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凡间降魔(二)
颜玉忙说:“离珠,你放心,我绝不会如此对你,便见了那天上第一美人,我也不会看一眼。”离珠说:“真的吗?”颜玉说:“真的,不信你问庄护卫。”便对护卫说:“庄护卫,你快告诉她,我不是那种人。”庄护卫平常都听他的话,这次却不知为何言辞闪烁,只说:“少爷,这,我说不准……”离珠说:“看,你的护卫也不信你。”颜玉说:“离珠,你定要信我。”离珠便说:“嗯。”
离珠说:“那贵妃后来呢?”颜玉说:“被明王赐死了。”离珠心想:好在现在离开天帝了,自是不用担心被赐死。便说:“颜玉,你自是不会这样对我。”颜玉说:“离珠,你别胡思乱想,我绝不会这样对你。”离珠说:“嗯。”
离珠又问:“那明王怎么死的?”护卫说:“他怕少爷夺他王位,要害死少爷,又因贵妃误国,便是死在这上面。”离珠说:“怎么说?”护卫说:“他手下兵将兴兵谋反,逼他逃离了皇城,途中剩余兵将说贵妃误国,三军不发,逼他赐死了贵妃,贵妃一死,众将怕他报复,又逼他退位,拥了他儿子继位。他失去王位,又失去爱妃,不多久又染上疫病,便死了。”离珠说:“颜玉已给了宫中解疫病之方,还是没救了他的性命,看来,都是报应。”
吃得一半,又听下面唱:“好一个贞洁王宝钏,百般调戏也枉然……”颜玉说:“这个女子倒让人钦佩。”护卫说:“看来人间也有德行出众、品貌端正的女子。”
离珠见他二人认真听戏,自己却无心听,一心想着那折贵妃醉酒。却听颜玉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离珠忙问:“怎么了?”却是那唱戏的正在唱骂人的戏。
这时,有一个小丫鬟求见,送了一壶美酒过来,还将一件礼物赠于颜玉,说:“我家主人仰慕公子,想与公子结识一番,特备薄礼献上,聊表寸心,不成敬意。”颜玉说:“你家主人是何人?”丫鬟说:“便是方才唱贵妃醉酒的那旦角。”离珠不由暗暗生气,心想此女子太过轻浮,定是见颜玉好看,便来招惹。却不说话,只看颜玉怎么处置。
颜玉不接礼物,那小丫鬟便打开让他看,三人瞟了一眼,见是一方女子汗巾,十分精致,香气扑鼻,应是女子贴身之物,引人暇想。离珠更怒,已决定见见这个女子。只见颜玉看也不愿看,给那丫鬟说:“萍水相逢,不敢接受,拿回去吧!”那丫鬟不好意思的收了回去,颜玉说:“酒也拿走。”丫鬟便把酒拿走了,原来颜玉也已怒了,心想:“此女子行为太恶心,我有未婚妻子在侧,她如何还能做出这种轻佻之事!”
小丫鬟走后,离珠站起身,却看到对面房间的门开了半扇,里面的人正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有几个浓装艳抹的女子在陪坐,那些男子正在轻薄她们。离珠便不能看,关上门说:“我们莫不是进错了地方?这里难道是妓馆吗?”护卫说:“离珠姑娘,凡间到处都是如此!”颜玉便厌烦说:“我们还是快些吃完离开吧!”离珠说:“嗯。”又说:“可惜了这精致的茶楼!”
离珠忽然听到楼上房间有一女子在哭,离珠说:“颜玉,你可听到有女子在哭?”颜玉说:“未曾听到。”颜玉又仔细听了,还是没有,说:“哪里有女子在哭?”离珠知自己修为多年,早已耳聪目明,能听得到远处的声音,离珠说:“就在楼上,庄护卫,你听到了吗?”庄护卫说:“不像是女子在哭,想是姑娘听错了,我们不用管这些事。”离珠听他这样说便不在意了,可又听到了。离珠说:“不对,明明有女子在哭,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庄护卫说:“姑娘确实听错了,可能是有妓女在此……我们不要管此闲事,吃完便尽快走吧!”颜玉说:“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有人需要相助呢?便是无事,也可放心。”护卫无奈说:“是。”
三人上得楼上,哭声听更清了,离珠说:“我就说有人在哭。”便去找寻哭声传出的房间,离珠急推门去看,护卫也来不及拦她,却看到不堪入目的一幕,离珠忙退出来,捂住颜玉的眼,将他推到一边,说:“不能看。”颜玉说:“怎么了?”离珠说:“里面的场景不堪入目,你太年少,又极干净,恐污了你的眼,入了你的心,我便有仙水,也不能帮你洗干净了!”
过了一会,护卫已制服那些人,让他们穿好了衣服,请离珠和颜玉进去,离珠进入屋内,怒气升腾,说:“你们在做什么?”那些人互相看看不答。离珠又问那女子,说:“是不是他们逼你的?别怕,我们会帮你。”便要去扶那女子起身,护卫却拦住了离珠。
那些人说:“并没有强迫,她是自愿的。”离珠怒说:“还敢狡辩?庄护卫,我们将他们送到官府。”那些人忙说:“说的是真话,不信你问她!”那女子便说:“确是自愿,无人强迫。”离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女子却看着颜玉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离珠只觉得她说得妖声媚气却听不懂,看到颜玉脸色尴尬,便问:“颜玉,她说了什么?”颜玉说:“她似说了一句倭国话。”离珠说:“原来你们不是这城的人。”离珠才想到她脸上没有泪水,方才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离珠气得想打她,说:“你真是下贱!”又看到它们画下了很多图画,想是要卖这些**赚钱,便问庄护卫,说:“庄护卫,它们可是些淫鬼投胎?”庄护卫探了它们的真身,说:“不错,是些淫鬼混入人间,投了人身!”离珠说:“我们怎么处置它们?”护卫说:“不用管,它们活不了几日了,不过它们投了人身,淫祸人间,对凡人影响甚大,天庭收它们比较复杂,先要让它们得病,烂至全身,让凡人看到它们的报应,吸取教训,再收它们性命,打入地狱!”
颜玉厌烦,说:“那我们不要管它们,赶紧走吧!”离珠说:“我们烧了这些淫秽图画再走吧,这些都是淫鬼的邪术,若在人间流传开,有人便会学这些淫鬼的样子,变得变态邪淫,和它们一样下地狱了。”颜玉说:“好。”三人便忍着恶心,将那些画作都放到盆中,将火折子丢了进去,便赶紧出去了。
刚出房门,又听隔壁有女子声音,离珠怒说:“颜玉,今日庄护卫在身边,不如去端了这些淫窝!”颜玉说:“好,不过,你也不能看,和我在这等着。”离珠说:“好。”庄护卫便去到隔壁,踹门进去,看到一男一女在床上,命他们穿好衣服起身。
离珠和颜玉才进去,离珠说:“庄护卫,他们可也是淫鬼?”庄护卫说:“男的是淫鬼,女的是人。”离珠说:“姑娘,你们是夫妻吗?”那女子没脸见人,支吾不答。离珠说:“既然不是夫妻,为何跟它做这种事,你可知它不是好人?”那女子羞愧说:“他是真心喜欢我的!”离珠冷笑,说:“是吗?它本质不是人,你还妄想它对你真心?”便问那男子,说:“你是真心喜欢她吗?”
那男子不答,离珠说:“我们知你底细,你说实话,便放你走,不然便将你送官!”那人便说:“玩玩而已!”那女子哭说:“为什么?”离珠问那男子:“你既然不是真心,便该离她远些,为什么要玩弄她?”那人说:“这里的姑娘轻贱,要她们脱衣服太容易了,只需几句甜言蜜语,或者不用做什么,只看她们一眼,她们便会扑上献身;我还有丰厚的身家,她们哪个不想嫁我,我要她们做什么,她们便会做什么!”
离珠气说:“说几句甜言蜜语,便当它是真心,看它长得俊俏,便要往上扑,不过想从它得些好处,便把自己像妓女一样卖给它,果然轻贱!”那女子哭着捂住脸跑了!离珠忍怒问那人,说:“这世上那么多女妖、妓女,不够你玩弄的吗?为何要来糟蹋凡人?”那人不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离珠又问:“你玩弄了多少人?”那人得意的说:“二百多人!”离珠说:“你知道上苍看着你玩弄她们是什么心情吗?跟凡人看到自己的女儿被玩弄是一样的!不要得意的太早,不多久,你便会得病,烂至全身,性命不保了!”那人才变了脸色!
第六十二章 凡间降魔(三)
三人出了房门,离珠想把每间房门都打开,护卫等颜玉走到前面,便拦住她说:“姑娘,我们不要再管这些事,免得脏了自己的手,我们也管不过来!”离珠说:“撞上了,怎可不管?”护卫低声说:“凡间之事,我们不能随意插手,我们不晓得这背后的因果,贸然插手,必会出错!”离珠说:“那好吧!”
离珠正想走,又听到有女子在喊救命,也不知是真是假,便勉强说:“庄护卫,我们只管这最后一次,行吗?”庄护卫说:“好吧!”庄护卫便忍着恶心,踹开了另一间房门。离珠和颜玉进去,看到一男一女,女的似有些神智不清,见人进去便吓得哇哇大叫,男的长得凶神恶煞,冲上来就打人,被庄护卫甩手打到墙上撞昏了。
离珠去看那女子,安慰她半天,说:“别怕,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定会帮你!”那女子稳定下来,便哭诉了经过,原来她的相公做买卖赔钱了,便向此人借钱,不想却是高利贷,利打利,利滚利,卖房卖地也还不上。最后越欠越多,这人便上门讨要,逼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残暴毒打,逼一家人喝尿、吃粪便,还拿孩子威胁,她相公无奈便将她给了此人抵债,她日日被此人强暴,还要被逼接客,只怕卖身到死,也还不清欠的高利贷了。
离珠不想这人间居然还有这么残忍的事,不由得吓着了,说不出话来,看到墙角昏倒的恶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若是我落到这恶鬼手中,该当如何?
颜玉便上前,温柔的说:“别怕。”又对那女子说:“不用怕它,我们会救你的。”那女子哭说:“我若逃跑,他会去找我家人的!”离珠安慰她,说:“别怕,我们定会帮你一家,逃脱这恶鬼的手。”颜玉说:“离珠,庄护卫,我们绝不能放这只恶鬼回去!”护卫说:“少爷,我们把它送官吧!”颜玉说:“官府对这种事判刑太轻,不过罚它坐几年牢,它有不少钱财,若买通狱卒,便会提早被放出来,它便又会出来行恶,岂不是要有更多的人遭殃?”离珠说:“可是,它毕竟是人身,我们也不能杀了它。”颜玉说:“庄护卫,你定有办法!”庄护卫说:“少爷,我们最好不要插手。”颜玉说:“庄护卫!“庄护卫便说:“是,我可以杀了它的真身,它就会变成白痴,只这样太便宜它了。”
离珠说:“不用如此!”便站起身说:“我在书上看到,阴司对这类恶鬼有一种刑罚,不知庄护卫可知道?”庄护卫说:“是何刑罚?”离珠说:“从阴司放出一只脏鬼,附到这恶人身上,它便会被控制,身不由己去吃这人间最脏的东西,干最脏的事,甚至吃了自己的肠子也无知觉。”庄护卫说:“知道。”颜玉说:“阴司的刑罚果然重多了!可是,我们去哪里弄只脏鬼呢?”离珠说:“这人间遍地都是,只看凡人在哪里烧香供奉,哪里必有怪异!”颜玉说:“庄护卫,那你快去抓一只来。”庄护卫说:“少爷,老爷交待,让我寸步不离的保护少爷!”离珠说:“还是我去吧!”颜玉说:“离珠,你会吗?”离珠说:“很简单,我有高人送的宝物,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颜玉说:“你要去抓什么脏鬼,不要逞强!”离珠拿出宝物给他看,说:“无碍的,我有宝物傍身,区区一只脏鬼,手到擒来!”颜玉走不开,便说:“好吧。”
离珠出了茶楼,见不远处有一颗大树,上面系着无数红布条,树下还有佛龛,很多人在此烧香跪拜,便上前用宝物抓了一只过来。回去看到那女子惊慌失措的抱着颜玉,原来那恶人醒了。颜玉看见离珠进来,却不忍推开这可怜的女子,而是柔声安慰她,离珠心里有些介意,却太同情那女子,咬咬嘴唇,没有说话。离珠把那脏鬼交给庄护卫,护卫命它跟着那人,找机会附它的身,完成使命速速回阴司复命,不可在人间耽延。那脏鬼有了人身可附,不用再附到树上,乐得听命。那人还不知怎么回事,说:“你们敢坏老子好事,给我等着。”骂骂咧咧的跑了。
那女子看它走了,才镇定下来,放开颜玉,说:“他走了?”颜玉说:“你再也不用怕它,它已是废人一个,再无法去害你和你的家人了!”那女子不信,离珠便推开窗让她看,果然,那人一出门便滚爬到猪圈,与猪去抢食吃。
颜玉拿出巾让她擦干净脸,离珠又帮她整理了衣衫,颜玉让庄护卫拿些银两给她,柔声安慰说:“姑娘,忘了这些事吧,以后你就可以好好生活了!”那女子流泪说:“我已经不干净了,只怕要被所有人看不起,以后不会好了,我那相公也不会再要我了……”颜玉叹气说:“我们不会看不起你的,不要这么说自己,不关你的事,要怪也该怪你那相公。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发生了什么,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那女子忍下泪,说:“嗯。”便站起身准备走。又说:“公子,你可以再抱我一下吗?”颜玉看了离珠一眼,便想再抱那女子一下安慰她。离珠忍不住说:“他已经订婚了!”便上前抱她一下,说:“好了,你以后要好好的,好吗?”那女子说:“姑娘,你上辈子是拯救了三界吗?”离珠说:“为什么这么说?”那女子说:“不然,你怎会找到这么好的相公,别人怎么找不到呢?”离珠看着颜玉,很欣慰,说:“也许我上辈子真的积了大德!”那女子依依不舍的看了颜玉一眼,走了。
离珠说:“颜玉,男女有别,你该与她保持距离,不该流露关切之意,若她感动,喜欢上了你,你又无法与她成婚,岂不是害她?”颜玉说:“实在是心软,不忍拒绝!”离珠说:“凡事都不可头脑发热,当看清后果,尤其男女之间,一定要界限分明,否则,很容易陷入一种扭曲的爱恋里。她已经喜欢上你了,希望永远跟你在一起,若不是心存感激,又知道根本不可能,她也许会对你纠缠不休,那便会害了我们三人!”颜玉说:“知道了,日后再不对其他女子流露关切之情,免得产生误会!”离珠说:“嗯。你可暗中帮她,却无需让她知道。”颜玉说:“嗯。”离珠想:与天帝第一次相见,天帝便是这般对我软语温言,同情安慰,我才会喜欢上他,可他却不是真心喜欢我!
第六十三章 凡间降魔(四)
三人回到自己的包厢,离珠说:“这个茶楼为何如此?定有问题!”颜玉说:“我们换一家吃吧!”离珠说:“好。”三人正想走,却见一个男子婀娜多姿的进来了,离珠看他极俊美,只他与颜玉不同,五官偏于女子,太过阴柔,他身姿柔软,举手投足比女子还要好看,眼波流转勾人心魂,离珠真是自愧不如。
只见他进来行礼,说:“我是那小丫鬟的主人,方才得罪了,特来致歉。”颜玉才知送礼的是他,不由更恶心了,离珠也极其厌烦,护卫也是接受不了,不由对他怒目相向,心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送一方女子的汗巾,挑逗戏弄我们少爷。颜玉说:“不必了,请回吧,我们还有事在身,这就离开。”那男子说:“相逢既是有缘,公子何必拒人千里呢?我不过是仰慕公子,想与你结识一番罢了!公子此举,岂非太伤奴家的心吗?”
护卫想拦下他,离珠说:“颜玉,这位公子一番心意,我们还是不要拒人千里,请他坐下可好?”颜玉看离珠这样说,便同意了,护卫也没说话,让人加了碗筷。离珠说:“这位公子,不知你姓谁名谁,家住何方?既想结识,却为何送我们公子一方女子汗巾?是否有试探之意?”那男子不回答,只说:“姑娘又是何人?和这位公子是什么关系?”离珠说:“我是他未过门的娘子。”那男子轻挑一笑说:“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屋内醋味翻腾。”便不想理离珠,一心关注颜玉,说:“公子贵姓?”颜玉说:“免贵姓颜。”
那男子说:“原来是颜公子,奴家姓柳,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以唱戏为生。”眼角一红,拿出方巾拭泪。颜玉便不好意思对他太过生硬说:“原来是柳公子,唱戏为生,想也是不易。”那柳公子更感动,说:“我确是不易,自比不得公子,颜公子是心善之人,茫茫人海能有幸遇到公子,我一眼见着,便觉着是命中注定,若能与公子成为知己,此生无憾了。”便上去抓住颜玉的手,只见那柳公子的手很白很细,柔若无骨,颜玉忙抽回手。
那柳公子又说:“公子绝世容颜,当真是世所罕见,奴家自愧不如,便费心妆饰,也莫想及你万一,只怕我们宗主也及不上你。”颜玉说:“谬赞了,不敢当,你们宗主是谁?”那柳公子不答,倒了一杯酒,递给颜玉,说:“颜公子,喝了奴家这杯酒,便告诉你。”
离珠再也忍不住了,上去抓住那杯酒摔了,怒说:“淫鬼,当我看不出你是何物吗?竟敢来勾引我夫君?”原来离珠一心急,脱口而出说颜玉是自己夫君,颜玉便乐了。
那柳公子忙站起身,说:“你说什么?”离珠说:“你穿着打扮与女子相似,行为举止太过下贱,言语更是放荡不堪,不喜女子,竟喜爱同性男子,分明是有问题。”庄护卫说:“不错,他有龙阳之好。”离珠说:“何为龙阳之好?”护卫说:“就是喜欢同性男子。”那柳公子说:“是又如何?我又未伤人害命,官府也不管,你想怎样?”
离珠说:“未伤人害命?哼,别人看不透你,我却知你底细,你已不知吞了多少人的灵魂了!天道有常,万物有律,阴阳相配是正常,合万物定律,而阳阳相交,阴阴相配,有悖天道人伦,怎会是正常人能做的出来的事!你定是被至淫至贱至邪之物附体了,并不是个真正的人,对吗?”护卫对那柳公子说:“哼,你一进来,我便看出你鬼气缠身,不是个常人,有我在此,你竟敢来引诱我家少爷?”
颜玉说:“离珠,你也能看出来它鬼气缠身?”离珠说:“我看不出来,可我知道这同性相交,龙阳之好,太过恶心,低贱淫邪,不是真正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必是被淫贱之物附体了,它们借着人身行引诱之事,一个传一个,不知害了多少人,这些人多会早亡,无法活到寿终正寑。颜玉,方才它抓你的手,便是想诱你放松警惕,再把那鬼物传到你身上,好在你定力极高,才未受影响。”
颜玉本极干净,听了这话便恶心的要命,只握紧了手,离珠便心疼,拿出自制的仙花水用巾沾湿,亲自帮他净手,颜玉才不恶心了。离珠柔声说:“你记得,手是不能让人随便抓的,头也绝对不能让人随意触碰。”颜玉说:“嗯。”
护卫恨说:“淫鬼,你当我们是普通人吗?敢来招惹我们公子?”怒想处置了他。离珠说:“庄护卫,等一下,问它为谁办事,害了多少人,它说的宗主是谁。”庄护卫拔剑指着它说:“快说。”那柳公子便怕了,说:“你们说的什么,我不懂,我只是个唱戏的。”
庄护卫一掌拍它,那柳公子便昏了过去,却打出了一个鬼物,那鬼物连连告饶,说:“我为宗主办事,却不知它是谁,也未见过它的面,宗主要修炼魔功,需三千八百八十一条人类的灵魂,命我来人间为它寻找。”离珠说:“你找了多少条?”那鬼物说:“已经找了一千八百条。”离珠惊说:“这么多?看来你们来此处作祟已不少年头了。”那鬼物说:“来到此处,不过九年。”离珠说:“九年?才九年你们已吞了这么多条灵魂?”那鬼物说:“一吞十,十吞百,自是快的。”离珠恨说:“原来如此!”
颜玉说:“你们都用什么方法吞人灵魂?”那鬼物说:“从头顶进入,只要一拍他的头,便可附身,附身后便被我控制,不由自主寻找各种目标,与他们行各种变态、淫邪之事。”
颜玉想:怪不得离珠说头不让人触碰,原来这些邪物先抓手引诱你放松警惕,再拍人头顶附身。离珠恨说:“你竟将他们弄得肮脏不堪,变成了怪物?你们这般在人间横行,不怕上苍惩罚吗?”那鬼物说:“我们吞吃的都是极淫荡之人,他们变态无耻,上苍早已不要了。”
第六十四章 凡间降魔(五)
离珠问:“那你为何会找上颜公子?”鬼物说:“我是你们今日见到的那道士所供奉的神灵,他回去向我说了此事,我便盯上你们了!”护卫说:“你也敢自称神灵?”鬼物说:“愚弄那些凡人罢了!”离珠说:“所以,你是来害我们应那血光之灾?”鬼物说:“本来是的,不过你们这护卫太厉害,我不敢近身,可又怕那道士从此不信我,便一路跟着你们,想用些计策,让你们出点事便成。后来见颜公子太美貌,我便有了别的想法……”离珠说:“什么想法?”鬼物说:“我们昼夜不停为宗主寻找灵魂,它还是嫌慢,近**迫我太紧,我看颜公子极俊美,便附到这柳公子身上,来接近颜公子,想将颜公子灵魂吞噬,占了他的身体,让他替我办事,这样定会快很多。”
庄护卫怒说:“淫鬼,不知自己斤两,竟敢打我们少爷主意!”那鬼物说:“饶命,饶命,我只找了这一个好人,便遭报应了。”说完连连磕头告饶。离珠说:“这柳公子怎么回事?”鬼物说:“他不是好人,我早已将他吞噬,这家茶楼便是他的,今日见你们进了这里,便正好利用他。”离珠说:“原来这茶楼是他的!挂羊头卖狗肉,里面做的竟是这种生意!”心想:这个鬼东西,刚才还骗我们是四海为家,想博取同情。
颜玉说:“你那宗主在哪?”鬼物说:“城西的明觉寺。”颜玉说:“你是如何去见它的?”鬼物说:“从未见过,宗主魔力高强,从不现身,宗主有令,也多是通过属下来传达。只有几次去复命时,听过它的声音,非常好听,又听其它侍陪的妖魔说过,宗主极其俊美,其它不得而知。”庄护卫说:“少爷无需忧心,这事简单,交给我吧!”颜玉说:“嗯。”那鬼物又求饶,说:“我知道的都说完了,饶命,饶我一命吧。”颜玉说:“如何能饶你?庄护卫,杀了它。”庄护卫说:“是。”一剑将那鬼物刺死了。
离珠说:“颜玉,我们要不要去那明觉寺看看?”庄护卫忙制止说:“离珠姑娘,少爷不可涉险,这事交给我吧!”颜玉说:“离珠,你我又不会降妖除魔,怎可逞强?再说,我们马上大婚,不能分身,庄护卫惯会降妖除魔,交给他办便可放心。”离珠说:“嗯。”
这时,那柳公子醒了,却正常了,说:“发生了何事,我为何在这里,你们是谁?”离珠说:“问你身边的人吧,他们会告诉你,这些时日你都做了什么,日后别再行淫邪之事,也别在这茶楼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还会让邪物缠身。”
话音刚落,忽然感觉这茶楼里阴风阵阵,护卫说:“不好,有妖物来了。”只见一片云裳飘过,未见人影,却去攻击离珠,颜玉急说:“庄护卫,快救离珠。”离珠还没看清什么东西,庄护卫已将它烧了,两人反应过来,已不见颜玉踪影。
离珠大急,说:“庄护卫,颜玉呢?”庄护卫也慌了,说:“定是方才那妖物掳走了少爷。”离珠说:“此处怎会有如此厉害的妖魔?会不会是那鬼物说的宗主?”庄护卫说:“我去明觉寺一看便知。”离珠说:“我跟你一起去。”护卫说:“这?不知对方虚实,怎能让姑娘涉险?”离珠说:“你留我一人在这,万一撞上妖魔,我岂不更危险?”护卫来不及考虑,便说:“好吧!”两人一晃便无踪迹,只留下了吓傻的柳公子,他到处给人说也没人信他。
却说颜玉感觉人影一闪,自己便腾云驾雾般到了一处,仔细一看,是一处极华美的宫殿,到处红纱飘飘,绮丽、诡秘,让人浮想联翩。颜玉便往外想走,忽听一女子说:“公子,才来便要走吗?”颜玉听她声音十分勾魂,看见一女子躺在床上,姿势撩人,床前却有红纱挡着,看不清面容,颜玉说:“不知何故,忽然来到此处,姑娘可知是谁将我擒来的?”那女子说:“是我,不过是想请公子来做客罢了,不用惊慌。”颜玉说:“姑娘此举是请人做客吗?哼!告辞!”那女子说:“你不看我一眼便要走吗?”颜玉说:“姑娘自重,我不认识你,为何要看你一眼,搞这邪门歪道,怎会是正经人?”那女子说:“你还是第一个没有色心的男人,所有来这的男人,都宁可死,也要看我一眼。”
颜玉越觉得她不是好人,说:“告辞!”便要走,那女子却挥手把门关了,说:“你看我一眼就不会走了!”说着已走了过来,颜玉走不了了,心想,看你能美到何种程度,难道还能超过离珠吗?怎么我看你一眼就不会走了?便转过身看她,一看便吃惊,她跟离珠一模一样,却十分妖媚,离珠毕竟是凡人外表,她竟比离珠美了很多。那女子笑说:“你不是说,见了天上第一美貌的女子,也不会看一眼吗?怎么还是看了?”颜玉才知她定是早在那茶楼里了,才会听到离珠和自己的对话,便说:“原来你一直在茶楼里。”那女子笑说:“你一来,我便看上你了,只好亲自前来,小郎君,你看我可称得上天上第一美貌?”
第六十五章 凡间降魔(六)
颜玉看她与离珠一样,竟差点忘了她可能是个妖魔,心想:这妖魔厉害,无需拉手,只看一眼便会被诱惑。颜玉说:“天上第一美貌女子也该是个仙子,你怎么看着不像?”那女子说:“我与她长得一模一样,见到我便是见到了她。”颜玉说:“那又如何?”那女子说:“公子,我这么美,你不喜欢吗?”颜玉说:“你再美,我也不会喜欢你。”那女子说:“你可是喜欢你那娘子?她比我岂不差远了?”颜玉说:“你比我娘子差远了!”那女子说:“哦?你倒说说看,我比她差在哪里?”便脱掉衣服,轻轻丢掉,裸露出雪白的肌肤。
颜玉不看她,说:“我娘子十分端庄,从无一丝放荡,岂不比你强百倍?快放我走!”那女子说:“放你走?你这么好看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会舍得放你走?”颜玉说:“你想怎么样?”那女子说:“留下来陪我吧,我这宫殿里要什么有什么,金银珠宝,美人,美酒,美食,还有春光无限,谁来了也不会想走。”只见她一挥手,便打开了另一个房间,房中堆着无数的金银财宝,金光闪闪,耀得人眼花缭乱,还有很多男人女人互相搂抱着在吃酒,有些男女不似凡人,长得十分妖艳,与各种男子女子调笑着,有些却是凡人,个个是色鬼,被迷得神智不清。
颜玉看了恶心,冷笑说:“如此淫窝,想迷惑何人?”颜玉指着那些人说:“可是要他们把灵魂给你?一千八百条灵魂还不够对吗?还要让我帮你害人?”那女子便艳笑,说:“公子,我喜爱你都不及,不会那样对你的!”颜玉说:“休要想骗我,原来你就是那鬼物说的宗主。”那女子说:“不错。”颜玉上前一步,抓起一个花瓶摔了进去,花瓶碎裂发出巨响,那些男女便停下动作,颜玉急说:“你们快出来,那些都是妖魔!”那些人犹豫了一下,很快又被那些妖魔迷惑了。
那宗主挥手关了门,又朝颜玉走过来,说:“颜公子,你在茶楼杀了我的手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现在又想坏了我大事吗?”颜玉便退后了一步,说:“既然你在场,为何眼睁睁看着我们将它杀死,却不出手相救?”此魔说:“它自不量力,竟敢去招惹公子,死了也是活该,像这样的属下,我有成百上千,死几个又算什么?”
颜玉觉得这些魔鬼当真没什么人情味,便又说:“没想到它口中的宗主竟是女子?”那魔说:“没人见过我的真容,我非男非女,常幻化人形,要变什么样子都可以。”一挥手变成了颜玉的样貌,说:“你说你娘子端庄,我去试试她,看是否真如你所说。”颜玉听它连声音也变得与自己一样,恨说:“妖魔,不准去。”那魔说:“你怕了?”颜玉说:“不要变化成我的样子!”那魔说:“变化成你的样子才能试出她,你在这等着,我去带她过来。”
离珠和护卫到了明觉寺,见这里荒废已久,断壁残垣,蜘蛛网爬满佛像,护卫着急,到处乱找,每间庙都踹开门,却不见人影。离珠走到一间庙堂,觉得那些佛像有些奇怪,便上前去看,只见有个小童女的像,十分逼真,便忘了跟着护卫,只盯着细看。
忽觉察到护卫一出门不知为何竟不见了。离珠刚想出门追上,那小童女忽然变大,走了下来,手里拿根针逼进离珠,说:“我讨厌比我长得好看的人。”便刺离珠的脸,离珠大惊,往后退到墙角,那小童女逼上来,离珠便握住它的手,不让刺到自己。这时,见颜玉来了,那小童女说:“又来个比我好看的,讨厌。”便去刺颜玉的脸,颜玉推开它,抓住离珠说:“走。”
离珠便跟着他到了一处,只见是一处华美的宫殿,离珠说:“颜玉,这是哪里?”颜玉说:“这是寺庙的后面。”离珠说:“你怎么会知道这里?”颜玉说:“我是无意中逃到这里的。”离珠说:“你一个人吗?那妖魔呢?”颜玉说:“想是出去了。”离珠说:“那我们赶紧走吧,恐那妖魔来了,就走不了了。”便要拉颜玉走。颜玉说:“不急,我们出去怕碰到那个小童女,就在这里等护卫来救我们,这里很安全。”
离珠走了几步看了一下四周,说:“这宫殿这般华美,却藏在寺院后面,会不会是妖魔幻化之地?”颜玉说:“我一直躲在这,没见妖魔出现,应该没事,我们在这等护卫吧。离珠,你快过来,我害怕。”离珠也不敢出去,走近他说:“颜玉,你别怕,庄护卫一定会找到我们。”颜玉说:“嗯。”便过来抱住她,说:“离珠,我害怕,你快抱着我。”离珠便心疼他,拍拍他说:“我看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走吧。”颜玉便说:“好吧。”
俩人又到了一处,离珠看是一间房子,颜玉说:“离珠,我们在这歇会吧。”离珠说:“好。”俩人便坐下。离珠才看颜玉,看他还是那么好看,却有些不同,不及细看,颜玉说:“你看我干什么?”离珠说:“没什么。”便低下头看地面,颜玉便抓着她的手轻轻抚摸,说:“你也觉得我好看,对吗?”离珠不好意思的说:“嗯。”也有点别扭,可还是任由他抓着手。颜玉便去亲她,离珠推开他说:“颜玉,你做什么,我们在逃命?”颜玉说:“离珠,我们马上成婚了,你还要这般矜持吗?”离珠说:“你从不如此,今日为何这般?”颜玉说:“患难见真情,你这么着急来救我,自然对我是真心,我又怎能不感动?况且,你这么美……”便要亲她。
第六十六章 凡间降魔(七)
离珠看他更美,几乎把持不住,忙扭开头,说:“还未大婚,怎可如此?”颜玉说:“离珠,你看,四下无人,又天寒地冻,此夜必定成霜(双)。”离珠叹气说:“颜玉,你果然不如他。”颜玉说:“他是谁?”离珠说:“没什么。”便不高兴。颜玉说:“你可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了情郎?”离珠怒说:“你胡说什么?”颜玉说:“别生气。”又要亲她,离珠说:“不可再如此,否则,我便走了,将你一人丢在这里。”
颜玉又去拉她,离珠站起就走,颜玉对她软磨硬缠,说:“你若走了,有妖魔来了怎么办?我知你定不舍得把我一人丢下。”离珠便不忍心走,谁知几乎被他推倒在床。离珠忽然注意到他的手又白又细,柔若无骨,与颜玉不同,不由大怒,给了他一巴掌,颜玉避过,忽然拍她头顶,离珠大惊,躲闪不及,已被他拍中,他却被先天之灵震开了。
颜玉说:“好厉害!”离珠说:“你不是颜玉,你是谁?”颜玉笑说:“你不是来找我吗?”离珠说:“你就是那鬼物说的宗主?”那魔说:“不错。”离珠:“颜玉呢?”那魔说:“他就在这里,你方才与我亲热,他可都看见了。”离珠便丢脸,方才不防,被这魔抓手引诱了,几乎把持不住,不曾断然拒绝,全让颜玉看见了。离珠便四下看颜玉在哪,猜他必在屏风后面才能看到自己,便说:“你想怎么样?”那魔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也留下来陪我吧!”
离珠恨说:“**。”抛出宝器打它,那魔头被击退了几步,闪身避过,便来抓离珠。眼看被它抓到,护卫冲了进来,离珠说:“庄护卫,它是那宗主所化。”庄护卫看出它鬼气缠身,上前将它挡开,那魔说:“可恶,不曾引诱了你,倒让你给引诱了,离珠,你可是故意与我亲热,拖延时间,等这护卫来杀我?”离珠丢脸的要死,气说:“庄护卫,杀了它!”护卫上前一剑将它刺中,那魔露了原形,是个极丑恶的妖魔,它转身跑了。原来,这妖魔色心太重,被颜玉和离珠迷住,它把庄护卫引开后,便来纠缠离珠,竟没来得及召手下前来。离珠说:“果然是个至淫至邪至贱之物。”房间也恢复了原貌,原来离珠跟那魔转了一圈,还在原地。
离珠便去屏风后放开了颜玉,颜玉忙抱紧她,说:“离珠,你方才几乎将我吓死。”离珠便尴尬,想到在天上千年,天帝常握她的手,她早已不知防备,才会被引诱。若不是发现那魔的破绽,又有心中的灵光护身,几乎被它缠死。便说:“它若不变成你的样子,我不会上当的。”护卫说:“少爷,离珠姑娘,你们没事吧?”颜玉说:“我没事。”离珠说:“没事。”
离珠又问护卫说:“庄护卫,那宗主竟能从你手下跑了,看来道行不浅。”护卫说:“不错,至少已修炼几千年,可惜让它跑了,若不是怕还有其他妖物在此,定追上将它除了!”颜玉说:“让它跑了大大不妙,这妖魔还有很多手下,若它召来手下将我们围住,到时寡不敌众,我们便难以脱身。”离珠说:“趁那魔没缓过气来,我们快走吧!”颜玉说:“可这破庙里还有很多人被妖魔所迷,我们得救他们出来!”护卫说:“少爷,我护送你和离珠姑娘先走,余下的事我自有对策!”离珠说:“颜玉,此魔诡计多端,不同寻常,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颜玉说:“好吧。”这妖魔引诱的手段比那鬼物厉害多了,又化成颜玉的样貌,几乎连离珠都上当。
回去后,颜玉问离珠说:“离珠,你怎能击退那妖魔?”离珠说:“我有高人送的宝物。”便将宝器拿给他看,颜玉说:“好厉害的宝物!”便还给了离珠,离珠心想:只可惜我灵力低微,无法使宝器发出全部威力,竟让那妖魔逃了!
颜玉又问:“离珠,你说的那个‘他'是谁?”离珠说:“哪个他?你别乱想。”颜玉便不高兴,站起身说:“你还想瞒我吗?”离珠怕他乱想,说:“他只是我很敬佩的一个人。”便转移话题,说:“颜玉,那妖魔有没有变化引诱你?”颜玉说:“它变成了天上第一美貌的仙子模样。”离珠便紧张,说:“你可曾被它引诱?”颜玉说:“没有。”离珠说:“真的吗?”颜玉说:“我都不曾碰她一下!”
离珠便丢脸,自己被那肮脏的淫鬼抱了好几下,越发满意颜玉,便放下心,自卑说:“她可是比我美貌很多?”颜玉说:“离珠,她再美貌,我也只喜欢你。”离珠便哭,颜玉就抱着她安慰,颜玉问她:“离珠,你喜欢我吗?”离珠哽咽说:“嗯。”颜玉为她擦掉眼泪,说:“你怎么这么爱哭?”离珠想到天帝,从被他抛弃后,便再没有开心过,便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颜玉叹气说:“我知道,我们最近几年遇到了太多的事!”
过了几日,离珠听街上人议论,城西那荒废的明觉寺被火烧了。离珠便问庄护卫:“未见你出门,你是如何烧了明觉寺?”护卫说:“不是我烧的,我上报天庭,天帝便下旨,派天兵天将灭了那魔宫,烧了明觉寺。”离珠听到“天帝”便开始心情欠佳,可自己马上与颜玉大婚,与天帝再无关系了,忙镇定心神,勉强说:“那宗主是个什么东西?”护卫说:“不过是个有些道行的妖魔。”
那道士找到三人落脚的客栈,奉上纹银百两,感谢他们救命之恩,说:“贫道听说明觉寺被天火烧了,特来多谢三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奉上纹银百两,还请笑纳。”离珠说:“拿回去吧,我们是不收银两的!你把这些银两还给那些被你坑骗的人吧!”道士说:“是。”离珠说:“那鬼物可是不再缠着你了?”道士说:“这几日,再未见着那‘神灵'了。”离珠说:“那鬼物已经死了,从今以后,你便自由了。”道士说:“多谢。”颜玉说:“看你不像坏人,为何帮魔鬼做事?”
第六十七章 凡间降魔(八)
道士说:“实不相瞒,我对父亲和爷爷做的这种害人之事并不赞成,只父亲死后,那“神灵”便缠上了我,若不听它,便昼夜不得安生,九年前,我为了摆脱它,背井离乡搬到此处,它竟跟着我到了此处,让我干什么什么不成,眼看生活没有了着落,只好听从它。”颜玉说:“你可是与它签了契约?”道士说:“入了它的门,便等同签了契约,永不能退出,只能帮它害人。”颜玉说:“怪不得你不是正常人。”又对离珠说:“离珠,你说的不错,他果真签了契约,从鬼物得了些异能。”离珠说:“不过为得些钱财,便要签订魔鬼契约,魔鬼不死,契约不断,便是死后也不能得着自由,要随那鬼物去魔界。”道士说:“那日我回去问那鬼物,我的父亲和爷爷、老爷去了哪里,它说上天了,我不信它的话,再三追问,才知都被它捆绑去了魔界。”说完便流泪。离珠说:“莫要伤心了,还好你作恶不多,又是被那鬼物所迫,才逃得性命。”道士说:“嗯。”
道士说:“三位不是普通人,可否指点贫道一二,走那修仙正道?”离珠说:“你没有仙缘,只日后能过回普通人的生活,安安稳稳一生,也是幸事!”道士便遗憾的告辞走了。离珠不小心说漏了修仙的玄机,颜玉听到便开始留心观察她。
三人回了颜府,将买回的东西交给了丫鬟和家丁。离珠正在房中和颜玉说话,有丫鬟来说:“少爷,姑娘,你们买回的东西大多不能用啊!”颜玉说:“怎么回事?”丫鬟说:“买的牛肉块全是猪肉冒充的,价格却相差一倍,牛肉片更差,不知是什么碎肉压成,一股腐臭味,买的鱼虾里掺了很多不新鲜的死鱼死虾,有的已腐烂,若是吃了便要得病,还有各种熟食,有些熟牛肉,回来一加热便化了很多水,一尝发现是驴肉;还有豆腐之类,豆腐卷切开,里面便散了,发粘还有怪味,炒菜用的花生油也不纯,里面掺了菜籽油;蜂蜜不是蜂蜜,红糖不是红糖;还有水果蔬菜,外面是大的,里面是小的,外面是好的,里面是烂的;还有花生、红枣,坚果米粮之类,里面都掺了不少沙石;还有布匹、锦缎,也是以次充好,里面残次断裂的不少,衣物也有问题,所用布料多挂浆极厚,一洗便缩水变薄,无法穿了,便是棉线,里面也是断的;还有……”
离珠说:“不用说了,我们过去看看吧。”便和颜玉去看买回来的东西,见每包都被家里人打开了,当真都是些不好的东西,离珠气说:“这些奸商,骗人的手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想是看我们是外乡人,便这般欺骗,只为做这一锤子买卖!”颜玉说:“他们到底是怎么骗的我们?”离珠说:“自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有的给我们调包了,有的趁我们不注意做了手脚,想来常这般骗人,手法已十分纯熟。”颜玉笑说:“离珠,妖魔都骗不了你和庄护卫,为何会被凡人骗了?”离珠说:“我们很少去集市买东西,也从未想过他们会骗人,故不曾防备,这些凡人,实与妖魔无异,有一身人皮伪装,更不好识破。以为骗了人便没事了吗?不过为日后受罚在积攒罪行,上苍一笔一笔都给记着,少不了日后让他们应了那黑心烂肺之报!”颜玉叹气说:“骗人终会有报应临头。为何他们现在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离珠说:“良知泯灭殆尽,早与上苍隔绝,如活死人一般,如何还能懂得这些?我们便再三劝诫,他们也不会懂了!”
离珠着急也无奈,颜玉却看着她微笑,离珠说:“颜玉,我们上了这么大的当,你为何还笑?”颜玉说:“离珠,你为何看不透这些?损些身外之物罢了,有什么好难受的。再者,我们若不该赔这笔钱,上苍自会在其他地方给我们补回。”离珠便想通了。
快到大婚的日子了,府中还没准备就绪,南佑帝君忽然来说:“你和颜玉估计无法顺利完婚了!”离珠说:“叔父,你这话何意?”南佑帝君说:“上苍又要收人,天庭已接到警示,这座城要有灭顶之灾!”离珠忙问:“为何这凡间的天灾人祸这么多?历经了战乱,战乱过后又是瘟疫,又是连年饥荒,现又要降灾。”南佑帝君说:“君王荒淫无道,日日只与贵妃吃喝玩乐,祸及自己的臣民,此城也是淫邪不堪,城中的女子个个学那宫中,坦胸露背,放荡形骸,背后做那等见不得光的事,骗子横行,凶杀之事也层出不穷,明目张胆偷盗、抢劫,官府也无能为力,此城之人,每个都罪有应得,绝不会有错。”离珠说:“那些孩童呢?”南佑帝君说:“也不会无罪,不信,你到阴司去查,他们前生多少世,干了什么,为何投生在这里,全部查得出来。”离珠说:“我信,何必去麻烦阴司?”南佑帝君说:“我和阎王是朋友,以后你要去他那里查什么,只要报我名字,他便会好生招待。”离珠忙摇摇头说:“我可不去。”
离珠说:“人间如此,必与仙魔界有关,不然,凡人怎会坏到这种程度?”南佑帝君说:“凡人自作自受,与仙魔界有何干系?”离珠说:“恐有极厉害的妖魔在暗中影响人间!”南佑帝君说:“什么极厉害的妖魔?”离珠说:“没什么,希望是我多想了!”离珠又说:“那我和颜玉,还有他的家人该怎么办?”南佑帝君说:“你们赶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
第六十八章 灭顶之灾
南佑帝君走后,离珠忙去给颜玉商议,说:“颜玉,我们快离开这里吧!”颜玉说:“离珠,你没头没脑的说什么?为何要走?”离珠说:“我说了怕你不信,这里马上又要有一场灾祸,留下来必死。”颜玉说:“你怎么知道的?”离珠说:“有仙人告诉我的。”颜玉笑说:“离珠居然能见到仙人,当真厉害,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离珠急得快哭了,说:“我没给你开玩笑,你一定要信我。”颜玉忙说:“好啦,就算我信你,还有我的家人怎么办?”
离珠正要说话,这时,进来一个丫鬟说:“少爷,老爷和夫人要搬家,让给你也赶紧收拾东西。”颜玉忙问:“父亲母亲为何忽然要搬家?”丫鬟说:“不知,少爷去问老爷吧!”便叫人进来搬东西,颜玉和离珠忙到院中,看大车小车已整了不少,颜玉说:“离珠,你跟他们也说了吗?”离珠说:“还未曾提。”颜玉说:“看来,你说的是真的!”离珠一怔,颜玉说:“我父亲母亲能未卜先知,这么多年,从未做错过决定。”离珠说:“那你还等什么?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走吧!”颜玉哀伤的说:“我们不管城中这些人了吗?”离珠不忍,说:“上苍要报应,我们也救不了他们。”颜玉说:“怎可不尽力一试,我们劝他们向上苍悔过,说不定上苍会赦免他们。”离珠看他心地很善良,绝不会一走了之,无奈说:“好吧。”颜玉便开心,说:“离珠,我就知道你心地善良。”
他们便叫了家丁去义诊,趁着人多便告诉城中人,说:“我们的城罪孽深重,得罪了上苍,马上要有灾祸临头了。”有人问:“谁说的?”回答说:“颜公子说的。”“颜府人说的。”有人说:“颜公子是不会胡说的,难道是真的?”
不到半日,城中人都惊动了,纷纷传扬,说:“最近几年,我们的城灾祸连连,难道真的是我们作恶多端,得罪了上苍?”连新王上也听说了,便人人自危,个个都是做贼心虚,说:“我们都做了些什么事,现在恐怕真的要报应临头了。”
王上亲自来见颜玉,说:“这座皇城曾经十分繁华,不想会临到这么多灾祸,是本王之过,得罪了上苍,终致惩罚临到,还累及自己的臣民。”颜玉也叹息,离珠说:“王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明知会报应临头,你们为何还要做下那么多恶事?让那狗官来杀我们一家,可是你下的命令?”那王上便站身说:“本王听信妖言,差点害了公子一家,还请两位……见谅!”离珠说:“王上,希望你能痛改前非,悔改己过,免得给自己招来灾祸,也祸及自己的臣民!”那王上说:“好,本王日后再不如此!”离珠叹气,说:“王上请坐。”那王上便坐下,说:“是本王的过错,姑娘,颜公子,你们既然能见到仙人,知得天机,可有办法救我们这一城之人?”颜玉说:“也许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便看向离珠。
王上忙问:“什么办法?”离珠说:“上苍怜悯众生,只要你和你城中臣民能真心悔过,说不定上苍会收回惩罚。”王上说:“人都说,‘善恶有报’。我们作恶太多,上苍还会饶恕吗?”颜玉说:“也许这话不准,上苍也可以不报呢?王上,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离珠说:“不错,王上,你这城中有一位贵人,上苍为他一人,饶恕这城中万人,也极有可能。”王上说:“姑娘说的贵人是谁?”离珠说:“便是颜公子。”王上说:“颜公子?”离珠说:“不错,贵人并非指身份高贵,颜公子虽只是个医者,却心地善良,敬畏上苍,从未做过一件恶事,上苍也喜爱他,看他为宝贵,超过这城中万千罪人,便要保全他和他的家,还有他的财产,若因他一人的缘故,上苍赦免城中其他人,还不是这座城的贵人吗?”王上说:“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本王马上下令全城子民,向上苍认罪悔过。”
王上走后,颜玉说:“离珠,上苍真的喜爱我,超过这城中所有的人?”离珠说:“自是真的,如今这世上,再无一个纯洁无暇的好人,颜玉就显得珍贵非常,上苍喜爱你,超过所有人啊,便要将一切福乐赐你。”颜玉便开心的笑了。离珠心想:我也喜爱你呀!离珠说:“这些作恶的人若不回头,不但从上苍得不到任何福乐,还要遭到无数祸患,严重了便不配再在地上存活了!”
王上回宫后,有巫师上奏,说:“这个颜玉位极尊,太上皇竟受不得他一拜,故一心要杀他,只怕他日后会夺王上的王位,不可信他之言。”王上说:“该死的巫师,差点害得本王万劫不复,竟还敢前来,以为本王还会信你吗?父王就是信了你等妖言,才丢了王位,赔上了性命,遭了报应,当本王也昏庸无能,看不出谁是好人,谁是歹人?”便将那些巫师杀了。
王上大赦天下,发罪己诏,又昭告全城子民向上苍悔过。这座城中的人都不再行恶,邻居之间有仇恨、口角的都互相放下仇恨,行淫邪的人都互断了联系,再不如此,鼠盗狗偷的人也不再行窃,拐卖小孩妇女的,也都不再干这种昧良心的事,连那些强盗、匪徒也都不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那些强暴民女之事都不再发生,人人都洗新革面,重新做人。
过得月余,干旱了多日的城竟天降甘霖,人人欢欣雀跃,互相庆贺,城中仿佛过节一般。灾荒大概持续了三年多,人间终于迎来个极大的丰收之年,田间地头长满了粮食、各种野菜,各种动物也多起来,救活了不少人,幸存下来的人便开始哭,传说:“上苍开始救人了。”人间经历了这一场大清洗,剩余下来的人都庆幸不己。
南佑帝君来找离珠说:“阴司这次没收到一个鬼,看来上苍已赦免了这座城,想是因颜玉的缘故。”离珠叹息说:“还是因他们自己。”
第六十九章 凡间大婚
终于到了大婚的日子,离珠便又开始学习礼仪,又开始被丫鬟们量体裁衣,在身上试来比去,各种饰物换来换去,这凡间的婚礼虽比不上天宫和龙宫,可也是繁琐的很,好在自己已有两次大婚的经验了,没有什么能难倒她了。
王上对离珠和颜玉大大感激,不但不防备他们,反而更信任了,他们大婚,王上赐下很多珠宝首饰,金银、锦缎,价值连城的宝物,颜玉家人竟毫不在意。
又有当地很多人给他们送了很多土特产,鸡蛋,瓜果,有的送了小牛,肥羊,鲜鱼等等,一看俱是好物,正好婚席用上,颜府十分感激,想到天灾人祸之后,众人都不易,便封了些银两给他们,将王上赐的东西分给了很多穷人,希望能帮他们渡过难关。离珠对颜玉,对他的家人都非常满意,觉得是天赐良缘,是上苍为了弥补自己,又为自己安排了这上好的姻缘。
婚礼开始时,颜玉很少露面的父母、弟弟颜风都到场了,离珠这边南佑帝君也到场了,他的老眼昏花,被颜玉这个神医想法治好了,不知被他逼着吃了多少灵药,扎了多少针,直扎得他差点露出真容,现两眼灵动逼人,总算不会认错人了。婚礼倒一点不乱,反而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只听主持大婚的人高声道:“拜天地。”颜玉和离珠便跪下拜了起身,主持说:“礼成。”离珠心想:怎会是天上的礼节?天上仙人只跪拜上苍,从不拜人,便是父母也不会当上苍一样去跪拜。颜玉家人怎会知道这些?
离珠便被人送进了洞房。不一会,离珠觉得颜玉进来了,坐到了床边,掀开了她的盖头,却不说话。离珠说:“你怎么现在就来了,不用招呼宾客吗?”颜玉不答,说:“你饿了吗?”离珠说:“嗯。”确已饿的饥肠辘辘,颜玉便起身给她拿东西吃,只见那么多糕点,他却拿了一个苹果,用巾擦得干干净净递给她,离珠心想:颜玉果真对我好,知道我不爱吃糕点,喜爱吃水果,这凡间水果也是很美味的。离珠看他穿着一身新郎的红衣更越发好看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好看极了,离珠恍惚觉得他就是天帝,他一心一意爱着自己,没有晓蓂,没有别人,她开心极了,开心得眼泪都快要流出。离珠心里对他说:“陛下,你现在是爱我的,对吗?只爱我一人,对吗?”
离珠便吃了,颜玉看她吃完,为她擦了一下嘴角,说:“要喝些茶水吗?”离珠说:“嗯,我自己来。”颜玉说:“坐着别动。”便去替她倒了杯来,离珠喝了,觉得热热的,很温暖,便心情好了很多。颜玉又拿东西给她吃,离珠这些年常食欲不振,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离珠觉得颜玉并不开心,说:“颜玉,你我成婚,你不开心吗?”颜玉说:“开心。”又说:“离珠,我先出去了,一会再来。”离珠说:“嗯。”他却又放下了她的盖头,出去了。离珠心说,想是颜玉怕我饿了,便抽空来看我一眼。
过了一会,颜玉又进房来了,开心的过来拉着她的手说:“离珠,我现在便帮你挑开盖头,好吗?”离珠说:“嗯。”离珠才能看见眼前一切。有丫鬟说:“请二位新人喝合卺酒。”两人便喝了酒,两位丫鬟便笑着退下了。
颜玉说:“离珠,你调皮,为何把我们的苹果吃了?那可是寓意平平安安的,不是让吃的。”离珠便诧异,正要问他。颜玉却握住她的手问:“可是因为饿了?”离珠说:“嗯。”颜玉说:“我给你带了东西。”离珠看他又拿了水果来,还有汤羹,离珠却吃不下了,说:“不吃了,你方才来时,我已吃过,怎得忘了?”颜玉说:“方才?我一直在前厅,何时来过?”离珠说:“你方才不是来了吗?”颜玉说:“未曾来过。”离珠便冒汗,方才那人是谁?离珠又问:“颜玉,你再好好想想,莫不是喝多了酒,记不清了?”颜玉说:“并未记错,前厅宾客众多,抽身不得,如何能过得来?”离珠心想:难道方才是天帝来了?
不及细想,只听颜玉说:“娘子,你莫不是山中修道的女仙?”离珠惊讶,说:“为何有此一问?”颜玉说:“你太美了!”颜玉十分温柔的帮她取下凤冠,看着她,又极温柔的勾过她的头,吻住了她的唇。一会,颜玉起身吹灭了红烛……
离珠大婚之后,便觉怅然若失,心里不开心,也不难过,颜玉自是对她极好,可她却没了大婚前的感觉,也不知是什么问题导致的,亦不愿再与颜玉同房,颜玉也不逼她。可能是她一直在想大婚当晚,给她苹果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天帝?却不敢再问颜玉。
第七十章 匪患(一)
一天,颜玉进来,说:“离珠,可用过餐了?”离珠说:“用过了!”颜玉便坐下说:“家里的饭,可还吃的惯?”离珠说:“为什么这么问,我自小吃苦长大,哪有什么吃不惯的?颜玉说:”我看你不像吃苦长大,倒像在皇宫长大!“离珠说:”我确是吃苦长大,不过时间久远,早忘了吃苦的感觉!“颜玉起身,拉着她说:“离珠,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离珠说:“去哪里?”颜玉说:“跟我来!”
两人乘马车到了一处,离珠看是一座园林,看规模,是一座皇家园林。离珠说:“颜玉,我们来这做什么?”颜玉说:“进去看看。”便拉她进去了。离珠看这座皇家园林十分气势,亭台楼阁,茂林修竹,种值着无数的奇花异卉,养着很多仙鹤、麋鹿、孔雀等,这园子当真又大又美。可她在天上见惯了天宫园林,自比这凡间的皇家园林好千倍,也不在意。
颜玉说:“离珠,这园子你喜欢吗?”离珠说:“喜欢。”颜玉说:“那就好。这是皇家在此处修建的避暑山庄,战乱后便荒废了,我将它买了下来,用了一年时间才修缮完整,送给你的。”离珠说:“为什么忽然买个园子送我,家里的也住不完?”颜玉说:“我听你说起小时候住在山洞里,最担心哪天没房子住,又要去住山洞,便给你买了这处园林。离珠,这里房间无数,以后你就再不用担心了。”离珠说:“颜玉,谢谢你!”便流泪,心说:“其实我不是怕再住山洞,我是怕被抛弃。”颜玉便抱紧了她,可是,离珠觉得无论颜玉对她多好,都无法帮她过了心中那道坎。
游了几日园子,离珠便没兴趣了,说:“其实这园子比颜府老宅的格局可差远了!”颜玉说:“那我们便照着老宅的格局,再起一座大宅。”离珠说:“不用了,有再多的宅子也没意思,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再多也是无用。颜玉,你不是对那卖荷包的店家说:‘怎可不分是非,没有底线,任她胡为?'现在怎么又任我胡为,你明知我是贪心,却为了满足我的欲望纵容我,岂不是害我越陷越深?难道我们一生都要为这欲望忙碌吗?”颜玉拉着她的手,说:“不错,再这样下去,夫君一生也要被你耽误了!夫君为博你一笑,恨不得去造反!”离珠却笑不出来,气说:“亡命之徒,倒跟他一样!”
颜玉看着她的眼睛说:”和谁一样?“离珠躲开他的眼神,说:”还有谁?除了那明王,谁会这般荒唐,为了一个女子,误己误国?“颜玉说:”我自跟他不一样!离珠,我不过希望你有醒悟的那一天,当你的欲望太强烈时,它便会诱惑你的心,你若得不到,便会日日被它折磨,不若让你得逞,你才会觉得没意思,有所反思。”离珠说:“颜玉,果然不错,我得到了不过高兴几日,便觉得没意思了!这些身外之物,只够用就行,多一些,少一些,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吃用好与坏些罢了,怎么过不是一生,想那明王,拥有无数这样的山庄,却变得骄奢淫逸,贪享富贵,日日花天酒地,连自己的国家和臣民都耽误了,最后不还是死了!”
颜玉却说:“或者你也与那明王一样,得到了无数也不反思,只等付出沉痛代价才会醒悟!”离珠惊说:“什么沉痛代价?”颜玉说:“人生便是如此,上苍总是让人得到一些,失去一些,失去一些,再得到一些,若你总有不甘,费尽心机得到了,只怕是要失去之时!”离珠心想:颜玉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话呢?又想:颜玉一向淡泊名利,却说什么想造反,定是因我说那诗人的诗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不过,颜玉若做了王上,定好过现在的王上千倍,可他若陷入皇权之争,便要痛苦一生!颜玉,你此生没有那样的天命,何必去受那苦?还是开开心心做好你的医者吧!离珠说:“颜玉,我们就这点追求了吗?”颜玉说:“离珠,你这话何意?”离珠耐心说:“颜玉,我志不在此,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日后无需为我这般费心了,我只要看到你过的开心便好!”
过了几日,颜玉看她心情不佳,便邀她去游山,他们便和护卫三人一同出游。这日,三人离开自己的城,去了一处极美山川,在山脚下碰到一个农夫,只见他神色慌张,拦住他们三人说:“三位乡亲,不可再往前走了!”颜玉说:“为何这么慌张,前面难道有毒蛇猛兽吗?”那农夫说:“比毒蛇猛兽可怕百倍,前面有山贼土匪,盘踞这座山已数载,见人便杀,见货便劫,还经常下山到附近的村子里烧杀抢掠,这里几乎都没人住了!”
离珠看那片地方极好,却荒无人烟,这时本该烧火做饭,可家家烟囱不见烟火,颜玉说:“怪不得这一路上不见几个人影,这里居然有山匪盘踞?官府不管吗?”农夫说:“最近几年,天灾人祸,战火连连,各地盗寇猖獗,官府派兵来此剿过几次匪,只这些山匪原是些散兵集结,训练有素,也十分凶悍,匪徒人数众多,打得官兵都大败而逃,要清剿这些山匪得费心费力费时,还十分危险,这里的官老爷都不顾百姓死活,只顾搜刮民脂民膏,谋求私利,谁也不愿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说完便连连摇头。
离珠说:“这些山匪竟这么凶悍,连官兵都能打败?”农夫说:“他们还极其凶残,任谁都怕,听说吃人剥皮剜心,那场面堪比阎王殿!”离珠说:“竟真有这般凶残嗜血之人?”农夫说:“是真事啊!鲜血淋淋,就发生在身边,有逃出的人亲眼见过。”
颜玉说:“那你不怕吗?怎不敢紧离开?”农夫说:“我年纪大了,又体弱多病,经不起背井离乡的折腾了,我在这里还有片地,离了这片地便无法生活,若到城里去,那各种苛捐杂税便能将人逼死,血汗也要榨干,比这里的山匪还要可怕些!”颜玉说:“你家就你一人吗?”农夫说:“还有一个小孙子,才十岁。”颜玉说:“他父母呢?”农夫说:“前两年被土匪抓上山,便再没见下来!”离珠说:“那你不走,可是想在这等你的儿子儿媳?”农夫说:“是啊,或许他们还活着!”又说:“你们赶紧返回吧,莫要在此多做停留!”便抹着泪走了。
颜玉说:“庄护卫,你能打得过这些山匪吗?”护卫说:“少爷,不过是些恶鬼投胎,我自是不怕他们!”颜玉说:“那我们去帮这位老人家找找他的亲人如何?”护卫说:“这?少爷,这些事我们不好插手啊!”颜玉说:“为何?”护卫说:“不方便跟少爷请明,少爷别问了。”
颜玉知他一向如此,他是绝对不会说的,颜玉说:“难道就任由这些土匪嚣张横行,杀人放火不管吗?”离珠说:“必有人管的,仙魔界的事归天帝管,人间之事归王上和官府管。”颜玉说:“可他们只顾自己吃喝玩乐,哪管百姓死活?”离珠说:“他们身居高位,却不为民办事,这样的政权上苍又怎能让他们长久!人间的不平事太多,我们跟本管不过来,这也不是我们职权之内的事,颜玉,你不过是名医者,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便好。”
颜玉说:“难道人间不平之事,王上和官府不管,就没人管了吗?”离珠说:“他们不管上苍也会管!”颜玉说:“上苍要怎样管?难道雷劈了他们?”离珠说:“雷劈只是一种,还有就是,上苍必让克制这些恶匪的人提早降生,用不了多久,这个人便长大成人,这些恶匪的死期也就到了,他们一死,阴司便可收了他们的魂魄,按照他们在阳间犯下的罪行一一报应他们,他们剥了谁的皮,阴司自也要剥了他的皮,他们剜了谁的心,阴司也要剜了他的心,该剥几次剥几次,该剜几次剜几次,受过所有的惩罚之后,还得下地狱与那些恶魔一样,受万火焚身之刑。不知他们在人间这么恶,可恶得过地狱之魔?到时不知是他们剥了魔鬼的皮,还是被魔鬼剥皮!”
颜玉说:“原来如此,离珠,听你这样说我便安心了,这些恶匪必有遭报的那一天!”离珠说:“嗯!”颜玉说:“那我们还上山吗?”护卫说:“少爷和夫人若想去,我便护送你们上去,撞上了山匪也不惧。”颜玉说:“离珠你说呢?”离珠说:“走了这么远的路才到这里,不上山总不甘心,只这些山匪太恶心,又如何有心思观景!”颜玉说:“那我们就下山吧!”
第七十一章 匪患(二)
忽见那农夫拿把菜刀上山来了,护卫拦住他说:“为何来此?”农夫抹泪说:“我的小孙子不见了。”护卫说:“难道被山匪抓了吗?”农夫说:“不是,我这小孙子,从小便异于常人,喜舞刀弄棒,又力大无比,胆子还特别大,常嚷嚷着要上山找土匪拼命,救回他的父母,今日一时没看住,他便上山了!”颜玉说:“那你也不可这般冒险,到那只能是送死,不要冲动啊!”农夫说:“不过为了来找寻孙儿,拿把菜刀壮胆,我一把老骨头还敢找山匪拼命吗?”颜玉说:“我这护卫武艺高强,我们陪你一起去找吧!”农夫感激得眼泪直流,几人便上山了。
农夫对这里的山势十分熟悉,不多时便找到了土匪的老巢,只见里面旌旗招展,人影穿梭不停,山寨的规模不小,土匪人数众多,怕有数千之众,又占据地势之险,怪不得官府都剿灭不了。护卫丝毫不惧,打退众匪,四人便直接闯了进去,见着了那些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众匪首,只见他们一个个目露凶光,盯着颜玉四人,仿佛盯着几只羊羔,离珠观那洞中,到处血迹斑斑,墙上挂满皮鞭,刀斧,锁链,人的头发,皮毛,果真如阎王殿一般。
为首的匪徒说:“你们几个竟敢闯我山门,好大的胆子啊!”护卫说:“今日被你们抓了的小孩呢?放他出来。”一个匪徒说:“抓了一个,来了四个,不错不错,今日大有收获!兄弟们,将他们绑了。”为首的恶匪忽然说:“等一下。”便看着离珠淫笑,说:“这位小娘子长得不错。”另一匪说:“大哥,这个可比你以前死了的那些压寨夫人美多了,不如收了吧!”离珠被羞辱,丢脸得要死,不由怒目而视,想着怎么处置了这些恶鬼。颜玉忙走到她身边挡住说:“她已经成婚了!”那些土匪哄堂大笑,匪首说:“那就杀了她的相公!”一挥手,众匪如狼般扑了上来,护卫几下便将他们打翻,因恨他们歹毒下流,下重手打得他们手断腿断,一个个哭喊起来。护卫又将那匪首抓了,逼他放了小孩出来,只见一小孩被两个土匪带了上来,虽被绑着,却十分倔强,也不害怕,奋力挣着,想挣断绳索,离珠忙上前帮他松开,他爷爷便哭着抱住他说:“受儿,再不可如此了,你想要爷爷的命吗?”
颜玉问那匪首说:“两年前你们在山下抓了夫妻二人,可还记得?”匪首说:“不记得了。”颜玉说:“那你们抓得人都弄哪里去了?”那匪首不答。离珠就问他的手下,说:“你们说。”那伙亡命徒也不惧,说:“男的杀了,女的强暴,之后也杀了,从不留下活口。”离珠便恨,知这小孩的父母定是死了。小孩扑上便咬他们,哭说:“还我爹爹和娘亲,还我爹爹和娘亲。”离珠恨说:“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鬼,当真是没有丝毫人性,上苍让你们活着,不过是为让人看清,到底什么是人,什么是鬼,等你们的使命完成,便该死了,今日我们不杀你们,日后必有杀你们之人,你们活不了几天了!”颜玉说:“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吗?”护卫说:“少爷,恶人自有天收,我们走吧!”几人便恨恨的离了那巢穴。出来之后,颜玉让护卫给了那爷孙俩些银两,交待他们还是搬到别处去吧,那农夫谢过他们,便急忙带着孙儿下山了。
颜玉想着这些土匪,便一路都心情不好,颜玉说:“离珠,上苍为什么会允许这些恶匪存活于世?”离珠说:“上苍之意我也领悟不透,不过我知好人有好人的使命,恶徒也有恶徒的使命,上苍借他们之手刑罚这一带作恶的人罢了,若不是这地方的人作恶太甚,上苍怎会把他们交与恶匪手中,这都是报应!”颜玉难受说:“他们若不停止作恶的脚步向上苍回转,只怕一直会有报应临头。”离珠说:“颜玉,不要难受了,都有上苍的时候,克制这群匪徒的人已出现,用不了几年便可收拾了他们!”颜玉说:“真的吗?他在哪?”离珠说:“应该是那个小孩,我观他根骨极佳,举止英勇,日后该是个能领兵之人,他父母都死在这些土匪手中,他自是对这些恶匪恨之入骨,日后便会带兵来围剿,不管攻打这山头有多难,他也定会全力以赴,不端了这匪巢绝不罢休。”颜玉说:“原来是这样,没有这般深仇大恨,他便日后当上了将军,也不会对此事尽心尽力。”离珠说:“不错,人都是自私的,上苍不如此安排他的命数,他便不会主动去完成他此生的使命。”颜玉说:“离珠,你怎么能从举止行为,便知道他日后之事?”离珠说:“我有灵感,来自上苍,看得八九不离十。”
颜玉心情好转,几人便下山了,一路上的景色极好,山花烂漫,鸟雀忽而林梢飞舞,忽而林中穿梭,蝴蝶成双成对,翩翩起舞,各种动物成群结对,一会窜出只野兔,一会飞来只山鸡,吓了离珠一跳,路过一溪山间泉水,极清澈干净,各种鱼儿在水中游着,有些水鸟小兽在水中嬉戏,真是一派和谐美好之景,离珠心情大好,说:“颜玉,这人间的景致也是极美。”颜玉说:“上苍之手所造,自是无可挑剔的。”离珠说:“这人间若没有了人,便是天堂了。”颜玉说:“既是无可挑剔,离珠为何还要挑剔?没有了人,又怎能称为人间?”护卫说:“没有了人,人间便无存在的意义了。”离珠说:“上古之初,天生万物,从那时起便有了人间。这地本是上苍为人所创,可这些年与人接触,觉得他们太过复杂,太过奸诈凶恶,早已不是上苍起初所创的样式,也不复上苍造人之意,这人间嘈嘈杂杂,充满撕杀惨斗,充满悲剧,可说是凶险万分,稍不小心就会丧命在此,这些人只懂吃喝玩乐,争名夺利,活着不过羞辱上苍之名,哪还有存活的价值!”颜玉说:“离珠,你这样说是否以偏概全?我就不是那样的人。”离珠说:“颜玉,你并不属于这里,自与他们不同。”颜玉说:“这话何意?”离珠说:“天机不可泄露,日后你便懂了!”颜玉说:“离珠,你也不同与凡间之人。”离珠说:“我却是个真正的凡人,不过久未下山,与世隔绝,沾染凡人的习性少些罢了。”
又到一处,离珠看那山景更美,山雾缭绕,不似凡间,便开心,说:“陛下,你快看……”却看到颜玉一怔,护卫也吃了一惊。颜玉呆了呆,怅然说:“庄护卫,我不想在这了,回吧!”护卫说:“少爷?”颜玉已转身下山!离珠只好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回府了。
第七十二章 闯阴司(一)
晚上,房里烛光朦胧,离珠坐在床前发呆,颜玉进来了,坐下说:“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在想白天的事吗?”离珠摇摇头,说:“不是。”颜玉便温柔的抱住她说:“离珠,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已经嫁给我了,不要再想着别人。”离珠说:“颜玉,你在说什么?”颜玉不答,说:“今夜让我留下,好吗?”离珠半天也不答,轻轻推开他说:“你回去吧!”颜玉失落的走了。
过了几日,颜玉收到留书一封,她不辞而别了,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只带走了那块玉,走得这样无声无息,无踪无迹,仿佛从未来过这凡间一样。
云梦山❀,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南佑帝君又来对离珠说:“你那凡间的夫君还在日日找你下落,山川村落,各城,都找遍了。”
离珠只是不说话,每日沉浸在修习灵力之中,南佑帝君无奈的摇摇头走了。
这日,南佑帝君来说:“你那凡间的夫君已死了。”离珠总算问了一句:“他才四十五岁,为何会死?”南佑帝君说:“他以前中那毒十分厉害,虽救治回来,却已伤了五脏六腑,无法如常人般活到寿终正寝。”
离珠说:“他那父亲,不是普通人,为何不管他?”南佑帝君说:“颜玉的命数不是谁都能管的,他还未出生,死期已记录在册,无法改变,你应该懂的。”离珠不答。南佑又说:“他与你当然命数不同,只死的也太早了些,会不会是被你气死的……”
离珠便不说话,越发醉心于修习之中,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打断她修习灵力一般,南佑帝君叹了口气走了。
离珠听到颜玉已死,更沉浸在灵力仙术修为之中,几乎入了迷,着了魔般,连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她终于撑不住了,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身不由己去了颜府,只见满目萧条,风吹扫着地上的落叶,颜府的人全都走了,离珠喊庄护卫,喊丫鬟都不见人影,不死心,把每个房间都打开看,果然空无一人。
离珠又去了颜玉送她的园林,见这里住满了人,想是颜玉在此安置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
离珠又转身去了阴司,她幻化成幽魂进了幽冥殿求见冥王,被拒绝了,离珠忙说:“请你们报阎罗王,是南佑帝君让我来的。”那两个守门的阴兵说:“小小凡人,不过修行千年,竟敢闯我幽冥殿,还敢假借天上神仙之名?快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离珠失魂落魄,竟没听懂,打退两个阴兵,直闯了进去。那殿极大,离珠听到一阵紧急的鸣钟声,竟不知是针对自己而来,只管往里闯,不一会,便被一群阴兵围住,离珠几下便被他们抓住,押了下去。
正好撞上阎罗王回殿,问:“怎么回事?所押何人?”阴兵说:“回阎王,她是一个凡人,修行千年,似有些神智不清,竟敢闯入幽冥殿,还未查她来历。”离珠说:“是南佑帝君让我来的。”阎罗王说:“放开她。”离珠站起身来,阎罗王看是她,吃了一惊,忙说:“招帝姑娘?不,离珠姑娘,得罪了。”离珠说:“你认得我?”阎罗王说:“多年前,姑娘陷入魔界,陛下亲自将你救回,那时见过一面。”离珠说:“原来如此!”
阎罗王说:“离珠姑娘,为何今日要闯幽冥殿,你可知这样是要问罪的?”离珠说:“我来求见阎罗王,有事相询,南佑帝君说,只要报他名字,自会好生招待,不想报了他的名字竟是这般招待?回去定要向他问清楚,为何要如此诓我?”阎罗王说:“原来是南佑帝君让你来的,自当好生招待,是手下怠慢了。”
阎罗王对阴兵说:“离珠姑娘要见本王,为何不报?”阴兵忙说:“是属下失职,见她一介凡人,如何认得阎王,以为她说谎,故不曾回报。”阎王说:“还不给离珠姑娘道歉。”离珠说:“不用给我道歉,阎罗王只管按天条处置便好,掉以轻心、玩忽职守,该当何罪?若凡人真有大事,他们却不通报,岂不耽误,造成后果,谁来承担?”阎罗王说:“离珠姑娘说的对,自当按天条办事。”对那两个阴兵说:“自去领罚吧!”两个阴兵忙说:“是。”阎罗王又对众阴兵说:“都退下吧!”众兵说:“是。”
阎罗王便请离珠就坐,说:“姑娘有何急事,竟这般前来?”离珠说:“我的凡人夫君颜玉,是个好人,一生从未做过什么恶事,为何会早丧?他现在可是在阴司?”阎罗王说:“你竟又成婚了?”离珠说:“嗯。”阎罗王摇摇头,心里替天帝惋惜。
谁都看得出来,天帝很爱她,天帝万年孤独的命理,日后只怕难有良缘了!阎王说:“本王现在就命判官去查。”便唤了判官前来,查了半天,没有找到颜玉这个人,便说:“看来他不是普通人,阴司没有他的名字。”离珠急问:“那我该去哪里查?”阎罗王说:“这里没有,或许他不是凡人,说不定是天庭的哪个仙家,姑娘可去天庭看看。”离珠心知,他不可能是天庭的人,或许会是哪个仙山仙岛的散仙,没别的办法,只有去天庭查一下试试,便向阎罗王辞行,阎王说:“我送姑娘一程吧!”便与离珠同行。
第七十三章 闯阴司(二)
离珠出了阎王殿,才发现已不似来时路,若阎王不送,自己可能会迷失在这极大的阴司。阎王说:“这边走。”走了几步,便到一处,只见这里全是和尚和道士,离珠说:“怎么有这么多出家人在这里?”阎王说:“这些是刚死的,所有的出家人死后,便被黑白无常领到这里,不与平常凡人混在一起,不过也要清查他们的罪行,再决定他们去留。”
离珠说:“他们会去哪里?”阎王说:“若查得他们一生无甚错处,严守清规戒律,便放他们转生,来世还为僧为道,继续修行,待轮回几世,德行修到了,便可提上天庭任一个的仙职,便是他们说的去了极乐世界。若有一件错处,便坏了修行,只能重入轮回。”
离珠说:“原来是这样,天庭的一些仙人,想来都在凡间修行了很多世才能登仙。”阎王说:“不错。”离珠说:“若查出他们犯了大错呢?”阎王说:“与平常凡人一样,根据罪恶大小而定,或堕入畜生道,或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离珠说:“看来不管是否修行之人,只要做了恶事,上苍都会报应。”
忽见几个人类灵魂,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也在这里,便显得有些突兀,离珠说:“他们是何人?”阎王说:“他们不同,是先知和祭司,是在凡间直接事奉上苍之人。”离珠说:“那他们死后为何没回圣地,而来了你阴司?”阎王叹气说:“他们本是上苍在凡间选中,直接事奉上苍之人,身份不同,若不是犯了大罪,上苍怎会将他们交给我们阴司量刑!”离珠说:“要怎样给他们量刑?”阎王说:“上苍已取消他们事奉的资格,他们便如平常凡人一样了,根据罪行大小,或转生为普通人,或堕入畜生道,或下地狱。”
又走了几步,忽见很多人类灵魂被众多牛头马面押着往前走,数量有成千上万,每个人都背负着重重的枷锁,这些人哭天喊地不愿前行,牛头马面就用鞭抽,驱赶他们前行。离珠不忍看,说:“阎罗王,这些人犯了何罪,为何如此对待他们?”阎罗王说:“这些人在世为人时,作了太多恶,按天规天条,将它们贬入畜牲道,现让它们去投生,它们哭天喊地不愿去,故牛头马面要使鞭驱赶它们前行。”离珠说:“原来如此,阴司现在已经不把它们当人对待了!”阎王说:“不错,牛马猪狗之类,无需与人等同对待。”
离珠看那些人可怜,说:“它们犯了何罪,要受这么重的惩罚?”阎王说:“多是些杀人抢劫的恶人,奸**子的淫鬼,或拐卖妇女儿童的畜生。”离珠说:“杀人、奸淫之人判它们入畜牲道也无不妥,拐卖妇女儿童的似罚的重了些?”阎王说:“离珠姑娘有所不知,拐卖妇女儿童的虽未直接杀人奸淫,却比之更甚,害人更多,它们将拐走的人,大些的挖心取肾卖钱,小的扭断胳膊打折腿,让他们成为残疾之人沿街乞讨,做他人谋利工具,活得如猪狗一般;长得不错的女子,不论年龄大小,卖去妓院,或卖给淫邪之徒供人淫乐,有的甚至还未长成人,便被奸淫了,运气好的卖给男人做妻做妾……”
离珠听不下去了,怒说:“简直惨绝人寰,这些东西果真畜生不如,竟做出这等残忍之事,怪不得要它们投生成畜生!”阎王说:“不错,下辈子,它们要被人剥皮抽筋吃肉,死后重入畜牲道轮回,直到赎清所有的罪,才能再次转世为人。”离珠说:“阴司还算轻罚了,便判它们下地狱也不为过。”阎王说:“确是已从轻处罚,不然,它们连再世为人的机会也没有。”离珠说:“怪不得人间多灾多难,凄惨万状,上苍已不容它们!”阎王说:“不错,人都看不下去了,何况上苍!”
离珠又看到很多和尚浑身脏兮兮的,也在这群人中,说:“这些出家人一生不出庙门,苦守清规戒律,怎还会犯罪堕入畜牲道?”阎王说:“这些和尚,人面兽心,畜生不如,哄骗凡人将女儿献给它们,说是成了圣女,实则成了庙妓,专供众僧淫乐,这些女子身心受创,生不如死,年老色衰之时才会被赶出来,这些和尚常年如此,代代如此,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
离珠怒火中烧,说:“果然罪有应得,这种淫窝就该端了,为何凡间之人会容许这种事存在?”阎王叹息说:“凡间这种事数不胜数,这些事本该凡间人王和官员管理,只它们要么是些昏聩无能之辈,只懂吃喝玩乐,不顾子民生死;要么是些心术不正的淫棍,成日流连花众,狎妓私通,它们看到也不管,普通人自然更不会管。”
第七十四章 闯阴司(三)
忽见一人挣脱绳索,向离珠和阎王跑来,跪下便拜,口中急说:“阎王救命,阎王救命……”牛头马面便过来要拖它走,离珠说:“是你?”阎王便命牛头马面停手,说:“等一下。”问离珠:“姑娘,你认识它?”离珠说:“认识,它就是凡间要将我酷刑加身、满门抄斩、凌迟处死的狗官。”那狗官说:“原来是你,你竟不是凡人?”又说:“姑娘救命啊……”要拖着离珠,被牛头马面拉住,离珠说:“它要受何刑罚?”牛头马面说:“它已在阴司受罚几十年,时辰到了,要被贬入畜生道,轮回七世。”阎王说:“它为官数十载,作恶多端,害人无数,应有此报。”离珠便对那狗官说:“你罪有应得,我如何救你,好在没判你下地狱,受万火焚身之刑,那样你就万劫不复了,只望你受罚七世之后能够悔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它又哀求离珠,离珠不理它,阎王便命将它押下去。
离珠说:“凡间多是这种凶残的暴君狗官,为了维护自己的暴政,扶持邪恶,打击正义,臣民敢怒不敢言,致使那凡间邪气上升,正气难存,各种淫邪残暴之事越来越多,人间已不似人间,倒像魔界。”
阎王说:“那凡间再怎么淫邪残暴,到阴司都有办法处置!它们在凡间掌握生杀大权,便敢随意对待自己的子民,发明各种酷刑折磨人,还搞连坐,满门抄斩、诛连九族,杀了无数无辜之人,杀人的方法也极凶残,什么腰斩、五马分尸、凌迟等等,便是死了,也要成百成千人给它们陪葬,这些暴君酷吏,到阴司来便也要让它们加倍尝尽刑罚。”
离珠说:“能造出这些酷刑的怎会是人?还有那些杀人如麻的高官、人王,必是恶鬼投胎!”阎王说:“不错,多是恶鬼投胎,或是邪魔转世!”离珠说:“这些东西原是上苍选中的‘刽子手',在凡间负责杀该死的人,或改变凡间局面,在一定时期起极大作用,可上苍却没让它们残杀好人,和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
阎王说:“离珠姑娘似知晓一些天意,可知上苍为何要让这些恶鬼投胎,这样岂非让它们有机会惑乱人间?”离珠说:“常人杀只鸡都不敢,如何能做‘刽子手'?凡间也需要这样的恶鬼,动辄杀成千上万,眼也不眨一下,只有它们才能完成上苍使命,希望它们受罚之后,再世为人时能有所收敛。”阎王说:“看来,上苍要让你亲眼看到它的结局。”离珠说:“我看到它一个恶鬼的结局,便可知其它恶鬼的结局,只怕下场都如它一般。”阎王说:“也许比它还惨!”
走了几步,路又变了,又见很多人类灵魂被押着往前走,各个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斑,哭声震天动地,离珠感到此处有些灼热,问:“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阎王说:“这些人作恶更甚,天条不容,要被罚下地狱,万劫不复。”离珠不忍,也无可奈何,只有叹气,说:“它们活着时若肯悔过,不至落到这种地步,现结局已定,再莫想从地狱中出来。”
阎罗王看她不悦,便说:“姑娘请走这边吧!”离珠便往左拐,却见景致不同阴司了,又有很多人类灵魂在这里,穿着干干净净,面上喜气洋洋,亲切的互相交谈,像一家人一样。
离珠心情好了些,说:“这些人怎么回事?”阎王说:“这些人生前没做什么大恶,无需受罚,在此略作停留,便有仙使将他们接走,投生到好的人家。”离珠看到白光一闪,来了几个天界仙使,将这些人领走了。离珠心里有了些安慰,若有所思。
又往前走了几步,阎王说:“我只能送到这里,姑娘请吧!”离珠说:“这是哪里?”阎王说:“前面便是阳间!”离珠说:“我记得去阎王殿走了很长的路,怎这么快就出来了?”阎王说:“有些剥皮抽筋的刑罚之处,不适合姑娘看到,我带你走的是捷径。”离珠说:“多谢。”阎王说:“不用,告辞了!”离珠还要再问路,回头已不见阎王,再回过头来,已回到了阳间。
离珠出了阴司,想着去天庭查只有找南佑帝君帮忙,可南佑帝君刚走,不知多长时间会来,只好去找重昊。
离珠心痛竟想不了那么多,到了东海,才想起与重昊曾经大婚,只好硬着头皮请他相助,离珠对龙宫甚熟,到那一通报,重昊便出来迎接,说:“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还回来做什么?莫不是回来求我回心转意?”离珠脸色不好,说:“重昊,别开玩笑,我今日来是有事求你帮忙!”重昊看她不高兴,便不开玩笑,请她进去了。
离珠进到宫中,等不及坐下,便开口说:“重昊,我想让你上天庭帮我查一个人。”重昊说:“谁?”离珠吞吞吐吐的说:“他叫颜玉,是一个凡人,刚死没多久,我去阴司查了,没有他的名字,可能是天上仙家或仙界散仙投生,现在应是刚刚归位,很好查到,只需查天庭这个时辰归位的仙人便好。”
重昊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查他?”离珠说:“你别问了,我不能告诉你。”重昊说:“你不说?哼,既然对我如此保留,便去找别人帮你吧!”
第七十五章 又遇桐花
离珠忙说:“为什么?”重昊说:“你说话吞吞吐吐,又神色焦急,似与他关系匪浅,却要瞒着我,难不成你离开我,又另结了新欢?”离珠恼怒说:“你胡说什么,他是我的凡人夫君。”重昊脸色一变,说:“果然。”叹了口气说:“你已成婚了吗?”离珠说:“嗯。”重昊说:“你我拜过了苍穹大地,还未与我退婚,你便嫁给了别人?”离珠便羞愧,说:“重昊,那只是在凡间……”重昊说:“哦,凡间?在凡间就可以不守妇道了吗?”离珠说不出话来,心想:“妇道是个什么东西?我只知天道。”
重昊哼了一声,甩袖坐到了座上,接着说:“你竟然没有嫁给尧天?”离珠说:“嗯。”重昊停了一会,说:“那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离珠不知如何回答。重昊笑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好,我帮你去查。”离珠说:“谢谢你,重昊。”
重昊说:“说说吧,你和这个颜玉,是怎么回事?”离珠说:“我和天帝分开后,曾去凡间游玩,他是我在凡间认识的,是个医者,人极好,对我也极好,我们便成婚了!”重昊说:“既然你不嫁尧天,何不留下与我成婚,却去凡间嫁于一个凡人?”离珠说:“重昊,你忘了,我也是个凡人,若不是因为晓蓂,你怎会与我成婚?你们都不是真心喜欢我,只他一人是真心待我……”
重昊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喜欢你?”离珠说:“重昊,你曾对我说,要与我在这龙宫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我那时也是真心想嫁给你的。直到我们大婚那天,我求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请晓蓂来,可是你没有答应我,我求你一件这么简单的事,你都未答应我,日后我求你其他事,你自更不会答应,可想而知,你心中另有其人……”重昊心痛的转过身去,才知,若当时自己答应她这一个小小的要求,她一定会感激,一定会死心踏地嫁给自己。重昊说:“我那时只是与晓蓂多年未见,有些想念罢了!”便后悔:若不是从前与晓蓂相处不知分寸,离珠也不会误会!
离珠说:“其实你没错,只是我们没有缘分。”离珠擦掉眼泪,说:“重昊,别说了,你快去帮我查吧。”重昊转过身来,说:“你找到他又如何?可是想跟他永远在一起?”离珠说:“我只要看到他没事就好了!”重昊说:“这么说,你还是想着尧天!”离珠不答。重昊说:“好吧,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转身不见了。重昊去天上掌握神仙的仙司,认真查了一遍下凡归位的仙人,还有仙界散仙,并无颜玉这个人。
离珠焦急的等了一整天,重昊一闪身回来了,说:“天庭无此仙家。”离珠说:“果然没有!”又说:“重昊,你不会弄错吧?”重昊说:“你交待的事,我怎敢怠慢,查得仔细,连仙界散仙也都查了,不会错漏。”离珠说:“不在天庭,不在阴司,会在哪里?”他消失了,他的家人也消失了!离珠怀疑:难道自己做了个很长很真的梦吗?
重昊说:“不在天庭,不在阴司,难道他死后去了魔界?”离珠说:“他绝不会是魔界中人。”重昊说:“他会不会被魔鬼诱惑,签了契约,死后被捆绑去了魔界?”离珠说:“他绝不是那种人,他是好人,是不会与魔鬼签什么契约的!”重昊说:“那可不一定,魔鬼诱惑手段太多,凡人很难识破。”离珠说:“他不是普通凡人,魔鬼到不了他身边。”重昊说:“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离珠说:“哪里?”重昊说:“圣地。”离珠说:“圣地?”重昊说:“圣地,上苍之地,九层天之上,三界的仙人死后,才有机会去那里。”离珠说:“去了圣地,三界就再找不到这个人了吗?”重昊说:“不错。”离珠失魂落魄的说:“重昊,谢谢你,我先回云梦山了。”
重昊跟她说话她也听不进去,辞别重昊回云梦山,走到凡间一处,恍惚觉得来过,一老妇忽然拦住她说:“离珠?”离珠抬头看她,年过五旬,气色不佳,却不认识,那老妇说:“果然是你,离珠,我是桐花!”离珠强打精神,说:“原来你是桐花,几年不见,你怎得已头发花白?”老妇说:“转眼已过二十载了!”离珠叹息说:“不错,已经二十余载了!”老妇说:“算来你也四十有余,却还是这么年轻美貌,想来修行之人都这般驻颜有术。”
离珠未接话,说:“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老妇说:“看我如此苍老,你还不知吗?过得不好,几乎愁死!”离珠说:“怎么,你相公对你不好吗?”老妇说:“我相公对我不错,你看人自是准的,只是为儿女发愁。”
离珠说:“你的儿女不乖顺吗?”老妇说:“女儿还好,小儿也是不错,乖巧听话,任劳任怨,踏实肯干,从无需我们操心费神,这些年,已置了很多家业,田产,还娶了一房媳妇,媳妇也老实本分,对我们老两口都不错。只大儿却不务正业,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还没几年,便把我们给他挣的家业败光了。前年,我们老两口给他又凑了些钱,小儿也拿出不少钱,给他哥哥又置办了一处宅子,娶了一房媳妇。本以为他成了家可以改了恶习,安稳过日子,不想他却变本加厉,不仅输光了家产,媳妇也跑了,他还日日来逼我们要钱,小儿气得与他断绝关系,再不给他一个铜板。可不久他又债台高筑,被人追杀,我和他爹却狠不下心肠,总不能眼睁睁看他被人杀死,便将所有的钱拿出替他还债,竟也不够,为了还清他的赌债,我们又变卖家宅、田产,牛羊,凑了一大笔钱给了那些债主,才救回他的性命。现在,他还不着家,日日在外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