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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倪望月     南秦女法医txt下载     南秦女法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八章 小狗球球

    府中,夜风与越伯正在兴高采烈的闲聊着,便看到黑着脸拎着一个脏兮兮的四脚动物的宇文慕之走了过来,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下,就见他们主子将那个脏兮兮的带毛动物往夜风怀里一扔,冷冷的咬牙切齿说道,“把它清洗干净!干干净净!”然后便嫌弃的快步离去。

    夜风欲哭无泪的望着自己怀里那个脏兮兮的球球,也嫌弃的撇了撇嘴,这么脏的家伙,他都嫌弃,更别说是宇文慕之了。

    夜风又抬头看着主子那离去的身影,悄悄的问越伯,“越伯,你说主子平时里那么干净的一个人,这次却拎回来这么个脏兮兮的小狗儿,还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主子他到底为啥?”

    越伯瞥了一眼一脸纠结的夜风,然后又看到夏竹青神清气爽面带笑容的迈着小碎步走过来,用胳膊肘轻轻杵了夜风一下,那张老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心道,“原来如此。”

    夜风莫名其妙的看了笑成一朵花的越伯一眼,就听见夏竹青的声音,“越伯,夜风?原来慕之把球球给你啦?”

    夜风惊讶的指着自己怀里的球球,“夏姑娘,它……是你的?”

    夏竹青摇了摇头,“我们在城北荒山的山顶上捡的,这是段少卿养的那只失踪的小奶狗球球,真是只有情有义的好狗,就是另外一只忠犬八公啊,夜风你把它洗干净了,我想慕之就不会嫌弃它了。”

    忠犬八公?那是什么?

    越伯与夜风望着已经消失的慕之及走远的夏竹青,两人又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心里道,主子的底线一再的被夏竹青打破,是不是说明,这个夏竹青在主子的心里是与众不同的呢?毕竟,即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杨依依,他们也不曾见主子对她如此。

    宇文慕之望着夜风用绳子牵来的眼前一身雪白的球球,心里的膈应稍微小了一些,他又抬手闻了闻,感觉手上的味道也少了些,然后他又凶狠的瞪了夏竹青一眼,换来夏竹青讨好的笑。

    “慕之,它真的很可爱,是吧?”夏竹青将一块骨头放在球球面前,球球只是警惕的看着她,并没有吃。

    “球球,明天我带你去见你的主人段少卿?”夏竹青将骨头放下,对着球球说道。

    “它是只畜生,你还真把它当做人了?它能听懂你的话?”宇文慕之坐在那里嘲讽的说道。

    夏竹青回头朝着慕之努了努嘴,“慕之,万物皆有灵性,尤其是狗,它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有的时候仅仅是因为你给它一顿饭,它就会无怨无悔的追随你一生。虽然它不能说话,可是我觉得它心里比谁都明白呢!不然,你怎么解释它会出现在城北荒山的山顶上,而且一直呆在那里?”

    宇文慕之张了张嘴,瞥了球球一眼,没有说话。

    段少卿的尸骨仍放在刑部,球球看到头骨复原后的段少卿的头骨像,兴奋的挣脱开夏竹青的绳索,摇着尾巴呜咽着上前,轻轻地去舔舐那复原头骨的脸颊,然后紧紧的依偎在那里,一动不动。

    夏竹青见状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它,球球它毕竟是只狗,它不懂死亡,所以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段少卿再也不会回来了。

    “夏兄弟,这狗……”寒亭一脸诧异的望着球球。

    “寒大哥,我和慕之昨天去了城北荒山,在山顶无意中发现了它,它是段少卿养的那只小奶狗球球,没想到它失踪的这些日子一直呆在山顶,等着段少卿。”

    “……”寒亭更是一脸惊奇的望着球球,不会吧?它只是一只狗啊!

    “还有!”夏竹青从衣袖里掏出那块玉佩,“这是在山上发现的,这块玉佩挂在荆棘上,我怀疑是谢元的,可以向段姑娘求证一下。”

    寒亭接过玉佩,不可思议的望着夏竹青,“你们昨日真的爬上个那陡峻的荒山?”

    夏竹青点了点头,不知怎么她就想到了自己不小心踏空坠下去的时候宇文慕之抱她的情形,然后老脸一红,怕被寒亭发现,于是慌忙低下头,心不在焉的又去看球球。

    “大人,段姑娘又来了!”一个官差进来和他们说道,“段姑娘想知道案子有没有什么最近进展!”

    进展么,是有的,只是可能不是她所期望的那样。

    夏竹青与寒亭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段少琳有些许的憔悴,她朝着夏竹青与寒亭行了一礼,“大人,不知道少卿的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

    夏竹青将那块玉佩递了过去,“段姑娘,这块玉佩你认识吗?”

    段少琳疑惑的接过玉佩,看到那个“元”字,眼睛一亮,“这是我表哥的玉佩啊,是姑母生前送给他的生辰礼物,自姑母姑父过世之后,他一直很宝贝的,可惜前些日子听他说玉佩弄丢了,一直没找到,不知道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城北荒山上,这块玉佩挂在悬疑的荆棘上,幸而没有被风雨打落下去。”夏竹青怜惜的望着段少琳,看到段少琳那惊讶的表情,心里叹了一口气,即便谢元不是凶手,可他的玉佩出现在了城北荒山,那么他与这件案子也脱不了干系。

    “表哥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城北荒山上呢?表哥说他从未去过城北的荒山啊?”段少琳想不通。

    “那……段姑娘,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带我们去段少卿住的地方看一看,说不定在那里能发现一些什么线索?”夏竹青没有回答段少琳的话,谎言她不想说,可真话么,又太残忍。

    “好啊!”段少琳点了点头,“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父母早逝,祖母年事已高,少卿的事情我一直瞒着她,怕她经受不住打击,搬来京城的时候她已经颇有微词,这次还望……还望大人帮忙瞒住她老人家才好!”

    夏竹青点了点头,自古以来,人生三大不幸就是: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的确,在人的一生中如遇到这三件中的任何一件,那承受的打击和痛苦是巨大的。而段老夫人的这一生更是坎坷,她听衙门里的人讲过,段老夫人年纪轻轻便成为寡妇,那时的段家绸缎庄已经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是她不顾闲言碎语的出头露面,才让段家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并逐渐成为绸缎行业中的翘楚。人总是说苦尽甘来,可是她几乎尝遍了人世间的苦,为什么这个人世间还是对她那么残忍呢?

第三十九章 杀人现场

    段家的府邸也在城西,与宇文慕之的府只是相隔了一条路。段府门前矗立着两个大石狮子,段少琳已经带着丫鬟与小厮恭候在府门。

    段少琳见到夏竹青与寒亭微微点了点头,见到夏竹青牵的球球,愣了片刻,疑惑的问道,“大人,这狗是……”

    “我们在城北荒山的山顶上发现的,它是你弟弟养的那只小奶狗,球球!”

    “球球?”段少琳惊讶的看着球球,“它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在荒山上呢?”

    段少琳蹲下看着球球,球球见到段少琳,摇着尾巴上前,抬走头看着这个与它的主人有几分神似的女子。

    狗是真的很通人性的,夏竹青心里想。

    段少琳带着他们朝着府内走去,夏竹青牵着球球,球球见回到自己的家,以为又能见到主人,一路上一直跑在前面,很是兴奋。

    “我听营子说,球球是少卿来京城的时候在路上捡的,当时它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少卿可怜它,于是将它一起带到京城,没想到,它……”段少琳想到自己那个善良却又不幸的弟弟,眼睛不由的又红了。

    “大小姐!”一个五岁多岁的老嬷嬷迎面走了过来,“老夫人想见您!”

    段少琳楞了一下,“刘嬷嬷,你和祖母说,我有客人,稍等一会儿再去拜见祖母!”

    “是!”

    刘嬷嬷点了点头,看了夏竹青与寒亭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段少琳不自然的笑了笑,“可能是我多心了,自从来到京城,祖母总是每天都要见上我好几次,以前在朗州还不是这样的呢!”

    夏竹青朝她友好的笑了笑,“人老了,可能是觉得孤单了,想找人说话吧?”

    段少琳点了点头,带着夏竹青与寒亭继续朝着府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道,“这宅子是我父亲尚在世的时候买的,虽然小了些,可里面的格局少卿很是喜欢,他只要来京城就一定会住在这里,所以我们搬到这里来,也就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

    “那你表哥平时也住在这里吗?”夏竹青问道。

    “没有,表哥平时住在他自己的宅子里,这里只有几个仆人打扫,少卿来了就会住在这里。自从我们搬来之后,府里的人才开始多起来的!”段少琳走在前面,说道。

    段府园里的景色真的很不错,入秋的树叶开始变得泛黄,变得发红,并且随着秋风的吹拂不断地散落在地上,地上满是落叶。夏竹青在长廊里,看着两旁的精致,心情不觉得豁然开朗起来。

    “两位大人!这里是我弟弟的房间,他来京城一般都喜欢住在这里。”段少琳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少卿的房间我们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想着,他有一天回来了,或许正好可以……”段少琳又红了眼睛,没有再说下去。

    球球猛地挣脱开夏竹青的绳子,跑了进去,跳到了段少卿的床上,将头蹭着被子,不停的撒欢,夏竹青瞧着幸福的它叹了口气。

    房间由于长时间不住,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少庄主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吧?”

    “是啊!少卿真的很是爱干净,他的衣服从来都是一尘不染,用过的东西必须摆放的整整齐齐,因为他不喜爱别人动他的东西,所以他的房间也仅仅是有仆人定期来打扫一下。”段少琳凝望着墙上的那副山水画,那是段少卿最得意的收藏,可惜,如今再也遇不到懂它价值的人了。他曾经说过,他要走遍这大好河山,让段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南秦,可现在,想到已经成为一堆白骨的段少卿,段少琳便心如刀割,到底是谁会那么狠心?

    “哦!”夏竹青环视着房间,然后在一个桌子下面蹲下,蹙着眉,盯着地板,墙角有几只死去的臭虫,这种天气,臭虫应该没有那么多了,而且这间屋子近半年都没有人住,怎么还会有臭虫?

    “怎么了?”寒亭见夏竹青蹲在那里,盯着木板发呆,过来问道。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夏竹青摇了摇头,这里不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才对,可是……

    球球这时忽然从床上跳下了,来到夏竹青的旁边,朝着桌子不停的汪汪叫着。

    “球球?”夏竹青试图将暴躁的球球安抚下来,可是球球如同魔怔了一样,一直朝着桌子不停的叫,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铁制船锚,锚爪很是锋利。

    “段小姐!”夏竹青猛地站起身,“你能不能准备些酒和米醋来?”

    “酒和米醋?”段少琳疑惑的望着夏竹青。

    “对!”夏竹青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的怀疑,就要尽一百倍的努力,让这微不足道的怀疑烟消云散才对。

    “夏兄弟,你是不是觉得……”寒亭不可思议的望着夏竹青,这个房间是杀人现场?这不可能吧?

    “寒大哥,许是我多心了!不过届时可能需要麻烦贵府重新打扫一下房间了!”夏竹青对着段少琳抱歉的说道。

    段少琳勉强的笑了笑,她今天甚是觉得心绪不安,可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于是吩咐下面的人去将米醋与酒准备了上来,夏竹青先将米醋泼了过去,然后又将酒泼了过去。

    夏竹后退了一步,然后静静的站在那里,仔细的观察着地板的变化,靠近墙体的地方,逐渐显现出了大片的血迹。

    段少琳惊恐的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后退了一步,然后一不小心就撞到寒亭的身上,“小心!”寒亭出手扶了她一把,小声提示道。

    “大人,这……”段少琳看着地板上显现的血迹,不安的问身边的寒亭。

    “这说明,曾经有人在这件屋子里流过大量的血!”寒亭对着段少琳解释道。

    段少琳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虽然不想承认,可心里明白,那是少卿的血,那么一大片,她不知道一个人体内的血到底有多少,可当时少卿流了这么多血,他一定很疼吧?

    夏竹青上前,血迹基本都是沿着桌案的位置,那么这血迹如何来的呢?

    她顺着血迹的位置抬头向上看去,然后又看到桌案上摆着的船锚,尖尖的铁三角向上矗立着,夏竹青将米醋和酒又泼在桌案上,上面也显现有血迹。

    夏竹青又看向那个锚爪,看着它那锋利的尖头,凶器应该就是它!

第四十章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球球看到那一大片的血迹,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猛地从床上跳下了,然后疯狂朝着那片血迹咆哮着。段少琳见到如此暴躁的球球,心中的不安更大,她蹙眉问道,“球球……它这是怎么了?”

    夏竹青同情的看了一眼段少琳,想了想缓缓的说道,“我想球球是当日亲眼见到了段少卿的死,所以它现在再次见到血迹显现才这么近似疯狂,段小姐,球球这些日子来,一直守在城北荒山的山顶上,我想它是一直在等着段少卿回来,毕竟它只是一只狗,还不知道生死到底是意味着什么。我只是很奇怪在那个地方它是如何生活下来的,毕竟,营子说它当时还是只小奶狗!”

    段少琳心中最后的那点期望被打破,她望着近似于发疯的球球,泪流不止,“少卿他……是真的死在这间屋子吗?”

    夏竹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温柔的望着段少琳,轻启朱唇,嘴里却说出了最残忍的话,“少庄主他是死在这间屋子里的。”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当日的情形营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来这里的只有谢元,这样的话,凶手也就不言而喻了。

    “为什么?”段少琳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他们是最好的兄弟,他们是最亲的亲人,可是究竟是为什么,他要下此毒手?事后还竟然可以冷眼旁观的看着她满世界的去寻少卿,难道他真的那么心安理得吗?

    为什么?夏竹青也在想谢元杀人的原因。一般谋杀无非是为情、为利或是为了仇,而段少卿身为段记绸缎庄的少庄主,谢元身为京城段记绸缎庄的大掌柜,或许为利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大小姐!”外来又传来刘嬷嬷的声音。

    段少琳慌忙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然后面带笑容的走出房间,并伸手将门关上,轻声问道,“刘嬷嬷,怎么了?”

    “大小姐,老夫人让我来请你和两位客人去见见她!”刘嬷嬷狐疑的看着段少琳,大小姐明显是刚刚痛哭过,眼睛都还肿着,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夫人今日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见两位客人,而现在大小姐……,难道是因为少庄主的事情?

    “刘嬷嬷,你去和祖母说一声,改天吧?今日他们都还有事情!”段少琳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见她的祖母,她怕自己伪装不好会露出破绽。

    “大小姐,老夫人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她坚持今天一定要见见这两位客人!”刘嬷嬷摇了摇头,她也很是奇怪,为什么老夫人今日会如此执拗。

    “好!我马上带他们去!”段少琳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只希望祖母不要起疑才好。

    刘嬷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两位大人,抱歉!”段少琳进屋甚为尴尬的对着夏竹青他们说道,“我祖母年事已高,她今日执意的想见见你们,你们就说自己是少卿派回来报平安的吧?祖母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就让她一直以为,少卿还好好的,只是短期内回不来,可好?”

    夏竹青看了寒亭一眼,点了点头,这个请求真的难以拒绝。

    段老夫人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到段少琳来了,忍不住笑着埋怨道,“你每天都忙些什么?祖母想见你一面都这么难?”

    段少琳没敢抬头直视段老夫人,怕她看出什么端倪,慌忙走上前去,跪在老太太跟前,一边给她捶着腿,一边解释道,“祖母,这两位客人是少卿派回来报平安的,他去了北楚,说在那边一切都好,让我们勿念,等那边的生意上手了,就回家了!”

    夏竹青朝着段老太太点了点头,“是的,老夫人,少庄主在那里还需要待些时日,怕您老着急,才派我们回来报个平安!”善意的谎言,是应该不算做谎言的吧?夏竹青心里不断的为自己解释。

    夏老太太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寒亭,又看了看夏竹青,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这让夏竹青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屋里的温度瞬间也降了下来。

    就在夏竹青心中正忐忑不安的时候,段老夫人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少卿这孩子,怕是乐不思蜀了吧?”

    夏竹青的心暂时落到了肚子里,刚才看段老太太的神色,她真的以为她对自己和寒亭起了怀疑。

    段老太太说罢又朝着段少琳说道,“少琳,店里的事情那么多,你快些去忙吧,我和他们说说话!”

    “祖母,我还是在这里陪着您吧!”段少琳摇了摇头,闭着眼睛,头轻轻的倚在段老太太的腿上。

    “不用啦!少卿不在家,你一个人要撑起这么大的家业,哪有空天天和我这个老婆子聊天儿?快去吧!”段老夫人用手轻轻抚摸着段少琳的头,段少琳深知祖母的脾气,想了想,站起身,朝着夏竹青与寒亭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刘嬷嬷,你去给把少卿去年送给我的那件大氅找出来,天儿凉了,我想披上!”段老夫人又转头对着刘嬷嬷说道。

    “是!”

    刘嬷嬷狐疑的看了段老夫人一眼,然后又看了夏竹青与寒亭一眼,然后也转身离去。

    屋内就剩下了段老夫人、夏竹青与寒亭他们三人。

    夏竹青看着段老夫人将人都支开,心中那股好的预感再度升起,果然她听到段老夫人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夏竹青闻言心里又是一跳,她硬着头皮笑吟吟的看着段老夫人,“老夫人,我们是少庄主的朋友啊,回来给家里报平安的!”

    段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的夏竹青心里直打鼓,反复觉得自己心理素质已经很过硬,表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才对,而且这个段老夫人明显眼神不好,她到底是怎么怀疑自己的呢?

    良久,听到段老太夫人轻哼一声,“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老婆子老了,很容易哄弄了?少琳么,她这个傻孩子,虽然掩饰得很好,可她忘记了,她要应付的是我这个历经人世沧桑的老太婆。”

第四十一章 他是怎么死的

    夏竹青见段老太太的脸上逐渐显露出那悲伤的神色,心里不由的一紧,“老夫人,您……”

    段老夫人摆了摆手,自嘲的一笑,继续说道,“我虽然老了,可我在大是大非之前并不糊涂。你们也许知道,我九岁丧父,成婚三年丧夫,老年丧子丧女,别人都骂我命硬,是我克死了身边这些亲人,你们瞧,我这命啊,真的是硬着呢!人生的这些大风大浪我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

    “老夫人,您多想了!”夏竹青说完又看了一眼在那里坐立不安的寒亭,心道,“寒大哥,你倒是淡定点儿啊!你这幅模样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或许吧,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乱想!”段老夫人不甚在意的看了他们一眼,“我年轻时,不顾寡妇的身份,为了照顾我那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为了支撑起整个段家的家业,我一个寡妇忍受着风言风语,整日奔波于外面,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啊,绸缎庄的生意逐渐起色了,我的儿子将绸缎庄经营的很好,女儿嫁的也不错,只可惜他们……他们只留下几个尚在幼年的孩子,便相继去世。因为我这辈子见过了太多的人,经历了太多的事,所以也就练就了我这双的火眼金睛,你们应该都知道,做生意的人眼睛都很毒,他们看人一般都很准,第一眼基本就能判断出来到店里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夏竹青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脸微微有些发烫,她也不想的,可是她答应了段少琳的。

    “我虽然老了,可心里明白着呢,少卿每次来京城从不超过两个月,可是这次他都半年多了还没有回家,而少琳更是不顾一切的将家从朗州迁到了京城,虽然她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可我有预感,少卿他是出事了。你们今日来是来查案的是吧?少卿他是不是已经凶多吉少了?”段老夫人终于将话挑明说了出来。

    夏竹青与寒亭对视了一眼,心里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瞒不住了。

    “是,我们是刑部的!”夏竹青站起身来,对着老夫人说道,“对不住,老夫人,怕您承受不住,所以段小姐她才一直瞒着您!”

    “夏兄弟?”寒亭也慌忙站起身,不可思议的望着夏竹青,不是说好隐瞒老夫人的吗?

    “寒大哥,我们瞒不住的,而且老夫人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夏竹青朝着寒亭抱歉的一笑,虽然真相很残忍。

    “我的少卿他……在哪里?”段老夫人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也失去了很多生机,她压在悲伤,问道。

    “在城北荒山上,发现他的时候,因为时间太久,只剩下了一副尸骨,经过我们的查验,发现他是死于他杀,所以今日前来他的房间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段老夫人闭上眼睛,沉默了,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出来。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一日未见尸体,她仍心存幻想,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她一直在等他回家,一直盼着有一天,和往常一样,他会从外面叫着“祖母,我回来啦!”

    而这一刻,她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良久,段老夫人又问道,“那么……找到线索了吗?”

    “找到了!”

    “我的少卿,他是怎么死的?”段老太太紧闭着双眼,可泪仍是一滴一滴的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终究还是老了,说好了不流泪的,可不知道这泪怎么就自己出来了呢?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夏竹青轻叹了一口气,“被利器从后背戳穿身体失血而亡,老太太,目前我们也只是推断而已!”

    “几成把握?”

    “八成!”

    “那另外的两成呢?”

    “嫌犯的口供与杀人的动机!”

    “……”段老夫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那你能先告诉我,你的推测是什么?”良久,段老夫人终于说了话。

    “少庄主居住的那房间,是第一杀人现场,他死在自己的房间里,也就是说,凶手是他非常熟悉的人,可以自由出入段府。”夏竹青斟酌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段老夫人仍是紧闭着双眼,倚在靠枕上,“还有呢!”

    “少庄主是被他屋内的铁锚上的锚爪穿透身体失血而亡,后来他的尸体被带出段府,然后又被抛尸在城北荒山上。”夏竹青将自己推断的结论说了出来,真相鲜血淋漓很是残忍,她真怕眼前这个老人承受不住。

    “你们怀疑的凶手是……”良久,段老夫人嘴里又轻轻的吐出这句话。

    夏竹青看着闭着眼睛靠在靠枕上的段老夫人,那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亲外甥,一个是她的亲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其实最初我们判断是与他有生意往来的林记绸缎庄的庄主,可是他那晚有人证,他那日并未与段少庄主会面,不具备作案的时间,因此他的嫌疑洗去。现在么!”夏竹又看了一眼老夫人,她微闭着双眼,面无表情,她实在看不懂老夫人目前所想,于是只好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是怀疑少庄主的表哥,谢元。”

    “证据呢?”良久,段老夫人又出声问道。

    “虽然,有少庄主的小厮营子和门房的人作证,那一日是谢元喝醉了酒让少庄主扶着上了马车送他回家。可那一日能够自由进出段府与少庄主的房间的人,只有谢元,而且我们在城北荒山上发现了谢元的玉佩,即便不能够证明他本人曾经去过城北荒山,可至少他与这件案子脱不开关系!”

    夏竹青望着眼睛紧闭的段老夫人,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们今日来到贵府,查看了少庄主的房间,虽然时日已经久远,但地上仍有血迹呈现,根据血迹的位置及现场,我才推断,那里是第一杀人现场,既然那里是第一杀人现场,那么凶手也就不言而喻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夏竹青见段老夫人闭着眼睛,身体一动不动,甚至是连呼吸都已经听不到了。

    “老夫人?”夏竹青心中一紧,出声问道。

第四十二章 齐王府

    段老夫人倚在那里,丝毫未动,夏竹青慌忙走上前,将手指放在段老太太的鼻子底下,想去探一下她的呼吸,此刻段老太太却募得睁开眼睛,她的眼中一片清明,仿佛刚才那悲痛欲绝的人并不是她,夏竹青慌忙将手又收了回去,朝着段老太太尴尬的笑了笑,暗叹自己实在是太过鲁莽,夏老夫人太过调皮。

    “我没事儿,今日关于少卿的案子我什么也没问,你们什么也没说,我们只是闲聊,你们就和少琳也这么说吧!”段老夫人望着夏竹青,轻轻的说道。

    “是!”夏竹青看了段老夫人一眼,心下了然,老夫人是怕段少琳担心,所以情愿段少琳以为她从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时候刘嬷嬷拿着那件衣服走了进来,给段老夫人披在身上,俯首站在后面。

    段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好了,我累了,你们回去吧,记得告诉少卿,让他忙完尽快回家,我可很是想他呢!”

    “是,老夫人!”夏竹青与寒亭对视了一眼,朝着老段老夫人拱手告辞。

    出了段府,夏竹青心情颇有些沉重,身为法医,虽然维护公平正义是本职,可每个案子背后的悲情元素每每都让她无端的颓废,善与恶,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总也分不开,在每个案件中看到了恶,必然也有隐藏的善,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这个世上什么时候才只有善没有恶,没有那么多生离死别呢?而残忍的谢元再一次让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品尝到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肝肠寸断。

    夏竹青想自己走走,于是与寒亭告辞,“寒大哥,这件案子已经很明显了,麻烦你禀告林尚书一下,让他尽快将谢元收监候审吧。”

    寒亭担忧的看了夏竹青一眼,“夏兄弟,你没事儿吧?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夏竹青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寒大哥,就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你说段老夫人这么大年纪,还要再次承受失去亲人的打击,而且是她的亲外甥杀死自己的亲孙子,这让她如何承受得住呢?不管谢元的杀人动机是什么,那么冷酷、残忍,他都是不能被原谅的。还有段少琳,哎!”

    寒亭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哎,这世间有几件事是十全十美的,你也别乱想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夏竹青与寒亭分开后,漫无目的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叫卖声、嬉笑声不绝于耳,让她的心情略微舒坦了些。她享受着这不同于现代的人间烟火气息,看着不同于现代的慢节奏的普通百姓生活,欣赏着两边的真正的古建筑,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居然迷路了。

    夏竹青尴尬的望着眼前出现的又宽又长的街道,很明显,这不是慕之的府所在的那条街,明明不是说段府与慕之的府只是差了一条街吗?而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怎么就能走迷路了呢?

    与段府门前那条街繁华的景象不同,这里的府宅更为高大、更为森严,街上闲逛的人极少,偶尔有几辆华丽的马车经过她身边,也是匆匆离去,看着两旁的建筑,这里应该是王孙贵族、朝中显贵们云集的城东区!她居然走到了城东区,夏竹青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嘲的笑了笑。

    夏竹青索性停下脚步,站在一座宏伟气派的府宅门前,两个大石狮子庄严且肃穆的站在大门口,与其他的府宅门前的景象不同,这个府宅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口居然连一个小厮也没有,她抬头望着门前的匾额上的那三个烫金的大字,“齐王府”,没想到自己居然走到了京城中那个传奇人物七皇叔宇文深的府邸。

    夏竹青这段日子里也听到了不少关于七皇叔宇文深的传说,那是个在南秦比贾太师更为传奇的存在。他是皇帝宇文津最年幼的弟弟,也是最得宠爱的弟弟,传言有人谏言七皇叔长街纵马行为不端,皇帝二话不说便将那个人斩了。七皇叔年少时放荡不羁,曾多次策马游街,这已成为京城中一道亮丽的风景,只可惜是十一年前,因为一次刺杀,他便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齐王府常年大门紧闭,后来七皇叔偶尔也会出现,但总会带着一个青铜面具,有人说因为那一次刺杀他毁容了。夏竹青很是好奇,那个传说的七皇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嘎吱一声响,齐王府的红色大门被从里面打开,两个身轻如燕的小厮走了出来,警惕的看了站在门口的夏竹青一眼,然后又很自然的垂站在府门两侧。

    夏竹青不由好奇的朝着里面瞥了一眼,然后便如一座雕像一般愣在那里,她貌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虽然是极快的一闪而过,可这光天白日的,她还是看的很是清楚,那个人是夜风,可是夜风怎么会出现在七皇叔的府邸里?

    夏竹青站在那里,良久都不见有人出来,于是不由的上前问道,“两位小哥,齐王府里,可有一位叫夜风的……护院?”

    两个小厮对视了一样,然后同时摇了摇头,“府里没有这个人!”

    “哦!”夏竹青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然后转身离去,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这条街上许久之后,里面走出来一个黑衣青年,正是夏竹青刚才向小厮打听的夜风。

    “刚才那位姑娘来问什么了?”夜风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开口问道。

    “哦,她向我们打听府中是不是有个叫夜风的护院!”其中一个小厮答道。夜风听完脸色一变,她果然是看见了自己,不过她不是去刑部了吗?怎么就来到城东这边了呢?

    夜风揣着一颗万分忐忑不安的心,匆匆离去,两个小厮在夜风走后,重新将齐王府的府门紧闭。他们没有人知道,已经离开的夏竹青此时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街头,她再次来到齐王府门前,凝视着那三个烫金大字良久,紧蹙着眉头,脸上甚是纠结的神色,只是最后全部都化为一身叹息,转身毅然离去。

第四十三章 天意如此

    宇文慕之皱着眉盯着夜风,“你是说,夏竹青她今日去了齐王府门口?”

    “是!而且还瞧见了属下!”夜风站在那里仍是心有余悸的说道。

    良久的沉默,夜风担忧的望着宇文慕之,发现他的食指不断的敲打着拇指,这是他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才会经常做的一个小动作,然后听见他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夜风见状点头退下。

    刚出了门口,便见到远远走来的夏竹青,夜风脸色一白,慌忙向上一跃不见了踪影。

    吃晚饭的时候,宇文慕之见夏竹青姗姗来迟,问道,“你今天又去刑部了?段少卿的案子有结果了么?”

    夏竹青点了点头,无精打采的说,“我和寒亭去了段少卿的府里,那里果然是案发第一现场,毫无疑问,杀人的是谢元,只是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会杀死如同亲兄弟的段少卿。哎,看着段老夫人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真是觉得挺难受!”

    “生是偶然,死是必然。我们每个人迟早都会离开这个人世的,只不过有人早一步,有人稍晚一步而已,看开了,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宇文慕之淡然的说道。

    夏竹青抬头看了他一眼,“慕之,我虽然从小没有亲人,但是我看着他们那肝肠寸断的神情感同身受,真的觉得心里特别难过。还有段少琳,她以后又应该怎么办呢?家里的顶梁柱没了,若大的家业需要她去打理,还要照顾年迈的祖母,这段时间,我看她都憔悴了许多。”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谁也替代不了,你也不必杞人忧天了,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山海盟会适当的罩着段记绸缎庄一些!”慕之看了纠结的夏竹青一眼,想了想,说道。

    夏竹青抬头望着宇文慕之,眼睛闪着璀璨的目光,抿着嘴笑了笑,“谢谢你,慕之,这是我今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说完夏竹青心不在焉的低头吃着饭,状似无意的说道,“我今天可真是出糗了,段府离这里就隔着一条街,我居然走到了城东去了,然后又不知不觉的到了齐王府,你猜,我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宇文慕之望了一眼夏竹青,然后低头好奇的问,“哦?齐王府里有趣的事儿?是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我从段府出来之后居然走迷路了,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东,恰好就站到了齐王府门前,于是索性就站在那里打量着神乎其神的七皇叔的府邸,没想到我居然看到里面有个人像极了夜风,不过后来一想,或许是我看错了,夜风他是你的手下,怎么会去七皇叔的府中呢?”

    “哦!这事儿啊!”宇文慕之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忘了夜风他是看家护院的了?”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吧?宇文慕之心里暗叹了一声,天意如此。

    “嗯?”夏竹青叼着筷子抬头望着宇文慕之,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看家护院的当然要待在主人家的院子里了!”宇文慕之继续一副淡然的样子,缓缓地说道。

    夏竹青吃惊的将筷子掉在桌子上,她瞪大眼睛看着淡然处之的宇文慕之,心里反复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待在主人家的院子里……”

    夏竹青觉得自己的脑子明显有些不够用,夜风待的主人家的院子是齐王府,夜风的主人是慕之,慕之是齐王府的主人,他……?

    那就是说,慕之就是宇文深,是传说的神乎其神的七皇叔?!

    宇文慕之望着夏竹青那一脸的纠结的神情,想了想,继续说道,“众人都知道七皇叔是宇文深,但是除了母后和皇兄,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宇文深字慕之,“慕之”是母妃临死前给我取的,“爱之慕之”,她希望在我的人生中有那么一个人一直爱我慕我。所以我更喜欢宇文慕之这个名字,人的父母和出身是无法选择的,宫里的生活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刀光剑影,并不适合我,其实我还是更喜欢江湖,喜欢山海盟盟主的身份,自由自在!”

    宇文慕之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夏竹青愣愣的望着他,山海盟的盟主就让她觉得很遥不可及了,那个七皇叔的身份更是让她觉得望尘莫及。

    “那我以后见了你,要像你磕头行礼吗?”夏竹青假装淡定的拾起桌上的筷子问道。

    “你喜欢磕头行礼?”宇文慕之笑着看着一脸纠结的她。

    夏竹青慌忙摇了摇头,她才没有那个奴性。

    “那就是了!你还是可以把我当做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慕之!”

    “那我以后称呼你七皇叔还是……慕之,别人听了会不会咔嚓了我的脑袋?”夏竹青再次开口问道。

    “……”宇文慕之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用那无比宠溺的声音说道,“我不让砍,谁敢!”

    夏竹青朝着宇文慕之尴尬的笑了笑,那就好!

    “给!”见夏竹青不再纠结他的身份的事情,于是宇文慕之递给她一个长方形的黑盒子。

    “这是什么?”夏竹青疑惑的接了过来。

    “你不是让贾太师帮你打造一套解剖刀?已经做好了,前几日他派人送了过来,我一直没有机会给你,拿出来看看!”宇文慕之简单的解释道。

    解剖刀?

    夏竹青惊喜的将里面的锃亮的解剖刀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掂量着,“很不错,就是……如果是再轻一些就更完美了!”

    “这是找南秦顶级的铸造师打造的,不过他们的技术都比不上当年以铸剑叱咤天下的凤剑山庄,只可惜,凤剑山庄当年牵扯到一起谋逆案件中,被灭族了,他们的手艺也失传了,如果让他们打造的话,会比这个好很多!”

    夏竹青遗憾的点了点头,不过这个也不错了。

第四十五章 孤独一生

    已经入冬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夏竹青穿的一天比一天厚,她外出时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儿,没办法,她怕冷,她怕饿,这是自小就留在骨子里的东西,即便是换了身体,也很难改变。

    此时的夏竹青正惬意的坐在椅子上,府内的屋里都装有地龙,因此虽然外面天寒地冻,可屋内却是暖洋洋的另一番景象,她喝着美味的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开始慢慢的喜欢这种生活了。

    “你今日不去刑部了?最近没有案子吗?”姗姗来迟的宇文慕之见夏竹青那一脸惬意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夏竹青很自然的给宇文慕之倒了一杯茶,说道,“哎,哪能天天出案子,这段时间京城治安相当的好,天下太平,尚书大人说今日不必去刑部了,所以,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宇文慕之一时愣在那里,耳根子微微有些发热,心跳有些加速,自己满脑子里全是夏竹青说的后半句,“我在等风也等你”。

    “怎么了?”见宇文慕之站在那里未动,夏竹青出声询问道。

    “哦!”宇文慕之反应过来,望了一眼在屋内仍穿着很多的夏竹青,嫌弃的瞥了撇嘴,“过几日,大佛寺的慈恩大师有个宣扬佛法的会,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听听?”

    夏竹青摇了摇头,“这么冷的天去听佛法啊?为什么不选择春暖花开的季节,不想去!”

    “……”宇文慕之又看了一眼懒洋洋的夏竹青,甚是无语。

    “你不是有段少琳送来的衣服,还怕什么,段记绸缎庄的衣服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起的,且不说他们家的衣服多么的尊荣大气,就是质量也是极好的!”宇文慕之又诱惑的说道。

    夏竹青想了想,又看了宇文慕之一眼,段少琳送来的都是女子穿的衣服,确实是很适合她,而且她也想看看自己穿上古装女子衣服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像是秦月那样的妩媚动人?是个女人都爱美,夏竹青也不例外,所以她居然有些蠢蠢欲动。

    见夏竹青似乎有些动心,宇文慕之又继续蛊惑道,“大佛寺的慈恩大师可是南秦一位得到的高僧,他能知过去、现在及未来,很多人去大佛寺就是为了得到他的一句指点,只可惜他每年只为三个有缘人批命,你真的不想去看看?”

    夏竹青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世上哪有什么高人,神人,基本都是有文化、装逼有一定境界的神棍而已。

    “你会去?”

    “当然,慈恩大师每次宣讲佛法我都会去的,这次也不例外!”

    “那我想想吧,毕竟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到了那一日,外面金黄色的晨光照射进来,初冬的阳光那么柔,那么暖,宇文慕之手中端着茶杯在前厅喝茶,便听到夏竹青的声音,“慕之,走吧!”

    宇文慕之抬头,便看到一身鹅黄色留仙裙、外面罩着鹅黄色的大氅的夏竹青迎着朝阳快步走进前厅,她的三千青丝仍是被高高束起,然后随意的披落在肩上,朱唇皓齿,流光溢彩,容光焕发,即便是淡淡的妆容,却更显得她眉清目秀,卓尔不凡,出尘脱俗,就宛如一朵不可亵玩的白莲,美丽妖娆的同时,一股清冷的傲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他见过各种女子的阴柔之美,可像夏竹青这种阳刚之美,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虽然夏竹青的相貌顶多看上去是清秀,说不上美。

    夏竹青见宇文慕之有些发呆,然后洋洋得意的拎着裙角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好看吗?”

    宇文慕之满意的点了点头,穿上女装,终于有些女子的模样了,待看到她那高高束起的头发,微微皱了皱眉,“你这头发……”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打扮?

    夏竹青撇了撇嘴,颇为无奈的说,“没办法啊,复杂的我不会,只能这样束发!”

    “简单的也不会?”宇文慕之不死心的又问道。

    夏竹青尴尬的摇了摇头,她真不会!

    宇文慕之叹了口气,朝着外面的夜风说道,“过几日去山海盟挑个机灵的来!”

    马车内,夏竹青得意的将茶一饮而尽,又换来宇文慕之的嫌弃与白眼,“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喝茶不是这么喝的,要一口一口慢慢地品,像你这样的牛饮,多好的茶都喝的像是白开水!”

    夏竹青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你说过,在你面前,做我自己就好!”

    “……”宇文慕之一口老血憋在口中,他忽然有一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夏竹青与宇文慕之有说有笑,一路上甚是欢乐,可夏竹青明显感觉到了马车的速度在不停的降低,她忍不住掀开了帘子,朝外面望去,然后目瞪口呆的望着像是排长龙似的路上长长的队伍,回头朝着宇文慕之问道,“怎么今天这么多马车啊?都是去大佛寺的吗?”

    宇文慕之淡定的望了她一眼,“这些马车都是去听大佛寺的慈恩方丈一年一度的佛法宣讲的,当然更多人是冲着慈恩大师每年会为三个有缘人批命去的,所以每年的这一天去大佛寺的路上都会是人山人海。”

    夏竹青想到宇文慕之之前说过关于慈恩的话,禁不住摇了摇头,“这个慈恩真是不简单啊!”

    “那是自然!”宇文慕之尚未明白夏竹青的不简单意指的是慈恩装逼已经到了最高的境界,接着说道,“慈恩大师慈悲为怀,是得道的高僧,他批过的命数都是很准的!”

    夏竹青见宇文慕之曲解了自己意思,也没有解释,只是颇为不屑的撇了撇嘴,“那他有没有给你批过命?你的命数是什么?”

    宇文慕之闻言低着头,慈恩大师的话又响在耳边,“有种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烂绯红。佛说:那是引魂之花——彼岸花。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王爷你本是帝王之相,但你与她就像是彼岸花的花与叶,生生世世永不能相见,所以命中注定将会孤独一生,可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未来王爷的命数会有转机也未可知。”

第四十六章大师批命

    “喂!”夏竹青见宇文慕之低着头没说话,于是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个老神棍是说你命不好吗?”

    “老神棍?!”宇文慕之挑眉,“慈恩大师?”

    “难道不是?”夏竹青轻蔑的笑了笑,“他们这些所谓的大师说的话通常都是模棱两可,你怎么理解都是对的,肯定和你说的也是这样的吧?所以他说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不必放在心上!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的命运自己把握!”

    “那倒不是,他说我命中注定会孤独一生。”宇文慕之摇了摇头,隐瞒掉自己帝王之相的言论。

    “这还不是胡说,慕之,你看看你要颜值有颜值,要地位有地位,明明可以靠脸,自己却非要靠本事,我可是听说,京城中未出阁的女子可都是把你当做最佳的夫婿人选,只要你挥一挥手,她们都会像狗见到骨头一样的疯狂跑过来,京城中要嫁给你的女子都要绕着护城河排好几圈了吧?像你这样的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孤独一生?”夏竹青不满的说道。

    宇文慕之皱了皱眉,“狗见到骨头?你这什么比喻,庸俗!”

    然后宇文慕之一手杵着头,一手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余生那么长,终身大事,当然是要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一起度过,这样想来,我确实可能会孤独一生啊!”

    夏竹青翻了个白眼,“京城那么多的姑娘,就没有一个能入你的眼的?”

    “她们基本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知书达理,端庄文雅,却失了个性!”宇文慕之摇了摇头。

    “那秦月秦堂主呢?她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而且我觉得能成为山海盟的堂主,一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啊?”夏竹青想到那个美人儿,又问道。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你不要仅仅局限在外貌上好不好?这世间美丽的女子多了去了,可独一无二的甚少!秦堂主么,我对她只有主仆之谊,没有男女之情,你不要乱讲!”宇文慕之意味深长的看了夏竹青一眼,看的夏竹青有些发毛。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大佛寺。

    夏竹青第一个蹭的一下跳下了马车,“注意你的形象,你现在可是女子,不要失了身份!”后面传来宇文慕之不满的说教。

    “我的身份不就是个小乞丐,还怕失什么?”夏竹青回头朝着宇文慕之撇了撇嘴,摆了摆手,那些束缚女子的各种礼节她才不要用来束缚自己,随心所欲最为重要。

    宇文慕之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一下马车,便迎来了来大佛寺的不少女子的注目,很多女子羞答答的红着脸,看着宇文慕之,这么英俊温文尔雅的男子,京城真是少见,也不知是谁家的少年郎。

    宇文慕之与夏竹青来到大佛寺的宣讲场地,这里果然已经是人山人海,慈恩大师已经坐在那里,看来这个慈恩方丈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不是一般的高啊,夏竹青无趣的摇了摇头,这种场合她不慎喜欢。

    “各位施主,今日方丈宣讲佛法结束之后,与往年一样,也会接见三位有缘人,今年没有缘分的请到明年再来,下面请慈恩方丈宣讲佛法!”一个小沙弥微笑着朝着下面的人说道,下面的嘈杂声慢慢的小了,然后整个场地终于安静了下来。

    慈恩是个年逾花甲的老者,长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外表,夏竹青心里为他默默点了一个赞,就凭这外表,为他打一百分。

    慈恩的眼睛慢慢的环视了下面的众人,待看到夏竹青之后,愣了片刻,便将目光移向他处,然后他看着下面的众人,开口说道,“所谓佛法者,既非佛法,是名佛法。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见慈恩方丈已经开始宣讲,夏竹青觉得颇有些无趣,可看着宇文慕之及夜风那专心致志的竖着两个耳朵唯恐漏掉一字的听,夏竹青又不忍打扰他们,于是自己摇了摇头,天马行空的想,所以说嘛,思想教育真的至关重要,得民心者得天下,可见人心的重要性,而人心所向,更多的是平时对他们潜移默化的思想引导。

    今日没有风,阳光正好,夏竹青在慈恩那磁性的说教中,只觉得自己眼睛越来越沉,然后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雷鸣般的掌事将夏竹青从昏昏欲睡中震醒,“结束了?”夏竹青懵懂的看着宇文慕之,问道。

    “嗯!”宇文慕之看了夏竹青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很多人为了这场宣讲挤破了头,可她倒好,居然快要睡着了。

    “两位施主,方丈有请!”一个小沙弥来到夏竹青与宇文慕之身边,弯腰行了一礼,“二位是今年的有缘人之一。”

    宇文慕之诧异的望着小沙弥,慈恩大师一生只为一人批命一次,可今日为何还有他?是自己的命数发生了变化吗?

    “我?”夏竹青同样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瞧了一眼台上的慈恩方丈,她不是他的信徒,也不相信批命这玄乎其玄的说法,可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么?

    禅房内。

    夏竹青双手合十,朝着慈眉善目的慈恩大师一鞠躬,客气而疏远的说道,“慈恩大师!”

    “施主请坐!”慈恩方丈并没有在意夏竹青的态度,他指了指一个蒲团,夏竹青坐下,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虽说将慈恩划入了神棍的行列,但在没有搞清楚他的最终目的之前,夏竹青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阿弥陀佛,女施主,老衲看不清你的来处,也看不清你未来的命数,敢问施主是来自何处?可否为老衲解惑?”慈恩大师望着夏竹青,开门见山的问道。

    “大师,看不清来处?是何意?”夏竹青面色如常的问道,心中却是一紧,难道慈恩真的看出了些什么?可这不可能啊?不过自己都可以魂穿千年来到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南秦,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第四十七章 最大的秘密

    “知过去,方知未来。赎老衲直言,女施主你在这个人世间并没有过去,所以老衲也看不到你的未来,所以老衲很是好奇,不知女施主到底是来自何处?”慈恩目光如炬,一手不断地拨着佛珠,看着夏竹青问道。

    夏竹青睁大双眼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那里,多年的军旅生涯练就了她超强的心理素质,可饶是如此,此刻她的内心已经心乱如麻。她并没有回答慈恩的问题,只是同样的审视着他,现在她并不怀疑宇文慕之对慈恩的评价,他确实有这个本事,他居然看的出来自己不属于这个人世间。

    可穿越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是自己此生守护的最大的秘密,这件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即便是她目前最为信任的宇文慕之,也不敢在他面前透露丝毫,她害怕,她恐惧,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都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即便这段日子表面上看去,她一直是那副没心没肺,开开心心的样子,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心惊胆战,担心是不是有一天,她的灵魂也会被另外一个陌生未知的灵魂给排挤走,然后再次霸占了这具身体?毕竟她也是通过这种不正常的方式排挤走了原主的灵魂,而原主的灵魂被她强行挤走,在这浩渺的天地间无所依附,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孤魂野鬼?每每想到这些都让她的内疚更甚于她的恐惧与担忧,而这些全部都深深的埋在她的内心最深处,见不得光。

    她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宇文慕之,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宇文慕之知道是她的灵魂强行挤走原主的弱小的灵魂,他会怎么看她。她似乎现在开始贪恋他对她的好,她甚至一想到自己万一有一天也会悄无声息的像原主的灵魂一样消失在这个人世间,而这具身体内又换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灵魂,然后她又开始像自己一样肆无忌惮的享受着宇文慕之的好,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现在她只是单纯的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宇文慕之对她的好,毕竟那么一个英俊潇洒、霁月清风的男子,无论相貌、人品、地位,都是上好等,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子可以拒绝他的好呢?

    而且如果这件事情如果被别人知道了,说不定自己就会被当做妖魔鬼怪直接给点了天灯了事,能够重新活过一次,她还是很珍惜生命的,所以她不敢。

    见夏竹青并未说话,慈恩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双手合十,接着说道,“过去事,过去心,不可记得;现在事,现在心,随缘即可;未来事,未来心,何心劳心。女施主的命数老衲看不透,相由心生,命由己造。不管女施主来自哪里,这世间必定有你要找的人,有你要结的缘,望女施主永葆初心,悠然,随心,随性,随缘,阿弥陀佛!”慈恩大师双手合十对着夏竹青说道。

    “大师,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魂吗?真的会有起死回生?那么人死了之后灵魂何处安身呢?”夏竹青终是没忍住,这些东西憋在她的心里那么久,她找不到一个人诉说,既然慈恩大师已经看出来她并非原来的她,她忽然有一种想要一吐为快的感觉。”

    “阿弥陀佛,女施主,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不是已经有了定论了吗?人行走在人世间,需要的是皮囊与灵魂的合一,不论是浑浊或是清澈,只有灵魂与皮囊合为一体,才能度过这一世的修行。佛家讲究缘法,你之所以是你,必定是有一定成为你的缘法,这是上天注定的,你又何必内心总是耿耿于怀呢?对她而言,脱离开这具皮囊,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她自有她的去处!如果女施主在继续执着与此,可真是浪费了上天赋予你的大好机缘。”

    夏竹青神情凝重的从慈恩的禅房内出来,看到等候在外面的宇文慕之,对着他说道,“慕之,我收回我的话。”

    “嗯?”宇文慕之望着她,不解她到底要收回什么话。

    “那个慈恩大师不是老神棍,他真的是一位得道高僧,就短短几句话便让我茅塞顿开,积郁了这么久的心结终是打开了。怪不得这么多人就冲着遥不可及的批命这件事就千里迢迢来到大佛寺!”夏竹青低声对宇文慕之说道,她望着外面的天空,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疑惑,慈恩大师说,这个世间有她要找的人,她要结的缘,可是她要找的那个人是谁?要结的缘在哪里?

    禅房内,慈恩大师见到淡然走进来的宇文慕之,慈祥的笑了笑,“王爷,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大师,自上次一别已经有一年了,大师一向可好?”宇文慕之朝着慈恩友好的笑了笑,然后坐在蒲团上,随性的问道。

    “老衲一向都好,多谢王爷挂念,今日让王爷来,是有件事情想要亲自跟王爷讲。上次老衲对王爷说过,您是帝王之相,孤独一生的命数,现在看来……”

    宇文慕之惊讶的望着慈恩,“大师,您是说我的命数有变么?”

    慈恩大师望着宇文慕之摇了摇头,“老衲夜观星象,发现帝王星已然改变,因而王爷的命数也发生了变化。目前王爷命中出现了一个人,她是您这一生最大的变数,可老衲却看不出她的过去,也参不透她的未来,只知道她对您影响甚大,因此今天老衲想要告诉王爷的便是,王爷您不再是帝王之相,但也不再是孤独一生的命数。”

    宇文慕之闻言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大师想必也是知道的,本王本就无意于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无拘无束的江湖生活更适合我,所以是不是帝王之命,本王真的不是很在意,只是,大师可知道,我命中出现的那个人,她……到底是谁?”

    “阿弥陀佛,王爷,天机不可泄露,老衲只能与王爷说,今后王爷的命数便掌握在您自己的手里,你想要什么,可势必就会失去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王爷要自己权衡并决定自己心中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慈恩大师朝着宇文慕之摇了摇头,郑重的说道。

第四十九章旧友惜文

    知道了天香楼是宇文慕之的产业后,夏竹青还是第一次来到天香楼,与上次的来天香楼的感觉有些不同,上次是膜拜,而这次么,感觉更像是回家。

    他们还是之前那个宇文慕之专属的大房间,这一次,在宇文慕之的监督下,在夏竹青自己的自律之下,虽然杏花醉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可她适可而止,品尝着美食的美味,回味着杏花醉的醇香,夏竹青满足的点了点头,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吃饱喝足,夏竹青心情颇为美丽,夜风走在前面带路,夏竹青与宇文慕之刚出了房间,旁边的那个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然后走出来几个人。

    “七叔?”为首的男子看到宇文慕之,惊讶的唤道。

    夏竹青转头看向那个男子,想起来他正是上次在天香楼见到的宇文慕之的侄子,无奈的笑了笑,心道,“这世界真是太小了,他们叔侄两个人也简直是太有缘了,每次来天香楼都要碰到他!”

    “哦,阿义啊!”宇文慕之见到宇文义,朝着他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夏竹青不由的又看了那个男子一眼,心道,原来他便是声名远播的三皇子皓王宇文义,皇贵妃之子,因着皇贵妃位高权重,而皓王也确实是个有些真本事的人,因此他在皇帝心中及朝堂之上也是颇有些威望的。

    宇文义的身边跟着的是上次对宇文慕之并不感兴趣的另外一个姑娘,她朝着宇文慕之尊敬的称呼了一句“七公子!”俯身行了一礼,然后便端庄的站在宇文义的身后,夏竹青心里赞叹道,“看,这才是古代标准的大家闺秀,相貌清秀,知书达理!”

    “青……青青?”宇文义身后的一个丫头见到女装打扮的夏竹青,不确定的朝着夏竹青喊道。

    夏竹青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瞪大双眼惊讶的看着她,莫非是她认识自己?

    “惜文,你认识七叔身边这位姑娘?”宇文义见惜文失态的望着夏竹青,于是转身疑惑问道。然后他又仔细的打量着夏竹青,刚才没有仔细看,此刻才豁然想起,她便是上次在天香楼见到的跟在七皇叔身边的那个少年,原来她竟是一位女子?

    宇文义又诧异的望了宇文慕之一眼,这些年来,皇上与皇祖母给他说了很多京城的名门闺秀,身份地位都不寻常,可无不例外都被他给拒绝了,他的身边从来没见出现过女子,所以也才让京城中那些深闺女子仍抱有一丝希望。没想到今日不仅见到了,而且看样子,她与七皇叔的关系还非同一般啊?!莫非她是七皇叔的心仪之人,可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宇文义的心中那八卦的小火炉蹭蹭的燃烧着,那双八卦的眼睛很低调的在夏竹青与宇文慕之的身上转来转去,只是,他们两个人这时的关注力全都在那个丫头身上,从而忽视了宇文义那非同一般的眼神。

    “公子,这位姑娘像极了奴婢的一位故人,青青!”惜文鼓足勇气,虽然知道自己在主子面前这样做不符合规矩,可她实在是太想知道,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青青了,她抬头望着那一脸好奇的宇文义说道,“她失踪了好几个月了,奴婢和哥哥找遍了整个京城,却一直没有发现她的行踪,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她!”

    “你真的认识我?”夏竹青看着一脸惊喜的惜文问道,原主并未给她任何有关的记忆,所以,她对之前自己的一切都是无知的,她其实很想知道,她以前到底是什么人。

    惜文郑重的朝着夏竹青点点头,她看了一眼宇文慕之,看刚才皓王对他甚是恭敬,说明他的地位不在皓王之下,可皓王本身的地位已经很不一般了,那么,这位公子的地位想必是更加尊贵。

    惜文犹豫了片刻,仍是缓步走上前,拉起她的右手,掀开她的右手的衣袖,手腕上方是一个蝴蝶状的胎记,惜文低头看着这块胎记,抓着夏竹青的手有些发抖,她没有说话,可眼角已经湿润,惜文终是满脸是泪的朝着夏竹青微笑道,“你是青青,你真的是我们的青青!”

    夏竹青挑眉,她居然真的认识自己,或者是说认识以前的那个自己,这可真是太好了!

    只是,夏竹青颇为尴尬的看着惜文说道,“惜文,不好意思哦,那个……我不小心失忆了,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夏竹青心虚的看了宇文慕之一眼,又看向惜文,揉了揉眉,没有办法,穿越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个世上只有她与宇文慕之知道,不,还有第三者夜风。她看得出来,惜文并没有恶意,可她内心还是希望失忆能够让她应付过去。

    惜文看着夏竹青,不确定的问道“青青,你不知道吗?以前的事情你本来也是记不住许多的,不过,现在看来你真的是好了!以前的那些记忆不记得也罢!”

    “嗯?我好了?难道我以前有病……?”夏竹青见惜文惊讶的神情,她对以前的自己更感兴趣了。

    “进去说吧!”此时宇文慕之对着宇文义和夏竹青说道,站在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几个人又全部都走进了宇文慕之的那个专属房间。

    “青青,你以前是个痴儿啊,经常连我和哥哥都不认识,虽然现在你也不认识,可是你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正常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惜文挨着夏竹青坐下,语无伦次的说着,夏竹青没听清他后面的话,但是“痴儿”两个字却深深的印在她的脑子里,她不由得怒火攻心,贼老天,怪不得她来到这个世界,像个新生儿一样,没有任何记忆,原来原主是个痴儿,痴儿啊,她本身也是没有记忆的,所以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她来了之后就像个傻子一样啥都不知道。

    惜文坐在夏竹青旁边,拉着夏竹青的手,不停的说着,不停的看着,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浑然忘记了她身边还有个皓王以及貌似比皓王还尊贵的七公子,她只是太惊喜,不仅找到了青青,而且青青还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她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欣喜若狂。

第五十一章 女扮男装

    夏竹青与惜文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虽然她是第一次见到惜文,可丝毫没有陌生感,或许这是原主的感情影响了她,即便她是个痴傻的,可那烙入骨髓与灵魂的情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忘记的,最后她们不得不泪眼相互告别。

    夜风办事很是麻利,夏竹青第二日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的这个从山海盟里挑过来的小丫头喜鹊,小姑娘十一二岁,看着很是机灵可人,“姑娘,我梳头在盟里那是一把好手,肯定会把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果然,夏竹青望着镜中的自己,然后不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镜中人真的是自己吗?面若桃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她眨了眨眼睛,镜中之人同样也眨了眨眼睛,然后她又不确定的问道,“喜鹊,你觉得我这样出去,好吗?”

    她之前从来都是男装示人,如此娇艳的梳妆打扮她是平时第一次,这不免让她心里有些打鼓,也不知道宇文慕之见到这样的她,会是如何的反应。

    夏竹青望着镜中的人儿,只是忐忑不安,却浑然不觉,有句古话叫“女为悦己者容”,她不是在乎所有人对她的看法,她只在乎他的看法。

    喜鹊自信的笑了笑,“姑娘,放心,喜鹊保证,姑娘是极美的!”夏竹青会心的抿嘴笑了笑,她有些期待宇文慕之见到她会是何种表情。

    夏竹青今日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裙,外面罩着一个红色的大氅,然后施施然的来到了前厅,见到宇文慕之的眼睛一亮,她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心中赞叹道,小喜鹊的手艺果然不凡。

    其实夏竹青并不属于美女这一行列,她只能算的上是五官清秀,长相比较白皙,她属于耐看的那种,初看时不觉得她多么美丽,可越看越觉得有韵味。而且她在宇文慕之的府里养了那么久,现在是越发的水灵清透,她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现在就是这双会说话的眼睛瞧着宇文慕之,而且这双眼睛还发觉他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红,于是她眼珠一转,颇为恶作剧的看着宇文慕之,“慕之,你看我这样穿着,好看吗?”

    宇文慕之假装淡定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心道,果真是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不假,这么一看,夏竹青是有了点儿女人的样子了!

    “慕之,不如今日我就这么去刑部,吓他们一跳!”夏竹青朝着宇文慕之挑了挑眉,一脸洋洋得意的神色说道。

    宇文慕之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她这样出门,尤其是到了刑部,肯定会吓他们一跳,尤其是林尚书,不知道他老人家这么大的年纪了,还经不经得起这一吓啊?!

    等夏竹青出门后,宇文慕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坐在那里沉思了片刻,将夜风叫了进来,“你去一趟刑部,和林尚书说一下,夏竹青女扮男装的事情,在朝堂之上,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后果都会由本王一力承担,让他不必为此忧心,而夏竹青么,只要由本王一日,她便仍是刑部的仵作!”

    “是!属下这就去!”夜风点了点头,担忧的看了宇文慕之一眼,知道了主子这么做的缘由。

    历朝历代,从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而南秦自太祖建朝以来,曾明令禁止,女子不得参与朝政、不得入朝为官。而如今夏竹青身为女子,成为刑部的仵作,仵作虽是南秦最末等的官职,可也毕竟是有官职在身,这在朝堂之上势必会引起一场不小的波澜,毕竟打破太祖的祖制,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不过夏竹青确实有当仵作的本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的时候就不应该这么默守陈规,适当的变一变挺好!

    夏竹青想着镜中的自己模样,一路上神采飞扬,她正好在刑部的门口看到了正要走进去的寒亭,于是她在后面脆生生喊道,“寒大哥!”

    寒亭回头见是一位红衣盛妆的姑娘,不仅皱了皱眉,从未有女子如此称呼自己,可待他仔细看到那人是夏竹青,然后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伸手哆嗦的指着夏竹青,像是见了鬼一样,“夏……”

    天啊,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夏竹青居然是个女子?!

    这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将他他炸的外焦里嫩。

    “寒大哥,是我啊,夏竹青!”夏竹青面带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夏……夏姑娘,我没看错吧?您真是一位女子?”寒亭顿时红着脸,放下自己那只尴尬的手,吞吞吐吐的问道。

    夏竹青挑挑眉,这不是很明显吗?

    “不好意思啊,寒大哥,之前只是觉得男子穿着及身份行事更为方便,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夏竹青不好意思的朝着寒亭笑了笑。

    “夏姑娘,没事儿,只是南秦从太祖建朝开始,便禁止女子从政、禁止女子入朝为官,所以在南秦从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在大家的意识中,女子就是在家相夫教子的。所以,我才会比较惊讶,而且夏姑娘,我也是怕你会有麻烦!”寒亭对着夏竹青担忧的说道。

    “还有这一说儿?”夏竹青皱眉,宇文慕之从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情,而她也一直把自己当做男人开看待,也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如此的话,可能真的会有麻烦。

    “没事儿,夏姑娘,你的本事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放心,到时候如果有人为难你,我第一个不服!”寒亭拍了拍胸膛,慷慨的向夏竹青保证。

    夏竹青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寒大哥!”

    夏竹青是女子的身份就如一阵轻烟一般,悄无声息的不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刑部,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幸灾乐祸,但更多的人是钦佩,夏竹青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遵守的旧制度不一定就是对的,那么,打破它,就由自己开始吧!

第五十四章 嫡女夏青

    “夏大人,本太师记得,你们夏侯府的嫡女本不是现在的夏莲,而应该是那个已经失踪了八年的夏青。八年前,你们夏侯府的老夫人嫌弃夏青那个痴傻儿丢了你们侯府的脸面,于是有一日和身边的老嬷嬷哄骗着那个痴傻儿去上街买首饰,可一回头却将那个痴傻儿卖给了人贩子,当时的夏夫人听到之后直接就崩溃了,与夏老夫人大吵一架,然后恨不得让整个京城的捕快都去寻她,人贩子倒是抓到了不少,可却一直没有查到她的任何消息,这个夏青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夏老夫人被夏夫人气得自此也是一病不起,皇上还派太医去瞧过,说是年纪大了,连病带气结果就中风了,真是可惜啊!夏大人,本太师说的可对?”贾太师潇洒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颇为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是!”夏宇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这件事在京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此刻的他已经是心乱如麻,眼前的这个姑娘到底是不是她?

    乍一看确实和夏莲如出一辙,可细看之下,她们还是有区别的,夏莲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脸盈盈,小嘴向上翘着,看上去那么惹人怜,而且每次出门身边都会跟着她的两个丫头,而眼前的这个姑娘么,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她不像夏莲那么可人,她看上去更清冷。

    难道她真的是夏青?!

    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夏青居然还活着?她不仅活的好好的,还变得正常了?这可真是一大奇闻啊!当初母亲派了那么多人去满世界的寻找她,可是找了那么久都没她的任何消息,而如今她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京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母亲知道了的话……

    不!她不能回夏侯府,不能!

    夏竹青听完贾申明的话,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不要说是贾申明,就是她自己,此刻心中也在怀疑自己就是那个失踪了八年的夏青,尤其是当初的夏青还是个痴傻儿,这和惜文之前的描述正吻合。

    “夏竹青,所以,本太师怀疑你其实就是夏府那个失踪了八年的嫡女夏青!”贾申明没有再理会焦躁不安的夏宇,他转头看向夏竹青。

    “青青?你真的是青青吗?这么多年,你都去了哪里?母亲这些年一直都在疯狂的找你!”夏宇努力的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压下,他惊喜的望着眼前的夏竹青,激动的说道。

    夏竹青抬头看着他,她漆黑的眼眸里饱含着失落、委屈、悲伤,却独独没有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的惊喜,也是,做为一个年幼的孩童便被人抛弃的痴傻儿,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更不具有独自生活的条件,那样的被无情的抛弃,结局只有一个死,无论是谁碰到这种情况,都会觉得不甘、觉得委屈、觉得不可原谅。

    所以当贾申明看到夏竹青此刻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双手握拳,他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刻他觉得自己非常圆满,这个爆料比起夏竹青女扮男装的冲击力度可相提并论。

    现在夏竹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时间和惜文他们说的对的上,人也对的上,夏竹青忽然觉得有些想笑,然后她就低着头,轻哼一声,随后便真的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前世今生她的遭遇颇为相似,前世的自己是个正常的婴儿可还是在襁褓之中就被抛弃在孤儿院,今生的自己成为痴傻儿,却被自己的祖母抛弃,无论如何她都摆脱不了这被抛弃的命运吗?

    她仰着头,觉得视野有些模糊,是谁说的,把头高高的仰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果然是这样。

    “青青?”宇文慕之关担忧的看着夏竹青,这个打击对她一个小姑娘来说真的短时间内难以消化,无论是谁,被自己的亲人所嫌弃、所抛弃,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

    夏竹青将眼里笑出的泪倒逼了回去,朝着宇文慕之笑了笑,“我没事儿!”

    她转头对着夏宇说道,“夏大人,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或许你是认错人了。想当初那个夏青被抛弃的时候才不过八岁吧?那么小的孩子,又是个痴傻儿,她如何能在这个世上安然的活下去?我想她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她真的不是那个被抛弃的傻孩子夏青,她在这个世界已经受够了苦悲惨的死去了。她是夏竹青,千年之后的灵魂,与夏侯府的人没有半分关系,她不怨,也不恨,一个痴傻儿对一个家庭的负担可想而知,尤其是当时显赫一时的夏侯府,肯定会让名声其蒙尘,所以她理解当时夏侯府的做法。

    “……”夏宇望着有些失态的夏竹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贾申明见状,轻咳了一下,“夏大人,她是与不是当初失踪的夏青,我想夏夫人自会有判断的,你不如先回府吧!”

    “是!”夏宇朝着贾申明一作揖,然后转身离去。

    “那个……”贾申明朝着宇文慕之及夏竹青友好的笑了笑,“相请不如偶遇,你们要不要去我府上坐一坐?近日官府安置周边的乞丐很有起色。”

    夏竹青歉意的摇了摇头,虽说她不是原主,可今日的事情对她冲击太大,她情绪有些波动,需要好好的调节一下。

    “慕之,我想随处走走,我自己回府就好了!”夏竹青朝着宇文慕之说道。

    宇文慕之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她需要独处的机会,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想通。

    贾申明看了宇文慕之一眼,然后又看了夏竹青一眼,心里道,“你不就是担心夏竹青吗?可她也不是三岁的孩子,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的话,以后如何站在你的身边?”

    贾申明此时说道,“世间事不如意十之八九,有的时候眼睛见到的未必都是事实,何况是道听途说呢?事实真相到底如何,仅凭着眼睛去看,是很难看到的!”

    贾申明说完这句慕名奇妙的话,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夏竹青一眼,夏竹青此时无暇去想他话里的含义,转身离开消失在人群之中。

    望着夏竹青远去的背影,宇文慕之说道,“我确实有事情要去找你,现在先去你的府中吧!”

第五十五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太师府中。

    贾申明解释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夏竹青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面熟,但是确实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像谁,毕竟当时的她又黑又瘦,还是个男子打扮。今日正好见到夏宇,我才猛然想起,夏竹青与夏侯府的夏莲长得很像,你没见过夏宇的妹妹夏莲吧?今年春京城的赏花大会上,夏夫人带着夏莲也去了,虽然年纪尚小,可是一颦一笑都是彰显十足的淑女风范,而且那也是个标志的小美人儿,夏竹青站在那里不说话,真的颇有八九分像夏莲,所以我才觉得这夏竹青十有八九就是当年被卖了的侯府嫡女夏青,你这些年不是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夏青的下落吗?”

    宇文慕之点了点头,望向贾申明说道,“是,我这些年一直想找出当初夏老夫人口中的人贩子,可始终是一无所获,没想到现在居然柳暗花明,夏竹青居然是已故的夏侯爷失踪了八年的女儿夏青。申明,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当时的侯爷夏朗他真的是南秦的一位风云人物,他曾驻守南秦边关八年,让当时强大的北楚望而却步,不敢南下一步;他曾助皇兄平乱当年的三王之乱,让皇兄稳坐朝堂。可惜十一年前,正值壮年的他却忽然离世,他的夫人也是深得母后喜爱,可惜自从夏侯爷去世之后,夏夫人深居简出,侯府也因此逐渐没落。那个夏宇原本是夏夫人姐姐的儿子,因夏侯爷膝下无子,被夏夫人过继在膝下,继承了侯府一切,只可惜了,这个夏宇始终是烂泥扶不上墙,却让夏侯爷多年来的名声毁于一旦。夏竹青之前也是个痴傻儿,机缘巧合下才变得正常,所以她十有八九真的就是夏青,现在她们终于可以骨肉团聚,想必夏夫人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乖乖,夏竹青之前居然也是个傻子啊,那她肯定就是夏青了,不过这人一朝之间变得正常,也真是一件怪事。”贾申明撇了撇嘴,“七皇叔,这夏侯爷到底是怎么去世的?”他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问道。

    怎么去世的?宇文慕之望着外面,想着当年的事情。

    那一年,真是个多事之秋。

    他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捡回来一条命,等他养好之后,才得知夏朗已经去世三个多月了,皇兄怕他伤心,一直没有告诉他。他也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夏朗是死于急症。

    “急症?”贾申明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不会吧?当初那么叱咤风云的一个人物,居然是死于急症?”

    “嗯!”宇文慕之点了点头,“当时的夏夫人说,大夫说是早年在战场上留下的伤势,后来复发了,结果冬天一场小小的感冒,人便没了。人的生命啊,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脆弱,这么一个风云人物,不是死于战场,而是死于小小的一场感冒!”

    “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贾申明摇了摇他的扇子。

    “今日我主要找你是主要也是因为夏竹青的事情!”宇文慕之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了。

    “朝堂论辩?”贾申明反复的琢磨着宇文慕之的话,“姑且试试吧,你也知道朝堂上那帮子老顽固,他们整日里就是圣祖训,我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还有殷宰相,最近他很是活跃,或许是和北燕有关。”

    “北燕?”宇文慕之皱眉问道,“北燕的大皇子有消息了吗?”

    贾申明摇了摇头,“你说这燕倾天会不会已经不再人世了?毕竟过了那么多年,就是北燕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山海盟最近查到有不少的北燕人来到了京城,我怀疑燕倾天或许藏在金陵城!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金陵?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不过我们现在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北燕要他命的人又那么多,我总觉得他凶多吉少呢!”

    “你不要忘记了,北燕的皇后她是个怎么样的人,那么聪颖的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会让她的爱子陷入险境呢?这其中必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还是继续寻找吧!那些进入京城的北燕人,山海盟会尽力的监督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好吧!”贾申明点了点头。

    “朝堂之上,我怕林尚书应付不过来,到时候你要多帮衬他一下!”

    “七皇叔,不是我说,既然你已经有这个能力,不如你直接让皇……”

    “申明!”宇文慕之打断了贾申明的话,贾申明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真的无意于那个位置,只是,我也同样见不得朝堂之上乌烟瘴气,恶人当道,所以我会尽我所能,还南秦一个干净的朝堂,也仅限于此,而且慈恩大师说……”宇文慕之想起慈恩大师的话,摇了摇头,算了。

    贾申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话总是留一半,这种感觉让他很憋屈,可他也知道,如果宇文慕之不说,他无论如何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夏竹青静静的走在大街上,此时已经华灯初上,天气越来越冷,路上的行人逐渐的稀少起来,她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手脚有些冰凉,可她浑然不觉。

    “夏姑娘!”身后传来寒亭的声音,她回头望去,看到寒亭正与段少琳从段记绸缎庄出来,夏竹青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寒大哥,段姑娘,你们这是……”

    “哦,寒大哥今日来绸缎庄帮我一个小忙!”段少琳朝着夏竹青笑了笑,脸不自然的一红,幸好是晚上,夏竹青没有发觉。

    夏竹青的眼睛在他俩身上转来转去,看的他俩直发毛,寒大哥?叫的还很亲热,以前都是喊寒大人的呢!

    “夏姑娘,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乱晃,注意安全啊!”寒亭担忧的说道。

    夏竹青笑了笑,“没事儿,就是今天觉得心里有些闷,所以出来走走散散心,我马上就回去了!”

    “不然让少琳陪着你一起?”寒亭看了段少琳一眼,问夏竹青。

    夏竹青一挑眉,少琳?叫的更亲热啊,他俩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厚了啊?这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呀!

    她眼里的戏虐与八卦太过于明显,寒亭老脸一红,“那个,我记得家里还有事儿,先回去了啊!”

    说完不等夏竹青说话,立马掉头走掉不见了人影。

    夏竹青望着寒亭的背影,张了张嘴,心道,“寒大哥,你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第五十六章 接她回侯府

    段少琳见寒亭走了,于是愉快的挽起夏竹青的胳膊,“青青,你换上这身女装,真是好看!果然是要人靠衣裳马靠鞍啊!”

    “谢谢!”夏竹青看着段少琳,“你是第一个夸我好看的,虽然我知道,我并不漂亮!”

    段少琳抿着嘴笑了笑,“青青,你属于那种耐看型的,越来越漂亮!”

    “哈哈,少琳,你这张小嘴儿真会夸人!”夏竹青的脸上洋溢着笑,心里的郁闷减轻了许多。

    “坐我的马车回去吧,天冷了,也晚了,你再不回去的话,怕家里的人会着急的!”段少琳说完,让车夫将马车赶了过来。

    两个人上了马车,段少琳是个很健谈的人,看得出来夏竹青心情不好,于是拐弯抹角的逗她笑,到了宇文慕之的府上时,夏竹青的抑郁一扫而光。

    夏竹青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朝着马车内的段少琳真诚的说道,“少琳,谢谢你!”

    “你我都是朋友,不必客气,快些回去吧!”段少琳朝着夏竹青挥了挥手。

    夏竹青想了想,对着马车内的段少琳说道,“少琳,仵作的身份虽然低贱,而且是经常与尸体打交道,大家都避而远之,但仵作是靠本事吃饭,是捍卫公平与正义的守护者,所以一般能做仵作的人,都是比较正直的,而且寒大哥他人真的很不错哦!”

    说完,她抿着嘴快步走进了府中,留下马车内臊的一脸红彤彤、羞答答的段少琳。

    夏侯府。

    夏宇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来到佛堂,虽然他的内心极力的反对夏竹青回到侯府,可他也知道,夏竹青就是夏青这件事情瞒不过他的母亲,所以对于夏竹青回侯府这件事情,他只能尽力的去阻止,结果便一切听天由命吧!

    但愿,现如今的夏竹青对侯府仍心有怨恨,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否则的话……

    佛堂里面,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正跪在那里念经,这个妇人就是已故侯爷夏朗的妻子夏夫人,她保养的极好,虽然眉宇之间有些微小的细纹,可并不影响她的风韵,夏宇张嘴想说话,可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是宇儿啊,你怎么来了?今日可还顺利?”夏夫人念完经,收起木鱼,转身看着站在那里神游九天之外的夏宇,不由的皱了皱眉。

    这个孩子可真是不成器,她已经给他铺好了路,可都被他白白浪费了,可惜了她为他精打细算筹谋这么多年,如今怕是连一个礼部小小的官员也不能胜任了。

    “母亲!”夏宇从沉思中反应过来,他朝着夏夫人行了一礼,“我今日在大街上见到了一个姑娘,除了比莲儿略高一些,略白一些,她长得真的十分酷似莲儿!儿子一开始都差点儿认错了!”

    “像莲儿,那……”夏夫人手中的佛珠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她愣在那里皱了皱眉,“我们找了青青那么多年,一直都杳无音信,你说她会不会是青青啊,你在哪里见到的她,怎么没将她接回府呢?”

    “母亲,相貌上是八九分相似的,但青青是个痴傻的,而那个姑娘却是十分正常的,所以儿子也不敢确定!”夏宇将街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这件事情确实透着古怪,可如果她真的是夏青,那就是我的女儿,是你的妹妹。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如果真的不再痴傻,那可真是太好了!”夏夫人说完笑了笑,对着夏宇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先去打听一下,她住在哪里?如果真的是青青,我们改日带着莲儿一起去将她接回侯府,在外流浪了这么多年,是该回家了啊!”

    “可是母亲……,我觉得她并不想认我们,而且母亲不是一直……”夏宇疑惑的望着母亲,他不明白。

    “照我说的做,先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老夫人。”夏夫人一双美丽的眼睛望着外面漆黑的夜,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儿子这就去安排!”夏宇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夏竹青望着已经站在门口的宇文慕之,挑了挑眉问道,“有事儿?”

    “今天有没有空?一起去北城区看看,昨日贾太师说对于流浪儿和乞丐安置已经有了一定的起色!”宇文慕之简单的说了一下他的来意。

    夏竹青略一沉思,“好!谢谢你,慕之!”

    “嗯?”宇文慕之望着她,昨夜他回到府中,夏竹青已经睡了,可今日看着她的黑眼圈,想必昨夜对她而言很是煎熬。

    夏竹青朝着他笑了笑,默默的在心里说:“慕之,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陪着我,谢谢你愿意费心思去开导我,让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有人陪着我,并不孤单。”

    “走!”夏竹青没有在继续说,有些话,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于是她跟着宇文慕之一起走了出去,

    贾申明将需要安置的乞丐全部都放在了平民区的城北,并新建了一些学堂、药房等等,夏竹青与宇文慕之望着两旁热闹非凡的街道,看着人们满意又有朝气的微笑,毕竟这个主意是夏竹青提出来的,见到如此有成效,她也觉得很是开心。

    “慕公子?”两个人正在街上闲逛,身后传来杨伯的声音。

    “杨伯!”夏竹青与宇文慕之转身惊喜的朝着杨伯打招呼。

    “哎呦,慕公子,真是你!夏小兄弟没有一起来吗?”

    “杨伯,我来啦!”夏竹青俏皮的朝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你是……?”杨伯惊讶的指着夏竹青,“夏……夏兄弟?”

    “是我啊,夏竹青啊,杨伯!那个……以前没有告诉你,其实我……”

    “哈哈,怪我老眼昏花,居然没看出原来你是位姑娘家!”杨伯捋了捋胡子,哈哈大笑的说道,“慕公子,夏姑娘,你们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现在我们这些人有的在纺织局,有的在打铁,我现在是学堂的先生,你们二位要不要去学堂看一看?”

    “好呀!杨伯,先恭喜你!”夏竹青高兴的望着杨伯,大家靠自己的双手都有生存的一席之地,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第五十七章母女相认

    学堂里面的小孩子已经都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等着先生的到来,夏竹青看到了最小的二蛋,精神抖擞又兴致勃勃的拿着一支笔,在纸上涂画,杨伯走了过去,对着下面的小小学子们说道,“鸦有反哺之孝,羊有跪乳之恩。受恩深处宜先退,得意浓时便可休。这个世界上的一花一木,都对我们有恩情。做人,一定要懂得付出,懂得感恩。”

    “是,先生!”孩童们稚嫩的声音响彻整个学堂,夏竹青微微的笑了笑。

    “原本我们是居无定所,孤苦飘零,是这位慕公子与夏姑娘,让你们可以衣食无忧的坐在这里,让你们不必在风餐露宿,不必为了一顿饭而奔波,“一饭之恩必偿”,更何况是这样的恩情,你们一定要记住,“唯贤者,能为报恩”,希望你们从现在开始,努力都能成为贤人,长大之后尽自己只能去报答这份恩情!”

    “是,先生!”看着孩子们崇敬的目光,夏竹青开心的抿着嘴,眼里有些模糊,看,人心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只是一顿饭,只是一张床,只是一个可以向上走的机会,就让他们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谢谢你,慕之!”从北城区走出来,夏竹青心情豁然开朗,她有从未抛弃她、放弃她的惜文、惜武,她有视如知己的慕之,有好友段少琳,她有健康的身体,她真的已经拥有了太多,她应该感恩,这一切都是上天对她的恩宠,她还有什么可抱怨,还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青青,我说过,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你自己,不必伪装,你我之间也无需那么客气!”

    宇文慕之朝着她笑了笑,夏竹青的心不由的砰砰跳快了几个节拍。

    夏竹青与慕之下了马车,她神色一僵,望着自家门口守着的夏宇以及他身后的那辆马车,她看向夏宇问道,“夏大人,您这是……?”

    “夏姑娘,昨日我将事情告知家母,家母十分激动,如果不是天色已晚,她恨不得昨夜就要前来,今日她一早便来此等候姑娘!”夏竹青听到夏宇的话愣在那里,夏宇的母亲,那岂不是……?

    可是她现在都还没有做好接纳她们的准备!

    说话间,马车的帘子被打开,里面露出一张少女的脸,增一分太白,减一分太暗,她身材纤瘦,穿着一身粉红色的长裙,外面罩着粉红色的大氅,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夏竹青旁边的宇文慕之,明显楞了一下,那张俏脸不由的红了。

    随即她被一个小丫头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夏竹青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无疑,这个小姑娘应该便是夏侯府的那位夏莲,与自己确实有八九分相似,猛一见到她,还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只不过是夏莲更文静,更淑女,她静静的来到夏竹青面前,又羞涩的抬头飞快的看了宇文慕之一眼,然后看着夏竹青,轻轻的说了一句,“姐姐,我是莲儿。”

    马车上的帘子再次被掀开,里面露出一张慈爱的妇人的脸,她唇角微微上扬,眼里的泪在眼眶里转悠,却没有落下,在一个嬷嬷的搀扶下,也走到夏竹青面前,含泪问道,“青青?是你吗?”

    夏竹青咬了咬唇,僵硬在那里,这是她梦中无数次梦到的场景,她前世不知道多少次梦到过父母找到她骨肉团聚的场面,而她内心也一直渴望母爱,渴望亲情。

    可如今,当她真的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仍是觉得十分尴尬,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夏青,她只是一个千年之后的灵魂,可即便是原主,处于痴傻状态的她,对之前的一切都没有记忆,哪里来的亲情呢?所以夏竹青她对这一切都无感,她没有见到亲人时的激动,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她竟然无所适从。

    夏夫人拉着她的手,然后轻轻挽起衣袖,待看到夏竹青胳膊上的那个蝴蝶胎记,眼里的泪终是落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青青,你是我的青青,是我那苦命的女儿啊……”夏莲与那个嬷嬷扶着夏夫人,夏夫人靠着嬷嬷身边,当场泣不成声。

    “夏夫人!”宇文慕之见尴尬的连手都不知道如何放的夏竹青,于是开口说道,“青青她虽然已经正常,但她对过去的一切都不记得了,很抱歉,她对你们没有印象,所以……,”

    “您是……?”夏夫人擦了擦眼泪,抬头望着眼前这位风流倜傥的男子,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在下是夏竹青的朋友,慕之。”宇文慕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夏夫人点了点头,用手帕摸了摸眼里的泪,微微一笑,“瞧我,这是怎么了!”然后伸手拉住夏竹青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对着她说道,“青青,都是母亲不好,如果不是当初……”没说完,她的泪再次落了下来。

    “青青,你在外面肯定吃了很多的苦吧?和我们一起回家吧?”夏夫人没有在说其他的,她只是轻轻摸着那张和夏莲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乞求般的望着夏竹青。

    “我……”夏竹青的内心仍是渴望母爱,渴望亲情的,她不忍拒绝,可一想到那个完全陌生的家,她又觉得别扭,于是茫然的望着宇文慕之,她目前还不想回侯府。

    “青青,夏夫人当初为了寻你,几乎出动了京城所有的捕快,那件事情她是无辜的!”宇文慕之对着夏竹青说道,夏夫人当初痛失爱女,几乎将整个京城都翻遍了,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毕竟当初不是她的错。

    “我……”夏竹青低头想了想,便听到宇文慕之又说道,“你可以先回府看看,或者我和你一起去?”

    夏竹青对着夏夫人点了点头,夏夫人见状,激动的对着夏莲说道,“莲儿,快,快,和你姐姐一起,我们一起回家!”

    夏莲一手拉着夏夫人的手,一手挽着夏竹青的胳膊,撒娇的说道,“知道了,母亲,您看,有了姐姐,都不要莲儿了。”

    夏夫人用手指点了一下夏莲的额头,“瞧这孩子,被我宠坏了,瞎说什么呢?”夏竹青望着她们母女的亲昵互动,心里酸酸的,虽然目前母女相认,可她总感觉自己仍是个局外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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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秦女法医介绍:
佛曰:“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当代女法医夏竹青一直将这句话奉为她的人生信仰。当她穿越千年在南秦重生为小乞丐,并成为送给神秘人的礼物时,经过惶恐、不安,在那个陌生的世界里,她利用自己的法医身份,揭开了一个个鲜血淋淋的真相。而历尽千帆过后,陪在她身边的始终是那个风姿无双的男子。原来他们最终所要的也不过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而已。简介无能,请看正文。南秦女法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南秦女法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南秦女法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