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妃本惊鸿舞TXT下载妃本惊鸿舞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妃本惊鸿舞全文阅读

作者:阳祭十四     妃本惊鸿舞txt下载     妃本惊鸿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人情不好欠

    “暗卫?”夜孤影扬着嘴唇,“你家主子是皇室中人?”

    那人微微点了下脑袋。

    “四、五、七、八,哪一位?”她继续把玩着白瓷瓶,眼睛间或的朝那人看上一眼,只听得“铮”的一声,那人眼睛忽而涣散开来,而胸口处正插着一把小刀。

    夜孤影的手一翻,将白瓷瓶上的粉末都撒在了手中的鞭子上,偷袭的人估计没注意到这隐藏在对角阴影里的人,只见得一道鞭子飞驰而出堪堪打在他身上。

    只是这一鞭子,那人便在地上翻滚起来。

    “蠢货!”

    他看清楚了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还想要跑可双腿却是被那一鞭子振得站不起来了。

    “这么急着灭口,应当刚来吧?也不多听听!”

    只不过当她看到那人的脸时夜孤影还是怔住了,似乎是看到有人落单了,原本已经走远的一群黑衣人又回来了。

    “你们今天是专攻地牢的?”她围观着已经跑远的几人桀桀笑着,她就说这地牢的守卫怎么可能这么少的,原来是有人帮忙引出去了一些。

    “真巧,本楼主运气一向不佳,总能碰上倒胃口的事。看来你们这是急着给你们家主子回去报消息?”

    “夜孤影?你怎么在这?”

    有人诧异为何靖王府的地牢里会出现夜孤影,这人不是一向不掺合麻烦的事么?

    “是,正是本楼主!”

    夜孤影扬起手里的鞭子,在那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之前将其余几人都扫到了地上,有人知道是夜孤影之后已经绝望的服毒自尽了,而夜孤影也是迅速的赶在最先开口那人动手之前封了人穴道。

    “有点意思啊。”她扫了一眼最先挨了自己一鞭子的那个小身板,又看看先前认出自己的那位已经被卸了下巴的人。

    “看来天医府也在中间出谋划策不少?小孩?你不该是计城身边的哑奴么?怎么要来这种地方打打杀杀?”

    哑奴诧异的看着夜孤影,似乎是没料到自己这等小人物也能被夜孤影这个大魔头调查,他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计城呢?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夜孤影扬着声音问,“那人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也用得着你们这般费尽心思?江湖事江湖了,偏偏你们要自作自受的将本楼主这个爱惜羽毛的人牵扯进来。

    你?”

    她用脚踩着男人的脸,看向木架上已经死去的人道,“说说?是他背后的主子,还是你们天医府的人要在云承泽药里动手脚的?”

    “许、秋、影。”这三个字几乎是哼出来的,下巴被卸了之后他没法说话,发出声音对他而言已经是件很困难的事了。

    夜孤影听得这个自己曾经用过的身份,笑得无以复加,这人说谁不好,偏偏在正主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来。

    那人似乎是觉得她这魔怔得笑法太过可怕,皱了皱眉头,惊诧道,“你、的、人?”

    “还算有点脑子。”

    她听得外面的声音,想必是试剑山庄那少主已经知道这边出问题了,正在门口说话叫人探查一下附近。

    “见面了?”她冲站在小门边侧的人扬了扬手,原本有人想要将她围住的,青冥扬了扬手,整间暗室里就只剩下四个活人了。

    “怎么回事?”青冥先看了一眼木架上的人,有些庆幸还好是刀,不是风刃舫的飞镖。

    “我找那个死人问点东西,正要出结果了这小孩就给我把人弄死了。”

    青冥显然是认识地上小孩的,他皱了皱眉头,现在风刃舫和银光楼勉强算是盟友,况且人家对靖王府也是很有诚意的。

    虽然这次闯地牢是有点不对在先,但看这小孩一副但求一死的模样,青冥也知道夜孤影没撒谎。

    “你们家靖王呢?”夜孤影将手里的鞭子扔给青冥,“蘸了药粉,不说实话没解药,用或不用看你自己。”

    “你问出什么来了?”

    这才是他想知道的,至于眼前两个人,事关重大,他得先找靖王商量之后才能确定怎么处置。

    “这得当着你家靖王的面说呢?小可爱!”夜孤影揶揄的冲他笑着。

    青冥抖了抖身子,还好这边只有他们四个,而地上两个人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他们说的。

    “夜、孤、影,为,什,么?”那成年的男子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他们是真没想到能在这碰上夜孤影,若是没有这人任务早就完成了。

    “呼!”已经快要消失在转角的夜孤影顿了顿身子,她轻笑一声,“谢谢啊,你又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如果还有人来救你的话,帮我带句话,就说你家那蠢主子的盟友惹毛我了。

    我一向不喜作局中人,因为麻烦,可你们总是在逼我,又或者是,逼我的人。”

    “谁?”

    她气死人不偿命,在那人有些绝望之际道了声,“你猜!”

    “……”

    见识了夜孤影这样的嘴脸之后,青冥觉得这样的人往后他可一定不能得罪。

    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跟那位她口中弄了销魂门门主自宫的师父有得一拼。

    不可得罪不可得罪。

    “我去找你家靖王,自己看着收拾,要解药来找我。”夜孤影丢下这句话就打算跑,可青冥却是扯住了他袖子,“先给我。”

    “呵,怕我跑呢?”夜孤影扬了扬眉毛,拿出褐色的罐子,“半颗就好,多了死翘翘。”

    青冥接过药瓶的时候只觉得全身一阵恶寒,“那个……”

    “还有事?”

    “靖王睡了两天了,昨天差点……”

    夜孤影眼中渐渐覆上一沉寒霜,她的目光像是一把刀子,在地上两人身上扫了一圈,又看看青冥,“你忙你的,别打扰我们就是了。”

    “你有法子?”老实说现在的夜孤影太吓人,若不是关于靖王安危,他保管不会多问。

    “看,我需要时间。”她难得严肃起来。

    “谢谢。”

    “我需要他们活着。”夜孤影看向他身后,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消失了。

    这句话对于青冥来说比一定能救活云承泽还有用,夜孤影需要这个人活着,就已经说明了不管废多大力,靖王都能好好的。

    夜孤影的人情不好欠,很贵!

第九十一章病入膏肓

    “云承泽!”刚一进屋子闻得屋内的气味夜孤影顿住了脚。

    是她疏忽了,怎么可能只攻地牢?

    这屋子里迷烟的气息太重了,外面草丛里守着的暗卫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时候夜孤影就察觉出这边出问题了。

    “这下玩大了。”夜孤影啧了一声。

    她只想过玩大的后果可能是外面的人会更多,各方势力不会再保持从前的平静,却没想到还有被逼急的兔子直接杀死诱饵的。

    “我夜孤影!你还在就出来。”夜孤影将边上的窗子都打开了,这等迷烟对她而言仅仅是空气不好而已,吸进去了身体不会有多余的反应。

    她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掀开一半的被子已经知道这人是走了,床上的温度已经凉了有一会了。

    也就是说在人来之前就撤退了,这屋子里并没有打斗痕迹,只是,人到底是藏哪去了呢?

    “许秋影人不在盛京,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你身上的伤她叫我帮忙处理。”

    许是这一声起了点作用,夜孤影听见了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哼声,若非她听力好必然是不清楚这人竟然就在这屋子里。

    “你在哪?”她打开了衣柜,里面没有人。

    “上,上面。”他的声音很微弱,在说完这话之后夜孤影听得一丝风声,一抬眼就看见那要从房梁上坠下来的人,赶忙飞奔过去将人抱在了怀里。

    “你怎么这个样子了。”夜孤影有些纳闷,不过半月没见而已,云承泽怎会比当初在棺材里躺着的时候还要狼狈?

    双眼凹陷着跟烟管里那些烟鬼似的,脸色蜡黄,脸型都跟着瘦了一圈,看上去分外的不和谐。

    “你真的是云承泽?”夜孤影有些纳闷,将人放在床上之后还在想着那体重也太轻了些,估摸着迷烟已经散了她这才将门窗都掩好。

    “罢了。”她叹息一声,“先不和你说那些。”

    “什么?”他闭着眼睛,气若游丝的抓着夜孤影的手。

    夜孤影本来心细自然能发现他一直闭着眼睛的事,“你眼睛坏了?”

    “咳咳,看不大清了,就干脆,闭上了。”

    “许秋影之前是不是还有一根定魂针没给你拿出来?”看他这个样子夜孤影心中有些内疚,谁叫她身份太多了呢?事儿也多,若非如此怎会一直拖着这事,害得他现在看不到。

    “刚才……”

    “察觉出有些不对劲。毕竟住了这么些年了,大致知道在什么地方,一运功就累也不知道在上面待了多久,叫夜楼主费心了。”

    被某人称呼为夜楼主的夜孤影蹙了下眉头,前半个月还是夫君的,现在这距离就扯远了许多,只是云承泽难道没察觉出来自己一直握着陌生男人的手么?

    “你先躺着。”说着便是点了他穴道,手指在他光裸的背上游走着,又从随身带着的针包里拔出几根银针来,“忍着点吧!可能很疼,毕竟,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了。”

    “谢楼主。”

    “客气。”夜孤影甩了甩脑袋,“你对什么事很生气?”

    “嗯?”

    “想想生气的事那根定魂针被逼出来会快些一些,只是相应的身体负荷也比较严重,若是靖王不想也可以。”

    “有。”

    “那……”许秋影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得身侧的人在继续说了。

    “有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许秋影,在我的梦里。梦里那个人很绝情……咳咳……”

    夜孤影没料到他能将事情说出来,只是梦毕竟是梦,再匪夷所思也不该叫人生气罢!

    “嗯。”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虽然云承泽也看不见自己的动作。

    “夜楼主,我们是否见过?”

    “没。”夜孤影肯定。

    云承泽是真没见过夜孤影,见到的自己身份是许秋影,不是夜孤影。

    “在下不知为何,觉得夜楼主有些熟悉,咳咳。”

    空气中一股子血腥味,夜孤影觉得心中有些蠢蠢欲动,她就不该使用这么个蠢法子叫云承泽逼出银针。

    这人的血……上次在丰白谷的时候夜孤影就发现了,这人的血对她的刺激,比以往任何血腥的场景生成的影响还要大。

    “夜楼主今日来靖王府……”

    “等会说,你什么也别想了。”夜孤影深吸口气,颤抖着手替他擦掉了嘴边的血迹,又压制了一会才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慢慢运起功来。

    可谁知她刚运功一半,怀里的人忽而争扎起来,运功被打断,云承泽趴在床边,按着床弦,大口的吐着黑色的血。

    “你这是经脉俱断了么?”夜孤影摸着额头上的冷汗,还好她难得的认真都用在了这个男人身上,若不然忽然中断运功,云承泽下半辈子怕是只能靠药吊命了。

    “你怕、血?”先前替他擦嘴的时候云承泽就注意到了,现在这人的手虽然半扶在他腰上稳着他却很僵硬,而身子也是离他很远,甚至于他能感觉到这人呼吸在变弱。

    云承泽有些纳闷,染血无数的大魔头夜孤影竟然会怕血,这若是说出去怕是他刀下的那些亡魂都不依。

    “对我有些影响。”这事发现了夜孤影也没什么好瞒的,“以前影响大,现在好多了。”

    “夜楼主莫不是在说笑?银光楼?”

    “嗯,我杀出来的。”夜孤影知道他在怀疑什么,“年轻些的时候见血了会发狂,凭喜好杀人,控制不住手,不然人人谈之色变的大魔头怎么来的?”

    “我的血……”

    “放心,你不能死。”夜孤影道,“我能控制住自己不杀你的。”

    云承泽知道她误会了想要解释,“在下想的不是这个。”

    “嗯,说了现在不准想的。”夜孤影固执的将人扯回来,“你该庆幸我来了,不然你这靖王府今是要鸡飞狗跳的。”

    云承泽想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想必靖王府上其他地方也不会好到哪去,他问,“在下还是不知道……”

    “哑奴记得么?这孩子刚才还差点就放过我了。”

    “计城……”云承泽心中一动,他没听到青冥说计城回来了。

    “所以你该考虑计城到底是谁的人了,潜入地牢杀死证人……”夜孤影捏着他的手,这人真是病入膏肓了如今连打坐都不行,只能半靠在她身上继续催动内力。

第九十二章疗伤

    夜孤影本是不打算对他说这些的,可是握着他手的时候能感受到此人心态不静,她害怕自己又做了无用功,便只好将自己这一晚上都见过的事一一说了一遍。

    她说的缓慢,因为她能感觉到云承泽在强撑着身体,毕竟这虚弱的样子总归是丢男人面子。一想到若是睡着了夜孤影这阴晴不定的性子说不定就不给他疗伤了,云承泽不得不强撑着精神。

    中间又吐了两三次的血,气脉在体内四处乱窜着,找不到一条完整的出处。

    “叮!”

    看着从他胳膊上慢慢冒出来的定魂针,夜孤影算是松了口气,“三只,都出来了。”

    “谢夜楼主。”

    “你知道我在外面的脾气吧!”夜孤影随口感慨一句,“就冲你这几次的谢,若是一般人,你早就死了。”

    “……”

    云承泽不说话了。

    他好像踩到了雷点。

    他怎么也想不到夜孤影心里的话确实:谁叫我还是许秋影的时候,脑子刚好一点就抽疯的跟你定下终生呢?

    “你要洗澡么?”夜孤影看着他身上穿跟没穿似的衣裳,汗涔涔的看着有些别扭,“不洗就继续,你可以睡的,谁没有弱势的时候啊!都是从牙牙学语一碰就碎的小屁孩长起来的。”

    “我,本王……”

    “睡吧!刚才要死要活都见了,也不差一点了,强撑着做什么。”夜孤影揉了揉眼睛,“说不定我等会给你运功都要睡了,你在这强撑着也没人给你说话,不闷么?”

    “……”

    云承泽是很困,而且是随着定魂针排出来那一瞬间身体莫名轻松之后就席卷全身的困。

    “要问许秋影是吧?”夜孤影见他还不睡帮着他找了个借口,“看她心情,我不大能管住她,现在还跟我闹别扭呢!”

    “……”

    这样的夜孤影似乎和传闻中的大魔头有些不一样了。

    云承泽在心里想着,又将左汀和青冥对大魔头的印象夹在一起评估了一番,他忽然觉得也许许秋影背后那个人是夜孤影也说不定。

    瞧瞧夜孤影对许秋影的宠爱程度?

    若是夜孤影知道云承泽内心是这么想,指不定得泪牛满面的说:对,我就是自己宠自己的倒霉蛋,竟然和你这么个傻子私定终身了。

    “睡不着的话要我帮着点穴么?”夜孤影起身替他掖好被子,视线落在被子另一头露出来的两条腿上,在云承泽就要睡着的时候冷不丁得听得这人对他的腿品头论足,“挺直的,想给你锯了搁楼里当摆件,又长又直,可以玩一年。”

    某人只听得这一声,最后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困到天了,竟然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自然,一夜无梦。

    夜孤影打了个哈欠,捏着银针在他腿上一通乱扎,“你说我今天来干嘛?你这老小子就晓得坑我!正事没说自己倒是先睡了,我还得给你处理旧疾。”

    等给人快要扎成刺猬了夜孤影才放手,又去小书房里找了几张纸,写了方子,等到完事之后她起身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

    看着桌上熟悉的药名她怔了怔,“这个,我以前写过?”

    她在小书房里转悠了一圈,门外不知生死的暗卫等她开门的时候已经换成了活人。

    “夜楼主。”她一开门那人就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青冥呢?”

    “回夜楼主,还在地牢。”

    “左家那个?”

    “不知。”那人摇摇头,注意到她手上卷着的纸张,“夜楼主有事?”

    “你们应当有令牌的吧!给我看看。”

    “是。”

    对于夜孤影会知道这些那人并不感觉奇怪,毕竟大魔头手下的人不是吃素的,什么都会钻研都会调查,他将令牌递了过去,归还的时候夜孤影才将方子给他。

    “抓药去,去小点的药店,分开买。”

    “现在?”

    “明晚之前要,剂量都有,各要三份。”

    “是。”那人同周边人交代一声又问,“夜楼主还有要吩咐的么?靖王?”

    青冥才是他们的主子,可在青冥眼里靖王这个师兄有多重要他们也是知晓的,只是碍于先前青冥交代过不要打搅他们,在听得几次声响之后他们便未曾进去瞧瞧。

    现在这门一打开,大家又都是练武的,自然能明白屋里那股腥味是怎么一回事。

    “睡了,我透会气了再进去。”她的手在耳边扇了扇,有些嫌弃道,“闻到味了吧?明天能好一些。”

    “嗯,在下告退。”那人得了这消息才心安理得的走了。

    夜孤影飞上了屋顶在房梁上朝着春宵楼的方向看了一会,脸色阴晴不定,等静了一会她才再度带上门扭身回了屋子。

    屋子里的血气散了一些,只是作为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看到地板上褐色的痕迹还是免不了皱了会眉头,等拔针了她抱着云承泽换了间屋子。

    这地方,她实在是待不下去。

    睡梦中的人完全放松,一点防备也没有,夜孤影找人要了热水,只怪这府上连个伺候人的丫鬟都没有,她都成了夜孤影了现在还得伺候这人。

    等以许秋影身份回来之后,她一定要让云承泽给自己安排个丫鬟,或者她自己安排个偶遇弄个丫鬟出来也成。

    好歹也是堂堂靖王府,虽然许秋影人设傻啦吧唧的,但该有的都还是要有的。

    床上的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醒来之后要面对多大一摊意外的开支,又或者说早就料到了,只等着许秋影自己开口了。

    等拔完针之后夜孤影看着身边的人嫌弃的撇撇嘴,最后还是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云承泽的手,而另一只手则是连人带被子的抱在了怀里。

    早知道趁人还清醒的时候,她该督促他先洗个澡的,就算是她亲自擦拭了一遍身子,可……她还是莫名嫌弃这样的云承泽。

    尽管,之前两人都有更狼狈的时候。

    夜孤影在他身侧躺下,本来就忙活了大半夜,现在这一静下来人就特别容易困。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夜孤影理了理脸上的面具,忍了一会没受住便也睡了。

第九十三章不敢来

    “主子可曾觉得身子好受些了?”

    云承泽动了动手指,虽然什么也看不见眼睛却还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鱼尧,夜……”

    “在厨房那边。”

    当夜孤影端着汤药过来的时候云承泽说不出哪里奇怪,鱼尧有些紧张的看着这大魔头,也是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见他端着碗勺若有所思夜孤影沉着嗓音问,“怎么?靖王怕我下药不成?”

    “没。”云承泽困惑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人害他没有他这个当事人自然是清楚的,昨天若不是她在,自己怕是撑不过来,今日这身子也没先前那般沉重了。

    “谢……”

    一个“谢”字刚说出头来,云承泽忽而记起昨夜这人说的话,便止住了。

    “主子可是不舒服?”

    “没。”云承泽摇头,只是这药味道有些奇怪,像是加了些糖,齁得慌。

    “本来的味道你吃不下去。”

    “嗯?”云承泽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有窥测人心的本事。

    “腥味太重了,你受不得。”她皱了皱眉头,“不信可以去问问你家厨娘,我走的时候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要折磨你,说那厨房估摸着得晚上才能散味。”

    “嗯。”云承泽下意识的点着头,完全没想到这人会对自己解释。

    接着就是手指被人拽住了,“你今日若是吐了,这药效就白费了,可得忍住了。”

    鱼尧想要去阻挠,可没快过夜孤影的手,她抓着云承泽被戳破的食指挤出几滴血放进了一个仅有小拇指长度的琉璃瓶子里。

    “好了。”她替人止住血,“困了就睡一觉吧!眼睛也看不见,少折腾少想事,我晚些时候再来。”

    鱼尧看着夜孤影收起来的琉璃瓶,几度犹豫之后终于是没忍住问,“那是做,什么的?”

    “不问不看不想,我就能救他。”夜孤影笑了笑,“三者都有了,难!”

    “你!”

    “鱼尧!”云承泽忙叫住急眼了的鱼尧,他陪着笑,“夜楼主,您看我这样他也是心急……”

    “你不必说。”夜孤影语气依旧平静,鱼尧原本冷着的脸被她盯得不自在起来,可夜孤影像是没有知觉似的就这么一直盯着,“我若说出我做什么来,你怕是宁愿你家主子去死了。”

    “……”鱼尧一阵沉默,心中的疑惑也更甚。

    “自己去想想吧!本楼主和天医府势不两立,天医府端的是正派之术,呵呵,可是……”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因为夜孤影此刻在这两人面前的样子只是强撑着。

    她心口被牵扯得痛了起来,脑海里又好像多了些莫名其妙的记忆,而内心深处的想法无一不是在告诉她,那些画面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记忆的空缺,在这一刻被挤满。

    “我在你这耽误了不少时间,今日还有要是要办,等晚上再过来!”

    夜孤影有些焦急的道了一声,还未等人有任何意言便飞走了。

    “主子……”

    “她不是在说这件事,是在帮我训人呢!”云承泽感慨一声,“地牢里现在什么情况呢?”

    “主子……”

    地牢发生变故的事他也是昨天后半夜才知道的,今早上过来的时候夜孤影正巧开门出去,说是要去看看昨天那些药材弄回来了没,他还没来得及同主子说这些。

    现在主子都知道了,想来那夜孤影对主子也是没隐瞒,而是将事情和盘托出了。

    在一想想自己,颇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味,他更是不自在起来。

    “夜孤影又不在这了,你还顾忌什么?”云承泽靠在枕头上闷笑一声,“人在的时候你不听,走了倒是听话起来了,挺有意思的啊!”

    面对云承泽的打趣,鱼尧有些无语,“我这不是……怕她知道了,脾气上来了,不给治了么?”

    “哑奴?”

    “会说话,就是声音太小,以为听不见。”鱼尧将地牢里审问的结果说了一遍,夜孤影在那长鞭上撒下的药粉对这类硬骨头算是对阵下药了,“天医府的人,至于,杀掉的那个……他们是奉了天医府府主的命。”

    “私养影卫。”云承泽叹息一声,有些无奈道,“鱼尧,你说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做和现实有关的梦?”

    “主子想说什么?”鱼尧想到前天左汀来送餐的时候,云承泽浑身冰凉着,连气息和脉搏都停下来了……他心有余悸,现在不管多忙,云承泽这边都会过会派人来看看。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屠了天医府满府。”

    “为,为什么?”鱼尧想这时间也太凑巧了一些,刚巧碰上天医府的人来灭口,主子在之前就做这个梦。

    “是前天么?”

    “嗯,梦境像真的一样,梦里,好像是为许秋影。又或许还有些别的事,没看太清楚。

    你说,为什么会有这样跟真的一般的梦?我又到底是谁呢?”

    “主子自然是主子。”鱼尧记起夜孤影所说的不能想事,心想她还真是料事如神,主子这样伤感下去对身体肯定是有所损害。

    “若真是为了许秋影,也定然是伤了她,梦里的她应当也是主子的王妃吧!就算主子再不待见她,被人伤了那也是伤了王府的面子,王爷定然是会替她讨回来的。

    又说不定,主子一直便觉得天医府行事风格有问题,故而会在梦中遇见自己屠杀了天医府满府。

    主子还是别多想了,梦,毕竟是梦,当不得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嗯。”云承泽应了一声,撑着胳膊慢慢缩进了被子里,“找人备水吧!本王要沐浴。”

    听见他总算不是在自称“我”了,鱼尧反倒是松了口气。

    他家主子可算是又回来了。

    “师父,师公的信。”

    夜孤影刚沐浴完毕,洗干净了身上的奇怪味道,这才一开门就撞见了站在门口的银子。

    “怎么是你?”

    她到现在脑子都还在因为那些多出来的记忆而恍惚着,因此也未留意刚才门外说话人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不敢来。”银子一副但求一死的表情。

    夜孤影扫了一眼他脸上的小面具,银色的蝴蝶外观,做了镂空的地方嵌了一枚血玉,玉是一枚叶子,“面具合适?”

第九十四章所谓心魔

    “合适啊!”

    老实说银子还以为夜孤影是要找自己麻烦的,毕竟这么好看的面具,比师兄师姐的好看多了,也比夜孤影原来的好看。

    “见过你师伯了?”夜孤影拽着他的手进了屋子。

    若这来的是那两位孽徒中的其中一位,她说不定要发脾气了,可惜是银子这个本来就怕她的,她可不能让这小子给吓跑了。

    “没,是师兄拿过来的。”

    “嗯,好看么?”夜孤影戳着那块红玉,“你师伯真偏心,这玉我找他讨了好久都不给,竟然直接给你弄在面具上了。”

    “那……”小孩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生怕犯了她忌讳,“我们换换,我戴你的?”

    “逗你玩的。”夜孤影戳着他的脸,“把你师兄找来,我找他有事。”

    “哦。”

    银子跑了没多会冬泗就过来了,见夜孤影没生气这才小心翼翼的带上门坐到了她对面。

    “银子,你去隔壁屋子练字。”

    “哦。”银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冬泗一眼,懵懵懂懂的点头,临出门前又道,“那两句话我已经会写了。”

    “那是你父亲身前对你娘说过最多的话。”

    银子眨了眨眼睛点点头,一阵沉默:“我知道了,我再写写。”

    “嗯。”

    “师父……”冬泗很想扯着银子陪自己,可看师父的表情也不像是发火的样子。

    “嗯,你师公呢?”

    “东石呢!”

    “你知道这信上写的什么么?”夜孤影哼哼笑着,“傻子,你被你师公出卖了。”

    冬泗看着桌上的信,大着胆子给抽了过去,他嘿嘿笑着,见夜孤影没反对将信封里的纸张抽了出来。

    “已回。”冬泗念叨了出来,只是他脸色不大好看。

    因为这字迹上的墨还未完全干透,显然就是夜孤影刚写了塞进去的。

    “看好呢?”夜孤影眯着眼睛,“不紧张呢?”

    “师父,你诈我!”

    “给你师公传话,天黑之前我要见他,有些事我要问他。”

    夜孤影没发火,只是依旧声音有些冷。

    师父从靖王府回来之后大概就是这般生人勿近,他原本还在想是否冰蚕蛊又起作用了,后来拽着银子偷偷摸摸跟到了屋门前发现不是便回去了。

    “师父……”

    “我没事,找你师公问些事。”

    “好,师父休息。”冬泗不太适应的愣了愣,这才将门带上。

    “臭小子!”夜孤影叹息一声。

    不就是自己这次没发火么?怎么一个个的都还不习惯上了呢?

    苍寻绿回来的时候像是变了个人,焉儿吧唧的,跟几天没睡醒似的,夜孤影进了屋子之后嫌弃的啧了声。

    “您老人家在东石过得不快活?”

    苍寻绿瞪着她脸上的面具看了一会,皱了皱眉头,“想起来呢?”

    “不然等你继续玩我?”夜孤影瞪了他一眼,“许秋影时候的蠢事,别提,咱们还是好师徒。”

    苍寻绿抱着床上的被子搁那闷笑着,“唉哟,肚子疼。还是喜欢小秋影一些,可好玩儿,要怎样就怎样的,可粘人了。”

    “闭嘴!”夜孤影拍了拍桌子,“你的感动都被狗吃了!”

    “是呀!”苍寻绿哼了一声,“还是只没长良心会咬人的小狼狗,哈哈哈哈,影儿,你这呲牙咧嘴的模样,是想要笑死为师么?”

    夜孤影深呼吸口气,她觉得自己脑门疼,差点忘记正事了。

    “我给你说过一件事没有?”夜孤影敲了敲桌子,示意这人振作一点。

    “什么事?”苍寻绿脸上的神情秒变正经。

    只是这正经不过持续了一秒就绷不住了,“我说你把面具摘下来吧!我要看小秋影,不看你,见着你了我总想笑。哈哈哈哈……”

    “事儿精。”夜孤影摘了脸上的面具望着他道,“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苍寻绿点点头,就在夜孤影打算开始说正事的时候这为老不尊的人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次某人没有再忍让,直接朝着他扔了个杯盖,一个堵不住,她又继续扔。

    完事之后,苍寻绿手上嘴里全是杯盖了。

    他将东西摊在床上之后看着这炸毛的徒弟,“你说你说,我尽量忍着。”

    “我现在就去告诉小郡主的人你躲这藏着了,你说她会不会把你碎尸万段?”夜孤影一边说一边磨牙,似乎已经将这人吞进了肚子里。

    “好歹我也是你师父,我娘还叫你照顾好我的。”男人不开心的哼哼两声,“为师的好影儿,你可不能这般对为师,为师可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嘤嘤嘤……”

    “你年纪大了,清河馆不收。”夜孤影白了他一眼,“定魂针之后你见到了什么?”

    苍寻绿这下不闹了,严肃了许多,他一掀被子人就已经蹲在了夜孤影对面的凳子上。

    他趴在桌上,手里捏着夜孤影的银蝶面具,盯着她眼睛看了一会,有些紧张的抓着她手问,“记起来呢?还是……”

    “不清楚。”夜孤影任由他把脉,倒是苍寻绿脸上隐忍的小表情叫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记起来,“这不是你期望的么?”

    苍寻绿有些恍惚的朝后倒去,若非夜孤影伸着脚勾了一下椅子这人可能就摔地上去了。

    “为什么?”

    苍寻绿一阵苦笑,“有些不太好的东西,我怕你受不住。”

    “定魂针……”

    “能叫人记起一些害怕的事,潜藏在灵魂深处最怕的事,也就是所谓的心魔。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那人会死,谁中了定魂针?”

    说着他就要去看夜孤影的后颈,夜孤影将他摔到床上,“你还是老实趴着好,师奶说你一向没坐相,坐着都能摔的主,等会又摔了我可不管了。

    不是我,是云承泽,天医府有古怪的事你知道多少?是扮作天医府的人给他下药刺入定魂针的,原本我以为这事就这么结了,结果昨天晚上我去靖王府的时候正巧碰上天医府的人来灭口。”

    “知道得不多。”苍寻绿观察着她的脸色,“你先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我再继续和你谈。我怕你又大开杀戒,这里离丰白谷有些远,没有那两个小崽子陪你闹。”

第九十五章到底是谁

    “写方子的时候我发现那方子我写过几次,对那间屋子有时曾相识的感觉,至于云承泽,有些陌生。

    总觉得他不该躺在那张床上,在我写的时候应当是要站在我身后的。”

    “没了?”

    “你先说你的。”夜孤影认为自己提供的消息已经够多了,这老狐狸摆明了就是不想多说话。

    “没了。”

    “香囊找到了么?”

    “我问云承泽了,他没这个印象。”

    苍寻绿点点头,沉思一阵又道,“你和我娘是怎样认识的,还记得么?”

    夜孤影脑子里一阵眩晕,有些东西她快要抓住了,可总觉得被人掐断了,她竟然记不起来。

    过了许久她一阵汗颜,“我和师奶先认识的,是,师奶教我武功的?”

    “呼!”一直紧张到呼吸都放缓的苍寻绿重重的点头,他缓缓叹息一声,“还好你没给激动得给茶壶扔我床上来,不然我可受不了你。”

    “为什么?”她紧锁着眉头,似乎很不能理解为何苍寻绿明明是自己师父,却是路问梅在教自己武功,而且印象中的自己认识路问梅的时候个头比现在的银子还要小。

    “倘若……”苍寻绿拽着她坐在床边,慢慢给渡真气好叫她冷静下来,“倘若我没自作自受的用定魂针,我可能也不知道原因。我知道了就有了私心,以前的痛苦我不想叫你再受一遍,所以我不会告诉你。

    你若是自己想起来也罢了,想不起来最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就算是这条命给你也没所谓,我定然是能护你一辈子周全。”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你在我的药里动了手脚?”

    “没有。”苍寻绿叹息一声,很陈恳,“没必要,我想老天爷或许是觉得只要我们俩人中有一人记得以前的事就算公平了吧!

    两个大魔头,谁遭得住!这是娘要把银光楼给你而不传给我这个儿子的原因,因为我才是真正的大魔头,你我虽是一路人却还有心。

    云承泽,就是你那颗还活着的心。而我,对东石小郡主而言,不过是一时赌气后滋生出来的魔障罢了。

    影儿,这辈子你要好好的,师父等着看你好好的。”

    夜孤影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脑海里仿佛是看见了漫天大火,房屋逐渐倒塌,有人在拼命喊着救命。又像是在深不可测的河水中,有水草缠着她的足跟,窒息的感觉追随着心肺。可下一瞬则是被淹没的人群里,四散的人流叫她觉得恐慌,晃着银光的刀刃慢慢逼近脖颈……

    “走!”她忽然大喊出声。

    “为师在这!”苍寻绿点着她眉心,“你的心怎么会这么乱的?”

    “云承泽吐血了。”她从床上坐起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屋子里点着根蜡烛,书页半开的合在桌上,苍寻绿刚从那还在摇晃的凳子上过来,“我睡多久了?”

    “一个多时辰吧!”他啧了声,“要吃点东西了再过去么?”

    “你没去东石吧!”夜孤影打断他想要忽悠过去的话,“你向来喜欢胡乱凑热闹的,春萝和夏云应当是过去了,你没去。

    盛京这么乱,你巴不得留下来看,管他什么东石的大事,他俩带了面具在银羽坊一站就是银尊身边的人了。

    左不过郡主在你那买点关于苍寻绿的消息,自己卖自己消息,多无聊啊!躲哪去呢?云天舒现在什么情况?销魂门背后是谁在撑腰?

    我家彦儿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你都不晓得动银尊的人帮衬点是吧?万一没了我再上哪去找个可心的好徒弟?

    又不是二十四使,谁空了再找人补上就好的,你玩归玩能不能有点分寸啊!要不是我想起来了,就他们两个小傻子得耽误多大的事啊!”

    “那个,咳咳。”苍寻绿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为师当时没想那么多,嗯,就,也没想留,留下来那么长时间。你看,你这不是记起来了么?你说我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呵呵呵呵呵呵……是吧?彦儿机灵着,不会真叫自己出事的,只是,只是你回来的太是时候了,呵呵呵。”

    “少给我打哈哈!”夜孤影白了他一眼,“我记起来了,师奶说我和她路数一致,想必是有些渊源的,不收我做弟子,我便说等长大些了认她儿子做师父。

    结果等了快十年,等了你这个被天医府坑出门来的少府主,少府主做了半年就自己惹怒了府主被逐出门了。

    整个就一惹事精,做你弟子这几年天天被你坑,你还不怎么乐意认我做徒弟的。直到定魂针差点把自己玩死之后才对我态度好一点,就喜欢趁着我短时间失忆的时候戏弄我。”

    “你这是要翻旧账啊!”苍寻绿深吸口气,摆摆手尬笑:“咱们有话好说好不?哪次翻旧账不是鸡飞蛋打的?这里……这里东西要钱置办的?钱啊!”

    “我没空!”夜孤影飞了他一记刀子眼,“最好老实交代,卖扶夷琴的时候可是狠狠坑了韩流一把!你说我若是在消息阁里动点手脚……”

    “打住!云天舒在别院附近的农舍里关着,我没把人带出来。”苍寻绿立刻招了,“我还是喜欢许秋影的那个影儿。”

    “许秋影也不是那个样子。”这话她脱口而出这才意识到不对,“不对,我到底是谁?”

    苍寻绿蹲在床边揉了揉有些木的脑袋,“这事情得你自己想,我当时对你有意见,鬼知道你弄这么多麻烦事出来了。

    外面的事你失忆之后我才开始接手,等我想着怎样帮你找回记忆的时候,已经不管用了。若非如此,你在许府这三年总该有点眉目的。”

    “我真的是许秋影?”

    “不然还能我是?”苍寻绿长叹一声,无可奈何的踹了几脚边上的帘子,抱着她嘴里骂骂咧咧说:“你说咱们师徒这是造的什么孽!总得有个人脑袋出问题,就不能一下都好全乎么?”

    “你脑袋才有问题!”她用手肘怼着人肚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我没问题!背后人?”

    “为师这不是听见好徒儿召唤才回来的么?”苍寻绿没骨头似的贴在她身上。

    “正经话!”

    “没线索。”

第九十六章记起来呢

    “喂!哪去!面具!”苍寻绿追在她后面,这身衣服还没换回来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到时候他怎么办啊?

    “不用了。”夜孤影头也没回的继续走。

    “不是,我还在调查,没结果你也不能怪我啊!”

    “……”夜孤影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将他推回了门里,“银尊不方便做这事,衣服给你,我回靖王府了。”

    “不吃东西?”

    “有什么?”苍寻绿这人他太了解了,一贯是喜欢先得罪她了再给点好处弥补一下,怕自己不理人了。

    “好吃的,我叫泗儿去买的。放心!都是我的银子,不是哪里的公款。”他在边上说,像是害怕她又生气了。

    “你个老顽童知道轻重就好,扶夷琴抽一半赔上次请郡主玩乐时弄坏的日月碗,剩下的我叫彦儿拨给你。”

    “喂!那是我弄出来的东西。”

    “材料是我找的啊!”夜孤影眨了眨眼睛,那眼神里的冷漠渐渐褪去,又恢复成了许秋影的天真与灵动,一切发生也不过一瞬间的事,可却是吓坏了苍寻绿。

    他咽了口唾沫,连剩下的争执都忘了。

    “你该不会病了吧!”

    “别瞎揣摩我!”夜孤影打掉他伸过来的手,“有什么问题么?”

    “你是记起来呢?”苍寻绿问的很隐晦,还没等夜孤影反应过来就将人退出去,将门也给锁住了。

    “有病!”夜孤影站在门外狠狠的瞪了一眼,“我记起来了,我现在这名字是师奶取的,我不叫这名字。”

    “叫,叫什么?哪,哪里人?”苍寻绿听着很是慌张。

    “暂时没记起来。”夜孤影已经走远了,但这不妨碍她能听见身后的声音。

    “你……”云承泽听着屋里的脚步声有些恍然,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传来一阵冷香,他能确定这人对他没有二心,而且气息似曾相识。

    “你是?”他眼睛还是看不见,不过为了避免自己睁眼时吓到人,眼睛上蒙了一层白色的布巾。

    那人站在他面前顿了会,语气很是无奈,“怎么这个样子了。”

    云承泽听得这声音却是有些激动,他朝着声音的方向慢慢伸出手去,那人在桌上放了什么东西,握住他的手道:“张嘴,啊……”

    “嗯?”

    “咬一口。”

    嘴里的东西有些甜又有点酸涩,许秋影抬着他的下颚,“吃完了吐我手上。”

    “糖葫芦?”

    “嗯。”许秋影帮他将耳边的发丝朝后拢去,“好吃么?”

    云承泽有些诧异许秋影会给自己带吃的回来,且看她这样子他不确定她还记不记得走之前的事,是否又被冰蚕蛊影响了记忆。可惜,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甜的,你喜欢吃这个?”

    许秋影的手趁机在他脸上捏了捏,她最近捏银子的脸捏上瘾了,等捏完了才注意到现在自己是许秋影了,好在云承泽眼瞎了,注意力都集中在许秋影的话里,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怕你不好受,回来的时候买的,楼主给你疗伤了身体可有不适?若是不适记得告诉我?”

    “你会医术?”他想夜孤影看起来是会的再加上还有一个蒋生在,若是教导一二说不定也会。

    “解决你这个问题还是很快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骗你的。”

    “嗯。”这点他倒是相信,“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楼主说你还在外面有事?”

    “唔,被我家老顽童师父坑了。”她闷闷不乐的说着,人拽着云承泽的手往他身侧一倒,“想明白后我就回来看你了啊!有什么想吃的么?只能吃清淡一些的。”

    “没有。”

    说起来这几日他进食都是断断续续的,自从吃多少吐多少之后他进食的次数也少下来了。今日除了夜孤影喂他喝下的那碗汤药,他还未曾饮下任何东西,因为他一直想吐。

    只不过这糖葫芦一来,那种不适的感觉倒是消退了不少。

    “那你喜欢吃什么?”许秋影打量着这人,许是那巾带挡住了脸,这人原先颓丧的样子倒是看不清了,现在只能看见饿瘦了不少的脸。

    许秋影这插间打诨的一问,他还真就纳闷起来了,到底喜欢什么呢?在北疆的时候他无所谓自己的喜好,自从到了盛京他渐渐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了,因为不敢喜欢。

    若非是那诡异的梦,他现在对许秋影的态度也必然是疏远的,哪能叫她像现在这般放肆呢!

    对,在云承泽眼里,许秋影对自己做的这些小动作就是放肆。若是以前,知道许秋影是刺客出生他定然是不会放任这么个危险在眼前的。

    可是,她是许秋影,他并不反感她对自己的所做作为,甚至于有些离不来她了。

    “喜欢?”他怔住了,来盛京之后大概是没人去注意他喜欢什么的,只有人注意他不喜欢什么。

    “唉!”她叹息一声,“你要先吃点什么么?我也不知道上哪买的。”

    “什么?”

    “大概就是一些讨好我的吃的。”

    身侧靠着的人忽然离开云承泽还有些不适应,他只听得碗筷的笃笃声,也不知道那人在做什么,没多会就弄着跟面糊糊似的东西喂进了他嘴里。

    “本王是眼睛不便视物,不是不能咽下食物。”云承泽辩解一二,鬼知道这人脑袋又出现什么问题了。

    “我知道,这个糕饼一捏就散了,这样吃方便一些。”在许秋影的执意帮助下,云承泽还是吃完了,待他吃完后许秋影扯着他的衣裳嗅了嗅,“洗澡了啊?”

    云承泽却是从她这句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思,这人好像松了口气,像是在感慨什么。

    “我们楼主说昨天在你身边将就躺着的时候可把她憋屈坏了,但你是靖王,她不好说。”

    许秋影想了想还是以旁人的角度将夜孤影的看法说出来,虽然两个都是自己,但她更想看看此刻云承泽的表现。

    果然,听见这话的云承泽耳根微微泛红。

    “夜孤影这么说的?”他记起来人家确实是问了是否要沐浴的,毕竟和银光楼不熟,谁知道沐浴期间会发生什么他便没应。

    现在这事被拿到明面上来说之后,他更是不自在了。

第九十七章找师父讹钱

    “你多请两个佣人吧!”许秋影扯断了他的思绪,“府上都是男子,也就耿嬷嬷和楠阿娘是女子,却也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而且我在的时候,红芷就有好几次被宫里那位请去的时候,也不能时常在你身侧。上次的事你也不想再发生了吧?府上的日常开销你应当供销得起吧?”

    “你……”

    云承泽知道她说的事实,可架不住前阵子夜孤影来靖王府是悄无声息的来,他一时间不确定这到底是夜孤影的主意还是许秋影自己的想法。

    若只是她自己的他必然会应,可夜孤影……

    大致上也能猜到他犹豫是为什么的夜孤影很想掉马,可惜现在不是什么,甚至于她宁愿自己就是夜孤影的事能在云承泽面前一直瞒下去。

    “你说过不会对我的行为多加干涉的对么?”

    “嗯。”在许秋影挑明身份之后他确实是给过这样的承诺,不过提到承诺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上次你给我说的话还算数么?要是我帮你找到香囊了你还留下?”

    “算。”

    “你为什么不自己绣一个送给我?既然是你师父出的任务,说的是在我身边的香囊,你送给我了再拿过去做任务不就能结银子呢?”

    许秋影一阵恍惚,这法子之前冬泗也提过,可都没云承泽提起来叫她心动。

    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记起了点什么,她没说话,盯着云承泽看了好一会。

    云承泽见她不语,“你不会?”

    许秋影若是真的许秋影或许会,可若是从小生在银光楼的刺客,除了打打杀杀她可能还真不会其他的女工。

    “我叫耿嬷嬷教你?”

    许秋影摇了摇头咬着下唇犹疑一阵问:“你想要什么图案的?”

    云承泽脑海里全是梦里给自己系上香囊的那只手,他不知道为什么,梦里许秋影的印象在面前人出现的那一刻就消失得差不多了,可那只手和香囊的印象却是在他脑子里生了根。

    “稻穗。”

    “只是稻穗么?那我单独给你做一个。”许秋影叹息一声。

    云承泽没做声,很是不自在的将话题往边上扯,“除了贴身婢女还要什么?”

    “你能借我钱么?我在盛京看上了一家糕点铺子,想盘下来可是手上没钱。”她抓住云承泽的手,“等我把这个任务结了我就还钱给你。是认识你之前就有的这事,我也是这次出去碰上铺子老板了才想清楚为什么会接任务。

    我说要找我夫君商量,他还等着我音讯的,说等我三天若不然就卖给别人了,他急着回乡下。”

    “多少?”云承泽听了事情的原委,再想想刚入府的时候这小馋猫到处找吃的,无奈只在鱼星屋子里见着了瓜子,委屈巴巴的磕了三四天竟然都没厌。

    想来虽是生在银光楼,可夜孤影和她师父都应当对她很好,不然哪能这么随心所欲的一个任务拖那么久且还将人养得这么天真呢?且听夜孤影语气里尽是无奈,就更能说明这丫头多么难糊弄了。

    “不多,就一千银币,铺子地契就给我了……”

    云承泽正欲说这傻子该不会是被人坑了吧,却又听得她低声下气的后文,“还有手艺师父们的卖身契,今后两年的月钱前面掌柜的已经给清了,因为都是跟着掌柜的老人了,他帮我安排好了,有时间过去对对账册就好。”

    听到这云承泽心里可算是好受了一些,只是接下来的话就叫他不淡定了。

    “来月楼的生菌汤好喝么?”

    他心想这多半是在来月楼附近了,那地方寸金寸土的,又靠着江上的画舫,边上风景好得不得了。才子佳人,浪漫成双对,吟诗作赋,文人墨客也好这口,生意倒是很有水准。

    云承泽估摸着是这馋猫怕自己不同意便搬出来月楼来说明一下铺子没买错,可面上依旧对这件事不看好,“你想喝?”

    “不是,你喜欢喝么?”许秋影戳了戳他的手,语气里显得小心翼翼,云承泽有种诡异的错觉,若是他生气了许秋影说不定是要哄的。

    “我看你最近喝那个比较合适,喜欢就给我银币,我给掌柜的送过去,以后你能天天喝。”

    “你……”量是他大脑迟钝此刻也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你说的是来月楼的铺子?”

    “对啊!”许秋影面上一副茫然,仿佛不知道来月楼有什么大来头一般,竟然叫这位处事冷静的靖王爷如此诧异,“怎么啦?他都出了下人两年的月供了,为什么你还不给我银币啊!”

    “你是不是听错呢?是一万银币吧?”

    “怎么能错,就是一千,他不可能坑我的。”

    确实不可能坑她,云承泽上哪知道那是她辛苦两年靠着各色噱头弄出来的铺子,只不过这铺子不像春宵楼和清河馆一样有内幕。

    她可是大魔头啊,怎么可能坑自己呢?

    至于将这铺子摆出来,云承泽若是找人去查,也只能查出她两年前就布好的局。

    至于掌柜的是二十四使中的谁,时日太久了倒是忘记了。说是要回乡下,也确实是有事叫他消失一段时间。

    “你是不是威胁人家呢?”云承泽头痛的想着,就这丫头的一身蛮力普通人是很难对抗的。

    “没有啊,我救过他的命啊!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虎子么?”许秋影皱了下眉头面色不太开心可却是问他,“你怎么不开心呢?真不贵的好不好?还是说你穷到连这点银币都拿不出来了。”

    云承泽脸色一阵诡异,最后无奈笑了,“我在你眼里真这么穷?”

    “那不然你现在还不还我簪子的钱?”

    竟然还记得之前在丰白谷发生的事,只是今日许秋影这说话的态度怎么叫人觉得换了信子呢?

    看着太过精明,一点都不傻,反倒是叫他好一阵不适应。

    想来是最后恢复记忆了两人在一处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这人乍一回来,云承泽脑子里对她的印象还全是丰白谷里那咋咋呼呼的小骗子。

    他勾着唇角,“我用吃的换可以么?”

    “算了,就作我在你府上吃饭的饭钱好了。”许秋影大手一挥,“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就去找我师父讹钱了。”

第九十八章影儿

    云承泽困惑的抬眼看她,因为眼睛蒙着,只能表现出抬头,“你竟然讹你师父?!”

    “对了,我的日月碗呢?”

    “王妃?”鱼星在门口顿了顿,等到看清楚床边坐着的人确实是许秋影之后原本僵着的肩膀才放松些,“怎,怎么来的?”

    “他们不知道你来呢?”云承泽好一阵奇怪,自从昨天夜孤影来去自如后他这外面可是守着人了,他小声对许秋影问,“你刚才说我这边没人?”

    “呃,可能是我走路的方式不对。”她习惯走的路上没人。

    “……”

    神特么走路的方式不对。

    鱼星很想打人,上次跟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女主子的轻功不是一般好。

    就跟故意遛人似的,好几次快跟丢的时候她就在前面等,那些和他一起跟着的人原本还要阻挡他的,后来是被惹怒了才变成齐心协力一路跟了。

    可最后他们还是被甩掉了,那件事简直是他这辈子的耻辱。

    “你可真是一回来就给我出难题。”云承泽没再扯关于铺子的事,“我想喝鲜鱼汤,不忌口吧!”

    “不忌口。”许秋影摇摇头,“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后厨那里应当还有菜吧,我过去看看,你没什么不吃的吧?”

    “没有。”

    “那蝗虫呢?”

    云承泽脸色一瘪,“你喜欢吃?”

    “你不是说你没什么不吃的么?我就随口问问啊,我这时候上哪去给你抓啊!”她啧了一声,冲他笑笑。

    眼见着人就要跑,云承泽浑身低气压,“你带鱼星去走走你之前来的路。”

    总是有人能进来,他对自己的安全保障很怀疑。特别是,他现在很不希望看见一个人——夜孤影。

    自然他的心思没人会知道:倘若夜孤影来了,那许秋影现在还会待在他身边么?

    都是影?他似乎忘了件事,忘了问问他这位王妃是二十四使中的哪位了。

    “我啊!暂时是霜降。”

    云承泽喝了几口汤听她这般说着,心中顿了顿,“暂时?”

    “嗯,本该是谁的任务,谁不在那了我感兴趣的就接了,不敢兴趣的就躲着了。”

    “我以后问你事,你能回就答吧!”云承泽怕许秋影为难,再加上她这脑瓜时灵时不灵的万一在夜孤影面前无意间提起自己曾问了机密事,那估摸是活不成了。

    许秋影不傻自然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考虑,笑笑:“你问吧!”

    “二十四使没有固定的人么?”

    “有啊!谁死了这个花名就会空出来给下一个。如果死去的人举目无亲,下一个替上的会接管他的所有一切,那叫死替。

    我是活替,人活着的时候忙不过来我就去一下,你这个香囊就是没人我就接了。”

    “谁的?”

    “惊蛰。”

    许秋影心中暗自得瑟,心里为这个好想法鼓掌,等下次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这么来。她也不担心现在会露馅,没堵到燕三就只能指望他来靖王府找代表惊蛰的自己了。

    而霜降的人选暂时又还没有,其他人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做。现在她暂时接手霜降的事最好不过,杀手的身份不能丢不然她没出靖王府的理由。

    “你本名呢?”

    “师父说,无影随风,我叫影儿。”

    “藏得深。”云承泽若有似无的念叨一声,许秋影没大听清楚,只当他没说。

    “味道呢?”许秋影眼巴巴的看着他,虽然人家看不见她还是做戏做全套的对自己的厨艺表示期待,“你要说难喝我就去来月楼让人帮着做,我手生了不少。”

    一向没点评过别人菜式的靖王爷憋了半天说了两个字,“很鲜。”

    “那是,也不看看我这双手是做什么的手。”

    云承泽正欲多说两句的脸瞬间黑了下去,许秋影不是没瞧见,可她就是想膈应这人。瞧见他反应,她心里偷笑着。

    云承泽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跟这个二愣子继续说菜了,免得这人脑抽的将自己当菜做了,当日燕三在雅斋围困他的时候许秋影嘴里的话不就是,“杀人和剁菜类似”么?

    “所以啊!你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云承泽点点头。

    他心里有些好笑,这人的心机总是挂在面上,他越看便越发觉得她可爱。

    “那还差不多。”许秋影嘻嘻笑着,收拾一通之后又进来,二话没说塞了他一粒药丸。

    “什么?”云承泽本是反感那味道,可一张嘴那药丸已经滑进了喉咙,“夜孤影给你的?”

    “睡吧!我刚才听鱼星说你这几日睡得不安稳。”许秋影的手穿插在他的指缝间,两手交握着,“吃了你就能睡得好了,我花大价钱从皎月阁买的。”

    “多少?”

    “很贵。”

    “嗯?”

    “人不卖,我抢来的。”

    云承泽已经睡着了,许秋影轻轻拍着他的脸,见人没动静便在他身侧躺下,拿出了去厨房的时候找耿嬷嬷拿来的针线。

    稻穗?

    总不可能只绣个稻穗吧!总得有别的,那样没生机不符合她作风!

    许秋影心里一有事就必须将事情定下来才舒坦,在快绣完荷包的时候她又出了趟靖王府,这次云承泽倒是放心的没叫人跟着,因为彼时的他正在泡药浴。

    “王爷,水温可还合适?”耿嬷嬷看着白雾中的人,这连着送了好几次水,也不知道究竟好了没,而王妃说是有事出府了也不在跟前伺候。

    在她眼里那小丫头看着古灵精怪的,可王爷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又放人走,虽然不担心不回来可万一出点什么事了可怎么办。

    “耿嬷嬷喜欢她?”云承泽怅然。

    以前不是没女人想入府的,可最后的结局都是他不喜欢,整个府上的人也厌恶,就这么不少人试过后都放弃了。

    “王爷难道不觉得府上太静了?”嬷嬷道,“王爷也别嫌老奴多事,老奴是跟着长公主去的北疆,又是跟着王爷回来的。

    老奴和阿楠一般,心里只盼着点王爷的好,若是普通世家的女子还不一定喜欢。可许秋影啊,那也是个可怜人,亲娘死得早。”

    “只是因着可怜?”

    “心思单纯些的孩子啊,在这吃人的盛京虽然帮不上王爷什么忙,但放在身边总比其他人好。嬷嬷人老了,但看人还是有些准的。那丫头只要动心了这辈子就在王爷身上了,王爷可不要负了人家。”

    “嗯。”

第九十九章害怕的事

    “鱼星那小子向来谁都不服气的,现在却是几度在我面前提她,府上也就他这么个刺头。靖王府上热闹也好,总归是要和和气气的,老奴帮不上王爷什么忙,只期望能将这后院收拾得干干净净,等着王爷回来有的住就好。”

    “嬷嬷辛苦了。”

    “唉!”耿嬷嬷叹息一声,“现在大家都还好好的,长公主在天上看着应当也是欣慰的吧!”

    “嗯。”云承泽心中也是一片怅然。

    “王爷,您这身上的针……”都扎了一个多时辰了。

    “她回来了取,这是最后一趟水了吧!”

    “是,那老奴先退下了。”

    屋子里又空荡了下来,云承泽动了动手指,低头环视着胸腔上的银针。

    老实说,这时候他第一感觉是,自己貌似又被那没心没肺的丫头给坑了。

    她该不会是出府了玩得忘记时间了吧!

    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沙漏里的沙子快漏完了还没见着半个人影。

    “喂,你真的只要稻穗么?”

    冷不丁的听得这声音云承泽一阵心惊,好在他明白这声音是许秋影的,只是人呢?门窗都关着,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在房梁上。”许秋影啧了一声,“先前看你跟嬷嬷说话我又没事做,就在上面绣花。”

    “多久呢?”云承泽抬眼看她,身边还放着个纸袋想必是出去买的零嘴。

    “应当是倒数第二次换水的时候吧,门开着,嬷嬷在忙你在小憩我就在边上站了一会。看时间还够我就跑上面绣花了,你生气了啊!”

    云承泽汗颜,他差点以为自己又要被弄死了。

    等等。

    他下意识的回忆起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好像每次以为要被坑死的时候都会发生转机,这么一想他就更郁闷了,脸也更黑了。

    “不是?”人已经从房梁上翻了下来,“你到底怎么呢?我要是哪得罪你了,你就告诉我好不好?好哥哥?”

    他心头一颤,冷着脸,借机发挥道:“你是不是故意耍我的?”

    “你现在不能生气。”许秋影捧着他脑袋,“不能气,气了今天做的就白费了。定魂针啊,那是定魂针啊,你不能被愤怒控制知道么?”

    “……”云承泽白了她一眼,心中虽然没多少生气可面上却还是没退让的板着脸,“耍我很好玩是吧?”

    “耍你还没耍鱼星好玩,我这是在给你疗伤,你怎么能说我耍你呢?”许秋影脸色也冷了下来,“哼,你就是个大猪蹄子。”

    说着伸手一推就给他推趴在浴桶壁上,手指捻得飞快,没几下身上的银针就全都给下了。

    云承泽也意识到这人是真生气了,和原先下针的时候不一样,这没轻没重得手法弄得他只觉皮都快被扯掉了,手指一碰皮肤就传来一阵刺痛。

    “你不会轻点么?”

    “我懒得管你!”许秋影手劲大,掰开他的嘴,将瓷瓶磕他牙床上就一股脑的往里灌,刚等他适应着将药丸都咽下又不知道她哪来的不知明液体也给灌进了嘴里。

    “你疯了?”他摸了摸嘴角的汁,原本不恼的这下也火起来。

    “我就疯了你管得着么?”她忽然扬起手来,云承泽有些没反应过来,可是看到她手上东西的时候却是寒心了。

    “你不是许秋影。”

    许秋影怎么会再次拿定魂针扎他,这人到底是谁?

    云承泽想要喊,可却被点了哑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许秋影只是个身份,我本来就不是她啊!”她笑魇如花,可云承泽却只觉遍体生寒,浑身哆哆嗦嗦起来,最后一根定魂针已经进去了,而他脑袋也有些麻木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许秋影凑在他耳边如是说,“是不是想杀了我?”

    他怒目圆睁,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在这瞬间瓦解。

    “你心太软了,云承泽,若不是如此,高位上那两个怎么可能还活着呢?你又怎么可能被活埋一次呢?是吧?”

    他看着自己的手被许秋影握住,慢慢的移动,最后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停下,他的手放在心脏的地方,脉搏正在跳动。

    “你说……”她笑着,“你的心会是什么颜色?我听人说定魂针可以叫人看见内心最怕的事,你最怕的是什么呢?”

    最怕的……

    他张了张嘴,只能说出个嘴型,可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对,最怕的。”那声音似是在蛊惑,“帮我把你的心挖出来怎样?叫我看看什么颜色?”

    他一阵疑惑,手指却是慢慢缩紧,心口一阵疼,此刻他竟然真的想要将心肺挖开献给身侧这个女人。

    刀?

    他疼得额头上都是冷汗,手根本没办法取心,心脏也跟着抽,眼眶似乎是要裂开来,泪水不断流着。

    “刀。”原本发不出声音的嗓子里仓皇间沙哑的呜咽出这个字。

    “没有刀,你要自己动手。”许秋影如是说,声音冷冰冰的。

    他似懂非懂,扬起手指看了看,而后猛地朝心脏位置扎去。

    心口更疼了,他蜷缩着身子,吐出几大口血来,恍恍惚惚的看着身侧,哪还有人?

    “感觉怎么样?”

    他打了个哆嗦,“许,许秋影?”

    “是我。”手被人握住,云承泽有些虚脱的看着身后的人,嘴里喃呢,“你……”

    “好了,没事了。”她任由云承泽的手在自己脸上摸索着,露出一个真切的笑来,可云承泽脸色却木。

    她捏着他的手笑,“被我吓到了?”

    “刚才……”

    “半真半假。”许秋影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只觉得气海内一阵动荡,第三根定魂针落在了水里。

    “你……”

    “就会这一掌,在慢慢学呢!”她捏着被角慢慢将人裹住,见他依旧恍惚着又道,“云承泽,你说话啊,真吓到了?我若是不这样做,你自己进去了我控制不住场面。

    真被吓到呢?

    刚才那都是演戏。

    最后一口血我养了你好几天了都没办法催出来,就只能想这个法子,没提前给你说是我不对。

    夜孤影之前不是说了么?她若是说救的法子了,鱼尧他们或许不会同意的,别生气了,给我回来好不好?”

第一百章念白

    “演戏?”

    “嗯。”

    云承泽看了她好一会,眼中一直没有焦距,恍恍惚惚的抱着她,“别吓我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都看见什么呢?我就想诈你来着,叫你摸着自己良心给我说说,从小到大有没有做过什么糗事。

    虽然最开始凶了点吧!但那就是个开胃菜啊,我没生气,是看沙漏快完了怕错过时机这才火急火燎给你拔针灌药的,你看见什么了啊?

    要是我这么捉弄你,你真能给自己气吐血,那你这度量也太小了点吧!我都有些后悔继续留下来了。”

    “不准走!”云承泽脑袋埋在她脖颈间,声音很是虚弱,他其实什么也没听清,只是后半句“后悔留下来”对他的刺激不小。

    “我没说走啊!”许秋影嚷嚷着,沉思一会道:“老实说,你该不会碰见我跟人跑了吧?我给你带绿帽呢?”

    听得这话的云承泽一把推开她,看了一会确认眼前人真的是许秋影知道才道,“我是怎么看上你的。”

    “哈哈哈哈……”许秋影在他怀里笑得不可开交,“哪是你看上我的,分明是我要完成任务自己动的手脚好不好?就是没想到我都要嫁了还有人胆子大给我下药,要不是我机警,真的差点活不了了。”

    云承泽一听便皱起了眉头,他这瞬间也明白她刚醒来的那会真的是傻掉了,“那原来的许秋影呢?”

    “死了啊!”她语气很平静,“不是失踪了两年么?回来的就是我啊……”

    见云承泽一脸不可思议,她没觉得这是在出卖自己组织,“你是不是傻哦,以为像我们这类的人都只能一辈子活在暗处,一辈子不得见光么?”

    “嗯?”他听出了这话里的深意。

    “说不定有些人你还见过,只是不知道他人皮下面装着的是什么。二十四使可都是有身份的人,银光楼是靠着二十四使撑场面,杂活又不是他们在做。”

    “那我以后可得好好缠着你。”他闭上了眼睛,“看看你跟哪些人接触,这些人多半有古怪……你之前说你养着二十多个孩子?”

    “我出师了啊!”她顺手捏来就是个谎言,只是语气有些弱弱的,“接个两三年任务还活着就可以出师,就是吧,我这人比较懒,通常都是没钱养孩子了才去接任务的。”

    “这样啊!”

    “对啊!”

    “你确定给我说这些了,夜孤影不会找你麻烦?”

    “不会。”许秋影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她跑不过我。”

    我追杀我自己,这叫人怎么追哦!

    他轻笑一声,“我睡了。”

    “其实算下来我跟你接触得最多,你说你是不是很古怪呢!好哥哥?”

    可是云承泽已经因为脱力睡着了。

    “王妃,这是新来的三个丫头。”许秋影刚在边上绣了一会,便被楠阿娘领了出去。

    她是真没想到云承泽动作竟然这么快,她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三个丫头,叫人抬起来看了一会,都是个顶个的标致。

    那三丫头站在门边还有些害怕,毕竟府上男人太多,女人太少,而面前看她们的又是传说中的许府傻女。

    “叫什么啊?”

    “还得看王妃起名字。”耿嬷嬷坐在边上喝茶,倒不是她喧宾夺主,而是怕她家这女主人镇不住三个丫头。

    “不想取。”许秋影抓着脑袋。

    “王妃不喜欢?”耿嬷嬷笑眯眯的看着她,等转头看向三个丫鬟的时候脸色却是冷了下来,“不喜欢老奴便送回去换人来。”

    “也不是,我能叫她们一号,二号,三号么?”

    她们家王妃是做什么事的,云承泽多少也和她这个老人透露了一些情况,听见这名字耿嬷嬷心中也道估摸是从银光楼出来的习性,连带着对那传说中清冷不近人情的夜孤影有些同情起来。

    真不知道是怎么给这丫头养大的,老实说她很怀疑王妃真是做那勾当的?

    “不行,多难听啊!”楠阿娘在边上劝,“人家小姑娘,又不是府上那些糙爷们的,王妃给取个小姑娘该有的名字。”

    “那我就随便啊!”

    被点名的三个小姑娘屏住了呼吸,想着自己在这府上往后的名字不自觉有些恐慌,不过,这传说中的傻子王妃在王府上好像还很受人待见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传言有假?

    三人心中都闷着事,对以后在王府上的生活莫名有些期待起来。

    “念白、念瑶、念汝。”许秋影指着三人各自道了一声又回头去看耿嬷嬷,“可以么?”

    “不错。”耿嬷嬷会心笑着,“王妃往后有事就差遣她们仨,免得四处乱跑,王爷找人的时候又找不见。”

    “知道了,嬷嬷。”许秋影笑了笑对着正要转身走的楠阿娘道,“阿娘,我等会要吃你做的珍珠丸子,可以么?”

    “嘴馋。”楠阿娘笑嘻嘻的看了她一眼便也走了。

    “王妃?”念白算是这三人里年纪最大的,见人都走了之后她倒是觉得身上的不自在更加严重了,“可有事要吩咐?”

    “会绣花么?”

    许秋影本来在这府上也没什么事,之前待了十多天也是到处溜达的。只是红芷经常不在溜达的人就成了她一个,现在左汀一来,从前能陪着她玩耍的鱼星也没了。

    她这几天老寂寞了,好在现在有陪她玩的人了。

    “会。”听到有事可做,另外那两姐妹也赶快凑了过来。

    这靖王府太过压抑了一些,到处都看不到一个人,可走在路上却总是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原先听说是伺候许秋影的她们还有些不乐意,可来了之后她们觉得还是和许秋影待在一块稍稍自在些。

    “你们俩帮我把这屋子打扫一下,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可做,等会晚上我带你们去后厨那边转转,府上有些大,不要到处乱跑。”

    “是,是。”三人都点头。

    毕竟是靖王府,能不大么?

    就是宅府够大,没几个人,安静得有些可怕,而且这水榭就更加安静了。

    她们甚至有些怀疑起来,先前那嬷嬷还有阿娘什么的对王妃的关怀莫非不是假的,不然怎么给人打发到这僻静院子里来?

第一百零一章丞相府是个奇怪的地方

    “你看看啊!这个还要不要加点什么别的?”许秋影指着香囊上的稻穗问,“念白,这是不是有点空啊!”

    “奴婢能问问王妃这是要给谁的么?”

    “呵呵呵呵呵……”许秋影看着她一阵傻笑,“不给你说,我交个任务。”

    “王爷?”

    “不是他。”许秋影摇了摇脑袋,对着屋里忙碌的人道了一声,“念汝,小塌旁边的箱子里有吃的,收拾完了拿出来咱们分着吃吧!”

    耿嬷嬷说是红芷上次买回来的,这几天她都在云承泽的雅斋倒是很少来这边,也不知道买的什么,总之耿嬷嬷昨天才给她拿过来,应当是没坏的。

    “谢王妃。”

    本来对于打扫卫生还有些怨言的两人,立刻高兴起来,念白看着她的脸色有些摸不准这人的心思。

    这人,真的是个傻子么?

    “你看我做什么啊?”许秋影捏着扇子拍拍她的脸,“你真是奇怪,我有那么好看啊!”

    “王妃……”

    许秋影见她微微弯曲着的膝盖,有些无奈,“你坐我边上,我没那么容易生气,别弄得跟我死了似的,不要动不动就跪我。”

    “是。”念白小心翼翼的瞧着她脸色,见人真没生气,又帮着找了线递过去。

    “你们仨认识么?打哪里的?”

    “不认识。”念白摇头,“奴婢之前在别家做事,前日奴婢娘亲生了小弟被爹爹叫回去,第二天一早才发现自己被卖了,就这么着在顾北堂待了一日。

    后听管事的说是靖王府要选丫鬟也就来了,奴婢以为……”

    顾北堂在中舟是一个专门替豪门贵族教养婢子奴才的地方,基本上每个繁华些的地方都有,不过顾北堂接收的小孩都是要看姿色和年纪的。

    许多实在是养不起孩子的总是抱着卖顾北堂比卖青楼楚馆好的心思,将儿女卖到那去,说不定还能跟在达官贵人身边享两天清福,以全自己良心上的安宁。

    自然,那里的孩子也不全是走投无路,也有些是暗地里的勾当,至于还有些则是落罪的官宦子女被迫入了顾北堂走一遭,而后再出来服侍他人。

    许秋影是知道这么个地方的,面对此情此景她向来不会安慰人,“以为我傻到生活不能自理了?”

    “没,奴婢,只是觉得傻人有傻福,或许,或许一辈子不用出府去见外面的世界。”

    许秋影一阵愕然,这丫头心里是有多绝望?

    “我发现你这名字我还真给你取对了,一张白纸。”

    “嗯?”没等到回答的念白帮着绣了一会才算明白过来,感激的对着身侧绣着花不断打哈欠的新主子道了声谢。

    “屋里那两个比你有心机,没事别往跟上凑,我不喜欢麻烦。”

    许秋影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在院中跑了一圈不见了身影,而她的话却叫念白不由自主的朝屋子里看过去。

    “来呢?”

    云承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正半眯着眼靠在床上,而他对面坐着左汀和青冥,这显然是在说事。

    “我过来看你醒没。”许秋影撇撇嘴,“你醒了那我就走了。”

    左汀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嫂子,上一次被人从墙上扔下去的酸爽又在脑子里冒了出来,这嫂子看上去小家碧玉的,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至于青冥则是皱了皱眉头,他觉得是自己的错觉,许是知晓她和银光楼的渊源,他见这人的时候总是心存疑虑。银光楼又是送药又是治病的,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没人知道。

    “咳咳。”云承泽咳嗽两人,将三人的注意力都扯了过来。

    “你风寒呢?”许秋影正要出门的脚步又转了回来,她环抱着双臂皱着眉头,“不应当啊!”

    “丫鬟怎么样?”

    “有的玩。”许秋影若有所思道,见三个男人都没听懂又说,“过段时间再看吧!可能是我想多了。”

    “王妃的意思是那三个丫头有问题?”青冥警惕了。

    “能确定一个没问题。”许秋影从柜里找出一包沙糖栗子倒在桌上掰起来,“剩下两个有点奇怪吧!可能是我以前名声不好,看不起我也说不定,反正最近你们忙没人陪我玩,暂时不用把人撵走。”

    左汀瞧着她气定神闲的模样,严重怀疑她傻子的名声其实是许府上下被折腾惨了才放出来的烟雾弹。

    许秋妍这人他见过,就是个只个外表冷冰冰的傻子,为什么说是傻子呢?

    因为他曾经对这人有过好感啊!

    某一天他心情大好的进了许府,无意间看见这傻子被她二姐给嘲讽了,嘴里冒出一大窜接地气的词。从此左汀脑海里小仙女的形象破灭了,而当事人仍旧毫不知情的在人前装着白衣飘飘的神仙。

    至于许秋英这个二姐,当时也给他惊悚了一把,在重文的丞相府上竟然有个武力超群的神人,一巴掌就给许秋妍扇到了地上。

    老实说那时间他还对许秋英好奇了一段时间,看着她穿着男装喝花酒进赌场逛青楼耍小倌,偷鸡摸狗放野火的跟着身边小厮做了不少坏事……渐渐的他没了兴趣,远离了丞相府。

    可是万万没想到,几年后,他哥竟然有一天娶了丞相府的嫡长女。

    许秋影,他偷去丞相府的时候没见过,因为那时候的许秋影已经失踪了。

    “你确定?”左汀又问了一遍。

    丞相府在他眼中一直是个奇怪的地方,同样,里面也住着一群奇怪的人,反正他是看不懂。

    “确定啊!”她点点头,“府上还要添人的吧?找个花匠呗!我看几处院子里的花都长得很好,就是乱了些。”

    “记下了。”青冥在边上点头,“还有别处么?”

    是要添加人,可人齐了,他却不知道往哪处放才好。

    “其实你们要做事可以圈出那块地方不让人进,多请些人回来也成。府上女眷少了些,那么大的地方你们安排的若都是男子,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是。”青冥像个完美的机器人,“洒扫庭院的奴仆,还有呢?”

    “老管家那边可以跟个下人吧!我看你们有把府上都塞满人的心思,楠阿娘那边总不可能全靠她一个人做饭吧,就算嬷嬷帮忙也来不及啊!”

    “自己去想!”云承泽打断她的话,将屋子里两人都打发出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新仇旧恨

    “你何必置气?”许秋影喂了他几个剥好的栗子,“你眼睛现在应当还看不清吧!”

    “能看见影子。”

    “我劝你还是别这么早摘下来。”她道:“白日的时候还是戴上,到了晚上弱光些的时候再取下,你没见我都没去墨阁找书么?”

    “我以为你是有吃的就不爱看书了。”

    “我忙着绣花呢!”许秋影白他一眼道,又心存疑虑:“总觉得哪里不对,绣完了稻穗叫新来的小丫鬟去绣了,我再找找感觉吧!”

    “什么不对?”想到那个梦,云承泽握住了她的手,他心里想着难不成许秋影也曾经有过那样古怪的梦?

    “你真的只想要稻穗么?”

    “我只是觉得该有稻穗。”

    梦,他自然是没法同许秋影说的,那一撇只瞧见了一半确实是稻穗,至于剩下一半他没能记住。

    “算了,想不明白,我就绣字吧!”

    “你真会绣?”

    “你当我那手力气是白练的啊!”许秋影气鼓鼓的看着他,“以前一天绣个香囊,绣坊的绣娘都没我手快。”

    “怕是没眼看吧!”

    “你少说两句话不行啊!不喜欢你说话,真的好讨厌。”许秋影哼了两声,继续化悲愤为力量。

    “影儿。”

    被这样叫名字她有些不适应的朝身后看去,再回头时却发现是云承泽正对自己促狭的笑,“可以这样叫你么?”

    “嗯,可以啊!”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胳膊,“不要突然给我取名字就好,我不适应。”

    想到这名字是她师父取的云承泽理所当然的问,“你和你师父关系不好?”

    “等你碰上个坑徒弟的师父你就明白了。”许秋影看着他的目光越发幽深,“你弄这么多人来府上想做什么?”

    “夜孤影叫你问的?”他抬了抬眼,眼中满是打量。

    “我自己,她……没法命令我。”

    想想夜孤影说起许秋影时那头疼的样子,云承泽信了。

    “不做什么,府上不安全,多些放在明面上总比别人都以为靖王府上没活人要好。”

    “我上次给你说的地方,你叫人去了对么?”

    云承泽心头一颤,“你……”

    “我就问问,我有个弟子在那附近活动瞧见人烟了觉得奇怪,故而现在来问问你。”

    “嗯。”云承泽捧着她的脑袋,很认真的对视着她的眼睛,“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大致能猜到,以前你是心软,又有着先帝遗命,再加上你母亲的事叫你一直处在矛盾中,可这回别人几次想要弄死你,他们可是没讲情面。

    恩情,也是他们母子还你恩情,封你为王也是先帝的事,那是为了还你母亲的恩情。

    你不欠云家什么,相反,是云家欠你们太多。

    我和你不同路数,我这人向来是有仇必报的小人,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告诉你那山谷的地方。别看我小,整天乐呵呵的跟个傻子一般,但借刀杀人这事做起来却是比任何人都手熟的。

    我不想做棋子,也不喜欢下棋,就喜欢游山玩水浪迹天涯,可总有没能耐的人喜欢把我往棋局里推。我想做的便只剩下那持刀人,叫下棋的人悔不当初,让他们不得不做我手中的刀。”

    云承泽听她语气平淡的说出这段话,心中暗自吃惊。

    这一刻他忽然想:谁要说许秋影是傻子,那人必然是天大的傻子了。

    世事如棋,身为局中人,谁又有她看得明白呢?

    若她身为男子,想必朝堂上那些老狐狸都没她一手牌打得响亮吧!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是被我吓着了么?”许秋影笑问他,“可是你叫我留下来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刚才说有人叫你入局?你师父?”

    “不是他。”许秋影摇了摇头,“你想多了,他是这个世上只会坑我却不会害我的人。别的不能说,我只能道,接近你其实还有个原因。”

    “什,什么?”他想到之前定魂针作用下自己为了许秋影挖心的事,莫名有些慌了。

    许秋影出去一趟回来后,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许秋影,这点他看得明白。

    她身上秘密太多,云承泽虽然有心不去问可每每回想起那些点点滴滴却总是能将自己吓住。

    “竹公公是我杀的。”她看见云承泽明显松了口气有些好笑,“你莫不是以为我现在给你坦白,真正的目的是要杀了你吧?你也不想想,既然要杀你我当初为何还要救你。”

    “天衣水是他怂恿云天逸弄来的,杀他的时候我只回忆起了旧仇,还没记起来新恨。说起来,我喝下去的那杯毒酒也是宫里人给梅夫人除去我这个绊脚石的,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我命大,竟然活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旧恨?”

    “王爷,你知道为什么夜孤影把手伸到宫里了么?”见他不解,许秋影想了会时间才开口:“你那时应当不在盛京吧!云天逸也还没做太子,以前春宵楼隔壁有个香膏铺子,那铺子一夜间没了,十二口人就这么没了。”

    “跟你……”云承泽莫名有些紧张。

    当年春宵楼的老板送他剑之后他也找人关注的也是那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老板什么时候会回楼里,至于边上的香膏铺子,他有些印象,不过现在那铺子好像是成了当铺。

    “云天逸喜欢上了香膏铺子老板的女儿,只是因为身份问题,宫里那位知道后先是叫老板搬走。

    可老板女儿已经心有所属根本不知道每天来买香膏的云天逸打得是她的主意,还只当是哪家的夫人有如此郎君。

    老板也只道那传话的背后是哪家纨绔公子哥身后的老母,便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欺人的阉人,这句话传回去的时候变了味。

    竹公公那时候正在当时的皇后身边传旨,听了对阉人的侮辱当下也有意泄愤,老板因此引来杀身之祸。

    当天晚上老板女儿会情郎回来见到的就是家人尸体,当时竹公公他们正在伪造现场,情郎跑出去叫人,结果没喊几声就被杀了。

    许是动静太大,现场也未来得及伪造完,杀人的只得放了把大火想要将一切痕迹都抹去。

    香膏铺子没了。”

第一百零三章信了他的鬼话

    “大火过过了两天,情郎父亲报官,说是儿子送未来儿媳妇回家后就没回来。这时候仵作刚检查完尸体,发现多了一具男性尸体,同时也少了一个已经去外地的幼女的尸体。

    自然,去外地看亲戚是情郎父亲说的,之后情郎的父亲离开了盛京,没人知道他去了哪。至于幼女,也没回来过。”

    “那女孩去了哪?”云承泽心有所感的看着她。

    “不是我,不过和我有些渊源,我大徒儿就是那个藏起来的幼女。”许秋影冲他笑笑,“当时我在春宵楼里,因着是邻居的缘故,烧了春宵楼小半栋房子。

    我轻功好你也是知道,见着大火还没灭我当时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哪晓得竟然能碰上凶杀现场,而且这一家子是在没怎么反抗的情况下被杀死的。

    再加上那些屋子里存放着的都是香膏油脂什么的,房子本来就好烧起来,那孩子估计是吓蒙了也不知道跑就站在火海里咳嗽。可偏偏见我出现,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也不看看我比她也大不了多少。”

    这是春萝的故事,也因着这个原因,盛京的事她很少叫春萝参与,却遭不住这孩子倔总是要在春宵楼里待着。

    她心里的恨,许秋影能明白,就好似自己曾经也这样走过一遭。

    “她……”

    “在东石呢!你想见她?”

    “不是。”云承泽躺在床上,将身侧的人揽在怀里,“你弟子的事是一部分,你的事还有吧?”

    “嗯,我以前不是许秋影这个身份的时候云天逸调戏过我。”

    云承泽脸色绿了。

    “调戏不成,还差点给我绑了。”

    云承泽脸色黑了两分。

    “我当然就不干啊,哪晓得夜孤影嘛有样学样的跟着我玩,结果也被绑了。”

    云承泽很难想象自己现在的表情。

    “你说绑我就算了,把我们楼主都绑来了,这不是叫我当众出丑么,这叫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云承泽闭上了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然后嘛!我和夜楼主一商量,光绑自己不行,于是趁人没注意三两下就给自己解绑了顺便把他给绑了。”

    说起云天逸被绑票的事云承泽总算是有了点印象,也确定许秋影真不是在逗他开心,只不过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绑票皇子的,据说这事还一直没调查出结果来。

    他睁开眼睛看着怀里义愤填膺的人,无语道:“所以你就跑到还是四皇子的云天逸府上去送了要撕票的信?”

    “对啊!他说的啊,说我和夜孤影给他丢那就不管了,万一他叫狼给叼跑了呢?还说他长得好看,万一别人对他有非分之想呢?

    还有他身上的衣服料子一看就是有钱人穿的,你说他这么啰嗦,夜孤影那人比我还难处的怎么受得了嘛!

    所以夜孤影就给他扒光了,给衣服扔到泥水坑里泡了一水而后挂在了他身上。就这样,我带着钱,他带着我,我们一起去赌坊了,顺便叫了个小乞丐送了那封绑票信。

    然后吧,我们手气好又赢了好些钱,可是绑票的没按规矩办事去拿钱的时候还想要堵我们。

    你说这事吧,本来就是云天逸做的不对,最后反倒有错的成了我们,当然不干了啊!

    然后夜孤影就把他们都咔擦了,我们就带着钱跑路了。可是,夜孤影的仇消了,我的没啊!我们俩说好去东石银羽坊看奇珍异宝的,结果跑到一半夜孤影带着钱溜了,我只好溜了后面的追兵一个月。

    话说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追我了,但是!我心里就是有气!欺负我了,我就是要还回来!”

    云承泽听得哭笑不得,他记得这事最后的收场好像是追到了和东石交界的边陲小镇但一直抓不到人。

    东石那边施压问是否要开战,他那时候刚巧回盛京,中舟一直苦于和苍夷国的对战,哪还有功夫为了个贼人而得罪中立的东石,故而叫人撤了回来。

    云承泽忽然不知道该拿眼前人怎么办了,只是他那个侄子,在他面前的表现都还好,在人后怎么会是那么一番德行呢?

    “夜孤影准许你胡闹?”

    “他当时可是甩了我啊!我被追得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那时候的夜孤影别人只知道有这么个人,知道这人武功天下第二,却不知道这人究竟姓甚名谁,更不知道壳子底下藏着的人实际上是苍寻绿。

    就连武林大会出风头那次,在姓名登记的时候夜孤影那一栏也只是画了条红色的横线。

    虽然最先上场的夜孤影是她,可最后代替她继续比武的还是苍寻绿啊!

    “……”云承泽无话可说,“你刚才说现在那位皇上?”

    “对,强抢民女,脑袋还不怎么好使。我那天还想着我穿得很素,我在路边等夜孤影给我买砂糖栗子结果他狗腿子就给我绑走了,我一想好久没人找我麻烦就跟着去了。”

    许秋影挠着脑袋骂了一句,“哪晓得都是一群废物,没几下手人就被拍晕了,还好那天出门带了人皮面具没叫人看到脸,不然我都替他们丢脸的。”

    “那怎么会被追着跑?”

    云承泽怀疑这人又开始逗自己开心了,他有种被耍了的预感。

    “一看你这人就没点情趣,人生在世,总要追求点刺激的嘛。”许秋影不满意的哼了一声。

    “……”

    云承泽眨了眨眼睛,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自然是故意引着人跑的啊,你不觉得当你要跑路的时候后面一群人追着你,你能跑得更快么?

    既然知道目的地了,干嘛在路上耽搁那么久啊!他们追得越紧,我自然也就跑得更快啊!到东石的日子自然也能提前不少了啊!”

    云承泽跟着点点头,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说,只是,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他一怔,抬起头来,果然是看见许秋影脸上的笑容慢慢绽放开来。

    “你傻不傻!”许秋影拍着他的胳膊,“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呆啊,逗死了。哈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

    云承泽没说话,慢慢闭上了眼睛。

    真是信了她的鬼话呢!

第一百零四章香囊的主人杀了我

    “王妃!”大早上的确是念白站在雅斋门前,此刻的许秋影正不大清醒的坐在门槛上发愣。

    “找我什么事?”许秋影抬眼看了她一下,见她畏畏缩缩的像是在害怕些什么,“那两个欺负你呢?”

    “不是。”念白摇了摇头,“王妃昨夜?”

    “嗯,昨晚在这边。”许秋影两手捧着自己脑袋偏头看了她一会,又望着她端在手里的铜盆,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水,“端进去放着吧,我有手有脚的,早就拾掇干净了。”

    “是。”

    念白没打算走的意思,只是尽职尽责的站在许秋影面前,“王妃,那香囊奴婢绣好了。”

    “给我看看。”见许秋影伸出手,她双手将香囊奉上,怎知面前那打盹的人忽然来了精神,眼中冷光一闪,吓得念白后退几步。

    等她偷摸着去打量许秋影的时候却见她眼底一片猩红,“你先回水榭。”

    她语气里冷冰冰的,那声音像是寒冰造就的尖刺一般砸在人心上分外磨人,念白以为自己做错了说什么当即跪在了地上。

    “不干你事,回去!”

    念白咬着牙,却见许秋影甩着袖子,一晃眼人就消失在了雅斋,而那扇大门却是发出轰隆的巨响。

    她有些吓傻了,最后迷迷糊糊的回了水榭。

    那香囊,除了稻穗是王妃绣的,剩下的都是她不假她人之手绣出来的。

    昨日许秋影那句话叫她对屋中的两个姐妹分外小心,哪能将这将来要贴身环佩的物件给别人碰,若是许秋影真出事了,那她岂不是百口莫辩的罪人了。

    可是,明明都是在眼皮底下做的事,许秋影为什么会有那样大的反应?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云承泽这几日托了许秋影的福,睡眠质量显著提高的不少,很多时候许秋影下了床他都没能察觉,只是今日他睡得迷迷糊糊时却感觉周身寒芒四起。

    按照往常的习惯这么早他必然还会继续睡,可是那锋芒刺背的感觉却叫他心中升腾起一种叫恐慌的东西,待睁开眼时有个尖锐的东西抵在了他脖子上。

    持剑人是许秋影,她眼神中的阴寒是他从未见过的。

    “你……”云承泽想着前几次她那般逗弄自己,现在怕又是想要吓唬自己。

    只是如今因定魂针堵在心肺处的瘀血早就清除了,她这样是想做什么?

    “许秋影!你想做什么?”

    许秋影没做声,手中的长剑又往下压了几分,她看着云承泽的眼中充满了打量。

    “你杀了我。”她嘴里喃喃自语,那充血的眼睛越发混沌起来,像是被什么拽进了滔天的业障中,她的声音有些悲怆,“为什么?”

    云承泽听她嘴里断断续续吐露出来的人言,更加迷惑了,“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她哭吼着!

    把持着长剑的手依旧够稳,可另一只拽着香囊的手却不住的颤抖,“这香囊的主人,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云承泽一片愕然,心道她该是想起来什么了。

    只是,自己何时杀了许秋影?

    她不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么?

    他记起许秋影说过总觉得香囊不对劲,不该是只有稻穗的,后来给了身边的贴身丫鬟帮着绣去了,他诧异的问,“你绣的?”

    “我认得这个,这是你的!云承泽,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许秋影扔下长剑,剑被摔在地上铮铮作响,在云承泽尚且迷惑不解的时候她打开门飞跑了出去。

    “喂!嫂子,你去哪?”左汀正抓着个饼往嘴里送,因此说话时也含糊不清起来。

    可是许秋影看也未曾看他,等到左汀想要将她拦下的时候,她直接甩出一掌,左汀被扔到了树上。

    一声惨叫,院子里几只鸟兽飞走了,而后便是院东那株海棠树倒地的声音。

    “没事吧?”青冥将地上的人扶起来,左汀看着被破坏的院子显然是还没回神,而那肇事者已经了无踪迹。

    他环顾四周,看着别处赶来的暗卫还有鱼家两兄弟,心中一动急着喊:“去看我哥,快!”

    雅斋门前挤了很多人,左汀几乎是单脚蹦着进去的,好在云承泽还活着。

    “哥……”最先打破这份寂静的还是他。

    云承泽正坐在轮椅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发愣,他的膝盖上放着那把叫乌月的长剑,脖子上有着浅浅的血痕,正是先前剑抵着时划破的。

    “哥,你没事吧?”

    “左汀……”云承泽嘴唇嗫嚅几下,又看看青冥和鱼尧使了个眼神将其他人都打发出去,他抬着自己的手问,“我以前,遇到过许秋影么?”

    “没有的事吧!”左汀摇着头,还想问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干嘛他嫂子那么大火气。

    “不觉得眼熟。”青冥和鱼尧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她问我为什么要杀她。”云承泽看着手中的乌月,摸了摸脖子,“这把剑她握着的时候没下死手,你们说,我为什么要杀了她。”

    “哥,会不会,是误会?”

    左汀虽然不知晓他嫂子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可是两人碰面时许秋影身上的愤怒他是切实体会到了,若不是如此他被甩到的那棵树怎么会倒呢?他的腿现在又怎么会跛呢?

    “她说那香囊的主人杀了她,而那香囊在今天之前我只在梦中见过,你说这又是为什么?”

    左汀现在有个大胆的猜测,许秋影的疯病或许好了,他哥现在则是真疯了。

    “这……”左汀咬了咬牙,这问题她该怎么回答呢?

    云承泽却不管这些,他只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许秋影竟然都没想过要他的命。或许,梦中的自己说的是对的。

    这辈子许是她在照顾自己,而自己,对不起她。

    “你们说,她还会再回来么?”

    鱼尧似乎想说什么,可和云承泽对视一眼之后,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于许秋影的偏见,他已经没了,就算现在他主子脖子上有着浅浅的血痕,可是对比起现在得靠青冥撑着才能站稳的左汀……他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0069/ 第一时间欣赏妃本惊鸿舞最新章节! 作者:阳祭十四所写的《妃本惊鸿舞》为转载作品,妃本惊鸿舞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妃本惊鸿舞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妃本惊鸿舞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妃本惊鸿舞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妃本惊鸿舞介绍:
江湖事江湖了,本是大魔头夜孤影行事的规则,奈何规则总有被打破的一天。风起云涌的江湖,诡谲万千的朝堂,两边的事故的频生,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不得已为之的她只能亲自出手……
讨论群:834790299妃本惊鸿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妃本惊鸿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妃本惊鸿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