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燕瑭之秘
沈燕瑭抿着小嘴，他哪里漏了陷？
不不不，应该是他爹太聪明，猜出来的，毕竟他启蒙后，读书的进度，太快了……
是他的失误。
“爹，瑭儿从六十年后回来的。”
沈天赟就知道是这样，心里叹了口气。
“不要让你娘知道，知道吗？”沈天赟叮嘱到。
“嗯。爹呢？”
“死后回来的。”
“娘知道？”
“知道，你娘那么聪明，猜到的，我和你娘成婚后，被她察觉了。”
“爹真笨。”不过娘知道这件事，竟然还能与爹这样好，这才神奇。
“嗯，是笨，不笨的话，哪里会有你。对于前生，爹要与你说声对不起，爹对不起你和你娘。”
沈燕瑭将脸埋在了被子里，前生爹爹对他，其实尽了父亲的义务，只是终究没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嗯，瑭儿原谅你了。”
沈天赟没想到回来的沈燕瑭，不单单是那个孩子，连灵魂也是。
他初初猜测的时候，其实是不敢相信的，因为沈燕瑭对他没有一点抵触和怨恨，他开心快乐的接受着这一切改变。
“好，谢谢燕瑭，谢谢你今生，还愿意做我的孩子。”
“爹其实对我很好，我都知道，只是娘的想法不是我能左右的，娘骄傲，爹你也不懂娘的心。”
他的爹娘其实都是好人，前生的错误，可能是因为从始至终，爹都没与娘说过他的感情，更因为他间接让娘失去了父亲。
“燕瑭说的对，爹把那一切都改了。”
“嗯。就这样就很好了，爹。”
“好，睡吧，你娘那里，爹会去说的，还有你外公那里，都交给爹，你记得要乖乖的，别露馅。”
“好。”
在沈天赟离开后，沈燕瑭钻出了被子，他爹前生过得其实很苦，他没想到今生爹竟然还有勇气，将娘又娶了回来。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结三生吧。
这一生他们一家子会和和乐乐的，一直走下去。
春微哄女儿睡下后，在房里等着沈天赟，“瑭儿睡了？”
“嗯。放心，睡得很香。”
“今日的故事说的长了些。”
“是，他磨了我很久。”
“你答应了。”
“没有不答应的理由。而且有岳父和那么多护卫，还护不了一个孩子么，放心吧，我会将孩子全须全尾带回来的。而且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经历。”
春微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担忧，只得另外想法子，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第二日春微与沈天赟一起去了怀威军大营，她打算让几个人跟着沈燕瑭，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这事还得找她爹才行，徐家的暗卫里有一对孪生兄弟，擅长追踪和易容，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她打算让这兄弟俩跟着沈燕瑭。
“爹，你女婿决定带着你外孙一起去，我来跟你借人。”春微开门见山。
“沈天赟胡闹，你也跟着？”徐长玉知道女儿的性子，她不会轻易做这个决定。
“爹，如果科举是燕瑭以后必须要走的路，他会被派遣至何方都未可知，他有志向，也知道其中险恶，我没理由拦着他。他虽小，却十分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做什么事。”
徐长玉略微思索，将那对孪生兄弟唤了来，“石破，天惊，这是你们小姐，以后你们就都听她差遣。”
“是，石破，天惊参见小姐。”两张看不出区别的面孔齐齐看向春微。
“好，午后你们就去一趟宅邸，到时候我有任务拜托二位。”
“是。”
石破，天惊回去收拾东西，春微留在了徐长玉的营帐里。
将他标出的位置和路线看了看，“爹，你们走思源道，会不会太远了些。”
“为何这样说？”
“你们可以从苏芒山的山脚绕过去，避开最险的红河澜谷。”春微点着舆图说道。
“那里哪里有路？”
“有的，我去过苏芒山，那里采药的人家，都是从山脚绕过去山的另一边采药的，不过那个位置应该很隐密。”
徐长玉思索着女儿的话，如果这样可行的话，他们的商贸队伍，可以直接从苏芒山开始建，会节省很多时间，财力物力也能节省下来。
“我让人先去探探方向，还有几日才出发。”
“嗯。我只是提个建议，可行否爹你们要商议过。”
如果能用最短的路线，把这条商贸之路建起来，大渊就能更快的获利。
春微离开后徐长玉安排了人手前去探路。
沈燕瑭在家中翘首以盼，看到娘亲回来雀跃的跑了过去，仰着头，“娘，外公同意了吗？”
春微宠溺的抚了抚沈燕瑭的头，“答应了，你记得要听话，不要捣乱，一定要跟着你爹，或者石破天惊。再过一个时辰，石破和天惊就会来府里，以后他们就是你的护卫。”
“好，谢谢娘。”春微看着眼前的稚子，心中担忧却没有显露出来。
沈燕瑭在心中叹息，娘以为他还稚嫩，不放心稚子远行，他却不能实话告知，只得让她忧心了。
想起从前，他也是让她忧心的多，于是沈燕瑭奔上前，扑进了母亲的怀抱。
“娘，瑭儿会想你的，到时候我给娘带好吃的，给娘说好看的景色。”童音软糯，春微的心，柔成了一团棉花。
“好，娘的燕瑭，是很乖很乖的孩子。”
牵着沈燕瑭回了院子，她要给沈燕瑭准备很多东西。
防身的，吃的，穿的，古瓷的天气比丰富还要冷，春天也来得迟，这一路过去有些地方冰雪都还未消融。
小孩子很容易冻着，沈天赟虽然细心，可春微总担心他也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做娘的，总是忧心的多些。
石破和天惊在午时末刻到了丰都城里，春微带着沈燕瑭一起见了他俩。
“石破，天惊拜见小姐，小公子。”两个护卫单膝跪下，向春微和沈燕瑭行了礼。
沈燕瑭上前将石破天惊扶了起来，“二位叔叔请起，燕瑭以后就拜托你们了。”沈燕瑭对石破和天惊行了拱手礼。
“小公子放心，我兄弟二人以后都凭公子调遣。”
春微将沈燕瑭的一些习惯都告诉了石破和天惊，沈燕瑭在一旁听着，很想摸摸小鼻子，娘把他的这些习惯，竟然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娘亲真的是个再温柔不过的女子能重新回来仍然成了她的儿子，是他的幸运。
第一百五一章-出发古瓷
沈天赟一行共计三十人，在三月初五的早上，离开了丰都，去往更北的古瓷草原。
徐长玉安排了一支骑兵跟随在后，全都做寻常装扮，还有徐家的暗卫无数，隐在了北行的各种队伍里。
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传到徐长玉的耳朵里。
林怀志与区光远还有沈天赟三位丰都的官员随行，他们身上携带着大渊天子杨文皓给古瓷部落的国书。
沈燕瑭跟随在徐长玉身边，由外公亲自保护，而两个护卫石破在明，天惊则隐在暗处，沈天赟的护卫风停雨歇也一样。
春微给沈燕瑭带了很多的救急东西，都放在天惊那里。
徐长玉和沈天赟身上也有，分散在衣服和兜里。
沈天赟看着春微准备这些东西事无巨细，想起那时候他跟随在她身边，春微收拾东西去往异国，并没有这般仔细，还问了她因由，“娘子，为何从前你收拾自己的东西都没这样仔细过？”
“这怎么能一样，我那里要多方便有多方便，买东西，药品，就医的条件，大渊没有可比性，就那样突遇意外来不及抢救而亡的，都大有人在。你让我如何放心你们远行，我的爹爹，丈夫，孩子，都将去往远方。”
春微的语气有些低落，敲在沈天赟身上，他的心也有一瞬间疼痛。
沈天赟将春微抱在了怀里，“娘子，天赟向你保证，只这一次远行我们不能同往，以后无论去哪里，我们都不再分开。”
“嗯。”春微闷闷的声音传来。
春微看着平静了太多的院子，心里开始想念沈天赟和沈燕瑭，只得牵着沈服兰，慢慢走去找云屏她们聊聊天，解解闷。
已经在路上的沈天赟，也开始想念自己的娘子，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与春微要分开月余之久，还没出丰都地界他就想她了，担忧她思虑过多。
可是这一趟古瓷，他必须去，这件事是他前生就想去做的，只是那时候已经没了精力。
开商贸对大渊和百姓的益处显然易见，边境的安稳才会有长时间的保障，加上大渊两三年后能达到的国力，五载后大渊必然得四方朝岁。
这样他沈天赟也算为百姓和大渊，做了一件实在事，燕瑭和服兰他们会有更安宁的生活。
沈燕瑭看着一路景色渐变，红河以北的地貌，竟然与丰都全然不同。
这一片山河壮丽秀美，是外公带着大渊的男儿奋勇杀敌换来的。
“外公，古瓷人长得什么样？和苏须人一样吗？”沈燕瑭与徐长玉共乘一骑。
“不一样，古瓷人大部分都长得高大威猛，高鼻深目。”
“哦，可怕吗？”
“不可怕，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与我们没什么不同。”
祖孙俩有说有笑，沈天赟骑着马在一旁听着，觉得这孩子太能装了，他自叹不如。
“岳父，再往前行进十里，就出丰都地界了，我们的人马会在那里分开。”
“嗯。让他们做好准备。”
徐长玉在女儿那里得知到古瓷可以绕道苏芒山后，就做了两个预案。
区光远带着一队人马，五十个护卫在明面上，走古瓷人过来边境的那条路线，他与沈天赟则走苏芒山那条路。
以方便沈天赟亲自查勘这里的地形，决定修建官道和防御工事的位置。
苏芒山下没有多少人家，采药人都是附近十几里外的农户。
这里常年雾气缭绕，山下的小道从远处看，树林成荫曲径深深，走近了看，发现这里竟然有着好几条岔路口，不熟悉地形的人可能会在此迷路。
山与山之间有一个峡口通过，大概能让一辆马车正常通过，果然是处天然的关隘。
徐长玉在亲自看过这里的地形之后，对这里很满意。
“天赟，如果将这里建成同往古瓷的商道，在合适不过，我们驻守也容易，这里易守难攻。”
“嗯，等到了驿站，我将此处地形画出来，还有沿途的，到了古瓷的部落，我们再仔细商讨一下，然后将地方彻底定下来。”
沈天赟自在心中琢磨商贸的事，至于哪里可以防御哪里应该设立斥候，这些自有岳父大人去考虑，他是这方面的行家，而且他熟悉古瓷人。
沈燕瑭听着自家爹爹和外公的对话，在心里感慨，果然是凭借一己之力，稳坐宰辅之位多年的他亲爹！
怪不得很多人说他不如他爹，他沈燕瑭认了。
这一路，春色渐显，苏芒山过去之后，就是古瓷人经常会出现的乌拉塔沙漠的边缘了。
沈天赟他们一行人沿着沙漠边缘走了五日多，能见到的绿色越来越多，按照舆图上的标注，他们估计还有三日就能到古瓷人都城大帐。
听说古瓷人的新首领很喜欢大渊的文化和习俗，有建立都城的打算，不过要得到其他分散部落的同意，估计这位新王需要些手段和时间。
沈天赟他们一路行来没有遇到多大的困难，毕竟大渊的官方国书已经提前五日，送达了新王乌西樾的王帐。
区光远他们已经到达了古瓷人王帐的边缘，等汇合就直接带着另一封国书，直接面见乌西樾。
古瓷人的房子看着有些陈旧，街道上行走的百姓也不多，古瓷与大渊持续了将近二十年的战争。
很多古瓷人死在了战场之上，回望故土的可能都没有，他们都死在了异乡。
“天赟。进城之前我会与你们分开，你带着一路人马，我和燕瑭去别的地方，租一间屋子暂住，到时候天惊会给你传信。”徐长玉看着古瓷的所谓都城，荒凉没有多少生气，他的心中其实很难受。
因为死在他手上的古瓷人，不计其数。虽然因为战争死亡无法避免，可是他的心也并不是铁做的，如果可能，谁会喜欢这种血溅沙场的日子。
“好。我与区光远汇合后。就给您和燕瑭传信息，有任何异动，还请岳父都提早说一声，我们四方人马交换消息，以保无虞。”
沈天赟知徐长玉见到这样破败荒凉的都城会不好受，将心比心，他的岳丈虽然是铁血男儿，却有一颗再柔软不过的心。
“嗯。你们先去吧。我带燕瑭去别的地方转转，我们会跟商队一起进城。”沈天赟又看向儿子，“要听外公的话，记住了吗？”
“嗯嗯。爹你放心，瑭儿再乖巧不过了，我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爹爹要平安归来。”
沈天赟打马带着他的队伍离开，徐长玉带着沈燕瑭在古瓷人的都城周围转了一圈，直到傍晚才等到一个商队，随在他们的后面入了城。
第一百五二章-折冲口舌
沈天赟在一个看起来还行的客栈，找到了已经在这里驻扎了三日多的区光远。
“沈兄，路途顺利否？”区光远将沈天赟一行人带进了他住下的房间。
“可以，没有看到异常。你这里呢？”
“大帐里没传出丁点消息，连天家早就送到的国书也没听见有人议论，听说新王最近病了。”区光远这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还有其他获得消息的渠道吗？我们的人呢？”
“在里面，要明日才能把最新的消息送出来。”
“嗯，今夜让兄弟们好好歇一晚，明天我们估计要去打探更详细的消息才行。”
沈天赟安排了值守的人，又让雨歇去找徐长玉，将他们的消息传过去。
没一会雨歇就回来了，“大人，小公子已经安顿好了，有老主人看着，您尽管放心。”
“嗯，辛苦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这一夜沈天赟他们也没有放松警惕，警戒到了天明，不过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不明之人。
晨起后，沈天赟收到了乌西樾大帐那里传出来的消息，新王乌西樾确实病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受了伤又中了毒。
他的心腹正在秘密找医术高明的人，他原本将自己受伤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不过最后却被大渊的这封国书打乱了计划。
沈天赟思索良久，决定亲自去大帐，见一见乌西樾，顺便给他看看身体。
通过暗线，转了几道后，沈天赟终于搭上了乌西樾的心腹，将手中的良药给乌西樾的心腹看过后，沈天赟和风停被带去了乌西樾的王帐。
乌西樾在一个隐密的地方见了沈天赟，他的面色有些蜡黄，眉角紧皱，显然在忍耐很大的痛苦。
乌西樾的侍从回夙拦下了沈天赟，风停见状上前将沈天赟护在了身后，沈天赟拍了拍风停，示意他不用紧张。
“乌领主，我姓沈，从大渊来，通医术。”沈天赟按照古瓷的通用礼节与乌西樾行了见面礼，报上了家门。
“哦？听说大渊出了一种极为厉害的良药，能活死人肉白骨。”乌西樾眯着那双狐狸眼，看向眼前这个长得异常漂亮的男子。
“有些夸张的成分，要看什么程度的伤，也要能及时得到诊治，药物才会发挥作用。”沈天赟双眼直视乌西樾。
乌西樾仔细辨别了沈天赟话里的意思，语气和神态都显示眼前这个人此刻没有恶意。
“那就请你给我看看。”乌西樾伸出了手，古瓷的大夫已经没有办法了，而且他的伤，不能让外人知道。
差不多一刻钟后，沈天赟收回了手，“领主的身上有极大的伤口，本可以缓慢恢复，时间而已，不过领主却中了毒，致使伤口久久无法愈合，且每况愈下。”
乌西樾看着这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男子，心中思量。
“你是大渊天子派来的人。”
“是，在下丰都知州沈天赟。”
“我的身体，用你们的药，可以治好？”
“短时间内可以控制伤势的蔓延，想要痊愈，需要三个月的调养，且古瓷这里的药材并不全。”
“你的来意，我知晓了，不过古瓷的贵族不会同意，我有心，但是现在无力。”
“领主是想要大渊帮你把这些人，都压制住，办法不是没有，不过乌领主，商贸之事如果古瓷不行，隔壁的拉回，大渊同样有交好之意。且凭着大渊如今的国力，商贸是我们的诚意，却不是任你们拿捏的把柄。”
乌西樾看着这个大渊的官员，他深知他的意思，商贸对于古瓷来说，只会是机会，不单可以休养生息，而且可以让古瓷的货物，赚到银钱。
他知道凭借着现在古瓷的国力，根本没有与大渊谈条件的可能。
古瓷经过十多年的战争，人力和财物都已经极为匮乏，年轻的一代又还未成长。
他作为领主有心要改变这样的局面，可是贵族却认为古瓷需要通过更多的战争，才能解决这个根本问题。
这一次他受伤中了暗算，就是因为古瓷内部又出现了纷争。
“大渊的使者，古瓷的情况很复杂，贵族不会轻易同意开商贸。”
古瓷贵族的目的，是占领大渊的国土，将大渊的城池纳入古瓷，供古瓷贵族享乐。
“我相信领主有办法，你该知道，开商贸对古瓷的百姓而言，是一件能让他们，得以在这片土地悠然生活下去的好事。贵族最在乎的利益，开商贸也并不会受损。”
沈天赟意有所指，乌西樾听懂了他的意思后，沉默了一息。
古瓷贵族想要的东西无非是金钱和权利，通商贸确实不会受损，反而会增加贵族的势力。
毕竟古瓷的很多货物，其实掌握在贵族的手里。
“大渊的使者，这件事需要开朝会商议。”沈天赟明白乌西樾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
乌西樾已经五日没有开朝会了，这是在他成为领主两年以来，还未曾有过的事，古瓷的官员和贵族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出了意外。
沈天赟这次直接找到乌西樾，就是先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的。
沈天赟将随身带着的缓解伤痛的药，递给了乌西樾的侍从，又示意乌西樾给他纸笔，一盏茶不到沈天赟将药方给了乌西樾的侍从。
“药方上的这些药在古瓷应该都能找到，如果没有，领主可派人去乌喇街找我。这个小瓶子里的药丸，每日三次，一次两粒，领主的伤势不会再蔓延，解毒需要时间。
至于其他的，大渊最多只能给领主五日，我们不会在古瓷的领地上停留太久。”
“我知道了。回夙，将他们安全送出大帐，不要让人知晓。”回夙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天赟对着乌西樾略微低了低头，示意之后就与风停离开了。
乌西樾在沈天赟离开后，握着手中的小瓶子思量了很久，“岚渊，你怎么看？”乌西樾唤了一个人的名字，从梁上跃下来一个全身黑衣的暗卫。
岚渊接过乌西樾手中的东西，闻了闻，将药物掰开尝了尝，“确实是良方，好几种药物都是控制发热的，而且有些药物，古瓷没有我也没见过，作出这个药的人，天才。”
领主的伤，终于可以控制住了，岚渊松了一口气。伤势控制住，毒就好办了
第一百五三章-古瓷贵族
沈天赟和风停被回夙秘密送出了王帐，回夙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放沈天赟和风停离去。
“大人，古瓷领主的屋子里有外人，应该是他的暗卫。”风停听到了屋中第三人的呼吸声，那人藏得好，不过他还是察觉到了。
“嗯。这个正常，只是乌西樾野心太大，他想借我们的手，除去古瓷的一部分贵族。”沈天赟示意风停加快速度，他们要回去再商议一下。
徐长玉已经在他的房间中等着了，沈燕瑭见到爹也很开心，跑过去拉住了沈天赟的手，“爹，我昨儿很听话。”
这话意有所指，是父子俩之间的秘密，“嗯，真乖。”
“我还给娘和妹妹写了信，外公说会让人帮忙送回去，我还给妹妹买了漂亮的小玩意。”说完沈燕瑭一脸求夸赞。
“你娘肯定会很高兴的，爹要与外公他们商议些事，你在一旁不要捣乱。”沈天赟将沈燕瑭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风停，烦你去把林怀志和区光远叫过来一下。”
沈天赟细细思量，“岳父，乌西樾此人很狡猾，以前没怎么听说过他，他是先领主的第几子？”
“第十七子。在先领主死后，古瓷内乱长达两年，十七子互相残杀，最后只剩了七个，而乌西樾杀了他前头的六个还活着的哥哥，才登上的领主之位。”
又是一个狠人呐。
“不过，据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来看，他很可能是无辜的，别人将脏水泼在了他的头上。”
“这怎么说？”来之前沈天赟研究过古瓷的贵族和这一任领主，乌西樾与贵族之间，算是势均力敌，没有谁强过谁一说。
出现了古瓷百多年不曾见到的局面，所以这一次贵族才冒险动了手。
“古瓷的贵族原是想要取而代之，却在最后出现了矛盾，让乌西樾钻了空子登上了领主之位。”
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说辞，“所以贵族将帽子扣在了乌西樾的头上，乌西樾没有得到贵族的支持，在部落中的名声也不好。”
在沈天赟与徐长玉说话的间隙，林怀志与区光远已经到了。
“沈大人，情况如何？”林怀志问道。
“乌西樾想要借我们的手解决古瓷的一部分贵族，我没同意。”沈天赟将与乌西樾见面的情况与区光远他们说了一下，还有乌西樾的身体状况。
区光远:“用的下一步要如何做？”
沈天赟:“我们一起想个折，务必在五日没达成此事，古瓷不宜久留。”
乌西樾不想动自己的一兵一卒，就将古瓷现在最大的困境解决，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好事。
林怀志:“这两日我们将古瓷的闹市逛了个遍，他们的很多货物滞销，因为这些东西古瓷人几乎每家每户都能靠自己得到。”
沈天赟:“那我们就将大渊人极为喜欢古瓷这些货物，这个消息散布出去。
又将大渊有意在边境开商贸，且国书已经送达王帐这件事，让古瓷的百姓和官员都知晓到。
古瓷的贵族再权势滔天，百官也会从另一个方向来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区光远:“我们马上去办。”
沈天赟:“不急，先看一下从哪里下手传递信息比较稳妥，别被有心人利用了。”
林怀志:“我们可以从商队入手，古瓷的商队在春季会去一趟边境，他们肯定能听到一些风吹草动。”
沈天赟略微思索了一下，“成，这件事就你俩合计好，把握好细枝末节的问题。
另外我离开的时候与乌西樾说了，我只给他三日时间，如果他无法解决古瓷的贵族，我们就回还。相信有我们的暗中助力，他解决起那些人来，才不会太手软。”
徐长玉:“你们可以去找胡威达商行的掌柜，我与他起旧识，你们报我的名号，他会相信的。”
林怀志和区光远大喜，这样可以节省他们很多时间，今夜入夜他们就能完成这件事。
林怀志和区光远离去，徐长玉也出了门，留沈天赟父子俩独自相处。
“爹，古瓷的这位领主，野心很大，古瓷强大以后，他对大渊肯定会虎视眈眈。”沈燕瑭有些担忧。
“放心吧，大渊只会比古瓷更强大。你师伯可是把盛朝的藏书，武器制造那些都给了天家，相信工部应该很快就能出成品了。”沈天赟很放心。
古瓷人以后只会受制于大渊，以后大渊真正可以做到不畏强敌来犯，来一个打一个，直到他们求饶为止。
这件事沈燕瑭还真不知道，毕竟前生师伯可没这么慷慨。
“那些武器，前生怎么没出现？”沈燕瑭不解。
“大概是杨家将徐家伤得太重，你师伯敬重徐家，从而连他自己的兄弟也不待见了。”
沈天赟则没想明白，大概猜测会是这个原因，又或者藏书被毁了。
这还真是方隐师伯会做的事，沈燕瑭没再多想，与他爹一起出了房门，打算去找外公。
古瓷还未到黄昏，大街上关于大渊想要与古瓷建立商贸的事，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古瓷的百姓全都兴奋了起来，他们涌上了大街，选出了勇士前往王帐探听消息，得到了确定的回复，整个王都沸腾了。
古瓷的百姓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喜事了，他们在战争中，只得了失去亲人的伤痛，没有得到丁点的安稳，原本幸福的家庭被打碎，失去了亲人。
开商贸意味着他们的东西可以卖到更远的地方，得到的银钱可以从大渊买回来粮食。
百姓们奔走相告。贵族们开始急了，到处在查是谁馅漏的消息，没有得到答案。
乌西樾第二日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了朝会上，没有丁点受伤严重的痕迹，这无疑更让贵族们受打击。
“昨夜突然传出来的消息，想必在场的各位都听说了，我也就不废话了。大渊的交好，古瓷接了，这是为了古瓷的百年考虑，也是为了古瓷的百姓不再辛苦度日。”
乌西樾扫视了一遍这些官员和贵族后，才徐徐开了口，中气十足。
“领主，这件事还有待商榷。”贵族一出列驳回了乌西樾的决议。
“哦？哪里还需要商榷？你们难道就一点都不盼着古瓷繁荣起来？大渊递过来的国书，你们以为都是天方夜谭？”
乌西樾看着这群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从没想过古瓷这片土地，还能不能再通过战争去夺得更多的土地！
第一百五四章-坑了一把
众贵族不再开口，乌西樾这是想要将他们彻底都得罪完去。
“众位没有异议的话，我就点几个人负责这次商贸的洽谈工作，大渊的使者明日就会到达王帐。”
“我们不同意，这是引狼入室。”贵族二说道。
“确定不是我们得渔而利？”乌西樾此刻心中很不悦。
这些人都是古瓷的绊脚石，如果不是他们一味发动战争，古瓷不会面临今日的困境。
“大渊攻占过来怎么办？”贵族三直言到。
“就算大渊不打过来，按照古瓷现在的状况，我们还能维持多久，拉回人可在一旁虎视眈眈着，你们也只能对大渊人和自己人狠。”乌西樾这话是揭开了脸皮来说的。
“再有，大渊现在的国力，你们自己就没有仔细看过？徐长玉已经重新接掌怀威军，在边境练兵已经超过半年。”
凭古瓷现有的兵力，根本连红河都过不去，古瓷全盛时期都不曾占下大渊一寸土地，更别说今非昔比的现在。
贵族们齐头商议了一阵，最后脸色铁青，他们都知道乌西樾说的很在理，可是他们就是不服气。
他们这一次算是被乌西樾摆了一道，如果让乌西樾一直这样下去，他将得到古瓷所有底层百姓的支持。
虽然他们认为这些百姓只能算是蝼蚁，可蝼蚁之力他们昨夜至今晨已经领教过，这是古瓷贵族第一次正视百姓的力量。
“开商贸可行，但是人必须大家一起商定。”贵族的领头人孚日旬说道。
不能让乌西樾把商贸的位置都给他自己人。
乌西樾点了点头，“你们提名字，在各位臣子里点，不能用你们各自商行的人，这是大渊那边明确说了的。”
抛出这个消息后，乌西樾就离开了王帐，回了自己的住所，边走乌西樾嘴角的笑容便越大，就让那一群贵族狗咬狗去。
第三日，沈天赟和林怀志还有区光远一起，在辰时末刻到了古瓷的王帐。
乌西樾早已经等候在那里，这一次古瓷的那些贵族竟然都到了。
“领主，这是我大渊天子的国书。”沈天赟递上了杨文皓给他的第二份国书，这一份上有详细的规划和方案，是之前他呈给天家的那一份的详细版本，他重新修改过，增加了很多之前没考虑到的东西。
回夙接了过去，递给了乌西樾。乌西樾一目十行，越看越感慨，大渊真是人才济济。
乌西樾看了之后，给了回夙，让他将国书念一遍，古瓷的贵族和官员听了之后，也对这份国书赞赏有加，让他们来写，肯定是写不出来的，也做不到这么细致。
“沈知州，关于具体的方案，到时候古瓷这边会有五个人专门配合，人员稍后就能给到贵国。”
听完这份国书的古瓷贵族彻底没了声音，他们之前自己私底下核算的银钱，比这份国书预估的少了四成。
大渊富有，喜欢他们北地的毛皮和养肉各种山货，却没想到他们一年能吃下这么多的量。
“大渊的使者，有一点我古瓷不明，大渊果真能像国书所言，吃下古瓷的这么多货物？”
沈天赟示意林怀志上前解释，“这只是大渊京都周边七座城的预估量，大渊大小的城池合起来一共是二十多个。”
林怀志这话一出，又将古瓷在坐的官员给震撼住了。
他们从前知大渊富有，没想过几年过后，大渊变得更强不说，也更有了底气。
不过他们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们可以从大渊赚来银钱，以后古瓷强盛了，他们一定要踏平大渊的土地，将大渊占为己有。
沈天赟扫视这些贵族，看着他们的神色就知道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的嘴脸。
沈天赟又掏出了一份文书，“这些利益，建立在两国和平停战的基础上，这是大渊天子亲笔写下的文书，各位请过一下目。”
天底下真的没有白吃的午餐，他沈天赟可不会做那种为了利益而不顾大渊根本的事。
他要辖制住古瓷人，让他们不能再对大渊开战，起码在他的有生之年，古瓷人想开也开不了。
古瓷人传看了这份文书，心里都在骂着大渊不是人，这种条件也要开，还说是示好，结仇还差不多。
原来这份文书是停战协议，接着徐长玉打退古瓷后的那份协议书写。
徐长玉在元明初年与古瓷前任领主，也就是乌西樾的父亲订下的，二十年和平条约。
沈天赟建议他们的天子在那二十年的基础上，又加了八十年，刚刚好是一百的停战协议。
古瓷人一定会同意的，等盖上古瓷的国玺，这份协议会传至古瓷和大渊的每一个角落，只要古瓷敢违背协议，大渊可以无条件对古瓷开战，到时候希望古瓷人能有勇气接下大渊最新的武器。
沈天赟面上岿然不动，古瓷的贵族无法猜测这个年轻官员的想法，大渊对商贸这件事很有自信。
古瓷人想起大渊人向来狡诈，一定有制约他们古瓷的能力，要不然，怎么会跑来送这么多的银钱给他们。
这下子，古瓷人哪里还敢说不同意这份停战协议，不同意那就是跟银钱过不去，跟整个古瓷部众过不去。
乌西樾看着这些人铁青的脸，心里真是舒爽极了，他觉得他与沈天赟能引为知己。
“那是当然，两国友好和平，才利于边境商贸的发展。”乌西樾接下了沈天赟的话，停战协议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古瓷贵族在心里把沈天赟和乌西樾二人骂了个遍，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被乌西樾利用大渊人，把他们摆了一道。
剩下的事，就是林怀志和区光远与古瓷的官员确认联络人选和其他事宜，开商贸的事，就这样谈妥了。
沈天赟又在古瓷的王帐城池呆了五日，林怀志和区光远已经与古瓷的官员协调清楚，也订下了第一次商贸的时间。
在确认无误后，沈天赟一行人离开了古瓷。
乌西樾派人私下给沈天赟送来了很多礼物，感谢大渊这一次的相助，他一定会铲平古瓷的毒瘤，让古瓷走上靠经济和自己繁荣的道路。
沈燕瑭这些时日一直跟着徐长玉外出，把古瓷的王帐所在城池逛了个遍，还给娘亲和妹妹带了很多新鲜玩意。
他用自己存下的银钱，给他娘买了好多的皮袄子，这样丰都的冬天娘出门就不会被冻着了，他可是很贴心的孩子。
第一百五五章-顺利回还
沈天赟和徐长玉一行人离开古瓷后，岚渊转回了王帐，“领主，徐长玉也在队伍之中。”
“哦？他在王帐这些时日竟然一直都未曾现身。”乌西樾不解，他来做什么。
“他带着一个五岁多差不多六岁的男娃子，那男孩叫他外公，是沈知州之子。”岚渊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知了自己的领主。
“徐长玉仅有一女，他的女儿在他归京后是被大渊的哀帝赐了婚的，难道就是赐婚给了沈天赟？”
“应该是，沈知州就是状元郎出身。”
那就没错了，没想到这样年轻的状元郎，才干抱负都这样了得，徐长玉得了一个佳婿。
“行了，你让我们的人，盯紧孚日旬他们，恐他们会有新的计划，这一次我要让他们血本无归。”乌西樾摆了摆手让岚渊自去忙。
岚渊退下后，乌西樾一个人坐在大帐里，将沈天赟一行人的事，又思索了一番，没有任何疑问后，乌西樾研究起了商贸文书，越看越惊叹。
现在是四月初，古瓷能否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就将商贸的所有货物准备好，还是个问题啊，乌西樾心中有些没底。
大渊与他们订下的第一次商贸时间，是在七月底，古瓷寒冬未至之前。
货物要在那个时候全部运送到交易地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一次贵族们的行动了，不要太让他失望才好。
沈天赟归来已经是四月中，春微收到信，带着沈服兰早早就在丰都城的入口等着祖孙三代人。
看到有自己马匹远远而来，春微才将提着的心放下来，她的父亲，丈夫，儿子终于平安归来。
“娘，瑭儿平安回来了。路上没有危险，我和外公去了好多好多地方，让娘担心了。”沈燕瑭在徐长玉的帮助下滑下了马，跑到了春微的跟前，扑进了春微的怀里。
春微对着孩子笑容明媚，“回来就好，娘就怕你路上遇到危险害怕。”
“娘，瑭儿不怕的，瑭儿很勇敢。我给你和妹妹带了很多我们这里没有的东西，等到家了，我再给娘看。”沈燕瑭也很高兴，娘总是担心着他有娘疼着，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沈燕瑭转而又对着妹妹沈服兰，“妹妹，哥哥回来了，你想哥哥了吗？”
沈服兰已经一岁多，能听明白一些词了，这个好久不见的哥哥终于又出现了，沈服兰紧紧扒着哥哥不放，“哥，哥哥。”
沈燕瑭看着妹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就软的像棉花一样。
他沈燕瑭也是有妹妹的人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个弟弟，他觉得他这一生有点贪心了。娘亲和爹爹和睦，又有了妹妹，他该知足了。
“爹，路上顺利不？”春微走上前给徐长玉行了礼。
“顺利，燕瑭很听话，你不用忧心他，这一路可都是他给我解闷。”
徐长玉知道孩子，是一件会让做母亲的挂心的事，孩子再优秀再大，做娘的都会忧心。
“嗯，我原还担心他会闹腾，耽误你们的事，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女婿呢？”春微没看到沈天赟，心中担忧。
“放心，他也无事，这一趟很顺利，他在后面，这一次我们先带了些古瓷的货物回来，沈天赟要把这些货安排好才能回来，现在他应该仓房那里。”徐长玉怕女儿挂心，将沈天赟的去处说得很清楚。
“嗯，先进屋吧，我让厨房给备了水，爹爹好好松快松快，我去安排今夜的饭食。”
春微将沈燕瑭带回了院子，打算给他把上上下下清洗一遍，沈燕瑭闹了个大红脸，“娘，娘我自己会洗，瑭儿，瑭儿大了。要不等爹回来我再洗。”
这个，他很不好意思呀，再怎么说他前生也一把年纪，哪里还能让娘看到，虽然现在他还小，也无法接受啊，爹怎么还不回来，娘的表情好可怕。
春微看着自家儿子瞬间通红的脸，这是知道男女大防了。春微在心中重重叹息，儿子这么快就长大了么，仿佛那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还是昨日的事情。
“行，那就等你爹回来，让他给你洗。”
沈天赟在一个时辰后才回到府邸，“娘子，我归家了。”沈天赟撩开帘子进了里屋。
“嗯，路上辛苦了，事情很顺利吧。”春微关心的问道。
“是的，古瓷的领主是个有野心，想把古瓷领往好方向的领导者，他没有多少犹豫就同意了，只是古瓷的贵族有些麻烦，不过都解决了。”
沈天赟呼吸着春微身上的香气，这一个多月，他很想她，做成这件事之后，他和她以后都不用再分开了。
“娘子呢，家中无事发生吧？”
“平安，丰都各方也都安静，怀威军有高林出来的人看着，没有丁点异动。”
“你先带燕瑭去洗个澡澡我原说帮他洗澡，不过孩子大了，知道男女大防了，硬是没给洗。”这话春微说的很惆怅，才六岁多的小不点，就说自己长大了！
“扑哧，好的，等我帮你收拾他。”
沈天赟将沈燕瑭提溜去了澡间，“爹，我可以自己洗。”沈燕瑭很认真。
“可是我娘子让我给你洗，我不能不听我娘子的，怎么办。”沈天赟这样子是沈燕瑭从未见过的，顿时沈燕瑭就有些傻了眼了。
“爹……”
“好了，你我两世的父子了，还别扭个什么。快点洗，我们好去陪你妹妹，要不然不洗干净，你娘铁定不会让我抱你妹妹的。”
“好吧。”沈燕瑭有些无语，他爹私底下对着娘，竟然是这种能撒娇的性子？
沈天赟三人归家后，府邸里着实热闹了好几日。
之后沈天赟就开始安排人手，筹建商贸之路，地图已经勾勒完毕，哨卡也设置好了。
徐长玉将兵力安排了一部分在苏芒山小道的山顶，这一支是怀威军的精锐，如果古瓷人胆敢再来犯，再起异心，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商贸地址选定后，沈天赟就全部交给了林怀志和区光远，其余四县配合，不到两个月，商贸的铺子就搭建好了。
百姓也知道了可以在此处买到古瓷的东西，京都的很多商贩提前来了丰都，丰都的客栈人满为患。
古瓷的皮毛可都是好货，商贩们每年挤破了头都得不到多少货。
第一百五六章-繁荣商贸
这一次听到丰都开了商贸，他们很多人就赶紧过来了，生怕错过开场的好物。
现在距离开市还有两个多月，他们已经计划好了采购的东西，也将他们要卖给古瓷的货物都筹备好了，就等着古瓷人的到来。
沈天赟将这些事交给了林怀志他们，他每旬会去查看他们的建设进度。
京都的李执来了信，特意将农博士付连襄的信件也捎带上了。
原来李执去岁归京后，付连襄和他还有其余的农博士，就按照沈天赟统筹出来的办法，实验了小麦的种植，刚刚过去的收获季节里，小麦的产量很喜人。
付连襄是特意来表示感谢的，沈天赟在奉安的水稻种植实验方法，在管理上对小麦同样有用。
沈天赟将李执的来信，递给了春微，“京都周边的小麦量产，今春提升了很多，李执和付连襄写信来报喜了。”
“是吧，没想到明远侯竟然也能钻研进去这些事。”春微一目十行看完了。
“嗯。所以这次的商贸，京都那边会将去岁的一些存粮拉过来，与古瓷人做交易，粮仓里再更换新粮进去。”
大渊的繁荣昌盛，指日可待。
收到李执的信后不久，春微又收到了苏远欢的信。
苏远欢在信里将方隐骂了个透，春微从字里行间都能看出苏远欢恨不得吃了方隐，不过实情嘛，啊。确实也将方隐给吃了就是。
春微没想到她师兄那样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人，竟然也能出这么损的招。
苏远欢在信里隐晦的说道，方隐不知为何中了药，还爬了她的床，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苏远欢惨败。
看到这里春微扑哧一笑，方隐真是个能人，能屈能伸，有谋略！
她的洁癖师兄终于要成婚了呢，可喜可贺，师傅他老人家可以瞑目了，两个徒弟都得了良缘。
丰都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两个月的时间，边境的商贸市集已经搭建完成，第一批商贩已经正式入驻，还有十多日古瓷的商队也该到了。
古瓷那边的官员早已经派了快马，前来将他们商队的行程告知了沈天赟。
还给沈天赟带来了乌西樾的信，古瓷的内部争斗已经被他解决了大半，信是道谢信，还言明此次商贸他会亲自过来。
沈天赟估计乌西樾是想要过来探听大渊的药物的消息，毕竟这种药乌西樾用过，知道药的神奇。
这一次的商贸接待，以及市场的位置，沈天赟把六县令都叫了来商议，天子也派了人过来，务必要把这次的事都办妥了。
大渊的天子很重视，百官也都在观望这一次沈天赟的动作，不乏幸灾乐祸的人，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希望能开成商贸的。
在做好这些之后，沈天赟去找岳父借人，边下棋边与徐长玉说道:“岳父，商贸大概会持续半个月左右，到时候能不能请岳父给商贸市集那里派些人手驻防？”
人多来往可能会有意外发生，乌西樾虽然说解决了古瓷的贵族，但是怕有漏网之鱼，如果他们存心想要把商贸搞砸了，下狠手还是有可能的。
“放心，这个我已经做了安排。”徐长玉早就安排好了人手，他在各个关隘都留了人，市集附近也安排了几支隐密的队伍，隐在暗处观察动静，一旦有异，这些人会第一时间制服逞凶之人。
古瓷人凶悍，徐长玉也担忧他们会来硬的，这一次是他们进入大渊最好的时机。
前方传来的消息，古瓷的贵族被乌西樾清理了泰半，可是难保这些人不会留下薪火。
“有岳父坐镇，我就放心了。”沈天赟又将市集的一些事，捡重要的与徐长玉说了，让徐长玉很疑惑，他去哪里知道的这么多新鲜办法。
沈天赟的阅历他清清楚楚，女儿少时的那些奇怪想法，怎么都奔到了沈天赟的身上？
难道这是女儿给沈天赟出的主意？
“这些方法，似乎大渊从没出现过，你在哪儿知道的这些新奇玩法？”徐长玉凉凉地开了口，还盯着沈天赟一直看，似乎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方隐给的书里有呢，我和春微翻看了，将里面有趣的建议都记了下来。又与大渊的情况相结合，才得出了这么些能用的法子。”
沈天赟没打算与徐长玉说真相，方隐的盛朝后裔身份，盛朝的那些存书著作能解决很多问题，比如现在。
“嗯。好好做，年轻人，世界是你们的了。”徐长玉示意沈天赟走棋。
沈天赟看了看棋盘，走了一步，险胜徐长玉，“好，岳父放心，我定能护好春微他们娘几个的，不会让他们受到丁点伤害。”
“嗯。燕瑭你不用太拘着他，他聪慧明事理，让他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徐长玉想起了沈燕瑭，去古瓷的时候，那小子一点害怕都没有，眼里除了好奇，剩下的竟然是观察。
而且他观察得很仔细，看问题的角度，徐长玉都自叹不如。
“好。燕瑭想要走什么样的路，依他自己，我不会过多干涉。”父子俩自从都揭破彼此的秘密之后，就变得有些无话不谈。
沈天赟从沈燕瑭那里知道了很多很多他离开后的事，于是他将自己的计划重新做了调整，商贸建成后，最多两年天子就会将他调回回京都。
他应该会走前生走过的那条路，不过会退居幕后，他打算等沈燕瑭再大一些，就与春微四处游玩去，将前生错过的风景都补回来。
很快就到了七月底，商贸定于八月初一开市，古瓷的商队也已经陆续达到。
古瓷的商贩们在看到这个井然有序的市场的时候，都很震惊。
大渊的官员只用了三个月，就将所有需要筹备的都准备妥当不说，还让这里看起来整洁干净，井井有条，看来大渊丰都的那位知州，果然了得。
古瓷的商贩找到了他们的摊位，之后就匀出了人手去打探大渊的货物都有哪些。
发现都是他们需要的，顿时就兴奋了。大渊的丝帛和刺绣可是个好东西，还有大渊的各种酱料配方，草药等等。
大渊的商贩看到古瓷商队里，那满满的皮毛子同样很开心，吃下这些货物，他们今年的冬天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之后，丰都的庆贺队伍开始了精彩绝伦的表演，商贩们已经把自己的商品都展示了出来，等到吉时的鞭炮声响起，市集瞬间人满为患。
商贩们在带头人的指引下，让看中了货物就去排队，如果商家的货物卖完了，他们还可以订立契书，到时候彼此送来丰都的市集，双方各自派人来取，丰都的衙门会给两方人作保。
得知丰都的官府竟然如此体贴他们这些商贩，无论是古瓷的还是大渊的商贩，都对这次商贸满意的不得了。
第一百五七章-室静兰馨
春微和沈天赟走在市集的街道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让春微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因为这个场景，与她前生去的那些旅游景点很像。
“娘子，你看看我有哪里没做好的，你指出来我再让他们改。”沈天赟看着这片繁荣的商贸景象，有些许豪气。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了，你做得很好，无论是市集的建设和规划，都无可挑剔。”
沈天赟还设计的排水系统，这个商贸市集，只要没有遇到战乱，使用几百年是不成问题的。
两个人逛了一会，沈天赟发现了人群中的乌西樾，乌西樾也看到了他，沈天赟牵着春微上前打了招呼，“领主果真来了，这是内子。”
“沈知州今日有雅兴，沈夫人，乌西樾久仰你的大名。”乌西樾的目光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春微直接迎上了乌西樾的目光，“谢乌领主夸赞。”
乌西樾越看越觉得徐春微眼熟，沈天赟发觉了乌西樾的目光有逾越之处，于是沈天赟上前将春微遮住，挡住了乌西樾有些无礼的目光。
沈天赟的动作让乌西樾回了神，“抱歉，我只是觉得沈夫人很面善。”乌西樾略低头道了歉。
“领主随意看吧。想必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出了王帐，沈某人就不招待领主了。”说完沈天赟就带着春微离开了。
“岚渊，你是不是也觉得沈夫人很眼熟？”乌西樾问了身边的岚渊。
“是，如果她作男装打扮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少年长大后的模样。”岚渊也认出了春微。
当年他和领主一起不得不跟随古瓷大军出征，在苏芒山那边受了伤，是一个路过的半大少年将他们救了。
那个少年小小年纪就有出神入化的医术，后来他们曾在边境寻找他很久，从来没得到过确切消息。
只是听说丰都的将士得了传染的疫病，也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将那场本可以毁了丰都和周围几座城的疫病彻底消灭。
原来竟是女儿身吗，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们都找寻不到，而且还是大渊的威远大将军徐长玉的千金。
“岚渊，这几日你将徐千金的事迹打探一下，还有大渊新出那几种药物出自谁的手。”乌西樾吩咐到。
“得令。”
乌西樾看到这个市集的热闹就知道，沈天赟带给他的国书，上面预算的金额是最保守的估计。
古瓷的商贩这一趟肯定能赚到比往年多三倍的银钱，因为大渊的商贩收购这些皮毛子，给的价钱出乎意料的公道，古瓷的商贩笑开了花。
……
沈天赟携春微离去，“娘子，乌西樾刚刚眼神不善。”
“嗯。有一点，不过应该没有恶意。你放心，这阵子我会在家里不出门。”春微知道沈天赟的担忧，先出口给了他保证。
“那到不用，娘子外出多让几个人跟着就行。光天化日之下，乌西樾不敢在大渊的国土上胡来。否则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嗯。”今日人太多，所以春微没将沈服兰和沈燕瑭带来，让沈燕瑭在家学习，和妹妹玩耍。
这件事沈天赟放在了心上，春微却并没有在意。乌西樾打量她的目光是审视，并不是其他的意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里是丰都，可以说是她的地盘。
春微到家的时候，沈燕瑭正在哄沈服兰睡觉。
看着女儿那张与她爹越来越像的脸，连性子也像了八成，春微有时候就很心累。
娇娇软软的缩小版沈天赟，实在是太太让她无法拒绝了，所以算是有求必应，还是沈燕瑭将沈服兰管得服服帖帖。
每当这时候春微就会和沈天赟感慨，怎么就得了个这样好的儿子呢，似乎她都没有怎么操心女儿的事，有他父子俩，她完全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娘子，照顾你们母女是我和燕瑭该做的事。放心吧，燕瑭很乐意。”那小子可还想着再要几个弟妹呢。
沈燕瑭把妹妹哄睡下之后，就轻轻离开了房间，见到爹娘就在不远处的榻上坐着，两个人有说有笑，气氛很融洽。
娘还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来，燕瑭，这是娘今日在市集上看到的漂亮物件，都给你买了回来，收着玩儿。”
“好的，娘亲。外公是不是要过好几日才得空？我想去找他了。”
“你外公估计还要半旬左右才能得空，到时候爹带你去找他。这些日子你乖乖在家，外面古瓷人太多，并不安全。”
“好。”
一家人和和乐乐，沈燕瑭觉得这样的日子真舒心。
沈燕瑭坐在春微身边，听着父母在说着今日商贸市集的货物，“看这情形，这次的货物可能撑不到十五日。”
“要不你联系一下高林那边，看那边有没有商队愿意过来。”
这次参加商贸的商队都是京都那边早早安排好的，“嗯，我再看几日，让林怀志他们忙就行，我很快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以后会有专门的官员来负责商贸的事，这事他原本就只打算把开头做好，剩下的就让年轻人去忙。
沈天赟环顾着这里，春微布置得很舒心，与她前生的房间一样，是个温暖的港湾。
沈燕瑭在一旁静静听着，娘的很多想法让他惊讶，因为前生他与娘一起生活的时候，她并没有做这样多的事，还是他忽略了什么？
看来要私底下问问他爹才成。
沈天赟在府里陪着春微一下午，沈服兰醒来后，就带着女儿和沈燕瑭去逛园子了。
春微还要忙其他的事，云屏和云锦前一阵子刚刚生产，虽然已经出了月子，春微也没让她们立刻就上岗，而是让她们多休息。
很多事都交给了和明和非名去做，后院也没什么事，扫洒有人负责，春微就主要过目每日的膳食，生活怡然自得。
与爹走到一起的沈燕瑭，“爹，娘懂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怎么，你前生没发现？”不该呀，沈燕瑭一直都是与他娘生活的，难道春微的那些事都瞒着沈燕瑭？
“没有，前生娘去奉安，我以为她只是去做生意。”看来是他还不够了解和关心娘亲。
“嗯。大渊最近的药物都是你娘研究出的药方，教案也是她写的，这些她前生可能也是打算做的，只是朝廷伤了她的心，最后你娘远走，没了这些心思。”
沈燕瑭知道自己娘亲的医术，在大渊没有人会比她更厉害了，却也没想到她能将这样惊人效果的药物给研制了出来。
“方隐师伯呢？”
“你娘的方子研制出来后，他负责将药物配制成功，你娘说前后一共十多年时间。”
沈天赟看着被布置得温馨的庭院，府邸幽静，庭院深深，室静兰馨。
第一百五八章-秘境游玩
这一年的商贸大会已经圆满结束，乌西樾也静悄悄的回了古瓷。
他已经查到了春微的事情，也肯定了那个将他和岚渊救下的少年神医，就是沈知州的妻子，也是大渊威远大将军的千金。
岚渊和乌西樾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乔装出行的几个古瓷贵族，岚渊随手就解决了。
这些人应该是想去拉回借人，反攻王帐，乌西樾好不容易与大渊的官员定下了商贸市集，古瓷正在休养生息发展的重要关头，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出现。
“领主，都解决了。”
“好。”
乌西樾想起自己见到徐春微的刹那，那个妇人虽然已经二十好几，可是仍然明妍动人，当初他怎么就会认为那样漂亮的一个人，会是少年？
只能说徐春微扮男装毫无违和感，“沈知州的夫人，乃当世奇女子。”
乌西樾对岚渊说了一句莫名所以的话，岚渊没有回答。
回了古瓷的乌西樾励精图治，他在位将近四十年，做到了不开战不骚扰大渊边境的承诺，与大渊互通有无，学习大渊的各种技术，终将古瓷建成了繁华的部落。
……
初秋的时候，春微和沈天赟带着沈燕瑭和沈服兰一起去了高林秘境。
沈服兰已经可以走得很稳当了，小脸白净，五官与沈天赟神似，就连表情都很像。
整日跟在哥哥的身后，沈燕瑭很宠她，念完书就陪她玩，与她做游戏，还与外公一起带着妹妹外出逛街。
春微看着兄妹俩竟然相处得这样融洽，心里其实还挺羡慕。
她两世为人都没有兄妹，姐弟，所以无法感受到这种兄妹之情。
这会子沈燕瑭坐在马车里，沈服兰被他抱在了膝盖上，他竟然在陪沈服兰翻花绳。
时不时看着马车外的景色，还能分出神来听爹娘的谈话。
沈天赟在问春微关于高林的一些事，“娘子，我们要不要带些东西去？孩子们多不多，要准备礼物吗？”
“放心吧，每年明春馆都会拨一笔银钱给他们，他们也会做些手工带到集市上售卖，他们只是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安顿下来，养家糊口的能力可都是有的。”
沈天赟之前见到赵九他们，就觉得他们太豪爽了，会看不上他这种文人。不过好像他担忧过甚，岳父大人可一直在夸他呢。
“娘子这次去高林，是有什么打算？”沈天赟知道春微的性子，肯定是有事才会去那里。
“就去看看他们，顺便再看看哪些孩子成年了，可以外出打拼了。”这才是重点。
“娘，那里很多哥哥姐姐吗？”沈燕瑭想起他以前去的时候，可没见过多少年轻人。
“嗯，大概会有四十多个吧，都是你外公的手下的孩子。”
这些孩子的父亲为国捐了去，有些因为家中已经没有劳力，有些是父亲死后母亲改嫁却没有带走孩子，也有的孩子不愿意随母远走。
徐长玉让人将这些孩子都接了来，刚好春微采药误入了这里，就将这些孩子都送到了高林秘境，集中供养。
又让那些在战场上失了腿脚，不愿意再归乡的识字士兵，教这些孩子识字，等他们长大了，再给他们找份活计，以后也能养家糊口。
沈天赟心里五味杂陈，他的娘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然做了这么多事。
去高林需要坐两个多时辰的马车，中途休息了一次，高林这边的环境与丰都很相似，都是边城，风沙很大。
石破天惊跟在暗处，风停雨歇负责赶马车，和宁也打马在一旁跟着，随时观察四周的动向。
虽然现在是太平盛世，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娘子，京都传来消息，风雨堂在秋季进了很多学生，有穷人家的，也有富家子弟。”沈天赟将李执传来的消息告诉了春微。
“这是好事呀。”春微不解沈天赟为何神色凝重。
“京都的贵族没有表面上的这么平静，风雨堂留在青史的人太多了，一旦风雨堂以后参加科举的孩子，高中的人太多，贵族们就会反弹。”这个道理春微其实懂，只是一时没想到。
“嗯。既然这样，那就只开几个科，或者只开医科武科，文科别开就是，云林她们也做不了文科夫子。”
朝廷有自己的学堂，风雨堂就开偏门学科，培养一些奇才怪才，不走寻常路。
沈天赟也是这样与李执说的，贵族的事不参合就好。
夫妻俩有商有量，很快就到了高林，春微他们的马车走上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这里树木葱翠，拐了好几个弯，马车停在了山脚之下。
“娘子，要怎么上去？”沈天赟不解，这里并没有路。
“爹，也有可能是下去呀，真笨。”沈燕瑭天真状。
“啊，瑭儿最聪慧竟然猜出来了。”春微从怀中掏出了笛哨，学了几个声音后，有人来接他们了。
“小姐。你来了，大家伙等你很久了，小公子，小小姐，姑爷。”来人给春微一家子都行了礼。
“嗯，我们先下去吧，有什么话容后再说。”
坐在藤筐里，没一会春微他们就去到了崖底，落地后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开阔的土地，屋舍成排，鸡鸭成群。
许多半大少年和姑娘翘首以盼，“来了来了。”
见到来人这些少年都奔了过来，“小姐好，小公子小小姐好。小公子和小小姐长得可真俊。”
“大家好，几年没见，你们的功课落下了吗？”春微的语气有些严肃。
“回小姐，一刻不敢忘，每日都有勤奋学习，不信你可以去问夫子们。”
“那我等会可是要考较你们的，我会让让状元郎考考你们，合格才能出去外面游历。”春微眼神所到之处，少年们都是一脸自信。
沈燕瑭看着这些人，前生他没有见到过，看来那时候他们已经外出了。
沈服兰也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遭的的一切。
“哥，哥……”沈服兰伸出小手，摇着沈燕瑭，“怎么了，服兰想要做什么？”
沈服兰指了指天上，原来是还想再坐一次藤筐。
“等回去我们再坐，服兰乖啊。”沈燕瑭哄妹妹哄得很顺溜。
向前走去不远就是屋舍，春微打算在这里住两日，她和她爹在这里都是有房间的，收拾收拾就能入住。
第一百五九章-可以燎原
这里春微已经很久没来了，不过显然屋子没天都有人打打扫。
“小姐，你的房间我们轮了值，每日都有人打扫清理，与你在时一样。”谷里的一个女孩子何芳园说道，她是这些半大少年少女们的头儿，以武力和知识取胜。
“好，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赵九他们也赶了来，他们住在谷里的另一边。
“众位叔伯，你们好。”
沈燕瑭也给赵九他们打了招呼，沈服兰也学着哥哥的的样子，拱了手作了揖，学得有模有样。
“这是谁家的闺女呀，长得这样玉雪可爱。”赵九将沈服兰抱了起来，“是，是沈天赟家的闺女。”
沈服兰奶声奶气的说道，这句话把在场的长辈都逗笑了。
春微看了看沈燕瑭，铁定是她哥哥教她的，自己可没这么给女儿说过。
“给九爷爷看看，唔，确实和状元郎长得一样漂亮。”赵九抱着沈服兰进了屋。
“大侄女，你爹没过来？”
“他有事，怀威军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爹他要盯紧一点，这个接班人可不能出错。”
徐长玉在怀威军里挑了好几个重点培养，去古瓷也带着，商贸市集建成后的布防，徐长玉交给了这几人。
其中有两个人完全达到了他的预期，就还差最后的一道测试了，所以徐长玉才没能抽开身。
“那就我们下次出去看他，和他喝酒。”
赵九让人去安排今夜的酒席，春微可是难得来谷里，而且这次之后，会有很多孩子外出闯荡，这也算是给他们践行的酒席。
沈天赟看着谷里的这一切布置，虽然很简单，可是住着应该清静又舒适。
放好行李，春微就带着父子三人去谷里转了，这里四季如春，生长了很多草药，春微让他们开垦了一些土地出来，平整的地方就种一些粮食，药材可以种植在陡峭的地方。
这些年谷里都能自给自足了，不过春微每年还是从明春馆拨了银钱给他们改善生活。
“娘，这里很漂漂。”沈服兰坐在爹爹的臂弯里，小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新奇的东西。
“嗯。服兰喜欢这里吗？”
“喜欢。”
“燕瑭呢？”
“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沈天赟接到。
“我们要在这里住两夜，这次之后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娘子放心，我把这些都画下来，以后给服兰大了可以看。”就像之前从京都都奉安那样，沈天赟到了奉安后就将一路上印象深刻的风景都画了下来。
他的丹青很好，让春微看着以为自己又去到了那些地方。
“好，你的画技我是相信的。”
春微他们去到了谷里的集会处，那里已经摆上了酒席，都是他们自给自足的食物。
春微之前就让人送了很多粮食进来，还有肉。
“小姐，你们快请入座，酒席再过一会就要开始了。”
沈天赟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与寻常百姓的生活没什么不同。这里已经自成一方天地。
“娘子，这里看起来悠然自得，与世外桃源无异。”
“环境确实舒适优美，他们也是无奈才退居在此。”
这些人刚来这里时，或多或少有一种逃避的心态，不想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
在他们曾经的想法里，失去了腿脚回去家乡已经与废人无异。无法接受来自家人的嫌弃和各种轻慢，所以选择来了秘境。
后来春微想了很多办法，才让他们重振旗鼓，又找到了生活的希望，所以谷里的这些人，对春微是很净重的。
孩子们的到来更是抚慰了这些人的心，失去父母的孩子被他们收养在膝下，让他们的心又有了寄托。
沈服兰被哥哥牵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些忙碌的人，很热闹，她很喜欢，“哥哥，这个，我要吃。”
“好，服兰等一会，哥哥给你拿，别乱跑知道，乱跑没吃的。”
“好，哥哥。”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很麻溜，谷里的大孩子们见到两小只也很喜欢，这可是小姐的骨血，果然聪慧又漂亮。
何芳园给沈燕瑭递了很多吃的，有一种味道很好的野果，这可是他们特意去山上摘的，就为了给小姐他们尝个新鲜。
沈服兰的腮帮子一鼓一鼓，沈燕瑭掏出帕子给她擦嘴角，“服兰，你慢点儿，吃要有吃相，以后再这样吃可就不美了。”
沈服兰才没心思理会哥哥，这个果子真的很好吃！
酒席上大家一起欢声笑语，赵九先说了话，“小姐已经多年未曾至谷里了，今儿我们一定要好好欢迎欢迎小姐一家人。”
“小姐姑爷好！”
“大家都好。”沈天赟全程微笑，他娘子很得这些人的欢喜，连带着他也得到了这份善意。
“让小姐给你们说几句话。”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看到大家过的很开心，我就放心了。
这些年你们生活顺遂，相信也对以后有了更多的期盼，希望你们勇往直前。
至于孩子们，不久你们就要出谷，去往大渊的各个城池，会有艰难和辛苦，希望你们不要惧怕，勇敢的面对以后的路。”
“能做到吗？”
“小姐放心，无论在何处，我们都已经能好好生活了，谢谢小姐这些年的教诲。”
春微虽然人不在高林，可是她离开之前将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包括这些半大孩子当初的教育问题。
学医的这几个，出谷后会先去丰都孙尚珽的医馆帮忙，其余人也会结伴去别的城池，有些可能会归乡。以后的路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酒席过后，留和宁看着两小只，春微和沈天赟到了他们平时学习的地方，即将去书院念书的那些孩子，由沈天赟考较。
春微则与女娃子们一起，聊聊天，给她们一些建议，毕竟她们最远估计只去过丰都。
春微将自己的一些人生阅历与孩子们分享了，包括一些她来到大渊后想明白的事。
也将京都风雨堂的事说了，让她们选择好自己的人生，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给她写信，或者找还江的商队。
孩子们还有些稚嫩的脸庞深情有期待也有些忐忑，不过他们都将春微的话，记在了心里。
这个人是他们人生的领路人，在她的身上，孩子们明白了女子也可以做很多事，不仅仅是留在后宅相夫教子过一生。
小姐的日子过得肆意而幸福，虽然因为出身的原因，她生来就站在了大多数人的上头，可是京都很多的闺阁女子，在后宅紧闭一生的大有人在。
他们会朝着她的方向走的，努力活出个样子。
第一百六十章-京都圣旨
春微他们从高林回来后，谷里到了年纪的孩子，一共二十个，也陆续离开了秘境，三个来了丰都，在孙尚珽的医馆帮工学习。
其余的去了他们自己订下的目的地，去书院的孩子有七个，春微给了他们盘缠，沈天赟赠了笔墨纸砚，让他们去京都后，在他名下湖笔街的铺子支取。
徐长玉收了几个入了怀威军，每个人都有了不同的去处。
“娘子和岳父大善。”沈天赟在夜里对着春微感叹到，“还好吧，我也只是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换了别的，她也做不来。
“很多人能做，却不会去做，但是娘子你和岳父却去做了。”这就是区别。
“这是徐家的传统，我只是把这个传统延续了下去。”
徐家的先祖留了祖训，让后人务必妥善安排好战死士兵们的后事以及他们的家人。
徐长玉当时因为战事吃紧，战场上怀威军伤亡巨大，所以春微接过了这件事，为父亲分忧。
筹建了商队，开了药铺，走让还江去了奉安种植药材，商队的一部分收入用来支撑这些人的抚恤费用，以后这些人也可以去商队谋生计。
这是春微最初的设想，后来因为赵九他们也去了那里，渐成村落，他们守望相助，一起度过了最初的艰难。
不管怎样，在沈天赟看来。这都是一件善事。
……
丰都边境，繁荣渐显。
转眼沈天赟在丰都已经三载，这三年商贸步入正轨，经营得有声有色，既为朝廷创了收，又让边境保持了平静，更是促成了与古瓷近百年的停战协议。
加上他在奉安时的政绩，杨文皓为沈天赟记了一大笔功勋。
之前等着看沈天赟笑话的官员，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过于年轻的丰都知州。
他的功绩直逼京都很多官员，朝臣们都在心里猜测，大概沈天赟回京的调令，很快就会发出了。
果不其然，在平宁七年春，沈天赟调任京都任工部任尚书的旨意，被天子快马送往了丰都。
着沈天赟一家即日启程回京，沈天赟收到调令后就去见了徐长玉，“岳父，天子让我们一家即日启程归京，您的打算呢？”
徐长玉喝了一口茶，思索了一会，“我暂时留在丰都，怀威军的几个接班人还需要磨砺，可能我还需要两年才能卸任。”
新的将帅还未成长起来，这是他的责任。徐家已经没有男丁了，怀威军的帅印，徐长玉打算交给曾经的部下秦时戬。
他的父亲也是他的得力助手，后来死在战场上，秦时戬自小在怀威军长大，对怀威军有很深的感情武艺出众又不缺谋略，有沈天赟的百年停战协议，他守住丰都轻而易举。
秦时戬已过而立，再培养两年，就足堪大任了。
“嗯，岳父在丰都，一切要保重。乌西樾那里已经彻底歇了再起战争的心，只要他在领主之位，丰都边境无虞。”
乌西樾回到古瓷后，派人送来了很多礼物，指明给春微，说是答谢春微的救命之恩。
春微很疑惑，但是这些东西是乌西樾的护卫岚渊亲自来送的，肯定不会搞错，“我不记得曾有恩于你们领主。这些东西我不能收，就算我曾经真的救过他，也不会收这些东西。”
春微将东西都退了回去，岚渊却没接，“沈夫人，那年丰都边境很乱，疫病到处都是，你赶着去高林采药，在高林的路边救了两个人，当时我和我们主上受伤都太重，面目有些不清，不过我和主上都记住了您的面容。”
所以乌西樾在见到徐春微的时候，才会无礼的盯着她看。
春微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件事，当时雨很大，她救了人后就让护卫将他们送去了高林的土地庙，留下了银钱和吃的，之后就没再管。
春微萍水相逢救下的人，其实有很多，她年少时走遍了丰都这片大地，救下的人她不会每一个都去记住。
救下后就过去了，以后基本上不会再遇见，她将这当做重活一世的感恩，所以遇到能救之人她都会施救。
岚渊道明缘由之后，将东西留下就离开回了古瓷。
春微看着这过于贵重的礼物，心中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娘子，以后乌西樾都不会再打大渊的主意，你立了大功。”沈天赟笑的很开心。
“哪里就是因为这了，乌西樾是为了商贸和利益，他精明着呢。”春微不认为是这个原因。
古瓷的皮毛子还有其他货物，在进了市集后就被哄抢一空，这几年古瓷的商队赚得满盆钵。
而且古瓷的百姓也很商贸赞不绝口，他们的货物现在有人收购，价钱公道不说，还预定来年的量。
他们用皮毛子的钱，买了大渊的米粮和其它物产，生活安定很多，古瓷的百姓对他们的领主支持率创了新高。
“不管怎样，娘子在无意中就结了善缘，这是好事。娘子，行李收拾的怎样了？州府的事我都交给了林怀志，只等新的知州上任。我们两日后出发吧。”
“嗯，好，我都收拾好了，这一次归京估计以后你都不会再外放了。”
“是，娘子不喜欢京都吗？”
从前沈天赟也问过她这个问题，“不算很喜欢，不过以后我会试着喜欢的。你们都会在那里生活，我没有哪里适应不了的。”
这些年她算是把半个大渊都走过了，也该知足了。
“娘子放心，等到了不惑，我就辞官与你归隐，我们去过真正闲云野鹤的生活。到时候朝堂是燕瑭他们的了。”
沈天赟打算的很好，他有信心在十年内，把他的那些构想都做出来，之后就只剩下维护，这些都不需要他亲自去操心了。
“我没事的，你有想要做的事尽管去做，我在京都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不会有太多限制。不用担心我。”
沈天赟想着的是弥补前生的遗憾，所以才想在孩子们成长后，他与春微两人好好外出玩耍。
沈天赟在收到圣旨的第三日，与春微带着孩子一起踏上了回京的路。
徐长玉将他们送至了官道入口，“外公，可要记得想服兰，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小姑娘趴在外公的肩头软软的说道。
“好，外公答应我们服兰，明年外公就回去陪你玩儿。”徐长玉心里很舍不得两个外孙，可是他的事还没有完成，他对怀威军要有始有终。
“好啦，妹妹，外公会给我们写信的，你也给外公多写一些。”沈燕瑭牵着妹妹。
回去后沈燕瑭就要去书院念书了，沈服兰已经四岁，小姑娘长得特别水灵，双眼大大的，看起来灵动又俏皮。
第一百六一章-顺利归京
丰都回京都快马需要五日，马车慢行要十多日功夫。
沈服兰正处于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探着头看向窗外的景色，丰都路旁的树木光着枝桠，显然这里的春天还没到来。
“哥哥，我们回京都住哪里？”沈服兰趴在马车的窗沿，与哥哥聊天。
“京都有宅子，你就放心吧，娘说很漂亮。”沈燕瑭伸出手揉了揉妹妹的两个小揪揪。
“娘，哥哥又揪我的头发。”沈服兰挪去了母亲身边。小姑娘最近特别不喜欢别人揪她的小蘑菇包包。
那可是娘特意为她梳的，乱了就不好看了，哪怕是她最喜欢的哥哥也不行。
“那是哥哥喜欢你。”
“喜欢也不行，哥哥下次要注意了，要不然就不给你好吃的。”沈服兰的小脸一脸严肃。
“好，哥哥记住了。”
沈燕瑭扶额，妹妹这个性子，既不像爹也不像娘，龟毛得像他多一些，难道是自己影响了她？
……
日暮时分，春微一行人停在了驿休息。
归京之路会很平顺，孩子多所以他们也不急着赶路。
进京的驿站条件都很好，方便传递加急件，防御措施也得当。
边境的春夜还很冷，春微路上带了厚厚的棉被，这是她特意让古瓷的商队帮忙带过来的。
沈服兰裹在被子里与哥哥玩闹，沈天赟在一旁看着，防止沈服兰不小心跌下榻。
春微忙清楚后也回了房间，明日他们可以晚些出发，今夜可以好好歇歇。
“好了，燕瑭和服兰，你们俩该休息了，明儿还要赶路。”听到娘亲的指令，两小只乖乖躺在了床上，等春微给他们说故事。
等春微把今日份的故事讲完，沈服兰已经睡着了。
沈天赟给沈服兰盖好被子，沈燕瑭自动滚去了一边，把位置腾出来给他爹。
路上平平顺顺，春微和沈天赟带着孩子，在二月末的午后，回到了阔别七年的京都。
孟之如夫妻带着李时瑞，还有他们的第二个儿子李时瑁一起去了城门口接春微一家。
看到沈服兰孟之如简直打了鸡血一样激动，未来儿媳妇人选，果然长得很水灵。
“燕瑭哥哥，我听你的话，京都现在是我的天下了！”李时瑞见了沈燕瑭先巴拉了一大堆废话。
他可是把沈燕瑭的话记得牢牢的，回了京都后，就开始培养小弟，进了学堂也是，收获了一堆的拥趸。
现在怎么着也是京城四霸之一了，比他爹当初还要声名在外，每每都让孟之如头疼。
“干得不错！”沈燕瑭拍了拍李时瑞，李时瑞咧着嘴就笑。
他与他娘亲孟之如长得很像，样貌出众，与沈燕瑭站在一起，就是两个漂亮的小男娃，再加个沈服兰，一起出行的话绝对会被认为是神佛跟前的金童玉女。
“听说你们回来，我就算好了时间，又让人专门去寻了你们的踪迹，这不，知道今儿你们就能到，就带着孩子们过来等你们。”孟之如执着春微的手说道。
“谢谢之如你们的这份心，我给你们还有孩子带了很多丰都的东西，你肯定会喜欢，等到了宅子我收拾妥当，再让管家给你们送过去。”
春微看着这个她在京都唯一的朋友，心里不是没有感慨。
她似乎没有融入进京都的这个圈子里，这一次回来，怕是无法避免很多应酬和场合了。
对于沈天赟来说，京都才是他的战场，在这里他如鱼纵大壑，春微其实很期待，期待沈天赟位极人臣。
就像他说的那个故事一样，才华抱负终得施展。
“好，谢谢春微。你的宅子我昨儿抽了时间去看过，你们留下的那些人都很尽责而且云林夫妻也管理得很好，你们回去就能入住，要多舒心就有多舒心。”
孟之如又给春微说了一些京都最近发生的事，春微全都记在了心里，感谢她这样贴心，孟之如给她说的这些，都是她即将用到的，省了她派人去打听的功夫。
“云林昨日就与太医院的人带学生们去了京郊的南面，估计要好几日才能回来。”孟之如说道。
“嗯。我晓得了。”云林带的课应该已经进入了草药的识别阶段，这个时候课外的任务是很重的，也不知她这几年适应了没有。
孟之如和春微各自上了马车，将春微一行人送到沈府后，孟之如就先回了明远侯府，等春微忙过这阵她再来找她好好唠唠嗑。
回到京都的沈府，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竟然离开有七年之久了。
当初留下的那些仆从也都还坚守岗位，没想到回来的他们人多了很多不说，心境也不一样了。
“服兰，燕瑭和我们到家了哦。这里你们应该还喜欢吧。”
“娘，这里很漂亮，我很喜欢。”沈服兰的小脸红红，双眼有神。
沈燕瑭没什么感触，这里他前生来过很多次，不过应该会与从前有些不同。
“喜欢的，只要娘和爹在，哪里瑭儿都喜欢。”这可是句大实话。
“走吧，进屋去，燕瑭去看看你的房间，再把你妹妹服兰领过，她的房间在回廊那边的厢房，去吧。”沈天赟让和宁领着两个孩子去。
兄妹俩欢欢喜喜的牵着手跟在和宁后边，服兰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对新环境的好奇之情藏都藏不住。
“哥哥，我们以后都住这里了吗？”还有些奶气的女孩子声调响起。
“对，以后我们和爹娘就都住这里了，这里是京都，比丰都要大很多的地方，而且很多漂亮的玩意，等爹娘忙清楚了，让他们带我们去玩儿，还有灯会哦。”
沈燕瑭成功挑起了妹妹的好奇心，“好，哥哥我给你买吃的。”得，敢情就惦记着吃了。
“你呀，锦姨每日都给你做那么多好吃的，也没把你吃腻了？”
“好吃的，不会腻。”
沈燕瑭很无奈，他的妹妹是个会撒娇的小吃货，不会像一些姑娘一样哭唧唧的，不过这样的妹妹，分外可爱，好想再来一打。
沈燕瑭领着妹妹去看房间，春微则安排人把行李都卸了下来，沈天赟将他们的行李放回了他们成婚的婚房。
沈天赟看着已经被重新布置过的婚房，想起他与春微携手度过的这七年，两人之间再平静不过，与寻常夫妻没有不同，却又每一处都有甜蜜。
他的娘子，真真切切将他放在了心上。
第一百六二章-毛遇顺风
回到京都的第二日沈天赟就去了工部应卯，工部的官员面上或多或少有些勉强的微笑。
沈天赟是天家直接认命的工部尚书，吏部那边之前没有收到丁点风声。
前任工部尚书调去了礼部，走之前给他的手下留了话，让他们好好招待这个年轻没经过风浪的尚书大人。
底下人都会意，毕竟他们都还在苦熬着资历，沈天赟不过是外放了一圈兜了两座城而已，回来不单升了品级更是一步登天，直接任了工部尚书。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子，也想与他们平起平坐？不给他点颜色，怎么对得起他们在京都混的这么些年。
沈天赟却不按常理出牌，他在第二日应了卯后，只将前任尚书林庆修交接的文书翻了几页，发现都是些流水账，没有说到一件实际的事后，沈天赟就明白了工部这些官员的嘴脸，一个都没见直接离开回了家。
天家肯定会见过他之后，他才会正式去工部入职，就晾着这些人几日，真是一群短视的家伙。
工部因为三年前的尚书欺上瞒下贪腐案，现在在民间的声望那是相当的低。
这些人不想着做点实事扭转一下，整日就看着自己碗里的那点子利益，怪不得不堪大任。
前任工部尚书政绩平平，心眼子倒是挺多，估计被天家直接卸了任，面上挂不住，所以给自己曾经的手下放了话，大家心知肚明。
工部的这群官员，对沈天赟可谈不上友好，沈天赟却早已经想好了解局的法子，会让他们顺服的。
春微见到沈天赟还诧异，前后一个时辰不到，怎么这么快就回，难道真的如他早上所言，只是去应个卯？
“夫君回来了？这么快？”
“嗯，没什么事。那些人都缩着，没来，我就翻了翻交接文书，发现上下都很敷衍。”沈天赟说的浑不在意。
春微知道大渊的京官难做，这也是她爹为何一直不喜归京任职的原因，哪怕闲职都不愿意。
里面太多的弯弯绕绕，还有交错复杂的亲戚关系，不小心就会遭了别人的恨。
“你已经有办法了。”春微看着沈天赟这样子就知道他早已经有了成算，那她就不用担忧了。反正这种事沈天赟做起来得心应手。
“是，所以娘子你不用操心这些，以后你想做什么都行，你夫君定能让你在这京都，想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沈天赟执着春微的手，在一旁的榻上坐下。
“行，你也放心，我又不是柔弱的温室花朵，不擅长不代表我不会。”沈天赟知道春微的意思。
“燕瑭和服兰呢？”沈天赟回来竟然没见着两个孩子，这可难得。
“和卫东还有元安他们在后院玩儿，那里我之前就让云林扩建了，做了个小型游乐场，足够几个孩子疯玩一整天了。”
“行，我也过去看看。”春微觉得沈天赟这么大个人了，竟然童心十足。
“去吧，说不定你还能玩一会。”春微忙着去收拾他们昨儿带回来的行李。
归整好后，还得请孟之如一家过来做客，很多事需要做，还有东西要采买。
转眼归京就过去了三日，在春微他们归京后第三日，京都就有了不少关于沈天赟的流言。
说他功利心重，三年前的工部尚书被查办，就是他告的秘，结果被他歪打正着，这是孟之如特意过来告诉春微的。
不过这些流言仅在官员之间流传，看来放出这个话的人还是有些脑子的。
如果是对百姓放这样的流言，怕是要被百姓指着鼻子骂了。
“没想到你们家状元郎遭了这么多人记恨。他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呀？”孟之如不解。
“他只是做了一些对大渊有利的事而已。”也是因为这些事，所以这些人才眼红了他的功绩。
一方面眼红沈天赟的功绩，一方面却又认定他年轻，不谙世事，真是怎么矛盾怎么来。
“男人们的朝堂，真心看不懂。”孟之如有时候也会问李执，礼部的事做着轻松吗，有没有人会排挤他。
结果李执说，“娘子，你也不看看你夫君我的战斗力，谁敢惹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
孟之如想起自己夫君京城一霸的头衔，确实无人敢惹他。
“之如不用担心，沈天赟天生就适合这个朝堂，这个战场，他会把这些人治得服服帖帖的。”春微对自家夫郎还是很有信心的。
孟之如听春微这样说也就不担心了，反正她也不懂。
又转头与春微说起了风雨堂的事，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告诉了春微，这让春微很惊讶。
“之如你是认真的吗？”
“嗯，再认真不过。那年我和我夫君去奉安时，听了你一席话后我就有了这个想法，侯爷也支持我去做。
再有现在明远侯府已经有了两子，我在子嗣上已经没有再需要忧心的了，就想着像你说的那样，去做一件自己喜欢的又很想做的事。”
春微思考了良久，她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
“侯爷怎么说？”
“他说尽管去做，他会为我遮风挡雨。”孟之如说着竟然还有了一丝羞涩。
“你考虑清楚了的话，就去做吧，有侯爷在你身后，你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其余人的纷杂也到不了你身上。”
在春微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孟之如就暗搓搓开始了准备。
……
沈天赟在归京的第三日被天子传召，入了宫城。
“臣沈天赟叩见吾皇。”沈天赟对天子行了跪礼。
“沈大人请起。天生，给沈大人看座。”杨文皓吩咐自己的内侍给沈天赟搬椅子过来，他打算与沈天赟好好聊聊，关于天下关于大渊。
“多年前的那匆匆一面，没想到再见竟然过了这么多年。沈状元的风采依旧。”
“皇上说笑了，不及天家风姿。”沈天赟略低着头回了一句。
“你递上来的文书，我仔细研读了二十遍，仍然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所以才急急将你召入宫城，想听沈状元亲口再简述一遍。”
沈天赟在去岁的秋季，将他这几年所构思的宏图递交到了天子手中。
这份宏图结合了春微世界的很多东西，他仔细问过春微，又与林怀志和区光远他们讨论了很久，建了很多模型，才终将这份宏图给写了出来。
写完成后沈天赟还配了详细的精密图，署名是他，林怀志，区光远，还有一个不明人士，用了李执明远侯府的密线快马送往了京都。
此刻杨文皓摊在书房里的，他正在研究的，正是沈天赟绘制出的那幅蓝图。
第一百六三章-鱼纵大壑
沈天赟在丰都边疆顺利建立了商贸，又将林怀志和区光远给培养了出来，再有在奉安时的政绩，大渊的粮产这三年里，按照他的那个管理方法，提高了三成。
别人可以看不到沈天赟的功绩，但是他作为天子，怎么可能让这样的明珠蒙尘。
所以在收到这份文书的第一时间，杨文皓就做了决定，绕过了吏部直接任免沈天赟。
杨文皓真的是太欣赏沈天赟了，沈天赟的脑子里仿佛有无穷尽的新奇想法。
这些想法如果真的如他上的这份奏疏所言，都能实现的话，大渊的荣耀将能再延续三百年，或者更久。
试问哪一个帝王不动心。
沈天赟将杨文皓的疑问都解答了，有理有据，也有各种数据支撑，杨文皓听完之后心中的兴奋无以言表。
杨文皓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臣子，容貌出众，才学过人，更是有胆量有气魄，丰都的商贸有多难筹建他能想象得到。
可是沈天赟不但没有传来半点怨言，出现的困难他都想办法解决了不说，还将丰都边境的布防稳固了。
杨文皓此刻除了欣赏已经没有别的其他心思了，他要稳住这样的有功之臣，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犯杨文彦的错误。
“按照大渊目前的国力，我们可以实现这份文书上五成的东西。”沈天赟下一个很中肯的结论。
大渊毕竟不是春微的世界。
这里的科技和文化是真的落后那里太多，只有以后发展起来了，培养出更多的人才，更深的东西才能得到实现。
“五成已经很多了，我原以为三成都可能都无法完成。”
杨文皓看着这份详细到每一个项目都有准确数目的文书，“沈天赟，工部就交给你了，这些事，你尽管去做，底下官员不配合的话，你就直接换，换成听指挥能使唤的。朕给你这个权利。”
“是。”
“丰都的商贸，你做得很出色，这三年整个大渊的税库增加了三成，而且大渊一些不受百姓喜欢的东西，到了古瓷竟然还能得高价，这让我很不解。”
“古瓷人的喜好与我们大渊人不同，我们认为不漂亮的东西，在他们那里却有可能一金难求。”
大渊经过三年的商贸，加上这几年的粮产，国库充盈，所以沈天赟提出的那几个公事，已经可以开始运作了。
“工部那里，我会再给你两个得力的人，这些都是跟着我从南疆回来的，忠心不二之人。”
“是。”
“徐大将军身体如何？”杨文皓想起了驻边的徐长玉。
“岳父他身体很好，正在为怀威军培养接班人。丰都边境能安稳很久，皇上可以放心，大渊边境无忧。”
沈天赟这番话说的没有一丝犹豫，杨文皓知道徐长玉的为人，徐长玉坦荡磊落。
重要的是徐家人心中都有百姓，他们是真正以守护百姓为己任，轻易不会让百姓流离失所，背离自己的初衷的良臣。
“徐家满门忠烈。功绩无双。”杨文皓给了一个极高的评价。
沈天赟没接，杨文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让自己转述给泰山大人。
杨文皓又拉着沈天赟详细看了这份蓝图，杨文皓每看一次就感慨一次。在再三确认后，才放沈天赟离去。
之后杨文皓独自坐在书房，窗外已是一片明媚春光，京都的春天悄然到了。
回到府中的沈天赟，先去看了两个孩子，春微给他们设计的游玩项目有很多，这几日他们都还在新鲜期，颇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
春微与他一起去了后院，“天家怎么说？”
“没有什么问题，他估计自己已经琢磨了很久了。”杨文皓的心思虽然也重，不过这是这是帝王心术，他的本质与杨文彦是不同的。
他的心中有黎民百姓，这就够了，能人善用，不会胡乱揣测臣子，也能放手让臣子做事，所以他才将自己心中所想上达了天听。
如果不是前生对杨文皓足够了解，他不会这么快就将这份奏疏写出来。
“嗯。可能前路会有些难，你有心理准备就好。”春微从工部官员对待沈天赟的态度，就能猜出京中其他官员的心态。
沈天赟的这条路，估计会遇到很多险阻，而自己归京之后，也可能会有风浪。
“娘子放心，所有的困难，你我夫妻披荆斩棘，肯定能顺利到达归途。”沈天赟知道春微的意思。
夫妻俩携手走到了后院，沈燕瑭带着沈服兰还有卫东元安在这里疯，“娘，爹。”沈燕瑭先看到了爹娘，沈服兰听到也扭了头，小姑娘的脸瞬间就笑成了一朵花。
“爹，爹你也来玩，这个，和我玩这个。”沈服兰蹭蹭跑了过来，拉着沈天赟的手就走，看得春微直摇头。
沈天赟童心大发，陪着女儿玩了好一阵才罢休。趁着还有闲暇，他会多陪着他们母子三人的。
沈天赟归京的第七日，正式到工部上值。
工部的官员在沈天赟到后半个时辰，才三三俩俩并肩而来。
见了面也只敷衍的行了礼，唤了声，“小沈大人”就都去了自己的位置。
沈天赟看着这一群年纪最轻都要比他现在的年岁大十岁的下属，心里冷笑，这些人谱倒是摆了个十足。
沈天赟在心里酝酿了不下十种收他们的法子，先让他们蹦跶这几日吧。
对这些人先示弱，等他们沾沾自喜了之后，就让他们看看他上峰的狂风暴雨。
这一日沈天赟将工部年前积攒下来的文书都过了一遍，又翻阅了近五年的所有公文，做到了心中有数。
有些工事他前生就有记忆，又一目十行，在酉时堪堪将这些看完。
风停雨歇跟在他身边，为他换了三壶水，沈天赟一个人自在的翻着文书，不管那些探头探脑的下属，让这些人心里完全摸不着门路。
将这些都过了一遍，沈天赟就收拾了桌面，给风停雨歇打了手势，下了衙回了家。
路上偶遇了提前下衙的下属，沈天赟目不斜视，也与他们对他的态度一样，走了过去。
这些官员面面相觑，看来这个年轻的尚书大人，是个心高气傲的，还有几分稚气的人，那他们岂不是可以将他拽在手心里了？
几人心中大喜，看来天家是被沈天赟给蒙蔽了双眼，丰都边境的商贸，他肯定是凭运气成功的，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情绪外露。
第一百六四章-女子之身
在春微归京后的第十日，孟之如去了风雨堂，成为了教授女孩子们礼仪的女夫子。
春微去看了她和云林的教授内容，孟之如很有架势，风雨堂的女孩子们都好奇的看着她。
这个女夫子也太漂亮了，听说还是侯夫人，她夫君的名号她们多少听过一些。
孟之如站在台上，一段话说得很顺溜，“以后将由我来教授你们礼仪，这些礼仪是大渊的通用礼，我会从最基础的开始教授。说来应该说训练更为准确，因为礼仪这种东西，要从小开始耳濡目染，才能根深蒂固。”
大渊是礼仪之邦，通用礼真正要算下来，其实是一整套复杂的规制。
“我娘家姓孟，夫家姓李，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李夫人，或者孟夫子，我本人更希望你们用第二个称呼。”
“孟夫子好。”孩子们清脆的声音悦耳。孟之如听到这一声“孟夫子”，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
这大概要真正站在这里，被孩子们尊称一声“夫子”的人，才能体会她此刻心里的感受。
春微估计也能体会，孟之如看着眼前这十多个还稚嫩的孩子，她将带领她们，从礼仪最初的形成开始，一直到大渊的现在。
她也想为这些孩子，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第一堂课孟之如没有说什么，她将礼仪的起源说的很生动有趣，原本春微还以为这门课会有些枯燥，没想到孟之如的语言诙谐有趣，比喻也恰当，让孩子们瞬间就有了兴趣。
孟之如接着又给孩子们示范了几个常规礼仪动作，春微在一旁看着，这些礼仪动作由孟之如做出来，自有一番风华气度。
将孩子们给唬住了，她们没想到这些礼仪这样标准做出来，竟然意外的好看，有一种流畅和她们说不明白的风华。
孟之如看着这些孩子呆掉的脸，心里吁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孩子们这这个有排斥，所以她可是卯足了劲来准备这第一课的，将她从前在闺阁之中认真学习的劲儿都拿了出来。
一堂课没有设置太长，孟之如分解了三个动作，又叮嘱她们回去多加练习，就结束了今日的课。
“孟夫子今日的课，我见是做了十足的功课来的。”春微看着神采奕奕的孟之如笑说到。
“春微，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刚才很紧张。为了这第一堂课能生动有趣，提起她们的兴趣，我可是足足准备了一个月。”还好，从孩子们的反应来看，她这一个多月，值了。
“她们看起来被你唬住了，礼仪这门课最是枯燥乏味，但是你讲的很好，很有趣，我都想跟着再重头学一遍。”
“呀，你快别，我这都勉勉强强了，倒是你，如果你来这里讲课，我一定每课都旁听。”
春微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医科有云林和太医院的那些医士就足够了。风雨堂的孩子并不是太多学医的，云林足以应付。
在看过孟之如的授课后，春微就转回了府里。
明远侯夫人去了风雨堂授课的事，在当天下午就传遍的京都。
李执没有阻止这件事的蔓延，他的娘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件事做，他只会全力支持。
再有这京都的贵女，他的娘子礼仪闺训可是一等一的，谁敢多言。
不过风向在第三日突然发生了转变，原来不知为何有人传出来了孟之如性子跋扈，根本不能为人师表的传言。
这个流言还只在京都的街面上流传，并没有传到风雨堂里。
有心人将孟之如和李执前几年的事搬了出来，就是之前为了做戏给哀帝杨文彦看，李执带了美妾回京，孟之如火冒三丈追着李执回府的事。
传言者说孟之如善妒，怎可教好孩子们礼仪闺训，毕竟女子的三从四德，孟之如可没有一点做到了，更是拿明远侯府的家训只娶一妻来做文章。
李执在听到这个流言后，就派了人去追查流言的出处，发现痕迹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孟之如知道后，对李执直言，“夫君，我不怕这些，你不用太担心我。”
“之如，这些人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要不然不会在你刚进了风雨堂授课，第三日就传出了头头是道的流言。”
这些人很可能是冲着明远侯府来的，或者是，风雨堂。他们安的什么心，一想就能知。
“他们是觉得我没资格，毕竟大渊的习俗和惯例，女子确实不会有建树，也不配为人师表。”孟之如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这样，如果他们只是因为这一点，云林可是在风雨堂任教五年了，第一批医科学子很就要结业，那么多年他们都不抨击，怎么会在你刚入风雨堂，就挑起了这样大的事端。”
所以这明显是针对他明远侯府，或者是，天家。
李执在想到这里后，去了沈府找沈天赟，“天赟，这个流言我猜着另有深意。”
“兄长和我想到了一块。”沈天赟指了指天。
“藏在暗处的窥视者，天家这么多年清除了大部分，仍有漏网之鱼。”杨文彦留下来的烂摊子实在太大了，总有些人借着别的名头，想要搅浑京都这潭水。
“嗯。不过无非是那几家，兄长已经有好办法了？”
“差不多吧。你看这样可行？”李执将自己的想法，悄声对沈天赟说了，沈天赟边听边点头。
“可行。我估摸着我工部那边的下属可能会再添点油，我娘子可能也会被再次传出流言，如果明儿真被我言中，这些人可就怨不得我了。”
“他们应该不至于把弟妹也给捎带上吧？”李执不太确定。
工部的那些官员李执也清楚，肚量小不能容人就罢了，还特别酸，又没多大本事，见不得出色的年轻人抢在他们前头。
“兄长只管看，明日见分晓。”沈天赟很笃定，工部的官员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
春微在奉安和丰都的行踪，都是明面上能查到的，而且云林的身份也不是秘密。
奉安时春微每旬都会去明春馆坐诊，义诊的时候也会去帮忙，云林亦视她为师。
这些人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攻击他的机会。只是如果真的被他猜中，这些人就等着他的怒火吧。
官场上的你来我往他不在乎，牵扯到后宅女子就万万不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