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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体验卡全文阅读

作者:万古从头再来     武侠体验卡txt下载     武侠体验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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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色卡牌

    韦青满是惊恐的盯着自己面前出现的一张血色卡片,这是张和身份证差不多大小的卡片,诡异的是正面的印着的虚幻人影在不停闪烁,背面是七十二颗五角星在流动,好像是无尽星河显化的一部分。

    刚才加完班放假回家,还没来得及给远方的父母通个电话,就莫名其妙的遇上了大麻烦。

    血色卡片上显化出一行文字,让他触目惊心。

    龙套角色体验卡018号:

    初次体验世界:笑傲江湖(低武)

    使用者:韦青

    龙套角色一:福威镖局镖师

    龙套角色二:华山派弟子

    龙套角色三:日月神教徒

    可停留时间:二十年

    评价: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即使成为一个原本没有名字的龙套,也要奋力拼搏,改变命运!

    卡片的说明很简单,让韦青自主选择一个龙套角色,然后进入《笑傲江湖》的世界里,停留二十年,改变命运。

    但为毛要去别的世界改变命运呢?只要肯努力,在当前的世界里,也能改变生活啊!

    韦青有点抗拒,笑傲江湖世界,是一个争权夺利的残酷世界,令狐冲最后能归隐,那是命运之子的待遇。

    笑傲江湖世界有什么好玩的?不是阴谋诡计,就是拔剑杀人,一点都不安全。

    察觉到他的抗拒之意,卡片上又显出一行文字:鉴于宿主已经懒惰的不可救药,缺乏进取心,本体验卡送宿主到笑傲江湖世界当福威镖局的马夫。

    “你大爷……”韦青刚骂了一句,就被卡片抽离意识,陷入昏迷中。

    …………

    韦青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一个中等身材的瘦弱马夫,生着三角眼,形如病虎。在迷迷糊糊的熬过了三天适应期后,他已是悔不当初!

    “嘶!”他狠狠打了自己拧了自己大腿一把,痛的只吸冷气,才确定不是做梦,不由叹道:“现在真的回不去啦。”

    这个时候,他脑海里的龙套角色体验卡,已经发布了第一个任务。

    低武世界笑傲江湖体验卡。

    龙套姓名:韦青

    武力点:7,,正常人为10,江湖上不入流武者的武力点:20起步,没错,宿主现在就是病猫一只。

    龙套角色:福威镖局马夫

    任务:杀人夺运,要求:在福威镖局灭门惨案中逃过死劫,杀掉青城派弟子一名

    评价:人不狠站不稳,踏入江湖从杀伐开始。

    体验卡发布的人物,让韦青更加忿忿不平,自语道:“把老子弄成战五渣的病猫,还让我去杀青城派弟子,这简直是地狱开局!”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这里渡过二十年自己原本的世界只是一天一夜,如此倒不会造成自己的原身意外死亡。

    但是韦青也不能在这个世界被人杀了,否则会被体验卡判定为意识性死亡,原世界的身体就会长眠不醒,自动安乐死亡。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体验卡忽然灌注过来一段这个马夫的记忆,这是个叫韦大宝的苦命孩子,爹娘是林家的仆人,自己也理所当然的成了林家的仆人。

    更悲催的是,韦大宝自从十岁那年,爹娘去世后,就受人欺负,给赶到马房喂马。

    “狗系统欺人太甚!”韦青忿忿不平,道:“韦大宝是吧,以为我要让这个名字比韦小宝还厉害!”

    不过,当下是活下来,并斩杀一名青城派弟子完成任务。

    一入江湖路,自此不归人。

    …………

    福威镖局,宏伟的宅第之前,那杆平时迎风飘扬的青旗,已经被人斩落于地,朱漆大门上印着的两个血手印,更是引得整个镖局上下都人心惶惶。

    林震南正召集众人训话,忽然趟子手陈七惊叫道:“总镖头,白……白二死了。”

    “怎么死的?把尸体抬过来看看。”林震南强自镇定下来。

    韦青知道无路可退后,就先取了三百两银票藏在身上,然后拾起一柄旁人丢下的利剑插在腰间,混在人群中观看。

    ——这会儿福威镖局人心惶惶,库房早没人看守,拿银子是轻而易举。

    不一会,两个汉子抬着白二的尸体过来,林震南发话,让“祝镖头”仔细查看了,却并未见到一点痕迹。

    林震南叹口气,说道:“把白二葬了吧。”

    话音刚落,又有人惊呼道:“不好啦,郑镖头也死了!”

    这下非只林震南惊讶,便是少镖头林平之也坐不住了,跳起身来,叫道:“他们是来报仇!”

    此时又有几名镖师、趟子手奔进厅来,其中一人面露恐惧之色,说道:“郑兄弟面色浮肿,七窍流血,是,是给川西恶鬼害了。”

    林震南喝道:“胡说八道,这人有恶客盯上了咱们福威镖局!大伙点亮灯笼,小心戒备!”一面分派人手安葬死者,一面亲自执剑巡视,暂时安定了慌乱的人心。

    天色渐黑,林震南招过儿子,说道:“平儿,你跟我进来。”

    林平之不敢有违,跟着父亲进入屋内说话。

    整座林府一下子变得鬼影幢幢,人人自危。

    韦青虽然心中惴惴不安,但好歹比常人镇定许多。他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大吃大喝,攒足了体力,然后就悄然寻了一处角落藏身。想到青城派弟子武力远胜自己,只能智取,于是从厨房里包了两把烟灰藏在怀里,充作奇兵使用。

    嘭嘭嘭~~~忽然一排排灯笼都给人用暗器打灭,林府瞬间陷入黑暗里,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惨叫。

    林震南喝道:“快点灯笼!”他的镇定之心彻底消失,发颤的声音显示出恐惧。

    崔镖头点燃火把,见到又有七八个镖局的汉子给人杀死了。

    林镇南让崔镖头召集剩下的三十几个镖师和七八十个趟子手,吩咐大伙各取部分财物,分头逃走,躲避仇家。

    他自己则回转屋内,同夫人一起换上劲装,各配长剑,准备护着儿子林平之逃亡洛阳岳父家避难。

    林平之脸色惨白,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件事是孩儿惹出来的,不如让我出去……”

    王夫人打断儿子的话,冷哼道:“他们休想动你一根头发,平儿放心,爹和娘会保护你!咱们先到洛阳你外公家搬救兵,然后再杀回来。林家的福威镖局大旗立了三代,可不能就这么给人拆了招牌。”

    林震南点头道:“我已经让众镖师分头离开,正好引开仇家注意,咱们一家三口半夜出发。先往南走,甩开敌人后再折而向北,奔赴洛阳。”

    王夫人说道:“当家的考虑周全,就这么办。平儿,你可记清楚啦?”

    林平之提了口宝剑,昂着脖子道:“我跟爹娘一起对敌,才不怕什么恶鬼。”

    大难临头各自飞,林震南熟知人性,故意用其他人的性命做诱饵,可惜还是嘀咕了青城派的残酷手段。

    嘭嘭嘭~~噗噗噗~~,尸体倒地声,利剑刺入体内的声音和惨叫声交织出一首残忍冷酷的乐曲,短短半个时辰,从林府逃出去的一百多个人尽数给杀死,尸体摆放在林府大院里。

    林震南脸色铁青,计谋给人看破了,于是抽出长剑,横在身前,朗声道:““青城派的朋友,林某在此领死,便请现身相见。”

    林平之也跳出来,大叫道:“我林平之在此,你们这些恶鬼、臭贼,要杀人就来杀我啊!”

    王夫人也跟着走上前,挺剑护在儿子身边。

    嗖嗖嗖~仿佛恶鬼降世,黑暗里跃出来三道身影,为首的是一个青年,约有二十三四的年纪。

    这青年嘿嘿冷笑道:“在下于人豪,这两位是我师弟方人智、贾人达,家师派我们三人来为余师弟报仇,诛杀福威镖局满门!方师弟,等会你和我一起动手。贾师弟,你去屋内搜寻一番,看有无漏网之鱼,记住不留一个活口!”

    “是,是!”方人智、贾人达纷纷领命,准备动手杀人。

    而藏在暗处的韦青,终于找到狩猎目标,这个贾人达,必须杀掉!

第二章:踏入江湖

    林震南剑尖前指,说道:“在下对青城派余观主好生敬仰,每年都派遣人前往松风观拜会,这其中是否存在误会?”

    于人豪傲然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儿子林平之杀害我师父的爱子余人彦,咱们兄弟今天来就是灭你林家满门的!接招!”挥剑就向林震南杀去。

    林震南知道再无回转余地,便使出辟邪剑法对敌。

    另一边方人智先是突然出手打了林平之两个巴掌,喝道:“小子,还不乖乖受死!”

    林平之拔剑反击,却斩在空处,奈何不得对方。

    王夫人瞧见儿子收到欺负,刷的一刀,向方人智砍去,招数既稳且狠。

    方人智闪身避开,却也吃了一惊,叫道:“好个恶婆娘!”再不敢轻敌,呛啷一声,长剑出鞘,横削过去。

    林平之武艺太差,帮不上忙,提着剑在原地急的只打转。

    …………

    贾人达武艺平庸,人品猥琐,三十多岁了武功刚入三流,非但师父不喜欢他,连同门师兄也瞧不起他,这次能参与诛杀福威镖局的行动,是通过讨好师父的小妾得来的差事,完全是滥竽充数。

    不过贾人达在人前有多卑微,在人后就有多嚣张,他得到搜寻活口的任务,便提着剑挨个补刺,无论是地上躺着的,还是屋里躲藏的,凡是遇上都统统朝心口刺上一剑。

    眼看这厮越走越近,血腥味扑鼻而来,韦青猛然出手,扔出一面桌子,跟着拔剑从后面刺过去!

    嘭!贾人达得意之余,不及避开,给木桌砸了个正着,他怒极之余,抬眼向来人看去。

    韦青一剑刺出,本以为能要了敌人性命,哪知剑尖卡在桌子上,不由大骂一声,夺回长剑就逃。

    原来他手里的长剑,毕竟不是韦爵爷手中削铁如泥的神兵,其次气力不足没能刺穿桌子,这下糟糕了,只能逃跑。

    贾人达狞笑着追上来,叫道:“狗崽子,你继续跑哇!”手里长剑嗖地急刺过去。

    韦青自知无法抵挡,身子向左边一扑,躲在柱子后面,利剑嗤的一声,刺了个空。

    贾人达意外失手,当即又发第二剑刺出,非杀掉眼前的可谓小子不可。

    韦青就地一滚,在跳起来时,只觉后背一凉,原来方才竟给剑刃划了个口子,若非躲得快就给人杀了。

    贾人达见他转身靠在墙上,不住喘气,得意的哈哈大笑,道:“来,爷爷给你个痛快的!一剑直刺心窝,保管不痛!”

    韦青却猛地洒出两大包烟灰,迷住对方视线,接着双手持剑,像端着柄刺刀一般,啊的一声,照着贾人达胸口突刺过去。

    噗嗤~!贾人达惨叫一声,给利剑穿心,身子软倒在韦青身前。

    原来方才这厮大意之下,给烟灰洒入眼中,大惊之余胡乱挥剑,向后躲避,不料遇上硬茬子,瞬间丢了小命。

    韦青方才在绝境中爆发出所有的力气,奋力一剑杀死对手,现在面对扑倒过来的死人,却没了半点躲避的力量。

    噗通!他给死尸撞到在地,摔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才推开贾人达丑陋的尸体。

    “活着,活下去!”韦青恢复力气后,连忙从马棚里牵出一匹良马,凭着旧日记忆,跨上去打马狂奔,瞬间向旋风般冲出林家大院!

    驾!驾!驾!

    韦青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刺激,不停的打马疾驰!

    方人智已经击败王夫人,捉住林平之,见到贾人达身死,不由叫道:“师兄,还有漏网之鱼!”

    于人豪道:“把这两人捆好,你去追!”

    林震南奋力反击,企图救出妻儿,急躁之下,剑法反而露出破绽。

    ……………………………………………………………………………………………………………………………………………………

    韦青逃遁之余,识海中的卡片再起变化,他连忙看去。

    龙套姓名:韦青

    武力点:7,剩余点26(斩杀贾人达所得)

    龙套角色:福威镖局马夫(已完结,新身份形成中)

    任务:杀人夺运完成,如期杀掉一名青城派弟子,逃出了致命死劫。

    奖励: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伪)威力:3星~2星

    评价:招数平平无奇,只有剑招没有心法,最大威力可比江湖上二流高手。

    “学习!”韦青毫不犹豫的把27点武力值加在辟邪剑法上,卡片上立刻多出一个小人,挥剑施展着七十二路剑法,让他眨眼间就学会了七十二招辟邪剑法。

    唏律律~~奔跑中的快马忽然被拉住缰绳!

    韦青霍然勒马回头,生出救人之心,即便救不了林震南夫妇,救出林平之还是能办到的吧。

    就在他动念之际,体验卡发布了第二个任务:行侠仗义。

    要求:救出林平之,弘扬江湖正气,初入江湖的少年,怎能不行侠仗义?

    完成奖励:华山派弟子身份一个

    失败惩罚:抹除辟邪剑法感悟,打回原形。

    韦青打马向来时的路急奔而去,手按剑柄,准备营救林平之。

    方人智刚将林平之母子捆绑完毕,还未及追出去,就见到一匹奔马迎面撞来,连忙向旁边避开。

    韦青侧身将林平之拉上马背,正要奔逃,方人智的长剑就从侧面刺到。他无奈之下,智慧跳下马躲避,而林平之则由骏马驮着从另一个方向逃走。

    “他妈的!”韦青心中暗骂,手上却丝毫不敢怠慢,拔剑使出辟邪剑法应敌。

    王夫人在旁瞧见儿子被救走,欣喜万分,大叫道:“平儿,不要回头!”

    林平之勉力维持住身形,没有掉下去,叫道:“爹,娘!”却由骏马驮着远远的去了。

    韦青现在有辟邪剑法傍身,虽然堪堪达到三流门槛,也能招架一番。于是挥动长剑,同方人智斗在一处,嘭嘭嘭,兵刃交击之声大作。

    又过片刻,林震南啊的一声惨叫,兵刃坠地,给于人豪制住了。

    韦青不由暗叫糟糕,纵身便逃!

    “哪里走!”方人智叫道:“让你也看看小爷的辟邪剑法!”他深恨这人救走林平之,便决意非杀死此人不可。

    长剑挥出,正是辟邪剑法的一招“群邪辟易”!

    韦青逃到院墙旁边树丛下,正要翻过去,察觉到对方利剑刺到,不得不回身招架。

    叮叮叮~~两人连使数招,都是辟邪剑法,方人智胜在功力深厚,眼看就要取胜,杀掉这个可恶的搅局者,不由大为得意。

    韦青心中想到,要击败对方必须出奇制胜,于是再使用“飞燕穿柳”这招时预留出三分力量,中途忽然变成“流星赶月”!

    方人智对七十二招辟邪剑法亦是熟练无比,见使用飞燕穿柳,也用同样的招数回击,不料对手中途变招,只能向旁边躲避。

    原来“飞燕穿柳刺”的是对手的肩膀,但“流星赶月”取得却是咽喉要害!

    方人智若不变招,固然能刺中对手左肩,但自己却会被利剑贯喉,丢掉性命!

    “中!”韦青大喝声中,长剑下劈,斩向对手右臂,方人智固然躲开了刺向咽喉的一剑,却避不开最后一斩。

    好在韦青没有内力根基,只是在对手右臂上划出一道半尺长的口子。

    当啷~~方人智兵器落地,连忙退开,惊叫道:“你,你的辟邪剑法,怎么如此厉害?”

    于人豪却瞧出来敌人气力不足,当下挺剑来攻。

    韦青力气耗尽,多比不得,只能苦笑,心里道:行侠仗义的代价可真是大!

    就在将要丧命之际,背后的树上忽然深处一只白皙的手,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将他提了上去。

    而于人豪的长剑则对上另一个蒙面老者,但见白光闪动,老者急攻数招,于人豪叫道:“你……你……怎会青城派的剑法?”铮的一声,长剑就被绞得脱手。

    黑衣老者不答,转身飞过围墙,道:“走吧。”

    树上的一个女子,提着韦青跃到外面的街道上,说道:“福威镖局的小子,你去哪里?”

    韦青见对方虽是个丑陋的女子,但毕竟救过自己一命,便行礼道:“多谢姑娘救命大恩。我,我已经无处可去。”

    那蒙面老者忽然道:“带上他一起走。”

    于是,韦青就跟着两人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第三章:拜入华山

    且不说林平之逃得性命后如何,韦青跟着蒙面老者和丑女离开福州。

    天亮后,蒙面老者摘除装扮,表明身份为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而那丑女洗去痘瘢后,竟然是一个圆脸少女,肌肤雪白,身形婀娜,乃华山派掌门人之女岳灵珊。

    “在下韦青见过两位华山派的英雄。”韦青连忙行礼,请求同行,表达拜在华山派门下的渴望。

    劳德诺稍加沉吟,问道:“昨晚你那辟邪剑法,为何比旁人使得厉害?”

    韦青推给先人,说道:“是家父所传,先祖韦虎曾侍奉林远图老爷子,后来就传下来这套剑法。家父又转给我,昨日我也是第一次用,没想到能击退恶贼。”

    劳德诺说道:“小师妹,韦公子只凭一套剑法就击败两个青城派弟子,习武天分很高,是个可造之材。劳你回去向师父求情,收下他做徒弟吧。”

    岳灵珊轻哼道:“师兄,这趟差事以你为主,你自个儿向爹爹说去。”

    劳德诺笑道:“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人是你救的,自当你去说。要是不信师兄的眼光,大可以出手试一试他的剑法。”

    韦青忙道:“岳女侠对我有救命之恩,在下岂敢与你动手。”

    岳灵珊正处于争强好胜的年纪,被两人这么一捧,当即拔剑出鞘,娇呵道:“小子,出剑,姑娘让你见识一下华山剑法。”

    韦青知道能否拜在华山派门下,就看这一遭表现了,当即拔剑使出“群邪辟易”,向岳灵珊刺过去。

    轮武艺,岳灵珊是二流中期,比昨晚的方人智还强上三分,足以匹敌青城派好手于人豪。

    岳灵珊等来剑刺到跟前,才出手还招,用的是华山派的白云出岫,认为一招就能收拾了面前这个不会内功的小子。

    哪知道韦青不等两剑相交,仿照昨晚对付方人智的窍门,在最后关头脚步转动,剑招忽变,化成飞燕穿柳,削向岳灵珊的衣袖。

    “哪有这样使剑的!”岳灵珊娇嗔道,好在她武艺高出许多,连忙变招,才避免出丑。

    韦青笑道:“得罪。”长剑晃动,将七十二路辟邪剑招施展开来,却每一招都不用老,仿佛展开了一副五彩缤纷的画卷,逼的岳灵珊手忙脚乱。

    片刻之间,两人就斗了二十多招,岳灵珊瞧见对手气力减弱,速度变慢,长剑一圈,如离弦之箭,斩在韦青的剑身上,喝道:“撒手!”

    韦青本就握不住剑,便趁机丢开长剑,说道:“岳师姐剑术高强,我认输。”

    岳灵珊经过艰难苦斗取胜,又给人喊做师姐,当下心花怒放,收剑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喜滋滋的说道:“不错,你这个弟子,我待爹爹收下了。回去就向他老人家求情,收你入门。”

    劳德诺在旁看的分明,认为韦青的辟邪剑法与众不同,把他带回华山的心思更加强烈,就默许了小师妹岳灵珊的承诺。

    随后,三人购买了三匹骏马,向西北疾驰。但所去之地却不是华山,而是昼夜兼程,来到了衡山城外。

    劳德诺和岳灵珊带着韦青,来到一处客栈里,见到了十几个华山派弟子,众人纷纷打招呼说、“二师兄、小师妹,你们回来啦。”

    劳德诺一一回应,岳灵珊却直接往里面闯,很快屋里又走出两个人来,一男一女。男子身着青衫,手拿折扇,颏下五绺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像是个中年儒生,不过腰间悬了口长剑,平添三分英气。而那女子则约莫三十来岁,一袭黄杉,端庄秀丽,姿态摄人。

    “爹、娘!”岳灵珊跑过去,欢快的叫道。

    这两人正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和其夫人宁中则,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劳德诺走上前,压低声音,把福州一行所见所闻汇报给岳不群,末了随意提到岳灵珊答应将韦青引入华山派门下的承诺。

    岳不群这才看向韦青,微微一笑,问道:“这位小兄弟与福威镖局有什么关系?为何想拜在华山派门下?”

    韦青连忙上前行礼,认真说道:“在下父子三代都在福威镖局里讨生活,这才有幸学得辟邪剑法。可惜我资质愚钝,剑法练得不到家……福威镖局得罪青城派,给灭了满门,林总镖头已经落入青城派手中。小子只求前辈能够将我收录门下,将来练好武功,来人向青城派讨还公道。”

    岳不群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说道:“原来如此。嗯,收你入门未尝不可,但需得因材施教。德诺。你来试试这孩子的剑法,不许用内力。”他眼光极高,已从行动中看出韦青并无内力在身。

    劳德诺上前,拔剑说道:“韦公子,请出招。”

    韦青也不客气,当即使出辟邪剑法攻过去,劳德诺挥剑相迎,哪知对方长剑东一晃西一刺,与此前所见,又有不同。

    原来韦青路上想道,入门时老岳肯定会考教辟邪剑法,就日夜苦思,将这门只有招式的七十二路剑法推演的更进一步,达到虚实并用的境界。

    这门剑法本是林远图千锤百炼创造出来的,虽然每一招都平平无奇,但如果配上行气心法,就会变得奇诡绝伦,凭空生出许多种新招来。

    韦青现在虽然不会心法,但招招连贯,往往于平凡中见神奇,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劳德诺若是用上内力,自然能够轻易取胜,但老岳有言在先,现在只能凭借招数对敌,因此给迫得节节败退。

    叮叮叮~~~连续数十招过后,韦青仗剑而进,直刺对手右肩,不过速度已经慢下来,气力大为减弱。

    劳德诺乘机反扑,长剑横搅,使一招“鸿飞冥冥”,将韦青手里的长剑击落于地。

    岳不群叫道:“且住!”

    劳德诺当即收剑,还向韦青说道:“得罪。”态度放的非常低。

    韦青连说不敢,随后向岳不群行礼。

    老岳这次受了三个大礼,才让他起来,然后笑着说道:“韦青,今天我收你为徒,以后你就是华山派的第八个真传弟子。”

    岳灵珊欢喜道:“以后可有人叫我师姐啦。”

    宁中则也恭喜道:“师兄收得佳徒,可想好传授人家什么本事了吗?

    岳不群稍加沉吟,微笑着道:“师妹,就劳烦你代为把混元功传给他。”

    宁中则笑道:“也好,这个徒弟我替你教。”

    韦青问道:“什么是混元功?”

    宁中则笑道:“华山九功,紫霞第一。那排第二的就是混元功,这门功夫威力极大,不过练习起来难了点。”

    岳灵珊不依道:“娘,那之前为什么不传给大家伙?”

    宁中则说道:“本派武功以练气为主,由内到外,逐步提高。而混元功则是先练习掌法,由外到内生出气功,非十年之功,难以有成。”

    韦青立时猜到,这是老岳的计谋,明面上自己是华山派真传弟子,暗里则教自己一套难练的武功,好让自己久练无果,随时都可以拿捏。

    可惜,老岳注定打错算盘!

    于是上前大声道:“师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弟子不怕苦,我就学混元功。”

    宁中则高兴的说道:“很好,我把混元掌也一并传你,希望你勤加苦练,早日有成。”

    岳不群忽然又道:“韦青刚刚入门,华山剑法也不能落下,珊儿,你就负责教导剑法。,”

    岳灵珊笑道:“好哇,我保证把他教会。”

    接下来,韦青认识了华山派的其他真传弟子,分别是:二弟子劳德诺、三弟子梁发,四弟子施戴子。五弟子高根明。六弟子陆大有,七弟子英白罗,岳灵珊则不在排行之列,所以常被大家叫小师妹。而大弟子令狐冲则外出办事未归,暂时不识得。

    入门当天,宁中则便传下混元功及配套的混元掌,让他勤加练习。

第四章:混元隐秘

    夜深人静,客栈里,韦青睡不着,想起白日里宁中则传授混元功和混元掌的情形。

    传授武功之前,宁中则忽然板起面孔,严肃说道:“阿青,你跪下!”

    韦青本来以为这是传功的礼节要求,哪知宁中则转口说出另一番话。

    只见宁中则满脸肃穆的说道:“华山九功,紫霞第一,混元第二。混元功虽然难学,却威力巨大。你若能苦练十年,功力大成后,每一招每一式都会有莫大威力,找青城派报仇不算难事。但师娘希望的是,你日后将华山派发扬光大,而不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更要时刻牢记:武功乃是利器,用之为正,则造福苍生。用之为邪,则作恶无穷。今天我要你立下重誓,一生中,不可滥杀一个好人,也不得随意向普通人显露武功!

    ——这一刻的宁中则正气凛然,让人不由自主的愿意听从她的吩咐。

    韦青当即说道:“师娘教我武功,弟子深感大德,今后绝不妄杀一个好人,若违此誓,不得善终!”

    宁中则柔声道:“好孩子,起来吧。”

    韦青这才站起来,宁中则又道:“我知你与青城派有血海深仇,将来不会阻拦你报仇。但大丈夫行事,要光明磊落,终究不能辱没华山派的名声。你当以师傅“君子剑”的名号为榜样。”

    韦青点头答应,宁中则先传授三百多字的混元功口诀,然后又演示混元掌。

    只见宁中则犹如一朵迎风摆动的荷花,将二十四路混元掌使出来,一招一式气度沉稳,本来是至刚的拳法,现在却多出几分柔和的风采。

    韦青凝神记忆,跟着演练,师娘教了三遍,就学得似模似样,动作分毫不差,只需功力加深后就能够以之克敌。

    宁中则暗暗点头,觉得他孺子可教。等纠正完几个错误后,宁中则笑道:“好啦,以后你自己练习,如有不解之处,再来问我。”

    韦青走后,宁中则则暗里叹息一声,岳不群现身问道:“师妹何故长叹?”

    宁中则道:“这混元掌原本有三十六式的,可惜咱们只剩下二十四式。否则,这孩子学全了,将来必有大成就。”

    岳不群驳斥道:“二十四路是咱们气宗的正宗掌法,三十六路是剑宗创出来的妖邪法子,师妹,你糊涂!”

    宁中则哼了一声说道:“剑法分气宗和剑宗,掌法哪里来的剑气之分?”

    岳不群当即不语,夫妻两人少有的起了争执。

    …………

    由于失眠,韦青探查起识海中的体验卡状态。

    龙套姓名:韦青

    武力点:33,(江湖三流低手)

    龙套角色:华山弟子(新身份,附属奖励生成中)。

    技能:1、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伪)熟练度60%

    2、二十四路混元掌(残)熟练度零

    3、四重混元功(四重)(残)熟练度零

    评价:混元功、混元掌,可以融合成为完整版混元功,此功乃是华山派剑宗一脉掌门嫡传,十年大成、二十年圆满,可达先天境界,登临天下第一顶高手宝座。

    任务延伸:推演出完整版先天混元功,重振华山派威名,一剑西来,万众俯首,拳出少林,剑归华山。

    时间:十年

    指导:弘扬正义,维护世间正道,可获取武力点,加速武功修炼。少侠,赶快到江湖上匡扶正义,扬名立万吧!

    “我去,这是逼着人去搞事情嘛。”韦青无可奈何的退出卡片界面,抱头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修炼混元掌法。

    这套掌法,虽说起自掌法,实际上却是为修炼混元功的内力打基础。因为混元功是由外直内,生发气功,虽无走火入魔的危机,但见效极慢,非十年之功,难以有成。当然,剑宗的混元功一旦大成,内力至刚至猛,无坚不摧,比之紫霞神功还厉害三分。

    十数日后,衡山派的高手刘正风举办金盆洗手大会,广邀各派观礼,华山派当然也在邀请之列。

    于是,岳不群就带着众人出发。

    韦青修炼混元功时日尚短,虽不能克敌,但身子骨却健壮起来,相貌堂堂,双眸顾盼生光,颇有三分岳不群的威严。

    “该去哪里匡扶正义呢?”处在这个危险的江湖中,他迫切需要加快内力修行。

    …………

    华山派的众人来到衡山城中后,自有刘正风的弟子前来安排住所。岳不群担忧外出没有如期归来的大弟子令狐冲惹事,就派遣弟子分批出去寻找。

    韦青理所当然的同劳德诺、岳灵珊在一起,三人在城中逛了两个时辰,忽然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了,于是连忙到街上的一处茶馆躲避。

    天气骤变,此刻躲雨的人很多,茶馆大堂里坐满江湖豪客。

    韦青付钱,让沏茶的伙计泡上一壶好茶,端来几样干果小吃。

    正闲聊着打发时间,忽然旁边的桌子上有人说道:“这次刘三爷金盆洗手,场面可真够气派的,还有三天才是正日,城里已经满是贺客。”

    另一人说道:“那是自然,刘三爷武功极高,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驰名江湖,在衡山派中仅次于掌门人莫大先生。”

    第三个人则说道:“你们想,这刘三爷在江湖上的名声正如日中天,现在其忽然金盆洗手,急流勇退,肯定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说不定事情就坏在这武功太高上。”

    “此话何解?”另一桌上有个胖子问道。

    “自然是衡山派内部的门户之争了。”隔了一张桌子上的江湖豪客说道,“外人皆以为刘三爷的剑法在莫大掌门之下,但衡山派的人都知道,刘三爷的剑能够一剑刺落五只大雁,而莫大先生只能刺落三只,自然是胜过掌门人不少。而刘三爷的门下弟子众多,莫大先生则没几个徒弟,照此下去,不出几年,衡山派就得姓刘了。”

    听众们纷纷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刘三爷仗义。”

    韦青想到匡扶正义的任务,于是大声道:“非也,诸位说的不对。我听说衡山派莫大先生武艺高强,只是不慕虚名而已,你们几个凭什么诋毁人家?”

    “好小子,敢学人打抱不平?报上名来!”当即有人不乐意,就准备出手教训一番。

    韦青笑道:“在下华山派韦青是也,你们哪个要与我华山派为敌?”

    劳德诺瞧见局面将要时空,连忙喝道:“师弟,慎言!”

    一场冲突就要爆发,忽然门口处响起了一阵琴声,有人唱道:“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众人这才发现,门口的桌子前不知何时坐着一位身材瘦高的老者,他脸色枯槁,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像是个唱戏讨钱伶人,偏偏琴声中蕴含着高深的内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随着琴声落泪。

    只有一个浑人不知厉害,喝道:“兀那老头,你鬼叫什么?”

    那老者继续唱道:“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唱着一曲教子,缓缓转身就要离去。

    那浑人得意非凡,犹自喋喋不休,说着衡山派的诸多不和。

    老者停住脚步,摇头道:“你胡说八道!”不见如何动作,琴弦下面忽然青光一闪,叮叮叮,几声脆响,将浑人桌面上的茶杯尽数削断。

    此时众人才发觉,老者的胡琴底部藏着一柄极细的长剑。

    “啊,快看,你们快看!”有识货的指着桌面上的杯子叫道。

    原来那桌面上的七只茶杯已经被老者一剑挥出尽数削去半寸,这是极为上乘的剑法,若是用来杀人,在座的没有一个能保得住项上人头。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坐上有人大叫道:“我知道啦,‘琴中藏剑,剑发琴音,方才那人就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衡山派的掌门人!”

    劳德诺和岳灵珊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却不见了韦青,瞧见桌子上有一行留字:莫大先生唤我,小弟出去一观。

    而韦青却是在莫大先生离开的时候,就追着琴音去了,准备借着岳不群的虎皮,说服对方配合自己做一件改变刘正风命运的大事。

第五章:莫大先生

    潇湘夜雨,巴山楚水,都是凄凉的格调。

    “莫大师伯请留步!”

    韦青循着琴声急追,却始终只能看到莫大先生的背影。连续追过六七条街,他全身衣服已给雨水打湿,却追丢了踪迹。

    琴声戛然而止。

    韦青无奈放弃,只好自认倒霉,发觉眼前一处偏僻的死胡同,没有半个行人踪迹。

    “咻~!”轻微的响动声中,一柄细长的利剑割破雨帘刺来,如梦如幻,让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剑光。奇怪的是,细剑招数虽妙,速度却不甚快。

    韦青骤然遇袭,嗖地一声,拔出腰间佩剑,使出辟邪剑招反击,嗤嗤嗤,连发三招,一气呵成,才勉强挡住一剑。

    这还是他混元功入门,气力增加后的原因,但在那如梦似幻的剑法面前仍旧不堪一击。

    咻咻咻~~细剑轻晃,再度刺来,却并无杀机,反而像是前辈高人,考验弟子剑法,但若是不合格就会吃些苦头。

    韦青心中不平之气发作,双眼死死盯着剑尖,手里接连不断的使出辟邪剑招,学着对方的样子,或轻或重,一招快一招慢,不求胜负,将不同剑招组合,单纯以拆招为要。

    这样以来,他心思空灵,渐渐领悟到招数活学活用的奥妙,长剑使得奇正皆宜,竟然与对方有来有往过了三十多招。

    嘭嘭嘭!忽然细剑上内力激增,韦青几挡不住,给震得连退好几步,后背撞在砖墙上,他当即收剑不比。

    “你不是华山派的弟子。”莫大先生枯瘦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冷冷的说道。

    “师伯容禀,小子是十几日前刚刚拜师的,乃是华山派岳先生的第八个入门弟子,学得是混元功,剑法还未来得及学。”

    “混元功?”莫大先生若有所思,说道:“难怪你毫无内力,剑上的力道却不弱。”对于他的剑法就不在追问。

    “你一路跟着我来此,所为何事?”

    “为救刘正风刘三爷一家性命而来!”韦青语不惊人死不休,拉着岳不群的虎皮,说道:“刘三爷勾结魔教长老,已经堕入嵩山派网中。家师岳先生说,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刘三爷虽无法挽回,可他的家人无罪,须得想个法子搭救一番。”

    莫大先生神情一变,问道:“你一个新晋弟子,怎么有资格知道此等大事?”

    韦青笑道:“正因为弟子新入华山派,才不会引人曙目。更何况,师伯唱的教子小曲“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暗里指的可不就是刘三爷的祸事吗?”

    “是个有本事的后生,难怪岳先生会收你入门。说吧,你师父有何打算?”

    “家师已亲自去见恒山派定逸师太,再加上衡山、华山两派,到时候出面干预,足以让嵩山派投鼠忌器,不得不网开一面。请莫师伯赐下一个信物,作为凭证,弟子回去向师父交差。”韦青落落大方的说道。

    “岳先生的盛情,老朽在此多谢啦。”莫大先生拱手说道,随后取出一个黑铁八卦,递过来。

    韦青伸手接过。

    只听莫大说道:“这是衡山派的信物,拿去给你师父看,他自然知道。”

    韦青小心收好,忽然心中一动,开口道:“小子仰慕衡山剑法,师伯能否指点一二?”

    莫大先生瞪了他两眼,才出言指点道:“剑理和琴音自有相通之处,有高就有低,有直调就有曲调,老朽的剑法全在一曲潇湘夜雨中。少侠若是能领悟“曲直如意,高低相和”八个字,剑术当会有所增益。”

    说完,右手在胡琴底部一拂,白光闪烁,细剑刺出,同方才的招数一样,却更加飘忽,剑光曲直变化,左右飞舞,让人眼花缭乱,最后戛然而止,归于鞘中,仿佛一曲终了,深藏行迹。

    韦青瞧的呆住,不由自主的拔出长剑,施展七十二招辟邪剑法,却与从前又有不同,招招连贯之处再生变化,出剑无论是快是慢,是前是后,都有一根弦贯穿始终,仿佛在弹奏一首乐曲。

    他领悟到剑法千变万化中的一字,目前虽还局限于七十二招辟邪剑法,但剑术威力却是大为提高,不知不觉晋入步入二流的境界。

    韦青练剑完毕,莫大先生早就不见踪影,他不顾浑身湿淋淋的样子,哈哈大笑着走出巷子,去寻劳德诺和岳灵珊。

    茶馆里没见着人,他四下寻找不得,就准备返回客栈。

    忽然听得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说道:“二师兄,韦青那小子真是可恶,下雨天乱跑,害得咱们出来找他。看,这雨下个不停,把我的裙子都溅湿了。”

    韦青连忙追过去,叫道:“师兄,师姐,我在这里。”

    岳灵珊本来在发脾气,但见到他被淋成落汤鸡的凄惨模样,心里一软,笑道:“小青子,原来你比我还惨。现在原谅你了,咱们这就回去。”

    劳德诺也说道:“快走,回去换一身干衣服,再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几人就往华山派住宿的庄园行去。

    …………

    回到住处,几人各自收拾干净,就去拜见岳不群。

    劳德诺和岳灵珊只是没有遇上令狐冲,倒也没什么麻烦。

    韦青取出黑铁八卦的时候,岳不群脸色一肃,问道:“这是上一代五岳剑派盟主信物,你从哪里得来?”说着,也取出一枚同样类型的黑铁八卦,只是上面刻的字不同。

    上一代五岳剑派的盟主是华山派掌门,共打造了五枚令牌,号令嵩山、衡山、恒山、泰山各派,而莫大给韦青的那一面正是当年衡山派掌门所持。

    “是莫大师伯给的,他说师父见到令牌,自知其中玄妙。”韦青丝毫不提,是自己主动结交的莫大先生。

    “这莫大先生的意思是以后在五岳剑派中,唯咱们华山派马首是瞻。”宁中则疑惑的问道,“可有什么条件?”

    韦青回答道:“莫大师伯说嵩山派已经插手,刘正风固然无法挽救,但刘家的老弱妇孺是无辜的,想请师傅出手救上一救。”

    宁中则点头道:“此言不差,祸不及妻儿,咱们正派行事,万不能株连家眷,否则就同魔教一般无二了。”

    岳不群心中松口气,微笑道:“师妹说的不错,这枚令牌,韦青你先收好,日后还给莫大先生。嗯,刘府的家眷,为师自会主持公道。”

    韦青收好令牌,大赞师父英明。

    “对了,莫大先生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不定,他怎么会把如此大事托付给你?”岳不群忽然问道。

    韦青笑道:“是弟子在茶馆里无意间说了句莫大师伯的好话,刚好入了他的耳中。”

    岳灵珊和劳德诺都从旁作证,才打消掉老岳的疑惑。

    离开岳不群视线后,岳灵珊忽然道:“小青子,过来,师姐教你华山剑法。”

    韦青见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怦然心都,回应道:“好,我正好想学呢。”心里却道,早晚让你叫好哥哥。

    随后,两人在屋檐下,你来我往,演练华山剑法。

    韦青经过衡山派掌门的指点,眼界早已超出岳灵珊许多,因此学起剑法来,进步飞快,让她以为自己教导有方,开心不已。

    正是:江湖儿女天涯路,意气相逢正清秋。谁弄青衫解忧愁?情花一现最难收。

第六章:风波重重

    岳灵珊教给韦青十几招华山剑法,觉得累了,就抛下兵器,坐在椅子上休息。

    韦青却拉开架势,练起混元掌来,同时默念混元功口诀,寻找融合法子,想早一点练出内功来。

    岳灵珊瞧他练得认真,颇有岳不群的做事风采,柔声道:“小青子,这功夫练起来太慢,十年呀,等你功夫有成,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要不我传你华山派基础内功心法吧,练起来比这个快得多。”

    韦青双手不停,连续打完三遍,才缓缓收功,笑道:“混元功我练得很好,说不定没几个月就有所小成。”实际上,每次打混元掌的时候,随着混元功心法运转,体内都会多出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内游走,增强着他的力气。现在单论力量,已经是普通人的三四倍。

    岳灵珊默默不语,等歇息够了,眼睛咕噜噜一转,突然说道:“天天练功,无聊死了。等雨停后,你陪我去找大师兄。”

    韦青答道:“没问题,不过看天气,这雨至少要下到明天。”

    岳灵珊说道:“大师兄人可好玩了,明儿见到他,我给你引荐。”

    韦青不做评论,又默默练起混元功。虽然有武力值可以加速练武进度,但自身的努力也还是要的。

    不巧,第二日依旧是阴雨连绵,韦青照常练功。岳灵珊却闷闷不乐,还是宁中则教了一套新剑法,才把她哄住。

    第三日,天气终于放晴,岳灵珊一觉醒来,洗漱完毕,来寻找韦青,竟然不见人影,只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只见几行大字写道:岳女侠近来,授剑辛苦,咱虽是个粗人,也知感恩。现在去买好吃的回来孝敬,如有人来找,不必担忧。韦青拜上。

    岳灵珊看罢,转怒为喜,想道:他到真是心细,比大师兄体贴得多。

    再说韦青,大早上练过一阵混元功,系好佩剑,溜出去上街打探消息,顺便买几个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回去给岳灵珊。

    在外面吃过饭,买好东西,刚回走两步,忽然迎面走过来几个江湖汉子,当先一个喝道:“好小子,原来是你!”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四个青城派的弟子,为首的是方人智,带着三个同门,真是冤家路窄!

    方人智拔剑就杀,呼喝中,另外三人也跟着拔剑围过来,寒光耀眼,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取人性命。

    韦青情知无法善了,当即跟着拔剑,使出“群邪辟易、花开见佛、流星赶月”三招,剑招连发,左右格挡,分毫不差的架开两剑,同时脚下步伐偏转,避开另一剑,最后的第三招却直捣而出,迎着方人智的长剑正面对攻,奋力一斩!

    四人同时出剑围攻,方人智觉得必然手到擒来,哪知这小子十几天不见,功力大进,轻易破开围攻,还挥剑直杀过来。

    当!双剑相交,方人智的长剑竟然被弹到一边,韦青压着对手,提膝猛撞,方人智痛的弯下腰,长剑脱手坠地。

    韦青更不放松,左臂沉肘又是一击,砸在方人智背上,将对手打得扑倒在地,挣扎几下,一时间爬不起来。

    他霍然转身,面向另外三个青城派弟子,横剑而立,喝道:“哪个先来领死?”

    其中一个叫宋人达的弟子,向来与方人智交好。见状大喝一声,挥剑向前就砍,可惜用力过猛,招数中破绽大露,韦青侧身躲开,长剑一划,当即削断敌人一只胳膊,鲜血瞬间汩汩直流。

    另外两人见状,大为惊恐,叫道:“这小子辣手!”

    韦青正要挥剑杀掉几人,忽然想起来,宁中则叮嘱过不得滥杀,便转过剑锋废掉方人智的右手,向其余两人喝道:“今日饶你们一命,记住,日后不许欺负弱小。滚!”

    剩下的两个青城派弟子,连忙扶起方人智和宋人达,一溜烟的离去。

    经此一战,韦青牛刀小试,对剑法的活学活用理解又加深一重。论武功,他与青城派的四个弟子相比都差不多,但比起剑法的灵活运用,却胜出对方良多,所以才能轻松制敌。

    韦青擦干净剑上的血渍,收剑入鞘,回身提起丢在路旁的礼物,向华山派暂住的庄园行去。

    岳灵珊见到礼物后,打开后惊喜道:“咦,还有泥人糖!”看着打包吃的、玩的非常开心。

    韦青笑而不语,正紧端坐,默默练气。

    …………

    中午,华山派弟子齐出,到外面继续寻找大师兄令狐冲。

    韦青跟着,同行的还有二师兄劳德诺,不一会在另一座酒楼里,遇到了三师兄梁发、四师兄施戴子、五师兄高根明,六师兄陆猴儿等,其中陆猴儿还带着一只养的猴子,跳来跳去。

    岳灵珊问道:“大师兄呢?”

    施戴子回答道:“昨天碰见过,想来是醉酒未醒。”

    陆大有逗了几下猴子,说道:“小师妹,大师兄记挂这你呢,他还说回来就给你买好玩的。”

    岳灵珊皱眉道:“又喝醉?他就没个正兴,从来不听人劝。”

    陆猴儿道:“那是劝的人不对,要是小师妹你去劝,大师兄肯定听话。”

    岳灵珊说道:“胡说八道。”言语中少了平日里的欢喜,连她自己都没怎么察觉。

    陆猴儿又说起令狐冲骗乞丐喝酒的事,由衷佩服的说道:“大师兄真是洒脱不羁,武功高强。”

    岳灵珊想起上午韦青专门送的礼物,再与大师兄对比,越发觉得令狐冲不堪造就。

    就在此时,忽然街上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落足轻盈,显然武功不弱,远远就有呵斥的声音传来:“令狐冲,给我滚出来!”

    话落,众人才瞧见来的是一群尼姑,乃是恒山派剑派的定逸师太和同来的十几个弟子。

    在江湖上,恒山派同华山派并列,定逸师太是恒山掌门人定闲师太的师妹,辈分高、脾气大,凡是武林中人见了无不忌惮三分。

    劳德诺认出来人,连忙站起来,带着众师兄弟恭敬行礼,朗声说道:“参见师叔。”

    定逸师太目光扫过众人,并未瞧见令狐冲,于是怒气更盛,叫道:“令狐冲在哪儿?让他滚出来!”

    自劳德诺以下,除了韦青,众人无不胆寒。

    定逸师太忽然转移目光落在岳灵珊脸上,说道:“你就是岳灵珊?”

    岳灵珊笑道:“正是,师叔有何吩咐?”

    定逸师太哼了一声,说道:“令狐冲掳走我徒弟,贫尼就拿你来换!看令狐冲能躲到几时!”突然伸手,就来抓岳灵珊。

    岳灵珊吓得“啊”的一声惊叫,全身给掌风罩住,动弹不得,眼看就要被捉走。

    韦青在旁边抬手掷出一直盛满水的茶杯,同时左臂一圈,揽住岳灵珊的纤腰,向旁边躲避。

    定逸身份极高,自然不能被茶水泼中,急忙掌力偏转,扫开茶杯,却已来不及捉人。

    劳德诺和梁发同时抢出去,拦在面前,叫道:“师叔,手下留情。”

    定逸拿人不成,怒火越大,喝道:“好得很!”右掌再出,却是分击两人,力道更大。

    嘭嘭嘭~~这尼姑好似成了千手观音,瞬息之间在劳德诺和梁发脸上各打一巴掌,然后以内力将两人震飞出去,劳德诺撞在门板上,梁发则撞塌两张桌子,各自都爬不起来。

    其余几人都战战兢兢的说道:“师叔,请手下留情。”

    定逸犹自怒气不减,喝道:“交出令狐冲!”

    韦青放开缓过劲来的岳灵珊,排众而出,说道:“师叔勿要动气,我随你们走一趟,去把大师兄找出来。”

    定逸见有人主动出面承担,怒火消散不少,说道:“跟我走!找不到令狐冲,有你好看!”

    韦青示意岳灵珊和众华山弟子回去见岳不群,自己则跟着恒山派众女尼去找人。

第七章:主动出头

    定逸师太虽然脾气暴躁,行事却光明正大,是非分明,见到韦青主动出头,对他感官不错,就没有再做为难。

    “你是岳掌门的哪个弟子?”

    “小子韦青,添为华山派第八个弟子,刚拜师不久。”韦青说道,有礼有节,让人听着信服。

    定逸师太说道:“你有担当,人还不错。可令狐冲那个混账东西,掳走我徒儿依琳,去了哪里?”

    韦青答道:“三天前,听闻令狐师兄在衡山城出现,师父便让我们出来找他,可惜一直未见其人。师叔能否告知其中缘故?”

    定逸师太哼了一声,道:“仪光,你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

    一个中年尼姑走上前,说道:“泰山派的师兄们说,天松道长在回燕楼上,亲眼看见令狐冲和依琳师妹在一起饮酒,同坐的还有那个……那个……恶贼田伯光,师妹神情苦恼,显然是受了令狐冲的挟持,不敢不饮……”

    定逸师太早就听过此事,第二次听说,仍旧怒火难消,一掌打在路旁的石柱上,留下个掌印,足见其内力深厚。

    韦青沉吟片刻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此事若是属实,家师自然会还贵派一个公道,决计不会袒护令狐师兄。若其中另有隐情……”

    定逸师太大声道:“能有什么隐情?天松道长是泰山派高人,怎会胡说?”

    韦青也不与争辩,说道:“请师伯同弟子去见家师,定然会有一个公断。”

    定逸师太别无他法,只能去见岳不群,寻找弟子。

    行走途中,韦青忽然提及刘正风之事,并说道衡山掌门莫大先生和自己师傅华山派岳先生,都有意保全刘府的妇孺老弱,请恒山派也施以援手。

    定逸师太听罢,认可道:“若诚如你所说,我自会出手保下刘正风的家人。”

    韦青连忙致谢,便在此时,后方追过来两个,提着有刘府标记的灯笼,叫道:“前面的可是恒山派的神尼?”

    定逸师太回答道:“神尼不敢当,恒山定逸在此。你们有何事?”

    那二人赶上来后,当先一人说道:“晚辈向大年,奉业师之命,请定逸师伯和恒山众位师姊妹,到刘府奉斋。华山派、泰山派已到,而恒山派众位来得比较急,未曾远迎,恕罪恕罪。”说罢就连连行礼赔罪。

    定逸师太道:“不必多礼,好,我正要到刘府拜访,带路吧。”

    韦青观察向大年的走路身形,虽有内力在身,不过也高不到哪里去,武艺最多不过二流。而恒山派众女尼,也就定逸内力深厚,有着一流中上的武功水准。

    向大年等两个刘正风的弟子领路,韦青与恒山派众人同行,跟在后面。

    忽然发觉后面有人跟踪,韦青回头一瞧,竟然是乔装打扮的林平之,看来刘府还真是风云汇聚,各路牛鬼蛇神齐至。

    众人转过三处街道,来到衡山城北,又走过两条长街,远远的瞧见左首有一座大宅,门外有十几个年轻人在迎客,好多江湖宾客都纷纷到来。

    韦青虽与恒山派女尼同行,但一身华山派弟子装扮,腰佩长剑,迎客的刘府弟子见他器宇轩昂,料想是华山派的重要人物,连忙笑脸相迎,道:“少侠请,华山派的英雄在那里。”专门有人领着来到华山派的席位处。

    韦青踏入大厅,只见各路江湖豪客分处而坐,不下两三百人,喧哗异常。他辞别恒山派女尼,径自来到华山派的坐处。

    岳灵珊、劳德诺、梁发等同门见他完好无损的归来,都热情的围过来,邀请入座。而岳不群和宁中则不知是未到,还是在别处叙话,反正是还没有现身。

    众人刚有说有笑的闲聊,忽然门口一阵骚动,四无名青衣汉子用门板抬着个两个人到来,当即引发了众人围观。

    有人说道:“泰山派的天松道长受了重伤,还有一个姓迟的弟子丧命。”

    众人议论纷纷,说道:“天松道长是泰山派的好手,谁这样厉害居然能将他重伤?那个迟百年乃是天门道长的弟子,竟然也被杀了。”

    就在这时,向大年匆匆来到华山派弟子的席位前,向劳德诺说道:“劳师兄,家师有请。”

    劳德诺不久前才被定逸师太打了一掌,现在心有余悸,情知不妙,也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

    “让我去看看!”韦青忽然起身,向劳德诺道:“师兄,你留下照顾众同门,其他的事,小弟来应付。”

    “那……太好了,师弟当心。”劳德诺喜不自禁。

    韦青整了整衣冠,跟着向大年穿过走廊,来到一座偏厅之中。

    只见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四张现在是空的,只有靠东一张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不用说是给五岳剑派掌门人设的位子,而那红脸道人就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

    两旁坐着十几位武林名宿,韦青认识的只有恒山派定逸师太、青城派余沧海,其余的倒是不认识。

    “华山派弟子韦青见过众位长辈。”韦青当众抱拳行礼,落落大方,让众人都觉得岳不群教徒有方。

    而下首主位坐着个土财主似的矮胖中年人,则是正主刘正风。

    可是主人尚未发话,天门道长就满脸煞气的喝道:“怎么只来个华山弟子?令狐冲在哪里?让他滚出来!”说话之际,一掌拍在太师椅的靠手上,配上响亮的怒喝,使得大厅内外远近都能听到。

    华山派席位中,岳灵珊惊道:“他们又在找大师兄啦。”

    劳德诺和梁发都面色沉重,劳德诺吩咐道:“大家说话都低一些,别惹出事来,让人小瞧咱华山派。”

    韦青被天门道人蕴含内力的大喝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换了一般人定然站立不稳,跪倒在地,好在早料到对方可能会施下马威,他暗中运使混元功心法,气血流转,硬生生钉在原地不动,只不过显得面色有点赤红。

    “道长这是要把我当犯人审问?”韦青冷冷道,“还是要找令狐冲?”,对于天门道长这个无脑蠢材,他可没那么好脾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咦?”在座的其他旁观看戏的名宿,都十分惊异,这个华山派弟子竟然能扛得住天门道人的内力震慑,有点本事。

    天门道人怒道:“审你又怎地?令狐冲是你们华山派弟子,却公然与那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田伯光混在一起,难道不该问?”

    韦青淡淡反驳道:“我若违反华山派门规,自有师父责罚,华山派弟子还轮不到泰山派审问。还有,捉贼捉脏,你有何证据,能说明华山派弟子令狐冲和田伯光在一起?”

    天门道长一句话失言,给抓住了痛脚,气得顿足跳起来,喝道:“还想抵赖?天松师弟,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躺在其中一块门板上,脸色惨白的长须道人,艰难开口说道:“今儿早上……我……我和师侄,在回雁楼……,见到令狐冲和田伯光在一起……还有个小尼姑……”说到这里,已经喘不过气来。

第八章:初露锋芒

    此时,主人家刘正风道:“天松师兄,你不必再说。”他转头对韦青道:“韦师侄,你们华山派远来道贺,我甚为感激。刘某对岳师兄也十分敬仰,请你禀报令师早点查明真相,倘若是令狐贤侄的错,咱们自当规劝一番,毕竟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天门道人怒道:“还劝个什么?让岳师兄清理门户,拿令狐冲的首级给我弟子偿命!”

    刘正风劝阻道:“岳师兄向来门规森严,只怕其中大有误会……”

    天门道长怒火中烧,骂道:“误会个屁!杀人偿命!”

    韦青哈哈大笑,道:“好个杀人偿命!若我眼光不差,那位死去的贵派弟子和天松道长受的都是刀伤,按照现场情况推理,是给田伯光的快刀所害!泰山派不去追杀田伯光,反而要华山派弟子令狐冲一命赔一命,是何道理?”

    “你,你……”天门道长给这么一反驳,气得满脸通红,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在场的高手都能看出来天松道长是被长刀砍伤的。

    刘正风接话说道:“不错,这其中定有误会,咱们不可轻易冤枉好人。”说完,又瞧了瞧天松道人。

    “你……你们……”天松道人想反驳,可他确实是给田伯光砍伤的,立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天门道人怒道:“那令狐冲和田伯光在一起喝酒,哼,哼!正派弟子,结交这么一个淫贼……总之该杀!”

    他话音刚落,门外走进来一个泰山派弟子,向刘正风和各位武林名宿行了一礼,禀报道:“师父,天柏师叔传信来,说并未捉到田伯光、令狐冲两个淫贼。”

    韦青冷哼一声,想着怎么与泰山派为难。

    那人又道:“但弟子在衡山城外,又发现一具尸体,小腹上插着一柄长剑,那口剑是令狐冲那淫贼的……”

    天天门道人急问道:“死的是哪个?”

    泰山派弟子却转向余沧海,说道:“是青城派余师叔门下的罗人杰。”

    余沧海刷的一下站起来,问道:“人杰死了?尸体呢?”

    “在这里。”门外两个人又抬着一具尸体进来,分别是衡山派弟子和青城派弟子。

    余沧海抬眼望去,死者果然是青城派“英雄豪杰”四大弟子之一的罗人杰,那尸体的腹部插着一柄利剑。利剑自死者小腹插入,斜刺而上。一柄三尺长剑,留在体外的不足一尺,显然剑尖已插到死者的咽喉,

    “令狐冲,哼,令狐冲,……好个辣手一剑。”

    在场众人都能瞧见,那杀死罗人杰的利剑剑柄上刻着“华山令狐冲”五个小字,青色丝穗还挂在上面。

    余沧海愤怒之余,突然欺身近前,左手两指急伸,插向韦青的双眼,分明是想把面前的这个华山派弟子眼珠子挖出来报仇解恨。

    韦青眼皮一跳,顾不得躲避,立时拔剑,使出“苍松迎客”,直刺余沧海咽喉。剑长手短,倘若余沧海非要挖掉他的双眼,那也会在利剑下丧命。

    余沧海自持一派掌门人身份,并未动剑,哪知一招不能得手,就向后退开,准备拔剑。

    韦青知晓余老道人品卑劣,倘若给他拔出剑来,自己可就小命不保,当即把所学的华山剑法尽数施展开来,牢记莫大先生教的“屈指如意,高低相和”窍门“,用一根无形的琴弦,把诸多华山剑招串联在一起,弹出一曲剑歌。”

    “有凤来仪!”“青山隐隐!”

    ……

    “金雁横空!”“无边落木!”

    ……

    华山派剑法奇险俊逸,衡山派剑法诡异轻灵,两者相合,威力更是倍增!

    韦青相当于身兼两家之长,剑光运转如风,招招紧逼,迫得余沧海哇哇大叫,二十招过去,还无暇拔剑,只能连连躲闪。

    “好俊的华山剑法!岳师兄教的好弟子!”一众武林名宿瞧的分明,若论武功造诣,余沧海高出华山派弟子不止一筹,可偏偏在失去先机情况下,给逼得缓不过气,这就将华山剑法反衬的极为厉害。

    余沧海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然闹得下不来台,再也顾不得掌门人身份和脸面,大叫一声,施展轻功,拔地而起,撞破屋顶,抽出剑来就要杀回去!

    韦青一口气挥剑击退余沧海,实际上精力也消耗到极点,连忙拽剑急退,向定逸师太叫道:“师叔救我。”

    余沧海已经飞身扑来,长剑劈至。

    定逸师太早看不惯余沧海以大欺小,当即迎上,长剑转动,挡住余沧海的剑招,跟着出掌回击。

    “嘭!”余沧海剑法、掌力均不及定逸神尼,交锋之下,狼狈后退,恨恨收剑,只能不甘的讥讽两句:“好个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堂外的华山派弟子也看呆了,纷纷道:“小师妹,韦师弟的剑法真是你教的?”

    岳灵珊先是惊疑不定,随后就傲娇的承认:“当然是我教出来的。”

    便在此时,门外又有人来,一个软萌的声音传来,唤道:“师傅,弟子回来啦!”

    定逸师太听见声音,认出来人,喝道:“依琳?你给我滚进来!”

    众人的目前齐齐望向门口,连韦青也想瞧瞧,这个引得令狐冲与田伯光恶斗的小尼姑,到底是何方神圣。

    门帘起处,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尼姑轻脚走进来,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亦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却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儿。

    依琳小尼姑来到定逸师太身前,哭诉道:“师父,弟子这一次……这一次,险些儿不能再见着你老人家了。”

    她说话的声音十分娇媚,两只纤纤小手抓住定逸的衣袖,白得犹如透明一般。人人心中都禁不住可惜:“这样一个小美女,怎么就做了尼姑?”

    定逸师太道:“好好说话,哭什么。”

    仪琳便一五一十,将自己如何被田伯光劫走,又如何被令狐冲救援,再接着同泰山派、青城派起了冲突,最后有哭道:“令狐师兄,他,他给青城派的恶人害死啦。”

    余沧海闻声走过去,脸上满是寒霜,向定逸师太道说道:“师太,令徒是否在说谎?我青城派弟子何时成了恶人?

    定逸师太怒道:“你放什么狗屁!依琳生来乖巧,从不说谎!”她的脾气,倒是比余沧海还大得多。

    余沧海笑道:“好,好,好,都是我青城派的错。”他惹不起定逸,便调转目标,手按剑柄,盯住韦青,杀机毕露。

    韦青心头发苦,只盼岳不群和宁中则早点驾临,吓退余老道。

第九章:变故迭起

    仪琳将自己如何失手被田伯光擒住,又给令狐冲救出,然后在回雁楼上,先后遇到泰山派、青城派弟子,连场恶斗,接连有人丧命之事一一道出。

    众人这时才明白,华山弟子令狐冲着实是一个扶危济困的少年英侠,只是为人有些轻浮,骂人的话太难听。

    余沧海不忿青城派弟子给人抹黑,于是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师父,你敢奉观音菩萨之名,立一个誓吗?”企图让仪琳改口,洗去罗人杰的污名。

    仪琳双手合十,垂眉说道:“弟子向师父和众位师伯叔禀告,决不敢有半句不尽不实的言语。观世音菩萨神通广大,垂怜鉴察。”

    众人见这小尼姑说话诚恳,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都认为是余沧海教徒无方,反而对仪琳心生好感。

    江湖名宿中,一个黑脸书生插口道:“小师父这般立誓,自是不会说谎,大家都信得过。”这黑脸书生姓闻,擅长用判官笔点人死穴,说话很有分量。

    有人声援,定逸气势更壮,向余沧海喝道:“牛鼻子还有什么话说?”

    仪琳秀色照人,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让在场天门道人、刘正风、闻先生、何三七一干长辈都不由自主的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就连余沧海也心中认同:“这等美貌小尼姑不会说谎。”

    面对定逸师太的质问,余沧海怒哼一声,却无话反驳。

    仪琳讲完事发经过,就躲在师父身后,痛哭流泪,哀悼令狐冲之死。

    一时之间,花厅上静寂无声。

    刘正风向那位青城派弟子问道:“黎世侄,当时你也在场,这件事是亲眼目睹的?”

    那青城派弟子没有一语反驳,众人见了他的神色,均知当时实情确是如此。

    余沧海目光转向韦青,冷着脸喝问道:“韦姓小子,我青城派怎么得罪了令狐冲?以至于他一再生事,挑衅我派弟子?”

    韦青大笑回怼道:“青城派弟子欺负恒山派仪琳师妹在先,我华山派的令狐师兄只是打抱不平而已。再说,青城派固然有弟子丧命,我华山派大师兄也死在了回雁楼,这笔账又怎么算?”

    此话一出,连恒山派都不能置身事外,定逸师太暗自戒备余沧海发难。

    余沧海冷笑道:“你还想找我算账!好得很……”就要拔剑杀人。

    还未及动手,有高手从外面扔进两个人进来,噗通、噗通,两个摔在地上的人伏地不动,屁股上各自印着两个脚印,更让余沧海恼火的是两人都穿着青城派的制式道袍。

    “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哈哈,哈哈!”窗外传来一个苍老粗豪的声音,满是嘲笑。

    “找死!”余沧海被当面挑衅,在顾不得韦青,身子一晃,双掌劈出,顺着窗口飞上屋顶,搜寻来敌。可惜在刘府数十间屋舍绕行一周,仍未寻到来敌,更觉隐在暗处的是个劲敌。

    只好返回客厅,将两个弟子翻过来,认出他们分别是申人俊、吉人通,手中拍出两掌解穴,问道:“是哪个龟儿子下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申人俊才醒过来,结结巴巴回道:“师……师父。弟子……没看见是谁动的手脚。”

    余沧海脸色更黑,怒气勃发,眼光向厅堂上众人扫过去。

    那些还在议论的人,瞧见余沧海身形虽矮,却自有一股武学宗匠的气度,形貌举止,不怒自威,顿时都安静下来。

    最后一个人被余沧海找出来,这人脸上生满白瘢,却又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黑记,再加上一个高高隆起的驼背,实是古怪丑陋之极,却有点不好下手。

    因为此人叫木高峰,绰号唤作“塞北明驼”,往日多在塞外出没,极少涉足中原,为人机警,又善于用毒,若是不能一举制住,日后给他报复起来,可不好防备。肥肥胖胖的驼子,

    而韦青却发觉,另外还有一个面貌丑陋,脸上肌肉扭曲,脸上贴着几块膏药,脊背隆起的的小驼子便是林平之。,

    大厅上的众多武林名宿,已经认出木驼子,各自惊异。

    作为主人,刘正风只好出面道:“不知木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得罪了。”

    木高峰临时起意拿两个青城派弟子开玩笑,不料惹怒了正在气头上的余沧海,这会不愿意触霉头,就用假驼子林平之当卒子,示意他去答话。

    林平之无奈上前,说道:“不敢,不敢!在下木……木平,跟随木大侠前辈来增长见识。”

    其实木高峰人品卑劣,与大侠更是毫不相干。

    刘正风道:“木少侠同长辈驾临衡山,刘某当真是脸上贴金,还请在席间安坐,不要生事。来,同余观主喝一杯酒,消除误会吧。”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稍稍警告一句。

    林平之短短月余经历了灭门惨痛,已非当日的纨绔子弟,只是面对余沧海这个大仇人,如何也不愿妥协,就故意不接刘正风递过来的说和酒。

    余沧海原本忌惮后面的木驼子,不愿直接动手,但现在面对一个小驼子的敌意,再忍不下去,伸手就拿住林平之的手腕,冷笑道:“好哇,不给刘三爷面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林平之想用力挣开,岂知对方内力深厚,随着脉门攻击过来,压得他骨头咯咯作响,全身剧痛。

    余沧海本意是让这个小子求饶,哪知林平之对他心怀深仇大恨,即便剧痛入骨,却任由额头汗珠渗出,硬是不服软。

    刘正风佩服这年轻人的硬骨头,正准备打圆场,忽然后面的木驼子上前,尖声说道:“余观主,你怎么欺负木高峰的孙子来了?”随即出掌拍在林平之的左肩上。

    他这一拍,实际上是把林平之的身体当作了战场,余沧海的左手险些给震开,但随即加强功力反击。

    林平之立时忍受不住,顷刻间就受了不轻的内伤,只觉喉头发甜,一口鲜血上涌,让强自忍住,没有吐出去。

    余沧海喝道:“小子,你求不求饶?”

    林平之身子摇摇欲坠,却哈哈笑道:“余观主,看来青城派的武功稀松平常,比这位木大侠可差得远了。要不你投入他门下,多学……几招……”却是伤势加重,说不下去。

    在场的高手都瞧得出来,这小子丧命在即,既欣赏他的骨气,又暗笑其不知天高地厚,唯独对木高峰不顾孙子死活的行径,全是鄙夷。

    韦青要弘扬正义,当然不能看着林平之死在这儿,悄然上前,拔剑削向余沧海和木高峰手腕,迫他二人放手。

    余沧海心存忌惮,率先退开,喝道:“华山派要架梁子?”

    木高峰也向后退了两步,笑道:“好个青山隐隐,岳不群教的好徒弟,驼子倒要领教一番。”

    韦青趁机把林平之拉出火坑,斥责道:“表弟,你怎么如此贪玩,扮成驼子?”

    林平之现在也认出他就是曾经的林家马奴,但死里逃生,现在为活命,只好道:“表……表哥,是我不对。”

    韦青转身说道:“诸位师伯做个见证,请余观主、木先生两位卖华山派一个面子如何?”

    定逸见他仗义救人,自然是第一个支持,刘正风要化解冲突,跟着出声附和,其他诸如闻先生、何三七等名宿,也纷纷发声力挺。

    木高峰心想:这小子一句话,就得到众多好手应和,而岳不群老儿还未现身,自己实在惹不起。于是退让道:“华山派的威名,驼子早有耳闻,今天瞧在少侠的面子上,就此罢手。”

    余沧海见众怒难犯,也只得咽下恶气,冷冷道:“也罢,就放这小子一码。”

    林平之却心念转动,以为可以借助在场的众多人物报仇,寻思:“大丈夫小不忍则乱大谋,只须我日后真能扬眉吐气,今日受一些折辱又有何妨?

    当即跪倒,向座上众人磕头行礼,说道:“众位英雄,这余沧海滥杀无辜,抢劫财物,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请你们主持公道,为江湖上除此大害!”

第十章:热血渐冷

    现场为之一静,谁都不想为几句虚名与青城派对上,拼个你死我活。

    林平之用大义压人的作法,引起许多人的反感,注定他的满腹希望化为流水,收不到半点效果。

    余沧海更是哈哈大笑,不屑的说道:“好小子,敢污蔑老道!你想怎么死?”决定不在理会华山派的名头,非杀掉这小子不可。

    韦青一把林平之拉起来,斥道:“够了,要报仇日后练好武功,自己去报。”

    就在危机待发之时,突然又是两声响,两个青城派弟子给人从外面扔进来,同样是趴在地上,屁股上各留一个脚印,有个女童拍手笑道:“‘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余沧海彻底爆发了,足下施展轻功,听声辨位,飞跃过去,抬手便抓,哪知道捉回来的是一个十来岁的绿衫女童,那女童大叫一声,“妈呀!”,就哇哇大哭。

    在数十个江湖豪杰面前,吓哭一个小姑娘,饶是他继任青城派掌门以来,经历过无数风浪,现在也尴尬万分,手足无措,丢人丢大发了。

    岂知那小姑娘又哭着叫道:“妈呀,好痛,你把我手臂捏断啦!呜呜,好痛!呜呜……”

    余沧海听见这哭声,像是给针扎了一下,连忙松手,讨饶道:“乖,别哭啦,手臂没断的。”

    ——这时的余老道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偏偏还无法辩解。

    众人见这女童年纪幼小,一张雪白的小脸蛋清秀可爱,均生出同情之意,瞧向余沧海的目光无不充满鄙夷之色,更有脾气粗鲁的人,骂道:“牛鼻子太坏了,揍他!”“打死牛鼻子!”

    余沧海从来没有今日这么狼狈过,面对滔滔众怒,更无法反击,只好低声致歉,说道:“小姑娘,小妹妹,别哭,别哭,对不起,让我瞧瞧,你到底有无受伤。”

    那女童鬼的很,捂着胳膊叫道:“痛,好痛,妈妈,妈妈,这道士捏断了我的胳膊。”

    余沧海正彷徨无计,青城派的方人智忽然走出来,说道:“小姑娘骗人,我师父可没打断你的手臂。”他给韦青废了右臂,为保住青城派的地位,就跳出来讨好师父,故意颠倒是非。

    那女童立即大叫:“妈妈,又有人来打我了!”

    定逸师太在旁看的大怒,就要出手,韦青却抢先对方人智喝道:“欺负弱小,你另一条胳膊也不想要啦?”

    方人智吓得退开,那女童趁机躲到定逸师太身旁。

    定逸拉住小姑娘的手查看,发现手臂没折,才放下心来,但随后瞧见一条雪白的手臂上多了四道乌青的手指印,向青城派喝道:“余观主没有捏她的手臂,那这指印谁捏的?”

    小姑娘借口道:“乌龟捏的,是乌龟捏的。”

    突然之间,厅堂上的群雄纷纷大笑,有的笑弯了腰,有的笑得直喷茶水。

    余沧海给小女孩骂做乌龟,不好当真给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强忍住不开口。伸手给地上的两个弟子解穴,却发现下手之人手段诡异,非一时之功可解,便对方人智说道:“你安排人先把这两个同门抬下去。”

    方人智招手,门外当即奔进来四个弟子,将地面上的两个青城派弟子抬出去。

    那女童忽然又大声道:“青城派的人真多!一个人平沙落雁,有两个人抬!两个人平沙落雁,有四个人抬。”

    余沧海脸色铁青,向那女童问道:“你爹爹是谁?刚才的话,是你爹所教的么?”心中却在担忧是岳不群所为,因为这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最初是令狐冲编造出来的,若真是如此,青城派处境可就不妙,自行补脑之下,神色大变。

    那女童非但不怕,反而继续叫道:“二一得二,二二得四,二三得六,二四得八,二五得十……””

    余沧海厉声道:“你说还是不说?!”

    那女童藏在定逸师太怀里,做出一脸害怕的模样。

    定逸师太慈悲心发作,安慰道:“别怕,乖孩子别怕!”向余沧海回怼道,“凶巴巴的吓唬小孩子做什么?”

    余沧海气急,叫道:““大丈夫行事,当光明磊落。哪位朋友跟贫道过不去的,尽可现身,让余某人讨教一番。”他发声之际,内力充沛,震得大厅之内功力不足者,各自心中凛然。

    见无人回应,余沧海向韦青问道:“你是华山弟子,这小女孩是否也是华山派的?”

    韦青心中戒备,嘴上却道:“不是,我师父若要与你为难,何须借一个小姑娘之手。”

    余沧海道:“好,不是最好。”突然扬手打出一道寒光,却是一枚飞锥射向恒山派小尼姑仪琳。

    席上的江湖豪客,眼尖的人叫道:“小心暗器!”

    定逸师太伸手去接,不料余沧海这次以飞镖打仪琳是假,引开她的注意力是真。

    但见那飞锥来势虽急,却在离仪琳三尺外嗖的一声,射入地面,让拦在仪琳身前的定逸接了个空。

    就在此时,余沧海再度扬手,将一团乌光打向那个女童,显然这才是真实目的。

    韦青瞅得时机,挥剑劈下,将那乌光击落。

    定逸师太拍余沧海再度出手,向向仪琳道:“琳儿,你带这位小姑娘先出去,好好照顾,免得给人欺负了。”

    仪琳应道:“是!”拉着那女童走出去。

    余沧海想对韦青动手,但碍于定逸师太在旁冷冷的盯着,又怕岳不群突然到来,就没有出手。

    韦青便向旁退开,免得继续惹火上身。

    余沧海怒气无处可撒,就将矛头又对准木高峰。

    木高峰嘿嘿冷笑两声,转身就走。林平之那小子,却不知好歹的又跟了上去。

    且说仪琳领着那女童到外面,闲聊几句,才知道她叫曲非烟,为救令狐冲而来。

    仪琳听闻令狐冲没死,也不管真假,就算是刀山火海,也飞去不可,急忙说道:“咱们这就去罢。”

    大厅内,木高峰走后,局面登时缓和下来,而余沧海心思转动几下,就跟着带领弟子去追。

    定逸师太转身出去又不见了仪琳,便也带弟子去找。

    劳德诺见此地不宜久留,喊上韦青,离开刘府去找师父岳不群。

    华山派众人离开不久,忽然听人嚷嚷说令狐冲在群玉院嫖妓,就连忙跟了上去。

    等到得群玉院外,却见到余沧海和田伯光在交手,而定逸师太及恒山派众人,随后也赶过来,说是仪琳和令狐冲在一起。

    林平之看不惯余沧海嚣张的气焰,骂道:“好不要脸!”

    这下给青城派的弟子认了出来,余沧海一掌打过去,叫道:“原来是福威镖局的小崽子!”

    眼看林平之丧命在即,木高峰听到“福威镖局”四个字,立刻出手阻挡,两人斗在一起。

    林平之保住性命,见身份被认出来,索性撕下脸上膏药,挺直脊背,大声问道:“余沧海,你们青城派把我爹娘关在了哪里?”全然没想过木高峰是否真心帮他,又能否打过青城派。

    这时候,青城派灭杀福威镖局之事,早已在江湖上传开,辟邪剑谱更是引得人人觊觎,林平之身份一暴露,又增加了许多危险。

    果不其然,余沧海技高一筹,挥剑迫退木驼子,然后左手抓住林平之,将要他擒住。

    木高峰自然不肯放弃,喝道:“休想!”也飞身上去,抓住林平之另一只手。

    倒霉的林平之,第二次被当做两位高手角力的战场。

    余沧海与木高峰各自扯住林平之一半身子,另一手用刀剑互拼,杀得难分难解。

    两人不觉中加大了力量,将林平之扯得全身骨骼崩崩作响,眼看就要裂成两半,忽然想到辟邪剑谱尚未得手,就约定同时撤手,叫道:““一,二,三!”同时撤去掌力。

    这次是余沧海不及木高峰狡诈,驼子撤掌后第二次出手,抢走了林平之。

    木驼子哈哈笑道:“承认,承认!”

    余沧海在人前输了一招,碍于面子不好再度动手,就领着弟子离开。

    木高峰正得意间,忽然面前一柄利剑刺到,却是韦青动手突袭,喝道:“放开林平之!”

第十一章:围攻与考教

    韦青突如其来的一击,顿时引发了锁链反应。

    岳灵珊跟着出剑,因为当初林平之是为她打抱不平,误杀余沧海的儿子,福威镖局才被青城派抓住借口灭了满门。

    岳灵珊身为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的女儿,地位特殊,她出剑攻击木驼子,劳德诺只好跟着出手,随后同来的梁发、高根明、施戴子也相继拔剑围攻。

    木高峰先是给韦青的偷袭,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接着便遇到华山派其余五个弟子的围攻,只好将一柄弧剑舞得水泼不进,凭借高深的武艺暂且抵挡,再寻机突围。

    最让他忌惮的是一直未现身的岳不群,若是隐在暗处偷袭,那可大大不妙。

    按常理来算,木高峰只需二十几招就能击破华山弟子的包围圈,奈何韦青的剑招太过歹毒,招招寻隙进袭,还不与弧剑交击,总在关键时刻下重手。

    双方斗了一会儿,越打越凶,却陷入僵局,木高峰有心用毒水,奈何顾忌岳不群,只能用剑苦战,直到胳膊上被刺中一剑,再按捺不住凶性,厉喝一声,洒出毒水!

    “小心毒水!”劳德诺大叫着避开,梁发、高根明、施戴子等都知机躲开,唯独岳灵珊反应慢了半拍,眼看就要被毒水喷中。

    华山众弟子都惊呼出声,提醒小师妹快躲,岳灵珊却给吓得呆住,根本来不及躲开。

    韦青掷出长剑,斩向木驼子腿部,企图留下这厮讨要解药。

    哪知突然间背后传来一股强劲的内力,将他推得飞起,以更快的速度挡在岳灵珊面前。

    这一下看来,就好像是韦青主动用身体帮岳灵珊抵挡毒水,让众人感动不已。

    好在韦青足够机灵,借着推动的内力向前一扑,加速赶至岳灵珊身前,抱着她就地一滚,险之又险的避开毒水,衣角却给毒水腐蚀出三四个洞来。

    不过木高峰也没讨到好,左腿给长剑割伤,鲜血直流,顿时不良于行,速度大打折扣。

    “华山弟子不讲道义,今日人多欺负人少,是要围攻驼子吗?”木高峰格外愤怒,依剑而立,就像是一头负伤的独狼,准备拼死力战。

    “哈哈哈,木兄哪里话,刚才只是一场误会。”墙角的大树后面,一人纵声大笑,接着走出个青衫书生来,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潇洒,正是华山派掌门人岳不群。

    劳德诺等华山派弟子纷纷拜见师父(爹爹)固然意外,而还有两人心中忌惮,一人惊讶仰慕。

    韦青忌惮的是,原来岳不群没有出现在刘府,是亲自跟踪寻找令狐冲去了。

    令狐冲被人带到群玉院(妓院)后,老岳为个人名声计,就隐匿不出。哪怕余沧海来同令狐冲为难,他都不为所动。而后林平之身份暴露,韦青出于救人之意,引领华山派弟子出手围攻木高峰,这位华山派掌门人依旧不露半点行迹,直到女儿遇险,才暗中发出紫霞神功,把新收的弟子推出去挡灾。

    接着木高峰宣扬华山派弟子以多欺少,不讲江湖道义,他才翩然现身。

    韦青瞬间想明白其中关键,对老岳大为忌惮,立时打定主意,以后在功力大成前要隐藏锋芒。

    木高峰对老岳更为忌惮,甚至已经到害怕的地步,因为华山派的紫霞功本就在武林中享誉盛名,现在老岳在他负伤后出现,若真个动了杀机,驼子可就要交代在这儿。

    于是客客气气的陪着笑脸,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驼子给岳先生赔个不是。”

    岳不群还未及答话,林平之忽然上前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原来林平之见老岳面如冠玉,一脸正气,自己没出手,几个弟子就能将木高峰打伤,心中惊讶仰慕之情由此而生,只道:此等神仙人物,拜了他做师父,何愁大仇不能得报?于是就跳出去跪拜磕头,想要拜师。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孩子,行此大礼,是想拜在我华山门下?”

    林平之这才停住磕头,说道:“求师父收录门墙,弟子恪遵教诲,严守门规,决不敢有丝毫违背师命。”

    木高峰心下了然,原来岳老儿打得是这个注意,分明是想借林平之找到《辟邪剑谱》。只是今日局面不利,不好继续争抢,便自顾自止血,看岳不群演戏。

    岳不群让林平之起来,说道:“木兄,这孩子自己要拜在岳某门下,你以为如何?”这是要杜绝他日后找林平之麻烦的借口。

    木高峰笑道:“岳兄放心,驼子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开罪华山派。唔,在下有伤在身,告辞,告辞。”一面连连服软,一面提着剑警惕万分的倒退而走。

    岳不群脸上紫气一闪而逝,终究还是没有追击。

    木高峰见他脸上紫气突现,心中更加害怕,惊道:“岳不群这厮果然存有杀心!”当即不顾腿伤,勉力施展轻功,狼狈逃离。

    林平之抓住机会,向老岳哭求,要去就他的父母。

    岳不群点头允了,道:“平之,见过你的几位师兄、师姐。”

    林平之向劳德诺、梁发、高根明、施戴子、岳灵珊。韦青等一一见礼。

    只是林平之认出岳灵珊和劳德诺就是当日买酒的两人后,心中疑惑,却不敢多问,反而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姐”,令岳灵珊大为开心。

    韦青则冷眼旁观,暗里加紧练习混元功。

    岳灵珊忽然说道:“爹,刚刚有人说大师兄在里面养伤,咱们快去瞧瞧他。”

    岳不群皱眉,他本不愿进那妓院等污秽之地,但女儿开口,不好置之不理,就像劳德诺吩咐道:“你进去瞧瞧。”

    “是。”劳德诺飞上上楼,屋里面却已经不见了令狐冲。

    原来令狐冲不敢在此地见师父,方才趁乱让仪琳和曲非烟扶着,悄悄溜走了。

    岳不群对女儿道:“走吧,咱们去同你娘汇合,然后找到青城派众人,救出平之的爹娘。”

    韦青跟着华山派众人离开,心中愈发渴望早日变强,

    …………

    宁中则见到华山派众人,听说未找到令狐冲,心下禁不住又是一阵担忧。

    而听说师兄收了林平之做徒弟,当即遣开众弟子,对老岳说道:“师兄,你收林平之入门,只怕今后华山派不得安宁。”

    岳不群故作不知其中风险,笑道:“平之这孩子是个孝子,我见了很是喜欢,就答应收他入门。至于风险,江湖上哪一刻没有腥风血雨。”

    宁中则不在多说,又听老岳提起韦青的剑法进步极大,便将他叫来查验。

    “见过师娘!”韦青恭敬行礼。

    宁中则微笑道:“听说你武功进步很快,来,向我出招,试一试。”

    韦青说声得罪,便拔剑使出华山剑法,向师娘攻去。

    宁中则轻轻避开,挥剑反击,却并未用上半点内力,纯粹是考教剑法招式。

    韦青挥剑变招,舞出一团白光,剑尖忽左忽右,飘忽不定,奇险俊逸的华山剑法中夹杂了衡山剑法的变幻之法,就像是在弹奏一首乐曲,虽然还不精通,但已脱出剑招的本身桎梏。

    宁中则赞许道:“不错,想不到你和冲儿一样有灵性。”长剑跟着刺出,一沾即走,亦是变化圆转,如飞燕回旋,春风拂柳,将弟子的剑招尽数破去。

    若是普通华山弟子,面对韦青这种剑法,自然无法破解,但宁中则身为华山派前任掌门之女,几十年如濡目染,剑法也早就达到随意变化的境界,否则也创不出凌厉决然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论武功造诣,宁中则比岳不群稍逊一筹,但剑法的精熟,实则是隐隐超过老岳的,只是她维护丈夫面子,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

    叮叮叮~~连续拆解开三四十招后,宁中则突出奇招,电闪而出,刷的一下,刺在韦青手腕处,稍稍发力,击落弟子的手中长剑。

    韦青心中明白,宁中则这一剑只需继续刺出,就能把自己的手腕刺穿,看来自家剑法练的还是不到家。

    “弟子输了,多谢师娘指点。”韦青很坦然的认输。

    宁中则收剑,微笑道:“不错,你很用心。把剑拾起来,师娘传你华山练气心法。”

    通过考教剑法,宁中则生出爱才之心,便不顾丈夫的布置,决定传授韦青这个新入门弟子华山气宗一脉的练气心法。

第十二章:练气和玉箫

    岳不群目前还是光明伟岸的君子剑,自然不好阻止妻子传授弟子练气心法,便故作不在意的摇了摇折扇。

    宁中则轻声传授口诀道:“大道初修通九窍,积累精气以成真。用功之始,盘膝端坐,闭目垂帘,气聚丹田。

    ……

    尔后练气,首在意诚。凝意集念,心田无尘。气在我中,生生不已。

    ……

    驱之游走,照亮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夜夜勤行,日日朗照,是为玄成。”

    洋洋洒洒,数十句口诀传授完毕,等韦青背熟,宁中则又讲了一些行功秘诀,就让他平日里自行练习。

    韦青返回华山派弟子行列中。

    岳不群与宁中则带着一众华山派弟子,在衡山城中搜寻良久,仍不见青城派的踪迹,后来遇到两个衡山派弟子,才知道余沧海等青城派弟子负气而走,直接出城了。

    眼看天色渐晚,老岳只好做出返回落脚点的决定,于是华山派众人便暂时放弃寻找林平之父母,先行歇息。

    …………

    月满中天,韦青却并未入睡,他准备借助积累的武力点修炼一下内功。

    体验卡状态如下:

    龙套姓名:韦青

    武力点:44(江湖二流高手)

    身份:华山弟子

    技能:1、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伪、进度70%)、华山基础剑法(进度50%)

    2、二十四路混元掌(残缺进度10%)

    3、四重混元功(残缺进度5%)、华山基础练气心法(五重、进度0)

    备注:弘扬正义得到武力值12点,可用于内力突破,何时使用,请宿主选择。

    韦青摆好混元掌架势,默念混元功心法,沟通体验卡,说道:“使用武力值突破!”

    下一刻~~体验卡发光,12点武力值燃烧,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在体内流动,他立刻打出混元掌法,引导着这股力量按照混元功的方式运行。

    嘣嘣嘣~~韦青只觉得整个身躯都在被从外到内捶打,混元功运行过程中,全身的骨骼都被重塑,痛入骨髓,速成版的缺陷简直让人难以忍受,怪不得练习此功,需要十年才能大成。

    好在每打一遍二十四路混元掌,痛苦便减轻一分,于是就不停的打出混元掌法,似想非想,直到力量得到控制,内气自生,才停下来。

    天亮时分,韦青从入定中醒来,发觉自己混元功竟然精进到第二重,力气大增,丹田内更有一股真气盘踞,内力与剑法相合,已经称得上是二流中的顶尖高手。

    等洗漱时,才发觉激增的内力无法控制自如,动不动就打坏东西。因为混元功练出的内力至刚至猛,按正常进度要修炼两三年左右,才会有如此功力,而他是借助外力一夜练成,自然存在一些弊端。

    于是,韦青只好放慢动作,尽量避免露出马脚。

    …………

    上午,吃过早饭,岳不群忽然对劳德诺和韦青吩咐道:“你们分头去打探消息,一是寻找令狐冲,二是留意青城派的踪迹,咱们好早日救出平之的父母。”

    “是,是!”两人领命,各自外出打探消息。

    韦青对此不感兴趣,就在衡山城里随意的闲逛。无意之间来到一家乐器行外面,想到练习音律可能有助于内力控制,就抬脚走进去瞧瞧。

    乐器行里,有琴、琵琶、箫、鼓等各类乐器,而吸引韦青的眼光的是一只玉箫,做工精美,古色生香。

    “店家,这支玉箫再配上一本曲谱,多少钱?”

    “十两银子。”店小二回答道。

    “配套的曲谱有哪几首?”

    “《阳春白雪》、《梅花仨弄》、《桃花渡》……《平湖秋月》。”这店家说了十首名曲,都是古今流传的名曲,琴箫通用的种类,因为这支玉箫是琴箫。

    韦青不知,箫分为洞箫和琴箫两类,他其实是个乐盲,只听说过《阳春白雪》的名字,为控制内力就随意买下来。

    “买了,这支玉箫给我配上《阳春白雪》曲谱。”韦青掏出银票,当场付钱。

    “二十两,这支玉箫让给我。”忽然一声悦耳的清音从旁边传来。

    韦青已经接过玉箫和曲谱,闻言转身。

    一个女子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戴白色斗笠,犹如仙女下凡一般,虽不露一丝容颜,但观其身形,和雪白的玉手,便可知其容色绝丽。

    韦青只觉耀眼生花,连忙定住心神,道:“不让。”

    姑娘虽然气质绝佳,可咱韦某人决不当古代版的舔狗。

    白衣女子一愣,似乎还没有遇到过被拒绝的情形,她向来高高在上,如同公主般受人尊崇,不料今日竟然遇到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你是华山派的弟子吧?本姑娘劝你还是把玉箫让出来的好,否则我可要让你吃点苦头。”白衣女子的性格本就有三分娇狂,现在大小姐脾气发作,就出言威胁。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韦青收好玉箫和曲谱,转身就走,丝毫不给面子,也不怕威胁。

    “你~!”那女子气得跺脚,直想拔剑,但毕竟本性善良,又忍了下来。

    韦青离开乐器行,随便选了个方向往衡阳城外行去,老岳吩咐的任务,即便是装装样子,也得走一遭。

    一口气奔出六七里,来到一处山坳中,坐到溪水前边,取出《阳春白雪》曲谱和玉箫,试吹来着,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懂音律。

    ——那声音简直是鬼哭狼嚎,刺耳至极。

    “原来是个木头,可惜一支上好的玉箫,明珠暗投。”忽然不远处传来讥讽的声音,正是先前乐器行里遇到的白衣女子。

    韦青没好气道:“胡吹大气,那你来试试!”抬手就将玉箫投向女子。

    那女子对韦青瞧不上眼,只是对玉箫甚为喜爱,纤手轻轻接过玉箫,用袖子试了试灰尘,掀开幕帘,缓缓吹奏出一支妙曲。

    箫声清远,如万物始发,轻风送暖,暮春三月,莺飞草长,百花争艳,渐渐的由低至高,繁音激增,春去冬来,风霜刀剑,唯有梅雪争斗,气节凛然,遗世独立,最终隐去,万籁俱寂。

    一曲《阳春白雪》,演绎的情意交融,难得至极,即便是韦青这个不通音律的人,也着了迷。

    “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韦青道,“姑娘在音律一道上造诣惊人,这支玉箫就送给你,权做谢礼。”

    白衣女子也不推辞,只说了句:“衡山城已是是非之地,江湖险恶,少侠保重。”随后就飞身离去,仿佛是云端外的惊鸿仙子,仙踪乍现,只为玉箫而来。

    韦青倒是妙变舔狗,扬声问道:“姑娘可留芳名?”

    “萍水相逢,不必挂念。”

    那女子飘然而去,余音渐消。

    韦青心中恍然,却也真的对音律起了兴致,便准备去找莫大先生,请教一番。

第十三章:交友与比剑

    韦青返回衡山城,另买一支铁质的琴箫,准备用作练习音律之用。

    随后来到一处衡山派的产业据点处,取出莫大先生的令牌,表明谒见之意。本以为需要约定时间,哪知不一会儿,莫大先生就敢来相见。

    “情况有变,你随我来。”见面后,不等韦青见礼,莫大先生就直接开口。

    韦青跟着来到一处空旷的院子里。

    “嵩山派的人已经决定动手,金盆洗手大会上,你还敢出面吗?”莫大先生问道。

    韦青傲然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既然说过要救刘府的老弱和衡山弟子,就绝不会半途而废!”

    莫大先生见他目光坚定,说道:“很好,那老朽就再搏上一搏,到时你听我安排。”

    韦青道:“行,全听师伯吩咐。”

    莫大先生问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别的事?”

    韦青于是提出学习音律的要求,并取出铁箫和《阳春白雪》曲谱。

    莫大先生自然应允下来,叹道:“你要是没有拜入华山派多好,咱俩那是真投缘。”

    韦青笑道:“一切都是缘法。”

    莫大先生又说道:“先不忙学曲,过来,我教你一招剑法,说不定到时用得着。”

    韦青问道:“什么剑法?”

    莫大先生说道:“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此剑法乃是衡山派三大绝技之一。

    创招的衡山派前辈高人,原本是一位走江湖变魔术的艺人,后来武功日高,将变魔术的本领与剑法融合,才有了稀奇古怪威力奇大的一式剑法。

    莫大先生娓娓道来,衡山的紫盖峰上常有云雾,变幻多姿,这招剑法也是如此,第一要诀乃是用计吸引对手的注意力,然后突然出剑袭杀,一招之中有十三种变化,叫人防不胜防。

    韦青道:“也就是说这一招精髓在于声东击西,隐藏杀意,突然袭击?”

    莫大先生道:“不错。我衡山派的剑法,是效仿上古刺客,收敛行迹,隐藏杀意,然后突然暴起,施展绝杀一击,如同专诸刺王僚,荆轲击秦王!”然后详细的传授了如何行气,如何变招,据此练习。

    至于使用时,怎么用计引开对手的心神,那就看个人临场应变能力了。

    “这是一招智者之剑,也是勇者之剑。”韦青点评道,叹为观止。

    莫大先生道:“你感受下招意。”话刚落,就从琴底拔出长剑,猛然刺出,寒光急闪,快如闪电,如梦似幻,罩住韦青身前十三处大穴要害!

    韦青也拔剑回击,用的同样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但长剑刚出手,就给莫大先生的利剑抵在心口。

    “衡山剑法讲究的是九虚一实,要破解此招,就得不管不顾,直接以实击虚,此招自然而解。”莫大先生解说道,“比如我派中的祝融剑法就与此招相克,可惜失传了。”

    韦青心有所悟,转身练招。

    莫大先生在旁说道:“嵩山派的剑法堂堂正正,犹如战场上正面进攻,你要是遇上,除非功力高过对方,否则决不能硬拼,要学会闪躲和侧击。”

    韦青笑道:“我晓得。”前后花了两个时辰,将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学会,剩下的就是灵活运用和熟练度。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接下来,我教你琴箫的吹奏指法、换气诀窍和辨识曲谱的能力。”莫大先生面冷心热,却是一个好老师。

    韦青边学边体验,觉得大有收获。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大半,韦青练剑、学音律,打坐练气,有条不紊的做好每一件事。

    莫大先生说道:“岳先生门规森严,你先回去吧,明天自己小心。我负责在外接应,刘府众人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韦青道:“应该的,我会尽力。”随后约定好接应暗号,就往华山派落脚点走去。

    …………

    回到华山派落脚点时候,正遇上岳不群让弟子背诵门规,韦青自然也得加入其中。

    众人望着老岳亲手书写、贴在墙壁上的华山门规,齐念道:“华山七戒,一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

    十几个华山弟子念罢,个个神情肃然。

    岳不群面向众人,冷冷说道:“你们要时刻牢记华山门规,违反者必将严惩。”

    众人连道不敢,韦青心里清楚,岳不群是怕弟子们学令狐冲,败坏华山派的清誉。

    日常琐事处理完毕,老岳面色一肃,沉声说道:“平之,你过来。”

    林平之连忙上前,恭敬行礼,叫道:“师父,弟子在!”

    单说相貌,林平之确实生得眉清目秀,甚是俊美,翩翩少年郎,胜似女扮男装的花旦。可惜自幼生于富豪之家,享受万千宠爱,不识人间险恶。当日在福州城外的小酒馆,误杀余人彦,一半是行侠仗义,一半是给骂作“兔爷儿”心生恼火。现在经历灭门之祸,固然长进不少,但内心里的高傲从未减少半分。

    “你以后就跟着珊儿学剑。”岳不群又道:“珊儿,你以后就专门教授平之剑法。”

    岳灵珊笑嘻嘻的道:“好啊,那韦师弟的剑法,还教吗?”

    岳不群道:“韦青的剑法不需要你再教,他跟着大伙一起练习。”

    韦青暗自吐槽,老岳变脸好快,昨日收了林平之未徒弟,今天就把自己踢开。

    “师姐,今后请多多指教。”林平之大为得意,笑吟吟的向岳灵珊致谢。

    “韦青,为师记得你也出身福威镖局。对平之,认识吧?”岳不群忽然问道。

    韦青坦然道:“自然认识。”

    林平之则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不过一个喂马奴隶而已,昨晚救自己的是华山派的众师兄弟,又不是他一人。

    “韦大宝嘛,我当然认识。”林平之随意说道。

    “那好,你们都要林家的辟邪剑法,比试一场,让其他师兄弟开开眼界。”岳不群忽然道,探寻辟邪剑法的玄妙,这才是其隐藏的目的。

    “他也会辟邪剑法?”林平之心中惊讶,随即拔剑出鞘,指向韦青,道:“请指教!”

    韦青早知此人心性凉薄,也不意外,反而抛开长剑,用铁箫做兵器,笑着道:“不必,你尽管出手。”

    林平之觉得受到了侮辱,长剑挽出两个剑花,使出辟邪剑法中的一招“扫荡群魔”,当先杀向对手。

    他这一剑力道固然凶猛,但完全是照本宣科,将招式中的每个变化都施展出来,反而变得平平无奇。

    韦青身躯不动,铁箫当剑,使得也是一招“扫荡群魔”,只是出手方位、力量都有所微调,招数上则省去多余无用的变化。

    “叮~!”林平之的长剑被荡开,左肩亦给铁箫点中,当然韦青没有下重手,更为动用内力。

    “怎么可能?”林平之像发了似的,拼命施展辟邪剑法,从花开见佛,流星赶月到大日东升,无论用哪一招,眼前的铁箫的招数都比他更快、更精妙!

    韦青脚步不移,连破林平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非但华山派的同门师兄弟惊讶,连岳不群都看呆了!

    是林平之学艺不精,还是韦青的辟邪剑法别有机杼?

    “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个喂马的奴隶,偷学的辟邪剑法怎么能打赢我?”林平之精神崩溃,灭门家仇未报,而自己学得剑法竟然比不过昔日的一个家奴?

    “我救你性命的时候,是表哥。我用剑法击败你后,就是家奴。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韦青摇头,收回铁箫,从林平之身旁走过,众同门纷纷避让。

    岳不群心思转变,开始调整新一轮的谋划。

第十四章:暗谋与早课

    岳灵珊第一次觉得林平之英俊的面孔下,藏着的是一颗狭窄的心,难改纨绔子弟习气。

    韦青摊开箫谱,结合莫大先生指点的技巧,断断续续奏响《阳春白雪》。

    岳灵珊意外到访,脸上微红,说道:“师弟,你,你还跟我一起练剑不?”

    韦青笑道:“练,当然要练。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岳灵珊大喜,顿了一顿,问道:“什么条件?你可不许故意为难人。”

    韦青道:“今后你叫我师哥,我本来就比你大,剑法现在也比你高。”

    岳灵珊道:“叫师哥就叫师哥,反正现在还有其他人叫我师姐。”

    韦青哈哈笑道:“真是个傻丫头。”

    岳灵珊不依道:“不许笑人家。”

    韦青道:“好,好,不笑。我在练习乐曲,你要不要听?”

    岳灵珊乖乖坐下,以实际行动表达。

    《阳春白雪》再度响起,虽不甚流畅,却渐渐汇成了一首美妙的乐章。

    …………

    另一间屋子,岳不群面色一肃,沉声说道:“师妹,你说平之的剑法怎么就比不过韦青?他可是林家嫡传。辟邪剑法数十年前威震江湖,不应该如此差劲。”

    宁中则微微一笑,面对丈夫的疑惑说道:“剑法岂止看招式?”

    岳不群道:“那还看什么?”

    宁中则道:“还要看使用的人。师兄,你是以气驱剑的行家,当知道同一门剑法,不同的人来练,威力也不尽相同。更何况,阿青的剑术天赋,也只有冲儿能比。这练武就好比做学问,要得先静下心来。”

    岳不群道:“师妹说的是。这样,你明天把玉女十九剑传给珊儿,让她和平之对练,磨炼一下武艺。”

    宁中则道:“早了点吧?玉女十九剑每一式都是变化繁复,十九式主旨在於变幻奇妙,跟咱们华山派的其他剑法不同,我怕珊儿学了有害无益。”

    宁中则不方便说的是,这门剑法乃是昔日剑宗师叔风清扬所创,非但招数别具一格,威力亦是非同凡俗,教给女儿,万一使得灵珊步入剑宗的后尘……,那可不妙的紧。

    岳不群道:“无妨,有咱们看着,珊儿不会有事。”做为武学大家,他如何看不出玉女十九剑的来历?不过是想用之来钓出辟邪剑法的隐秘罢了。

    宁中则只好同意。

    ………………

    第二日,清晨,华山派的众弟子一大早就开始做早课,练气习剑。

    韦青跟在人群中,打得却是混元掌,二十四路掌法,缓缓拉开,一招一式,极尽舒展,加强对真气的控制能力。混元功练出来的真气至刚至猛,太过霸道,所以需要长时间磨炼,增强控制能力,避免未伤敌先伤己。

    宁中则教了女儿玉女十九剑,岳灵珊在卖力练习,可惜她习武的天分有限,学而不得其法,纯粹是照本宣科,失了剑法变化奇妙的深意。

    不过,用来压制林平之的假辟邪剑法倒是绰绰有余。

    苦难让人成长,林平之恢复过来后,今早就主动过来道歉,一副有礼有节的谦逊模样。

    韦青自然是宽宏大度,原谅了他。

    这会看到林平之苦练辟邪剑法,一板一眼的状态,就知他不是练剑的材料。

    岳灵珊以新学的剑法轻松打赢林平之,分外得意,提着剑过来,说道:“师哥,咱俩也比比,看我能不能打赢你,娘说玉女十九剑克制天下剑法。”

    韦青笑道:“好,输了可别哭鼻子。”

    他知道,风清扬替宁中则创立玉女十九剑时,融入了部分独孤九剑的剑意,自然能克制天下诸多剑法,但也要看是谁在使。

    岳灵珊欢喜道:“那我可要出招啦。”扬起长剑,将玉女剑法一招一招使出来。

    韦青身躯不动,手握玉箫,笑道:“师妹,我先让你三招。”

    岳灵珊生气道:“癞蛤蟆吹大气!”第一招玉女穿梭展开,剑尖嗖嗖刺到。

    韦青等她招式用老,无法改变,才轻轻一个转身,顺势避开剑锋,让岳灵珊从旁边穿过去。

    岳灵珊心头微怒,第二剑力道更急,纤云弄巧,长剑晃动,分三路攻至。

    韦青道:“这一剑比刚才有进步。”脚下急转,左一步,前一步,再稍稍偏转身子,又避过了第二招。

    岳灵珊剑法使开后,蛮腰轻扭,招式再发,用出飞星传恨,剑光一闪,就反刺对手咽喉,端地是狠辣凌厉,已经不受她控制。

    众多观看的华山弟子看到危险处,都张开了口,正要呼救!

    岳不群依旧握着折扇不语,宁中则皱眉道:“珊儿也太不知轻重。”

    忽听“铮”的一声脆响,原来韦青抬起铁箫,精准无比的架住了长剑。

    岳灵珊争胜之心发作,喝道:“师兄,我可要来真的啦!”,长剑闪动,玉女十九剑后续招数全部用出来,不管练得对不对,反正是挺唬人的。

    若是宁中则使出此剑,韦青需要全力应对,但面对岳灵珊初学乍练的剑法,完全是游刃有余,一支铁箫上下格挡,将只有招式的辟邪剑法使得多姿多彩,而且处处留有余地,叮叮叮,转瞬之间,就破去了七八招玉女剑法。

    玉女十九剑复杂多变,招式飘忽不定,让诸多同门大开眼界,都赞道:小师妹剑法高强!

    但韦青的辟邪剑法,却让林平之和岳不群各自惊讶,因为同样的招式,韦青每次使出,细微变化上都有不同,或高低有别,或方位偏转,或前后颠倒,偏偏就能挡住岳灵珊的剑法。

    岳不群认为这是辟邪剑法本身的变化,有待研究,可惜威力仍是不足。

    林平之则怀疑自己学得剑法不对,为什么这些变化自己用不出来?同岳灵珊比剑的时候,没打几招就败下阵来。

    岳灵珊连连抢攻不果,剑法使到第五遍,已是香汗淋漓,气力大减,奋力又刺出一剑,娇呵道:“玉女回眸!”

    韦青笑道:“好,咱们打和。”铁箫向旁一格,荡开长剑,左手轻探捉住岳灵珊握剑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观战的同门看得心生佩服,但见韦青面带笑容,气定神闲,更显得气度不凡;而小师妹岳灵珊则是微微喘气,略显羞涩,娇躯站立不稳,几乎要靠在对方身上。

    “好了,早课到此结束,你们都准备下,大家去刘府赴宴,今天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日子,可不能失了礼数。”宁中则开口道。

    韦青等岳灵珊稳住气息,就放开她,说道:“小心,别摔着。”

    岳灵珊傲气尽去,收回长剑,道:“等我剑法练熟,咱们再比过。”

    …………

    岳不群率领华山弟子到刘府拜会,早有人报知主家,刘正风连忙亲自出迎,连连道谢。

    岳不群满脸笑容,甚是谦和,随同刘正风一起走向大门,而其他先到我武林名宿如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余沧海、闻先生、何三七等也纷纷起身相迎,让老岳大有面子。

    余沧海见林平之一副华山派弟子打扮,显然是已拜岳不群为师,便将这笔账暂且记下,等日后报复回来。

    哪知岳不群先对他行礼道:“余观主,一别多年,身体可好?”

    余沧海就像吃了个苍蝇般难受,还不得不还礼,说道:“好得很,岳先生,你也好。”

    两人寒暄几句,老岳又同其他宾客见礼,静等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开始。

第十五章:金盆洗手(1)

    “金盆洗手”大会开始在即,来客如流水般涌至,有名气的如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六合门夏老拳师及其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木、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等等,还有数百慕名而至的江湖豪客,顿时引得刘府喧哗声大作。

    今天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到得巳时二刻,刘正风便返入内堂,由门下弟子招待客人。

    一直到将近中午,来客才渐止。

    依照各派在江湖中声望,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恒山派的长老定逸师太等居于上座,其他武林名宿居于次席,剩下的无名之辈居下座。

    即便如此,刘府的众弟子和仆役,里里外外足足摆了二百来桌宴席,方勉强把所有来客安置妥当。

    韦青坐在华山派的席位中冷眼旁观,想到:“这些来客貌似人多势众,实则无一个有用,更何况还有许多不三不四之辈,难保没有魔教中人,刘正风真是死到临头而不自知。”

    由于大会尚未开始,岳不群就离开座位,四下转悠,同各家名宿交谈,有说有笑,俨然一副长袖善舞的模样。

    韦青向华山众人打个招呼,就离开华山派的席位,准备躲到角落里伺机救人。哪知道,转悠大半圈,都是满座,唯有东南角的位置有张空着的桌子,便不客气的坐下。

    忽然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道:“那是我的桌子,请尊驾让开!”

    这人声音清脆悦耳,又有三分熟悉,韦青抬头看时,不禁一呆,心中道:“世上怎有如此美貌少年?”

    只见来人十七八岁年纪,身着一件白色长衫,头顶的黑色纶巾中央处镶着块碧玉,皮肤白皙,俊脸更是白里透红,整个宛如一株雪山寒梅,让绝大部分人见了自惭形秽!

    韦青忽然见到他(她)手中的玉箫,不由恍然大悟,笑道:“相逢即是有缘,在下韦青。姑娘请坐,哦,是兄台请坐,不知如何称呼?”

    白衣少年遇到熟人,男儿装扮被看破,一双秀目打量了韦青几下,只好坐下来,道:“小弟任盈,听说刘三爷今天举办金盆洗手大会,特来增长见识。”

    韦青笑道:“贤弟好兴致,愚兄也是顺路来增长见识。”

    任盈(盈)问道:“韦兄身为华山派弟子,怎么不跟同门在一起?”

    韦青低声道:“今天我是代替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而来,意在主持公道,不方便与华山派连在一起。”

    任盈(盈)秀眉一竖,叱道:“嵩山派筹划周密,几十个好手早就埋伏在周围,你有什么资格去阻止这场杀戮?”

    韦青见她一句话就点出危机所在,知道她也有心救人,便哈哈笑道:“大丈夫行事,何惧危难?到时我自会闹他个天翻地覆。任兄弟,你若不怕事,咱们联手如何?”

    任盈(盈)道:“你别拉人下水,嵩山派那么多好手,我可打不过。”

    韦青道:“不需你露面,我去跟嵩山派讲道理。”

    任盈(盈)冷笑道:“谁会跟你讲道理?”

    韦青傲然道:“我乃衡山派掌门代表,又是华山派弟子,还与恒山定逸神尼交好,若是嵩山派讲道理,那就是三派对一派,自然可用大势逼迫他们低头。若嵩山派不讲道理,我在上面拖住高手,劳烦你在暗里袭杀嵩山派弟子,以杀止杀,拿嵩山派的人命抵数。”

    任盈(盈)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担当,好,这个提议,我答应啦。”

    韦青道:“咱们击掌为誓!”

    任盈(盈)毫不迟疑,伸出玉掌,啪,啪,啪,两人手掌连击三次,定下临时的盟约。

    韦青被任盈(盈)的风姿吸引,有意交好,便将话题引到乐理之上,双方越谈越投机。

    忽然门外砰砰砰,响起一阵火铳声,跟着鼓乐大作,锣鼓开道,竟然是官服的仪仗,刘正风亲自出迎。

    群雄无比愕然,有人道:刘三爷乃衡山城大绅士,平时多有结交官府,今日是他大喜的好日子,地方上的官员到来也不足为奇。”

    就在此时,那官府仪仗自中分开,走出个官员,取出一个黄色卷轴,朗声喝道:“有圣旨到,刘正风听宣!”同来的衙差,已经全部单膝跪倒,恭迎圣旨。

    谁人都没料到,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刘正风,闻声跪倒,向着圣旨磕头,回应道:“臣刘正风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旨大意如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再次磕头谢恩,口称万岁,对那官员又是一番致谢,并奉上重礼。

    随后亲自相送。

    这一幕固然让与会的众多宾客诧异,羡慕着有之,鄙夷者居多。

    而角落里,任盈(盈)冷哼道:“这老儿心智已失,买个芝麻大的小官来当护身符,真是天真。”

    韦青笑道:“掩耳盗铃,害己害人。”

    刘正风浑然不自知,返回席间,满脸堆笑,与群雄共饮,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等挨个敬了一遍酒,刘正风才笑嘻嘻的走到大厅正中央,抱拳向四方团团作揖,众人纷纷回礼。

    接下来,老刘朗声道:“众位英雄、众位朋友,大家远到光临,刘正风感激不尽。从今天起,兄弟便要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之事。也就是说,今日以后,刘某就正式退出武林,门下弟子是归于衡山门下,还是另投别派,悉听尊便。刘某邀请各位至此,便是做个见证!”说完又是一揖。

    大厅上一时雀无声,群雄虽早有预料,但现在亲耳听到刘正风的宣告,仍旧不知是该道贺还是阻止。

    刘正风不顾场面尴尬,向衡山方向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承蒙恩师收录门墙,授以武艺,深感大德。可惜某乃碌碌之辈,未能光大衡山,十分惭愧。从今往后,刘某金盆洗手,不在过问江湖是非,若为此誓,有如此剑!”话未落,右手从袖子里抽出衡山派的佩剑,咔嚓,以内力将之折断,插入地面的青砖之中。

    如此决绝的宣誓,让群雄尽皆骇然。

    闻先生叹气道:“可惜,可惜!”众人也不知他这话,是为刘正风可惜,还是为长剑可惜。

    韦青连饮三大杯烈酒,道:“别再倒酒了,我要是醉倒,等会可要误事啦。”

    任盈(盈)道:“这是给你的壮行酒。”

    韦青道:“又不是上断头台,嗯,你要是诚心谢我,等这场风波过去,给我奏上一曲。”

    任盈(盈)睥睨他一眼,不予理会。

    “且慢!”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喝,阻止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仪式。

    人人都听得出来,这道声音饱含着深厚的内力,刘正风也是微微一惊。

    四个黄杉大汉从刘府正门鱼贯而入,然后分别向两边一站,跟着后边又走进来一个更加魁梧的汉子,手执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珍珠宝石,散发着璀璨的宝光。

    大厅里,群豪中,许多认得这面旗帜的,纷纷叫道:这是五岳剑派的盟主令旗!

    任盈(盈)道:“嵩山派的人到了。”

    韦青则是从怀里掏出代表莫大先生的八卦令牌,拍在桌子上,道:“令牌嘛,咱也有,等会儿看我的本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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