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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滕玉     星光灿灿日月悬中txt下载     星光灿灿日月悬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云梦山(一)

    重昊和南佑帝君送招帝下界,重昊在云梦山为她幻化了一座宫殿,招帝伤心欲绝,也不哭闹,只管自己昏睡。只听南佑帝君说:“尧天做天帝,自是哪都好,可对自己的感情却像个傻子,不知他到底是深情还是绝情?”重昊说:“这厮自是绝情,对别人绝,对自己更绝,一条绝路走到死,上次害死晓蓂才后悔,这次莫不是又要招帝死了才会回头?”

    话说招帝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几日,逐渐从与天帝的离别伤痛中走出来,想到临别时与天帝立下千年之约,便等他一千年,他定会回心转意的,有了目标之后,反而精神大好。

    重昊和南佑帝君再来时,已进不来了,天帝派重兵把守云梦山,重昊传音她说:“招帝,去给天兵说,放我们进去。”招帝便去放他们进来了。重昊说:“尧天那厮为何派兵镇守在这?难道他要囚禁你?”招帝说:“想是怕我再去天庭找他纠缠。”南佑帝君说:“不会那么简单。”重昊说:“尧天的心思,琢磨不透,我们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南佑帝君说:“对,不用管他,招帝,你在这里还习惯吗?”招帝说:“没有什么不习惯。”

    重昊和南佑帝君看她精神大好,也为她高兴。重昊说若不是她是凡人,水底去不得,不然,若不愿呆在这里,便去东海居住,东海极大极美。招帝心想:陛下万一来了,自己不在怎生是好。但也感激重昊和南佑帝君的好意,自己已不是天帝的未婚妻子,与他们便无关系了,可他们还真心待她。

    天帝去帝尧宫呆了一会,开开门看了一圈,空荡荡,没有人,心痛之疾便发作,要命般的痛,仙娥看见忙过来扶他,流着泪劝说:“陛下,你若不忍,便让招帝姑娘回来吧!”天帝冷冷的说:“出去。”那仙娥只好无奈退了出去。

    天帝去灵霄殿处理诸事,众仙正在奏报,天帝忽然想到招帝曾在这殿外的路上等他,苦苦求他原谅,心痛之疾莫明其妙又发作了,刚开始隐忍了一会,不一会便汗如雨下,只好让众仙先退下,有仙家劝说:“陛下。”天帝忍痛说:“何事?”仙家说:“近日陛下心疾时常发作,是否与招帝姑娘退婚的缘故?想招帝姑娘在时,陛下心痛之疾明明有所好转……”天帝说:“仙卿说的对,本座虽与她缘分尽了,也并非铁石心肠,退婚心中并不好受,故心疾发作,可却不代表本座还能与她再续婚缘,本座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只因可怜她的身世罢了。”另一仙家说:“陛下何苦啊!是否退婚太过草率?招帝姑娘千年来并无错处……”天帝冷笑说:“并无错处?好,就算并无错处,本座已昭告三界,说明原由,仙卿不知吗?本座与她订婚,太过仓促,思之不周,她本一介凡人,灵力低微,无德无才,如何能胜任天后之位?况且此乃本座私事,无关三界,仙卿日后无需多言。”仙家说:“这?是。”天帝勉强说:“众位仙家退下吧,本座需稍事歇息。”众仙说:“是,陛下请保重仙体。”天帝说:“多谢众仙卿。”

    天帝退婚,其他各界倒没什么,只花族众仙,愤愤不平,心想:先天帝薄情寡意,弃了东海公主,这尧天天帝亦是天性凉薄,不顾千年情义,背弃婚约,弃了凡人天后,哼,当年看他对晓蓂情深,还以为与其父不同呢,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当真无情无义是天家。纷纷腹诽天帝。

    话说这云梦山,自从天帝驱走那妖魔,千年之间恢复的与原先一样,极美,山间清泉奔流,漫山云雾缭绕,正值春季,山花烂漫,香气扑鼻,恍如仙境一般。招帝想到天帝说的话:“明年春天,凡间的尧蓂花开了,便是成婚的好日子。”招帝说:“陛下,凡间的尧蓂花,真美,你可看到了?”

    想到自己曾答应天帝,要好好修习,不再懒散,便在这等天帝的时间中好好修习灵力,她从天界带下众多宝物,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也未收拾,她是凡人,好存东西,在天界千年存了太多东西,成堆成堆,现去看时,多数不懂有什么妙用,好在重昊和南佑帝君认得,便给她讲解,又将那些宝物分类,好用的用百宝袋装了,让招帝带在身上。又看到众仙曾赠她许多仙家宝典,现在看甚是珍贵,便仔细研读,修习,发现果真奥妙无穷,就每日这般学习琴棋书画,灵力仙术,酿酒种花,习惯了每日研习,不知不觉间大有进益,便忘了伤痛,一心专在里面。

    重昊和南佑帝君时常来看望,重昊已离开南佑的府邸回了东海。一日,招帝正在修习,看到二仙飘然而至,招帝欣喜万分,说:“南佑帝君,重昊,这么多年不见,你们可好?”重昊说:“不过几个月未来罢了!”招帝说:“你们竟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可知我在凡间,已等百年了!”南佑帝君说:“我们是天庭仙官,要职在身,日日也不得轻闲啊!”重昊说:“自从重华任了月阳神,便无人帮我分担事务,我在东海也是日日公务缠身,这不,今日稍有闲暇,便邀了南佑帝君同来。”三人说着话便坐下了。

    南佑帝君说:“自从你和招帝走后,天宫只剩我和那冷血白龙,日子过得了无生趣,便也时常下界。”招帝问:“陛下怎么样了?“南佑帝君说:“尧天自是活该,自从你走后,他的心痛之疾便时常发作,简直要了他的性命,众仙亦束手无策。”招帝担心说:“陛下……可如何是好?”重昊恼说:“他那是旧疾,非一朝一夕能解的,不过,尧天那厮受得了大苦,甚是能忍能挨,他扛得住,你不用担心。”招帝呆呆的说:“我怎能不担心?”南佑帝君说:“何必担心他?自作自受罢了,况且他灵力精深,死不了的。”

    重昊说:“招帝,你在凡间这么多年了,尧天一次也没来看你,你真要等他千年?”招帝说:“我曾和他在天上一千年,我不相信他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不相信他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我知道他定会回心转意的。”重昊说:“你又非晓蓂,就算他有些喜欢你,等他想通,不知得多少年月,你岂非要等的肝肠寸断?你挨不过尧天的,仙界一天,地下一年,你等他千年,在他不过三载,只怕你未等到他回心转意,你便挨不下去了。不如忘了那冷血白龙,跟我私奔吧!”招帝流泪说:“你给我一边去!”

第三十二章 云梦山(二)

    南佑帝君说:“重昊,你怎可乘虚而入、趁火打劫?不错,尧天是偏执、不听劝、冷血、无情、心狠、手毒、绝情、不仁不义,可到底是你义兄……”招帝说:“陛下……我等不了了,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现在就想去见他,帝君,你可不可以帮我?”南佑帝君说:“擅闯天界可是大罪,再说,云梦山重兵把守,如何出得去?劝你不要动此念头。”招帝哭说:“我只想远远看他一眼。”重昊说:“罢了,罢了,我带你去。只是带着你,过不了那南天门,只在天门口等我引他出来。”招帝点点头。

    重昊十分厉害,骗过了天兵,将招帝带了出去。到那南天门口,让招帝藏得远些,尧天那厮十分警觉。待招帝藏好,南佑帝君去找天帝说:“重昊君请陛下去南天门一见。”天帝说:“让他有事自进来。”南佑帝君回来说:“尧天不来,让你自进去。”重昊说:“得,我面子甚小,请他不来。”招帝就在这等着不走,重昊怕时间长了,被云梦山的天兵发觉招帝偷偷逃了出来,只好又麻烦南佑帝君去请,就说,为重华之事,请务必来见一面。

    南佑帝君到那一请,果真天帝来了,这么多年未见,他还如以前一般,那么清冷,看他身体无恙,招帝便稍觉安心,只偷偷把眼泪吞咽下去,只听他说:“重华何事,为何要来这说?”重昊说:“你那天宫冷冷清清,又重兵把守,我进去便胆战心惊,只好请天帝来此见面。”天帝说:“胡说,你何时怕过?到底何事?”重昊说:“重华离家甚久,不知在这宫中可还习惯?可有空回龙宫看看?”天帝说:“重华在此甚好,无需担心,倒是你自己,好好看着龙宫,莫要到处闲逛,惹事生非。本座自会让重华空闲之余,回龙宫照看。”重昊说:“是,是,是,多谢陛下。”天帝说:“还有何事?”重昊说:“没事了,陛下请回吧。”天帝哼了一声,甩袖走了。招帝眼睁睁看他走没影了,方才作罢。

    天帝每日都沉浸在他的三界公务中,每日批阅成堆的奏章,又要接见三界众山众岛,包括海外仙山,还有九天之上的众仙觐见,还要忙着应对魔界之事,还有应付天庭各种宴会,当然还有天庭三年一次的征仙征兵……繁杂的各界事务已将天帝的精力耗尽,他似乎忘了下界还有一个苦苦等待他的招帝。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招帝知道自己与晓蓂差距甚大,便要发奋图强,千年来一刻也未放松过,对各门仙术都大加研习,日益精进,只盼再见天帝时,自己便可与晓蓂相当。

    她这些年进食各种带下界的灵根至宝,加上自身十分勤勉,灵力大有长进,各种仙家仙术也练得甚熟,又有各种宝器,能变幻很多东西,便翻云布雨,种树栽花,开畦垅洼,桑蚕养鱼,盖屋建厦,把这云梦山收拾得比之前更美,更有生机。

    离珠心想:其他宝物甚是有用,倒是天帝送的至宝:东海灵珠和龙珠没什么用了,勉强用来解相思之苦。

    眼看快到那千年一劫,想想上次渡劫身边那么多仙人相助,还有灵力高强的天帝渡八百年灵力,这次渡劫却只有自己,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由一阵感慨,命运这般变幻莫测。

    忽见星辰兽跑过来,对着她又拱又舔,招帝心中狂跳,莫不是天帝来了,便急站起身,四处找,说:“陛下、陛下、陛下。”可四下无人,心中好笑,天帝日里万机,或许早把她忘了,便说:“星辰兽,难为你还记得我。”摸摸星辰兽,只见它一脸依恋,说:“莫不是偷跑下界,陛下知道如何得了?小心他罚你。”又说:“或许他不罚你,只再不理你,可如何是好?”又说:“我说的什么话,陛下喜欢你,怎会如此狠心,若换成是我,便会再不理我了。”又拍拍它说:“你回去吧,我快要渡劫,无暇陪你,去找陛下吧。”她说这几句话时甚是平淡,细思时竟觉字字戳心。那星辰兽听话的走了,又一回头看了招帝一眼,便不见影了。

    重昊和南佑帝君来了,说:“重华和明真仙子已经订婚了,不日将大婚。”原来天帝对明真无意,明真在天帝身边,天帝从未对她有过什么关切爱怜,从不超出主仆、朋友之情,最多当她是亲人,对她来说简直是煎熬。可重华不同,他与天帝相像,又喜欢明真,对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明真怎能不感动?怎能不动心?也该是他俩此生有缘,天生一对,明真也暗暗感激上苍,世上只有一个陛下,可并不喜欢自己,却有一个与陛下如此相像、如此优秀的人,对自己一心一意,能今世成婚,也此生无憾了。

    其实,她只是认错了夫君,只因天帝与她的夫君有些像罢了!

    招帝笑说:“他俩的事,我出力不少,怎得不见来谢我?”重昊说:“他们自该谢你,尤其那明真仙子,重华自是好尧天百倍,若不是你把她从那冷血白龙身边弄走,只怕她早被尧天的冷漠无情折磨死了,可是,又有谁来救你啊?”南佑帝君说:“尧天是万年孤独的命理,谁离他近了都不会有好结果,现在他更加绝情绝义,这么多年未来看你一眼,只怕心中没你,想他对晓蓂可曾如此,听我一句劝,莫要再等他了,你自己早作打算吧。”招帝脸色变了,说:“我上辈子许是欠他了,只怕这辈子还不清不算完。”

    重昊忙说:“我们不说尧天吧,你千年一劫将到,可有准备齐全,可有把握平安渡过?若没把握,我便渡些灵力给你。”南佑帝君说:“我本也可渡些灵力给你,只你修为乃尧天所教,修的水系仙术,与我灵力多少相冲,只重昊却修的与你一脉相承,让他渡你一些也好,可助你渡劫成功。”

    招帝想到天帝曾渡了她八百年灵力,又想到他的话:“我身为天帝,亦需日日勤勉,点点滴滴,汇少成多,招帝勿要生这懒惰之心。”想重昊他们修习不易,怎可随意收下,便说:“我这千年之中,勤加修持,从未懈怠,还常有至宝补益,现灵力大有长进,无需渡灵力给我。你们灵力来之不易,我怎可随便接受馈赠。”重昊说:“我又不是那天帝,无需这般谨慎,况且比起你渡劫成功,损失一点灵力不算什么,自可以再修回来。”招帝心下感动,说:“我已有两千年修为,加上天帝曾渡我八百年,这次历劫无碍的。”重昊说:“那便好。”

第三十三章 云梦山(三)

    招帝黯然说:“重昊,我已记不清天帝的模样了,你可否帮我?”南佑帝君说:“你又要去南天门吗?尧天是天帝,如何能像上次那般容易引他出来啊!”招帝摇摇头。重昊说:“你可是想我变化成尧天的模样?哼!以前你与他如何合谋害我,这次却不会答应你了。”

    历劫过后,招帝便觉更加心明眼亮,修为也与日聚增,是她自身的先天之灵在逐渐被唤醒。招帝只觉心中有一片光华,助自己不断提升。只她修的是天帝的水系仙术,又得了天帝八百年灵力,故修为越高,越觉寒冷,好在心中光华十分温暖,可助她调节。

    一日,招帝看到天帝一袭白衣,走了过来,招帝眼睛蒙了一层雾气,说:“重昊,你不是说不会答应吗?怎得又来了?”重昊说:“你果然一眼就辨出来了。”招帝说:“你但凡说话和笑之前,都会眉间微挑,虽不易察觉,我却能看见,天帝却没有这种习惯。”

    南佑帝君也现身说:“原来如此,只你既说出缘由,日后只怕不容易辨出重昊,少不得要被他捉弄。”重昊笑说:“正是,我若防备,你怎还能将我辨出?只你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说出缘由,今却为何告知,是嫌我装的不像吗?”招帝便流泪,自是因为一眼认出天帝乃重昊变化,便大失所望。招帝说:“你无论如何防备,我也能将你和天帝辨清。”招帝忘了天帝的模样,却记得他所有的习惯。

    招帝怕对天帝的记忆模糊,便忆着重昊变化的样子,将他画了下来,她这些年勤练书画,画艺精湛,只见画的天帝画像十分精细、栩栩如生。

    只快到了与天帝的千年之约,招帝心如刀绞,对着天宫方向喃喃自语,说:陛下,我等你太久了,你若不来,我便不再等你。”

    这天是十五,又到了凡间尧蓂花开之日,也是千年前她和天帝订的成婚之日,亦是千年之约的最后一天,招帝早早爬上了云梦山最高的山峰,这里种满了尧蓂花,还准备了自己精心酿制的百花酿,天帝会不会来赴约,有没有明白她临走时说的话中之意?天帝聪明绝世怎会不知!天帝会不会忙的忘记?招帝又拿出龙珠,在那耐心的等着,已慌得不知自己的心死哪去了?招帝说:“等了千年了,不差这一天,怎得这么没出息?”

    等得夜已深沉,尧蓂花都开了,这凡间的尧蓂花也是极美的,洁白似玉,香味逼人,为了让它今夜盛开,招帝不知花了多少心思,不惜用宝器温热山顶温度,逆转花期,将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无意义的事上了,可天帝还没来!招帝呆呆的说:“陛下,尧蓂花开的多美,你真傻,竟是错过了,你莫不是还在处理三界事务?我不能随便唤你,打扰你,我再等等,再等等。”

    招帝独自喝那百花酿,几乎要喝光了,醉眼朦胧的笑说:“这百花酿甚好,陛下,你再不来,百花酿也没了。”招帝拿出龙珠,看它艳艳生光,香气扑鼻,自己千年只用过一次,是在魔界,陛下并没有出现,今第二次用,陛下可会出现?便念出天帝教她的唤龙咒。不知等了多久,天帝还未出现,可是自己念错了?不会,自己不知练了多少遍,绝不会错!

    招帝千年都是靠着这个信念支撑,相信天帝会来,一朝信念倒塌,整个人便要垮塌。招帝绝望的说:“你好狠心!”便脱下鞋,走到崖边,不小心踩着了尖石,脚上血流不至,呆呆的说:“怪不得情伤至深的人都喜欢自残,陛下,我却不会那么傻,我已修行两千年,怎还会为情所困?”便收摄心神。又想到天帝曾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也没人爱我,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伤心!”便离开崖边,重新坐下,自言自语的说:“我是肉体凡胎,虽修行千年,可离举霞飞升还远着呢,莫要掉下去粉身碎骨。”

    忽然一团黑气对她说:“天帝今时不来,自是以后都不会再来,何必犹豫,跳下一了百了!”招帝一想此话不错,便站起身来,又走到崖边,又听到心底有人说:“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才能再见到陛下,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再艰难也要活下去。”招帝便又坐下,那团黑气急了,便催促说:“快跳,跳下去,你便不会再痛苦,也不用再等了……快跳……快跳……”心底的声音说:“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去死,你这一生,还重要的使命没有完成,不能跳,不能跳。”招帝一下昏了过去。

    星辰兽又跳出来,用力顶她,又对着一个人影哀叫,只见那人一身白衣,不是天帝是谁,天帝愠怒,挥手,便灭了那团围着她的黑气。

    招帝醒来,看到重昊在,这么多年,南佑帝君和重昊常来,天兵已不拦他们,招帝看到他在,便想下地,一下地便觉得脚疼,只好坐下。重昊淡淡的说:“昨夜尧天可是没来赴约?”招帝说:“自是没来。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帝君呢?”重昊说:“我将他支开了!”招帝说:“你将他支开做什么?”重昊说:“你不用知道!”便转身坐下,说:“你与尧天已无婚约,我日后即便单独来见你,你也不算背着夫君见其他男人,亦不用怕他知道。”招帝没有见他这么正常说过话,便说:“又在胡说什么不正经的话。”重昊说:“我从没有像今日这么正经过,千年之期已到,你答应他的都做到了,可是不用再等他了?”

    招帝不知如何回答,说:“你昨夜可是又变化成天帝的模样来捉弄我?我昏倒时仿佛看见了。”重昊说:“未曾变化,想是你太过思念他,眼花了。”招帝说:“哦。”重昊说:“重华和明真即将大婚,到时东海就热闹了,你可趁此机会去游玩一番,我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招帝说:“天帝可是会去?”重昊说:“当然会去。”招帝说:“我还未修好入水的仙术,水底却是去不得的。”重昊拿出一个珠子送她,说:“这是避水宝珠,有了它,凡人也可去得水底。唉,为了寻它,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你可怎么谢我?”招帝说:“我这的宝物你随便挑,有入眼的便自拿去。”重昊说:“你这的宝物,我只有一件入眼,只怕你不给。”招帝说:“何物?”重昊说:“也不多珍贵,只是一个凡人罢了!”招帝竟没恼,让他一边去,却说:“可我这只有我一个凡人。”重昊笑笑,将一瓶灵药掷给她,说:“上药吧,你若无法走路,还如何跟我去东海?”

第三十四章 游东海

    重昊又骗过天兵,同招帝去到那东海边,天帝得报:重昊君走后,招帝姑娘也不见了。天帝说:“知道了。”

    东海果真甚是美丽,波澜壮阔,一望无边,重昊说:“我还有宝物送你,你别害怕。”便从水底召上来个怪模怪样的庞然大物,重昊说:“这是避水金晴兽,我找遍四海才找到这一只,又花了无数心血驯化,你有了它,哪里也去得。”招帝并不害怕,倒希望它撞死自己便罢,笑说:“你可是要我在东海长住?又送避水珠,又送避水兽,以后我便钻这水底不出来,甚好。”重昊说:“你便在这长住又何防?我自是每日把你当观音一般供着,丝毫不敢怠慢。”招帝说:“莫又要胡说。”重昊听她说的话有些不同,却觉不出什么。招帝又看看避水兽说:“比星辰兽难看多了。”重昊说:“哼,自比不上天帝的星辰兽。”招帝说:“重昊君,莫要生气,我甚是喜欢,多谢你,回去后,我一定挑个大大的好礼送你。”重昊说:“好,我倒要看看,你要给我挑个什么大大的好礼。”

    俩人便去海底龙宫,这避水兽甚是稳当,就是驮三四人也没事,只脾气暴躁,与招帝还不相熟,重昊却得帮她牵着,招帝喜爱极了。

    只见不一会便到了,这龙宫果真漂亮,到处闪闪发光,却是珍珠、玛瑙,红珊瑚,金贝,真是处处有宝。那亭台楼阁自有龙宫的特点,比天上不同,天宫太大,仙雾缭绕,虽什么都有,总觉那么空空荡荡,似幻似真,而这里却珠光宝砌,熠熠生辉,招帝便更有好感。

    龙宫这几日有喜事,到处披红挂彩,装饰点灯,招帝只看得惊喜,什么都忘了,连天帝也抛在脑后,只顾到处游玩,可这里太大,游了一天也未走完十之一二,重昊陪着只到她精疲力尽,方才尽兴而归,重昊看她心情大好也是高兴。

    招帝睡得非常好,这一千年都没有睡过这等好觉,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她没见到天帝的时候,虽然那时日子苦,可也无忧无虑,甚是知足,就这么开开心心的过了几日。

    招帝听龙宫人议论她的容貌,说:“招帝姑娘与晓蓂仙子长得真像。”另一个说:“少主想是因此才会喜欢她。”

    龙女们看她醒来便送上早餐,龙宫的物产十分丰富,早餐也十分丰盛,招帝吃个大饱,这些年修仙,饥一顿饱一顿,没心思吃饭,在天上时,天帝生活简单,吃得也简单,她在天上时自也是吃得简单,比不得这里,还是这重昊君会享受生活。重昊和重华都已封了东海王,可众人还都习惯称他们少主,想是还不愿接受天帝的娘亲---东海公主惨死的事实,也忘不了东海水族被先天帝天后灭族的惨祸。东海公主本已与别人订婚,先天帝却看上了她,要她父王将她献上,她父王自然不会答应,便被先天帝定罪抗旨不遵,派天兵去围剿,东海忙答应将公主献上,先天帝还不罢休,将东海灭族,抢走了公主。她生下了尧天,便被先天后害死了。龙女们说:“重昊少主几千年从未带女子回来,姑娘是第一个。”招帝说:“当真?”龙女们说:“自是真的,别看少主外表放荡不羁,骨子里却十分正经。”又说:“眼看重华少主将要大婚,真真替重昊少主着急,今见到招帝姑娘便放心了,少主眼光自不会差。”招帝笑说:“你们误会了,我和他只是顶好顶好的朋友,我们认识两千年了。”龙女们听她这样说都暗喜:我们又有机会了。重昊正好进来,说:“你们下去吧!”龙女们说:“是。”都下去了。

    重昊说:“睡得可好?”招帝说:“很好。”重昊说:“这龙宫怎样?可有后悔来一趟?”招帝说:“重昊君,你这龙宫太好了,我都乐不思蜀了。”重昊心想:招帝怎会说出这种暧昧之言,难道在暗示我什么?不会,定还是悲伤。重昊说:“你要不嫌弃,便长长久久,永远在这里住下去吧。”招帝说:“我自是愿意长长久久,永永远远在这里住下去。只是我那荒山虽然差些,却是我自己的地方,你这里虽好,终不是我的地方,哪天你不高兴赶我走,我便还是得回去。”重昊说:“你以为我是尧天吗?”

    招帝听他提到天帝,泪水忽然夺眶而出,这几天强制自己别想天帝,只想开开心心,忘了天帝对她的伤害,忽听他提到,再也克制不住了,哇哇大哭,肝肠寸断,觉得自己痛苦难受的要死。重昊手忙脚乱的安慰不起任何作用,说:“我错,我错,我不该提那冷血白龙。”

    招帝哭开了头,伤心开了头,便收拾不住,几日都昏昏沉沉,没有任何心思,又开始生病。重昊给她用灵力医治,也不见好转,又给她用药,招帝却拒绝吃药,说:“太苦,吃不下。”连饭也不吃了,重昊怎么哄也不行,只能看着她病体日日消瘦下去。整个龙宫喜气洋洋,一进招帝住的房间却伤感万分,里外对比鲜明。

    重昊受不了了,便对她说:“招帝,你挨不过尧天的,只怕你未等到他回心转意,自己已绝命了。你若吃药,我便帮你一次。”招帝说:“重昊,你真能帮我?可你要怎样帮我?天帝不喜欢我,你怎能改变他的心意?”重昊说:“这个你不用管,我就是豁出去被他打死,也定帮你出气。”招帝说:“我不用你帮我出气,我只想他来找我。再说,你说的什么话,他是你义兄,怎会打你?”重昊说:“你若信我,便开开心心在龙宫做客,莫要再哭,等我消息。”招帝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说:“重昊,我知你甚是聪明,我信你。”不多日,病就好了,重昊便带她到处游玩,吃遍山珍海味,招帝开心的呆在龙宫,寄希望于重昊,重昊觉得招帝来龙宫后,便有些不同,却说不清哪里不同,以前她对自己不假以辞色,现在对自己好多了,想是出于感激?重昊也不想那么多,她对自己好,自己也开心。

第三十五章 挑衅天帝

    过得几日,重昊恨恨的去找天帝,天帝不见,重昊便闯了进去,天帝只好命守门官下去,重昊说:“你知道她在等你,你却是什么心思?若对她已无半分情谊,为何还要送她东海灵珠,还有你的龙珠?”天帝说:“送出去的东西,怎可收回?”天帝无话,便要离去。重昊却拔出剑拦住他。天帝道:“重昊,可知你在做什么,想弑君吗?”重昊说:“我今日只想带你去见她。”天帝说:“你一向诡计多端,若想引本座去见她,何需用这般拙劣的方法?”

    重昊听他这样说,心中一动说:“你一向聪明,莫非上次引你去南天门见她,你已知晓?”天帝哼了一声,说:“你和叔父一走,天兵已报于本座知道,无缘无故却来南天门外求见,本座还不知吗?”重昊说:“果然,自是瞒不过你,既已识破,为何还要装做不知?”天帝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没回答。重昊说:“你不说也罢,今日我是来告诉你,我喜欢上她了,只是她以前与你有婚约,又满心思是你,我只有将对她的喜欢放在心里,可是现在变了,你们已经退婚,没有任何关系了,今日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你若当真不再对她有半分情谊,我便要与她成婚,你可别后悔。”

    众天兵都过来围住重昊。天帝怒道:“都下去。”众天兵知天帝灵力高强,亦知重昊是他义弟,便都下去了,心想天帝真倒霉,亲弟要杀他,义弟也要与他拔剑相向。重昊说:“天帝,你怎不想想,你登位后,每日日以继夜,劳心劳力,虽说三界皆服,可却总是孤单一人,亲人都远离你,为何?因为你太冷漠,太冷血了,你虽做得面面俱到,滴水不露,亦难掩你那冷酷无情,对叔父也是,对凤翥也是,对招帝也是……”天帝怒说:“你住口,本座对你们何曾无情,都是你们处处与本座作对,处处挑战本座的底线。罢了,你走,否则别怪本座真的手下无情。”重昊讥讽他,说:“天帝对亲弟弟也没有手下留情,更何况我这个义弟?”天帝气说:“你……好,本座今日就当没你这个义弟。”天帝怒召出赤阳剑,亦指着重昊,重昊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可也不能看着招帝痛苦,只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两尊神仙打架自是非同小可,他俩俱是修为水系仙术,若非是在灵霄殿,有所顾忌,这里只怕早已水漫金山了。

    话说南佑帝君见太白金星坐在那,便过去问:“太白,你不跟着天帝,怎么在这呆着?”太白说:“陛下在那教训他那义弟,把我们都撵出来了。”南佑帝君说:“什么,重昊?你为什么不拦着点?”说完便要过去。太白拦住他说:“哥哥教训弟弟不是应该的吗?况且陛下若有心伤他,何必把我和众天兵撵出来?再说,我俩是文官,又不是武将,到那被误伤了怎么办?陛下有分寸的。”南佑帝君说:“他万一失了分寸怎么办?快去。”俩仙赶紧跑去阻拦。

    南佑帝君推门进去,正看见重昊支撑不住被天帝所伤,南佑帝君急说:“尧天,不要冲动。”天帝手下一缓,说:“重昊胆大妄为,敢直闯灵霄殿,这次断不能容他!”南佑帝君说:“尧天,看在你娘的份上,放过重昊吧!”天帝便不忍,放下剑,背过身去。南佑帝君便救走了重昊。

    重昊聪颖非常,亦十分了解尧天,知他十分能隐忍,有事全憋在心里,从不与别人说,憋得心肺中全是伤,他对招帝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谁也不知原因,甚至连招帝也不清楚,定是心里憋了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今日不过是以毒攻毒,触怒他,让他发泄出来,等尧天冷静下来,或可看清自己的心思,事情便有转机。

    不过,不知对尧天是否管用,今日却使重昊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也喜欢上了招帝,如果尧天真的已经不爱她了,自己或许真的会去爱她。

    南佑帝君送重昊回东海,招帝看他受伤甚重,忙去扶他,急问:“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受伤?何人所伤?”南佑帝君说:“哼,重昊灵力高强,三界中能伤他的有几个?还不是尧天!”招帝说:“陛下?为何?你不是他的义弟吗?他怎会下手伤你?”南佑帝君说:“自是因为你。”招帝腿一软坐下了,说:“你去让他来见我,他不肯来,还打伤了你,对不对?”招帝终于对天帝死心了,极苦一笑,说:“莫要再去找他了,他一点也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别人罢了。”原来招帝这些年细思临走前,天帝的话和表现,早已猜到原由,只不死心,这次看他竟然打伤重昊也不来看自己一眼,便知他对自己有多么无情。重昊看她神色不好,便说:“他不喜欢你,你就别再等他了,好吗?”招帝冷冷的说:“好。”

    重昊听她答应,便心安,说:“招帝,你可还记得,你欠我什么?你说无论我提什么条件,你都答应。”招帝说:“自是记得。”重昊说:“一千年了,我从未想过问你要什么,现下,我却想好了,我想和你在这龙宫之中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我要与你成婚。你可答应我?”南佑帝君说:“重昊,你?”招帝说:“重昊君,你说的是真的吗?莫不是又在开玩笑?”重昊说:“我没有开玩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喜欢捉弄你,喜欢你说:你一边去!”一笑,说:“可你那时是我义兄的未婚妻子,你一心一意对他,我便从未想过这事,后来,你们退婚了,我便开始喜欢你了,可是,你要等尧天千年,我便也等了你多年。招帝,尧天绝情,我不能看你这样下去了,我想以后能给你幸福,你明白吗?”招帝说:“重昊君,我只是个凡人,你却是一个那么大的神仙,我灵力低微,你灵力那么高强,你能喜欢我,不知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我……”重昊说:“你不用马上答复我,等你想好再说。”

    招帝走后,南佑帝君说:“唉呀,你这是何苦呀,你明知她……你明知她心里只有尧天,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你……”重昊说:“我知道。我不是一时冲动,我这样做一是为尧天,二是为招帝,三是为我自己。若尧天真的爱招帝,他断不容她嫁给别人,自然会来阻止,他若来,我就成全他们,他若不来,便是成全我,招帝也可死心了。”

    招帝回去后,心里别提多乱了,重昊提的条件自己该当如何?若答应,自己和天帝再无可能,若不答应,他会不会真去找天帝要几万年灵力?还是不要让他去给天帝找麻烦了!重昊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当时答应的信誓旦旦,现在断无食言的道理,况且天帝已弃我而去,我嫁不嫁又何防,何况是重昊?思来想去,已有了决定,便对重昊说:“我答应你的条件。”重昊说:“你说的是认真的吗?”招帝说:“重昊,我自是认真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能愿意娶我,我是万分感激的。”重昊说:“我却不要你感激我,只要你对我有一点真心,我便不会放手。”

第三十六章 龙宫相见

    东海传来消息,重昊少主也订婚了,众仙却不知订婚的对像是招帝,都说,东海最近喜讯频传,先是重华少主订婚,接着重昊少主订婚,真是双喜临门,天帝的两个义弟都快成婚了,众仙纷纷恭喜天帝,而天帝却心下隐隐作痛,恨不得把那桌案给掀了。

    在和招帝退婚之后,天帝的日子也不好过,本来他的病已久未再犯,可自从招帝下界,自己的病却日益严重,天帝只告诫自己,那个人不是晓蓂,只是长的像罢了,那是一场骗局而已,不知对方目的骗局而已,自己并不喜欢那个凡人,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她,看她从伤痛中走出来,认真修仙,看到她在云梦山过得很好,亦为她高兴。重昊引他去南天门,自己早察觉有异,可还是身不由己的去了。

    她的千年一劫,自己又怎会忘记,自是早早到了,只未现身,星辰兽却忽然窜了出去,他听到了她与星辰兽说的话,便恨自己,后悔贬她下界,后悔与她分离。她的千年之约,她用龙珠唤自己,自己又如何不知?只是没勇气相见,也不知怎么面对,当看到她昏倒,看到那团魔气围困她,便再也忍不住了,她有先天之灵,魔气如何能近她身,若非伤痛到极处,如何会导致先天之灵,暗晦不明?又怎会被魔气缠身?我是否不能再错下去了,不能再让她这般痛苦,可正犹豫时,重昊却出现了,自己只好隐身。

    难道一时犹豫,竟错过了?她竟然答应与重昊定婚?是否他们千年常相见,便日久生情?看重昊那天来找他的神情自是认真的。

    天帝又想到招帝说:“陛下,你说什么定然全听你的,你打我、骂我、怎么罚我都行,我求你别不理我。”

    “陛下,等你千年,我也愿意,只要你来。”

    天帝今才醒悟,就算是一场骗局,她对自己的真情怎会有假?重昊说的没错,我就是冷血,我就是无情无义。

    天帝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中,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这种孤独、寒冷紧紧的包围着他,深深缠绕着他,张牙舞爪,扑面而来,仿佛要取去他的性命一般。回想招帝在他身边时,是多么开心、快乐的时光,不是自己向往已久的吗?不是自己一生所求吗?不是上苍垂怜吗?她那么爱自己,那么一心为自己,那么听自己的话,那么怕自己不理她,那么肯求自己,那么苦苦哀求,那么苦苦等待,自己却无动于衷,为了心中一个执念,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可笑、可恨!那噬骨的心痛之疾又发作了,仿佛要把他的心撕碎才肯善罢甘休。

    重华少主与明真大婚,龙宫热闹非凡,群仙祝贺,天帝自是要来参加。

    招帝虽与重昊订婚,终还未大婚,且自己并不愿见那么多人,便只是以普通贺喜人的身份,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这龙宫的婚席好得很,金芝肉桂,玉笋箘羹,金丝玉藕片,珠华鲜蜇汤,冬云仙果炖鹌鹑,天心雪玉蒸鲜鱼,金晃晃一桌,明堂堂满席,叫不出名字的不知多少种,金樽玉碗,珊瑚的筷子,桌布竟是珍珠串成,金贝挂垂边上,招帝便把心思全用在吃上,盯着眼都不眨,饶是修行千年,这自制力却不见长,似乎天塌下来也别想打扰她吃席。

    南佑帝君坐到她跟前,说:“你当真要嫁给重昊?”招帝说:“真的,重昊对我很好,嫁给他,日后我定会极开心的。”南佑帝君说:“这么说,你想清楚了?不后悔?”招帝说:“我想得很清楚,绝不后悔。”南佑帝君无奈的摇摇头。

    招帝看的通透,知重昊性子其实很好,吊而郎当只是外表如此,与他在一起轻松、放心,好相处,无所顾忌,又对自己不错,嫁他日后定不会受气,真嫁给他又何防?而天帝性子有缺欠,偏执,冰冷,无情,反复无常,不听劝告,与他一起,时时得小心翼翼,被他伤害,在所难免。可任她是先知,权衡利弊,思虑得当,什么都看的清,又怎能改变心之所向?

    忽闻报:“天帝陛下到!”招帝头也不抬,筷子却夹不起菜了,只见天帝身后跟着众仙宫仙娥到场,招帝看他:明华夺目,众星捧月,灿灿生辉,仙气飘飘,冷冷冰冰,仿佛天上的寒星一般,一出场众仙的眼光都被他吸引,众仙仰慕他,尊敬他,纷纷向他低头行礼,可却无人会愿意靠近他,因为太寒冷了。本来这龙宫披红挂彩,暖洋洋一片,他出现后,愣是一下冷清了下来。

    自从他出现,招帝眼中便再无别物,只盯着他看,千年未见,他是否有一点不同,变得更加好看了?好看的招帝都看醉了,好像他从未伤过她一样,他高高在上,她从未够得着他,拼尽全力也够不着。

    新人开始拜堂,只听婚礼的主持说,拜苍穹大地,礼成。见天帝饮了杯酒便走了,可能知道自己在此与这喜悦景象不搭。

    从他走后,招帝便又开始失魂落魄,对这一桌美席再也提不起兴趣,重昊今日甚忙,她便独自回那后宫发呆。

    天帝却降到她身边,她揉揉眼,以为是幻觉,却是真的。招帝哀伤的想:“陛下,你总算来了,可是,已经晚了!”只听天帝说:“你种朱云赤霞,开花了!”招帝说:“好看吗?”天帝说:“好看,果真花如其名,花大如盘,灿若云霞,四季不败。”招帝微笑说:“那就好,当真想去看上一眼。”天帝未说话。招帝便说:“不过是学得晓蓂仙子,东施效颦罢了,现在想来,甚是丢脸,让陛下见笑了。”看天帝不说话,便说:“陛下若不喜欢,可将它……”

    天帝说:“可否不嫁重昊?”招帝怔怔说:“自是不能。”天帝说:“若是我对你说,我错了,我后悔了呢?”招帝说:“陛下怎会有错?”天帝叹气,召了星辰兽来,说:“你不会驾云,还让星辰兽跟着你吧,本就是已赠你的。”星辰兽上去就去拱她,招帝心疼的摸摸它的头,心想:我都订婚了,还送我你的星辰兽做什么,难道是告诉我,你后悔当初做的太决绝?招帝说:“星辰兽是陛下心爱之物,我怎能收,让它陪着你吧,我不需要了,重昊已经送我了避水兽。”天帝仿佛心被人刺了一剑。星辰兽便对着那避水兽呲牙,避水兽怒吼一声,吓得它忙窜到天帝身后。

    招帝说:“请陛下稍等。”回屋拿出一个宝盒,说:“陛下宝物,不敢再留,请收回吧。”天帝见是一个极贵重的宝盒,知她一直认真收着里面的东西,打开一看,果然是东海灵珠和龙珠,天帝拿着龙珠说:“我记得曾说过,即讨了去便不能还回。”招帝说:“我也没想过会有还给陛下的一天,只是现在我已与重昊订婚,断没有再留着的道理,何况这都是陛下贴身之物,自是只能陛下未来天后才有资格收。”天帝痛说:“好,好。”

    天帝取出她送的甚丑的荷包,说:“你送的,要不要收回?”招帝说:“难为陛下还留着,这是我当年无知,怎好送陛下这般粗鄙之物,与陛下甚是不配,陛下身份尊贵,自该用极好物件,此等俗陋物,陛下只管弃了便好。”

    此时,重昊进来,他在外面找不见招帝,便进来寻她,正好看到这一幕,便说:“招帝,你怎可背着自己的夫君与其他男人相见?”招帝忙说:“重昊,我有些话要与陛下说清,现已说完,以后断不会再见了。”重昊说:“我自是信你的。”

    天帝默默转身,流星一般消失了。

    招帝看他走了,莫落的跟重昊说:“重昊,我想改名。”重昊说:“改吧,你的名字我也不喜,可有想好?”招帝说:“离珠就甚好。”

第三十七章 打重昊

    离珠与重昊订婚后,便开始要顾忌重昊的感受,将心思都转到了他身上,一心一意对他,对他细心照顾,再不敢想起天帝,也再不愿让重昊看到自己还在想天帝,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哀伤之情让他难受,似乎一切正常。

    一日,离珠见重昊与一侍女单独在说话,便不高兴,走近去听,只听重昊说:“美人,为何见着我不高兴?”那侍女说:“少主,你订婚了,我怎会高兴?”重昊说:“原来是为这件事,可是心碎了,那也无法,本少主好不容易才找到心爱之人,难道还能为了你高兴,便不成婚吗?”那侍女说:“那我便恭喜少主了。哼!”扭脸便要走,重昊拉着她,说:“你这性子跟她真像,我真是拿你们无可奈何,不要生气了,我定帮你也觅一门好亲事,如何?”那侍女便开心,说:“你说话算话。”重昊说:“本少主定说话算话,放心,待我和夫人大婚之后,便帮你办成此事。”那侍女说:“好,一言为定,少主可不许食言。”重昊说:“绝不食言!”便与那侍女击掌立约。

    两人正调笑着,却看到离珠目无表情的走过来,侍女忙行礼,说:“离珠姑娘。”重昊没事一样说:“离珠,你来了……”离珠上去给了他一巴掌,重昊被打蒙了,那侍女忙说:“少主,离珠姑娘,我先告退。”离珠说:“站住。”那侍女便站住了,重昊说:“离珠,你干什么?”离珠说:“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那侍女十分机灵,说:“离珠姑娘,你别误会,少主一向如此说话,他对所有的侍女都这样。”离珠才想到他刚见自己时,他也是这样说话,便知自己误会了,对那侍女说:“你先下去吧。”那侍女便退下了。

    离珠转身便回房了,不一会看重昊抚着俊脸进来了,说:“离珠,你将本少主打了,就这么走了吗?”离珠说:“对不住了,少主,我一时冲动,误会你了,这就让你打还。”重昊说:“被你打了,我也只好忍了,怎还能打还?”离珠说:“既然不打,那就请出去,我想静一静。”重昊说:“既使我不打还,你也该说明缘由,怎可无缘无故打人?还打得是本少主!”离珠说:“你轻浮放荡,行为不端,居然挑逗自己的侍女?哼!上梁不正下梁歪,如何配做一海之主?”重昊气说:“你……”离珠说:“我已说明缘由,少主可以出去了吗?”重昊说:“离珠,你……”离珠说:“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重昊便说:“离珠,你打了本少主,还敢这般理直气壮?”离珠说:“你若不高兴,我便让你打还,还不解气,便任你处置,绝无怨言。”重昊气说:“我怎舍得处置你?”离珠说:“既然不打,也不处置,还不出去?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想让我再打你一次吗?”重昊说:“好,你来。”

    离珠上去又给他一巴掌,重昊又没还手,她不好意思了,坐下便哭。重昊说:“你打了我,我还没哭,你哭什么?岂非无理取闹?”离珠说:“我想到以后要日日面对你,看你这般轻浮与其他女子调笑,便不知怎么活下去。”离珠刚想把对天帝的心思都转到重昊身上,便看到了这一幕,十分失望。心想:看来没有一个男人是好的,天帝不好,重昊也不怎么样,便伤心。重昊说:“你只怕是不满意我,只满意尧天吧?”离珠说:“他起码自尊自重,从不需我担心。”重昊便叹气说:“好,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日后再不会如此了!”离珠便好了点,说:“真的吗?”重昊说:“绝不骗你,我若再犯,便还让你打。”离珠说:“好,我便信你一次。”重昊说:“离珠,我日后再不如此,你可会喜欢我?”离珠说:“你再不如此,我自然高兴。”重昊说:“你还没回答我。”离珠说:“重昊,我对你的情感虽不同于天帝,可你我今世若能成婚,也是有缘,只要你对我一心一意,我也对你一心一意,我们也可以幸福美满一生。重昊,你别再与其他女子暧昧不清、拉拉扯扯了,好吗?我好生对你,你也好生待我,我们珍惜这缘分,好不好?”重昊说:“好。”

    第二日,龙宫传遍了,说重昊少主被未来夫人打了,一声也不敢吭。又说,岂止是不敢吭声,我在门口无意听到,少主还得向夫人赔礼道歉。又说:这未来夫人太厉害了,居然敢打少主,日后都小心点吧。还说,听说夫人便是从前被我们家天帝退婚的凡人天后,果然厉害。又说:怪不得会被天帝退婚,想是太不温柔。不几日,离珠泼妇的名声便出去了,离珠甚觉丢脸,门也不愿出了。

    坐在屋里,又听在说,夫人跟之前的晓蓂仙子长的一般无二,只怕我们家天帝是因她长得像晓蓂仙子才与她定婚,想是后来发现这凡人女子性子不好,便后悔了,才与她退婚。又说:可怜呀!我们天帝还得背着个抛弃凡人天后的骂名。又说:重昊少主也挺喜欢晓蓂仙子的,会不会因此,才与夫人订婚?又说:定是如此,夫人一介凡人,长相普通,性子还差,比晓蓂仙子差远了,若非长得与那仙子相似,少主怎会与她订婚?又说:重昊少主怎得选一个被退过婚的人做妻子?又说:就是,少主这么优秀,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又说:你看我们重华少主的夫人,是天界的明真仙子,极是美丽,性子还温柔,她父亲是太已真君,天界上仙,还是重华少主有眼光。离珠听到后,心想在天界自己是倒数第一,到龙宫还是倒数第一,又不招人待见,重昊到底喜欢自己什么,想还是因晓蓂的缘故,便自卑。

    离珠与重昊订婚后,两人的关系不同了,离珠不由的对重昊开始关心、照顾,见他这段时间太忙,便亲自下厨给他做饭,离珠这些年厨艺大长,本来是想见到天帝时,给他熬粥做饭,现在却只会给重昊做了!

    重昊进来,看那一桌子菜极精致,说:“离珠,何必如此费心,叫宫中做便好。”离珠说:“我看你这几日甚是忙碌,怕你吃不好,反正我也闲着没事,便为你做些,你快尝尝,看是否合你口味?”

    重昊便尝了,说:“不错,甚是可口。”又喝了一口凡间的粥,说:“凡间的粥?你不是说尧天喜欢喝吗?”离珠说:“我自己想喝。你不喜欢喝吗?”重昊说:“我喝不习惯。”离珠说:“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重做。”重昊说:“不用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离珠拿出一个荷包送给他,说:“重昊,我给你做了个荷包,里面放了香花,配在身上可提神,你看喜欢吗?”重昊接过,看那荷包极精美,知道她的意思,便说:“喜欢,比天帝那个好太多。”离珠脸色便不自然了。重昊又说:“离珠,你再不会见他了,对吗?”离珠说:“重昊,你放心,我已与你订婚,又怎能与他有任何牵扯,我不过是从前和他有过婚约,除此之外,什么关系也没有,现在早已退婚多年,上次,我已将他送的东西都退他了,话也已说清,日后,我只会一心一意对你,绝不会再见他。”重昊说:“你说是这样,只怕做不到。”离珠说:“我能做到,我起誓……”便举起手,重昊打掉她的手,说:“不用起誓,你若背着我去见他,我便将你给我这两巴掌还你。”离珠勉强说:“好。”

第三十八章 挽回(一)

    天帝收到龙宫大婚的请柬,看到重昊少主与离珠姑娘将要大婚,知她连名字也改了,嫁给重昊的心自是坚决,心中气苦。

    南佑帝君见太白金星又坐在外面,便问:“太白,你不跟着陛下,又在这做什么?”太白说:“陛下在里面发飙,把我赶出来了。”南佑帝君说:“陛下发飙,你怎么不劝着点?”太白拉着他说:“陛下发飙不是应该的吗?三界事务繁重,陛下压力大,偶尔发发飙很正常,再说,我们是文臣,又不是武将,被误伤了怎好?陛下有分寸。”南佑帝君说:“万一他没分寸,误伤自己怎么办?”连忙赶去。

    推门进去,只见天帝孤独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发飙,只是把桌案掀翻了,见他进来,便说:“叔父。”南佑帝君再恨他终是不忍,便说:“我以为你当真在发火,发出来倒好,这般忍着,岂不伤了自身!”天帝说:“我是天帝,怎能没了分寸!”南佑帝君心想,果是这些年沉稳了不少。南佑帝君说:“你自是从小就不用让人担心,只你这般有事自己隐忍,为何不与别人商议?所谓旁观者清,别人纵然再不济,入不了你的眼,也不见得不能为你出半分主意。”天帝说:“非是我自视清高,看别人不济,只我身边竟无一人罢了!”南佑帝君说:“别人不敢靠近你,是你太冷了,只有招帝,不惧寒冷,不怕被刺伤,只管不顾一切的靠近你,结果还不是被你害的遍体鳞伤!你若后悔了,便放下天帝的身段,去找她回来,何苦在这煎熬?”天帝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已与重昊订婚,我去找她,岂不又成了纠缠不清?对她对重昊都不利。”南佑帝君说:“重昊会理解你的,听我一句劝,他们大婚之前,你一定要去拦下来,无论用什么方法,否则,你会后悔的。”天帝说:“叔父,我……我想不到任何方法!”南佑帝君说:“你何等聪明,怎会想不到方法,所谓关心则乱,你静下心来,定能想到,解了这个难题。”

    南佑帝君走后,天帝思虑再三,终是不能再对自己的义弟不择手段,便请重昊上天。重昊说:“天帝忽然请我上来,所为何事,不会是请我来品茶论道吧?”天帝说:“重昊,虽然你不认我这个义兄,我却心里一直当你是我的义弟的。”重昊说:“不敢,不敢,做天帝的弟弟甚是危险,弄不好丢了性命,我还想多活几日呢!”天帝说:“我知道你对凤翥晓蓂之事耿耿于怀,原就是我错了,大错特错,你怎么讥讽我都不为过!”重昊说:“我怎敢讥讽天帝?如今你贵为北斗至尊,三界皆服,我还是多巴结巴结你为好。天帝有话直说吧,今日找我可是为了招帝?不,是离珠。”

    天帝心痛、哀伤的说:“重昊,你以前处处与我作对,我气极、怒极,也拿你无可奈何,可你现在却为何要抢走她,她原是我的未婚妻子,是你未来的嫂嫂,她是这天宫中唯一爱我的人,唯一能给我温暖的人,我不能失去她,为什么你们都要来抢我的,夺我的!”重昊说:“天帝如此说,我可不敢当,谁敢夺你的东西,天帝莫不是忘了,是你亲自昭告三界,与那凡人取消婚约?你若爱她,为何要取消婚约,你当时与她订婚不过一时兴起,因她长得像晓蓂而已,后来你便悔婚了,把她弃了贬下界去,你可知伤她多深,如今看她与别人订婚,你又后悔了吗?是否后悔得晚了些,她等你千年时,你怎么不去找她?现在,你与她已无婚约,已无任何关系。我可也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怨不得旁人。”

    天帝无言已对,他与招帝退婚,将她贬下在云梦山,他知道招帝在等他,他知道只要自己去找她,他们便还和从前一样,所以,他心中还当她是自己的人,可现在不同了,她要嫁别人了!天帝说:“你说的对,都对,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重昊,可是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明白吗?”重昊说:“为何?莫不是你还要用你天帝的权力,逼我就范?”天帝说:“我今日不是要逼你,我是肯求你,取消和她的婚约,只要你答应,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给你。”重昊说:“天帝的条件很诱人,可是对我却无甚用处,我喜欢她,要与她成婚,一生一世,什么东西都不换。”天帝无话可说。

    重昊说:”天帝陛下,若无别的事我便告退了,我和她马上要大婚,实在抽不开身,不可多留。”重昊走到门口,却被天兵拦下,天帝说:“重昊,你不再考虑一下?”重昊不愿他大婚之前,再来相扰,便回过头说:“我还真有个条件。”天帝说:“你说。”重昊说:“就看天帝是否愿意拿灵力来换了?”天帝说:“你要多少?”重昊说:“多多益善,天帝的数万年灵力,我可是觊觎已久。”

    天帝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重昊,你是修仙之人,当知修行不易,是否讨得太多了些?你可知这数万年,本座为修得这些灵力付出多少?本座是怎么挨过来的?几千年前,一夜之间,本座几乎灵力散尽,数万年心血一朝失去,这种体会谁又有本座这般刻骨铭心、痛入骨髓?这些年来,为重聚灵力,又耗费了多少心血,付出多少代价?今失而复得,怎会不知珍惜?再未敢轻易损过一分!”

    天帝转回身看着他,冷冷的说:“本座的灵力怕你无福享有,奉劝你莫要贪心!”重昊说:“天帝的灵力当然珍贵,我知你做不到,你也不用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退婚的!”天帝说:“重昊,你胆大妄为,竟敢拿她威胁本座,与本座讨价还价?今日岂能饶你?”重昊说:“我怎敢威胁天帝,是你自己提出的条件,怎转眼便忘?”天帝冷冷的说:“你的条件,本座做不到,也无需做到,要你退婚,自有他法。”重昊说:“哦?天帝可是要先礼后兵?天帝心机手段我自是知道,向来为达目的,六亲不认,当年凤翥已不敌,我自更无法与你相抗,不过,为了离珠,也要与你相抗到底,撑得一日便是一日吧!”天帝说:“重昊,不属你的东西,你拿不走的!”重昊说:“不试一试,怎能甘心?”天帝耐心说:“你该知道,你此生与她无缘,她是凡人女子,你真身为蛇,你们身上都有上苍的咒诅,注定世代为仇,不是你伤她,就是她伤你,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重昊说:“生死由命,劫数难逃,那就让她伤我吧!”重昊走了,天帝只拿他无可奈何,竟也不拦他。

第三十九章 挽回(二)

    重昊回到龙宫,心烦意乱,却见离珠一人骑了避水兽出门,马上大婚了,为何现在出门?猜她是否去见尧天,不由心中一片酸楚,心想:我为你与尧天几乎决裂,你竟背着我偷偷见他?竟身不由己的偷偷跟着她。离珠并无察觉,只不知不觉走到一片星海,觉得熟悉,却是天帝带她来过,不由的心中发闷,这里自是极美的,离珠独自在这星辉中漫步,亦十分美妙。

    一颗流星忽然坠落她的身边,却是天帝,重昊心痛:“果然是来见他。”知天帝警觉,不敢往前,遂隐身在一大片云雾之中,只听他说:“你既将与重昊大婚,还来此地作什么?”离珠看到他一呆,说:“对,是不该来,我这就离开。”天帝怒说:“站住。”离珠急忙站住,却不敢回头,只感觉天帝在一步一步靠近,便心慌的不知当如何做,恨不得头也不回的跑了。只听天帝说:“还记得这里?”离珠说:“嗯。”天帝说:“转过身来,看着本座说话。”离珠说:“陛下,不可,我曾答应重昊,再不与陛下相见,若他知晓,必定恼怒,那该如何是好?”天帝说:“好,好,还未大婚,便这般为他着想,哼,甚好!”离珠说:“这是我这个未婚妻子的本分,自当一心一意对他。”天帝说:“那你爱他吗?”离珠却答不上来,说:“以后大婚,自当爱自己夫君。”天帝心痛说:“不要嫁给重昊,好吗?”离珠流泪说:“陛下说笑了,你当年绝情,临时悔婚,逼我进入死地,今重昊愿意娶我,我心下是万分感激的,现在他正在高兴的筹备大婚,一切均已就绪,怎可悔婚?何况嫁他是我自己应下的。”

    天帝痛苦懊悔,不知离珠现在对自己是何心意,便小心的说:“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难道你当真对我已无半分情谊?”离珠知他一直以来都高高在上,何曾这般低声下气的与自己说过这话,恨不得立马就答应他,对他说,自己爱他,可是她却不能。

    天帝又说:“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她转过身哭着对他说:“我马上要大婚了,你为何要对我说这种话?就算我对你还有情谊又能怎样?我已答应嫁给重昊,马上就要与他大婚,我能为了一己之私,就背叛他,伤害他吗?他是我的朋友,对我有救命之恩,他在我最无助时,还愿意娶我,承诺我幸福,我对他亦许有承诺,怎可出尔反尔?就算我爱你又能怎样?爱是自私吗?爱可以不顾道义吗?爱可以违背人伦吗?爱可以泯灭良知吗?爱若无所顾忌,那人与畜生、魔鬼又有何区别?这样自私的‘爱'只怕上苍也不容!”

    天帝无言以对,心痛难忍。离珠说:“他马上就成了我的夫君,我以后要好好对他,我以后要好好爱他,我不会再见你了!”天帝怒笑一声,说:“好,你去嫁他吧!行了吗?我敬佩你,你做的比我好,本座佩服,不,本座拜服,可以了吗?要不要本座现在就给你跪下?”离珠看着他哭着摇头。天帝怒说:“既然你想得这么明白,还来这里做什么?还不走?”离珠说:“陛下说的对,我来这里做什么?”离珠退了几步,十分不舍,天帝说:“走!”

    离珠扭头跑了,竟忘了骑避水兽,跑了不知多远,忽然脚下一空,却是跑出了那片星辉,便往下急坠,重昊跟在她后面,正好接住了她。离珠骑上避水兽跟在重昊后面回了龙宫,见他不说话,离珠心里像擂鼓,好像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心想:他会不会误会了?自己不是背着他来见天帝,完全是偶然遇到的。

    两人进了房中,离珠不由捂着两边的脸,看重昊神色不定,放下手,说:“重昊,你别误会,我今日不是去见他,完全是偶然遇到。”重昊说:“这么说,是心有灵犀,故地重游了?”离珠恼说:“重昊,你胡说什么?”重昊说:“你今日要去星河,为何偷偷出门,不敢让我知道,还拿了我的腰牌?”离珠说:“我没有偷偷出门,我就是忽然想去,你又不在……”重昊说:“哦?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了?拿了我的腰牌,一入南天门,尧天便会知道你去了,你们便能背着我偷偷见面,是吗?”离珠说:“我拿你腰牌上天,他怎会知晓,他是天帝,如何会关心这些小事?难道我还会跟他提前约定不成?”重昊说:“你倒提醒我了,难道是你们从前约定的时辰?”离珠不回答,重昊说:“如何会这么巧碰上?我上天向来无需腰牌,尧天定是知道你会去,他留意到有人拿着我的腰牌上天,便知是你!”离珠咬牙承认说:“是从前约定的时辰。”重昊便走到她面前,离珠知他要打,忙闭上眼,却不见他手落下。

    离珠说:“你为何不打?”重昊说:“你只说,有意还是无意?”离珠吐口气说:“你不信我就打吧!”重昊忍了一会,说:“有用吗?不如,你还回去找他吧!”离珠说:“重昊,你说什么?”重昊说:“我说,你还回去找他吧!”离珠心中一喜说:“你说真的吗?”重昊大怒,差点打她一巴掌,说:“不是真的。离珠,既然你们这么对我,就别怪我了,我不会让你再见他!”离珠才反应过来,忙说:“重昊,我没做什么,是从前约定的时辰,可已过千年,我不知道他今日会去!”重昊说:“不是你和尧天使的调虎离山之计吗?”离珠说:“什么调虎离山之计?”重昊说:“尧天今日请我上天,你便能背着我偷偷出门,去星河与他见面,是也不是?”离珠说:“他请你上天?我并不知晓!重昊,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变得跟他一样?”重昊说:“我变了吗?”离珠说:“你好像变得多心了!”重昊便回过神来,说:“可能是我最近太紧张了!”离珠说:“重昊,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紧张。”重昊说:“离珠,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离珠心虚说:“也许是我们都太紧张了。”重昊说:“也许吧!”

    离珠说:“你放心,今日我在星河跟他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我绝不会再见他!”重昊便消气说:“真的吗?”离珠说:“真的,他也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重昊说:“嗯。”离珠没见过重昊生气,还是怕的,重昊心胸宽广,平日嘻嘻哈哈,可也忍受不了这种事。

第四十章 龙宫大婚前夕

    重华少主刚刚大婚,重昊少主又要大婚,龙宫的人忙的脚不沾地,不知重昊少主这么着急做什么,好在上次大婚东西都是现成的,再加置些便好,急急忙忙置办一番,总算大婚之前办妥。

    离珠二次大婚,看到龙女们又给她量体裁衣,在她身上比划,又试戴各种配饰,龙宫中的珠宝甚多,珠珠玉玉恨不得给她全身挂满,众龙女都十分羡慕她命好,说:“少主对姑娘真好,姑娘一介凡人,怎得生就如此好命?少主真心相待,几千年来就只姑娘一人……”离珠却想到上次在天宫大婚,众仙娥也是这样说的,自己哪有这样的好命,全是因长得像晓蓂仙子罢了。

    重昊却进来了,命众龙女下去,离珠说:“大婚之前不能见面,你怎么来了?”重昊说:“那天宫规矩甚多,实在让人头疼,我们龙宫没这规矩,侍女们没告诉你吗?”离珠情绪不稳,龙女说的规矩竟一点也记不住,便说:“没这规矩甚好,正愁记不住。”重昊说:“你便什么也不用记,只到时别认错夫君就行。”离珠恼说:“又在胡说什么?夫君怎会认错?”重昊说:“没什么,以前我曾拆毁一桩婚事,今下自己成婚,却怕遭报应。”重昊之前为帮助晓蓂,曾拆毁了尧天和晓蓂的婚事,离珠却不知道他说的是这件事。

    离珠说:“我知你甚是不正经,却不知你还胡闹到拆毁别人婚事?正所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别人要来拆毁自己的婚事可怎生是好?”重昊说:“别人来拆毁婚事我倒不怕,你若与我情比金坚,别人便拆不开,只怕你心属他人,既便无人拆毁,你自拆了。我只问你,你现在可后悔?可有觉得勉强?”离珠说:“重昊说哪里话,你这么好,能嫁你是我的福气,你不嫌我订过亲,我已十分感激了,我现在自是一心一意嫁你,怎会勉强,怎会后悔?”重昊说:“只怕天帝来了,你便要后悔了!”

    离珠强忍心痛,流泪说:“天帝与我再无关系,你明知天帝无心于我,倒偏提他作什么,莫不是你现在后悔了?趁早说清,免得拜了堂,成了亲,你再悔婚弃我,岂不是害我?”重昊说:“好,好,是我的不是,我不提他,再说,我怎会悔婚?怎会弃你?我恨不能天天供着你。”离珠哭说:“莫要以为我傻,你们便天天说些甜言蜜语欺哄我,天帝与我订婚是因为我像那晓蓂,今你与我成婚,只怕也是因那晓蓂,当我不知吗?你们莫要欺人太甚!”便伤心大哭。重昊叹气说:“你伤心痛哭,倒是因我还是因他?你只在我这使这三十六计便甚是有用。”重昊想到自己曾教他如何搞定那冷血白龙,今番她却搞不定尧天,只把自己搞定的死死的。

    离珠哭得要断了肠一般,重昊哄她不下,便说:“罢了,罢了,你是否后悔了?既然你如此勉强,我也不愿强人所难,这便去找天帝,向他讨些灵力便罢!”离珠忙拉他,说:“我并没有后悔,为何要找天帝?你说过:天帝不欠你了,只我欠你。有南佑帝君为证,怎可不算?”重昊说:“这么说你并不后悔?”离珠猛点头,说:“自是从未后悔过。”重昊说:“那你可还要继续痛哭胡闹?”离珠猛摇头:“自是不会再哭。”重昊说:“若不后悔,便不准再哭,大婚之前,怎可如此丧气?惹得夫君亦不开心。”离珠忙说:“对不起,重昊,绝不再哭了。”重昊说:“若我离开,你便背着我偷偷哭,被人撞见,必生非议,说我堂堂东海少主,竟逼迫你这凡人成婚,我岂非没脸?”离珠保证,说:“重昊放心,便是背着你也不会哭。”重昊总算唬住了离珠,她这才作罢。

    南佑去见重昊,说:“重昊,你真要和离珠成婚吗?你不是说只要尧天来,便成全他们吗?”重昊说:“帝君,我大概已经改变想法了!”南佑急说:“重昊,你不能这么做,你糊涂了吗?他是你义兄……”重昊说:“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离珠嫁给尧天就真的好吗?”南佑说不出话来,重昊说:“也许,她跟我在一起才会幸福!”

    话说重昊大婚请南佑帝君主婚,南佑帝君却推给太白金星。今日龙宫大婚,太白撞见南佑帝君清闲在龙宫转悠,说:“重华少主大婚便是你去主婚,怎得重昊少主大婚你倒不去?”南佑帝君说:“重华少主大婚自是天赐之喜,老夫乐得去沾沾喜气,这重昊少主大婚却不一定是喜事。”太白说:“好好的如何说这不吉利的话?”南佑帝君说:“你难道不知重昊娶得是谁?”太白恍然大悟,说:“是她,难道陛下……”南佑帝君说:“真命天子终是要去抢婚的!”太白急说:“什么,陛下要去抢婚,那你怎么不劝着点?”急得团团转,南佑帝君拉住说:“陛下抢回自己的天后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你我是文臣,又不是武将,被误伤了怎么办?放心,陛下自有分寸。”学他捋了捋胡子,太白说:“陛下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啊,好你个南佑,竟把这天大的难事推给我?”南佑帝君说:“莫急,莫急……”太白说:“不急?陛下从前发疯你又不是没见过,到时我如何拦得住?怎生是好?早知道的话,还可请武濯星君过来,一旦发生大事,也可拦一下!”

    南佑帝君说:“莫急,现下只能等了,那龙宫终是他自家的地方,难道他还能胡来?再说重华少主也在,重昊又是他义弟,放心,天帝早已不是从前了!”

    今日龙宫大婚,离珠忽然想到晓蓂该是会来参加婚礼,心中特别难受、苦痛,亦不知怎么面对她,这时重昊进来看离珠,离珠忙问:“重昊,晓蓂仙子今日可是会来?”重昊说:“自然要来。”离珠说:“别让她来,好不好?”重昊说:“请柬都发了,如何推脱?”离珠急拉着他的衣袖,恨不得跪下求他,说:“重昊,我不想见她,算我求你了,好吗?”重昊犹豫了一下,劝说:“我如何能答应你,她是我的朋友,怎能这么对她?”离珠心中失望,可也知道这样的要求不妥,勉强说:“知道了!”

第四十一章 龙宫大婚

    大婚时辰到了,众仙也都到齐,亲朋好友集聚一堂,新人也都到位,天帝却还未到,晓蓂也没到场,只贺礼到了,却不是重昊不让晓蓂来,而是晓蓂怕碰到天帝,终是没来。当然,凤翥也没来。离珠并没有注意这些,只注意到天帝未来,太白正想天帝最好别来,便说:“陛下还未到,想是事务繁忙,可这时辰却误不得,这就开始吧。太白说:“拜穹苍大地。”忽听报:“陛下到。”众仙见婚礼被打断,纷纷站起身向天帝施礼,太白心急如焚,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离珠看着他,永远是那么白玉一般发光,离珠的心都揪成一困,若不是重昊在场,若不是自己和重昊的大婚,她只怕又要跪下苦苦哀求他:只要你别不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可是她却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只见天帝看着她,终也是什么都没做,天帝深吸了口气,说:“大婚继续。”太白擦了把汗,说:“拜苍穹大地。”“礼成。”

    南佑帝君原以为他会来抢亲,没想到他却是来亲眼看着他们成婚,不免心疼,自言自语的说:“何苦啊,既然不来抢亲,又何必来亲眼看着。”以前看他对晓蓂可恶霸道,现在看他却可怜,天帝也有不能做到的事,尤其是做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天帝的话,自是有更多的事不能做。

    天帝又淡淡的喝了一杯喜酒,孤独化作一颗流星走了,离珠看着他孤单的背影,便心痛难忍。

    重昊敬过众仙,便进了洞房,只见离珠在那床边坐着,极是美丽,重昊微醉说:“我收回以前说的话,你并不比晓蓂差。”离珠说:“重昊说哪里话?晓蓂仙子是三界第一美人,我自然差太多!”重昊却说:“离珠,谢谢你!”离珠不懂,说:“重昊,你莫不是喝多了?忽然谢我什么?”重昊笑笑,说:“自是谢你遵守诺言与我完婚。”心想:谢你面对尧天却还顾全我这未来夫君的颜面,你如此善良,我怎能让你难受?还有我那可怜的义兄,一生孤苦,孤独了数万年才遇到你,唉,成全你和尧天吧!

    嘴上却说:“离珠,我们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离珠说:“嗯。”重昊说:“我再问你,你现在可后悔,可觉得勉强?你若后悔还来得急。”离珠说:“重昊,我……我不知道。”重昊冷笑说:“变得倒快,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我这东海少主也捞不着!”离珠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说:“重昊,若是现下让你换个条件,你会怎样?”重昊一挑眉,极俊美的脸不动声色,说:“好,说来听听,你现在还有何条件?”离珠无言以对。重昊已决定放她走,现看她见过尧天后果然反悔,竟怒气升腾,嫉妒之心由然而升,说:“你可知,我愿意娶你,已是吃亏?”

    果然言语刺伤,胜过刀剑。重昊本是违心之说,却不想离珠自从被天帝抛弃后,便自卑到了极点,只被他说的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平日在他面前底气十足,理直气壮,现在反有点害怕,心虚,心想:他莫不是在讽刺我与天帝订过婚?亦或因我并不是晓蓂?便红着眼眶,小声反抗说:“我怎不知,你自是觉得吃亏,我已狠心拒绝天帝,与他再无可能,亦遵守承诺与你完婚,并未对你不住,我还能怎样?你若后悔,便让我走!”眼泪无声流下。

    重昊便难受,走到她身边抱住她,离珠觉得自己紧张的手发抖,良久,重昊放开,说:“离珠,你可知,我决定与你成婚,下了很大决心,从此以后,我要被很多人嘲笑,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我的真心,只想着跟他走!”离珠说:“重昊,你怕人嘲笑吗?”重昊说:“我该被人嘲笑吗?”离珠说:“不该!”重昊说:“女人,不要随随便便与人订婚,总要看清男人是不是真心想娶你,若像你这般,被他退婚,我若也不要你,你该如何?”

    离珠觉得丢脸,心想:左右都被人嫌弃,不如我一走了之,再不踏入凡尘一步!便气说:“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希望我遇到的第一个男人便是我夫君,我以为看准了人,我以为他是好人,我以为我们一定会美满一生,我以为……他说他一定会娶我的,他说等我大些便与我成婚……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昧着良心将我抛弃……”心想:“难道我前世把他怎么了,却没负责任,今世遭报应了?”心痛说:“也许是我命苦,是我的报应!”重昊说:“是你太随便了!总得看清男人是否真心,再决定要不要与他在一起!”离珠说:“重昊,你若不想娶我,大可悔婚,我也不会死缠着你不放,用不着这么一直挖苦我吧?”

    重昊说:“我不是挖苦你,我是心疼你,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训,日后不要这么傻乎乎的,又被人给骗了!”离珠看他忽然这么正经,不知他是怎么了,便点头说:“嗯!”

    离珠问他:“重昊,你对我是真心吗?”重昊说:“即便我是真心实意,也不见得有幸能成为你的夫君!离珠,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今日又成了婚,我也想问你:对我可有一丝真心?”离珠想:重昊,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见得是真喜欢我,我并不是晓蓂,哪天你清醒过来,只怕也会像天帝一样将我抛弃,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了,大家一拍两散吧!便说:“没有。”重昊说:“那你来龙宫这段时间为何对我那么好?”离珠说:“全是你误会了!”

    重昊看她一丝留恋也没有,自己何必苦苦纠缠,也下定了决心。只见他站起身来,说:“好,你答应我的条件已经做到,从此不再欠我,你可以走了!”离珠说:“重昊?”重昊说:“走吧,趁我没有后悔。”离珠哭着说:“重昊,我知道,嫁给你我日后定会极开心的,可是天帝,我定是欠他了……你保重!”便夺门而出。过了一会,重昊后悔,追出了房门,几次闪身,便追上了离珠,可终是没现身拦她,见她骑上了避水兽,回身看了一眼龙宫,走了!

    过了几日,南佑帝君来龙宫串门,重昊便好生招待,略尽地主之谊,将那龙宫的好酒拿出来对饮。南佑帝君说:“你这龙宫里的酒可比天宫还要好些。”重昊说:“龙宫好酒甚多,你若喜欢,我派人送去你府邸一些。”南佑帝君说:“好,多谢。”南佑帝君又说:“重昊,我记得你说过:一是为了尧天,二是为了离珠,三是为了自己,尧天并未去抢亲,你为何没成全了自己?”重昊说:“谁让我是条心地善良的小蛇,比不得那心黑手辣的冷血白龙,只当给尧天个教训,为离珠出气,唉!成全他们吧!再说,我自知这‘强扭的瓜不甜'。”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南佑帝君说:“重昊君总是这么洒脱,天下“情”字参得最透的只怕是你吧?尧天和凤翥哪有你一半聪明!”重昊说:“过奖了,今情伤亦是颇深,饶是以前有过经历,今多番防备,亦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这次陷得不深,抽身及时而已,一会也得回去疗伤!”南佑帝君说:“这“情”之可怕,堪比妖魔,像重昊君这般游戏人间,亦不能全身而退,唉,只要不被情所控,迷失本性便好。重昊,既然你有心成全他们,为何还要拜了苍穹大地,日后岂不别扭?”重昊说:“这次真真假假,反反复复,到了最后一刻,勿自犹豫不决,想来若当时一步踏错,便悔之不及,无法收拾。唉,我先喝杯酒压压惊!”便敬南佑帝君。

    重昊放下酒杯,闷闷的说:“帝君,我已经体会到尧天和晓蓂大婚时的心情,我们帮晓蓂逃走,到底对不对?”南佑帝君放下杯,说:“我们只顾忌自己关心的人,你顾忌晓蓂,我顾忌凤翥,谁又顾忌过尧天,你说我们做的对还是不对?”重昊说:“为帮自己喜欢的人,便要伤及别人,太过自私了,若我们考虑周全些,事情也许会有更好的解决之法!”

    重昊想到晓蓂和尧天大婚之前,重昊看到晓蓂开心的在试礼服,便不忍,他奉尧天之命带兵拦截凤翥,凤翥仁义,对他和众将手下留情,重昊记着凤翥这份仁义,便愧疚,说:“凤翥死了,你居然还能这般高兴的嫁给尧天?”晓蓂说:“我的杀父仇人死了,我自然高兴!”重昊说:“凤翥没有杀你爹爹!”晓蓂说:“重昊,你为什么这么说?明真亲眼看到,是凤翥杀了我爹爹!”重昊说:“晓蓂,凤翥的死,我很内疚,这一切我都知道,我为了帮尧天,为了我们四海水族,却害了凤翥,害了你……”重昊接着说:“那个凶手,是有人变化的!”晓蓂说:“这三界中,谁会那么厉害的变化之术?难道是你?”重昊急说:“不是我,是……是我姑姑殷兰!”晓蓂说:“噢!”便又去看自己的礼服,重昊说:“晓蓂,你怎么了?”晓蓂笑说:“我不知道啊?重昊,你别说了,快来看我的礼服怎么样?”重昊说:“绝情丹?”

    重昊去找尧天,只见他一心扑在公务上,见他进去,把奏章摔到桌上,说:“你来做什么?”重昊说:“来向你讨些好处。”尧天说:“讨些好处?”怒召出赤阳剑指着他,狠狠的说:“好处没有,再来便杀。”重昊推开赤阳剑说:“你天天喊打喊杀又杀了谁?你做了天帝,终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心地善良的大哥。还记得从前,干娘被贬下凡间时,救了我和重华,还收我们为义子,小时候,我们三人甚是亲厚,常去凡间玩耍,直到你被先天后带走,再见你时,你已成了月阳神,高高在上,再不与我们亲近了!”

    天帝垂下了手中的剑,忍下伤痛说:“我不过是忘了从前之事,何曾不与你们亲近!”重昊说:“你现在是天帝了,再难回到从前,可我还是想像干娘在时一样,跟着喊你大哥,一起游戏人间,岂不比你做天帝潇洒快活?”天帝说:“那时我们任人欺辱,活着已是不易,有什么好快活的?”重昊说:“你当了天帝,莫要欺辱别人,便不枉上苍对你的这番历练!”天帝说:“我是天帝,保护三界众生是我的责任,怎可欺辱他人?”重昊说:“你果真与从前不同了!”

    天帝说:“你来找我,到底何事?”重昊说:“天帝不会因私误公了吗?不过,我今日前来,却是为私事,我和她是场假的大婚,你去找她吧!”天帝听他这样说,问:“你说什么?大婚岂可儿戏?”重昊说:“天帝大婚便可儿戏,我大婚为何不可?莫非只能天帝放火,不许我重昊点灯?”

    天帝被他气的差点昏倒,气说:“你,胡闹。”重昊说:“若非得来不易,你怎知珍惜?失而复得,方觉弥足珍贵!”天帝放下剑,若有所思。重昊又说:“尧天,你可记得说过什么?你说,倘若我退婚,我要什么你都答应,可还算数?”天帝说:“你想要什么?”重昊潇洒的往前走,头也不回,说:“我只要你赶紧去找她吧,以后莫要再伤她!”

第四十二章 拒绝天帝

    离珠回到云梦山,命避水兽去河底呆着,自己便回房呆着,想:为何要答应与重昊成婚,太荒唐了,太丢脸了!又想:我为何会陷入这些事中,不是凡人才容易在这些事中纠缠吗?枉我已修行千年,傻!愚蠢至极!又想:定是上辈子欠了天帝了,被他抛弃也就罢了,这次又让他扰了自己心神,捣乱了自己的婚事,若非还想着他,便嫁于重昊又何防?难道前生自己也捣乱了他的婚事,才害他孤独一世了吗?现在,自己已与重昊拜了上苍,还如何嫁别人,怕是也要孤独一世了!

    现在自己应该已还清欠天帝的债,该重新开始了!经这两次大变,离珠反而想开了,心想:这些情事真讨厌,该尽早抽身出来,想是自己修仙要历情劫,历情劫果真痛苦,现估摸着已经历完了?果然历完就看透了些,自己好歹修为二千多年了,又不是普通凡人,早已不知比凡人的际遇好了多少倍,却因一个情字患得患失,怎可一生栽在这上面,难道就没正事干了吗?什么天……天帝,什么重昊全抛脑后,与我再无关系,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只管好好修行,早日登仙,况且自己心中这一片光华,不知是什么,竟能荡清一切污浊,对自己修为大为有利,便静下心来,专心修灵力,心无旁骛。离珠本是先知,自是比一般人看得通透一些,逐渐从这些事中走了出来,心里也轻松不少,对天帝那种急切想在一起的心情也放下了。

    只见今日,天气大好,这云梦山美得如梦似幻,离珠出来伸个懒腰,呼吸一下新鲜气息,忽然看到一个人影,莫不是自己眼花?只见他已缓步走来,说:“你的灵力修为进益如何?可有何难处?”离珠看他眉目如画,美不胜收,不是天帝又是谁?不由自主的老实回答:“比之前略有进益,亦无甚难处。”天帝一笑,说:“你过来。”

    离珠看他笑得极美,又听他温柔的叫她过去,还像从前一样,便身不由己的过去,恨不能像从前一样跪下求饶,倒不知错的是谁了,忙收摄心神。只见天帝一探,说:“果有进益了!”天帝又问:“可还在怪我?”离珠忙摇头,又点头。天帝便过去抱住她,离珠感觉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天帝却温暖的抱住她,离珠想到天帝第一次抱她,便在云梦山的山洞中,从那以后,她就与他订婚了。

    离珠心想,我这是怎么了,不是决定一心修仙,不再见天帝吗?怎可再被他诱惑?难道还嫌受的苦少吗?他是不是又来向我讨债?又想自己和重昊在一起时,想什么便说什么,丝毫无需顾忌什么。跟天帝在一处时,便得时时小心翼翼,巴结讨好,任他欺负?再者,自己才跟别人拜了苍穹大地,如何转身投入他的怀抱?便狠心推开他,说:“我与陛下已无婚约,怎好这般?陛下是否太过轻浮?”

    天帝看她没了刚见时的稚气,穿着配饰也与之前不同,俨然已是个得道的女仙,说话也变得冰冷,不似从前。天帝说:“招帝……”离珠说:“我已不再是招帝,叫我离珠。”天帝便说:“好,离珠,我自是要负责的!”离珠一时语塞,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想了一下说:“陛下莫要再哄我了,今日一时兴起,便说要负责,他日后悔,便会忘了今日之言,陛下是天帝,到时出尔反尔,我等凡人又怎敢多言,自是只能任由欺负。”天帝叹息说:“自是全该怪我,全是我的错!”

    离珠转身忍着泪说:“陛下既知我不是晓蓂,今又来找我做什么?莫不是又想将我带在身边,做你的玩物,做那位晓蓂仙子的替身,任由陛下欺辱,戏弄,轻薄,一旦哪天无用处了,便弃如草芥?”天帝千年对她保护的很好,甚是尊重、怜惜,爱护,甚至从未责备她一下,今日她生气,说话也开始不讲道理。

    天帝说:“何苦这般说自己,我并没有那样对你。”离珠痛说:“没有?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对我搂搂抱抱,还不是心存轻薄?你既然不想娶我,为何要与我订婚,岂不是坏我名节?陛下以前对我百般温存、柔情蜜语,哄得我一颗心拱手交出,一朝无用,便冷若寒冰,毁弃婚约,贬我下界,任我痛断肝肠、几生几死,再不看一眼,何等狠心绝情?我现在刚好了一点,你莫要再来折磨我,我已经遍体鳞伤,我的心也已千疮百孔,我受不了了!求你别来找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天帝握住她的肩说:“招帝,不,离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时以为自己喜欢的只是晓蓂,而你却不是她,我以为自己并不喜欢你,直到你离开,我才知自己的心有多痛,多难受,千年之约时我来了,我来了!我看到你种的尧蓂花,我知道你用龙珠唤我,我后悔了,恨不得马上与你相见,只是重昊却来了,我便未现身,哪知只这一犹豫,你便要嫁给重昊,你知道那时我有多悔吗?我有多恨吗?你们的大婚,我恨不得去抢你走,可是我不能去,我是天帝,重昊是我的义弟,我便想:你嫁给重昊或许是对的,你们日久生情,或许是我该放手,成全你们。直到重昊找到我,说你们是假的大婚,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天帝抱住她说:“招帝,我不想说这些话的,我从来不说这些话的,可是今日,我不得不说,这次我绝不会再放手了,我要与你成婚,永远也不再分开!”离珠恨想:果然,千年之约那日你来了,看着我要跳崖,却没有救我?好狠的心啊,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

    离珠推开他说:“陛下说的是真是假,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晓蓂?陛下莫要再次弄混了。”天帝一时语塞,说:“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是喜欢你的,我……”离珠看他果然爱的是晓蓂,可自己已不愿再当晓蓂了,心灰意冷,说:“陛下还是弄清楚自己的心吧,我知陛下并不爱我,一片深情只对晓蓂,一旦哪天辨别清,只怕又要弃我,到时受苦的不还是我?陛下请回吧,我等凡人,受不了陛下的反复无常,现在只想一心修行,心无旁骛,盼早日登仙,请莫要再来扰我心神。”转身回房关上了门,只觉眼泪如雨般下来,心像刀绞般。

    天帝隔着门说:“招帝,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可以等,你要修仙我可以等,我记得有人曾经对我说过:我与你今生有缘,缘分乃上苍注定,定是分不开了。你是否已不记得?”便黯然神伤,说:“自是不会记得!”

第四十三章 同病相怜(一)

    离珠拒绝了天帝,天帝又来了几次,离珠只狠下心不见,心想:天帝心狠,绝非良配,若再与他纠缠下去,只怕会赔上性命。又想:我欠你的已还清,不要再来找我,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又想:我已修行两千年,早已不是年少之时,怎会再陷入这些感情之中?就算我从前喜欢你,可已过千年,那一点感情也早已消耗殆尽,还以为我会跟你走吗?又想:从前的事太丢脸了,我要吸取教训,从此断情绝爱,一心修仙!天帝只好次次失魂落魄的走了,终于明白重昊说她刚烈是什么意思。

    天帝又去云梦山找她,却不见她出来相见,只听一声,说:“陛下,我与你再无可能,今生再不与你相见,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若再来,我便离开!”天帝果然不来了。

    离珠便在这云梦山中日日修行,那天宫带下的灵根至宝已快用完,无灵宝辅助修为便会进展缓慢,少不得得自己去寻,这天下的至宝毕竟少,而且稍差,多是些凡根,能偶得一两件,也都是极不易,况且多数长在极寒之渊,极险山巅等地,还有无数修仙者去不断挖掘,实在是寻不着。好在她有避水兽,上得天入得海,便时常偷溜出去,到那四海去寻,又去九层天到处找,果然找到的机率大多了。

    离珠到处挖宝,一日,走到天上一处,只见风景与别处不同,悬崖壁仞,层峦叠嶂,仙雾渺渺,遂走入山中,只见一处仙洞,洞口长满仙芝灵草,灵藤蔓延缠舞,仙花摇曳生姿,离珠猜此处必有至宝,便进洞中观看,只见果有一株仙琼花正静静开放,仿佛万年无人打扰过,离珠在书上见过,这种仙花极是难得,数万年才开,结一颗果实,得着可助修仙者万年灵力,离珠大喜,正想进前观看,忽然窜出一个庞然大物,比避水兽还要大些的仙兽,只见它浑身雪白,怕已有数万年的寿数,离珠看它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看着离珠,似乎在藐视她:一个修行两千年的凡人,还想盗宝?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

    离珠心知此仙物有灵兽看护,忙说:“我就是看看,看看,你莫要过来。”急退出洞。此花稀有,忽然想到送给重昊不错,自己曾说过要回他一个大大的好礼,此物正合适。今这仙花让她撞见,便是大大的缘法,怎可空手而回,然有仙兽看管,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况且那花离结果还有一段时日。

    从此,便时常拿好吃的来巴结这仙兽,这仙兽一开始不理她,慢慢便放下戒心,它数万年守在这也是孤独,有这人类时时来也觉有趣,慢慢混熟了,离珠上去摸它一下,它也没反应,仙兽自是和魔兽不一样,这仙兽想是有主人的,甚通人性,只离珠想靠近仙花它却不许,尽职尽责,一生看护,只等主人让它离开,它才会离开。

    离珠这么多年难以得手,也不急,天下万物都讲个缘法,该是你的迟早是你的,离珠呆在天帝身边一千年,别的没学会,这耐心却是学到了。

    因常常偷溜出去挖宝,被天兵抓到几次,便报于天帝,天帝知道后,命人送了很多灵宝来,又命天兵对她严加看守,离珠再想出去,却不易了,非要出去,必须上报天帝,天帝准了才可出去,还必须有天兵跟着。离珠便不常出去了,却将他送的灵宝全部退回,便影响了修为,进展缓慢,好在心中有一片光华可助她。

    过了些年,南佑帝君来找离珠,邀她可去凡间转转,那凡间繁华似锦,景色秀丽,可去一游,两人便瞒过天兵,换上凡人的衣服去游玩。

    南佑帝君说回天宫一趟,让离珠去凡间与他碰面,离珠出了云梦山,走到一处河流,见河边站了一个女子,年纪二十七八岁,样貌清秀可人,神色却悲伤万分,只见她犹豫了一下,竟往河中心走去,原来要自寻短见,离珠掏出宝器查看四周,果然看到有魔气围着那女子,离珠叹气,心想:凡人靠自身终是很难战胜魔气!

    离珠走近,魔气便避开了,离珠忙去救那女子上来,说:“姑娘为何要想不开,走此绝路?为何不知珍惜自己的生命?”那女子说:“你让我死吧,我定是活不下去了。”离珠说:“不可如此,你有何难处?说出来,看我能否帮你?”那女子看了她一眼,说:“看你不过十七八岁,又是女子,如何能帮我?还是让我死吧!”离珠忙说:“我虽不济,可也有朋友,我有两个朋友,十分有本事,不管什么事他们都能帮忙。”那女子停了一下,问:“你那两个朋友真的有本事,什么忙都能帮?”离珠说:“那当然,他们一个掌管姻缘,一个是东海少主,本事大得很。”那女子说:“掌管姻缘?莫不是个媒人?东海少主?难道是个江湖门派?”离珠说:“总之非常厉害,你到底有何难处?我定尽力帮你。”那女子说:“说出来丢脸,还是死吧!”离珠说:“你死都不怕,还怕丢脸?”那女子说:“有些丢脸,比死还可怕!”离珠说:“要说丢脸之事,谁又没有?又有谁能比我丢的脸大,我的丢脸之事,几乎尽人皆知,我怎么没要死要活?”那女子说:“你到底是何丢脸之事,竟尽人皆知?”离珠说:“你告诉我,我便也告诉你。”

    那女子说:“好,我告诉你,我叫桐花,你呢?”离珠说:“你的名字很好,听起来十分可爱,我叫离珠。”那桐花说:“你的名字不好,听起来就是要离别一般!”离珠便哀伤,说:“没错,就是要离别的意思!”桐花说:“我十七岁那年,碰到了一个男子……”便哭,离珠心痛说:“我十七岁那年,也碰到一个男子,后来呢?”桐花说:“与他相识后,他常对我轻声细语,关爱有加,还送我各种礼物,讨我欢心。”离珠低声说:“他对我也是这样,细心呵护,关怀备至,还把他贴身宝物送我。”桐花说:“他各种甜言蜜语,软磨硬缠,挑逗得我芳心暗许。”离珠不知不觉陷到她的情绪里,叹气说:“没错,他对我各种软语温言,柔情蜜意,我也早已对他情根深重。”桐花说:“我那时年纪尚小,情窦初开,却遇人不淑,被骗失身。”离珠流泪说:“我那时年少无知,懵懵懂懂,以为遇到好人,便与他订婚。”

    桐花说:“我本良家少女,虽对他有心,却十分守礼,可他却是个不良之人,常对我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离珠说:“他也是这样,见我第一面就拉我的手,还抱着我。”桐花说:“他举止轻浮无礼,我因喜爱他,便只能选择忍耐,再者,自己也意志不坚,未曾断然拒绝,时间长了竟失身于他。”离珠说:“我也喜爱他,他抱了我,我便与他订婚了,我也意志不坚,从未拒绝过,他便常常对我搂搂抱抱。”

    桐花说:“我既失身与他,只好死心踏地跟着他,只盼他日后能明媒正娶,与我缔结良缘。”离珠不由自主的流泪说:“我一个未婚女子,怎能随便与一个男子搂搂抱抱?我心中早已当他是自己的夫君,我也是死心踏地跟着他,只盼与他早日成婚。”

    桐花说:“后来我才知,他对我并无真心,不过是调戏我,引诱我,并不是真心想娶我。”离珠哭说:“他对我也不是真心,不过当我是别人的替身而已,也不是真心想娶我。”桐花说:“我知道他不是真心,可我还是跟了他十多年。”离珠说:“我也知道他对我不是真心,可我能有什么办法,还是死心踏地跟了他很多年。”桐花说:“他对我并不好,常常对我拳打脚踢,无故谩骂。”离珠说:“他对我也不好,常常对我无动于衷,无故不理。”桐花说:“最可气的是,他竟常常宿醉不归,寻花问柳。”离珠哽咽问:“何为寻花问柳?”

    桐花说:“就是日日想着别的女人,去找别的女人。”离珠说:“那他也是寻花问柳,日日想着别的女人,他连做梦梦到的都是别的女人。”桐花说:“我姿色平庸,他喜欢别人倒也罢了,你这么美貌,还拴不住你男人的心吗?”离珠大哭,说:“他喜欢那个女子,比我更加美貌!”桐花说:“可怜啊,你我当真同病相怜!这倒还不是最惨的,到最后,他把我抛弃,和一个女子走了!”离珠说:“到最后,他也把我抛弃了!”便大哭,桐花见她哭得肝肠寸断,便说:“看来你比我惨,哭得这么伤心。”桐花安慰她说:“这种畜生,流氓,你何必为他哭成这样?”

    离珠不知,天帝和南佑帝君正隐身在这,看着她们,听到这里,南佑帝君忍不住嘲笑说:“尧天,你这个天帝,怎成了她们口中的畜生、流氓?不过也对,你既不想娶人家,为何要对人家搂搂抱抱?”天帝不答。

    离珠好了点,说:“他虽对我不好,倒也不是畜生、流氓。”桐花恼说:“你还替他说话?你是不是还对他有情?是不是还对他抱有幻想?”离珠说:“没有,没了,一丝也没了。”天帝听到这里,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第四十四章 同病相怜(二)

    桐花说:“那你跟他这么多年,有孩子吗?”离珠说:“没有,我和他还未成婚,怎会有孩子?”桐花便羞愧的哭了。离珠忙问:“你呢?”桐花说:“还好,我没有孩子。”离珠说:“还好,太幸运了。”

    桐花说:“我父母,兄长,知道我的事,快要被活活气死,与我断绝了关系,街坊邻里对我指指点点,我没脸活了。”离珠说:“我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姊妹,不过,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被退婚了,我也是没脸见人。”

    桐花说:“我被抛弃后,伤心欲绝,他竟对我不管不顾,将家里所有财物都拿走了,逼得我走投无路。”离珠说:“我被抛弃后,也是痛不欲生,不过,他给我了很多东西,我还有朋友相助,倒是可以生活下去。”桐花说:“我已失身,年龄又大了,无法再找别人。”离珠说:“我后来又找了一个男子,与他大婚了,不过大婚之后便分开了。”桐花说:“可是你那新夫君嫌弃你?”离珠说:“他说娶我吃亏了。”桐花说:“果然没有好下场,想是他知道你以前的事,厌弃你了。”离珠说:“想是如此。”桐花说:“被抛弃两次,你比我惨,太可怜了。”便与她抱头痛哭,离珠说:“他倒没有抛弃我,他只是不喜欢我,他既说出这话,我们生活在一起也不会幸福了,与其日后被人嫌弃,不如孤独一世……”

    桐花便更伤心痛哭,说:“不错,与其日后被人嫌弃,不如死了!”便又大哭,离珠忙劝她:“不可再有此想法……”不由心中大怒,心想:这个不负责任的人间败类,害了桐花一生,日后上苍定会要你知道什么是报应临头!

    桐花接着说:“我要是这个年龄遇到他,绝对不会被那畜生、流氓给骗了。”离珠心想:若我年少之时遇到歹人,还不与她一般悲惨?遇到了天帝还是我的好运。离珠恼恨自己,气说:“我到了这个年岁遇到他……只怕还是会跟他走!”桐花说:“你年纪尚小,自是看不透人心险恶。”离珠说:“我怎不知,他又狠又冷,不过他只是外表很冷,却不是坏人,不是畜生流氓,我比你好一点,就是看准了人。”

    桐花问:“你见他一面便与他订婚,怎能看出他是好人?”离珠说:“我从他言行中看出他为人正派,懂得尊重别人。还有,我和他非亲非故,他看我身陷险地,竟放下自己的事去救我出来,我便看出他是好人。”桐花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有此正义心肠,倒是不错。”离珠说:“我那第二个夫君,也是好人,他们都没有害我。”桐花说:“他们要是好人,又怎会抛弃你?”离珠说:“他们不喜欢我罢了,却并不是坏人,他们不过都喜欢第一美貌的一位女子。”桐花说:“原来是为了第一美貌的女子抛弃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离珠说:“不,他们都很好,他们保护我,尊重我,大婚之前,从未动过我一下,与你那个流氓自是不同,我看人还是准的。”

    桐花说:“那你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若离了你的男人,还怎么活呀?”离珠说:“你怎就那么没出息,离了他们怎么就没法活了,我现在住在山上,每日修行,闲时桑蚕养鱼,种树栽花,倒也十分清静惬意。”桐花说:“果然够惨,原来去做那带发修行的尼姑道姑了,这样也好,不若我跟你出家吧,为尼也好,道姑也好,远离红尘,青灯古刹,虽寂寥一生,却可远离痛苦。”

    离珠说:“我才没那么想不开,你也不可有此念,你不过想逃避罢了,就算你逃避了所有的事,你的痛苦真的解了吗?自欺欺人罢了,你只是一时麻醉了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哪日忆起便会发现,守了一生的清规戒律,也未曾解了痛苦。你别做傻事,出家之人,死水一潭的人生,行尸走肉的躯壳,活着不过浪费生命而已。”

    桐花说:“浪费生命又如何?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活着还有什么乐趣?活得这么痛苦艰难,不若死了还好受些。”

    离珠说:“受些挫折便要生要死,怎可这般脆弱?我便从未想过要去死,人生一切苦都是我们该承担的!即便你今世逃脱了,来世也要继续偿还,躲不掉的!

    再者,上苍赐你生命,本就是让你体验人生之苦,生、离、死、别,都要去体验,去历练,只有知道了什么是错,才知道什么是对,只有尝尽了苦,才知道什么是甜,才知道人生是千姿百态,千滋百味,一切看透了,才能悟到什么是美好,什么是甜蜜,慢慢便可开始真正享受人生。你不可以死,也不可出家,不要逃避临到你的一切事,你没听过吗?苦尽甘来,人生不会永远痛苦,会有转机的。”

    桐花说:“那你方才说你在修行……”

    离珠说:“我不是出家,我是修仙。”桐花说:“你是修仙?”离珠说:“对啊。”桐花不信说:“你若真是修仙之人,便给我算算,我日后该当如何?”离珠说:“我修的是至高天家仙法,不修那些旁门左道,不过,你若不想死了,我可给你找条明路。”桐花说:“真的吗?是何明路?”离珠说:“你那畜生不如的男人抛弃你了,并不是坏事,而是好事,你何必为他去死,甚是缺心眼,他若不抛弃你,你便要被他折磨一生,你应感激上苍,跟他这么多年没有孩子,离了他,你的人生才有转机。”桐花说:“我这么悲惨,还会有什么转机?”

    离珠说:“你今日自寻短见,却有我救,说明你命不该绝,只要日后不作恶,当有福报,不可再轻生了。”拿出一袋东西,说:“这袋金砂给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或许日后你能碰到一个真心对你的人,重新开始生活。”桐花说:“你不知一女不嫁二夫吗?我还怎样嫁给别人?

    离珠说:“那要看你的缘分了,或许你此生真正的相公还未出现,他若怜惜你,知你是被坏人骗了,不记怪你从前之事,你还能美满一生。若没有缘分了,你就像我一样,安分守己,一个人好好生活,这袋金砂也够你用了,只要能平平淡淡,安安稳稳一生,也是幸事。”桐花说:“多谢你了。离珠,你真的没有出家?”离珠把金砂塞她手里,说:“我没有出家,我不会那么傻的,拿着吧。”桐花说:“嗯。”便拿了金砂。离珠说:“走吧!”桐花便走了。

    离珠不放心,又交待说:“你下次一定不要草率,定要看准了人,莫要再被骗了。若是再找个歹人,他会抓住你的把柄,治死你的!”桐花回过身,害怕说:“人心险恶,如何能看得准?”离珠说:“你当局者迷,多让身旁的人帮你看看,下次你找的相公,我也帮你看,定能帮你看出是人是鬼。”桐花安心,说:“我不知你住哪里,要怎么让你看?”离珠说:“我会去找到你的,我不是有两个本事很大的朋友嘛,他们也会相助的!你姻缘一到,我便会知道。”

    桐花说:“若是身边的人也不会看人,你也有事不能前来,我该怎么办呢?”离珠说:“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你别心急,不要被任何人的话左右,多观察他三年两载,便是个妖怪也要显形了!你们凡人,比不得我们修仙之人,便不得不如此,不能怕吃苦。也无需怕他跑了,是你相公就跑不了。”

    桐花说:“嗯。”便走了。

第四十五章 凡间奇缘

    离珠去约定处与南佑帝君碰面,给他说了桐花之事,交待南佑帝君,若桐花姻缘到了,便告知自己,自己答应去帮她看人,定要做到。后来,果真南佑帝君来告知,离珠便去看了桐花那未来相公,见他说话行事比较正派,人也心善,样貌与桐花也很般配,家世也可以,便放下心。

    只他知道桐花从前之事,便不想与她成婚。离珠便去见他,说:“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桐花,你又做了什么好事?”那人目瞪口呆,便想起自己多年前做的亏心事!离珠说:“以你的德行,桐花配你绰绰有余,还不知足,难道还想找个天仙吗?你有那个资格吗?”那人不高兴了,忍着气说:“姑娘说话也太伤人,我与你并不相识,只是看你是桐花的朋友,才好生招待,不然,便将你赶出去!”

    离珠放缓口气,说:“得罪了,还请见谅,我一向如此说话,常得罪人,还好身边的人都是心胸宽广的好人,从没有与我计较过,时间久了,便不知怎么与人说话了。不过,我没有恶意,我说的都是真话,只是为了你和桐花的幸福,桐花不错的,不论你日后发生何事,只要你不抛弃她,她都会死心踏地跟着你。这次你若错过了她,以后只能找个品行更差的,你自己考虑吧!”便走了!

    话说一日,离珠和南佑帝君转到一座城,离珠看那座城十分繁华,便想进去转转,南佑帝君说:“这座城不能去,我们还是去别处吧?”离珠说:“为何?”南佑帝君说:“一座死城,有什么好看的?”离珠奇道:“帝君,你这话何意?”南佑帝君说:“城中之人,淫邪成性,作恶多端,丝毫不惧上苍报应,马上会有灾祸降下。”离珠说:“你怎么知道?”南佑帝君说:“天庭早已收到上苍的警示,天帝已命阴司做好准备收人。”离珠说:“那我们为何不敢紧告诉他们?”南佑帝君说:“天机不可泄露,再说,他们是不会信的!”离珠心里一直想着这个事。

    又走到一座城,二人便进去了,只见很多人拥挤不堪往一处去,一个女子说:“颜家大公子又来义诊了,快去看看吧!”另一个女子说:“就是那位年轻的神医吗?听说他年纪轻轻,却医术超绝,长得俊美非常,还温柔体贴,十分善良,十里八乡不知多少女子盼着嫁他。”又一女子说:“我们快去瞧瞧吧。“离珠见有很多女子往前冲去,便说:“不过是个长相俊美的男子便这般往上扑吗?便是心中喜爱也该克制一些,太轻贱了!”南佑帝君说:“你见了莫也要往上扑!”离珠说:“你老说笑了,我已修行多年,怎会如此?”南佑帝君说:“离珠自不会如此,我们也去看看吧!”

    离珠向来不喜欢凑热闹,便要离去。南佑帝君却甚是想去,便拉着她非要去,她只好随着。只见一群人围在一个院子中,有家丁拦着不让随便乱跑,不一会,那神医便千呼万唤始出来,只见他一身蓝衫,极为整洁,一丝不苟,是个十八九岁的翩翩美少年,当离珠看到他的脸时,便傻了,他竟与天帝长相一模一样,这不是天帝吗?可是这明明是个凡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只听南佑帝君大吃一惊,说:“此人怎与尧天长得一般无二,怪事怪事,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长得和晓蓂一样已是奇事,怎还有与尧天长得一样之人?莫不是这三界之中,还有与老夫一样之人?”

    离珠无心答理,只怔怔看着那人,见前面很多人排队等着让他诊治,竟不由自主被人群挤到看诊行列之中。排了好久,南佑帝君催促她,说:“走吧,我们还要去别处,你不是说不会如此吗?”她只叫南佑帝君先走。也不知排了多久,好不容易快轮到她,家丁却说今日时辰已到,明日再来吧,人群便都失望的散去。只见那神医站起身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臂,便要走,离珠只看着他不走。家丁说:“姑娘请明日再来吧,今日义诊结束了。”离珠还是不走,家丁屡次催促,她都像没听见一样。只听那神医用极好听的声音说:“这位姑娘想必有什么难事,可请她过来。”家丁说:“是。姑娘请吧。”离珠便走过去。

    神医请她坐下,说:“奇怪,我看姑娘甚是面熟,却从未见过。”离珠说:“我也觉着似曾相识,难道是前世有缘?”神医却没有反应,笑着又问:“姑娘可觉得哪里不适?”离珠看着他和天帝一模一样的美颜,说:“最近常觉胸闷。”神医说:“请把手放上来吧。”离珠便把手放上去,只见那神医掏出一方丝帕盖在她手腕,伸出手为她把脉,说:“无甚大碍,肝气郁结导致胸闷不畅,喝几服药便可大好,不过姑娘应少些忧思,才可对病情有利。”说完便命人抓药交给她,嘱咐说:“过几日可来复诊。”

    离珠便拿着药走了,从此日日去偷看他,只见他虽与天帝长得一样,性子却不同。天帝很少笑,每日都高高在上,让人不易亲近,而这神医却待人十分亲和,常常笑靥如花般笑得开心,仿佛不经事世的孩童一般单纯。天帝心思深沉,这凡人仿佛没任何心思,天帝深谋远虑,面面俱到,滴水不露,这凡人却从不思虑,率性而为。

    这日,离珠忍不住向周围的人打听,说:“这位颜公子人品如何?”这人满口夸赞,说:“心地善良,人品贵重,难得的好人!”离珠说:“你可是与他相熟,怎能看出他是好人?”这人说:“虽不相熟,可我们都常找他医病,颜公子医术高明,还颇有医德,口碑极佳,为病人诊病极认真负责,从无错漏一例。”又一人说:“颜公子是真心为人医病,为病人考虑周全,也十分体谅,让人少花钱便能把病治好,只为能减轻他们的负担。不像其他大夫,只为挣钱,胡乱诊断,钱骗到手就成。”离珠一笑,说:“对病人都这么好,这么负责,对家人定然更好,当是心地善良之人。”那人说:“那是自然,还有,他人品贵重,虽然有很多女子喜欢他,他却洁身自好,从不与她们耍笑,甚是正直。”又一人说:“日日有美貌女子在他身边转,他连看都不多看一眼,还有女子送他礼物,无论贵贱,他从不收,全部退回。怪不得这么多女子喜欢他,我要是女子,也要嫁他。”离珠说:“那他可有成婚?”那人说:“没有。”离珠说:“可有与人订亲?”那人说:“也还没有。”离珠说:“哦。”

    忽然,南佑帝君出现了,说:“离珠,你在这干什么?”离珠说:“我在看人。”南佑帝君说:“看人?帮谁看人?莫不是为自己看人?”离珠不答。南佑帝君说:“你是不是看上这位郎君了,用不用我帮你牵红线?”离珠竟没有拒绝,南佑帝君说:“我已经帮你打听清楚了,这少年名叫颜玉,是颜老爷的长子,年纪十八,他父母都是好人,还有一个弟弟叫颜风,家境殷实,若然看中,我便替你撮合。”

    离珠不愿像其他女子一样往神医身前扑,便隔半月又去复诊,神医说:“可是没吃药吗?症状并未减轻,反而加重。”离珠张张嘴没有回答,神医便嘱咐她回家按时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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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灿灿日月悬中介绍:
《星光灿灿日月悬中》,这本书写的是尧天天帝和天后离珠的故事,他们的前世今生,也能带你领略天、魔、人三界风光。
可万魔之魔将要出世,三界大乱,万魔乘机逃出魔界,侵入三界,将要带给三界一场天劫。天帝相当勤勉,日以继夜,处理各界事物,天后也为应对此劫,日日忙碌。天后前身是先知,心灵通透,看事极准,天帝前身是神使,灵力精深,三界至尊,二人珠连壁合,天生一对。看他们如何力挽狂澜,救众生于水火,化解这次天劫!星光灿灿日月悬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星光灿灿日月悬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星光灿灿日月悬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