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教母帮你做决定
张繁花回到工位上之后，一直在思考楼士多刚才说过的话，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决定了，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楼士多温柔的样子和刚才那烫人的深吻，张繁花心里突然有点甜滋滋的味道，虽然她的脑海里还不断浮现出另外一番景象，邱书诚的那个小动画让她觉得，自己之前几年的感情仍然值得被珍惜，被呵护。
下班之后，张繁花草草地在外面吃了一口晚饭，然后为了缓解有些糟糕的心情，她跑去蹦迪去了，上一次蹦迪还是去年过年，在老家和同学去的。而今晚蹦迪并没有给张繁花带来精神上的放松，反而是让她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张繁花待了一会，就出来了。BJ的冬天寒风正当时，特别是晚上，张繁花到了外面，一阵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吹到她脸上，好像刀子一样，张繁花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然后就打车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她自然又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在家里待着，而邱书诚很自然地迎了过来，又是一阵虚寒问暖，相比较外面的冷风，这一段再平常不过的话竟然让张繁花平日里高冷的内心感到了特别的温暖。张繁花两眼深情地望着邱书诚，这一刻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很好，对自己很好，张繁花一把抱住了邱书诚，紧紧地抱住自己的男朋友，她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地感受男朋友宽大的胸怀了。邱书诚有些措手不及，要知道张繁花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一把扑到自己怀了。他什么也没说，他觉得张繁花一定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了，所以才会在这一刻如此，他不想追问这背后的原因，他了解张繁花，如果她不想说，那么自己就算是问到底，她也不会说的，如果她想说，那么她自然会把一切告诉自己。
张繁花什么也没说，她现在只想偎依在男朋友的胸膛里，她也知道自己要是不说话，邱书诚不会问自己什么，她已经忘记上一次享受这种温暖是在什么时候。过了一会，张繁花抬头望着邱书诚，她的眼睛此刻闪烁着爱的味道，邱书诚很久没有看到张繁花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了，那还是在两人最初恋爱的时候，才会经常有的。别说自己失业之后，在失业之前，也有一阵没有享受过那种散发着柔美之感的目光了。
张繁花心中的冰块已经被邱书诚的温暖所熔解了一些，但还没有彻底被融化掉。张繁花还是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既怕伤了对方，又怕自己后悔。说实话今天心中的烦闷和纠结虽然还没有完全被消除，但刚才这一会，邱书诚还是让自己感到很暖，张繁花觉得自己需要释放一下，或许心中的各烦闷和纠结就可以彻底被扫除了。
她的眼神马上变得充满妩媚的气息，相比较刚才那闪烁着爱意的眼神，此刻张繁花的眼睛里吐露出一股成熟的欲望之火，如果说刚才是无邪的萌芽，那么现在就是炽热的绽放。邱书诚当然能从张繁花的眼睛里读出了另外一层含义，过去每一次，张繁花的眼睛里都会闪烁出那样的神情。
邱书诚突然有些陌生，上一次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繁花那令人难以抗拒的红唇就吻了上来，窗外的雪又飘了起来，这雪不大，也不算小，但来的却很猛烈，地面一片莹白。
第二天早上，张繁花起床之后，发现邱书诚早就把早餐准备好了，昨晚真的很美妙，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畅过了，张繁花心中有些欢喜，昨天的纠结和烦闷已经被扫得差不多了，她赶忙洗漱了一下，然后开始去享用男朋友准备好的早餐。
吃早餐的同时，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昨晚因为各种原因，微信也没看。张繁花扫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于是就点进订阅号里面，而“嘀姈”教母在昨晚24点整推送了一条毒鸡汤，题目为：“无能男人的关怀，等于有毒的甜点。”
张繁花看到这个标题之后，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而这篇不足两千字的文章，还是延续了嘀姈一贯的毒辣风格，用十分简单的单句把自己那一套剧毒鸡汤灌输给粉丝。开篇先声夺人，介绍了自己的一位实习生，在和男朋友交往的过程中，发现男朋友无法负担所在城市的房子，从这个故事引入，嘀姈教母把拜金论和房屋至上论进行了一番看似鞭策入里的阐述，她用自己的口吻告诉那位实习生，不要和买不起房的男人谈恋爱，更不要考虑结婚。如果真的恋爱了，那么果断分手，如果已经领证了，那么能离就离。并且嘀姈教母引用那句十分经典的“贫贱夫妻百事哀”来加以阐释，并赋予其现代的含义，在文中嘀姈教母用十分严肃的口吻告诉她的粉丝们：“在离开这些无能的男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有恻隐之心，千万不要念旧，千万不要对这些男人抱有幻想，千万不要心软。”
在最后一段，嘀姈教母把她心中那些无能的男人们点评了一番，特别指出那些钱少但会哄人的男人是最危险的生物，女人们必须果断地与他们划清界限，在最后嘀姈教母以一句：“无能男人的关怀，等于有毒的甜点。吃一口，青春就毁了一半，吃几口，青春就葬送了”结尾。
张繁花看完之后，心中立刻波澜万千，她感觉这篇文章来的太是时候了，好像是嘀姈教母特意写给此刻的自己的。
心中的坚冰刚刚融化了一些，又立刻完全冻上了，无论是之前的小动画，还是昨天的温存，都变成了有毒的点心，必须彻底与之隔绝。张繁花此刻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她认为自己之前的纠结就是因为心太软导致的，所以自己必须把心中的怜惜之情彻底扼杀掉。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不值得自己纠结了，张繁花决定上班之后就亲自去找楼士多，而对于眼前的邱书诚，张繁花还是决定不要在他失业的时候再给她一次打击，而且还有一个月过年，真要挑明的话，至少等到年后再说吧。
第三十二章：一妻一妾楼员外
正当张繁花处于十分纠结的状态时，嘀姈教母的一篇十万加成功地帮她做出了人生中重要的决定，此刻坐在张繁花对面的邱书诚显然不知道女朋友已经成地成为前女友了，他更不知道是一篇文章彻底把自己的爱情杀死，而这篇文章和作者之前的好几篇文章都为拆散邱书诚和张繁花之间的爱情做出了重要贡献，不夸张的说，在二人的爱情悲剧中，嘀姈教母的毒鸡汤真的是功不可没。
说实话邱书诚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嘀姈这样一个微信公众号，而就是这样一个，他一无所知的公众号让他心爱的女孩彻底地离开了他，把一顶绿色的帽子不偏不斜地戴在了邱书诚的脑袋上。
张繁花说了句吃好了，然后就拎包离家而去，没错是真的离家而去。邱书诚当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还天真的以为张繁花会像过去一样，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然而这终究只能是他自己的幻想。
作为被嘀姈打败的邱书诚，终究要品尝这段失败感情的苦涩，而作为即将要和张繁花开始一段真实而虚假的爱情的楼士多，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嘀姈教母毒鸡汤的实际受益者，因为嘀姈的说教，让楼士多很快就抱得美人归。
张繁花到了公司之后，还没等她给楼士多发消息，楼士多的微信你就过来了：“darling，准备好了吗？不要再委屈自己的感情了，好吗？”
张繁花收信息之后，马上就来了楼士多的办公室，这一次她没有敲门，直接就进去了，楼士多看到门开了，就知道是张繁花来了，他当然没有责备张繁花为什么没有敲门，而是在张繁花进来之后，自己过去把门关了上。而还没等他开口，张繁花就用甜甜的语调对楼士多说道：“报告总监，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不”
说到这里，张繁花特意停顿了一下，但从她那甜到心里的语调来说，楼士多已经猜出了张繁花的意思，他向张繁花露出了狡黠的笑，张繁花看到楼士多这副模样，接着说着：“不再委屈自己”
然后一把扑到楼士多怀里，楼士多知道眼前这个美人是彻底被自己搞定了，而张繁花在怀里对楼士多说了一句：“我可以不再委屈自己，但我想等过完年之后再和他说，他刚失业，而且要过年了，我不想”
楼士多听到这，马上对张繁花道：“我理解，我也是男人，你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我一定会用心珍惜你的。”
楼士多搂紧张繁花，然后开始吻她，张繁花这次没有犹豫，更没有纠结，她果断地送上了自己的烈焰红唇。
今天BJ没有小雪，窗外一副北风萧瑟的景象，写字楼外面的大树上叶子早已落尽，而在楼士多的办公室里，一株看上去十分美丽的绿植正呈现出生机盎然的状态，这个世界就是有枯就有荣。
楼士多正搂着美人计划着如何给自己和张繁花找一个爱巢，虽然家里在BJ有八九套房，但都是当年父母炒房滚下来的，除了自己家自住的房子之外，其余的八套房子都在天通苑这样的五环外的地区，当初父母炒房之初，手里资金不多，所以就一直在五环外的地区折腾，家里的房子，四套在天通苑，四套在霍营。都被父母送到了长租公寓手里，去年一个月的租金收入大概就有六万左右，是楼士多月薪的两倍还多。
所以楼士多是和父母住在一块，自己并没有可以随时使用的房产，因此楼士多决定租一套公寓，作为今后他和张繁花一起缠绵的爱巢，至于和文玫瑰，要是约会的话，就去她的住所吧，自己可不想再花一份钱了。
为了更好地掩盖自己脚踩两条船的事实，楼士多决定先给张繁花这面加上一道保险，他对怀里的张繁花说道：“darling，你也知道公司是禁止办公室恋情的，虽然咱们公司没有明文规定，但这是行业潜规则，而且你我还是上下级关系，这个很敏感。所以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兑现对你的诺言的。等过完年，我找一家新单位，跳槽过去，然后我们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张繁花听后，理所当然地信以为真了，她自然不知道这是楼士多怕自己的龌龊之举败露，而精心设计的谎言，她心里竟然还替楼士多担心，怕因为两个人的恋情而影响到对方。
下午楼士多就翘班出去，把租公寓的事搞定了，毕竟对于张繁花这个美女下属，楼士多早就馋的口水直流，在拿到公寓的钥匙后，楼士多一个人躺在公寓的床上，梦想着在这个屋子里和张繁花幽会的场景，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征服感。
正当楼士多沉浸在那美妙的幻想中时，突然自己手机响了，原来是文玫瑰的电话，楼士多赶忙接了，电话那面传来文玫瑰悦耳的声音：“David，后天有空吗？元旦我们就放两天，你应该是放三天吧？”
楼士多算了一下，明天是12月30号，这次的元旦假期从12月30号放到1月1号。楼士多本来害怕文玫瑰要占用三天，现在看来应该是异乡租客加班，这样自己可以明天和张繁花约会，然后后天再去和文玫瑰共度元旦，因此自然表示有空，于是两人商定31号在文玫瑰家里不见不散。
结束了和文玫瑰的通话之后，楼士多马上赶回单位，他把张繁花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告诉张繁花自己今晚和明天可以陪她，张繁花听后，非常高兴，不过她十分好奇地问楼士多说：“那你元旦为什么不能陪我？是不是和别的小姑娘有约会？”
张繁花的语调里略带调皮的语气，楼士多听后，不慌不忙地对张繁花说道：“darling，有了你，我怎么可能和其他女孩约会你，我这个元旦要陪我爸妈去北戴河，而且这三天假你也不能一直不在家，要不然他还不得发现什么，听话，宝贝。”
第三十三章：不知爱人在公寓
张繁花听后觉得楼士多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她并不想元旦在家里和邱书诚在一起，于是决定明天和楼士多共度良宵之后就买票回家，既然楼士多陪爸妈，那自己也陪爸妈，自己可是个孝顺的女孩。
而放假之前的这个晚上，张繁花就和楼士多先去吃了海鲜，之后又共赴楼士多刚刚租下的公寓，一进公寓，楼士多就按捺不住了，一把抱住张繁花，张繁花有些措手不及，她想先歇一会，不过楼士多似乎并不想给眼前这个女孩歇一会的机会，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张繁花知道楼士多心急，索性也不推辞了。
今晚因为是放假的前一天，因此很多家在外地的人们选择回家，这间公寓因为靠近一条主干道，所以窗外一副川流不息的景象。
突然张繁花的手机响了，楼士多非常气恼，但也不敢在张繁花面前表现得非常明显，他只是嘟囔了一句：“谁啊？真会挑时间。”
张繁花抱歉地向楼士多说了句：“不好意思，darling，我忘记调静音了。”
她拿起手机，看是邱书诚的，心中顿时有一股无名火，伴随着这股无名火，又有一丝羞愧夹带而来，张繁花心中有些纠结，但还是接了电话，电话那边邱书诚的语气有些焦急，但却附带着太多的关切。
“繁花，你去哪里了？这都快十点了，明天不是放假吗？咋还没回来？”
张繁花听后，心中的羞愧感增加了不少，无名火也散去了很多，她知道邱书诚是担心自己，就像圣诞节的那个晚上一样，邱书诚等自己等的差一点报警，距离上次没有超过一个星期，张繁花喘了口气，然后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我家里有事，爸妈下午告诉我的，让我回趟家，我问他们也没说，我当时有些着急，而且你知道，今晚的票不好买，我就打车回的三河，我家里还有事，等下和你微信说啊。”
张繁花匆匆地挂了电话，然后倒吸了一口气，楼士多早就等不及了，张繁花刚放下电话，楼士多就凑了过来，他一把抱住张繁花，想继续刚才的浪漫，张繁花的却被刚才的一通电话给冲散了，她对楼士多说：“David，明天好吗？今晚我累了，想睡了。”
楼士多也不好勉强，他亲了张繁花一下，然后说了句：“好的，听你的，darling，不过明天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张繁花坐了一会，然后随便编了一件事糊弄过去，为了防止邱书诚去自己爸妈那里问，她还特意打电话告诉爸妈，自己换男朋友了，让他们不要再接邱书诚的电话。
而邱书诚在接到张繁花发来的消息之后，还替张繁花家里的事感到担心，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早就背着自己，出轨了她的上司，而且自己已经在张繁花父母那里上了黑名单。他更不知道，刚刚自己爱着的张繁花，正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间公寓里放纵自己的情欲。
作为已经和楼士多正式确立关系的文玫瑰，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爱着的男人竟然和他的美女下属享受着那巫山云雨，耻辱与否对于文玫瑰爱着的那个男人来说已经不再重要，楼士多觉得只要自己真心对文玫瑰好，那么就算自己去观赏了一阵繁花盛开的景象，也没什么。在楼士多看来，只要自己精神上忠于文玫瑰，那么肉体上的出轨，完全不需要承担道德上的谴责。
张繁花的电话撂下之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听着张繁花打电话，楼士多心里有些好笑，他心里在想：“我就是哄哄你玩，你还当真了，还告诉父母，告诉就告诉呗，反正到时候等我玩够了，你这繁花该往哪落就往哪里落吧。”
元旦假期的第一天，楼士多和张繁花一起度过了很缠绵的一天，虽然一个真心，一个假意，但男欢女爱还是十分快活，下午4点左右，楼士多开车把张繁花送回了三河，之后楼士多自己单独回了BJ，他打算先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好迎接明后两天的美好时光。
在楼士多沉浸在美梦中的时候，文玫瑰却一刻也没闲着，异乡租客的业务如火如荼的开拓着，文玫瑰可以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公司的海外业务扩展中，那种ALLIN的状态完全吊打她手下的那帮二十几岁的小年轻们。
其实在美国的时候，外企的工作比现在轻松多了，但作为一个事业型女人，文玫瑰对于自己的要求很高，所以她更喜欢国内创业公司这种氛围，虽然异乡租客如今已经是估值颇为乐观的独角兽，但公司内部还是以创业公司的口号来号召大家，并且公司总部就已经有五百多名员工，这还不包括全国各地和海外的那些跑腿的中介人员，规模已是不小。
文玫瑰刚来没多久，但进入状态倒是很快，异乡租客的CEO王奕辰和文玫瑰之前就认识，当初在美国的时候，两人曾在同一家公司任职，还是上下级的关系，当时王奕辰对文玫瑰的能力就充满了赏识，后来王奕辰带着风投回国创业，也就有了异乡租客，如今异乡租客着力发展海外业务，王奕辰想到文玫瑰，恰好文玫瑰的父母见女儿在美国一直是单身，于是也催促着女儿回国，文玫瑰直接答应了王奕辰的邀请，回国出任负责异乡租客海外业务的VP。
这几天文玫瑰忙并快乐着，那种充满干劲的样子，让文玫瑰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今晚文玫瑰加班到晚上十点多，之后打了车回到住的地方，一进屋，她想起明天和楼士多的约会，于是决定让楼士多下午再过来，明天上午她想睡个小懒觉，之后亲自下厨，为两人浪漫的元旦添砖加瓦。于是她马上给楼士多发消息，告诉他明天不要来的太早，下午三、四点到就可以。文玫瑰的消息发出去的时候，楼士多早就在梦乡中熟睡了许久，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楼士多才发现文玫瑰发来的消息，他连忙用恳切但带有幽默感的语言向文玫瑰“赔罪”：“抱歉哦，师姐，我昨天睡了，虽然没有看到师姐发来的消息，却在梦里梦见了师姐迷人的脸庞。放心，保证不会惊扰了师姐的美梦的。”
文玫瑰醒了之后，看到楼士多的的消息，笑了笑，然后就起床洗漱，接着就开始准备这顿佳肴，文玫瑰把事先准备好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然后就大显身手，开始把这些食材变成一道道那唯美香辣的川菜。
下午四点左右，楼士多一进文玫瑰的家门，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气，那略带辣味的香气让楼士多一下就猜了出来，是师姐又下厨了，他兴奋地说道：“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第三十四章：巴蜀佳肴此情中
此刻楼士多的心里幸福感爆棚，不仅可以和文玫瑰度过这个浪漫的节假日，还可以尝到师姐亲手做的美味，太完美了。
文玫瑰恰巧从厨房过来端菜，她满脸笑容地对楼士多说：“David，还差一个菜，就好了，稍等片刻。”
楼士多望着满桌佳肴，说不馋是假的，他非常客气地冲文玫瑰笑了下，等文玫瑰把最后一个菜弄完之后，楼士多连忙说了句师姐辛苦了。话音刚落，文玫瑰就假装生气地对学弟说：“都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再叫师姐了，Rose，OK？”
楼士多听后连忙改口道：“对对，Rose，之前叫习惯了。今后一定都叫Rose”
文玫瑰听后直接笑了，然后给楼士多夹了一口鱼香肉丝。楼士多自然是欣然地张开了嘴巴，吃完这口之后，文玫瑰笑着问楼士多说：“David，你知道我今天做的这些菜分别属于哪几个流派吗？”
楼士多刚吃了口鱼香肉丝，还没彻底咽到肚里，文玫瑰的这个问题立刻把他给难住了，要知道楼士多对于中国博大精深的菜系文化基本上是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中国有八大菜系之外，别的就啥也不知道了，甚至于连八大菜系都有哪八种，楼士多也不甚清楚。
文玫瑰看着楼士多那瞪眼呆滞的表情，就知道楼士多不可能知道，在文玫瑰面前，楼士多也很坦诚，虽然他不是什么事都会对文玫瑰坦白交代的，但这件事楼士多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他直接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对文玫瑰说道：
“Rose，我怎么会知道如此高深的专业知识呢？不过我虽然不知道这些颇具内涵的专业知识，但我愿意学习啊，而且我猜Rose小姐在海外漂泊十年，还能对家乡美食念念不忘，那么一定知道这些中华美食之精髓，那就请Rose小姐为我这个无脑吃货讲来一听，不知Rose小姐是否愿意赐教啊？”
楼士多一顿油嘴滑舌把文玫瑰逗乐了，文玫瑰拍了楼士多一下，然后说：
“你就贫吧，不过你要真想听，那咱们边吃边说。”
楼士多点了点头，文玫瑰给自己夹了块辣子鸡，她一边品尝，一边向楼士多诉说着这川菜的派系。
“这川菜一共分为三大类，上河帮川菜，以成都地区为中心的蓉派川菜。小河帮川菜以自贡川菜为代表，也叫盐帮菜，包括泸州菜都算，这盐帮菜你不知道，但这泸州老窖你喝过吧。”文玫瑰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泸州老窖，她亲自开封，然后给自己和楼士多都倒上了一小盅，楼士多惊奇地看着文玫瑰，在他的印象里，文玫瑰虽然啤酒、葡萄酒都是来者不拒，但这白酒她能喝得了吗？
文玫瑰没有着急喝这家乡的美酒，而是接着向楼士多介绍着家乡的菜肴。
“刚才说了两个，还有一种就是以重庆江湖菜和万州大碗菜为代表的下河帮菜，川菜一共就这三种派系，David，你记住了吗？”
楼士多连忙说记住了，文玫瑰看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又问了一句：“那你猜一猜我的老家乐山菜属于这三种里面的哪一种啊？”
楼士多有些懵，虽然之前一直知道文玫瑰是四川的，但对于这个美女是四川哪里的，他却一无所知，也没问过，况且对于四川，楼士多只知道成都，别的就没啥了解了。他决定猜一下，于是道：“是小河帮川菜？”
文玫瑰听后直接笑了，她嬉笑着说：“David，我老家离成都不远，也属于上河帮川菜，下次我再问你，你要是答不上来，就别想随便吃到我做的菜。”文玫瑰娇嗔地说道，此刻平日里干练飒爽的女强人，变得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楼士多看着文玫瑰撒娇的样子，心里如同抹蜜一般。两人边吃边聊，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俩一样，在这2018年的年底，二人体会着爱情的甜蜜与浪漫，好像一切不开心、不快乐都可以永远地忘在脑后。
今晚的菜里面，楼士多最喜欢的还是文玫瑰做的那道水煮鱼，正当楼士多品尝着那鲜美的鱼肉时，文玫瑰举起了小盅，对楼士多说：“我记得自己小时候，偷喝过我爸的泸州老窖，当时也不知道白酒是什么滋味，只是闻到了一股香味。真的是酒香浓郁，结果那酒刚进嘴里就把我辣得直接把酒吐了出来，还把我爸珍藏了多年的那瓶泸州老窖给弄到了地上，直接碎了，我当时还小，直接就哭了。一方面是辣的，再有就是打碎了酒瓶，不知道家里大人会不会惩罚我。”
当时我爸妈都过来了，一看打碎的酒瓶，就什么都明白了，他们看我哭了，也就没收拾我，后来我爸我妈和我说了这么做的害处，还告诉我一个小姑娘这么小，是绝对不能喝白酒的。今天我和你共饮这泸州老窖，我希望将来咱俩之间要是有什么事情，也能正面交流，而我们的感情必然会像这浓郁的酒香一样，香醇而永不散去。
文玫瑰说到这里，眼中竟然泛出一丝泪光，虽然文玫瑰做事严谨，雷厉风行，工作中一副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姿态，但其实她心里还是一副小女生的模样，渴望温馨的呵护与细心的陪伴，愿意聆听那长情的告白，今晚楼士多没少哄她，因此文玫瑰心里也十分畅快，她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虽然那滚烫的感觉充斥着从喉咙到胃中的这段食道，但文玫瑰感觉到的却是爱情的温度，楼士多也是一饮而尽，那酒精的刺激让他心中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面对着眼前的美酒和佳人，楼士多觉得生活从来没有如此美好，他一把搂住文玫瑰，文玫瑰十分乖，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十分顺从地躺到楼士多怀里。
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拼，一个女孩在异国他乡独自闯荡实属不易，像这样依偎在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怀里，对于文玫瑰来说就是一种奢侈。如今虽然楼士多也不一定多么地值得信赖，但在文玫瑰看来，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
文玫瑰搂着楼士多的脖子，嘴里喊着David，楼士多知道这是合适的时机，于是他直接把文玫瑰抱起，然后把文玫瑰放在沙发上，文玫瑰的眼睛里满是渴望，她娇嗔地对楼士多说：“你的眼里全是火花，好像要把我吞掉一样哦，我要你温柔一点。”说完之后还用她那纤细的手指点了一下楼士多的鼻子，楼士多今晚喝了不少，这一刻听到这话的楼士多，血液里的酒精让他不再有任何顾忌。
第三十五章：元旦假期要加班
2018年的最后一天，楼士多和文玫瑰在极具浪漫的氛围中度过了，这一晚文玫瑰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身着婚纱和楼士多步入婚姻殿堂的情形。这个梦做了许久，从2018年12月31日跨越到了2019年1月1日。
第二天，文玫瑰醒得不晚，大约九点左右就起床了，2019年的第一天，窗外的天看上去不错，文玫瑰在心中默默许了个愿，希望新的一年每一天都可以像昨天晚上那样，快乐而浪漫。
过了一会楼士多也醒了，文玫瑰招呼道：“David，过来吃早点。”
元旦的日子很舒服，高逼了繁忙的职场，在这短暂的宁静和甜蜜中，两人享受着元旦的美好时光，突然文玫瑰的电话响了，文玫瑰看是王奕辰的电话，马上接了，其实她心里已经猜了出来，公司应该是有急事。要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文玫瑰猜的一点不差，电话那面传来了王奕辰柔和但充满力量的语调:
“Rose，非常抱歉在元旦假期打扰你，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享受美妙的元旦，但我不得不打断你的假期，请先让我向你表示我和异乡租客最诚挚的歉意。”
听到这里，文玫瑰自己先忍不住了，她直接打断了王奕辰。
“王总，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咱们都这么多年交情了，这些客套话就省了吧。元旦找我，一定有急事吧。”
“公司北美区出了一件比较紧急的事情，客户和我们的雇员发生了冲突。结果最后闹进了警察局，但我们的两名雇员对于事情有不同的描述，事情比较复杂，需要你临时和相关部门的人开个会，紧急商议一下处理方案。现在美国当地媒体已经开始报道这件事了，而且舆论对我们表示质疑，所以这件事处理起来会比较棘手，你估计得辛苦些。你知道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当，会对我们在北美市场的发展造成很大的破坏性影响。”
文玫瑰听后直接回答说“王总放心吧，我亲自主持方案的制定，一定处理好这件事，把这件事对公司的影响降到最低。”
两人结束通话后，楼士多想问一下具体什么事，结果还没等楼士多开口，文玫瑰就对他说道:“David，抱歉，我今天不能和你继续过元旦了，公司北美区出了点事情，我要去公司开会，今晚估计得加班，你就不要等我了。”
文玫瑰一边说着，一边穿好衣服，从衣柜里拿出外套，楼士多虽然有些失望，但心里却有一丝心疼，他想起了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一次为了完成一项导师的项目，文玫瑰连续忙了两个通宵没有合眼，当时楼士多和文玫瑰在一个组里，大家一起做那个项目，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是由文玫瑰负责，因为建模出现了问题，所以文玫瑰不得不临时加班加点，当时楼士多看到文玫瑰那黑眼圈的时候，心里就有今天这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现在看着文玫瑰马上就要离开，楼士多只说了一句：“别太累了，早点休息。我等你，Rose。”
文玫瑰临走之前又吻了一下她的David。
下楼之后，文玫瑰快速赶到了单位，因为住的地方离公司的写字楼不远，所以走路的话，前后的路程也就10分钟。为了尽快，文玫瑰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是普惠的，就是赵东篱所在的那个公司。
到了公司的写字楼外，文玫瑰匆忙地上了电梯，然后直奔会议室，到了会议室之后，屋里空无一人，因为文玫瑰住的地方离WILL大厦很近，所以第一个赶到了。她决定先在会议室里等着大伙，在等人的这段期间，她先拨通了公司在美国的同事的电话，把相关的情况摸了个门清，在电话中文玫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包括租客和自己人的所有情况，在了解完相关的细节之后，文玫瑰在大脑里做了一个评估，根据她自己的经验和对当地法律的了解，她觉得这个问题解决起来相对乐观一些，当然她同时在大脑里做出几种可能的预案，包括最好和最坏的打算，所有情况都必须考虑到，她不敢大意。
元旦有人要加班，开启忙碌模式，而有的人却是连忙碌的机会都没有，求职不顺的邱书诚这会心情变得有些沮丧，此刻他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刷朋友圈，今年冬天的朋友圈里似乎多了几分宁静，或者说是寂寞更合适。
突然一条让邱书诚深有同感的语言映入眼帘，原来是邱书诚之前认识的一个实习生，这个实习生名叫周潮勇，去年在邱书诚曾经工作的烁焰科技做了三个月的实习生，后来离职了。因为小伙子人比较勤勉，所以留给邱书诚的印象还不错，后来这个周潮勇春招去了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那家公司在业内也算是有些名气。可惜的是，那家互联网金融公司是这波寒冬里最先裁员的公司之一，早在10月中旬就被媒体曝出大规模裁员，而周潮勇就在第一次裁员中被公司按照法律规定的步骤给裁掉了，如今被裁已经两个多月了，这两个月里，他也尝试着投递了不少职位，但稍微有点名气的公司都把他拒之门外，而接受他的不是外包就是工资很低的职位，进退维谷的窘境让周潮勇十分难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刚工作不到四个月的时候就被公司炒鱿鱼，他更想不到自己之后的求职之路会这么艰难。
刚才映入邱书诚眼帘的那条朋友圈的内容是：“失业两个月的我，此刻正在出租屋里思考要不要订过年回家的票。”
和周潮勇同样身处失业境地的邱书诚，立刻被这个小伙子的这条朋友圈所感染，这几天元旦假期，张繁花也不在，邱书诚一个人十分寂寞，再加上失业的困扰，他决定吃去喝一杯，看到这个小伙子的朋友圈之后，邱书诚决定给周潮勇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把小伙子约出来，于是邱书诚直接拨通了周潮勇的电话，周潮勇自然没想到元旦会有人找自己，他接通电话之后，一听说是邱书诚，心里还有些感动，当初在烁焰的时候，邱书诚对自己很是照顾，没少在工作上指导他，所以周潮勇对于这个大哥还是很感激的。一听大哥要约自己吃饭，周潮勇马上同意了。
第三十六章：哥们深聊烧烤店
两人选了一家烧烤店去撸串，邱书诚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老哥我也失业了，周潮勇听到后有些诧异，邱书诚看出了周潮勇的心思，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这个寒冬，失业很平常的，一不小心就让公司给踢了，没啥可惊奇的。工作虽然不好找，但生活总是要继续的，而且咱们还没到找不到饭碗的那一天。我看你发的朋友圈，票定了吗？要是没定，赶快定吧。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你再不定，票就不好买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回家，被公司炒鱿鱼了。”周潮勇语气略带尴尬地说道。
“这都不算事，赶快订票吧，大过年的，你要自己留在BJ过年？”
“也是，我就是不甘心，而且上班三个月就遇到了公司裁员，真的是有点不走运。”
“没什么不甘心的，这种事情其实是一种磨砺，不过确实有点残忍了。但我不知道你看没看到前几天的新闻，乐尼违约应届生，连乐尼这样的老牌互联网巨头都对应届生下手了，那这寒冬的情势有多严峻，可想而知了。乐尼虽然风头不比移动互联网时期兴起的这几家小巨头，但现金流一直不错，而且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也算是有拿得出手的产品，无论是短视频，还是电商，都算是有拳头产品，现在也落得这番境地。他既然能对应届生下手，那么下一步裁员不是没有可能啊。”
邱书诚用乐尼的例子来劝导周潮勇。
“乐尼的新闻我看了，在社交论坛上，被骂惨了，尤其是那些受害的学生们，没毕业就挨了这么一闷棍，估计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不过他们春招还有机会，虽然没啥太好的位置了，但总算是还有可以选择的余地，毕业前半年企业毁约，毕竟比我这毕业三个月之后被裁要强。”
“那倒是，你这个确实被打的措手不及，经验又少，再找的话难一些。我这四年多经验的，找起来也不容易。前几天去面探虎，我技术面都过了，最后薪水谈崩了，我报出了10%的涨幅，自己没觉得这个薪资要求过分，而且觉得即使是寒冬，也不会太冷吧。结果就因为这10%的钱，就被淘汰了。这说明寒冬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就连大公司的钱袋子也变紧了不少，，再想像之前那样大口吃肉，短时间内没机会了。”
“什么，10%的涨幅就把工作谈黄了？现在这些公司都这么抠门了。”周潮勇有些惊讶。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这也是帮我内推的朋友告诉我的。我当时听了之后，也有点诧异，但这就是寒冬里残酷的事实，只有自己感受了才知道。而且你知道，这BJ城里人才济济，缺了谁都玩得转，大公司从来不缺人，这个冬天里，他们完全能找到不要那10%薪水的人，甚至能找到要的更少的人。就像加班一样，有人厌恶996，但这世上偏偏有人愿意当加班狂人，没办法。”邱书诚感慨道。
“我有点想逃离BJ了，如果年前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年后我就不来了，感觉在老家发展会更好一些，我不是畏惧竞争，而是觉得BJ的竞争状态实在是太激烈了，而且我觉得这座城市，年轻人想在这安家立业真的是和登天差不多，难度奇高。知难而退未尝是一件坏事。”
周潮勇说这话的时候，邱书诚的心里泛起了不小的波澜，当他听到安家立业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立刻想到了自己正面临的结婚买房的压力，他当然不知道张繁花已经弃他而去，他心中的女神再也不期望邱书诚为她在BJ买房，此刻正在家中计划着和楼士多的未来，想起看房子的时候，面对已经高耸入云的价格时，心中望房兴叹的无奈，邱书诚道了句：“是啊，现在BJ别的不说，一个房子就压倒了太多小年轻。”
“买房我其实压根就没想过，即使找到了心仪的工作，我也是干几年，多赚些钱，然后离开BJ。我们绝大多数北漂终究会是这座城市的过客，在冰冷的现实面前，人要学会变通。”周潮勇的话很现实，邱书诚在心底里是赞同的，他点了点头然后对周朝勇说：“像你现在也没有牵挂，随时可以从BJ城抽身而退，像我就难了，未婚妻家里要我必须在BJ买房，然后才能结婚，我把这些年挣的钱，家里父母给的钱，以及我炒股赚得那些加在一起，不能说是多大的巨款，但也绝对不少了，然而在我们现在脚下的这座城市里买房，还是得贷款，我还有不到一年就有在BJ购房的资格了，将来可能要还一辈子房贷啊。”说到这里，邱书诚把自己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他此刻希望用这苦辣的啤酒来浇灭心中对房价苦楚之火。
“这房价全国都一样啊，全都高，只是具体的价格有差别，好像没有哪个稍微大一点的城市房价是年轻人可以轻易负担得起的吧。”
周潮勇接着邱书诚的话，吐槽着那高不可攀的房价，邱书诚又喝了口酒，他摇了摇头，说：“在我老家那的省会城市，周边配置不错的商品房，一万五应该就能下来。我高中同学，和我高考分数差不多，大学学的是电气工程专业，他读研了，硕士毕业之后去某个央企的分公司，刚买的婚房，一万六一平米，学区和地点都相当不错。他一个月的工资在当地生活很舒服的，单位公积金交的多，他就用公积金还房贷。家里出的首付，日子在当地过得很滋润。”
“可是这样的省会能有几个，在那里又有多少人能找到那种体制内的工作呢，这个比例不会太大啊。在我们山东，不少小县城的房价都破万了，真的是连续翻番啊。从最初2000多一平，到现在一万多一平，可是当地即使是公务员和老师这些体制内的铁饭碗，年轻人也就3000多的工资，在当地算是高薪阶层了，真的是负重前行啊。”
“那确实不低啊，不过一万块钱，在BJ都不够一套五环内的一居室两个月的租金，这买房的事还没着落，今天是元旦，是我交租金的日子，我出来之前刚把房租交了，三个月，两万零一点，不到两万一。这京城的房东真的是过得神仙般的日子，每月什么都不用干，就靠收租子，就可以过得如同神仙一般。我们小白领都是在给房东打工啊，而且这房租每年都涨啊。”
“是啊，不过诚哥住的可比我好太多了，我住的那个地方，就是一个窝，一个空间狭小的窝。至少诚哥回家之后有家的感觉，有女朋友，我回家就是回到住的地方，睡个觉而已，一点都没有家的感觉。”
周潮勇的话说的邱书诚心里还有点兴奋，是啊，自己还有女朋友，说实话邱书诚是非常爱张繁花的，每一次回家他都有一种即将回归到一个温暖的环境中的感觉，那种感觉十分美妙，令他无比向往，每次把张繁花搂在怀里时，邱书诚心里都感到非常欣慰，他都发誓会用自己的一生去宠怀里的这个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拖着疲倦的身体从公司回来，一旦看到张繁花，邱书诚不管多么累，多么困倦，都会立刻变得十分精神，仿佛体内注入了某种神奇的力量。
第三十七章：昨天刚刚装修完
最近自己失业之后，一直在家赋闲，已经有一阵没有那种在公司奋战一天之后疲惫不堪的感觉了。如今每次张繁花回来之后，自己都是一种有点尴尬的感觉，不过张繁花从外面回来，莫名的兴奋还是会在邱书诚心里燃起。
两人继续着交谈，烧烤店外面的烟火气和里面食客交谈的气息，一起烘托出一幅BJ冬天的市井图，新的一年的第一天邱书诚和周潮勇在撸串中躲过了人生中难忘的一刻，没错，这两个失业的大老爷们，在这个行业的寒冬里，又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聊着那些寻常而不寻常、残酷而平淡、快乐而艰辛的事情。
一线城市就是这个样子，人们一方面艰难地前行，另一方面又努力地工作，并享受着工作中的酸甜苦辣，不论快乐还是辛劳，这些都早就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正当邱书诚和周潮勇在烧烤店里谈论着互联网的寒冬时，邱书诚情敌的恋人文玫瑰正在写字楼里和下属们讨论着如何解决地球另一端的纠纷，面对下级提出的方案，文玫瑰摇了摇头，凭借他在美国的工作经验，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完美的方案，她马上提出了自己的修改意见。说实话对异乡租客国际部的这些同事，文玫瑰多少有些失望，或者说是和她自己预想的有些落差，这些娃娃们普遍没有相应的国际化视野，对于目标国家的法律规章以及风土民情不甚了解，制订出来的方案和设计出的产品让文玫瑰实在不敢恭维。
虽然刚来几天，但这些问题她都通过先前的产品、方案，以及这几天的会议，看的清清楚楚。她目前还没来得及把这些问题汇报给王奕辰。现在她的任务就是把美国的问题处理好，这是2019年第一天异乡租客的第一件大事，虽然不是什么重大的产品推出，也不是业绩上有什么重大突破。但文玫瑰清楚这样的事情其实重要的很，一旦处理不好，那么好不容易拓展的海外市场就有可能葬送掉，前期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成本都会打水漂。因此此刻的她格外认真，她不允许自己和团队里的小伙伴有任何失误，在这件事情上怕是没有犯错的余地。
文玫瑰还在和同事们讨论着处理方案，而那面邱书诚和周潮勇已经吃好散伙回家了，周潮勇坐地铁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他拿出钥匙，连开了两道门，走进了自己狭小的屋子。
周潮勇住的这个出租屋真的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特别小的空间，长不过3米，宽不过2米，面积大约五平方米，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之外，剩下的空间就十分有限了，这个卧室，更准确的说是一个隔断间，周潮勇的房东为了赚取更多的房租收益，把两居室的客厅隔成了三个狭小的空间，每个空间都不大，这四个面积极其有限的长方体被分别租给四个人，是的，你绝对没有听错，你一定好奇在这三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空间里，第四个人他在哪里？难道是其中的一个长方体面积稍大，可以勉强塞下一张规格较小的双人床？还是有一个身材瘦削的人睡在了地上？都不是，原来是这个聪明绝顶的房东在其中一个长方体里放了上下铺，完美地利用了空间，为社会节省了宝贵的土地资源，估计这个房东对自己的独特创意一定非常满意，没准心里还盼望着能凭借这项新发明拿一个创新奖项呢。
今年7月初，也就是这个男人刚从房东手里收到房的时候，收房之后的当天，他就把原先看上去宽敞明亮的两居室变成了一座微型魔宫，如果你不仔细在屋里溜达一圈，你一定无法想象在这个使用面积不超过70平方米的屋子里，除了主卧和侧卧之外，竟然有三个个被胶合板和柜子隔开的狭小空间。哦，刚才忘记说了，除了客厅被隔成四个独立的长方体之外，这个十分善于节省空间、创造价值的男人，把北面的厨房也给改造了一下，这样第四个非自带长方体就这样诞生了。也就是说在这个面积不超过70平米的屋子可以同时租给六户。而这个名叫陆令浑的二房东在完成宏大的隔断任务之后，在短短两天之内就让这六个长方体发挥了他们的经济作用，为自己赚取了丰厚的利润。
你一定会好奇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这个二房东就可以把房子租出去。其实不要说是在七月份的毕业季，就算是在平时，在BJ五环外的出租房，也是出绝对的抢手，房东从来不愁租。一般的情况是第一天看的房子，如果当时没有确定，那么第二天大概率是没有了，可能当你看完房之后的一个小时内，这房子就没了，在这样一个外来人口多到爆炸的地方，租赁市场的火爆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可能人类的想象力在面对有些事情的时候，真的是渺小得很，即使是租房这样看上去十分平常的事。
周潮勇住的这个小区是新盖的，算是拆迁户的回迁小区，也有一部分房子是向外出售的，房龄不长，距离地铁站不近，但临近一个产业园，所以在这里租房子的外地年轻人不少，而来这买房的刚需族和投机客更是不少。周潮勇的二房东就是从一个投机客手里拿的房。
周潮勇昨天听到隔壁的声音一直很大，想必是装修的声音，今天出去的时候果然就看到了有中介带着客人来看房，中介还穿着异乡租客的工作服。看来这是中介新收的房子，虽然没有进屋，但周潮勇隐约地闻到了装修材料的味道，他当时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真的是黑心到为了赚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甲醛不是要人命吗？”
而来看房的客人显然并不知道这间屋子是昨天刚装修的，那位带看的中介工作人员，和前来看房的租客说这房子在装修之后，已经空了一个多月了。
当周潮勇撸串回来之后，他看到刚才来的看房的租客正在往屋子里搬东西，周潮勇本来想去告诉一下那个女孩这房子是昨天才装修的，但还没等他下定决心，那个屋的防盗门已经关上了。周潮勇本想去敲一下门，但想到万一自己说了人家不信呢，而且到时候中介万一来找自己麻烦，那可真的是不好处理。自己现在失业在出租房里，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周潮勇知道中介不好惹，他不想给自己找上额外的麻烦，在BJ这样的大城市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很淡薄的，不要说素不相识的邻居，就算是打过交道的人，也未必会告诉他人，你住的房子是刚刚装修过，甲醛等有害物质还没散尽。
第三十八章：实习请假没可能
从嘴里说出这样好心的提醒真的不容易，善行的实施遭遇了太多的阻碍。周潮勇还是掏出了钥匙，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躺在床上周潮勇还是有些犹豫，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但此刻他已不再有勇气向邻居告知真相。他只期盼不要因为自己的这一次懦弱导致严重后果的出现，最好那个女孩自己发觉了真相，然后选择搬走。
而现在那个新搬来的女孩此刻正在家中收拾着这个新的家，这是一套两居室，这个叫马艺杉女孩的确没有察觉到这个屋子有什么问题，异乡租客把屋子装修的还算精致，虽然不是自己选择的风格，但马艺杉还是比较满意的，相比较自己三个月前住的地方，现在这个侧卧好多了，异乡租客把这个两居室分开出租，主卧目前还没人。
她因为和实习单位约得明天入职，所以来BJ之后，她非常着急找房子，加上本来也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压根就没考虑过甲醛这类问题，看到房子没什么安全问题，女孩住可以放心，就直接和中介签了合同。的确这个房子的防盗门很好，窗外也有铁窗，坏人一般是进不来的，但有形的危险其实从来不是最大的危险，无形的伤害才是最可怕的，杀人于无形在过去是武功中的高级境界，如今无形无色的甲醛倒成了比武侠小说里面那些杀人于无形的绝世武功还要厉害的东西。
马艺杉只考虑了价格是否合理、位置是否方便等问题，至于这个房子里面的甲醛是否超标，她并没有多想，虽然平时也在网络上看到过，租客因为住甲醛超标的房子而不幸患上白血病的新闻，当时还觉得挺吓人，但在自己找房子的时候，她却忽略掉了。一旦忙碌起来，很多重要的问题反而忘记了。马艺杉觉得只要不遇到那种克扣押金、出尔反尔的黑中介自己就算幸运了，然而有些危险绝对让人感到后怕。
马艺杉没有感觉到屋内空气中的味道，这几天因为期末复习压力大，以及西安的天气变化剧烈，前几天感冒了，一直都没好。
马艺杉昨天刚从西安学校赶过来，前天学校考完最后一科之后，马艺杉就坐上火车来到了BJ，马艺杉今年大四，因为所在专业大四有课的原因，马艺杉放弃了暑假实习可以转正的机会，在实习未满三个月的时候就回到了学校，虽然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办法，毕竟顺利毕业才是最重要的，之前系主任已经明确强调过，大四上学期的专业课不许缺席，绝对不许请实习假，请假者一律不批。
当时一位同学胆子比较大，竟然去系主任办公室请假，结果被系主任以一句冰冷的：“不可能”给顶了回来。系主任不仅态度冰冷，还对那个不知深浅的同学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我们学校建设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学校不负责就业。我相信学校给你的毕业证书，足够你在就业市场上占据一个优势地位了。毕竟咱们学校的名气还是不错的。”
这位高冷的系主任，并不知道现在就业市场残酷的行情，她的本意并没有问题，作为老师她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在学校认真地完成每一门课程的学习，至少在自己二十年前大学生涯的时候，自己就是这么做的，自己一路苦读，一直到硕士毕业留校，那个年代硕士表现优异的话，也可以留校任专业课老师，后来她又在职读了博士，这二十年里，她一直埋头在校园教书，对于外面的世界她了解的并不多，当然也没有了解的需要，铁饭碗端在手里，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对于时下那些学生去什么互联网、外企、金融之类的单位，这位系主任不太懂，也觉得那是年轻人趋之若鹜的潮流而已，不太值得提倡。她自然也不了解如今就业的惨淡境况和竞争之激烈。所以对学生请假去实习的请求，她自然是果断地回绝，在她看来这样的要求实在荒唐，不好好在学校学好书本上的知识，却请假去实习，那不是本末倒置吗？每次有学生来请实习假，她都没给好脸。
而对于马艺杉这样想去互联网尝试的孩子来说，系主任不给实习假的做法就比较麻烦，虽然可以在学校参加秋招，但秋招竞争真的是太残酷了，不用说大伙都挤破头想进的互联网大厂，就是那些风头一般、实力中等的公司都是一副傲娇到爆的姿态，没办法，供需关系在那摆着，个别大公司热门岗位的招录比例为千分之一。
一千个人去争一个岗位，这是多么惨烈的争夺，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偶然大于必然的可能，就算顶尖的选手也无法保证自己可以一路过关斩将，斩获offer。而马艺杉这一届与往届相比更是惨了一些，因为今年行业寒冬的原因，除了几家现金流特别好的公司和另外几家从事行业紧俏技术和领域的公司还保持相对旺盛的人力资源需求外，剩下的绝大多数公司纷纷缩减校招名额，有些中等规模的公司只是象征性地组织了一下校园招聘，实际上根本没打算招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马艺杉唯有寄希望于能够实习转正，而大四上半年实习这条路又被扼杀了，马艺杉只好把希望都压在下半年上面，对于系主任的要求，她是不敢玩心眼的，其他的同学也不敢。
而且大四上最重要的一门专业课就是由系主任讲授。马艺杉这些小孩们不敢忤逆，大四一开学，暑假实习的孩子们都乖乖回学校了。马艺杉也不例外，然而在秋招中，马艺杉却是屡屡折戟，最后她干脆放弃了竞争激烈的秋招，去找合适的实习，然后好好干争取转正。前不久她拿到了欧能BJ公司的实习offer，公司的HR承诺如果表现不错的话，可以转正。但要求尽快入职，马艺杉因此在考试结束后，赶快来到了BJ。
马艺杉要去实习的公司总部在广州，BJ有分公司，明天她就要去那家名气还算可以的互联网公司，此刻在出租房里的她，心里还有一点小激动。而那个失业在家的邱书诚这会一个人在家里，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激动，从烧烤店回家之后，他也无心干什么正事，复习代码，就算了吧，反正今天是元旦，打一会游戏吧。他把电脑打开，进入了熟悉的英雄联盟界面，开始了一波虚拟世界里的畅游。
邱书诚正玩着英雄联盟，并没有在意游戏之外的世界，突然家里的门响了，但沉浸于游戏的邱书诚显然没有发现，原来是张繁花回来了。本来张繁花计划明天早上早点起来，直接从三河回单位。
第三十九章：房东突然来收房
今晚就提前回京，难道张繁花是后悔了，回来和邱书诚坦白这一切的，当然不是，在张繁花和自己的父母说了楼士多之后，她的母亲对于这个未来的女婿非常满意，催促张繁花赶快回BJ，把楼士多看住，可不要让楼士多被别的女孩给拐跑了。
于是在父母的反复催促下，张繁花非常不情愿地回到了BJ，进门之后，张繁花看到邱书诚在专注地打游戏，也没打搅他，而是轻声地走进了卧室，正在和队友打团战的邱书诚竟然没有注意到张繁花进了屋里。等他打完了这局之后，想吃冰棍的他在去冰箱的时候，发现了在卧室里面的张繁花，邱书诚吓了一大跳，他惊诧地问张繁花：“你怎么在卧室里，啥时候回来的？”
张繁花看着邱书诚诧异的表情，心里感到好笑，脸上也露出了嬉笑的表情，她对邱书诚说：“你说哪？当然是在你打游戏的时候，我看你玩得正酣畅，就没打断你。”
“你不是和我说明天再回来吗？”
“公司明天有早会，我早点回来，准备一下内容。”张繁花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这已经不是张繁花第一次和邱书诚撒谎了，当然这样的谎言还会继续无数次，直到两人彻底决裂。
经过了一周忙碌的工作之后，马艺杉决定去这热闹的BJ城里转一转，自己每天上班地点在五环外，住的地方也在五环外，BJ的繁华与自己的日常好像没有什么联系，也只有在忙完之后，在这难得的闲暇时光，马艺杉才觉得自己有机会去领略这座古都所承载的现代繁华与历史底蕴。
马艺杉决定先去故宫，这个地方她之前从未去过，在她的潜意识里，那应该是充满雍容华贵气息的地方。
马艺杉坐地铁来到了天安门东站，然后她看地图上显示的距离不远，决定直接走过去，马艺杉到了售票处之后，已经是上午10点左右，售票处门口人山人海的样子让她有些望而却步，她掏出口袋里的学生证，看了看，感觉今天这半价优惠是享受不到了，马艺杉决定不浪费时间排队，直接在外面游荡一番，然后回家。
在外面玩耍够了之后，马艺杉回到了家里，而马艺杉一进家门，发现有一个陌生男人正在收拾另外一个卧室，两人突然相遇，第一反应都有些失态，但马艺杉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新搬来的租客，而那位男租客也意识到了这个女孩应该是中介嘴里面的合租人。两人一人主卧，一人侧卧。那位男士先开了口，打破了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
“你好，我是新搬来的租客，我叫郑昊天。也在附近的软件园上班。我听中介说你也是在这一带的互联网公司上班。我们还算同行，很高兴认识你。”
马艺杉也从刚才的些许尴尬中缓了过来，她冲对方大方一笑，然后说:“你好，我叫马艺杉，还没有毕业，在实习，这么说的咱们是同行，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好的，我是短租，学校假期寝室要翻新，所以今年寒假不让留宿。我住两个月就搬走了，咱们有什么事及时沟通，那我加一下你的微信吧。”
“好的。”马艺杉没有拒绝，郑昊天留给给她的印象不错，所以她心里并不抗拒对方的这个请求。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拿出手机，说道:“你扫我吧。”她话音刚落，郑昊天的好友申请已经发了过来，看马艺杉有点诧异的表情，郑昊天连忙解释道:“中介建了个群，我在群里加的你。”
马艺杉这才缓过神来，原来是中介建群了，自己竟然都没有注意到，看来自己今天真的是逛累了，马艺杉对郑昊天说了句：“好的，那我先回房间了，今天逛了一天，太累了。”
之后两人各回各自的卧室，继续着各自的租房生涯，因为第二天是周日，所以马艺杉晚上熬夜刷剧来着，打算第二天睡个懒觉。
第二天早上，还没等马艺杉睡醒，就有人用钥匙打开了房门，然后大声喝问有人吗？言语中吐露着急促和不耐烦，马艺杉被叫喊声惊醒，她意识到有人进屋了，于是赶紧穿好衣服，然后带开了自己卧室的门。看到一对中年夫妇出现在眼前。
马艺杉下意识地问他们是谁，有什么事，为什么不敲门就直接进屋里，没想到这一男一女很不客气，直接对马艺杉说：“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干啥，是租房子的吧，我们是房东，来收房子，你赶紧搬东西走人吧。”
马艺杉听了之后大吃一惊，她看着眼前这对中年男女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毕竟在这样一座陌生的城市里，自己无亲无故。马艺杉之前决定选择异乡租客这样的长租公寓，就是看中了它的稳定性，因为像异乡租客这样的长租公寓价格上虽然会比市场上房东直租和二房东转租的房源要贵一些，但装修不错，稳定性较好。而现在突然从天而降的房东让马艺杉手足无措，她很是慌张，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正当马艺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开了，是郑昊天吃完早餐回来了。
郑昊天见两个陌生人出现在屋子里，也是十分吃惊，他正想问一下这两位不速之客是谁，而还没等他说话，那个女房东先发话了。她用略带轻蔑的口气说道“看样子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就是另一间卧室的租客。我告诉你，我们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你们今天就得给我搬走。赶紧收拾东西吧。”
郑昊天听后感到气不打一处来，而且感到好笑，相比较马艺杉来说，已经在BJ待了快四年的郑昊天心中虽然也有点意外，但之前在学校也有听过不少黑中介和北漂租房被坑的故事，所以他定了定神，然后对那两个中年男女说道:“我们是和异乡租客签的合同，如果有任何问题，请你们和异乡租客沟通，我们在这里是合法居住，有合同作为法律依据。”
还没等郑昊天说完，那个中年男人就马上跳起来大叫道:“这是我们的房子，我不管中介和你们是怎么说的，我作为房主就是有权力让你们搬走，我让你们搬，你们就得搬。”
那个男人张狂的表情让郑昊天和马艺杉有点震惊和害怕，马艺杉吓得不敢出声，而郑昊天知道和眼前的这对中年人再多说也无益，于是直接给管家打了电话。
异乡租客这样的长租公寓，每一个出租房都配有相应的管家，负责对接房东和租客的各种事宜。郑昊天拨通了管家的电话，过了几十秒管家才接，电话那面传了管家略带怨气的声音:“什么事啊，大周末的，非得这么早打电话？”
此刻中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语气里带着不满。
第四十章：主客中介三二一
“你来一趟吧，房东来了，要我们搬走。”
郑昊天用十分正式的语气对管家说道。
管家听了这话之后，睡意顿时全无，他连忙说了句我现在就过去，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打完这个电话之后，郑昊天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他先是对马艺杉说:“我们不用怕，我已经给中介打电话了，他说他马上过来，在他来之前我们不用搬家。”
马艺杉听后，心中的恐惧和担忧也消减了不少。她和郑昊天说了句谢谢。而郑昊天直接对那两个人说:“我已经联系过中介来，他马上就过来，在他过来之前我们不可能凭你的几句话就搬走的。”
那个男的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耐烦，他正要破口大骂，突然他自己的电话响了，原来是中介在接到郑昊天的电话之后，马上联系了自己的领导，这个电话是领导打来的。
领导让这个管家马上去去处理这件事，而自己则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房东这里。那个男房东接了电话之后，仍然是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对电话那面吼道：“我知道你们是中介，但这房子我现在要收回，我有权决定不再继续租给你们。”
看着那个男房东跋扈的样子，郑昊天已经不再害怕，他和马艺杉说：“咱俩先回各自的房间吧，等中介来了自然会处理这件事。我们签了合同，不会出问题的，他们不敢赶我们的。”看那个女房东又要发话，郑昊天直接一句：“如果你一定要逼我们，那我们只能报警。”
那个女房东被呛住了，只说了一句：“等中介过来，你们照样得搬走。”然后就不说话了。郑昊天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异乡租客的管家过来，不过令他和马艺杉始料未及的是这两个房东还没走，又来了一个房东。
郑昊天正玩着手机，突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也来到了郑昊天他们住的地方，看门开着，直接走了进来，他看到了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的那对男女，以为他俩是租客，于是上前问了一下，这个年轻男人比较有涵养，说话也很是客气，在双方交换了信息之后，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下麻烦了。
原来他们都是之前和开发商签的合同，那对中年夫妇听说自己竟然不是唯一的房东之后，大惊地叫了出来，他们有些不相信，但当那个年轻男子拿出房本的照片之后，这对中年夫妻的神色马上变了，他们用诧异的眼神望着彼此。那种诧异的表情在他们的脸上停留了许久，然后那个中年男人挤出一句：“小伙子，你这个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16年买的期房，当时开发商说17年年底就可以建好，后来他们说得18年年中可以交房。我当时因为之前租的地方签了整年的合同，而且离单位近，所以也没找搬，结果昨天我在业主群里看到有人遭遇了开发商一房二卖的骗局，现在正在处理，我今天就赶紧过来看一下。”
“我们应该都被骗了。”那个中年妇女冒出这么一句话，语气颤抖，与刚才和郑昊天说话时强势的情景完全不一样了。这个中年妇女名叫楼艺诗，是楼士多的姑姑，他和丈夫与楼士多的父母是干一个买卖的：炒房。
虽然和那种动不动就能买下半栋楼的炒房客比不了，但手里也有七八套房。她昨天也是接到了开放商打来的电话，说让他们来自己的房子看一下，房子的产权归属可能有问题，需要确认一下，不要再托管给中介了，等确认完了就没事了。当时他和丈夫还没当回事，现在看来问题根本不像开发商说的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楼艺诗知道自己今天的麻烦大了，现在屋子里住的这两个小孩压根不是自己的主要麻烦，正当三个业主面面相觑的时候，异乡租客的管家已经赶了过来，当这个管家知道这个房子出现了两个业主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而郑昊天和马艺杉也卧室里出来了，三个业主、两个租客、一个管家围成一圈，这个景象十分壮观，也十分诡异。
楼艺诗虽然知道自己的麻烦很大，但还是语气强硬地和郑昊天他俩以及管家说：“在我们签订的合同里，我还是房主，我有权力让你俩搬走，今天搬完吧。”
马艺杉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怒，心想你自己都大难临头了，还在这和我耀武扬威。她直接一句话怼了回去：“阿姨，你还是想一想你自己的房子怎么保住吧。”
楼艺诗听了之后，气不打一处来，她大着嗓门喊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撵出去，让你这不知好歹的北漂今晚就无家可归，还敢欺负到我头上来。”
楼艺诗边说，一边还想用手里的东西去打马艺杉，郑昊天见状直接挡在了马艺杉前面，对霸道的楼艺诗说道：“你还想打人怎么滴，你要是再胡闹，我们就打110了。”
楼艺诗想说什么，但被那位风度儒雅的男士劝住了，但气氛依然很尴尬，还是管家比较圆滑，他先是和那对中年夫妇说：“我知道你们的这个房子和别人出现了产权纠纷，但是我们公司已经和你签订了合同，别的先不说，你不能把我们的租客随便撵走，就算你们非要撵人，也要按照合同规定的违约方式来。”
然后管家和郑昊天他们说：“这个房子可能住不了了，这样，我们公司可以免费给你们换房，你们也准备一下搬家吧。真的很抱歉，具体搬不搬，还要看我和房东沟通的结果，以及公司的意思。”
“按照我们签的合同，你们中间提出换房的情况属于你们违约，如果真的要我们搬家，那么你们要补偿我俩一个人半个月的房租。”郑昊天对管家说道。
管家听后有些为难，他低声对郑昊天他们说：“你也看到了，这房东的产权出问题了，我们异乡租客也会有损失，所以这半个月的补偿我要和公司领导汇报，得领导同意才行。”
郑昊天也懒得多说了，就和管家最后说了一句：“那你们赶快确定吧，我们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再牵扯精力了。”马艺杉也和管家表达了相同的诉求。
管家又给领导打了个电话，领导知道这种事难办，他明白房东这些人不好惹，反而是这些没毕业的大学生好糊弄，于是这位主管就在电话里压低声音对那位管家说：“一群小崽子都搞不定，亏你跟了我两年，怎么做还用我告诉你吗？”
第四十一章：中介套路确实多
那位管家领会了主管的意思，他挂断电话之后，转过来对郑昊天和马艺杉说：“目前公司类似的房源非常紧张，你们要是想调换同等条件的房子的话，我们可以安排，但是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的难处，那半个月房租，我们没法赔偿给你们，因为现在给你们换房我们也是要付出成本的，如果你们愿意放弃赔偿，那么可以考虑给你们换房。如果你们坚持要这半个月房租，那么我们也不好协调，你们可能要和房东自己沟通。”
“什么？和房东自己沟通，明明不是我们的错，你却要我们和房东自己沟通，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我要投诉你们。”
那位管家一改平日里客气和蔼的作风，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接着用带有教训色彩的口气对郑昊天吼道：“我们主管好心给你换房，我这一大早赶来，怕房东把你们撵出去，我体谅你们北漂不容易，你这小子咋不知道好歹，四六不懂呢，那你就别换房了，自己在这和房东协调吧，看房东让不让你继续住。”
郑昊天听后，心中怒火万丈，此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中介的丑恶嘴脸，为了半个月房租，竟然可以如此无耻，还威胁自己，明明是合同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又不是自己贪得无厌，要是不想给那就别在合同上瞎写啊，他想和管家理论，但想了一下，自己还是先解决住房问题要紧，毕竟那两位看上去就是不好对付的老油条，可能比这管家还难斗，算了吧，不和他费口舌了，郑昊天心里经过了过山车似的波动，然后向那个没好脸色的管家说了句：“那你现在就得给我们换房，我们看到了新房，拿到钥匙就立刻搬走，绝对不在这多呆一分钟。”
马艺杉更不敢再争取，她害怕露宿街头，那样就惨了，语气和中介纠缠这半个月房租的事，还不如先把住的地方解决了，有地方住才是关键。
管家见这俩个小孩这么好吓唬，心中一喜，然后对郑昊天和马艺杉说：“你俩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了。我马上给我们主管打电话，让他安排我同事过来，领你们去新房，我一会得在这和房东处理后续的事，就不和你俩过去了。”
一会那个叫李箭的管家接到了自己同事打来的电话，那个人告诉李箭，直接让郑昊天和马艺杉到6号楼去。
李箭听了之后，心中一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他明白了主管的意思。然后李箭对郑昊天他们说：“我们主管已经安排好了，为了方便你俩，就近安排了，正好六号楼有空的房子，你们就搬过去吧，离得很近。但是那面一个是顶楼，另一个是一楼，你俩过去看一下吧，然后分一下。”
郑昊天和马艺杉并不知道，这新房子背后其实是有故事的，他俩也没想那么多，过去看了一下，郑昊天让马艺杉先挑，马艺杉就选了一楼的那个侧卧，异乡租客的人说那个主卧住着一个女孩，马艺杉感觉安全一些，就直接挑了一楼那个，郑昊天就去了顶楼。
郑昊天还帮马艺杉把东西搬了过来，其实他的心里是有马艺杉的，接触下来，他对于这个女孩还是有些喜欢，尽管时间不长，但他还是对这个女孩产生了些许情愫，因此他今天的这些行为其实还带有一丝目的性。
搬完家之后，已经是晚上了，马艺杉看郑昊天帮了不少忙，心里很是感激，于是提出想请对方吃个饭，郑昊天听后，心里如同抹蜜一般，可以说这句话把今天异乡租客中介带给自己的不快，以及租房遇坑的烦恼给一扫而光了。他非常高兴地答应了，然后在饭桌上，他一直殷勤地给马艺杉夹菜什么的，中间他借口去卫生间，然后把账结了，马艺杉知道之后，有些不好意思，想把钱转给郑昊天，但郑昊天坚决不收，马艺杉也不好再坚持，两人一起回去的路上郑昊天突然有一种想对马艺杉说出心中感情的冲动，但他忍住了，他觉得还不到时候，他决定再等等。
郑昊天和马艺杉都在新的地方住下了，虽然没有拿到那笔半个月租金的补偿，但毕竟马上落实了住的地方，不用再和楼艺诗他们纠缠，心里倒也有了一丝稳定的感觉，甚至于对异乡租客管家换房的效率感到欣慰，毕竟确实很快。
马艺杉并不知道自己的“新家”会给自己带来别样的惊喜，她更不知道今天一脸热情的中介管家心里在打着什么鬼算盘。
而与此同时，异乡租客的管家们也在门店附近的小饭馆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共同庆祝属于他们的胜利。今天李箭他们不仅成功地把郑昊天和马艺杉每个人的补偿金克扣了，并揣进了自己的腰包里，还成功地和楼艺诗她们解除了合同，这和楼艺诗他们打交道，异乡租客的这几个中介人员，可是没少费劲，毕竟这楼艺诗可是老江湖，在BJ的租房市场里混了不只有一天了，又是本地人，加上她和楼士多的姑父都是爱财之人，因此，最开始坚决要按天算，把剩下的钱都要回来，但按照合同说的却是如果楼艺诗他们违约，那么就要赔偿一个月租金，而且这个月剩下的租金也不能退还。但楼艺诗并不想轻易妥协，她借口称这是开放商导致的结果，是不可抗拒的外力引发的问题，所以不能算自己违约，最后，双方唇枪舌战了一阵，李又给自己领导打电话，领导马上给李箭出了个主意。李箭挂了电话之后，指着另一个房主对楼艺诗说道：“鉴于你们的房子出现了产权纠纷，所以我们的租金要在你和这位先生之间平分，具体的明天你俩来我们公司谈吧。”楼艺诗当时就没话说了，最后楼艺诗妥协了。好在那位男士并不计较，最后反正异乡租客基本没亏。
所以今天他们是打了三个胜仗，因为能够把那间房子塞给马艺杉也算是他们是成功，甚至于比克扣了押金和成功对付了楼艺诗还要让李箭他们高兴。
先前李箭他们的主管把那克扣的两份租金给分了，他自己拿了三分之二，给李箭三分之一。此刻主管和李箭还有他们的同事正在为利益而干杯，相比较郑昊天和马艺杉吃饭时，两个年轻人都在心里萌生出的人类最为朴素的情感，这几个浑身市侩气的中介，这会心里滋生出一股占便宜真爽的快感。
夜色将白天的光明掩盖，郑昊天和马艺杉都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两人还是准时来到了各自所在的公司，开始又一天的忙碌。
第四十二章：闺蜜相聚说假话
郑昊天来到了办公楼里，自己实习的公司虽然没少裁员，但实习生的招聘还在继续，郑昊天就是这样被招进来的，虽然也听说了裁员的事，但主管和HR向他保证干得好的话是有转正机会的，郑昊天也没多想，毕竟身在学校的他也嗅到了寒冬的气息，工作不好找，校招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比高考还要惨烈。所以郑昊天决定好好干，争取转正，然后平时也多留意机会，看情况再说吧。
张繁花自从重新定义了自己的爱情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满面春光，张繁花除了经常和楼士多一起约会之外，还和自己同在BJ发展的几个高中好闺蜜小聚了一次。在这次聚会上，张繁花并没有把自己弃暗投明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好姐妹，因为毕竟自己还没和邱书诚分手，而她的这几个好闺蜜里面有对出轨极端厌恶的人，虽然她有一百个理由为自己弃暗投明的做出辩解，但毕竟自己的行为还是带有出轨色彩。所以张繁花决定等自己正式和邱书诚分手后再把自己的喜事分享给各位挚友。而在这次聚会上，张繁花也十分安静，没怎么说话，虽然时不时地还和楼士多微信聊天，言语十分甜蜜，但张繁花脸上却始终不露声色，一直在听闺蜜们倾诉衷肠。
这次饭局，包括张繁花在内一共四个人，她们四个是高中同学，另外三位中除了一位叫谭小燕的女孩目前在BJ的一所高校读博之外，其他的那两个都已步入职场多年，那个叫崔一婷的女孩就职于一家跨国医药公司，另一个叫赵晓怡的现在是一位产品运营，和张繁花被裁掉的男朋友邱书诚算是同行。
酒席间，大家的话题涉及到了最近的裁员问题，是那个叫崔一婷的女孩最先把话题转移到这个问题上，因为最近她所在的那家世界500强医药企业刚刚经历了一波血洗，崔一婷所在的部门大约有一半左右的同事被扫地出门，崔一婷因为业务能力还算突出，所以幸运留任。
“我和你们讲，这次部门经理也找我谈话了，说因为我个人业绩排在前面，能力又不差，工作的主动性也很强，所以把我留下了。不过经理还和我说，虽然没有被裁，但今年部门的年终奖恐怕要大幅缩水了，让我也做好心理准备。看来经济形势真的很差，我们公司的北美总部也裁了大约两千人左右，今年一个跳槽的同事都没有，大家都被吓得不敢动了。”
崔一婷向大家讲述着自己身边的裁员故事，其他三个姑娘听了之后的反应各不相同，谭小燕因为还在象牙塔里面深造，没什么社会经验，所以自然没有插嘴。她想多听听大伙关于此事的观点，为自己以后择业做参考，虽然博士毕业后大概率留高校教书，但也不排除别的合适选择。不过这段时期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对此次寒冬也略知皮毛。
虽然张繁花身边就有被裁的人，而且她每天都会看到邱书诚身心俱疲的样子，但她并不打算把邱书诚被裁掉的事情告诉闺蜜们，一方面觉得没面子，另一方面，反正自己都弃暗投明了，对那个男人也没什么感情了，何必还要把他的糟心事告诉好朋友们，万一她们听出了自己弃暗投明的出轨嫌疑咋办？崔一婷和谭小燕最恨出轨的人，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自己最好是一字不提，有这时间还是和楼士多聊两句微信吧，张繁花在心里盘算着。
那个平日里就大大咧咧的赵晓怡接过了崔一婷的话题。
“这个问题其实没那么可怕，虽然我们在公司里也听到一点风声，但目前我们公司并没有大规模裁员的计划，像我们事业部，各项业务运转的还是不错的。估计问题不大。再说了中国现在面临劳动力短缺和老龄化问题，这不媒体上天天说鼓励生育的事，我感觉裁员的事没那么夸张，我们互联网行业也只有几家曝出裁员，那几个行业巨头根本就没有大规模裁员，有几家现金流非常好的公司还在大量招人呢，怕啥。”
赵晓怡对于经济寒冬并没有什么忧患意识，或许她还没有切身感受到那种紧张的氛围，亦或是她对自己的能力有十足的信心，觉得即使裁员的屠刀落下，也不会伤到自己。不过这种乐观的精神难道不是难能可贵的吗？
“看来当时选择读博还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硕士时候的同学也有被裁的，本科也有，有的同学已经打算回老家考公务员了。看他们现在这样，我觉得以后在大学当个老师挺好的，特别是对女孩子而言。”
谭小燕这个没进过职场的博士生也抛出了自己的感慨，虽然自己没有亲身体会到那种被裁的悲催，但自己之前的同学被裁了，那种遭遇确实让人觉得可怜，没办法，这种残酷在职场是难以避免的，因为大家都难。
大咧咧的赵晓怡又开始了乐观派的作风，她觉得没必要在难得一聚的时候说这种煞风景的话题，就把话题转移到了轻松愉快的儿女情长的话题上。
“你和邱书诚到底啥时候结婚？我还等着给你当伴娘呢。”
张繁花正沉浸在楼士多甜蜜的谈情说爱中，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赵晓怡再一次发出了相同的问话，张繁花才心虚地说：“还得等一阵，这个结婚其实挺麻烦的。”
“要我看，你赶紧的，小燕和她家大鹏的跨国恋也马上要结束了，大鹏明年博士毕业后就从美国回来了，马上要领证了，你前不久不还和我们说马上就要结婚的吗？”
“你还没男朋友呢，咱们四个里面要说着急也是你赵晓怡和婷婷，用不用我们帮你介绍？”
张繁花不敢多说自己的事，怕大伙听出破绽，就把话题转移到赵晓怡身上，反正你没有男朋友，就把球给踢给你，但她心里还是有点心虚。
正当张繁花内心紧张的时候，崔一婷的手机响了，这一通电话，算是把张繁花给救了。崔一婷刚接了有不到半分钟，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难看，张繁花她们三个人也有些意外，但她们知道崔一婷一定是遇到不爽的事了。
伴随着脸上表情的变化，崔一婷向张繁花她们仨示意自己出去一下，然后就拿着电话去了外面。大约过了五分钟崔一婷回来了，谭小燕她们忙问出了什么事了。崔一婷对于闺蜜也没隐瞒，直接把自己遇到的糟心事告诉了各位。
原来崔一婷先前租的房子年底到期了，房东一家因为办理了移民，所以已经将房子卖了，租期到了之后，就要给下家倒房子，所以崔一婷只好另觅住处，而她恰恰在电梯里看到了异乡租客的广告，并且在了解了异乡租客的资质和市场上的认可度之后，崔一婷决定选择这家新型的中介品牌。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刚搬进新房子住了才两天，就在楼下碰到了隔壁邻居家正在上小学的小男孩，小男孩偷偷告诉她说她住的那家房子死过人，并且死了之后在那屋里呆了好几天才被发现。
崔一婷听了之后，连忙开始核实，向其他邻居打听，结果各家都闭口不言。后来找到了其他单元的人，问了一下，才知道小男孩说的是真的。
第四十三章：一个名额该给谁
崔一婷得知真相之后，马上和异乡租客联系，向对方提出交涉，要求退租，并且要对方道歉，结果管家的态度十分恶劣，不仅不承认死过人，还说这是崔一婷不想住了，故意编造出来的谣言，并且还威胁崔一婷说退租不可能，除非按照崔一婷违约处理。崔一婷没有办法，她自从知道那件事之后，就一直很害怕，也不敢再在那个屋住了，只好重新找了一个房子，幸亏年前的房子还比较好找。刚才是异乡租客的主管打来的电话，还是否认房子里死过人。
张繁花她们听了之后，都感到十分气愤，赵晓怡马上说：“像这样的中介，真的不能便宜他，太欺负人了。实在不行就报警吧”
之后她们又唠了一阵，后来就各回各家了，那个大咧咧的赵晓怡坐上了BJ的地铁，周末晚上的BJ地铁难得的宽松，方才闺蜜的不幸遭遇让最近一直沉浸在愉悦之中的赵晓怡，感到了整个社会的一丝恶意，但她庆幸自己没有遇到那么可怕的事，然而她却没有想到自己险些沦为刀俎下面的鱼肉。
赵晓怡所在小组的组长张晓红其实在这个周四就已经接到了上级的裁员令，上级要求要从整个组里面裁掉一个人，虽然只裁掉一个人，但却让张晓红有些犯难。从接到上级的要求之后，张晓红就在思考到底要裁谁，如果严格按照领导给出的裁员的标准，那么组里被裁的非包芳芳莫属，而难题出在包芳芳是个二胎妈妈，家里的压力确实比较大，包芳芳和张晓红一样，都是在这家公司干了四五年的老员工了，张晓红比包芳芳早来了半年多，最开始她俩都是组里面的普通员工，后来张晓红因为业绩突出被提拔为组长。因为年龄相近、爱好相同，两人平时来往较多，有时候还一起出去玩，两人关系还算不错，甚至可以说在这个组里包芳芳和张晓红的关系是最好的。这也是领导这次安排的裁员任务让张晓红头疼的原因。
周五接到命令后，张晓红就一直思考这个问题，思前想后，她决定先单独和包芳芳谈一下，把上级的裁员要求和盘托出，并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她希望包芳芳可以主动接受这个结果，然而事情并不像张晓红想象的那般顺利。
“芳芳，今天老大找我了，说的是裁员的事，最近的经济形势我想大家也都有所耳闻，上面给咱们组的裁员名额是一个，我想了一下，咱们俩是组里年龄最大的，然后大孟他们几个都处在当打之年，而且老大对他们几个的产出和工作态度还是非常肯定的。原则上不会从他们中裁员。剩下就是马帅和赵晓怡，他们两个小孩了，老大特意和我说不要裁男的，所以马帅是稳了，而赵晓怡这丫头的工作能力你也是知道的，从不出错，而且OKR的完成情况确实不错。于情于理，我实在不好对人家小姑娘下手。你看，你现在要忙孩子的事，我觉得你可以尝试换一个轻松一些的工作，如果你同意走的话，我会给你一个月时间找工作，然后赔偿都会给到位。”
包芳芳对于自己成为裁员对象这件事情并不意外，因为平日里忙于两个娃的各种事情，所以自从生了二胎之后，请假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一般一个月要请两天左右的假。包芳芳的父母在老家给她的弟弟看孩子，而公公在丈夫上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两个孩子是婆婆帮着带，婆婆今年已经将近古稀之年，身体状况并不好，去年还晕倒过，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高血压，现在婆婆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带孩子非常吃力，所以上次修完产假后，每个月请几天假就不足为奇了。
说实话，从第一个宝宝降生之后，包芳芳对于工作的投入度就降低了，而老二出生之后，这个襁褓之中的小孩又进一步地分散了包芳芳在工作中的精力。就连包芳芳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单位干活时敷衍和完成任务的嫌疑非常大。因此这次裁员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她自然一点都不奇怪。而在听完张晓红的话之后，包芳芳没有马上说话，她沉思了一小会，然后脸上挤出痛苦的表情，那是一种人处在困境时所特有的一种状态，包芳芳用哀求的声音像挤牙膏似地说出了这样一段话：“这次能不能放我一马？我要是被裁了，出去想找到和现在薪资待遇相当的工作怕是很难，你看能不能让小赵替我牺牲一下？她现在即使丢了这份工作，对她的影响也不大，她被裁之后很容易找到新东家，没准还能涨薪。”
张晓红听了之后感到十分为难，一方面她确实知道眼前这位二胎妈妈的不容易，她也清楚被裁之后的包芳芳想找一份20K左右又轻松的工作怕是奢侈。更何况包芳芳还是自己在这个单位里少有的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另一方面，包芳芳的的确确是组里面请假最多，产出最低，工作态度最不积极的人。自己作为小组的leader，必须要本着对团队负责的态度，实现团队利益的最大化。
张晓红没有正面回答包芳芳的问题，她轻轻地说了句：“我再考虑一下。”然后就和包芳芳各自回到工位上了，而那天下班的时候，包芳芳看到赵晓怡的时候，眼睛露出狡黠目光，赵晓怡也没当回事，以为对方就是随意的一个眼神而已。单纯善良的赵晓怡自然无法破解这个充满敌意的眼神里面隐藏的深深杀气。赵晓怡下班之后还开心地去和闺蜜聚会，就是四个女孩在三里屯的那场聚会，觥筹交错间赵晓怡有说有笑，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同事的靶子，被时刻瞄准着。而她对于自己的工作十分满意，这个天生乐观的女孩在去三里屯的路上，还在思考如何更好地完成这个月的OKR，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同事当成了替死鬼的候选人了。
那天晚上张晓红有些烦躁，她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抉择，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着这件破事，搞得她心烦意乱。相比较今晚一直乐呵呵的赵晓怡，张晓红脸上却一直没有笑容，脑海里两个截然相反的想法正处在激烈的斗争中，直到进了家门，自己的女儿一句妈咪，才把张晓红从刚才纷乱的思绪中拽了出来。看到女儿那两只清澈的大眼睛和肉嘟嘟的小脸蛋，张晓红的心情好了不少，她马上把包放下，然后把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女儿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淡然的微笑。
白天公司里面的事确实烦心，但当女儿出现时，那一切都可以暂时忘记。
晚上把女儿哄睡后，张晓红决定和自己丈夫商量一下眼前面临的这个抉择，她想听听老公的意见，之前很多工作上的事老公都帮自己谋划过，并且结果都还不错，这次或许老公可以帮自己一把。
“国栋，先别看视频了，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张晓红的丈夫王国栋看妻子招呼自己，就关了手机里的视频，然后问坐在一边的妻子：“怎么了？亲爱的。”
第四十四章：姐妹也得明算账
“烦死了，昨天老大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最近经济形势不好，公司的日子也不好过，指令性要求我们组裁掉一个人，说让我自己决定，周一把名单报给他。我正为这事发愁呢，如果按照裁员的一般标准，这个名额一定是芳芳的，但我和芳芳的关系你也知道，我有点下不去手。”
张晓红向老公倾诉着公司的糟心事。
“那你和她说过这事了？”王国栋反问了一句，其实就算是不问，他也可以确定妻子一定是和包芳芳说过这件事了。因为凭借他对自己心爱的人的了解，这种事情张晓红是习惯提前沟通的，更何况是张晓红的好朋友。他之所以发问是因为他觉得张晓红还有话没说完。
“嗯，我今天和她说了，希望她可以理解我，然后还给了她一个月找工作的时间。但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
“咋说的？”
“她说她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如果被裁了，不好找下家，这我能理解，但她提出了一个替代方案，让我把我们组里的那个小赵裁了，把她保住。说人家还小，现在出去找工作容易，我虽然也知道，以小赵的能力出去确实差不了，但我真的做不出这样的事。国栋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于公于私你都不应该袒护包芳芳，这个女人我见过，那次咱们家和他们家一起吃饭，说实话她留给我的印象还算不错，但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想出这么一个阴招，而且我奉劝你一句，离这种人远一点，小心被暗算。”
王国栋用比较严肃的口吻和妻子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我就是觉得她也挺可怜的，一个二胎妈妈，孩子那么小，估计她被裁之后再想找到现在这样的安乐窝怕是不容易了。”张晓红向丈夫说出自己的困惑。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但你们公司也不是开福利院的，职场就是这么不近人情。如果你真的想帮她，可以有很多其他的途径，比如帮她联系一些行业里面的朋友等等，但我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办法一定是所有可以帮到她的方法里最糟糕的。”
“我也知道那个招确实挺损，我一方面觉得芳芳值得同情，另一方面我又不可能对人家小姑娘使阴招，所以我才这么纠结。”
“你呀你，还是上学时候的老样子，总是那么善良，关于芳芳提出的那个损人利己的办法，我说几点，第一，这件事足以反映出芳芳的人品，我觉得这其实是一个好事，让你认清了某些人的嘴脸，以后还是少和她来往。第二，人家小女孩就算是家里有金山，那也不代表人家就要让着芳芳。第三，如果你真的为了你俩之间所谓的友谊，把人家小女孩整了，那我觉得你会后悔一辈子。”
听完丈夫的一番点拨，张晓红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的确，这是工作，自己本来就不应该掺杂个人情感，而这一刻赵晓怡终于成功地逃过了这波来自同志的暗算，与此同时张晓红也在心里确定了包芳芳就是自己周一要向领导汇报的裁员对象。而之前两人一起吃饭、聊天、逛街的场景也都在这一刻如过电影一般在张晓红的脑海中掠过。她感觉自己和包芳芳的友情可能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了。
看着妻子脸上的纠结之气慢慢散去，王国栋知道是自己的劝导起了作用，他又马上趁热打铁地跟了一波。
“其实从他们家当时要二胎这件事，我就推测出将来芳芳和她丈夫，两个人的事业和家庭生活很有可能会受到影响。一对不知道量力而行的夫妻，在这样一个充满了竞争的快节奏社会被拖垮的概率太大了。另外她今天能想出毒计让小赵给她当替死鬼，明天她也能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你卖个好价钱。”
张晓红听了之后向丈夫扮了个鬼脸，然后吐了吐舌头说：“放心吧，你老婆我有分寸，不会被人卖了的。”
“我当然相信你了，想把你卖了，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王国栋一边坏笑地说着，一边把妻子抱了起来，然后向卧室走去。
周六的BJ少去了工作日的喧嚣，睡到自然醒的张晓红起来后，发现已经是BJ时间将近十点。
张晓红起床后，匆忙地洗涑了一下，然后哄了会孩子，刚才张晓红没起来的时候，一直是孩子的姥姥在哄。王国栋公司今天加班，一早就走了。而张晓红的妈妈想让女儿多睡会，就把孩子带到室外玩了一阵，刚回来。
看着妈妈苍老的脸庞，张晓红有些心疼，她十分清楚自从女儿出生后，母亲为这个孩子付出了多少，自从宝宝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是孩子的姥姥在照顾，张晓红的父亲还没有退休，而王国栋的父母在四川老家，因为婆婆要照顾卧病在床的公公，所以孩子只能交给姥姥带，无论是平时喂奶、换纸尿裤这些琐事，还是生病去医院这样的急事，都少不了孩子的姥姥，而张晓红和丈夫一直忙于工作，所以孩子的姥姥成了家里绝对不可或缺的顶梁柱。而这两年里张晓红也亲眼见证了女儿一天比一天长大，而与之对应的残酷现实是母亲却因为日夜的操劳而日渐苍老，这的确是无可改变的自然规律，但无法否认的是，这样的自然法则确实给人一种残忍的感觉，张晓红也体会到了那种感觉，因此在自己放假的时候，张晓红会尽可能地让母亲歇着。
刚才宝宝还没回来的时候，张晓红给包芳芳发了一条微信：“抱歉，芳芳，出于对团队负责的态度，我不得不舍弃你，你做好准备，好好看看机会，我这面也会帮你联系一些机会，祝好运。”
张晓红之所以决定提前通过微信把决定告诉包芳芳，是因为这样一方面可以让对方多一些准备时间，另一方面发微信则可以减少礼拜一上班后面谈的尴尬。毕竟对自己的好友说出我还是决定裁你这几个字，对于张晓红来说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虽然于情于理自己没有其他选择，而且这么做，自己也可以说是无愧于心，但姐妹般的友谊还是让张晓红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点残忍。她决定联系一下自己在同行业的朋友，看看有没有适合包芳芳的机会，也算是自己补偿朋友吧。
第四十五章：不知好心拉黑你
与张晓红小两口缠绵的一夜相比，张繁花的和邱书诚则度过了一个十分冷漠的夜晚，张繁花和朋友分别后就回了家，但从进入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始终一言不发。不仅是这一个晚上，自从张繁花出轨楼士多之后，每次回到家她基本上是全程沉默，邱书诚虽然发现张繁花对自己的冷淡升级，但碍于自己目前处在失业状态的尴尬事实，所以邱书诚也实在不好意思对女朋友的冷淡做出追问，他理所当然地把张繁花的冷淡和自己的失业联系了起来，认为只要自己找到了工作，他和张繁花的生活就能回归正轨。然而烈火一旦燃烧，真的可以轻易地熄灭吗？
这个周末过的有点慢，无论是对张晓红还是对包芳芳，在接到张晓红的微信后，包芳芳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沮丧和愤怒成了她心里面的主旋律，而她脸上的那令人后退的表情则正是由她心里面的负面情绪所绘制成的，看上去让人有一种退避三舍的本能冲动。
这样的画面在包芳芳的脸上驻留了大约1分钟左右，直到孩子们走过来，她才从自己脸上撤销了那幅古怪的画面，代之以柔和的微笑，虽然被裁了，但在孩子面前她必须保持一个母亲的慈祥。
她清楚即使自己之前想的那个有些阴损的招数，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得更像一个母亲而已。在和张晓红说出那个奇妙的方法时，她的心里不是没有愧疚，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最后还是现实战胜了一切，她还是说出了那个办法，而张晓红也还是把她给裁了。
熟悉的电话声再次响起，张晓红赶忙把女儿放下，然后接了电话，刚才张晓红正和女儿在客厅里玩搭积木的游戏。电话是一个之前合作过的同行打来的，原来对方是在收到了她发的消息之后，来和她了解包芳芳的具体条件的。张晓红听了对方的话之后暗自窃喜，虽然之前丈夫建议她不要再和包芳芳有过深的联系，但张晓红觉得能帮就帮吧。而她也马上向对方详细地介绍了包芳芳的具体情况，并着重强调了包芳芳的强项和优点，还特意说了包芳芳绝不会再有歇产假的事。对方对于包芳芳还是比较满意的，就让张晓红去联系包芳芳，问她愿不愿意去面试。
不过张晓红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朋友通话的时候，包芳芳已经删除了自己的微信，并且在执行完这个操作之后，还随即发了一条朋友圈：“记住，交朋友前要擦亮自己的双眼。”短短的几个字却说出了心里话，不过到底是谁应该擦亮眼睛，这恐怕才是重点问题。
张晓红在打完电话后，直接给包芳芳发了微信：“芳芳，现在有一个机会，是我一个很靠谱的朋友介绍的，待遇不错，你要不要试一试？”而当她编辑完这句话并点击发送之后，一段冰冷的话语映入了张晓红的眼帘：“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功能，你还不是芳芳的好友。”
拜读了这尴尬的文字后，张晓红多少有些意外，裁员是上级的命令，自己无权反驳，至于裁员的标准也是自己严格按照公司规定走的，虽然自己和包芳芳是朋友，但公是公，私是私，工作上的事情和私人事务还是要严格区分的，这也是一个成熟的职场人的必备素质。被自己认为的好朋友删除，这真是一个十分独特而另类的体验。
要知道自从有了微信之后，张晓红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被人删除好友，张晓红不敢说微信里其他的那几百个好友里没人删除过自己。但包芳芳这个操作确实还是让自己感到些许诧异。她并不是痛恨对方把自己删除，而是觉得包芳芳这样做太小孩子气了，真的很不成熟。完全不是一个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该有的正常行为。张晓红知道包芳芳现在心里一定恨透自己了。张晓红感到非常委屈，她觉得自己和包芳芳之间的友谊竟然比不过这样一个工作，在张晓红看来如果是自己的话，自己会把和别人多年的友谊放在第一位，毕竟工作没了还可以再找，但人脉不就是那么一点一点积累的吗？张晓红觉得自己这些年交了一个假朋友。
王国栋看到妻子闷闷不乐的样子，估计又是被那件事给闹得，他连忙过来问张晓红说：“是不是又让包芳芳的事情给整的，看你的表情就能猜出来。”
“是啊，她把我微信删了，我好心帮她联系找工作的事，结果她知道我要裁她之后，直接就不留后路，把我删了，我真的很委屈，你说裁员是公司的命令，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她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我啊。我作为她们的头，我也不容易啊，我每天比他们的压力大，还要应对各种乱七八糟的琐事，再说我和她好几年的交情，竟然比不过一个工作，我真的是好心被人家当成驴肝肺。”
张晓红向丈夫倾诉着自己的遭遇，她实在是不太容易接受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遭遇，她也难以理解包芳芳为什么要做得这么决绝，一点余地都不留，好像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她对着手机静静地思索了一阵，然后还是想把岗位信息用邮件的方式发给了包芳芳，但她犹豫了，她觉得包芳芳已经不再相信自己了。自己就算是发过去，怕是会让对方更加尴尬。
包芳芳当然不知道人家要给自己介绍工作，也确实像张晓红想的那样，包芳芳恨张晓红没帮自己，没有在困境中扶自己一把。最初她是想通过求情的办法，让张晓红把自己留下，当这种尝试失败之后，包芳芳心里的挫败感就骤然增加，不仅仅是觉得张晓红没有因为两人的特殊关系而照顾自己，更是对于残酷的职场感到失望。在包芳芳自己看来，恰恰是因为自己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所以才导致自己不得不请假，不得不减少加班，不得不在工作上分心，不得不被公司给裁员了。当初选择要二胎，包芳芳就有些担心，怕影响自己的事业的发展，后来在家人的劝说下，还是要了二胎。结果现在果然影响了自己的事业发展，在要了二胎之后，包芳芳就感觉自己真的是拼不过年轻人了，相比较那些刚毕业的小年轻，自己不仅花时间照顾孩子和家庭，而且一旦加班多的话，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现在孩子就在自己面前，正是眼前这个孩子让自己惨遭职场淘汰，包芳芳心中有些后悔，她非常想和孩子说：“宝贝，正是因为生你，妈妈才被公司给刷了，妈咪好后悔当时生你啊。”与此同时，包芳芳心中还积攒了对于丈夫、公婆以及自己的爸妈的怨气，当初为了让自己生老二，全家集体上阵劝说。其实还是因为家里人的重男轻女的思想作祟，包芳芳丈夫家是江西赣南农村的，重男轻女思想在当地非常严重，有很多家庭即使第一个孩子是男孩，也会要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孩子。而包芳芳娘家人也都倾向于要男孩，所以包芳芳当时几乎是逼着生的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