌这么吼她,一阵胆怯之后,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爹爹……”

    李柔对越至威是最了解的,知道他最看重越家声望和利益,现在越长歌马上就要嫁给九皇子了,两个女儿在家里的地位,也随之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她赶紧拽了一把越如霜,拼命对她使眼色,越如霜虽不服气,还是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

    李柔最担心的,是自己房间里剩下的那些毒药,这种慢毒要用好一阵子,她自然会多备一些,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

    “身为越府的夫人,居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真是辱没我越家门楣,夫人李氏,德行不端,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棍。”

    “是。”

    如今越府的风向变了,众下人也不含糊,知道该怎么站队,直接将李柔粗暴的拉了下去,不一会儿,杖责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李柔撕心裂肺的叫喊。

    “老爷……老爷饶命啊……妾身下次再也不敢了!”

    越如霜听的心里难受,跪在了越至威面前,求道:“爹爹,娘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她吧,娘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见越至威毫无反应,又道:“爹爹,母亲再怎么不对,也是越家的夫人,今日之事若传扬了出去,越家会更丢脸的。”

    眼看越至威的脸色变得犹豫,仿佛下一刻就要赦免李柔,越长歌赶紧道:“二夫人这是罪有应得,她做的让越家丢脸的事,可不止这一桩,即便没有今天的事,其他事也早就传扬出去了。”

    流云紧跟着道:“是啊是啊,老爷,您还记得上次大小姐险些被冤枉的事吗?那根本就是二夫人陷害,那小厮都亲口说了,可他话还没说完,就死在了棍杖之下。”

    这事刚过去没多久,越至威怎么可能忘记,何况的确是李柔做的,他当时为了偏袒,才将那小厮草草打死,今日越长歌突然提起,多半是对他当时的处理不满。

    当时他可以不考虑越长歌的意见,可是现在,有九皇子对越长歌的感情在,他就不能不把越长歌的意见当回事。

    越至威在心里权衡片刻,叹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上次的事,我本来想先打他一顿,再好好审问,谁知道那下人居然如此不禁打,长歌,上次的事,苦了你了,是爹对不起你。”

    又转头对施杖的下人道:“再加二十棍子,让夫人长长记性。”

    “是。”

    越如霜一脸担忧朝着李柔看去,再看看越长歌,气的牙根痒痒,可是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越长歌很是满意,冲着越至威行礼:“女儿多谢父亲。”

    李柔的惨叫声越来越大,越如霜听的心里难受,扭头一看,越长歌正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她们母女在府里飞扬跋扈惯了,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越如霜气的要死,也顾不得什么理智、什么礼仪,抓起桌上的一个菜盘就扔了过去。

    “越长歌你这个贱人!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敢对继母下如此狠手,若是我母亲有一点好歹,我跟你没完!”

    越长歌眼疾手快,向后一躲,轻轻松松躲过了砸过来的盘子,越如霜气不过,扑到了越长歌的面前,和她扭打在了一起。

    流云等人赶紧拦住,将越如霜拉来,越长歌趁机躲开了好远。

    越如霜像是气疯了一样,不要命一般,挣脱开几个下人,又朝她扑了过来。

    越长歌没想到越如霜会如此拼命,眼看着她就要过来了,赶紧从桌上拿起一个茶壶,效法越如霜刚才的做法,朝着她丢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几个家丁回来了:“老爷,在二夫人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越至威一挥手,示意家丁把药瓶拿给府医看。

    府医检查一番,一脸沉重的摇头,上前禀报道:“老爷……这些药瓶里装的,和汤羹里的是同一种药。”

    李柔的心头闪过一丝绝望,在府里欺负了越长歌这么多年,一直占据上风,没想到现在居然栽了跟头。

    人证物证聚在,越如霜也骂不出来了,只是对越长歌的恨意,却越发的强烈。

    越至威怒不可遏,“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指着李柔道:“你这个毒妇……你可是越府唯一的夫人,行事居然如此歹毒!?”

    越长歌乐的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酝酿一下情绪,悲戚道:“求爹爹给女儿做主啊,若不是女儿刚才经过厨房恰好看到,女儿现在……怕是已经见不到爹爹了……女儿死了事小,若九皇子因此迁怒到越府、迁怒到爹爹身上,那事情可就大了啊……”

    这番话一出,越至威更加生气,并把这怒气对准了李柔和越如霜。

第二十二章 罪有应得

    “身为越府的夫人,居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真是辱没我越家门楣,夫人李氏,德行不端,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棍。”

    “是。”

    如今越府的风向变了,众下人也不含糊,知道该怎么站队,直接将李柔粗暴的拉了下去,不一会儿,杖责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李柔撕心裂肺的叫喊。

    “老爷……老爷饶命啊……妾身下次再也不敢了!”

    越如霜听的心里难受,跪在了越至威面前,求道:“爹爹,娘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她吧,娘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见越至威毫无反应,又道:“爹爹,母亲再怎么不对,也是越家的夫人,今日之事若传扬了出去,越家会更丢脸的。”

    眼看越至威的脸色变得犹豫,仿佛下一刻就要赦免李柔,越长歌连忙补了一句:“二夫人这是罪有应得,她做的让越家丢脸的事,可不止这一桩,即便没有今天的事,其他事也早就传扬出去了。”

    流云紧跟着道:“是啊是啊,老爷,您还记得上次大小姐险些被冤枉的事吗?那根本就是二夫人陷害,那小厮都亲口说了,可他话还没说完,就死在了棍杖之下。”

    这事刚过去没多久,越至威怎么可能忘记,何况的确是李柔做的,他当时为了偏袒,才将那小厮草草打死,今日越长歌突然提起,多半是对他当时的处理不满。

    当时他可以不考虑越长歌的意见,可是现在,有九皇子对越长歌的感情在,他就不能不把越长歌的意见当回事。

    越至威在心里权衡片刻,叹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上次的事,我本来想先打他一顿,再好好审问,谁知道那下人居然如此不禁打,长歌,上次的事,苦了你了,是爹对不起你。”

    又转头对施杖的下人道:“再加二十棍子,让夫人长长记性。”

    “是。”

    越如霜一脸担忧朝着李柔看去,再看看越长歌,气的牙根痒痒,可是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越长歌很是满意,冲着越至威行礼:“女儿多谢父亲。”

    李柔的惨叫声越来越大,越如霜听的心里难受,扭头一看,越长歌正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她们母女在府里飞扬跋扈惯了,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越如霜气的要死,也顾不得什么理智、什么礼仪,抓起桌上的一个菜盘就扔了过去。

    “越长歌你这个贱人!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敢对继母下如此狠手,若是我母亲有一点好歹,我跟你没完!”

    越长歌眼疾手快,向后一躲,轻轻松松躲过了砸向过来的盘子,越如霜气不过,扑到了越长歌的面前,和她扭打在了一起。

    流云等人赶紧拦住,将越如霜拉来,越长歌趁机躲开了好远。

    越如霜像是气疯了一样,不要命一般,挣脱开几个下人,又朝她扑了过来。

    越长歌没想到越如霜会如此拼命,眼看着她就要过来了,赶紧从桌上拿起一个茶壶,效法越如霜刚才的做法,朝着她丢了过去。

    壶里的茶是刚刚沏好的,滚烫无比,有一大半都泼在了越如霜的身上,一时间,室内又添了一道惨叫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越至威连一句“成何体统”都来不及说,越如霜的脸蛋就被烫花了,身上也腾腾的冒着水汽,趴在地上哀叫连连。

    越长歌只想自卫而已,并没想伤她,况且还是在越至威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场面,越长歌一时间有点懵。

    再看看越至威,果不其然,他被气的要死,命令府医和几个下人去查看越如霜的伤势。

    “老爷,二小姐的伤,若处理不好,怕是会留疤啊……”

    越如霜在京都贵女中的风评并不差,长相亦是如此,往后若有幸嫁入帝王家,生个一男半女,更是会光大越家门楣,可是如果毁了容……

    听了府医这话,越至威的脸又黑了一度,眸光变得凌厉,看着越长歌道:“身为长姐,竟如此狠毒……”

    越长歌赶紧解释:“爹爹,女儿不是故意的,女儿也不知道那茶壶里的水居然这么烫……”

    越如霜一边嚎哭一边控诉:“爹爹,她先是害的母亲被杖责,又设计毁掉女儿的容貌,她根本就是故意的,爹爹……若再由她胡闹下去,下一个遭殃的,恐怕就是爹爹了……”

    越至威又是生气又是心烦,一脚踹倒了面前的凭几,“哗啦啦”一阵声响,房间内众人又一次齐刷刷跪了下来。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二夫人已经受了责罚,你居然还不肯罢休,在家里这样也就罢了,以后到了九皇子府上依旧这样,岂不丢了我越家的脸!”

    “爹爹……”

    越长歌刚要解释,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越至威严厉的下了命令:“罚你禁足三月,这段时间,你好好反省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越如霜恨恨的看着越长歌,心道终于出了半口气,越长歌直接无视她,也没什么要说的,一脸淡然应了声“是”,转身离开了。

    ……

    “大小姐,这是我偷偷从厨房拿来的,快点吃吧。”

    越长歌扭头看了流云一眼,“我不饿。”

    被禁足的这些天,李柔母女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荣光,下人们见风使舵,开始克扣越长歌的衣食,最近这些天,厨房送来的多是残羹剩饭,流云刚才从厨房偷了些好吃的,也是为了越长歌着想。

    可是对越长歌来说,禁足期间最难熬的,并不是没有可口的饭菜。

    “流云啊,”越长歌百无聊赖的抠着自己的指甲,“我禁足有多久了?”

    流云把手里宝贵的几块点心放在桌上,用小碟子扣起来,“小姐,已经三天了。”

    越长歌恍然,“才三天吗?我怎么觉得快三年了?”

    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非闷死在这里不可。”

    想起刚才在厨房里偷听到的消息,流云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姐,听说二夫人那里不好过呢,她挨了五十棍子的打,到现在还趴在床上翻不了身,更别说下床出门了。”

第二十三章 乔装

    这倒是难得的好消息,越长歌笑问:“越如霜呢?”

    “二小姐最在乎的就是她的脸蛋了,老爷甚至从宫里请来了太医给她医治,听说已经脱离危险了,不会留疤,只是要养好久才能痊愈。”

    “那可真是便宜她了。”

    越长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流云跟着她走到了窗前道:“这次表面上看是两败俱伤,但二夫人和二小姐好像更严重些呢,咱们禁足也没什么所谓,反正不管老爷怎么生气,等到成亲的时候,还是会把大小姐放出来。”

    “这是肯定的,只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得找机会出去溜达溜达才行,不然等到成亲的时候,人都要发霉了。”

    越长歌眨眨眼睛,冲着流云笑的一脸慧黠:“按照惯例,父亲下午要去宫里和皇上议事,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流云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小姐,你想干什么……”

    “流云,就现在,咱们出去玩吧。”

    流云有些犹豫,劝道:“小姐,这不好吧,若是被下人们看到了告诉老爷,禁足时间可就不止三个月了。”

    越长歌一挥手,不以为然道:“没关系的,咱们换身衣服不就行了?再从后院翻墙出去,不会有人发现的。”

    流云不解:“换衣服?”

    一刻钟后,两个白衣翩翩的贵公子出现在了大街上,打头的那个迈着四方步,神色自信又闲适,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摇,一头如墨黑发用一根发带高高束起,看上去风流又倜傥。

    后头那个明显有些拘谨,一边走一边拽自己的衣服,好像哪里没弄妥当一样,看着路上的行人以及路旁红火的摊位,还有些不敢相信:“小姐,咱们居然真的出来了?咱们要去哪儿啊?”

    越长歌哈哈一笑,朝着前面不远处的路口看了一眼,“前面好热闹,咱们过去看看。”

    远看还以为是杂耍,到了近前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一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子正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施粉黛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真是我见犹怜,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在粗暴的拉拽她,一男一女两个上了年纪的人正对着家丁低声下气的恳求,却被家丁一脚踹开,周围虽然围着不少人,却没一个敢出来帮忙。

    越长歌皱了皱眉,拉住旁边一人问道:“出什么事了这是?”

    那人叹息:“老两口是东市开包子铺的,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这姑娘有天出门送包子,恰好遇上京兆尹的公子出门,一下就看上了,非要娶这姑娘过门。”

    流云听了个大概,凑过来道:“这不是好事吗?”

    那人“啧”的一声,“什么好事?你们不知道……”

    顿了一顿,那人朝着几个家丁看了一眼,把声音压了压,继续道:“京兆尹的公子好女色,家里虽然还没有正妻,却已经有几十个小妾了,这些小妾没一个能享福的,全都被那公子虐待,死的死伤的伤……”

    早就听说这位赵公子有些不一样的癖好,越长歌有点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摇头。

    旁边那人突然惊叫了一声,指着不远处道:“那不,赵家的公子来了。”

    越长歌抬头看去,一顶华丽的轿子被八个轿夫抬着,慢慢过来了,轿子停下来,一位身着锦衣的贵公子一挑帘子下了轿,这人的相貌不算难看,但整个人看上去却非常的……油腻,两眼下一团青黑,一看就是肾虚的症状。

    她甩开折扇轻摇,笑道:“早就听说这个赵公子是个好色之徒,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流云不仅叹息:“是啊,心疼包子铺那个姑娘。”

    赵家公子下了轿子,看见面前的景象,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嫁进赵家,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还是老实些,跟我回去,别给我哭哭啼啼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看了看姑娘旁边的两个老人,又道:“否则的话,你的父母,可就要替你遭殃了。”

    姑娘吓的一个哆嗦,看上去更加绝望,这位赵公子之前处理这种事情时所用的狠辣手段,她早就听说过,看样子,自己今天是逃不过去了。

    她想了想,不再挣扎,慢慢的站起身,朝着赵公子走了过去,“我跟你回去,你放过我的爹娘。”

    赵公子很是满意,将姑娘拽进自己怀里,笑道:“这才对嘛。”

    越长歌看不下去了,“刷”的一声把折扇合上,皱眉道:“真是岂有此理……”

    流云从这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弱弱的提醒:“小姐,咱们可是偷偷跑出来的,你路见不平也要看时机。”

    “看什么时机?这姑娘马上就要羊入虎口了。”

    越长歌没有多想,冲着准备上轿的赵公子喊:“这位兄台请留步。”

    赵公子转过身来,见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正在疑惑,听见那男子又开口了:“娶亲讲的是你情我愿,你这么做,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公子这么做,京兆尹大人知道吗?”

    赵公子心中微微诧异,随即脸上现出几分玩味的笑,他仗着有老爹撑腰,在京都里可是横行惯了,还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不长眼想要教训他的。

    几个家丁也哄笑出声,像是在笑越长歌傻,看打扮不过一介平民而已,居然敢插手京兆尹公子的事。

    围观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纷纷对这位仗义执言的公子同情起来,已经预见了他的下场。

    赵公子没说什么,只冲着几个下人使了个眼色,带着刚刚得手的美女准备上轿。

    家丁们手持木棍,朝着越长歌围了过来。

    流云战战兢兢,抓着越长歌的胳膊道:“我就说要看时机吧,现在怎么办啊小姐……”

    越长歌抿嘴轻笑不语,轻轻一跃到了几个家丁面前,三下两下就放倒了一个,又去对付其他的。

    这些可是京兆尹家养的打手,功夫虽然算不上一等一的好,但对付平民绰绰有余,可是今天他们碰上的这个平民……却很是棘手。

第二十四章 你给我等着

    流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大小姐向来对武功没什么兴趣,也从来没学过,现在怎么突然就会了?

    越长歌打退了几个家丁,背着双手露出满意的笑,看来上一世为了强身健体在武馆里学过的那些花拳绣腿,还是有点用处的。

    赵家公子许是从没见过这么不开眼的,眼看着自己的人接二连三被打倒,脸上泛起一层怒气,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哪儿来的野小子,敢插手本公子的事,是活腻了么?”

    早就有家丁飞奔回了京兆尹府,叫来了更多的打手,越长歌虽然打倒了不少,可围着她的人越来越多,一个倒下去,又有三五个补上来,一个个虎视眈眈,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的体力有限,但打手可是源源不断的,要解决这种困境,只能……

    只能“擒贼先擒王”了。

    越长歌飞身掠过众家丁,到了赵公子的轿子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赵公子忍无可忍,这小子如此不长眼,他早就想亲手教训一下了。

    二人没说一句话,直接开门见山的打了起来,众家丁已经领略了越长歌的厉害,一时间竟有点不敢上前,只看着自家公子动手,并在一旁跃跃欲试。

    不远处的醉月楼,门庭若市,招揽调笑之声不绝于耳。

    二楼的一扇窗户被轻轻推开,迟承锐看着不远处的街道,眉宇间露出几分笑意。

    这丫头,怎么一出门就要惹事?

    随从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明白了什么似的,在一旁道:“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赵公子向来蛮横霸道又狠毒,越家大小姐怕是要吃亏,你去看看。”

    “是。”

    这边越长歌已经和赵公子过了几个回合,体力不支,一个劲儿的喘气…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赵公子心里一口怒气还没发泄,见越长歌败退,随手抄起家丁递来的一根棍子就冲过去了。

    流云看的心焦,大呼道:“小……公子小心!”

    越长歌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赵公子已经举起棍子朝着她头上招呼过来了,她赶紧将两手护在胸前,闭着眼睛伸腿一绊,心里对这招却没什么把握。

    本以为这招可以将这小子打个半死,可是棍子还没落到越长歌头上,赵公子突然觉得小腿一痛,整个人失去平衡向一旁扑去。

    越长歌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心理准备,等了许久,并没有疼痛感传来,睁眼一看,赵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嘴里哼哼唧唧的,看样子疼的不行。

    家丁们围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将他拉起来。

    刚才那一摔,赵公子油腻的脸上添了几处挫伤,一根手指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向上翻起,明显已经骨折了。

    “呸呸——”几声吐出几口带土的唾沫,再看看对面毫发无损的那小子,赵公子心里很是不甘,想抡起棍子继续打,发现自己因为骨折战斗力大大降低,别说拿棍子了,稍稍动一动,整只手都疼的要命。

    “你……你给我等着,本公子迟早有一天要灭了你!”说完又命令下人带上包子铺的姑娘,准备离开。

    越长歌上前一步,挡在了那姑娘前面,“赵公子,你要走就一个人走,没看出来吗?这姑娘不想跟你。”

    围观百姓间发出一阵哄笑,担心被赵公子报复,又赶紧忍住。

    顿了一顿,越长歌又道:“还是说,你还想跟我过两招?”

    赵公子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一瘸一拐的进了轿子。

    目送赵公子狼狈离开,越长歌忍不住笑出了声,回想起刚才,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对自己最后那一脚本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给了赵公子致命一击。

    包子铺姑娘泪眼连连,给越长歌跪了下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

    说着一个头就磕了下去。

    她爹娘也跪在一旁连声道谢,搞的越长歌都不知道先扶哪一个。

    她挠了挠头,连忙把人富起来,“你们别这样,快起来快起来……”

    流云赶紧过来,和越长歌一起将几个人扶了起来。

    姑娘擦了擦眼泪,十分为难的说:“公子大可不必为了我得罪京兆尹的公子,那人凶狠又霸道,以后……他肯定会找你的麻烦。”

    越长歌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没事的,我打的过他,不必替我担心,倒是你们一家,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就别在京都呆了,趁着姓赵的还没追来,赶紧收拾收拾离开吧。”

    包子铺姑娘一家对着越长歌千恩万谢,好一会儿才离开。

    这个时候,围观的百姓也陆续散了,流云拍着胸脯,一阵后怕:“小姐,刚才可把我担心死了。”

    越长歌摇着扇子不紧不慢朝前走:“怕什么?赵公子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流云赶紧跟了上去,对于刚才她的身手问:“小姐,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越长歌笑脸盈盈正要编瞎话,迎面便看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这些人的衣服看上去很是眼熟,分明是赵家的家丁。

    “就在前头呢!”

    “给我站住!”

    “小兔崽子别跑!”

    越长歌赶紧转身跑路,这次来的人比刚才多了足足一倍,她可不想再跟他们打持久战了,“流云!分头跑!府门口会合!”

    流云答应着,转身闪进了一条小巷子,赵府的家丁们追去了一波,剩下的便都朝着越长歌追来。

    她两手分开人群不住向前跑着,不时回头看一眼,路过醉月楼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妖娆的姑娘拽住了。

    “公子进来坐坐吧?”

    越长歌哭笑不得,她虽然想过女扮男装出来逛窑子,可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于是赶紧甩开那姑娘的手:“不了不了,下次吧。”

    姑娘赶紧又拽住了她:“别啊公子,一看你就没来过,这地方,你来一次,就想来第二次、第三次……”

    这姑娘的声音又甜又柔,如果越长歌是个男人,骨头肯定都要酥了,然而她不是,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二十五章 醉月楼里

    “不了不了,姑娘的美意,在下心领了,下次,下次我绝对来捧场。”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醉月楼门口又过来了两个姑娘,她们明显把越长歌当成了潜在顾客,非要拉她进去喝酒。

    赵府的家丁很快追了过来:“那儿呢!快追!”

    “野小子别跑!”

    “站住!”

    越长歌回头一看,家丁们和自己的距离已经不到一百米了,顿时大吃一惊。

    逃跑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几个姑娘哪儿知道越长歌正在经历什么,还在一个劲儿拉着她劝着她:“公子进来坐坐吧,我们这儿有好多漂亮的姐妹呢……”

    越长歌一咬牙,实在没有办法答应道:“好,快,快带我进去。”

    说完不等几个姑娘带路,一阵旋风似的冲进了醉月楼的大门,姑娘们笑的不行,边走边说着这位小公子真是个闷骚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进了醉月楼的大门,越长歌一路往前跑,赵家的家丁们早就看见了她,后脚就跟了进来,把个醉月楼弄的混乱不堪。

    “别跑,给我站住!”

    越长歌躲过了一波家丁,转过一条走廊,上了一层楼,身后跟着一长串手持木棍的壮硕大汉。

    她专往不好走的地方乱钻,就是要让这些家丁追不到,混乱之中上了醉月楼的顶楼,这里比楼下要安静不少,布置装潢也精致体面的多,不用说,一定是上等包房了,青楼花魁陪客人的地方。

    扭头看看,家丁们还没有追上来,越长歌脑中灵光一闪,推开一间包房的门躲了进去。

    ……

    “越至威那个老狐狸,满心满眼都是他越家的荣华富贵,根本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二楼的包间中,一向笑的轻佻的迟承锐,却难得一见的严肃起来,脸上没有表情,眸光也是深不可测,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下一刻,却又恢复了往日的调笑模样,道:“何况我只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我的话,他自然不会听,魅崖公子,你还是找别人吧。”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相貌俊美,双眉斜飞入鬓,透着些邪魅,一只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不紧不慢的说道:“别啊,五王爷,你我相识这么多年,这点小忙你都不肯帮?”

    虽是求人,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透着居高临下的成分,傲气十足。

    迟承锐熟悉他的性子,并不介意这些,只是魅崖的要求太过分,他一个闲散王爷,并不想插手,更不想把宫里的事说给外人听。

    “不是不肯,实在是无能为力。”

    迟承锐说罢,起身就要离开,却被魅崖拦下。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不过来都来了,五王爷,醉月楼的莲儿姑娘,就不想见一见吗?她可是花魁,多少男人想见都没机会。”

    迟承锐眸光闪过一丝不明意味,转眼就又恢复了调笑:“自然是要见一见了。”

    魅崖哈哈一笑:“早就知道五王爷喜欢这种……清纯惹人怜的姑娘,这个莲儿,绝对对你的胃口。”

    又坏笑着压低了声音,笑道:“而且我听说,莲儿早就心仪你了。”

    两个男人相视,同时哈哈一笑,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敲门进来禀报:“公子,王爷,莲儿姑娘上来了,正在门口等候。”

    迟承锐正要说点什么,魅崖突然拦住:“别让她进来了,还是五王爷和莲儿一起,去她的闺房里,好好聊一聊吧。”

    迟承锐心里暗暗的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露声色,满意的答应了下来。

    ……

    越长歌进了包间,侧耳听了听,外头几个家丁从门口跑过,却没有进来,终于松了口气。

    她坐在大床上,呵哧呵哧的喘气,刚要喝口水,突然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笑声。

    “您可真是稀客,快里面请……”

    越长歌心下一惊,满房间里找地方躲,最后在门被推开的前一刻,钻进了床底。

    刚刚藏好,那说话的女子就进来了:“这是奴家泡的茶,五王爷尝尝看,喜不喜欢?”

    片刻后,一个熟悉的男声道:“不错,莲儿的手艺真好。”

    黑暗的床底下,越长歌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心里暗暗琢磨起来。

    迟承锐?他怎么会在醉月楼?他还有逛窑子的爱好?

    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这人平日里没个正经,王府里的侍妾多的数不清,逛窑子这种事,对他来说岂不是太正常了?

    何况有他们二人在,赵家的家丁,是绝对不敢冲进来的,暂时来看,起码现在她是安全的。

    “王爷……”莲儿的声音暧昧了许多,娇滴滴的喊着:“奴家心仪你多时,你居然这才过来看我……人家不高兴呢……”

    越长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一阵恶寒,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谁受得住啊?

    偏偏迟承锐就受得住,他端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暧昧的说:“莲儿姑娘,本王最近这段时间有些忙,不常来醉月楼,真是对不住呢,让你久等了。”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莲儿就是魅崖的人,魅崖想让他帮忙办事,却三番五次被拒绝,便让眼前这姑娘出来周旋,这莲儿姑娘虽说是个青楼女子,却不可小觑。

    莲儿娇滴滴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那王爷以后可要经常过来哦。”

    躲在床下的越长歌虽然没看见这女子的容貌,却已经从这声音中推测了个大概,鸡皮疙瘩又冒起了一层。

    外头的二人又互相调笑了几句,很快便进入正题,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透过床下的缝隙,越长歌看到,女人的衣服已经堆了一地,女人的喘息声也不时传来。

    越长歌心里“啧啧”两声,悄悄掀开了垂到床下的布幔,想看看古人直播活春宫。

    却听见迟承锐突然道:“莲儿,不、不行……”

    “怎么了?”

    “本王突然想起,皇上下午有急事召本王进宫,若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你我……还是改日吧。”

第二十六章 大胆奴才

    莲儿怎么会依,撅起小嘴,拿粉拳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五王爷怎么可以这样?奴家不想你走嘛。”

    迟承锐抬起她的下巴,笑道:“好了,别不开心了,等本王回来给你带礼物,可好?”

    “不行不行,”莲儿的眸光中有阴毒的光芒一闪而过,又娇媚的呵呵直笑:“为着今天,奴家可是准备了好久,王爷怎么能说走就走?”

    迟承锐笑的有些无奈:“别闹了,乖,这可是皇上的命令。”

    透过半透明的床幔,越长歌清晰的看到,迟承锐半个身子都被压在桌子上,而他身上的女人,浑身上下脱的只剩亵裤和肚兜。

    越长歌不由得一阵好笑,这人一向爱调笑,是个好女色的,怎么现在到了醉月楼、到了花魁的房间里,关键是花魁已经脱干净了,他却扭捏了起来?

    他从不守什么规矩,皇上的旨意大概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用这个做借口,未免太冠冕堂皇了,让人没法相信。

    越长歌歪着头想了想,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脑海,让她险些笑出声。

    这里是醉月楼的顶楼,来的都是贵客,不比楼下那样嘈杂,这房间里又只有两个人,越长歌虽然只发出了一道小小的嗤笑声,但还是被耳朵尖的莲儿发觉了。

    “谁?”

    越长歌心下一惊,赶紧往床里边蹭了蹭,却没什么用,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明显已经朝着她走过来了。

    迟承锐眉毛一挑,脸上添了些警惕,跟着莲儿走了过去。

    桌上放着一把白色的折扇,看样子,并不像花魁的东西。

    迟承锐总觉得这扇子在哪里见过,略一皱眉,随即脸色缓和下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莲儿已经到了床边,扯起一件衣服随意披在身上,不客气的冲床下道:“是谁?还不快给我出来?”

    越长歌的心跳的厉害,本以为可以躲过赵家的追打,好不容易找个地方躲起来,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藏无可藏,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磨磨蹭蹭从床下出来了。

    正要说话,却听见面前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一改之前调笑的样子,厉声道:“大胆奴才,不是让你回府了吗?躲在这里做什么?”

    莲儿正要对着这个陌生的小子斥问,听见迟承锐这话,不由得愣了愣,半信半疑道:“五王爷,这是……”

    迟承锐冲她歉意的笑笑:“真是不好意思,莲儿姑娘,这是本王的一个小厮,方才已经让他回去了,不知怎的居然在此处。”

    一想到自己和迟承锐刚才的对话被旁人听了去,莲儿心中就是一阵气恼,若这人不是五王爷的小厮,她早就派人将他拉出去乱棍打死了。

    越长歌愣了愣,看看迟承锐似笑非笑的眼神,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赶紧冲着他一拱手,心里有些虚,脸上故作害怕,嘴里连连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方才出来的时候,一时迷了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误打误撞进了这里,请王爷恕罪。”

    迟承锐正了正脸色,这个女人还想装,有意思,于是故作生气的道:“你该求的不是本王,是莲儿姑娘,这里是她的房间。”

    越长歌只好又冲着那穿着暴露的姑娘一个劲儿作揖:“小的不是有意的,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迟承锐摆了摆手,“这小厮刚跟本王不久,这醉月楼本王经常来,他倒是第一次,难免不认得路。”

    看在五王爷的面子上,莲儿不会与他计较,勾起唇角:“王爷这么说,可是折煞奴家了,不过一点小事,何必如此?奴家不会放在心上的。”

    迟承锐冲她微微点头,又对越长歌厉声:“还不快出去?”

    “是,小的多谢姑娘,多谢王爷。”说完,越长歌便匆匆打开门溜了出去。

    一边往外走,心里一个劲儿的懊恼着,她今天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的,前脚被赵家的人追打,后脚就遇到这么难堪的事,简直了。

    四处查看一番,发现赵家的家丁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她大概已经安全了。

    也不知道流云这会儿怎么样了,她赶紧下楼,朝着越府走去。

    刚走出醉月楼门口,听见迟承锐在身后道:“去哪儿啊?”

    越长歌回过头,带着一副惨兮兮又无奈的笑:“五王爷,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攥住了手腕:“不是说了,让你在门口等着本王吗?怎么这么没规矩?”

    越长歌摸不着头脑,心想你刚才确实救了我,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正要说话,迟承锐突然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喂,配合一下,有人在楼上监视呢。”

    虽情况危急,但这话说出来,仍旧不改调笑的意味,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足以让他着急。

    越长歌被吓了一跳,正要朝楼上看,迟承锐像是知道她要干什么:“别看,也什么都别说,跟我上轿。”

    越长歌只好顺从的跟了上去,轿子被轿夫们抬起来,晃悠悠的朝前走,越长歌终于松口气,笑问:“谁敢监视你五王爷啊?”

    迟承锐眸色深不见底,却又一瞬间恢复了那副没正经的样子:“是啊,谁敢啊?”

    越长歌愣了愣,睁大双眼看着他:“那你刚才……”

    “骗你的。”

    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越长歌似乎明白了,有些恼怒的道:“喂,你故意的是不是?”

    迟承锐笑的坦然,向前走去:“对啊,难得看到越大小姐穿成这样出来,看上去真的挺像小厮的。”

    “你……”越长歌越听越生气,忍不住拿起折扇,朝着他头上打去。

    她可不管什么王爷不王爷的,惹了她就是不行。

    迟承锐乘机在半空中握住了她的手腕,一脸无辜道:“喂,我刚才可是救了你,确定要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醉月楼的打手扔出去了。”

    越长歌挣脱不开,毕竟两人的力气相差悬殊。

    迟承锐故作暧昧的靠近她:“再说了,我还没问你的罪呢,我和莲儿姑娘好不容易见一面,居然被你破坏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从你这里讨回来啊?”

    越长歌的脸腾的红了,冲他啐了一口,气的不行。

第二十七章 有话直说

    想打他,可两手还被他抓着,脑中念头一转,气呼呼的埋怨:“问我的罪?就算我不在那里,你跟那个莲儿姑娘,怕也促不成好事吧?”

    迟承锐颇有兴味的看着她:“哦?为什么这么说?”

    越长歌得意的哼哼两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人家刚才都脱光了贴你身上了,你却无动于衷,还说什么……皇上有旨召你回去,我看不尽然吧?”

    迟承锐面有迟疑,还以为她发现了莲儿的身份。

    却又听这姑娘说:“醉月楼里的花魁在你面前脱成那样你都忍住了,喂,五王爷,你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她脸上带着坏笑,见迟承锐沉默,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忍不住仰头大笑:“哈哈哈……本朝的风流五王爷,居然喜欢男人,这可真是本年度第一大新闻了。”

    迟承锐放松了警惕,松开了她的手腕,枕着两手靠在软垫上,躺平任嘲,不做解释。

    越长歌还没笑完,又停下问:“皇上知道吗?”

    迟承锐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看样子是不知道咯……”越长歌更加得寸进尺:“你府里那么多侍妾做错了什么?跟着你不是守活寡吗?哈哈哈……”

    等她说够了,迟承锐才笑道:“皇上本来就是要召本王入宫啊,不然本王这么着急出来干什么?你不信?”

    “鬼才信。”

    迟承锐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突然“蹭……”的一下起身,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耳边轻声笑道:“本王喜欢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你亲自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越长歌没想到情况翻转的这么快,一秒钟之前她还在笑话他,现在却轻而易举落到了下风。

    她奋力扭动着手脚,却半点都挣脱不开:“流氓……放开我!”

    看着她红透了脸颊,迟承锐笑的满意,起身松开了她。

    越长歌几乎是以光速蹭到了马车的另一边,掩了掩自己的衣服,离他远远的,这个登徒子,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调戏女人。

    “前面放我下来,我到家了。”

    迟承锐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吩咐车夫停下来。“啧啧”两声看着她:“嘴巴这么厉害,不好好发挥,岂不可惜?”

    越长歌没好气看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废话:“有话直说。”

    “三日之后,就是一年一度的庙会,皇上也会过去,以越大小姐的口才,拔个头筹应该不是问题吧?”

    他说的庙会,越长歌知道,每年的庙会上都会举办“诗词大会”,京中的才子才女们都会参加,一展才华,运气好些的,还会得到皇室的青睐,自此前途无量,光大自家门楣。

    越长歌只以为他在取笑自己,“我又不会作诗,去诗词大会做什么?五王爷是想看我出丑吧?”

    “是吗?本王怎么听说,越大小姐的诗词是一绝呢?”

    越长歌愣了愣,反应过来原主的确有这个技能,迟承锐知道也没什么稀奇的。

    “是啊,但我不想去,告辞。”留下这么句话,越长歌跳下马车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迟承锐笑道:“喂,我倒是很期待你像刚才骂我那样,和那些才子才女们过招呢。”

    越长歌没理他,气哼哼离去。

    她没敢去越府前门,悄悄溜去后门,还好,流云正在那里等她。

    “你怎么样?没事吧?”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一看见越长歌,流云紧张的拉扯着她检查,发现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小姐我没事,那些赵府的家丁见我跑到越府后门,知道我是越府的下人,不敢招惹,就回去了。”

    越长歌放心了,谨慎的看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这边,赶紧拉着流云一起,翻墙进了越府。

    两人进了围墙里边,匆匆朝着后院去了,却没注意到,走廊的拐角处,一个端着托盘的绿衣丫鬟正朝这边不住的观望着。

    ……

    “哎哟,轻一点,你个死奴才,要疼死我吗?!”

    后院,李柔的院子中传来一阵嘈杂,李柔趴在床上,后背上的衣服掀起,几个小丫鬟正在帮她上药。

    “夫人对不起,奴婢小心些。”

    绿衣服的丫鬟进来了,将带来的药粉棉布放在桌上,走到了床前。

    “你们几个怎么搞的?哪儿能这么上药?这里交给我,你们去打水吧。”

    “是。”

    几个丫鬟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绿衣丫鬟和李柔。

    “夫人,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李柔忍着疼,没好气的道:“谁?”

    “夫人,奴婢看见大小姐女扮男装翻墙出去玩了。”

    李柔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扭过头看她:“真的假的?”

    “二夫人,春玲还会骗你吗?奴婢亲眼看见的,大小姐和她的贴身丫鬟,一起翻墙进来的,二人都穿着男装,二夫人,大小姐可是在关禁闭呢,却枉顾老爷的命令,私自溜出去玩,简直太不像话了。”

    李柔皱着眉气哼哼:“也不知怎么的,最近这段时间,这个死丫头明显跟以前不一样了,要照以前,别说翻墙出去了,她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整个儿就一个窝囊废……”

    被称作春玲的丫鬟建议:“二夫人,甭管她到底怎么了,眼下就是个报仇的机会啊。”

    李柔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了春玲的意思,自她们母女受伤之后,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报仇,现在越长歌自己送到门前来了,她一定要趁机做点什么。

    “那贱蹄子要被禁足很久呢,这段时间,她肯定还会忍不住溜出去,春玲,你留神盯着她,下次她再偷偷出去,马上禀报与我。”

    “是。”

    ……

    越长歌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后,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赶紧换下男装,回到祠堂里跪着,正好越至威回来了,来祠堂里看了看,见越长歌正在祖宗牌位前老老实实的跪着,没说什么,更没怀疑什么,略呆了一会儿,口头教育了越长歌几句,就匆匆走了。

第二十八章 玉佩不见了

    越长歌心里却没办法平静,这次出去遇到京兆尹家的公子,对她来说倒是没什么,毕竟她路见不平做了好事,那赵公子也吃了亏,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祸害民女了。

    不过那个迟承锐,就太让她生气了。

    一想到在马车里被他压在身下的情形,越长歌心里就一阵懊恼,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抽他耳刮子,脸上绯红一片,两手无意识的绞着手帕,思绪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天色很快黑下来,流云进来了,却不是来叫她吃饭,而是一脸焦急的问:“小姐,你的玉佩,还在身上吗?”

    越长歌在身上翻找一番,没有玉佩,想了想道:“兴许是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放床上了,你去找找吧。”

    流云找了回来,十分着急:“奴婢刚才在房间里找了半天,换下来的衣服里也找了,没有玉佩,小姐,该不会是丢在外头了吧?”

    越长歌皱了皱眉,心里回想着出去时到过的地方,“该不会是……和京兆尹的公子打架的时候掉了吧?”

    流云一脸担忧:“小姐,那玉佩可不能丢啊,万一被有心之人捡去了,用小姐的身份招摇撞骗怎么办?何况这是夫人留给小姐的,不能丢……”

    “我知道……”越长歌点了点头,安抚着她:“你让我想想……”

    从溜出去开始到刚才回来,越长歌把去过的地方在脑子里过了个遍,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

    流云拉着她的衣袖,焦急的问:“小姐,玉佩到底丢在哪里了?流云出去找。”

    越长歌无奈的撇了撇嘴,“你找不回来的,还是我去吧。”

    那个迟承锐简直太可恶了,在马车上不仅欺负她,还害她把玉佩落在上面了,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上他的车。

    她垂眸想了想,摆了摆手:“明日一早,趁着父亲去上早朝的功夫,咱们再出去一趟。”

    流云答应着,回房间收拾了。

    ……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流云就给自己和大小姐准备好了出门的行头,等着越至威一出去,就去了后院僻静处,翻墙出去了。

    迟承锐手上没有实权,只是个闲散王爷,自然不用上早朝,他早早的起来,吃过早饭后,正在后花园中的凉亭中,和几个侍妾说笑。

    一个小厮过来了,禀报:“王爷,门口有个公子求见。”

    “公子?叫什么名字?”

    “他没说,不过……他说在王爷这里落了东西过来寻。”

    迟承锐笑了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从衣袖中拿出一枚温润的白色玉佩,放在手心里摩挲着,“让她进来吧。”

    “是。”

    小厮答应着下去了,没过一会儿,一袭白衣的越长歌进来了,一看见迟承锐那张面带调笑的脸,她就没什么好气,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得不冲他行礼。

    “五王爷安好。”

    迟承锐满脸兴味的看了看她,挥了挥手对侍妾们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侍妾和小厮都下去了,凉亭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越长歌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在他面前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五王爷,昨日是我疏忽,将一样东西落在了你的轿子里,特来讨还。”

    迟承锐把手上的玉佩冲她示意:“是这个吗?”

    越长歌见了,眼前一亮伸手要拿:“多谢五王爷。”

    迟承锐却躲开了,越长歌早就领略过此人的无耻,也不是很生气,只皱眉问:“五王爷这是何意?”

    “昨日本王给你的建议,考虑的如何了?”

    “什么建议?”

    “诗词大会啊。”

    “说了我不会去。”

    “哦,是吗?”迟承锐将玉佩揣进了自己的袖袋中,笑道:“那这玉佩,我就不还了……”

    越长歌急了,若是寻常物件倒还好,她大可以拂袖走人,偏偏丢的是玉佩:“你堂堂一个王爷,居然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拿了我的玉佩却不还,你……太过分了。”

    “不不不,”迟承锐伸出食指冲她晃了晃,笑道:“本王没说不还你啊,只是想让你考虑我的建议。”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再说了,去不去是我的自由,凭什么要听你的?”

    “不去吗?那这玉佩,就只好先在我这里保存了。”

    “你……无耻!”越长歌指着他,简直要被气死了。

    迟承锐见她生气,心下软了些,劝道:“越大小姐别生气嘛,我听说,这次的诗词大会,云砂国也会有人来参加,赢了本国的人不足为奇,可若是赢了云砂国的使者,那不是为朝廷争光、为你越家争光吗?这样的好事,你为何不参加?”

    越长歌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些,不禁犹豫起来,迟承锐继续道:“皇上对这次的诗词大会很重视,若你能拔得头筹,定会重用你。”

    重用不重用的,越长歌倒是不怎么在乎,她又不想做什么建功立业的女强人,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小姐,若她真的参加了诗词大会,赢越如霜是绰绰有余,若再能夺个好名次,越至威一高兴,免了她的禁足,就更好了。

    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越长歌勉强答应了下来:“既然五王爷如此相逼,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从命了。”

    迟承锐忍不住哈哈大笑,“越大小姐别这么委屈嘛,毕竟这对你来说是好事。”

    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玉佩掏了出来,递到了她的面前:“希望大小姐能够依守诺言,准时出现在诗词大会上。”

    越长歌拿了玉佩,很快告辞。

    一个随从自走廊那边过来了,看着越长歌离开的背影,不禁有些担心:“主子,这越大小姐,真的会去吗?”

    “越至威把自家的荣华富贵看的比什么都重,就算越长歌自己不想去,也不敢违抗她父亲的命令。”

    随从明白了,“既然如此,主子刚才为何还以玉佩相威胁?”

    看着迟承锐直笑不语,随从似乎明白了什么。

    迟承锐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想了想几日后的事,心下有些担忧:“魅崖和云砂国不知怎么的搅在了一起,这次和云砂国的使者一起过来,还参加了诗词大会,咱们得多注意些。”

第二十九章 挨打

    随从有些担心,“主子,这个越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庸懦,能赢吗?”

    迟承锐不仅嘴角上扬,很有自信:“绰绰有余。”

    ……

    越长歌没想到,这次出来拿玉佩居然这么顺利,主仆二人很快回到了越府的后门,想着越至威这个时辰不可能回的来,他们还是安全的。

    流云率先跳了进去,越长歌紧随其后,跳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后门处的空地,此刻站满了下人,再往前面看,是端坐在椅子上一脸黑气的越至威,旁边还站着个年轻的女子,从她的穿着打扮和脸上密密麻麻的纱布上来判断,应该是越如霜。

    流云站在一旁,两条腿直打哆嗦,随着越至威一声“跪下”,流云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颤抖着声音,对跪在旁边的越长歌道:“小姐,我就说咱们不能偷偷溜出去吧……”

    越如霜好不容易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哪儿会轻易放过,不等越至威说话,她就喋喋不休的骂开了。

    “好啊你个越长歌,父亲罚你在家里禁足,你却偷偷跑了出去,还穿成这个样子,真是不要脸!”

    越长歌哪儿会怕她,反唇相讥:“穿成这样怎么了吗?难不成要学妹妹,在脸上缠满纱布才能见人?”

    脸上的伤,是越如霜最担心的事,这话正好踩到了她的痛处,她气的不行,要不是顾着有越至威在这里,早就扑上去跟她越长歌拼命了。

    “闭嘴!”越至威的脸色又黑了几度:“禁足期间偷偷溜出去,穿的难不难女不女的,还拿你妹妹的伤开玩笑,成何体统!我越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流云见事情不妙,赶紧往前蹭了几步解释:“老爷不要生气,千万不要怪罪大小姐,一切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想要出去玩,才撺掇着大小姐一起出去的……”

    “流云!”越长歌赶紧解释:“爹,不是的,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流云只是陪女儿出去,爹爹要罚,就罚我一个人把。”

    越如霜是妹妹,自然没有权力派人打骂姐姐,只好拿她身边的下人出气。

    现在见流云自己送上门来,便顺势说:“你当然有错,来人啊,把这个贱婢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棍!”

    李柔挨的那三十大棍虽然没有直接报复在越长歌的身上,不过现在,越如霜也已经出了半口气,等会儿爹爹再下令处罚越长歌,她心里就彻底痛快了。

    “是!”

    旁边的家丁早就做好了准备,见二小姐吩咐了,老爷也没说什么,便将流云粗暴的拽了过来,摁在长凳上,抡起板子一下一下的打了起来。

    流云一开始还能咬着衣角忍着,但是后来,板子不断的落在她的身上,越来越疼,她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啊!小姐!老爷饶命啊!”

    越长歌看的心里不是滋味,跪着蹭到了越至威的身边:“爹爹,都是女儿一个人的错,跟流云没任何关系,爹爹放过她吧。”

    说着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

    有九皇子在,越至威不敢真的把这个大女儿怎么样,但是他的命令也是命令,越长歌不老老实实禁足,却偷偷溜出去玩,触动了他的权威,他好歹都要教训越长歌一下。

    “你错在哪儿了?”

    “女儿不该私自溜出去,不该扮作男装,求爹爹原谅。”

    越如霜冷哼一声:“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出去呢?你摆明了没有将爹爹放在眼里!”

    李柔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过来了,她走的缓慢,脸上一副菜色,身上的伤明显还没好利落,饶是这样,越长歌落难的时候,她也一定要过来凑热闹。

    看了眼前的情形,李柔心中一阵快意,面上却故作不知情,惊呼一声:“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

    有在场的下人将事情的经过说与她听,李柔嘴里“啧啧”两声,转身对越至威规劝:“老爷您别生气了,长歌还小,性子活跃,在家里憋不住,想来也不是故意要违逆您的意思,老爷这次就饶过她吧。”

    这话又踩到了越至威心里的一个痛点,他脸色更臭,自然不可能放过越长歌,冷哼一声:“性子活跃?哼,一个大家闺秀,像个野小子一样溜出去玩,成何体统?我越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逆女?!”

    看了越至威的反应,李柔心里得意的很,越长歌这个小贱蹄子,今天肯定要挨罚了,看她怎么躲过去!

    果然,没过一会儿,越至威下了命令:“来人,把大小姐拉下去,重打十棍子!”

    “是!”

    那边流云已经挨完了打,家丁们又将越长歌拉过去,摁在了长凳上。

    对于越长歌挨棍子的数量,李柔母女很是不满意,尤其是李柔,她堂堂越府的二夫人,挨了三十大棍,养了这么多天还没有痊愈,这个越长歌现在做了错事,居然只有十棍子,越至威的心,果然是偏的!

    “老爷……”

    李柔想了想,正要开口,越至威以为她要给越长歌求情,大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谁也不许为这个逆女求情!”

    见装李柔识趣的闭嘴,可是这几板子哪里能解气。

    十棍子很快打完,越长歌的衣衫上已经渗出了血迹,她浑身无力,从长凳上翻下来跌在了地上,流云忍着疼痛,赶紧过去扶她。

    越如霜的想法和李柔是一样的,她不解气,开始火上浇油:“爹爹,越长歌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区区十棍子,不足以让她长记性,女儿以为,应该再打十棍子。”

    越长歌心理冷笑着,见越至威马上就要点头,脑筋转了转,赶紧道:“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且女儿已经受到了惩罚,二妹妹却还抓着不放……”

    越如霜严声呵斥:“明明是你做错了,现在还要狡辩!”

    又对越至威道:“爹爹你看她,嘴上说要改,却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爹爹一定要再打她一顿才行!”

    听到这话,再看着大小姐身上的血迹,流云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赶紧护着越长歌:“老爷饶命,大小姐本就身子弱,现在已经得到教训了,若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第三十章 有贼

    越长歌也在这个时候酝酿好了情绪,悲戚的抽了抽鼻子,一脸委屈:“爹爹,女儿已经知道错了,即便爹爹还要惩罚,女儿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娘亲的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了,定然会心疼,是女儿不孝啊……不能让娘亲放心……女儿对不起娘亲……”

    越长歌的娘亲柳氏本就是越至威心里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听见越长歌提到了她的娘亲,心中一阵不忍,回想起之前的往事,更是心头泛酸。

    再看看眼前浑身是血泪眼连连的女儿,又觉得愧疚的很,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一直都没照顾好她。

    李柔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事情不妙,却没办法再劝。

    柳氏那个贱蹄子,活着的时候就压她一头,死了还要占着越府大夫人的位子,李柔虽然不甘,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越至威一直没说话,半晌后长叹了一声,“罢了,这次就算了,若还有下次,你自己知道后果。”

    越长歌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越至威被自己说动了,赶紧跪下来磕头:“是,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看着她们主仆二人艰难的站起来,越至威一阵不忍,派了两个小丫鬟过去,搀扶着二人去了越长歌的院子。

    看着几人离开,越如霜一双杏核眼都在往外冒火。

    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想想越长歌已经受到了惩罚,并且被打的不轻,她也出了半口气,心中暗暗地道:“这次可以让你躲过去,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

    “小姐,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奴婢给你上药。”

    流云拿来了一瓶金疮药走到床边,越长歌正趴在床上,后背上的衣服全部掀了起来。

    “嘶……”

    越长歌紧紧的咬着被单,以缓解疼痛。

    流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的伤口刚刚包扎好,带血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幸亏越至威还没有太过绝情,给她们主仆派了几个小丫鬟来帮忙,否则,流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姐,咱们也不能说一点好处都没有,眼下咱们受了伤,老爷已经暂时免除了小姐的禁足,不用去祠堂里罚跪,只在房间里休息就好了。”

    越长歌嘴里哼哼唧唧的,“就算他让我带着伤去罚跪,我也去不了,连床都下不了。”

    想到受罚的经过,越长歌自然就想到了迟承锐,除了宫宴那次,后来每次遇到他,自己都会倒霉,这感觉真是……酸爽的一批。

    不过好歹玉佩算是拿回来了,她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对了流云,上次九皇子送来的礼物里,是不是有金疮药?你去找找看。”

    被自家小姐这么一提醒,流云也想起来了,起身一瘸一拐去了库房,没过一会儿,手上拿着个精致的小玉瓶过来了。

    “宫里的药,定然比咱们府里的好一些,还是用九皇子给的这个吧,能好的快一点。”

    流云用沾了水的棉布,轻轻将越长歌伤口上的药粉粘下去,再敷新的药。

    流云不解道:“咱们进出的时候,明明十分小心,怎么还会被发现?”

    越长歌早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嗤笑一声:“二夫人和越如霜哪儿会轻易吃亏?定然会伺机报复,别看她们母女天天在房间里养病,她们的下人可是一点都不闲着。”

    流云明白了过来,想想上午回来时发生的事,再看看小姐身上的伤口,不由得叹了一声。

    “小姐,以后咱们还是小心行事吧,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二夫人她们不好惹。”

    越长歌不以为然道:“也没那么可怕,马上就诗词大会了,流云,你去帮我拿本书过来。”

    听见“诗词大会”几个字,流云沉重的心得到了些许安慰:“小姐的诗文一向很好,这次一定能超过二小姐,一展风采。”

    越长歌对自己很有信心:“那是当然。”

    ……

    好好的惩罚了一下越长歌之后,李柔母女总算出了气,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诗词大会的时间了,越如霜脸上的伤虽然还没有恢复,但还是让府医帮她拆掉了纱布,换上了面纱,这样一来会好看一些,还能增加一些神秘感。

    想象着自己在诗词大会上拔得头筹,得到九皇子青睐的情形,越如霜忍不住笑出了声,脸上挂着甜蜜的红晕。

    夜越来越深,越府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了,越如霜还在挑选着参加诗词大会的衣服。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房顶上传来,把越如霜吓了一跳,借着烛火的光朝屋顶上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心道大概是飞进来的蛾子,便不再理会,继续试衣服。

    没过一会儿,异响又一次传来,依旧是从房梁上传来的。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耳听了听,唤来小丫鬟:“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丫鬟答应下来,自己却也害怕,硬着头皮出去了,拉着几个小厮和她一起,还没看清楚房顶上的情形,就见一个黑影从墙头上掠过,去了隔壁的院子。

    小丫鬟本就在害怕,看见这个,不由的惊叫出声大喊:“有……有贼!快抓贼啊!”

    几个小厮也跟着喊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手上拿着粗木棍的家丁们就过来了,打头的几个还拿着火把。

    “贼在哪里?”

    小丫鬟被吓得哆哆嗦嗦的,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往、往那边跑了。”

    家丁们快步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

    越长歌躺下刚刚睡着,就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却不小心碰到了后背和腰上的伤口,整个人顿时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

    “流云!流云!”

    流云快步推门进来了:“怎么了小姐?”

    “外头出什么事了?”

    “前头二小姐的院子里嚷开了,说是府里进贼了,”流云说着,帮越长歌抻了抻被子,“没事的,已经有人去抓了,大小姐赶紧睡吧。”

    越长歌刚刚趴好,听见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院子也被火光照亮。

    “快,扶我起来出去看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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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很俏皮介绍:
一个现代灵魂越到了古代在丞相嫡女越长歌身上,靠现代人的智慧专治各种不服的古代人。管你是王爷还是皇子,你要娶我就的听我的……王妃她很俏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王妃她很俏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王妃她很俏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