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金盆洗手(2)
嵩山派的汉子高举令旗,说道:“奉五岳剑派盟主令旗,刘师叔金盆洗手之事,不得进行,暂且押后!”
刘正风道:“原来是嵩山派的千丈松史贤侄,不知左盟主此令,用意为何?”
那汉子正是嵩山派弟子绰号千丈松的史登达,闻言得意道,“弟子只是奉命行事,具体旨意等会自有高人分说。”
刘正风久经风浪,此时虽然面上还带着笑容,但心中已知道不妙。
史登达回绝了刘正风的疑问,上前几步向天松道人、岳不群、定逸等几人行礼,道:“嵩山派弟子见过几位师叔、师伯。”同来的四位黄衣汉子也跟着行礼。
定逸想起那日韦青的说辞,心中对嵩山派的作风有几分不喜,说道:“左师兄既然派你来阻止此事,怎么不说清楚原因?刘贤弟要退出江湖,咱们作为朋友,劝上一劝是可以的,但也不能强求。”
刘正风收敛笑容,说道:“当年五岳剑派结盟,是为了共抗魔教,维护武林正义。自华山派的盟主之位转到嵩山派以来,五派共同创制了这面令旗,为的是匡扶江湖正道,今日刘某的金盆洗手大事,乃是个人私事,自是不归令旗管束。”说着就走向摆好的金盆。
史登达抢先拦在金盆之前,叫道:“刘师叔,盟主有令,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都是兄弟。我师父为了维护江湖正道,特令师叔暂缓金盆洗手之事。”
定逸见双方僵住,便劝道:“刘贤弟,金盆洗手一事也不急在一时三刻,且看看嵩山派左盟主作何道理,若是有人肆意妄为,贫尼定然为你主持公道。”
“喂,你们干嘛捉刘伯伯的家人?”便在此时,曲非烟的声音传来,众人都认出她是那日跟余沧海抬杠的小女孩。
后堂一个声音道:“小姑娘,休得乱动。刘正风的家人和弟子一个都不能动,全给我拿下。”
刘正风心中有气,喝道:“大胆狂徒,敢到我家来撒野?”便向后堂赶去。
众人跟着来到后堂,只见几十个黄衣嵩山弟子将曲非烟、徒弟米为义和刘府上下几十口人尽数捉住了。
“这位嵩山派的师兄,为何不进内堂,反而来捉拿刘某的家人?”刘正风怒道。
带头的嵩山派高手道:“奉左盟主号令,刘府家眷,不许走托一人。”这话骄横异常,令前来观看的群雄尽皆失色。
史登达道:“方师弟,将人看好,只要刘师傅答应不洗手,就不许动手。”
领头的方大平道:“是,我明白。”
刘正风已知无法善了,大声叫道:“嵩山派还有哪些高手前来,一并现身吧!”
一语未毕,刘府的前院、后院,大厅内外,俱都有人应道:“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数十个黄杉汉子一起现身,各执利剑,压着刘府的几十口人,显然是监视已久,谁也没发觉。
岳不群早就知道,此刻便露脸问道:“嵩山派这是何意?”
定逸师太、天门道长也怒目而视,觉得嵩山派欺人太甚。
史登达道:“几位师伯恕罪,等会我自会给出个交代。”一挥令旗,后堂走出十几个弟子,将刘正风的夫人、两个幼子、及七名弟子尽数押到前厅,每个人背后都低着一柄利剑,显然是要拿最紧要的人来达成某种目的。
刘正风道:“众位朋友,刘某金盆洗手乃是私事,左师兄横加干涉,某绝不屈服,还请大家主持公道!”说完,就前进一步,往金盆前面走去。
又是一个想借助众人面子抵御嵩山派压力的人,不过他比林平之身份高出许多,可惜仍是打错了算盘。
史登达展开令旗阻挡,刘正风出手还击,瞬间迫退史登达在内的两名嵩山派弟子,显示出高深的武艺。
嵩山群弟子一怔之下无人敢正面阻拦,这是有人叫道:“刘师叔,你若再一意孤行,我可要杀了你的儿子!”
刘正风向儿子望了一眼,冷冷道:”天下英雄在此,你胆敢动我儿一根寒毛,只怕数十名嵩山弟子尽皆身为肉泥。”这句话,明显是想激起公愤,引得众人群起而攻之,可惜他再次料错人心。
眼看刘正风就要将手伸进盆里去,突然银光闪动,一枚暗器袭来,将金盆打落在地,哐当一声响,盆底倒转,清水泼在地上,彻底无法洗手了。
这时人群中跃出一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拱手道:“费彬在此,传左师兄号令,不许你金盆洗手。”
刘正风识得此人乃是嵩山派的高手、左冷禅的四师弟费彬,一手大嵩阳神掌在武林中赫赫有名,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现在金盆既毁,洗手一事只能作罢,心念转动,扬声道:“嵩山派如此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把在场的众位英雄好汉放在眼里?”
费彬向在场群豪说道:“非是我嵩山派瞧不起众位英雄,实则是刘正风勾结魔教,危害在座各位英雄的身家性命,某不得不前来阻止。”
近百年来,江湖上众多人士与魔教仇杀不断,费彬说刘正风勾结魔教,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心生疑惑,却都不会替刘正风出头了。
刘正风怒极反笑,喝道:“血口喷人!费彬,你嵩山派要与我为难,何不痛快一点!”
“刘正风勾结魔教,罪不容诛!”便在此时,又有两名嵩山派高手现身,一东一西,堵住刘正风去路。
东边的是个胖子,身材比史登达还高,众人都认得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西边的人瘦矮,乃是左冷禅的三师弟仙鹤手陆柏。
这两大高手武功都是一流,不在岳不群、定逸、天门道长之下,群雄纷纷上前见礼。
岳不群打退堂鼓,定逸师太却道:“刘贤弟,不用担心,天下事大不过一个理字,你只要说出过正当理由,咱们恒山派、泰山派、华山派的朋友都为你做主。”
刘正风却苦笑道:“多谢神尼。此事说来好生惭愧,嵩山派与我为难,想必是我师兄莫大去左盟主那里告状的缘故,好好好,今日刘某认栽,请莫大掌门处置便是!”
费彬眼中精光闪现,冷冷道:“此事与莫大先生无关,举令旗!”
刘正风朝衡山方向行礼,哀求道:“刘正风知错,还请莫师兄大发慈悲,放过刘某的妻儿子女,小弟向你认错……”
费彬森然道:“刘正风,费某早说过,今日之事与莫大先生无关。你勾结魔教,左盟主让我来问你,阁下交好东方不败,到底有什么对付江湖正道的阴谋?若是不说清楚,今日你的家人一个也别想活!”
此话一出,在场的群雄无不动容,看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如今的江湖上,正道与魔教争斗百年,彼此势不两立,伤亡惨重。在场的近千人中,有许多都曾深受魔教荼毒。盖因为魔教非但人多势众,而且高手如云,当代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更是有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
因此,这些人瞬间都站到刘正风的对立面。
角落里,韦青一面同任盈(盈)约定好杀人信号,一面暗骂刘正风糊涂到家,都这个时候了,不思如何对敌,反而向众人抱怨师兄莫大害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衡山掌门莫大先生使者到!”
眼看局面渐趋失控,韦青只好手持八卦令牌,闪亮登场。
扶危济困,守护世间正道,舍我其谁?
第十七章:一怒拔剑
韦青排众而出,引得众人瞩目。
——嵩山派以丁勉、陆柏、费彬为首的三大高手惊讶,是因为莫大这时派人来必将会引发变故。
——岳不群、定逸、天门道人惊讶,是因为韦青身为华山弟子,在此刻以衡山派掌门人使者身份出现,恐怕会使得场面更加混乱。
——厅上的江湖豪客惊讶,是因为韦青身穿华山派弟子,却代表衡山派掌门人赴会,其意何为?
刘正风刚刚还在数落师兄的不是,马上就出现了师兄派来的使者,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华山派弟子,心中更加沮丧。
“你分明是华山派弟子,怎么成了衡山派掌门人的使者?”费彬问道。
韦青对其置之不理,开门见山的质问刘正风,道:“衡山派掌门令牌在此,你认还是不认?”
刘正风虽与师兄不和,但对师父传下来的令牌,还是尊敬的,当即拱手道:“弟子刘正风,拜见掌门使者!”
韦青道:“莫大先生将掌门令牌给我,让韦某今日暂代衡山派掌门职位,全权处理刘正风之事,诸位以为可否?”
定逸向来觉得韦青正直有担当,见他出面,就第一个承诺道:“自然可以,莫大掌门以重任相托,你尽可放手施为。”
泰山派的天门道人在门中平日里也是用祖师令剑当作凭证,因此也开口支持道:“此事合情合理,老道虽不喜你的为人,但今日之事韦小子尽可发号施令。”
岳不群见到已有两派支持,就顺势道:“韦青虽是我华山派弟子,但承蒙莫大先生另眼相看,代行衡山掌门职责,我看可行。只要你处事公道,为师代表华山派全力支持。”
费彬与丁勉、陆柏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妙,这小子一跳出来,就得到三派支持,加上衡山派,五岳剑派中就有四派站在对立面了。
陆柏于是问道:“刘正风勾结魔教护法长老曲洋,不知韦代掌门作何处理?”
刘正风本来还存着几分侥幸,但听到“曲洋”二字,登时变色,不再答话。
而胖子丁勉瞅得机会,立时进逼,喝道:“刘正风,你到底认不认识曲洋?”他说话之际灌注满内力,显得格外威猛,非但要打刘正风一个措手不及,还要连同韦青一起震慑。
韦青冷冷道:“这么大嗓门做什么,大家都听得见,莫非嵩山派中有人耳朵不好使?”
丁勉小手段失效,冷哼一声,不便针锋相对。
面对上千只眼睛的质疑,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刘某不但识得,而且是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此言一出,就好像往油锅里泼水,顿时把现场局面激得沸腾起来,群雄议论纷纷。
韦青暗骂刘正风蠢材,若他抵赖不认,尚有圆转余地,但偏偏说与曲洋是生死至交,简直是自寻死路。
费彬得意的笑道:“刘正风你自己承认,很好。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一是勒马回头,斩杀曲洋表明心意。另一条路,就是用你自己的命来警示后来者!”
刘正风自斟自饮,连喝数杯烈酒,苦笑道:“曲大哥与我一见如故,倾盖相交,为的是探讨音律,同正邪纷争可不相干。”说道这里,他又像众人道:“刘某虽是一介武夫,但也绝不会出卖朋友!”
韦青虽早有放弃刘正风之心,但瞧在他是个高手的份上,还有几分犹豫。现在听到这话算是彻底明白,此人已不可救药。
莫大先生虽有“琴中藏剑,剑发琴音”的外号,但其人还算明白事理,可以撑起衡山门户。而刘正风为了音乐,则是连全家的性命都置之不理,再无挽回的余地。
费彬道:“刘正风,魔教向来包藏祸心,你与曲洋相交,固然是因为音律,但谁敢保证这不是挑拨离间之计?”
接下来,定逸、天门道长、岳不群都良言相劝,让其回头。
刘正风却道:“在下与曲大哥认识之初,就料到可能会出现灾祸。刘某不愿五岳剑派与魔教火并,这才定下金盆洗手计策,准备退出武林,哪料到左盟主神通广大,还是将我逼到绝路。”
费彬冷笑道,“这么说来,刘正风你是要一条路走到黑,决计不去诛杀妖邪曲洋了?”
刘正风道:“大丈夫死则死耳,何须饶舌。左盟主若有号令,阁下不防就此动手,杀了刘某全家!”
费彬道:“你既然有恃无恐,那我只好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替五岳剑派清理门户了。左盟主有令,刘正风若不诛杀曲洋,免除后患,那就立即清理门户,绝不容情!”
刘正风惨然一笑,道:“朋友相交,贵在肝胆相照,刘某岂能杀害朋友,以求自保?左嵩山派既然早就布置好一切,要动手便即动手,何必惺惺作态?”
费彬将五岳令旗一展,朗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和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天门道人率先站到左首,定逸师太道了声罪过,也带着弟子站到左首,岳不群有假惺惺的劝了一句,也站到了左首,华山派弟子自然跟随过去。
费彬道:“很好,刘正风之事,跟旁人并不相干,衡山派弟子只要不肯服逆,都站到左边去。”
大厅里一片寂静,二三十个衡山派弟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韦青于此时站出来,高举衡山掌门令牌,喝道:“衡山派众弟子听令,全都站到左侧去!”
“是!”一个青年弟子带头,当即二十多个衡山派弟子都站在了左侧,同华山派、恒山派弟子站在一起。
只有刘正风的徒弟向大年、米为义不从,米为义还拔出长剑,叫道:“刘门一系,自非五岳剑派之敌,今日之事有死而已!”
丁勉左手一扬,射出两道银针,就要取了米为义、向大年性命,忽然斜里飞来两只酒杯,挡下暗器。
韦青跟着扑出,双掌齐发,夺下米为义、向大年的佩剑,点中其穴道,喝道:“掌门令旨,也敢违背?来人,将他们拿下!”
刘正风现在才知他有救人之心,挺身拦住费彬、丁勉,对衡山弟子道:“还不听从号令!”
终于有两个衡山派弟子跑过来,架起米为义、向大年离开。
丁勉森然道:“这位衡山派的代掌门,莫非是要阻拦?”
韦青怡然不惧,回到:“刘正风勾结魔教,自有衡山派门规戒律处罚,什么时候论道嵩山派指手画脚了?五岳令旗,是号令五岳剑派抵御魔教,可没有插手其他四派事务的权力!天门道长、定逸神尼,岳先生,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他现在是衡山派代掌门身份,自然不好再叫师父。
“言之有理。”天门道长、定逸师太、岳不群都不希望嵩山派插自家门派,因此纷纷赞同韦青的话。
丁勉暗叫不好,于是问道:“那不知这位韦代掌门,准备如何处置刘正风呢?”
韦青举起令牌,大声道:“刘正风勾结魔教长老曲洋,证据确凿,罪大恶急!现将其革出门,废其武功,限令三日内自裁!然其罪止在刘正风一人,刘府家眷系属无辜,将其赶出衡山,不得加害!”
陆柏哼了一声,说道:“好个罪在一人!你当我嵩山派的剑不利吗?清理门户当然是满门诛绝!狄修,预备动手!”
嵩山派弟子狄修应道:“是!”当即把刘正风的长子、妻子先压上来,就准备下手。
刘正风凄然一笑,道:“孩儿,不要怕,爹陪你一块死。”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是一副任命的姿态,可见其骨子里是个懦弱之辈。
“滚开!”韦青一把推开老刘,喝道:“现在,我是衡山派的代掌门,此事由韦某人做主!”
他对陆柏森严一笑道:“嵩山派剑利,我衡山之剑未尝不利!陆柏是吧?韦某人已经说过,刘府家眷无罪,你要继续下杀手,我只好拿嵩山派弟子的命抵数!”
陆柏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喝道:“杀!”
狄修短剑往前一送,立时从刘正风长子背心刺入,跟着拔出,立时杀掉一人。
韦青也瞠嗔目喝道:“杀!”
噗噗!话刚落,就有两颗人头飞来,落在陆柏脚下,全是嵩山派弟子的。
这下非只嵩山派,连各派群豪都惊呆了!
韦青大笑道:“你杀一个刘府家眷,我就杀两个嵩山派弟子抵数,陆先生、丁先生、费先生,你们不会以为,我这个衡山派代掌门空手来的吧?请看!”
陆柏、丁勉、费彬这才发现,带来的三十多位弟子,除了附近的史登达、狄修等七八人,余下的二十来个弟子尽数被人所擒,而且每个人脖子上都架着一柄利剑。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任盈(盈)的圣姑身份再无怀疑,韦青对她的霹雳手段非常满意。
第十八章:曲终人散演混元
出面前,韦青只是让任盈(盈)派人捉几个嵩山派弟子,没料到她办得更绝,使下属从刘府偷来衡山派弟子服饰换上,然后另遣高手突袭,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外面的二十几个嵩山派弟子尽数拿住。
其实嵩山派的高手都集中在左冷禅的同辈师弟十三太保中,譬如这次来的丁勉、陆柏、费彬三人属于一流好手,其余弟子功夫都是二流、三流水准。
众人只见韦青一声令下,涌出二十来个衡山弟子押着嵩山派弟子,都以为是莫大先生的安排,无不惊讶。
大厅的场面再度陷入僵局。
权衡利弊之下,陆柏、丁勉、费彬达成一致,由丁勉出面解决,另外两人蓄势待发,准备动手突袭。
另一边,刘夫人抱着儿子的尸身痛哭,狄修却不敢在下杀手,只觉得手中长剑重愈千斤,难以施展。
丁勉踌躇道:“且不可冲动,这里泰山、华山两派掌门都在,恒山派有定逸师太,也可代她掌门师姊作主,大家做个见证,还请韦掌门下令放开嵩山派弟子,免得坏了我五岳剑派的和气。”
韦青笑道:“我与你们嵩山派讲道理,你用剑来同我说话。我也用剑讲话,你却来跟我讲道理。哈哈,真是可笑。放人可以,你们嵩山派先放开刘府家眷。”
陆柏道:“这个我们可做不得主,需要请示左师兄,请他示下。”
韦青喝道:“那你放什么狗臭屁!再杀!”
人群里,任盈(盈)闻声挥手,立时就有两名扮作衡山弟子的下属挥剑,噗噗,瞬间砍下两颗嵩山派弟子的人头,扔到大厅正中间。
“你~”费彬和陆柏大怒,就要动手,被丁勉喝止住。
定逸师太道:“丁师兄,你们嵩山派先放人,我和岳师兄来作保,韦师侄不会再伤一个嵩山弟子。”
岳不群不说话,算是默认。
“放人!”丁勉咬着牙对史等达,狄修吩咐道。
嵩山派弟子于是放开刘正风的家人,刘正风连忙上前安慰。
韦青喝道:“哭哭啼啼做什么?衡山派弟子站出来个带头的,除刘正风外,其他人,马上离开这里,去城中的李氏米行,那里自有人手接应。”
刘正风的女儿刘菁到时颇有担当,让人抬起哥哥的尸体,催促众人离开,临行时,回头道:“代掌门救命之恩,刘家没齿难忘!”
随后刘正风的家人,连同衡山派三十多个弟子齐齐离开,让左冷禅的打击衡山派的计划彻底落空。
韦青救下衡山派的众多弟子,完成弘扬正义任务,得到一大波武力值,连忙将之加在混元功和混元掌上,识海内体验卡发力,将先天混元功和三十六式混元掌推演出来,立即引得混元真气急速运转,第二层、三层……直到第五重,内力达到一流境界,才堪堪停下来。
这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间完成,外人自然无法得知。
韦青暂时无法完全控制体内激增的混元真气,脸色涨得通红,在场的群雄都以为他是完成了莫大先生的托付,激动所致。
陆柏喝道:“这下可以放开我嵩山弟子了吧?”
韦青道:“放人!”
任盈(盈)轻哼一声,挥手放人,自己带着曲非烟悄然离去。对韦青的安危并不担心,毕竟有华山、恒山两派作保。
嵩山派的弟子虽被放开,可穴道还被封着,丁勉转身过去给弟子解穴。
就在这时,陆柏、费彬同时喝道:“动手!”
两人几乎不分先后出掌,费彬攻向刘正风,陆柏则是挥掌向韦青打来,大嵩阳神掌的阴阳掌力扑面而至,劲风迫人。
岂知韦青早有防备,却并不应战,嗖的扑向狄修,混元掌一推,沛然大力发出,打得其人向陆柏撞去。
这下陆柏不得不收起掌力,将狄修拨到一旁,哪知韦青如法炮制,又将最近的史等达也捉住,提起来向他扔过去。
陆柏岂肯再吃第二次亏?当即跃出,侧开身子,拍出一掌击在史等达肩头,削去撞击之力,另一掌则毫不停歇,猛然向敌人直击过去。
哪知韦青第二次砸人是假,身影一晃,早就躲到侧面,长剑出鞘,横着削出。
陆柏一掌落空,招式用老自己撞向剑锋,这下来不及变招,给利剑加在脖子上,全身的本领不及施展三成,就遭敌所擒。
韦青一招得手,立刻封住陆柏的穴道,喝道:“想死还是想活?”
短短几个瞬间,兔起鹘落,谁也没想到嵩山派的高手陆柏竟然会败在华山派一个弟子手中,无不惊骇!
“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剑!”
群雄中有人认出这门衡山派绝技的,不由惊叫出声。
对这一招剑法,众人都是久闻其名,现在算是真的开了眼界。
岳不群也听说过这招剑法的来历,只是认为高手过招,此等惑人耳目的花招用不上,威力不值一提,哪知衡山派剑法的真意在于“用计当先,强攻在后”。
韦青是华山派弟子,谁也没料到莫大先生有如此胸怀,竟然将衡山派三大绝招之一的剑法传给了外人。
韦青道:“诸位,我现在要杀陆柏,易如反掌。只是有一件事需要说明,今日我替衡山派主持公道,完全是莫大先生的嘱托,与嵩山派众位师兄并无私怨。而陆柏现在要杀我,可是坏了五岳剑派的意气,陆先生你说呢?”
陆柏一世英名尽丧,恨不得翻掌打死眼前的可恶小子,但现在生死却操于人手,只好道:“是我不对,各位英雄作证,我陆柏日后绝不会因此找这位小兄弟的麻烦,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韦青这才收起长剑,不过还立在陆柏身边,也没解开他的穴道,若是嵩山派再敢朝自己出手,就先弄死一个高手。
另一边,刘正风奋力击退费彬,但也胸口中掌,负了不轻的伤。
他长叹一声,对韦青说道:“衡山弟子刘正风愿领门规处罚!”双臂一震,自行废去了全身武功。
嵩山派弟子正要上前取其性命,忽然外面墙头上飞来一个黑衣人,出手抢过刘正风,喝道:“你怎么如此糊涂?”
刘正风惊道:“曲大哥…你……”,却已给拉着向外急奔。
曲洋叫道:“快走!”刚奔出几步,就给潜伏在侧的丁勉偷袭,后心中了一记大嵩阳神掌。
砰砰两声,曲洋和刘正风同时跌倒,嵩山派弟子立刻围上去,挥剑围攻。
“罢了,岂能再连累朋友?”刘正风万念俱灰,纵身一扑,被利剑贯胸,就此身亡。
曲洋见状,大为悲痛,洒出一蓬黒针暗器,拼着最后一口气,抱起刘正风的尸体向外逃去。
丁勉叫道:“黑血神针,快避!”急忙向旁闪开,嵩山弟子也跟着躲避。
群雄见了,也纷纷躲闪,大厅上瞬间乱成一团,不知有几人倒霉被毒针射中。
混乱之中,半死的曲洋与抢走刘正风的尸体逃得远了。
金盆洗手大会就此意外落幕,众江湖群豪和各派纷纷离散。
韦青又向岳不群告一个假,说是去寻莫大先生归还令牌,实则是想试一下,看能否再遇到任盈(盈),表达谢意。
第十九章:风云际会见圣姑
韦青独自离开刘府,来到与莫大先生约定地方,却并不见人。
于是便寻个僻静处练习混元掌法,以此加强内力控制。新推演出来的混元掌从二十四式变成三十六式,招数更加精妙,打出的力道亦是倍增。
他双掌连环推出,打出劲气成圆,每招有三个变化,三三组合,就是一百零八掌,威力极盛。
韦青每打一遍掌法,混元内气便顺畅一分,衍生出很多变化,难怪九重混元功大成后可争夺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
这三十六路混元掌,从长虹贯日到天元一击,暗合道家一百零八周天变化,由简入繁,再化繁入简,若是练至大成,每一掌都有劈山开石之力。
如此,反复演练,足有一个时辰之久,才缓缓收功。
又过去良久,莫大先生终于现身,说道:“刘府的家眷和一众衡山弟子已经安排妥当,今日之事,多亏小友……哎,刘师弟真是糊涂啊!”
韦青说道:“命数使然,此事怪不得莫师叔。这面令牌,还请收回。”
莫大先生却道:“我若是真让你接掌衡山派呢?”
韦青则是拒绝道:“在下是华山弟子,绝不会接受衡山派掌门之位。”
莫大先生见他斩钉截铁的态度,就不在劝说,接过掌门令牌,说道:“岳先生真是好运气。小友既然不愿,老朽也不勉强。只是你日后行走江湖,要小心嵩山派的暗算。若有危难,可随时来衡山暂避。”
韦青笑道:“师叔放心,我自有应付手段。”遂飘然离去。
正在长街上行走,忽然有个声音叫道:“大哥哥,跟我来。”
韦青停住脚步,发觉来人竟然是曲非烟,于是道:“你叫我有何事?”
曲非烟道:“圣姑要见你,还不走。”说完身影一闪,就向远处跑去。
韦青急忙提气,用出还不熟练的轻功追上去。
谁知这么七拐八拐之下,竟然跑到了城外,又行数里,远处竟然传来一阵箫声,低而不断,哀伤至极。
转过山坳后,显出两个人来,一死一活,是曲洋在用音律祭祀刘正风。只听他缓缓说道:“刘贤弟,你先走一步,为兄很快就会来陪你。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曲非烟叫道:“爷爷!”
曲洋道:“好孩子,非非,爷爷就要死了。等会把爷爷和你刘公公一起葬了,到时候割下爷爷的头,拿去向圣姑交差,求她宽恕你。圣姑心地善良,今后会照顾你的。”
曲非烟哭道:“不,不要!非非不要砍爷爷的头!我已经找来韦大哥求情,他是圣姑的心上人,圣姑会同意的。”
曲洋瞧了韦青一眼,苦笑道:“原来韦少侠还有这等身份,非非就拜托你和圣姑照顾啦。”
韦青道:“老先生不必如此,韦某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绝不会欺负弱小。”
曲洋早在刘府就已给丁勉震断了心脉,此刻余愿已足,身死在即,忽然勉强打起精神道:“老朽与刘贤弟谱有一首妙曲,唤作《笑傲江湖》,就赠给少侠,作为答谢。”
韦青接了过来,道:“多谢。”
曲洋却是收敛笑容,脸色转黯,说道:“非非,以后不可任性……”话未说完,就断了气。
曲非烟扑过去,放声痛哭。
韦青把她拉起来,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把他们安葬吧,免得尸体给人毁坏。”
曲非烟黯然点头,道:“大哥哥说的对。”从腰间拔出两柄短剑,开始挖坑。
韦青也上去帮忙,用剑做工具,很快挖出两个大坑,把曲洋和刘正风一块埋了。
曲非烟仍是满脸泪痕。
韦青替她擦去眼泪,道:“小妹妹,你准备去哪里?”
曲非烟茫然一笑,道:“自然是去见圣姑,爷爷死了,江湖之大,再没有有我的立足之地。”
韦青道:“走吧,我送你一程。”
曲非烟在前面走,向东而行,步履轻盈。
韦青在后面跟着,他内功精深,轻功造诣很快就提上来。
…………
此时天色渐晚,忽然天上又下起大雨。好在目的地已到,到得衡山派城外的一座农家别院。
曲非烟就要开口说话,韦青忽然捂住她的小嘴,在其背上写字道:“屋里还有别人!”
这小姑娘很机灵,立马反应过来,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示意从后门潜入。
韦青就抱起曲非烟,施展轻功,连续两个起落,就顺利的潜入别院,然后用内力蒸干两人衣服上的水汽。
曲非烟缩在他怀里,连连指路,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韦青藏在木墙后面,偷听里面的谈话。
只听任盈盈说道:“向叔叔,你怎么在这个时候下了黑木崖?”
曲非烟在韦青手心写字道:光明左使向问天。
韦青也在她手心写字回道:“知道了。”
向问天的声音隔着墙传来,道:“大小姐,东方不败派你来捉拿曲洋,实在没安好心。”
任盈盈叹气道:“我何尝不知,只是曲洋已死,只好拿他的脑袋向东方教主交差。”
向问天又道:“杨莲亭暗中派人要来捉你回黑木崖,大小姐可得当心。”
任盈盈哼了一声,答道:“这个我已经有所察觉,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再回黑木崖的。至于杨莲亭的属下,一群鸡鸣狗盗之徒,不足为虑。”
向问天点头,沉默片刻,忽悠又说道:“我打听到道任教主并没有死,而是被东方不败关押在秘密的地方。”
任盈盈惊讶道:“我爹爹当还活在世上?此话当真?”
向问天沉声说道:“此事千真万确!我已经准备动手营救任教主,大小姐务必当心来自黑木崖的暗算。”
任盈盈道:“多谢向叔叔,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救出爹爹,做女儿的义不容辞。”
向问天道:“大小姐保重,我这就要返回黑木崖打探消息。”
任盈盈还未及回应,屋外忽然有人喝道:“向问天何在?偷下黑木崖,可是重罪!”
“是杨莲亭和东不方败调教的六合杀手!”向问天语气凝重。
任盈盈离立刻道:“从后面走,我来拖住他们!”
向问天毫不迟疑,转身掀开竹帘就要离开,哪知迎面飞来一击,无声无息快如闪电,瞬间制住了他的穴道。
韦青伸手将其扶住,靠在墙边。
曲非烟做个鬼脸,低声道:“向叔叔莫出声,韦大哥是圣姑的情郎,专程前来帮忙。”
向问天急忙运起内力冲击被封住的穴道,可惜都被霸道的混元真气反震回去,只好苦笑着点头回应。
来人还不止一个,转眼间就到达屋外,杨莲亭朗声道:“请圣姑交出向问天。”
任盈盈喝道:“放肆,我从来没见过向问天,你们还不离开。”
杨莲亭在门外道:“我这六个奴才一路追着脚步踪迹而来,若屋内的人不是向问天,那又是谁?莫非圣姑养了个情郎?”
任盈盈怒道:“你找死!”
门外的杨莲亭哈哈笑道:“圣姑固然在神教中声名显赫,可还压不住我杨某人。”
任盈盈只道向问天已经走远,就故作大怒,道:“杨总管要是不信的话,只管进来搜一搜好了。”
木墙后面,向问天暗叫不妙。
外面的六大杀手骄傲异常,杨莲亭更是无法无天,叫道:“老六,你进去搜上一搜,看圣姑怎么抵赖。”
“你~!”任盈盈没料到对方真个派人进来搜,尊严受到冒犯,就要拔剑。
忽然有人朗声道:“吵什么吵,外面的奴才听着,大爷只是来会圣姑,不是见你们,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就得死!”
韦青就这么从竹帘后走出来,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任盈盈面前。
第二十章:妖人暗夜来,情义两难择
吱咛~~~木门被从外面推开,院子里显露出十一个人来。
此时大雨骤歇,天空中星辰点点,明月洒下大片银辉,再加上屋里的灯光照射,院子里的人影显得清清楚楚。
主事的杨莲亭,坐在四个大汉抬的步撵上,坐姿端正,方脸虬髯,紫袍罩身,气度威武雄壮,手里的折扇又给他添了三分文采,整个人显得极具魅力。
而旁边站着六个白衣杀手,虽是佩剑须眉男儿,偏偏予人种阴气浓厚的感觉,煞气极重,一看就不好惹。
屋内的任盈盈一身红裙,又披着件黑色长袍,美艳之中不失端庄,手执长短双剑,尽显江湖儿女的英气。
而突然现身的韦青则是华山派弟子的装束,与任盈盈并肩而立,共同面对院子里的不速之客。
“哈哈哈,想不到堂堂魔教圣姑,竟然夜间私会一个华山派的无名弟子,这要是在江湖上传出去,我日月神教的面子往哪儿搁?”杨莲亭用手拍打着折扇,不急不缓道,就像猫捉老鼠,要先玩个够。
任盈盈怒道:“姓杨的,你到底想怎样?”
杨莲亭自付胜券在握,道:“交出向问天,跟我回黑木崖向东方教主谢罪,本总管可以饶他不死。今后,你还是神教的圣姑。”
任盈盈道:“放肆!杨莲亭你假传教主旨意,胡作非为,把好好一个神教弄得乌烟瘴气,现在又对我无礼,就不怕东方叔叔怪罪吗?”
杨莲亭被揭了伤疤,怒气上升,冷冷道:“看来圣姑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杨一、杨二、杨三、杨四、杨五、杨六,你们的六合朝阳剑阵有段日子没见血了,今天就拿圣姑来祭剑吧。刚好,事后本总管可以把杀害圣姑的罪名按在这个华山弟子身上,让你们做个同命鸳鸯。”
唰唰唰!
六名阴阳怪气的白衣杀手瞬间拔剑,就要发动绝杀剑阵!
“老篾匠在此,谁敢伤害姑姑?”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厉喝,接着便是兵刃交击的声音,几声惨叫后,有人直闯过来。
韦青还未开口,便有一个老头子持刀奔来救驾。
“好,好,好得很。”杨莲亭摇着折扇,非但不着恼,还大为高兴,盯着来人道:“难怪能接连闯过我布下的三重埋伏,想不到十年前大名鼎鼎的光明右使范无疆,竟然做了个编竹子的老篾匠,更难的是对圣姑忠心耿耿,看来任我行的余威不减啊。”
老头闯进剑阵,横刀而立,淡淡道:“世上早就没了光明右使,只有绿竹翁。”
日月神教中,以教主为尊,下面有左右光明使者,再往下是十大长老和各地的香主,统领左道群雄。
光明右使,位高权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杨莲亭的大总管职位,就相当于之前的光明右使,因为他武功不济,做不得光明右使,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竹翁,你不能冒险!”任盈盈焦急道。
绿竹翁充耳不闻,面对六大杀手,沉声道:“就让老朽领教一番东方不败创立的剑阵有何威力。”
六合朝阳剑阵,乃是东方不败晋升为天下第一高手后创立,六位一体,供杨莲亭驱使,执掌日月神教的生杀大权,十余年来不知杀了多少教中的高手,他们虽然没有在江湖上扬名,但论及杀伤力,绝不在当世任何高手之下。
因此,即便是武功高强的绿竹翁,亦不得不严阵以待。
杨莲亭喝道:“动手,抓活的!”
号令刚下,六个杀手就展开了剑阵,阴风阵阵,围着绿竹翁缓缓打转。
绿竹翁搏杀经验丰富,自然不容敌人展开阵势,当即挥刀急砍。
杨六、杨五当即跟着反击,双剑齐出,冷冷道:“想要破阵,那是痴心妄想!”
绿竹翁瞧见两人身法犹如鬼魅,剑势凶狠,连忙避开,挥刀反击,呼呼,连劈四刀,快如闪电。
哪知杨六、杨五脚踩六合方位,不等刀锋劈至,早就错开,让他砍了个空。而杨四、杨三则趁机扑上来,架开绿竹翁的柴刀,挺剑刺击。
绿竹翁年纪虽大,可招式却早练得炉火纯青,再加上内力深厚,比之壮年还多了三分老辣。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经验,可以破开剑阵,护住任盈盈周全。不料开战后,六合剑阵中的杀手速度极快,剑招连绵不断,六个人如同转动的车轮,滚滚而来,让人无法抵挡。
任盈盈见到绿竹翁陷入危机,吃了一惊道:“竹翁小心!”
绿竹翁身为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曾经练过一门叫乾坤大挪移的神功残篇,若非是受困于剑阵,早就把区区六个初入一流的杀手打趴下了,但此刻只能运起神功,两张袖子鼓荡,弹开敌人的剑光,勉力自保,没有还手之能。
听得任盈盈惊呼,绿竹翁奋起精神,瞬间劈出一十八刀,力贯刀背,企图与敌人拼个两败俱伤!
从杨一、到杨六,六人如同穿花蝴蝶般转动出剑,有时杨一出击,岂知挥剑的却是杨六,有时又是双剑合击,剑招的变化几乎无穷无尽,六柄长剑,或刚、或柔、或左、或右,上下齐攻,前后夹击,威力大的不可思议!
绿竹翁越打越憋屈,想到:“我受师叔托付,照顾盈盈周全,今日破不得剑阵,如何是好?”他心思一乱,立时给敌人抓住破绽。
杨一忽然叫道:“六六合一,乾坤倒转。”,手中长剑刺出!
其余五人也跟着挥剑,各自出掌相连,瞬息之间,剑招和内力练成一体,嗤嗤嗤,寒光闪处,绿竹翁手足中剑,扑倒在地,彻底落败。
好在杨莲亭有令在先,他只是受了轻伤,暂时无法行动。
“竹翁!”任盈盈再顾不得危险,飞奔出门,扶起绿竹翁,伸手封住老头子伤口处的穴道。
韦青跟着走出来,站在任盈盈身边,道:“莫怕,有我在。”
杨莲亭挥手斥退六个杀手,听见他的话,直接笑弯了腰,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死活。圣姑,杨某人现在改变主意啦。这样,绿竹翁和向问天的命算一份赌注,这小子的命算一份赌注,你选一份,让谁生,让谁死!”
任盈盈惊道:“向问天不在……”
屋内又走出一个中年妇人,用刀押着向问天和曲非烟走出来,得意道:“哪位兄弟止住了向天王的穴道,让老婆子捡了个便宜,多谢啦。”
韦青苦笑,没想到还有人同自己一样从后门潜入进来。
向问天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怒目而视。
曲非烟却不害怕,一双大眼睛盯着韦青,对他充满信心。
杨莲亭道:“如何?圣姑可得考虑清楚,是要情郎,还是要下属。”
任盈盈咬着牙道:“是不是我选了其中一份赌注,另一份的人就能活命?”
杨莲亭道:“当然,本总管一言九鼎,说话算数。”
韦青彻底被忽略,他不满的开口道:“喂,我还没说话呢。”
“闭嘴!”
任盈盈和杨莲亭同时向他吼道。
又过得片刻,任盈盈道:“姓杨的,希望你说话算数,我,我现在就来选!”
第二十一章:月下鸳鸯盟,挥手摧强敌
韦青正在郁闷中,想道:我该什么时候发威?
任盈盈忽然走过来,犹如仙人白玉般的脸上布满红晕,握住韦青的手,柔声说道:“韦大哥,现在我嫁与你为妻,麻烦你去黑木崖代替向叔叔和竹翁前辈受罚,盈盈会一辈子记得你。”
韦青目瞪口呆,任盈盈这丫头竟然让自己去黑木崖,代人受刑,果然很符合魔教妖女作风。
杨莲亭觉得这场大戏越来越好看,鼓掌道:“继续,我倒要看看圣姑怎么让人心甘情愿赴死。”
任盈盈已经拉着韦青,双膝跪在地面的石板上。
韦青心中有气,就不反抗,索性听她摆布,就算为这样的美人儿赴死,也是件美事。
任盈盈的手心,满是汗水,显然她内心并不平静,做出这个选择,实属无奈。
月光下,韦青心神俱醉,眼前的人儿,双靥红若灿霞,秀丽绝伦,不可方物。
任盈盈仰望明月,郑重叩拜,道:“明尊在上,小女子任盈盈,河北人士,年十八岁,今日与韦青公子,缔盟终身,永为夫妇,海枯石烂,此情不渝!如有变节,天打雷劈,诚心上告,日月为证!”
说完,拉着韦青向天上明月拜了三拜,又互相对拜三次,算是礼成。
韦青见她竟然真的对天立誓,嫁与自己为妻,不由觉得玩笑开大,暗道:你让我去黑木崖当替死鬼,又立誓为我守节,哎,这可真是难办。
任盈盈瞧见韦青呆呆的,一语不发,将他轻轻推开,道:“虽然你就要被押往黑木崖受罚,可我也会为你终生守节。你就没有一句话说吗?”
韦青轻叹口气,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任盈盈闻言,秀美绝伦的脸上,忽然涌出泪水,第一次有了少女的多愁善感。
可惜,她是日月神教的圣姑,决不能放弃追随自己多年的下属,他们既是长辈也是亲人!
下一刻,任盈盈擦去泪水,转向杨莲亭,冷冷道:“我已经把丈夫交给你带回黑木崖,还不放人?”
杨莲亭抚掌道:“精彩,真是精彩!果然不愧是日月神教的圣姑,放人!”折扇一扬,向问天和曲非烟都被放开。
刚才已经检验过,有六大杀手布成的剑阵护身,余者皆不足惧。
绿竹翁和曲非烟围在任盈盈周围,目瞪口呆。
向问天的穴道别人解不开,只好自己努力运气打通经脉。
杨莲亭指着韦青,喝道:“小子,这就跟本总管回黑木崖吧,你是圣姑的丈夫,我不会杀你,反而会让人好好招待你的,哈哈哈~~~!”
那中年妇人提着刀走过来,就要押解人贩,韦青屈指一弹,叮,将其长刀打落在地,随后点了她的穴道。
他突然出手,快而准,登时震惊全场。
韦青弹了弹指甲,镇定自若的说道:“大爷刚娶媳妇儿,还没洞房花烛,可不想去黑木崖。再说,杨莲亭你这个兔爷算什么东西,敢与我为敌?东方不败过来还差不多!”
“兔爷”这个词一出,杨莲亭当即爆怒,喝道:“给我杀了他!”
任盈盈等人就要上来帮忙,韦青抬手止住,道:“莫慌,土鸡瓦狗而已。”
其实,方才观战中,他已经发觉那套六合剑阵,浑然天成,运转起来不露丝毫破绽,即便双方兵器对撞,稍有缝隙,也被那六人以快捷的身法弥补了。
绿竹翁的武功不可谓不高,但没有找到破阵的方法。
当然,韦青的眼光与众不同,表面上风轻云淡,暗里早就花掉剩余的武力值点数推演破阵办法,结果只得道八个字:以逸待劳,后发制人!
正在心中臭骂体验卡不给力,忽然卡片上播放了一副动画,蛇与鹤的相斗图!
只见白色仙鹤被青色大蛇困住,那仙鹤却收拢尖喙不动,按说鹤是蛇的天敌,最知蛇类属性,却偏偏不动。
再细看时,只见青色大蛇首尾相应,无论仙鹤啄击蛇头或是蛇尾,都会遭遇雷霆一击。
画面推进,直到青色大蛇忍耐不住,抢先出击,仙鹤的长喙才瞬间啄出,击中大蛇的七寸,猎杀了目标。
看到这里,韦青对“以逸待劳,后发制人”八个字,恍然大悟。
那围在四周的六个杀手,岂非等同盘踞成阵的大蟒蛇?
于是打定主意,严守“以逸待劳,后发制人”的原则,绝不主动出击,自己只要效仿仙鹤,就稳操胜券。
六大杀手包围过来,长剑齐出,布成阵势,瞬间就将韦青困在垓心。
韦青故意激怒敌人,突然扔下长剑,只拿一支铁箫在手,笑吟吟道:“诸位,请吧。”
杨一冷冷道:“你既然找死,那就赶快出招!”
韦青哈哈笑道,“送死哪有赶时间的。”反而站在原地不动,让人摸不着头脑。
任盈盈迫不得已让丈夫到黑木崖受死,心有愧疚,现在见他这般模样,更是心中焦急,又不敢打扰,只能暗道:“怎么……怎么救他一救?”
忽然听得向问天开口道:“大小姐莫急,这小子武功很高,应该有后手。”原来经过这么长时间,老向终于冲开了哑穴。
韦青不动,杨一等六大杀手也只是缓缓打转,不敢动手,因为他们先动,六合剑阵就会出现破绽,若是给高手抓住,就危险了。
韦青喝道:“各位要抓我山黑木崖,却不动手,你们都是胆小鬼吗?”
杨二叫道:“老大,这小子不知死活,动手吧。”
杨一瞧见五个兄弟都已不难烦,想到:量这小子也没有破阵的本事。
于是把长剑一挥,喝道:“杀!”,当先劈出一剑,其余五人也跟着进击。
武学之道,本就与兵法相同。是料敌机先,还是后发制人,全看使用者的运用之妙。
这六大杀手,虽然已经把剑阵,练得圆润无暇,但毕竟是六人,违反剑阵的后发制人的基本原则后,自然就露出了破绽。
“来得好!”韦青大叫一声,面对几乎同时攻来的六柄长剑,身形骤然射出,犹如仙鹤出击,玉箫直刺杨三,左掌打向杨四。
若以蛇阵而论,杨一、杨二是头,杨五、杨六是尾,而中间的杨三、杨四就是腰和七寸!
嘭!杨四被一击混元掌击飞,而韦青则以玉箫当作长剑,猛攻杨三,杀得他狼狈后退。
剩余的四人急眼,连忙挥剑追袭,哪知韦青用杨三当盾牌,迫得剑阵运转不灵,跟着翻掌推出,把追过来的杨五,震得跌向一旁。
杨六本来是刺向敌人的,现在挡在剑锋前面的却是杨五,这一剑刺过去,可就要误伤自己人了。
好在杨一眼明手快,挥剑格开,叫道:“老六,看清敌人!”
韦青玉箫搭在杨三的剑上,混元真气猛地发出,只听咔嚓一声,震断敌手的长剑,跟着左掌回击,重重打在其心口上。
嘭~~杨三整个人被打得飞起,七窍流血,已然丧命。
“老三!”杨四刚回过神,就见到杨三丧命的画面,大叫一声,提剑反击。
韦青却不与纠缠,身形往来穿梭,左掌右箫,分别击向杨六、杨一,等两人来出剑抵挡时,他脚步再转,招数不变,却刚好迎上侧面袭来的杨二。
噗~!没有任何意外,韦青用混元掌拨开杨二的长剑,铁箫瞬间洞穿其咽喉,又杀掉一人。
“啊~你该死!”杨一、杨四、杨五、杨六无不大怒,长剑舞成一团银光,可惜失去剑阵,他们的武功就差得远了。
韦青应付的更加自如,铁箫横扫,混元掌劈出,噗噗噗噗,兔起鹘落,短短几个回合,剩余的四大杀手,一人被混元掌力打死,两人被铁箫击碎额头,最后一个被铁箫洞穿咽喉,全部身亡。
韦青收功而立,刚才最后一招,铁箫飞出,直接洞穿了杨一的咽喉。
“韦兄弟,好一招“天坤倒悬”,华山剑法名不虚传!”向问天赞道。
“这,这不可能……”杨莲亭呆住了,负责布阵的六大杀手身死,他在神教中的基石也就塌掉一半。
众人都还未回过神来,东方不败创立的绝杀剑阵,威压日月神教内无数豪杰十余年的六合剑阵,就这么给人破了?
真是如梦幻一般,让人难以置信。
韦青施施然的走到任盈盈面前,笑着问道:“娘子,你看我本事如何?”
“啪!”忽然间,任盈盈伸出雪白纤巧的素手,打了他一巴掌,哇的哭道:“骗子!”
第二十二章:爱恨女儿心,别离唯黯然
韦青怒道:“干嘛打人?”
任盈盈哭的梨花带雨,嗔怒道:“你武功明明那么好,却骗的我,骗的我立誓嫁给你……、你,你存的什么心?”
韦青道:“你又没问过,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再说,武功好又不是我的错。”
任盈盈只是不依道:“就是你的错,总之就是你的错。”
韦青道:“好,好,是我不对,别哭,别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任盈盈擦去眼泪,幽幽说道:“现在你虽然已经是我的夫君,但没有正式拜堂前,可得规规矩矩的。”
韦青知道她害羞,对旁边的几人道:“外面留给你们处理,我和圣姑有话要说。”
上前解开向问天的穴道,随后拉着任盈盈的小手,向屋内走去。
曲非烟人小鬼大的守在门外,不让别人进去。
向问天捉住杨莲亭和四个抬轿汉子,以及那个被封住穴道的妇人,到一旁审讯。
绿竹翁自行打坐疗伤,好在并无大碍。
到得屋内,任盈盈抽出手来,微微笑道:“好啦,别生气,我,我给你赔个不是。”随后拿出坛女儿红,亲自倒满两杯美酒,权做赔罪。
韦青见她深情款款,不由得为之神魂颠倒,心道:“果然是越漂亮的女子。越会骗人,喜怒之情,变幻起来,丝丝入寇,叫人难辨真假。”
于是也笑着接过一杯酒,两人对饮而尽。
任盈盈忽然道:“韦大哥,你是我丈夫,那帮我救爹爹,是不是理所应当?”
韦青道:“这个自然,女婿半个儿,营救岳父大人我义不容辞。”
任盈盈说道:“哼,算你还有几分诚意。”接着声音低沉下来,道:“我爹爹是前任日月神教教主,十二年前,东方不败篡位,说他病死了。最近向叔叔又打听到,爹爹可能活着。若此事为真,到时就需要你出力。”
韦青稍作沉吟,就道:“我帮你救人。”
任盈盈叹气道:“我,我不是怀疑你的诚意。只是,你身为华山弟子,分属名门正派,我是神教圣姑,乃是邪派外道。要是有朝一日,咱们的事情在江湖上传开,刘正风和曲洋就是前车之鉴……”
韦青丝毫不惧,说道:“大丈夫不能保护一女子,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放心,凭我的武艺,怕得谁来!”
任盈盈稍稍放心,笑着说道:“青哥,我求你一件事。”
韦青道:“说罢,就算是十件八件,我也拼力给你办到。”
任盈盈道:“等救出爹爹后,咱们再正式拜堂成亲,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好不好?现在拜堂,我,我有点怕。”
韦青何等聪明,一听便知道她是缺乏安全感,想让自己明媒正娶,两人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于是就答应道:“这有何难?我等你便是!”
任盈盈大为高兴,娇躯缓缓靠在他身边,低声道:“最多一年,咱们就动手救人。到时我去华山找你。”
两人互相依偎着,望着窗外的夜空,忽然有流星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火光。
韦青笑着说道:“我听说对着流星许愿很灵的,你要不要许一个愿望。”
任盈盈竟然真的双手合十,准备许愿,完全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夏夜的流星甚多,不久后,又是一颗流星划破长空,一瞬即逝。
任盈盈马上闭上眼,口中轻声念叨,不知道许了什么愿。
韦青见她睁开眼睛,便问道:“许了什么愿?”
任盈盈笑道:“不告诉你!”
两人嬉闹起来,忽然间,向问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大小姐,我要返回黑木崖了,杨莲亭这几个人,暂时杀不得,就一起带回去。”
任盈盈霍然惊醒,站起开来,到门外相送。
韦青也跟着出门,实际上,他也该离开了。
向问天离开不久,韦青与任盈盈也面临着别离之苦。,
那支铁箫沾满了鲜血,韦青干脆弃之不用。
临别时,任盈盈回赠玉箫,当作文定信物,并在上面刻下“盈盈”二字。
韦青想了想,拿《笑傲江湖》曲谱充作聘礼,任盈盈翻看几页,自是非常喜欢。
当然,此物是曲洋和刘正风遗作,希望不要沾染晦气。
“若有急事,可差人到华山报信,我走啦。”韦青说道,他完全没料到,稀里糊涂之下竟然成了任盈盈的未婚夫。
两人依依惜别后,任盈盈瞧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然后也带着绿竹翁和曲非烟离开。
…………
韦青辨明方向,信步而行。天亮时,忽然见得西北方向,有人在拼斗,兵器交击,甚为激烈。
于是提气前行,到得近处,隐在树林中观看,发觉是岳不群和余沧海在交战,青城派弟子和华山派弟子亦在旁对峙、观战。
只见岳不群卓立不动,手执长剑,凝神接招,而余沧海则提着剑从四面八方绕行攻击,瞬息之间就刺出十三四剑,剑气森森,杀机凛然。
只可惜,岳不群内力和剑法都刚好压过余老道一头,紧守门户,每当利剑刺到身前,就挥剑格挡,将对手震开。
即便是余沧海绕至背后出剑,老岳也不回头,只是反手出剑格开,如此以来,倒是契合了“以逸待劳,后发制人”妙诀,稳占上风。
这一战,岳不群完全是以力压人,逼格装的极高,让众多华山弟子钦佩不已,尤其是林平之,心中更是幻想着将华山派武功练至大成,找青城派报仇。
韦青瞧了一阵,便看出来,余沧海身法虽快,剑光更是化作一团清影,可惜招数死板,威力有限,所以无法攻破老岳的防御。
而岳不群只求无过,不求有功,防守有余,攻敌不足,完全没有往后发制人的武学妙理上走,终究不成气候。
叮叮当当,双方连续交手几十招,余沧海久攻无果,锐气大挫,于是向后退开,收剑入鞘。
岳不群微笑道:“余观主,承让了。”
余沧海冷哼道:“岳先生好本事,后会有期。”也不纠缠,领着青城派弟子去了,片刻间走的干干净净。
岳不群则带着华山派弟子,向另一个方向行去。
韦青等众人离开,才现身追赶,很快与华山派众人相见。
岳不群意在寻找林震南夫妇,便没有盘问,韦青就跟着华山派一行人踏上搜救之路。
等到天色大亮时,在道旁遇到一座破庙,正要过去瞧瞧,忽然见到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竟然是华山派的大弟子令狐冲。
岳不群道:“冲儿,你怎么在这里?”
令狐冲连忙行礼,叫道:“师父,师父,可见到您啦!”
不久后,众人便发现了破庙内的林震南夫妇的尸体,林平之哭的死去活来。
岳不群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令狐冲便将木高峰如何逼问辟邪剑谱,自己如何用计吓走他,以及后来林氏夫妇临终托付遗言的事尽数说了。”
岳不群叹气道:“可惜,咱们救人来迟了一步。”
令狐冲提及青城派,又是一顿贬低,骂的顺口,言语上不免轻佻了几分。
岳不群训斥道:“冲儿,你身为大师兄,言行如此轻佻,怎能服众?”
令狐冲连称不敢,正经了许多。
半晌后,林平之止住哭声,向岳不群求助处理父母后事。
令狐冲忽然开口,提及林震南夫妇临终遗言之事,还未及转告,便被阻止。
岳不群对令狐冲道:“这是平之父母的遗言,你改天单独告知,不必让旁人知晓。”
令狐冲回应道:“是。”
岳不群又道:“劳德诺、韦青,你们两个到衡山城买两具上好的棺木回来。”
韦青与劳德诺只好再回衡山城,雇人买好棺材,回来收敛好林震南夫妇,又将棺木抬到水边,一行人乘船出发,准备返回华山派。
令狐冲与各位师弟、师妹打招呼,同韦青说了几句话,岳灵珊更是为他担心落泪。
船头,宁中则却愁眉不展,低声道:“师兄,我总觉得前路不会太平。”
岳不群淡淡道:“咱们小心戒备便是。”
第二十三章:佳人有所思,临阵施辣手
大船逆流而行。
韦青站在甲板上,不断运转体内的混元真气,使之更加流畅。
忽然岳灵珊走过来,笑着说道,老岳让他到船头见面。
韦青来到船头时,岳不群和宁中则联袂站在船头的前方,令狐冲和劳德诺各自侍立。
“师父、师娘。”韦青抱拳行礼。
岳不群笑着道:“师妹,你来考他们教吧。”
宁中则姿容端庄,颇有主见,闻言也不推辞,就向三个弟子问道:“冲儿、德诺、阿青,你们三个对回程中的行止怎么看?”
令狐冲呆了一呆,满不在乎道:“青城派的余沧海已经给师父打跑了,回去的路上自然太平无事。”
宁中则不可置否,向另外两个弟子瞧去。
劳德诺道:“弟子在衡山城中买棺材时,听说附近有魔教的人出没,咱们得加强戒备,以防有人偷袭。”
岳不群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韦青等劳德诺说完,才开口道:“弟子以为今晚必有强人来袭!最近衡山城里龙蛇混杂,一个曲洋就弄得刘正风家破人亡。而我们华山派则是怀璧其罪,林远图当年的威名远在曲洋之上,辟邪剑谱虽只闻其名,不见真章,但福威镖局的唯一嫡传后人,却拜在华山门下,这便足够引来江湖上的强人抢夺。现在,林师弟就是一个香饽饽,若有人打他的注意,今晚乃是最好的时机。否则,咱们返回华山,敌人就鞭长莫及。”
宁中则皱眉道:“果然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韦青笑着道:“分出两个弟子,多雇上几条小船,跟在大船后面。等晚上敌人来袭,就点燃大船阻敌,咱们的人换乘小船,自然可保无事。因为来敌肯定是在前面乘船拦截,到时船上起火,顺风顺水的敌船想躲也躲不开。”
宁中则上上下下打量韦青一番,笑道:“这个办法好,冲儿、德诺,你们两个和阿青一起去办。”
“是,师娘!”韦青、令狐冲、劳德诺寻个借口,悄然上岸,雇佣小船去了。
…………
五月天,河道两岸也是暖洋洋的,一点都不冷。
韦青与令狐冲、劳德诺分开,轻而易举的就雇来一只小船,让船夫远远的跟在华山派大船后面。
当他走进船舱后,却是心头一震,仿佛坠入梦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俏丽的脸孔,任盈盈的眸子似乎会说话,正审视着自己。
曲非烟则乖巧的在一旁奉酒,安安静静的充当工具人。
韦青定了定神,看清楚的确是任盈盈,不由问道:“你,你,你不是离开了吗?”
任盈盈轻声说道:“我在路上得报,有人假扮神教部众,要对华山派不利,就立即折返,跟在后面。”
韦青大为感动,伸手捉住任盈盈的玉手,道:“原来你是担心我。”
任盈盈嗔怪道:“松开,非非还在呢。”
哪知曲非烟噗嗤一笑,跳出船舱,道:“我去帮绿竹爷爷撑船。”
韦青大乐,得寸进尺,趁机揽住盈盈的腰肢,道:“这下没人打扰啦。”
任盈盈推了下,没有挣开,再加上心怀愧疚,就由他抱着,说道:“你总是这么没规没矩。”
韦青也不在胡闹,仔细打量船舱内的布置,上好的女儿红酒,配着五六个精致小菜,更妙的是还有一架“燕语”古琴。
两人在船舱里喝酒谈天,渐成知己,任盈盈抚琴,一曲“有所思”轻轻响起,让他乐在其中。
等到傍晚时分,任盈盈不便留在船上,就收好古琴,准备与曲非烟先行离开。
韦青道:“你要到哪里暂避黑木崖的追杀?”
任盈盈笑而不答,小丫头曲非烟说道:“自然是洛阳绿竹巷,韦大哥可要早点来哦。”
“非非,不许乱说话。”任盈盈呵斥道。
曲非烟虽不敢反驳,却抿嘴低笑。
韦青连忙道:“我记住了,争取早日将武功练至大成,去绿竹巷看你们。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盈盈,你就是我红颜知己。”
任盈盈却不接话,只说道:“竹翁,护送韦公子安全后,你再返回。”
韦青把任盈盈和曲非烟送上岸,同绿竹翁一道,再次出发,跟在华山派的船只后面,静等暗夜中的敌人到来。
为避免被岳不群怀疑,韦青叮嘱道:“竹翁前辈,途中请不要显露武功。若有来敌,都交给我打发。”
绿竹翁淡然道:“姑爷有令,小老儿自当遵从。”手里不紧不慢的划着船。
韦青也来到船头,拿起一支长篙,道:“前辈,我跟你学划船。”
绿竹翁笑道:“是个好孩子。”就出言指点他撑船的技巧。
天色渐暗,夜风已冷。前方忽然传来喧哗声,很快转变成厮杀声。
敌人终于来了!
…………
不等小船靠近华山派的大船,韦青就施展轻功,飞临大船之上。
数十个黑衣人从上游乘船而来,一言不发就打上华山派的大船,显然是以抢夺林平之而来,他们见人便捉,招数都以擒拿为主。
好在华山派早有准备,多数弟子已经分批转移到小船上,劳德诺指挥小船接应,令狐冲在大船上放火。
岳不群和宁中则双剑联合,断后阻敌,与数个强敌杀得难分难解。
韦青刚落到甲板上,就有引得四五个黑衣人围过来,领头的喝道:“宰了这小子!”立时有两个黑衣人挥刀砍过来,力道雄浑,显然内功造诣有相当火候。
刀光一闪,就杀到跟前。
韦青反应十分迅速,挥剑使出“钟鼓齐鸣”,向两柄长刀拦截过去,左手却跟着推出,混元真力发似闷雷,悄无声息,却是真正杀机所在。
铮!铮!连声脆响,长剑拦住双刀,两个黑衣人正要继续施展杀招,哪知给韦青的混元掌击在胸口,顿时心脉断绝,跌落河中。
“挡我者死!”韦青掌中夹剑,瞬间毙杀两名高手,身影更不停留,右手长剑展开,一拨、一压,又一刺,顶着带头黑衣人杀过去,噗噗噗噗,将四个黑衣人刺伤,迫得跌入河中,短时间缓不过气来。
忽然有人叫道:“好小子,原来你在这儿!”跟着便挥掌打过来,劲风呼啸,威力极大。
韦青瞧的清楚,这分明是嵩山派的功夫,大嵩阳神掌,便喝道:“喂!你可认识陆柏和费彬?”
来人身子一滞,随即喝道:“都不认识……爷爷只想取你狗命!”双掌却以更快的速度打过来,竟不留半分余地。
韦青的虎目中闪过寒光,步伐一乱,诈做来不及躲避,但暗里去早把混元真气全部提起来,忽然抛开长剑,示敌以弱,双掌仓促递出。
黑衣人自付拼掌力胜券在握,就不闪不避,放心的挥掌击到。
嘭嘭~!四掌相抵,黑衣人骇然叫道:“你的掌力……”,他自己打出的阴阳掌劲,竟然给一股霸道的力量反震回来,顿时真气散乱,暂时使不上劲来。
韦青淡淡一笑,趁着火光掩饰,无人看到,又是两掌击出,杀招“天元一击”,混元真气犹如巨石滚动,似泰山压顶,再度与黑衣人的双掌碰撞在一起。
“噗”又是一声闷响,如击败革,黑衣人的眼中却露出恐惧之色,盖因为混元真气,敛劲成圆,一点之力震荡全身,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震碎了。
韦青任由对方落进火海,拔起插在木板上的长剑,继续杀向黑衣人,其余的敌人武功多数都在二流一下,很快被他向砍瓜切菜般的杀散一波。
“啊~快救小林子!”黑暗中,传来一声尖叫,竟然是岳灵珊。
“咦!”韦青赶到船尾,正好瞧见令狐冲抛开火把,自行跃入水中,去救被打落的林平之,不由叹道:“真是一个舔狗……”
岳灵珊站在火焰尚未波及的地方,满脸担忧。
“这小妞是岳不群的女儿,抓住她!”混乱中,忽然有人瞧见岳灵珊的面貌,当即扑杀过来。
岳灵珊惊得脸色大变,慌忙挥剑抵挡,很快落在下风,陷入危机。
韦青突然现身,喝道:“别怕,师兄来救你!”右手挥剑,轻松挡住三个黑衣人。
“华山弟子,都离开大船!”
夜风中,岳不群运起内力,大声提醒,偕同夫人宁中则击退强敌,落在一艘小船上。
轰隆~!大船被烈火焚烧许久后,终于支撑不住,骨架散落,沉入河中。
韦青在最后关头,抓住岳灵珊的左手,却被她拖曳在原地,咕咚,随之跌入水里。
第二十四章:梦里斩恶客,转道返华山
黑夜,火光,河水,以及凶蛮的黑衣人,让岳灵珊陷入恐惧,只能奋力抓住能够依靠的东西。
“别怕!”韦青说道,随后内力运转,在水底潜行,好在岳灵珊的内力也略有根基,暂时不会缺氧。
岳灵珊不在挣扎,由他拉着,往岸边行去。
依稀,是他在危机时刻挥剑击退强敌。
依稀,是他在大船沉没落后给了自己最后一丝安全。
依稀,是他穿过黑暗将自己带上河岸,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
依稀,是他在自己耳边呼喊:“师妹,你还好吗,别吓我……”
死里逃生,岳灵珊猛地扑在师兄怀中,躺在岸上的草丛中,对不远处小船上的呼喊充耳不闻。
韦青完全没料到,简简单单的一个救人事件,竟然搞成这副模样。
现在他和岳灵珊的衣服都湿透,又是搂抱在一起,确实不好与华山派众人相见,只好藏得远一点,等尴尬解除后再现身。
月亮渐渐升起,映照出一张清秀圆润的脸颊,再加上衣裙湿透,岳灵珊的身形更显婀娜,尤其是还趴在他怀里。
老天爷!真是折磨人!
韦青强自忍住心头悸动,默默运转内力蒸干衣服。
“师兄,我,我死了吗?”岳灵珊喘着气问,声音软绵绵的,非常好听。
“当然没死,有我在呢。”韦青狠狠的咽下口水,笑道:“像你这样的小美人,阎王爷都舍不得下手。”
岳灵珊不依,扭动着身子,就要起来,却使不上力气,便道:“瞎说,咱们快回去找我爹娘……”说到这儿,忽然想到现在的情况,不由得红了脸。
韦青被她的娇羞之态吸引,手上稍微用力,拉近距离,低头吻了过去。
水面上,华山派弟子的呼喊声渐渐远去。岳灵珊半推半就,双颊晕红似火,任由韦青欺负。
蓦地,左侧柳树丛中传来一阵冷笑,黑影乍现,一个人道:“伪君子的女儿在外面与师兄苟合,老夫今日捉了你们,到江湖上传扬,看岳不群还怎么当君子剑,哈哈哈!”
两人被惊醒,韦青瞬间跃起,拔剑在手,望向来人,岳灵珊躲在他身后,心头泛起阵阵惶恐。
“原来是费彬老先生,敢问带了多少人来?我可不是刘正风。”韦青讥讽道。
费彬冷哼道:“小子,收拾你,老夫一人足够!”,双掌交错,飞扑而上,准备将韦青和岳灵珊两人一起打倒。
韦青毫不示弱,剑掌同出,“啪”一声爆响,人影乍分,两人都变了脸色。
费彬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华山弟子,功力如此深厚,几乎不在他之下;韦青则是想不到这厮名列嵩山派十三太保,掌上竟然戴着有一层铁丝手套,真是阴险。
“嗯?你的内力怎么如此深厚?”费彬喝问,杀意却更盛,左掌阴右掌阳,强大的内力如同一个磨盘,滚滚碾压过来,这次来势更凶更猛!
“呔!”韦青低吼,左掌引而不发,右手挥剑,瞬间连劈一十三剑,硬是将奇险灵巧的华山剑法,使得堂堂正正,刚猛无俦,近乎嵩山剑法。
实则是因为混元真气尚未大成,刚猛有余,变化不足,因此他顺势利导,以强克强,与敌手对攻。
“砰砰!砰砰砰!”
剑掌交锋,火星迸溅,爆响似连珠弹发。
费彬却渐进吃不消,大嵩阳神掌,虽然刚柔并济,但只是运劲之法,论内力的精纯,着实比不上混元真气的刚猛霸道,连续数十下硬拼,掌心的铁丝被一剑劈开,鲜血直流,痛的他龇牙咧嘴。
“死吧!”韦青忽然欺身直进,长剑翻飞,左掌亦至,剑刺要害,掌落如刀,同时袭向费彬的胸口和咽喉,发出必杀一击。
费彬极其了得,使开掌法,奋力反击,哪知韦青的攻击实中藏虚,借力退开,从侧面进攻,招式忽然变成衡山剑法,如梦似幻,出其不意,一剑刺穿其心肺。
“好小子,费某……不甘心……”费彬嘴角咯血,身躯晃了晃,就此倒地身亡。
韦青长出口气,招手让岳灵珊过来,吩咐道:“快过来帮忙,将这厮埋了。”
岳灵珊慢慢回过神来,跟着用剑挖坑,两人把费彬匆匆掩埋,韦青又消除交手痕迹,免得给人发觉。
“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我知道。”
“师父、师娘也不能说!”“嗯,爹娘问起来,我只说被你救了。”
经此一事,两人关系亲近不少。
韦青又千叮万嘱一番,才带着岳灵珊离开,衔尾追赶华山派的几艘小船,远远的跟着。
…………
岳不群忧心弟子和女儿,又怕黑夜里再遇强敌,只好等到天亮,才分派弟子到周围寻找。
不久后,令狐冲带着林平之、韦青带着岳灵珊先后归来,华山派众人这才平静下来。
只要一件糟心的事,林震南夫妇的灵柩随着大船被烧毁,最后沉入水中,变成了水葬。
林平之无可奈何,只能痛哭一场了事。
众人昨晚都受惊不小,彻底安全下来后,岳灵珊躲在娘亲怀中,低声哭泣。
宁中则连声安抚,随后与岳不群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令狐冲安慰小师妹两句,随后愤愤不平的道:“这些魔教贼子,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袭击咱们华山派。”
宁中则摇头道:“不见得是魔教中人,应该是别的门派假扮的。”其实,昨晚的交手中,她已经认出好几个人的武功都是嵩山派的路数。
岳灵珊道:“那会是谁?我看有可能是青城派干的,余沧海败给爹爹,大师兄又杀了他们的人……还有,他们一直想抓小林子……”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得对。
令狐冲笑着道:“小师妹就是聪明,照我看啊,这事肯定与青城派脱不开干系。”
岳不群道:“好了,这件事往后不许再提,大家也别跟外人说。”
“是!”韦青跟着众弟子齐声答应。
岳不群又道:“船不能再坐了,咱们转为陆路,德诺、韦青,还是你两个当先探路,打点食宿。”
“是,弟子这就去办。”劳德诺回应道。
韦青抽空离开,在河边送走绿竹翁,才回头追上劳德诺,安排行程,向北进发。
由于令狐冲伤势未愈,韦青便买来一辆大车,让他躺着赶路,养伤的速度加快许多。
十数日后,众人平安无事的回到华山。
第二十五章:正式入华山,赏罚藏暗谋
岳不群、宁中则带领华山派的众弟子回到玉女峰上,留守的二十多位外门弟子都前来拜见。
劳德诺替第首次到华山的韦青和林平之一一引荐,整体气氛很和睦。
韦青留意四周风景,但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
岳不群和宁中则居住的房间叫“有所不为轩”,出自《孟子》“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表达出一种坚守原则的正气。
岳不群安排好琐事后,引着众弟子来到后堂,参拜祖师,并让韦青和林平之正式入门。
只见门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屋内气氛肃穆,两旁墙上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陈旧,皆是华山派前代各宗师的佩剑,代表传承之意。
韦青则想到:“这么多武道宗师佩剑,应该也有不少剑宗前辈。”
岳不群在香案前拜了几拜,祷祝道:“弟子岳不群,今日收录福州韦青、林平之为徒,愿列代祖宗在天之灵庇祐,教他二人用功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派门规,不堕华山派的名声。”韦青和林平之跟着上香行礼。
岳不群忽然转身,森然道:“韦青、林平之,你二人从今日起正式拜入华山门下,须得恪守门规,若有违反,按情节轻重处罚,罪大恶极者立斩不赦。本派立足武林数百年,武功上虽然也能和别派互争雄长,但一时的强弱胜败,殊不足道。真正要紧的是,本派弟子人人爱惜师门令誉,这一节你须好好记住了。”
“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两人先后答道。
老岳又让令狐冲背诵门规,令狐冲道:“两位师弟,你们都听好:本派门规七戒,一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
韦青道:“是,我自当遵从。”
林平之道:“是,小弟谨记大师哥所揭示的华山七戒,努力遵行,不敢违犯。”
岳不群微笑道:“很好,就是这七戒!尔等要时时记得,做事仁义为先,当个正人君子,师父师娘就很喜欢了。”
随后目光落在令狐冲身上,沉吟好一会儿,才道:“令狐冲,你自己说说这次下山,犯了多少华山戒律?”
令狐冲与田伯光结交,杀死青城派弟子,救仪琳时辱骂恒山派的尼姑……所犯戒律,不一而足。
众师兄弟连忙求情,岳灵珊也出头道:“爹,大师兄那是情有可原,你就饶过他这一遭吧。”
岳不群断然不允,声色俱厉,喝道:“此事绝无商量余地,华山门规不容违犯!令狐冲,你此番下山,大损华山派名誉,我罚你到思过崖面壁一年,你服是不服?”
令狐冲连忙道:“弟子知错,弟子愿领责罚。”
韦青冷眼旁观,以为闹剧到此就会结束,哪知下一刻便转到自己身上。
只听岳不群道:“有罚就有赏,令狐冲犯错在先,所以为师罚他面壁。而韦青,虽刚刚入门,却立下不小功劳,所以我要奖赏他。”
岳灵珊笑道:“爹,那你要赏韦师哥什么好东西?”
岳不群不答,却道:“师妹,你来试试青儿的华山基础剑法练的如何。”
宁中则点头,说道:“韦青,出来试剑。”
韦青提着剑出列,行礼道:“师娘,请指教。”
宁中则淡淡一笑,说道:“阿青,师娘这次要动用内力了,你看好。”
韦青长剑出鞘,使出“苍松迎客”,向前刺出,虽没有动用内力,但力道和招式都不弱。
宁中则长剑轻飘飘的递出,临近时突然加速,力量倍增,当得一声,将韦青的长剑荡开。
韦青心中微震,急忙变招,因为不能暴露内力,躲得甚是狼狈。
宁中则轻声说道:“这是第一招,继续!”说罢,长剑一晃,分出无数道虚实不定的剑影,从四面八方攻击过来。
韦青瞧出对方剑光笼罩之下,每一道剑光都是虚,但也可变为实,而且剑刃上散发的劲气也凌厉至极。
他振奋精神,连续使出三招,青山隐隐、白云出岫、有凤来仪,连环发出,招式混为一体,向虚实莫测的剑光反击。
宁中则微“噫”了一声,似是出乎意料,剑光收拢,所有的剑光归于一道,内力迸发,将韦青的三招尽数破去。
“这是第四招!”宁中则朗声道,跟着长剑划圈,内力吞吐,一股森森剑气将韦青困在垓心。
韦青只觉周围空气激荡,剑气犹若狂风暴雨而至,顾不得多想,长剑直捣,用“截剑式”刺向圆圈中心。
宁中则叱咤一声,长剑幻化的光圈再度收拢,如电光火石般推出,绵绵不绝的内力倾泻而出,与刺来的长剑绞在一处。
“叮”的一声脆响,韦青的长剑落地,当然这是他没有动用内力的结果。
观战的华山弟子们都大吃一惊,因为宁中则的长剑继续前刺,剑尖已指向韦青的胸口,嗤的一声,利剑穿身而过,直至没柄。
岳灵珊惊呼:“娘!不要!”
韦青面不改色,矗立不动,甚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看着师娘从旁边飞跃过去。
宁中则转身,咯咯一笑,扬起手来,众人才发现她手中只是一个剑柄,而剑身则寸寸断裂,掉落在韦青脚下。
岳不群也笑道:“师妹,你内力精进如斯,可喜可贺。”
宁中则道:“过奖,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岳不群对众弟子解说道:“这就是咱们华山派的武学根基,以气御剑!气功练到深处,摘叶飞花,即可伤人,内力到处,也能轻而易举的摧毁敌人兵器。”
众弟子纷纷说是,眼中满是崇拜。
韦青嘴角露出笑意,他却知道,宁中则震断自己的长剑容易,但要将震断敌人布满真气的长剑,可就办不到了。
摘叶飞花即可杀人的地步,老岳也只是听说,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
岳不群点评道:“韦青剑术基础扎实,今天便传他“朝阳一气神剑”,作为奖赏。”
韦青笑着道:“多谢师父、师娘栽培。”
果然,还有后续,岳不群又道:“要练成这门神剑,需到朝阳峰观看云海日出。青儿,从明日起,你就到朝阳峰闭关一年,好好修炼气功,体悟朝阳一气剑的深邃。”
韦青也不推辞,回应道:“是,弟子明白。”
宁中则唤过韦青,传授“朝阳一气剑”行气口诀和匹配的招式,最后叮嘱道:“朝阳一气剑,乃是以自身至刚真气演化剑招,练至大成有二十四种变化,无坚不摧,动辄伤人,非遇大敌不得施展!哎,想当年,你师祖用出这一招时,剑意至大至刚,如日出云海,普照八方,当真是所向无敌。”
“此剑法,虽名为剑法,但也可以化为掌法,关键是自身的气功要足够深厚,否则无法演化大日意境。”
“相传很久以前,创立这门剑法的本门前辈在朝阳峰闭关练气,一日他睡梦之中,忽然梦见自己乘船绕着太阳游玩,醒来时恰好见到大日东升,于是创出了这一式剑法,福泽华山后人。”
“你师祖生前,也曾说过,朝阳一气剑,实际上应该叫纯阳一气剑,要光大华山派,需要将这路剑法练好。”
韦青笑道:“多谢师娘传艺,弟子自当勤加练习。”
宁中则很是欣慰,她没有说的是,岳不群平日只是勤修紫霞神功,对这套朝阳一气剑反而不及自己用心。
因此传授剑法时,不免多讲了几句。
韦青学完朝阳一气剑,归来后,便获知岳不群让女儿岳灵珊负责教导林平之剑法,一年内必须将其教导成材。
他不由心生感慨,老岳这一奖一罚,将自己和令狐冲都被踢开,用自己的女儿套牢林平之,当真是腹有山川之险。
晚上,众人吃过饭,便各自散开,修炼气功。
第二十六章:闭关朝阳峰,洛阳女儿行
屋舍内,除了一张木桌、一套茶具,两张竹椅之外,就只剩下床榻,足见华山派弟子日常的清苦。
韦青知道这是自己房间,再次动手打扫一遍,便盘坐在床榻上打坐练气。
月落日升,长夜很快过去。
第二日一早,韦青辞别岳不群、宁中则和岳灵珊,以及其他同门,由劳德诺领路,向朝阳峰行去。
华山弟子居住的玉女峰是中峰,朝阳峰在东,而昔日的“剑宗”是在莲花峰,不过现在已经没落。
朝阳峰上松木成林,如伞如盖,风吹来时,松涛阵阵,如吟如咏,顿时让人心旷神怡,超然物外。
峰顶上有一个宽阔的平台,居高临下,视野开阔,乃是观看日出云海的绝佳场所,千古以来,天下闻名,因此又叫做观日台。
在接近山顶的石壁上,有一个人工开凿的石洞,里面桌椅齐全,甚至还有一大块黑石用来休憩打坐,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所遗。
劳德诺将他送到,放下被褥等日常用品,便转身离去,临行前说道:“韦师弟,师娘让我叮嘱你好好用功,将来光大华山门楣。你的日常饭菜,我会每日派师弟送来。”
“好的,有劳师兄。”韦青目送劳德诺离开,便转身走进石洞。
坐在石桌旁,闲来无事,打开包袱,整理个人物品,忽然见到一张便笺,就拿起来观看。
只见上面写道:
既入华山,当谨守门规,以光大华山门楣为己任。华山弟子,年轻一辈中,冲儿的资质最佳,然则好酒贪杯,行事冲动,不堪大任。唯独你为人聪慧,办事稳妥,只有刚刚入门,内功不足,需要下苦功。朝阳峰上观日台,乃是练气绝佳之地,望你刻苦练功,早日有成,承接大任,照顾灵珊。
——宁中则留。
韦青一口气读完留笺,又想起宁中则的传艺恩德,不由感叹道:“正义凛然,慧眼识人,真是一个女中豪杰!”
随后又道:“承接大任,照顾灵珊,莫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那我只好生受了。”
可惜的是师娘遇人不淑,一嫁老岳误终身!若是岳不群没有练习辟邪剑谱便身死,“君子剑”名声不败,那对宁中则也是件好事。
忽然外面山道上步履声响,竟然有人在此时到来!
韦青走出石洞,抬眼望去,只见山路上走来的人影渐近,面目清纯,身姿婀娜,竟然是小师妹岳灵珊!
他连忙大步走过去,把岳灵珊迎过来,问道:“小师妹,你怎么上朝阳峰来了?”
岳灵珊嫩脸微红,轻轻喘气道:“娘昨晚连夜做了一件袍子,让我给你送来。”
韦青接过长袍,仔细打量一阵,感动道:“师娘厚爱,做弟子的真身无以为报。”
岳灵珊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随后走进石洞,坐在石椅上,咯咯笑道:“这地方比大师兄面壁的思过崖强多了,那里只有一块大石头。”
韦青笑道:“他是受罚,我是受奖,待遇自然不同。”
岳灵珊缓缓抬头,说道:“亏得我辛辛苦苦上来送衣服,某些人都不知道说一声谢谢。”
韦青轻咳了一声,道:“小师妹对我这么好,当然要重谢。”
岳灵珊天真的问道:“怎么个重谢法?”
韦青道:“你闭上眼睛,我再告诉你。”
岳灵珊乖乖的闭上双眼,一副讨要礼物的可爱模样。
哪知韦青给她直接来一个热吻,笑道:“我的诚意可够?”
一种奇异的感受传来,使得岳灵珊浑身发软,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喘气道:“别这样,我,我要走啦。”
韦青送她出去,阳光照射下,岳灵珊更显活力。
“小师妹,你什么时候再来?”
岳灵珊摇头道:“爹爹严令我不许再见你和大师兄,以后,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来了,平日要教林平之剑法。”
韦青目光一顿,又道:“我知道啦,你自己保重。”
岳灵珊道:“好好练功,我走啦。”回眸一笑,便下山去了。
韦青心底暗叹,小师妹将岳不群的话奉为圣旨,可惜她那个爹,只是以女儿当诱饵来钓鱼。
看来,要改变岳灵珊的命运,得尽快出手。
朝阳峰上,清风吹过,松涛飒飒有声。
韦青盘坐在黑石床榻上,依照先天混元功所载之法,聚气练功,打通各处经脉,渐入忘我之境。
待练功完毕,已至下午,走出石洞,登上观日台,仰观云海,却倍感孤寂。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韦青第一次领悟到这句诗的意境,打过数遍混元掌后,便停下来,取出玉箫,吹奏起《阳春白雪》来,清远的箫声,渐渐抚平了心中的烦躁。
闲来把玩玉箫时,看到上面新刻的“盈盈”二字,不由想到任盈盈,不知她是否已经安然抵达绿竹巷。”
………………
有所不为轩,岳不群少有的动怒发脾气。
“师妹,你让珊儿上了朝阳峰?”
“是,阿青这孩子刚到华山就去闭关,我让灵珊给他送一件衣服。”宁中则若无其事的说道。
岳不群道:“闭关需要清净,珊儿去给他送衣物,聊天说话,会坏了我一番好意。”
宁中则轻喝道:“那也比让珊儿教林平之练剑强。”
岳不群道:“平之是个孝顺孩子,俗话说‘孝子必有勇略’,平之将来必成大器,你瞧他怎么样?”
宁中则道:“林平之生的太俊,不是练武的胚子,倒像是个富家子弟,去读书或许能成,练武决计比不过韦青。”
岳不群冷着脸道:“所以才要对平之多加教导,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
宁中则不愿和丈夫置气,一场争执就此作罢。
………………
洛阳,绿竹巷,一大片竹林外。
曲非烟小心翼翼的迎接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平日的鬼精灵手段全部收起来。
那女子作苗家女子打扮,笑吟吟道:“小妹妹,你好啊,圣姑召我来所为何事?”
曲非烟心想我可不敢靠近你,不动声色的躲开,答道:“圣姑不久前嫁人了,要蓝姐姐去考察一番新郎官的人品。”
“什么?”蓝凤凰听到这句话,立时顿住步伐,躲在竹林中,问道:“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圣姑向来不把天下任何男子放在眼里,怎么会突然间嫁人?”
曲非烟笑道:“千真万确,等会你可得有个心里准备,别大惊小怪,要是惹怒了圣姑,咱两个都要受罚。”
蓝凤凰连连点头,向来以胆大泼辣著称的五毒教教主,也被此事惊得不轻。
第二十七章:石窟有遗篇,月下初斗剑
时光匆匆,距离到朝阳峰闭关,转眼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朝观日出云海,暮听松涛阵阵,虽然很悠闲,韦青却渐渐不耐,主要是一天到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过无聊。
这一日下午,韦青坐在观日台上练完气功,便查看其体验卡状态。
宿主(龙套进化)姓名:韦青
武力值:55,(江湖一流初级高手)
角色:华山弟子(重振华山派名声,完成中)。
技能:1、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伪)熟练度70%
2、三十六路混元掌熟练度50%
3、先天九重混元功(五重)
4、朝阳一气剑(二十四式)熟练度20%
评价:少年,你已经有资格传承华山派的绝学,耐心寻找,将获得一份大机缘。
指导: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华山绝学,留待有缘,就看你有没有一双善于发现的慧眼。
“这鬼地方藏有华山派传承?”退出体验卡,吐槽不已,但反过来说,真有高人留下的秘籍,找找也无妨。
把石窟里里外外找遍,才发现右侧墙壁上有几个残留的刻字,用剑刮去青苔秽土,露出几行刻字,只见上面写道:
“忆昔玉女峰上饮,坐中多是豪英。华山明月去无声,飞雪落梅花,论剑到天明。
聚铁九州铸一错,此身虽在堪惊。观日台上望云海,古今多少事,付与后辈擎。”
——宁清羽。
“宁清羽?宁清羽?莫非此人是老岳的师父?”韦青心中思量,在墙上的刻字部位四下敲打,半天后找到一个铁盒,打开了,里面有两本书和一封信。
拆开信件,只见里面写道:“余乃宁清羽,五岁识字,七岁初练气,十三岁紫霞功小成,十六岁习混元功,五年大成,打遍同辈无敌手。后负剑下华山,邀战四方英雄,历经大小百余战,未尝一败。三十岁接掌华山,天下无敌,奈何无法消除宗门内部理念之争,造成剑气火并,华山派自此衰落,错!错!错……余之一生,先功后过,抱憾终身。今留先天混元功与华山剑法精要,付与有缘。后世小子得之,当重立华山门派,不分剑气之别,至于紫霞功,平平无奇,不传也罢,免得殆误后人!”
韦青放下书信,取过先天混元功,翻开阅读,前面是练功行气口诀,后面是三十六路混元掌,比宁中则传授的更加精妙,读到后半部分,上面所在的气功心法,已经不局限与混元功本身,还提到有少林易筋经、武当纯阳无极功、魔教的吸星大法等等厉害的气功,并附有点评和克制法门。
接下来是《华山剑法精要》,非但基础剑法齐全,连剑宗的夺命连环三仙剑、狂风剑时等都录在上面,当然重点讲述增补的是朝阳一气剑,被宁清羽从二十四式精简到十三式,威力不减反增。
一口气读完,韦青将书册又放回铁盒,想到:宁老头的武功修为惊世骇俗,却不传给弟子岳不群,反而在此留下传承,怕是早就看透岳不群的真面目。
剑谱最后一页,另有一张便笺,上面又写道:宗门衰落,女儿所托非人,纵然平生天下无敌,也换不回华山派的兴盛,如之奈何?重武功而轻人品,老夫悔之晚矣!错!错!错!
韦青对比秘籍上的先天混元功,与自己推演出来的混元功,许多不解之处,登时豁然贯通,果然不愧是宁老头的改良版本。
他兴致所到,便提了长剑,来到洞府外,演练起华山剑法。混元真气所到,诸般招式无不圆转如意,可分可合,威力增加不止一筹!
月光朗照下,练到最后,韦青将三十六路混元掌化入剑法,一气喝成的演示出来,大为得意。
“三十六路混元掌,你是从哪里学来?”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朝阳峰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个青衫老者。
“家师岳不群,我的功夫自然是师父教的,前辈何人?”韦青不动声色道,虽然对老者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
“放屁!伪君子岳不群自己都不会先天混元功,怎么可能教你?”老者怒骂道。
韦青提起剑,笑着道:“前辈既然不信,何不出手一试?”
老者听罢,不再多说,抬手折了一根树枝,道:“小子,向我出手,让老夫看看你悟得几分华山派真传。”
韦青喝道:“好!”挥剑出击,配上混元真劲,使出苍松迎客,无边落木、古柏森森,剑气刹那间暴涨,编织成一片剑网,向老者席卷过去。
青袍老者手中树枝刺出,却是一弹一收,仿佛灵蛇吐芯,精准无比的击在剑气最盛处,将所有攻击消于无形。
韦青只觉自己的剑招如同泥牛入海,被对方以点破面,瞬间破解的干干净净,于是步伐转动,长剑再度劈落,混元真气狂涌,如怒海奔腾,似巨浪排山,完全是以力压人。
——这正是宁清羽增补后的朝阳一气剑第一式变化:日出云海!
“华而不实。”青衣老者点评道,树枝横扫过来,搭在剑身上,一牵一引,瞬间震动数次,如风吹杨柳,轻而易举的又将攻击消磨殆尽。
“小子,混元真气,至大至刚,要制敌,须得让内力曲折如意,击中敌人后再发力,因敌而变。”老者指点道。
韦青重整旗鼓,脑海里回忆所学的气功和剑法精义,再次出剑,这次用的是白云出岫,九虚一实,剑光幻化出十朵梅花,有大有小,有快有慢,让人分不出真假,只在绽放的瞬间,才会化虚为实!
老者点头,赞道:“孺子可教也。”树枝跟着使出同样的招式,像清风徐来,看起来不快,偏偏诡异的后发先至,刺中韦青的手腕。
当啷~长剑落地,胜负已分。
“你好生领悟,半个月后老夫再来。”不待回话,青衣老者已经远去,身法极快。
韦青呆立当场,寻思道:“他使剑时用的内力并不多,但发力精准,每每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嗯,还有,他的招数表面上看是华山剑法,实际上都做了微调,料敌机先,以逸待劳,在最后着力时突然爆发。”
思虑良久,又演练几遍剑法,才回到石洞内休息。心中立誓,下次再见,一定让这老头好看。
第二天,陆大有来送饭,韦青问道:“师兄,林平之的剑法最近练得怎样?”
陆大有道:“那小子就是个没脸皮的,天天缠着小师妹,武功还是一团糟。”
韦青笑道:“意料之中。再问一事,令狐师兄在思过崖上,剑法可有长进?”
陆大有苦恼道:“大师兄病了,唉,都是林平之那小子惹的祸。”
韦青也不多问,看样子,风老头现在还没有传令狐冲独孤九剑。
不过,自己有宁清羽改良的朝阳十三式剑法,练到极处,未必不能胜过独孤九剑。
陆大有送完饭,就提着猴子离开。
韦青则继续钻研剑法,勤修内力,武功整体水平渐渐增强。
第二十八章:重重思量悟绝学,凤凰于飞初相逢
又过得三日,韦青梳理过往所学:
1、莫大先生的武道,是以音律为弦,曲直如意、高低相和。
2、体验卡的动画中展示的蛇鹤相斗,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3、宁清羽遗篇中的气理之说,刚柔并济,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4、青衣老头风清扬的精确打击,避实击虚,击中敌人,瞬间发力。
归纳后,决定走“以内功做根基,招数为用,有招打无招”的道路,同独孤九剑的“无招胜有招”截然相反。
想通了自己的武学道路,韦青只觉整个人轻松一大截,便从增强内力着手。
于是在观日台上取出玉箫,吹奏《阳春白雪》,渐渐加强混元真气的掌控,自娱自乐,很是自在。
忽然有女子以歌声相合,初始还在朝阳峰下,很快就来到近处,歌声轻柔,曲意古怪,无一字可辨,但音调浓腻无方,简直不像是歌,既似叹息,又似呻吟,继而歌声一转,更像是男女欢合之音,喜乐无限,狂放不禁。
韦青皱眉,下了观日台,战在石窟前,问道:“来者何人?”
不远处一定绿色轿子里面有个女子腻声道:“你就是华山派的韦青公子?”
韦青笑道:“正是区区,姑娘有何见教?”
轿中的女子不答,抬轿的四个大汉喝道:“教主升座!”
立时有分穿红、黄、蓝、白、黑五色锦衣的侍女上前,用红毯铺开一条路来,齐声道:“教主升座!”
韦青心中好笑,哪里来的女子,摆谱摆到华山顶上了,盯着轿子,且看她作何打算。
随着帘子掀开,只见一个身穿蓝裙的女子,赤足走了出来。
她头戴银饰,耳扎金环,约莫二十几岁,凤眼寒春,长发垂肩,妩媚天成,好像是一只骄傲的凤凰,风韵极佳。
她一副苗家女子打扮,胆大泼辣,倒是让人赏心悦目。
“原来是蓝教主大驾光临。”韦青笑着道。
“咱们原以为韦相公在山上清修,吃了许多苦头,特来探望。想不到公子有了新人忘旧人,竟然是个负心汉!”蓝凤凰虽是开口指责,但声音依旧娇柔宛转,荡人心魄。
“教主怎么凭空污人清白?韦某人行得正、坐得端,怎就成了负心汉?”韦青反驳道。
“还不承认?那她又是谁?”蓝凤凰抬手一指,岳灵珊被押了上来。
韦青奇怪的问:“小师妹,你怎么落在了五仙教手中?”
岳灵珊道:“师兄救我,她,她拿毒虫吓人,说要让毒蛇咬我,呜呜呜,人家~~哎吆~~。”
蓝凤凰不等岳灵珊说完,就点了她的哑穴。
“你还有何话可说?”蓝凤凰喝问道,仍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韦青大感头痛,只得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还请姑娘放开我师妹。”
蓝凤凰粉脸一沉道:“放人可以,但你得显一显真本事,让我佩服才行。”随后右手放在嘴里嘘溜溜的一吹口哨,带来的手下立马向两旁散开。
韦青只得上前道:“请指教。”
蓝凤凰咯咯娇笑,道:“好说了,看招!”左手猛地出掌打向韦青脸颊,一股香风扑鼻而至,既快且准。
韦青上身不动,反掌格开,笑道:“好妹妹,别这么泼辣。”
蓝凤凰的攻击被挡住,并不吃惊,右手跟着轻挥,一条银光闪闪的软鞭横扫过来,宛如灵蛇出洞,从中路缠绕至身前。
韦青赞道:“灵蛇缠丝,虽然厉害,可惜还奈何不得我。”伸手捞住鞭哨,混元真气到处,将对方所有变化都尽数削去,连软鞭都夺了过来。
“好俊的功夫。”蓝凤凰一招失掉兵器,却攻势不停,她的武功路数与中土别有不同,拳打脚踢,虚实并行,就好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孔雀,力量不大,却香艳绝伦,杀机暗藏。
韦青现在的功力和武学见识都远超对手,但碍于她的身份,不好下辣手,反而被弄得手忙脚乱。
噗噗噗~~蓝凤凰裙角飞扬,一双赤足连环踢出,招招攻向下身要害。
韦青气愤不过,闪身避开后,左手一探,捉住她的右足,喝道:“蓝教主,我与你无冤无仇,何苦咄咄相逼?”
蓝凤凰以手抵住他的胸膛,脸上露出两个酒涡,腻声道:“韦相公,你这么轻薄我,怎么对得起任大小姐?”
韦青心念急转,忽然想出一个法子,将蓝凤凰抱起来,向她的侍女扔过去,叫道:“接住!”
蓝凤凰人在半空,这才发觉使不上力气,不由惊呼出声,引得下属纷纷来救。
韦青身影一晃,扑入人群,抢过岳灵珊,退到石窟前,自己挡在山道中间。
另一边,蓝凤凰被下属侍女接住,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韦青解开岳灵珊的穴道,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岳灵珊得救后,就哭道:“前天……小林子练剑受伤……需要修养一阵子。今天,今天娘让我给你送点好吃的过来。我,我才走到半路,就被这群妖人,给拿住了。”
韦青安慰她道,“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岳灵珊道:“一只肥鸡和两壶竹叶青好酒,是陆猴儿下山买的。”
韦青笑道:“好啦,别哭,这是一场误会,肥鸡和美酒呢?”
岳灵珊指着蓝凤凰道:“被她的属下打落到悬崖下面啦,哼,她们,她们真的很过分。”
韦青道:“算了,就当我没口福。”抬手帮她擦去眼泪。
两人的对话,五毒教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蓝凤凰暗叫糟糕,瞧见岳灵珊哭得犹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反而让韦青生出怜惜之情,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这事情要是让“圣姑”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那还得了。
恰在这时,韦青对蓝凤凰道:“蓝教主,今天是一场误会,大家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先送师妹下山,你看如何?”
蓝凤凰知道他的忌惮之意,是怕自己下毒,于是便挥手让开道路,客客气气道:“韦相公请。”
韦青便拉着岳灵珊下了朝阳峰,直到把她送到玉女峰,叮嘱道:“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妖女的事,我来处理,免得她又来下毒。”
岳灵珊点头回应:“我知道啦,你自己小心。”这次给吓得不轻,再也不想见到蓝凤凰那个妖女。
韦青重新返回朝阳峰,瞧见五毒教的人已经走得一个不剩,就放下心来,向石窟走去。
哪知道刚踏进石窟,蓝凤凰忽然现身,作势就要向他跪拜下去,讨饶道:“请公子恕罪。”
韦青连忙道:“哪里话,快起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不料正好抓住了对方白嫩的双手。
蓝凤凰俏脸一红,轻轻挣开,打量四周,惊讶道:“韦公子就在这里闭关?”
韦青笑道:“山居清苦,连待客的茶水都没有,实在抱歉。”
蓝凤凰道:“公子,我……”
韦青打断道:“别公子,相公的叫了,要是不嫌弃,你就叫我大哥吧。”
蓝凤凰脸上微微一红,叫道:“韦,韦大哥。”
韦青笑道:“好妹妹,别怕,我不会怪你的,你要是过意不去,改天就给我弄点好吃的,送上山来。”
随后,又说了许多好听的话,引得蓝凤凰咯咯笑个不停。
临别时,蓝凤凰道:“怪不得,怪不得任大小姐那个不把天下任何男人放在眼里的女子,也会喜欢上你。”
韦青随口调笑了句:“那你喜不喜欢我这个大哥哥?”
谁知蓝凤凰一点也不害羞,反而笑嘻嘻的上前,伸手搂住他脖子,吧唧,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唇印,腻声道:“我当然喜欢好哥哥呢。”
随后,一阵风似的离开,哼着小曲,下了朝阳峰。
第二十九章:一舞心儿动,二次斗剑来
第二日,正值七月七,韦青上午打磨内功,下午研习剑招,凡是华山剑法尽皆演练出来。
行功完毕后,他盘坐在石床上,心思起伏,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朝阳峰上,四下无人,更显幽寂。
忽然山道上,有脚步声接近,韦青于石窟内听到,也不起身,只是静等来人。
不一会儿,蓝凤凰在外面咯咯娇笑,柔声喊道:“好哥哥,我来看你啦。”
韦青回应道:“有劳大妹子,快请进来。”当即起身见客。
蓝凤凰飘然而入,来到石桌前坐下,笑道:“今天我请你吃一顿好的,权做赔罪。”
韦青道:“那感情好,在这里闭关,吃不香睡不好,都快把人闷死了,难得妹子来陪我。”
蓝凤凰嫣然一笑,说道:“我们苗家有个规矩,请人吃饭前,得先跳一支舞。跟我来,小妹教你。”
韦青只好主随客便,跟着她走出石窟,来到山顶的观日台上。
蓝凤凰今日白衣如雪,赤足给黑石一衬,更是黑的愈黑,白的愈白。
韦青率先开口说道:“我可没跳过舞,等会儿出了丑,你可别见怪。”
蓝凤凰腻声道:“我教你啊,先把鞋袜脱了,苗家的舞蹈是要赤足跳呢。”
韦青很快也变成赤脚,踏在石头上,别有一番感觉。
蓝凤凰拍手道:“这才是好哥哥,跟着我的脚步学。”边教便跳,笑声娇媚无比。
很快,韦青就大感吃不消,只觉一对玉足不时踩在自己脚背上,他也好几次踩在对方脚背上,只觉异常的滑腻柔软,连忙避开。
蓝凤凰拉着他的手,娇滴滴的说道:“大哥哥别害羞,这叫做踩脚舞。”
在苗族的习俗中,“踩脚舞”又叫踩堂舞,当地男子要是喜欢上了人家的姑娘,就会用脚尖轻轻踩一下女子的玉足,若是姑娘也跟着踩回去,就是同意这段恋情,两人可以结为夫妻。
韦青不知道这苗族的“踩脚舞”乃是男女定情的舞蹈,就跟着跳了一段,才尴尬不已的停下来。
蓝凤凰也是气喘吁吁,比昨日更加羞涩。
恰在此时,不远处一个侍女喊道:“教主,您的菜做好啦。”
蓝凤凰腰肢一转,道:“大哥哥,咱们喝酒去。”
再次来到石窟,桌子上已经放着一道香喷喷的汽锅鸡,两壶上好的竹叶青美酒和三大碟山野青菜。
韦青亲自倒了两杯酒,蓝凤凰举杯对饮,接着又连饮两杯,笑道:“痛快,真痛快,这才是好哥哥,来,干杯!”
韦青和她对饮,边吃菜便饮酒,都很开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韦青瞧见蓝凤凰双眼含波,桃腮红润,暗忖:若论美貌,只有任盈盈能胜她三分,但也不及她这般艳若桃李、活色生香。
蓝凤凰见她瞧着自己,愣愣的,于是低声问道:“大哥,你可知道小妹为何一直没有出嫁?”
韦青猜测道:“是没有遇上喜欢的人?”
蓝凤凰道:“这只是其中之一。”
韦青想起任盈盈的身份,奇道:“难不成还有盈盈的原因?”
蓝凤凰叹气道:“韦大哥果然聪明,圣姑的父亲,任教主的师门源自大理,从地位上讲,我就是任大小姐的陪嫁丫头。当然,除非圣姑让我另嫁他人。”
韦青惊道:“那,那你将来也要嫁给我……,这玩笑可开不得。”
蓝凤凰娇声道:“我的傻哥哥,要不是有这层关系,谁敢对我动手动脚,早就被毒死了。”
韦青色与魂授,心想:“这女子乃是一方教主,横行天南,所说之事真假难辨,我且试一她一试。”
于是握住蓝凤凰的玉手,说道:“好妹妹,江湖险恶,想必你吃过不少苦头,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我将来娶你,绝不是因为盈盈的关系。”
蓝凤凰忽然庄重的说道:“韦大哥,你坐到石床上去。”
韦青虽不知她有什么用意,但见她如此郑重其事,便只好坐了上去。
蓝凤凰声音坚定,说道:“闭上眼睛,等会不论我做什么事,你都不许动!”
韦青立即闭上眼睛,笑道:“好吧!”
蓝凤凰似乎是某种计谋得逞,吃吃笑道:“说话算数,你要是乱动,我就再也不理你。”
瞧见韦青真的一动不动,她才走上前去,拿起在观日台上脱下的鞋袜,尊下身子,抬起韦青的一只脚,给他穿上。
韦青察觉到她的动作,脸上发热,连忙睁开眼,说道:“好妹妹,这等粗事怎能让你来做,我自己来吧。”
蓝凤凰喝道道:“别动!你答应过我的。”
韦青只好让她把另一只鞋子也穿上,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等尊贵香艳的待遇,不由意乱情迷的想到:蓝凤凰肯为我放下颜面,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他霍然下地,就要去抱一抱这个眼前的美人儿。
哪知蓝凤凰转身躲开,收起了之前的所有媚态,严肃的说道:“韦大哥,你接受了我的情意,就是答应日后娶我,现在可得以礼相待。”
韦青听得呆住,叹道:“真是搞不懂你们女儿家,一个个都是这样,让我看得见,吃不着。”
蓝凤凰扬起俏脸,傲娇无比,说道:“哼!我先前那般,是为了替圣姑试探你。从小到大,除了你之外,可没有一个臭男人碰过我半根手指头。”
这番话,说的骄傲自负,诚挚自然,毫无牵强造作,又显出她的至情至性,大胆奔放。
韦青故作生气,吓唬她,道:“那你以后可别来这里陪我喝酒,否则咱们直接在这里成就好事,你可没地方哭。”
蓝凤凰果然吓了一跳,随后裣衽万福,笑道:“好啦,韦大哥,等你娶我进门,怎么样都随你。”
韦青笑道:“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蓝凤凰微微躬身,收拾好碗筷,转身走出石窟。
韦青跟在后面相送,心中颇为不舍。
山道上早有五毒教的下属抬着顶软轿,在外等候,蓝凤凰将用过的餐具丢给侍女,自己缩身钻入轿内,挥手一笑,放下幕帘。
四名轿夫,立时抬起轿子,快步向山下而去。
韦青瞧见那四名轿夫健步如飞,各自都有一身武功,这才放下心来。
等软轿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韦青长吁口气,提剑而舞。他想着这两日来的机遇,就好像是做梦一般,亦真亦幻,颠倒迷离。
忽闻身后衣袂飘飞之声,转身回看,只见那日的青衣老者再度现身,正在打量着自己。
韦青抱拳行礼,道:“见过前辈,不知您为何这般看着小子?”
青衣老者道:“都是闭关,思过崖上的小子比你惨得多。”
韦青心中暗道:“听这说法,显然是观察令狐冲有一段日子了,果然后来传剑非临时起意。”
他灵机一动,扬剑邀战,道:“承蒙前辈指教,小子悟出了有招打无招的武学至理,咱们再来比过!”
青衣老者闻言,目光登时凌厉起来,喝道:“有招打无招?好大的口气!今天,老夫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做无招胜有招!”
当下,双方开始了第二次比剑,老者依旧是用树枝当兵器。
正是:有招无招相对生,龙争虎斗各争先。
第三十章:胜负一线差,下山遇暗谋
韦青扬起利剑,缓缓上前,说道:“我的混元功尚未臻至大成,能发不能收,前辈当心。”
这次比剑是白天,青衣老头闻言似乎想起了往事,面色惨淡,说道:“你若能击败我,华山派后继有人,老夫欢喜还来不及!”
两人相向而立,一个是得到气宗掌门隔代传承的华山弟子,一个是剑宗的宿老的华山前辈,再度论剑比武,仿佛几十年前剑气之争的延续。
青衣老头也是修炼过混元功的,瞧见韦青的双眸蕴含精光,神采奕奕,分明是先天混元功将要大成的预兆,有此子在,华山派重兴之日不远,可惜他是伪君子岳不群的徒弟,不由叹道:“可惜,可惜!”
其中意思只有老头自己明白,第一个可惜的是韦青终究是气宗弟子,第二个可惜的是令狐冲剑术天赋虽高,内功太差,终究难以担当大任。
韦青淡淡说道:“咱们比剑教技,虽是点到为止,但天下事多有无法预料之处,前辈不必留手!”
青衣老头内力将树枝激得笔直如剑,微微点头,道:“此言不错,让老夫看看你的有招打无招之法,来战!”
韦青将长剑轻抖,使出朝阳十三式中的“日照云海”,向前劈出,朴实大气,一返华山剑法奇险风格,反而威力倍增。
青衣老头见状,目光凝重,松枝刺出,在剑身侧面一点,发出叮的声巨响,剑气纷飞,一缕至刚至阳的混元真气便透过树枝传递过来。
青衣老者同样用混元真气抗击,跟着张开呼的吹出口气,松枝上的一根松针落地自燃,足见混元真气的厉害。
韦青同样心中凛然,原来对手老而弥坚,混元真气更是运用的炉火纯青,远在自己之上!
于是将朝阳十三式一一施展出来,剑气激荡,犹如大日横空,普照八方,霸道绝伦,但青衣老者的松枝使得真如宝剑一般无二,左一划,右一扫,上下挥舞,每一击都妙到毫巅,既不是华山剑招,却又偏偏蕴含华山剑意,同韦青的长剑不停交击,劲气相撞,如同闷雷般,摄人心神。
韦青暗叫不妙,激战十数照后,手中长剑显出点点裂痕,他的混元正气过于刚猛,反震之力弹回来,几乎要将自己的兵器损坏了。
那青衣老者则是七分刚三分柔,松枝弯折有度,反而枝干无损,只落下些许松针而已。
韦青振奋精神,将长剑一轮,倏地弯折成圆,就像是托着一轮太阳,向前猛然推出,威力顿时暴涨。
“一气化朝阳?!”青衣老头认出这一招的来历,深知各种厉害,松枝猛力向前一送,手臂竟似长出一截,砰,戮中剑圈核心。
随后两人分开,韦青手中的长剑已经断成七截,只剩下剑柄,那老头的松枝依旧完好无损,只是上面的松枝尽皆脱落。
这一战青衣老头略上一筹!
“三十年过去,想不到又见到了这一招!敛方成圆,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宁清羽的绝招,你是从哪里学来?”青衣老者目光炯炯,瞪着韦青。
“宁清羽乃是小子的隔代恩师,他老人家留下遗言,让晚辈执掌华山派后,不许再有剑气之分,前辈何人也?”
“不许再有剑气之分,不许再有剑气之分?宁清羽啊,你怎么明白的这么晚?太迟啦!哈哈哈……唉,我的剑法没输给你,可惜以大欺小胜之不武。”青衣老者听闻宁清羽的遗言,又哭又笑,转身远走,只留余音传来。
“老夫风清扬,三个月后,我会让传人再来与你比剑!”
韦青若有所思,心中道:下次来的就是令狐冲了吧?
不过经此一役,他也领悟到过犹不及的道里,发劲须得留有余力。
……
第二日,等陆猴儿送过饭后,韦青就施展轻功,悄然下了华山,准备新买一柄长剑,顺便看看能否遇上蓝凤凰。
他来到一处酒肆,点上一壶酒和两个下酒菜,刚喝两口,忽然有两个苗家装扮的汉子走了进来。
因为韦青并未佩剑,腰间别着玉箫,看起来像是个公子哥儿,因此那两个人谈话并未避开他。
那个灰袍老者心神有些不定,说道:“老三,蓝凤凰那娘们儿浑身是毒,可不好惹。咱们干嘛要大老远的跑来对付她?”
另一个独眼中年汉子冷冷道:“放心,这次是黑木崖发下的令旨,有百药门相助,把蓝凤凰赶下教主宝座,到时候五仙教就是咱们兄弟说了算。”
灰袍老者摇头道:“我对权力不感兴趣。”
独眼中年老三闻言,哈哈笑道:“好说,大哥不要权力,那是喜欢美女喽?这样,等拿住蓝凤凰,废去她的武功,给你做小老婆,这够意思吧?”
灰袍老者不再故作清高,心中意动,回应道:“说话算数?”
独眼中年老三道:“当然算数,我只要教主之位。”两人鬼鬼祟祟,又是一番密谋。
他们所说的大多数话,韦青虽听不懂,但“蓝凤凰”三个字还是听得明白,等这两人离开后,就悄悄跟踪上去。
果不其然,天黑后,途中又有一波麻衣汉子,约有十几个人,与这两个五毒教长老汇合,向一处偏僻破旧的神庙走去。
韦青潜入到附近时,蓝凤凰的局势已经不大妙了,她的部属被团团围在庙里,里里外外尽是敌人的火把。
但蓝凤凰是一个宁折不弯的性子,只听她冷笑道:“柳长老、方长老,你们勾结外人,围困教主,到底要怎么样?”
那独眼中年汉子排众而出,喝道:“东方教主有令,蓝凤凰私交华山派弟子,罪大恶极!五仙教要另立教主!”
蓝凤凰凛然道:“咱们五仙教的教规,是老教主过世后,大家才能另立的。可没有说过因为认识个朋友,就废除教主的。”
五毒教的二三十个教众,虽然大多数都是柳、方两位长老带来的,可面对教主责问,都沉默不语。
蓝凤凰又道:“谁想当新教主?站出来!让老娘称量一下本事。”她凤目睥睨四方,看到谁谁就打个寒颤,生怕给当作出头鸟揪出来毒死。
韦青心道:五毒教这些人,八成本事都在一个“毒”字上,等会动起手来,我可得小心。
忽然人群中有股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蓝凤凰周围的人闻到后,纷纷扑倒在地。
独眼中年汉子方老三排众而出,怪笑道:“是我要当新教主!蓝凤凰这娘们儿和她的亲信都中了“醉仙一日散”,八个时辰内没有力气,兄弟们不用怕,快上呀!”
暗中隐藏的麻衣客纷纷跳出来,他们是百药门的人,离得又远,因此没有中毒,各执兵刃围过去。
蓝凤凰没料到门中有人反叛,下了不分差别的毒药,使得五仙教的部众全部丧失战斗力,幸好她身为教主,有许多放毒的手段,才一时没有倒下,见机不妙,连忙向外面突围。
只听乒乓声响,蓝凤凰舞动软鞭,一个人在人群中往来纵横,恶斗群敌,虽然杀伤了三四个麻衣客,却也给逼退回去。
“哈哈哈,蓝凤凰,你今日在劫难逃!”方老三叫嚣道,随后对身边的老者,道:“柳大哥,该你出手了,只要拿下这娘们,她就给你做小老婆。”
蓝凤凰气力渐渐流失,靠在破门边上,喝道:“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们侮辱!”说完,拔下头上的银簪,就要刺喉自杀。
忽然她白皙的手腕然给人握住,只听一个声音道:“好妹妹,别怕!有我在这里,那些人都是土鸡瓦狗!”
下一刻,韦青的面孔映入眼帘,蓝凤凰喜极而泣,拼尽最后的力气,投入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