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虽然贷款还没批下来，江川仍很客气地让真衣谢谢她父亲。
真衣反而奇怪他的态度，在电话里呵呵笑了两声：“雪野的心态真的不错，我还以为您心里已经充满了仇恨。”
“我需要的是解决问题，”江川也呵呵笑着装腔作势：“而不是仇恨任何人。”
被人欠债赖账其实就像失恋一样，是非对错双方都心知肚明，伤心生气怨恨有个屁用，那等于在向对方说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问题，只好发泄情绪。
一个导演想要拍好戏塑造好人物，必须得擅长换位思考，尽可能地代入角色。
江川当然代入过真衣的父亲小林义远，每走一步都会琢磨他会如何判断、如何反应。
比如去小林银行贷款之前，他就料定便宜老丈人应该会批下这笔贷款。
八亿多円并不算多，真衣也打了招呼，甚至说这家伙是她的男朋友，这能不贷吗？
关键是这个雪野江川很可能是小野寺家的人，所有一切可能都是蓄意，不得不小心处理，否则可能影响很大。
忍一忍，满足他的一个小要求，然后静观其变。
当然也可以直接翻脸，责令女儿不准和他交往，然后双方撕破脸算旧账。
但这么做显然不够明智，作为父亲也很了解自己女儿不是省油的灯，以她一贯作派和生活的圈子，突然和雪野江川这样的人交往本身就很奇怪，有可能是里应外合串通起来搞名堂。
他们的关系是可疑的，别的不说，雪野江川是个街头混混，整天打打杀杀，每天送一束昂贵的花这种浪漫而无聊的事，好像不是他那种人喜欢干的。
这倒像是真衣圈子里那些闲人热衷干的事，这花是不是雪野江川送的都很值得怀疑。
所以两个年轻人都不是好东西，必须得冷静，先稳住再说。
放这点贷款没什么大不了，何况还是抵押贷款，没有打水漂的可能性。
江川的这些分析恐怕都是对了，这事不复杂，并不需要很强的推理能力。
其实小林义远也有不少苦衷，有些事是江川分析不出来了。
侵占客户资产的事不是他干的，而是父亲小林征一郎，他十年前才完全接过家族生意。
他有维护父亲利益和形象的责任，这基本也等同于小林家族事业的荣誉。
或许许多人都有过疑问，银行每天面对大量储户，当然大概率会有储户在银行存款而家人不知道，甚至没有家人，如果储户去世而又没有交待，那么这笔钱最后怎么处理？
这是个世界性难题，银行难以判断哪些是无主账户，有些款即便存几十年，也没法判定是客户有意这么做，还是已成无主资产。
犹太人在二战前有大笔存款存在瑞士的银行，许多年之后他们的后代去取钱，因年代久远已经没有凭证，瑞士的银就是以同样的理由不予支取，甚至在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也不配合查询客户信息，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高度发达的瑞士银行业都这样，其他银行当然也如此。
所以不存在故意侵占问题，管你有主没主，钱只要在银行里就是银行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然而信托与一般银行业务是有所区别的，信托公司代管资产、经营资产，需要和客户保持沟通，一笔信托是否有主是很清楚的事。
战后的曰本金融业在政府默许下，曾经有过一段混乱的日子，每家机构都干了不少肮脏事。
按照曰本法律，对无主账户的通常做法是将这些资产从银行转移到第三方机构，然后继续寻找合法主人，如果彻底确定无主后，会将这部分资产用于公益事业，比如灾后重建。
然而当时百废待兴需要资金，政府大力扶持金融业，对各大机构直接销户所谓无主账户的行为视若无睹。
当时曰本像小野寺家这样的情况太多了，处理起来很简单，直接销户，无形资产作为银行的营业外收入，有形资产则委托第三方公司处理，实际上许多国家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小野寺家还是比较特殊的，其余虽然依法办理了，但是当时的一些艺术收藏品却被小林征一郎截留了。
这也是很平常的事，信托管理的资产有许多这样的东西，最终处理时都是一笔烂账。
或许类似的事情做得多，又过了一些年头了，人就容易麻痹。
十几年前有个叫雪野康治的人找上门来，声称收养了故友小野寺秀树的孙子，要依法取回之前信托的资产。
然而他提供的身份证明不符合法律要求，无法予以办理。
不过这人当时提供的一份资料，却非常令小林家尴尬。
小野寺家祖孙三代学习绘画，家里有不少绘画收藏，在当时看比较一般，并不值多少钱，价格疯涨是后来的事。
其中有尾竹竹坡的作品，这人生于明治，死于昭和，算是近代比较有名的画家，也是小野寺秀树的启蒙老师。
小野寺家收藏了一幅尾竹竹坡的水墨画《春江归隐》，小林征一郎很喜欢，一度挂在自己的书房里。
本来在家挂着也就算了，可时间长了就忘了，有一次小林征一郎在书房接受记者采访，拍照时进了画面。
这幅画并没有知名度，但却被雪野康治认了出来，坚持说这是故友启蒙老师送的礼物，一直是小野寺家收藏，当年曾经看过。
所以合理怀疑小野寺家的收藏被非法处理了，雪野江川身份证明不全拿不回财产是另一回事，现在先把家里艺术品收藏不见了的事先查清楚。
这事让小林征一郎和小林义远颜面无光，就像被现场抓住的贼。
然而雪野康治不过是个落魄的画家，生活放浪不羁，并没有坚强的意志抓住这事不放，再说他也没有人证物证。
最终小林义远出面处理了这事，雪野康治拿到了一笔钱，据说后来在东京买了房子，安顿了家人。
这也是皆大欢喜，不然他那种山形县山沟沟里出来的花花艺术家，哪来的钱在东京安家。
事情已经解决十几年了，现在雪野江川又冒了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想故技重施再敲诈小林家，恐怕就想简单了，当年钱已给过了，耍无赖是不行的。
不过这家伙本来就是个无赖，这道理未必说得通。
至于他和真衣交往，即便是真的也无所谓，那种女人他养不起，伤心失望终究是难免的。
如果真能降伏真衣并带走了更好，家里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只是小林征一郎很厌恶雪野或者小野寺这个姓氏在家里出现，不过他年纪已经太大了，或许活不了多久，当年做的事别拖累别人就好了，目前实在无法兼顾他的情绪。
江川的确推理不到这些，但也无所谓，这件事对他而言虽然有必须去做的道义，但就人生而言只是个副本，打赢了有收获，打不赢也不影响主线。
回到家姐姐正在客厅里摆弄大包小包，得意地说打旗的事解决了。
前天江川从集英社回来，提起需要户外打旗后她就和莉香商量了，最后决定买四件能够与红色制服搭配的黑色毛料大衣，到时候队员们四人一组穿着轮流在外面打旗。
“另外我还买了旗托，固定在腰上，到时候把旗杆支在上面，在风里就轻松多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极致的成功
下了几天雪难得好天气，傍晚华灯初上，江川在通往六本木之丘的街上找了块空地，东京少女军团开始彩排，效果相当好，基本符合他的预期。
红色制服大衣使用高级羊毛料，制作出来的效果很好，贴身挺括，把女孩们的曲线都完美呈现出来。
十二个女孩的身高胖瘦差不多，大概都一米六三、四的样子，过膝的黑色长筒靴铮亮，将平均身高提升到一米七左右。
江川对热裤款式也有要求，齐逼是十年后的流行，他特地将款式单独画了出来定做，非常紧身，让军团少女们提前过把瘾。
热裤卡得太紧太肉欲了，连美空看了都说有点羞耻。
妆容根据江川的设计已经作了调整，比原来自然许多，不再显得用力过度。
乌金色的马尾发型，十二个人有规模效应，整整齐齐也相当时尚。
经过江川小幅度改造后的少女军团，形象焕然一新，比之前专业感提高了许多，而专业感是地下团迈向成功的最关键、最艰难的一步。
总之整体出来的效果吸睛夺目，骚气十足。
三支曲子一口气下来只需十三分钟，还没开始表演就已经吸引了不少行人围观，到一半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不停地欢呼鼓掌。
彩排完毕，军团女孩们鞠躬致谢准备走人，然而人群不肯散去，仍然不断欢呼鼓掌。
江川带头起哄：“拜托再来一个吧，大家都等着呢。”
莉香没有办法，和大家商量后只好又加演了两支曲子。
又是近十分钟，观众越聚越多，掌声欢呼声不断，气氛十分热烈。
可毕竟是路边，不是合规的表演场所，担心引来警察，最终不得不收拾装备走人。
江川请大家吃拉面，在面馆里姑娘依旧很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对她们而言，今天的表演太成功了。
虽然以前也有过观众更多的时候，但被欢迎到不得不加演，却是组建以来第一次。
“简直太高兴了，虽然只是街边临时彩排，却有了登台被重视的感觉，突然就觉得这三年的付出是值得的。”
“必须得感谢雪野社长，他几乎重新打造了我们少女军团，今天观众的表现最说明问题，我们是可以变得很受欢迎的。”
重新打造是谈不上的，歌曲没变舞蹈也是原来的，改变的只是形象，姑娘们没想到差别如此之大。
然而对于表演而言，形象被喜爱就算成功了一半。
“我真是太激动了，如果能一直沿着正确放下走下去，我相信军团是可以更好地发展，是不是这样，雪野社长？”
曰本人对称谓很在意，得知小野寺株式会社即将成立，大家的称呼也变了，不再叫老师。
“这只是万里之行的第一步，”江川很谦虚：“大家在莉香的带领下锻炼出不错的功底，也经过了三年的表演实践，到了厚积薄发的时候。”
莉香却很理性，没有认领今天的成绩：“今天彩排效果完全出乎意料，我们大家都明白不是什么厚积薄发。”
今天的确只是彩排，目的是为两天后的表演作准备，没必要太兴奋。
那么是否发现问题需要改进呢？
在江川眼里问题多了去，这只队伍想要有更大发展必须进行大力度雕琢，但人员素质过硬，的确有很大潜力。
这个必须得佩服莉香，一个非常坚持的完美主义者，把团员都挑得很漂亮，以至于江川都有些怀疑她是同性恋。
再过两天就开始巡回了，现在作调整容易混乱，不过有些细节可以改进。
比如刚才演出时有个立招，一米五左右高度，上面写着“东京少女军团”，放在音响设备边上。
这显然是不够的，给人一种卖大力丸的感觉。
而且刚才表演时观众太多，人一多就容易往里挤，于是中间表演的圈子越来越小，导致军团队形都不得不收缩。
这个比较好解决，江川对莉香建议：“应该多做几面旗帜，我立刻就给你设计，明后两天做出来，表演时立在四个角落，即可以宣传，也能把表演区域圈定出来。”
莉香一直若有所思，答应之余反问：“你说通往成功是否真的有不为人所知的窍门，而我并没有掌握？”
这个不好回答，江川知道她有些泄气，淡淡道：“窍门大家都知道吧，认真、专注，努力把事情做好。”
莉香白了他一眼：“都是废话。”
美空也笑着说：“的确都是废话，莉香说的意思是成为顶尖、成为金字塔的上层，这恐怕不仅仅是付出努力就能够的。”
江川埋头继续吃面：“我能怎么说，难道宣扬成功需要天赋？”
三年努力还不如江川的一通指点，莉香显然有些灰心：“或许就是需要天赋，有的人能成为财富英雄，有点成为全民偶像，多少都有些与众不同的特质。”
江川放下筷子：“经常有一些声音批评曰本女人喜欢钱，渴望嫁给有钱人，是全世界最势利眼的吸血鬼，非常庸俗。”
他说这话时店里正好安静下来，于是所有人都听到了，目光一下子都集中过来，神色错愕。
打人不打脸，当着这么多女孩的面说这个未免太过分了。
美空桌子下面踢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
江川笑了笑：“其实大家细想一下就会发现，女人选择男人，其实没有更公平的选择方案。
如果禁止女人以金钱多寡作为标准选择男人，那么女人恐怕就只能选帅的了。”
大家嘻嘻哈哈笑起来。
“然而这是更糟糕的标准，帅不帅是天生的，是爹妈的基因造成的，出生的时候就已基本决定了，不是个人能够改变的。
反而是女人喜欢嫁给有钱人相对更公平，至少男人们还有奔头。只要努力挣钱就有更好的机会。
如果女人都喜欢嫁帅哥，那么有些人就一辈子没啥好机会了。”
虽然不明白他在谈什么问题，不过女孩们听了这话却很高兴，纷纷鼓掌：“雪野社长说得太对了。”
江川示意大家趁热吃面条，然后看着莉香说：“所以关于成功，你不能相信有所谓天赋，否则所有的努力就没有意义了。”
然而他举的例子并不能完全说明这一点，金钱能取悦大多数女人，但又帅又有钱的人却能成为万众宠儿。
世界就是如此，小成功或许可以努力，极致的成功光努力是不够的，如果真没有天赋加持，那也是运气占了决定因素。
面条快吃完时，莉香似乎考虑成熟了，硬是和美空换了位置，坐到江川身边：“如果这个女团归你了，有何打算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Nobody
江川和莉香前两天通电话，谈起过合作的事，当时莉香说要看元旦巡回演出的效果再定，现在却等不及的样子。
江川把汤喝完了。
曰本就是这点好，吃面条别在乎发出声音，大家都吃得吸溜吸溜的。
“不再多看看？”
莉香摇摇头：“女团成立三年来，每个周末都在街头巷尾表演，一百多场表演下来，我已经能感受到任何细微的变化，几乎以毫厘计算。”
江川明白她在说什么，女团发展缓慢，但凡有一丁点成绩都能感觉得到，许多事是有规律的，是否受欢迎明明白白，侥幸偶然的因素通常很小。
莉香看上去相当坦然：“我是学营销管理的，现在团员们看到了更好的可能性，我必须积极回应，不然内部矛盾很快就会起来。”
大家风里来雨里去坚持三年，当然是因为渴望成功，希望有一天机会之窗能开启，现在江川似乎就为她们开启了一扇窗，莉香如果不积极响应甚至放弃，队伍恐怕很快就会散了。
今天不过是个彩排，从团员们兴奋的言辞里也可以感受到另一层意思：她们的耐心已经到了临界点，所以才会在意如此小的成就，才会打了强心针似的燃起如此高的热情。
江川向面馆老板要了纸笔，开始设计东京少女军团的旗帜。
同时回答刚才莉香的问题：“如果我接手少女军团，管理上和其他事务所的女团一样，相关制度已经很成熟，小野寺工作室照搬就是。”
曰本的演艺管理经过几十年发展，有一套很复杂的制度，基本就是行规，遵照执行就是了。
女孩们不知何时都不吃了，都转过头安静地听江川说。
“然后谱新歌编新舞出单曲，同时拍摄MTV拿到电视台播放，和别的女团一样发歌打榜，先把名气做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大家：“别人怎么做，我们暂时也怎么做，没必要别出心裁，是吧？”
女孩们看上去很兴奋，两眼放光，忙不迭地都点头。
终于还是有人憋不住发声了：“听起来雪野老师好像早就在规划这些。”
江川一边继续设计旗帜，一边微笑回答：“那倒是的，你们的莉香队长很在意军团的未来，前两天就和我探讨合作发展的可能。”
前两天是探讨过，莉香的确没有拒绝合作。
“社长做什么都胸有成竹的样子，未来我们走什么路线呢？”
目前团员平均年龄接近二十，继续走可爱少女风走不了多久，何况已经走了三年，问这话就是否定了原来的路。
日本女团大多受漫画文化影响，形象往二次元靠拢，主要是搞定小男生，而韩国的女团得劳军，不得不卖弄风骚，是大批的欧巴捧着她们，这两条路上都是人满为患。
江川停下笔很认真地回答：“我们走成熟时尚路线，和那些长不大的女孩以及艳丽的骚货都不一样。”
大家都笑，只是二十岁的成熟时尚不知该如何走，于是互相对望，或多或少流露困惑之色。
最终有人说：“这个就让社长设计好了，我相信能够与众不同。”
大家又纷纷点头附和。
十几个人基本把面店占满了，有人感叹道：“其实我们这三年足够努力，但请不起著名的词曲人帮忙打造歌曲，只能自己弄，作品始终不够专业。”
另一人赞同：“是的，接下去无论什么风格，作品才是关键，没有好作品还是容易重蹈覆辙。”
这方面江川当然有考虑，不过找人作词谱曲是不可能的，成功无法定制，但可以抄袭，他打算自己来。
他以前没追过女团，不过女团的歌大部分是口水歌，倒也容易记住。
说来惭愧，江川印象最深的几首歌是台湾SHE的，另外就是因为电影《西虹市首富》而记住了《燃烧我的卡路里》，可这种档次的歌曲，显然都不合适。
江川听歌范围不广，女声基本听欧美的，男声听华语，更多时候听的是纯音乐，想为女团挑首一炮打响的歌还真不太容易。
想来想去能记住而又适合蹿红的，好像只有韩国的《Nobody》。
这首歌是若干年后韩国女子组合Wirls最火的一首歌，甚至可以说是韩国所有女团歌曲中流行最广泛的一首。
另外也还记得《daybyday》以及《Gee》，也都是国际流行，尤其是后面一首在江苏卫视放了许多年，但感觉还是《Nobody》最适合从曰本市场出发。
《Nobody》走复古怀旧路线，旋律明快简洁，歌词朗朗上口、令人过耳不忘印象深刻。
江川甚至还记得歌曲情节简单画面精致的MTV。
《Nobody》的舞蹈也很简单，不用腿坐着都能跳，几个基本的手部动作无限循环，于是特别好模仿。
这首歌一诞生就火遍全球，当年江川看过央视的一个新闻，菲律宾监狱的几千名囚犯穿着粉红的衣服，一起大跳《Nobody》，创造了一项纪录。
在为少女军团设计大洋马形象的时候，江川一度想过让她们跳《江南style》来着。
记得穿越没多久三浦来家里，骑着凳子很像赛马，当时他就动了心，想把这首歌抄了一炮而红。
后来没那么穷疯了，也就忘了这茬。
不过想来想去这首歌的舞蹈可能适合少女团伴舞，而歌曲显然还是适合男的唱，如果改成纯粹女声效果恐怕会差许多。
这样的设想属于胡思乱想，所以这首歌还是留到以后更合适的时机推出，目前重点考虑《Nobody》。
江川回应最后两个人的话：“作品方面我会慎重的，元旦回来之后，我们就开始排练，新作必须尽快面世。”
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太好了，已经开始期待了呢。”
吃完了面，江川也把旗帜设计好了，没忘了在左下角加上了一条“小野寺株式会社”。
面馆里美空一直说话，只是微笑看着江川，回家路上才问：“我看得出你对打造少女军团感兴趣，但没料到竟然打算将她们签下来。”
外面很冷，江川很自然地握住姐姐微凉的手：“对于演艺娱乐我一直有些想法，很想发挥出来。”
在注册小野寺株式会社时，他就交待姐姐加上与影视、演艺有关的项目，没想到执行得这么快。
“漫画才起步，不要太为难自己。”
“我会把握好，生命如樱花般灿烂短暂，不彻底绽放会遗憾的。”
江川哼唱起来：“YouKnowIstillLoveYouBaby，Anditwillneverge，IwantnobodynobodybutYou，IwantnobodynobodybutYou……”
美空当然听得懂歌词的意思，爱你永不变，除了你谁也不要。
两人靠得紧了点：“唱什么呢？”
“我为东京少女军团准备的新歌，送给姐姐。”
这算是一歌两吃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名士作派
雪野江川有些音乐素养，尤其喜欢吉他，认为男人弹吉他很酷很帅。
早几年甚至考虑过与三浦等人组建乐队，经常在家练习，因此还被邻居投诉到警察上门干涉。
不过美空从没看过他搞创作，就像之前也没见他写漫画一样。
然而今天随口哼出来的旋律却相当惊艳，听起来像是很成熟的作品，连英文歌词都配好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英文这么好，竟然可以写歌词了？”
美空有点不信这是他写的歌，尤其是英文歌词太离谱，虽然用的词汇都挺简单，但完全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但出于溺爱又不愿意质疑弟弟。
江川看着姐姐笑起来：“其实英文歌词就这两句，是循环的副歌，其余都得用日文，具体歌词我还没想好，先唱两句给你听听。”
“我觉得很好听，”美空恍然：“还在想你那么烂的英文，竟然能写英文歌。”
一阵冷风吹过，江川揽着姐姐肩膀：“你是想说我这么烂的家伙，竟然会写歌吧。”
美空搂住他的腰：“现在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太惊讶了。”
真的吗？
江川心里一阵温暖，尽量挡着风，不让姐姐被吹到。
“那我可真要好好想想，得作出一件能让姐姐惊讶的事。”
零三年只剩下两天，这两天恐怕做不了什么了，江川一连两天在家赶画理纱轻小说的插图，同时尽量多写些《进击的巨人》。
工作实在太多了，其实有点应接不暇。
助手必须要再请一个，之前雅美说一起获得手冢赏奖项的菊田部顺一通过集英社在找助手工作，应该是比较合适的，他的获奖作品《北海道的狩猎者》江川看了，画功和风格的确符合要求。
然而当与他具体联络时，却被腼腆地拒绝了。
这个人的确腼腆，江川能想象得出那副样子。
菊田部顺一没有说明拒绝的原因，不过也容易猜到，江川太年轻了，作品连载时间也不长，属于爆红而没有多深根基的漫画家，又是与他同一届获奖的，恐怕有些不服气，不愿意给他当助手。
在曰本漫画界，给人当助手也有学徒的意思，江川比他还小一岁，当然丢不起这个人。
目前可倚重的，仍只有香苗。
第一次彩排那个晚上，三浦要跟着应援队伍五城游，香苗也要去，当众江川没有拒绝。
不过事后和她谈了，要求她留着家里好好复习，毕竟一月份就要参加全曰本大学入学的中心考试了，不要到处瞎跑。
曰本的学期和大陆不一样，每年四月开学，来年三月结束，香苗来年三月就高中毕业了。
不过在此之前的一月份，要参加差不多类似曰本高考的大学入学中心考试，之后还要参加心仪高校的自主招生考试，最终才能升入大学。
高考就差不到一个月了，竟然还要跟着别人到处瞎溜达，这也太拿学习不当回事了。
然而香苗气急败坏地非要跟着去：“前辈不要再提中心考试，我父母都不管这些，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她父母都在阿联酋挖石油，貌似真的不怎么管她。
江川看得出来，她所谓的处理好恐怕就是放弃，平时就看不出她对念书感兴趣，看到的是时不时翘课。
不过去年雪野江川也放弃了中心考试，马马虎虎混了个高中毕业，好像也没资格说别人。
可江川是复合体，既是学渣也是学霸，对好好读书还是有些情怀的，于是苦口婆心地劝她认真升学，小野寺的大门始终对她敞开着，不要急于一时。
甚至举例说明，如果想成为第二个高桥留美子，那就得踏着人家的步伐走，先把大学读了，对未来的创作之路可能有益处。
曰本男性漫画家普遍不怎么读书，但女性漫画家却正相反，像高桥留美子以及富坚义博的老婆美少女战士武内直子，都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然而苦口婆心并没有意义，说到最后香苗干脆承认了，她想上大学也没用，求学生涯一路走来始终是学渣，在这方面心存幻想简直是自取其辱。
既然是学渣，那还能说什么，她已经满十八岁，可以合法地参加商务活动以及签约工作了。
结果谈到最后反而是江川签下了香苗，成为他正式的助手。
既然不会读书，总要确保有一份工作，显得努力在生活。
按照曰本的传统，她也是江川的徒弟，这真是名士作派，入室大弟子签了个美女。
为了维护大师姐地位，以后再签助手的话，无论男女胸都不能更大。
年底事多，这两天江川也没法一直埋头工作。
三十号下午，小林银行总部营业厅的信贷经理来了电话，说贷款上面已经批准了，只要补上一份家长授权就可以放款。
这速度可够快的，通常银行的审核期是一星期，结果他的申请一天就下来了，有熟人就是好办事。
只是这个家长授权有点搞笑，数亿的交易居然还要来这一套。
其实办理小野寺株式会社也需要家长授权，不过这很容易，妈妈在中国工作期间，许多事得姐弟自己处理，所以她的印鉴一直放在家里。
江川昨天就把授权书带回来了，于是盖了印送去了银行，感觉像是需要家长签字的考卷，他自己签好交上去了。
其实曰本的年龄限制有些乱，造成很多不便。
比如开公司是没有年龄限制的，只要父母同意就行。
性同意年龄是十三岁，到了这年纪啪啪啪有自由决定权，全世界发达国家中年龄最低。
十八岁之前工作、结婚都需要父母同意，同样要经过父母同意，不同意的话要到二十岁才能自己决定。
因为二十岁是真正成年的年龄，然后也可以抽烟喝酒了，否则就触犯法律。
所以二十岁之前可以开公司，可以啪啪啪，但绝不能事后烟。
这其实有些尴尬，一个人二十岁之前上班或者结婚了，却不能酒水应酬，无论是公司陪客户、聚会也好，还是在自己的婚礼上，都没法喝一杯。
信贷部经理比昨天更客气，拿到授权书就承诺立即放款，而且会亲自督办。
动作果然很快，三十一号上午六本木之丘的蜡笔小新销售经理也打电话来，告知款项已经到账，可以交房办理产权了。
江川单独去了销售中心办了手续，然后对打算作为小野寺株式会社的那套豪宅做了些改变。
四百多平米的楼中楼格局，家具都是活动的，江川要求撤掉所有的床，衣橱也更换成书柜，另外增加了绘画工作台，在楼上楼下都布置了工作室。
这些工作一星期内都会完成，到时候拎包就可以入住了。
江川始终没有告知妈妈和姐姐，打算签售回来给她们一个惊喜。
生活也需要点戏剧性的，这是情趣，调剂一下大家都高兴。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妨步子大一点
笔记本里在直播东京塔的跨年，当午夜的钟声响起时，江川正埋头认真工作。
昨天JUMP最新的一期数据调查结果出来了，《死亡笔记》虽然刚开始连载，但八月时的问卷调查期待度曾经第一，所以一上架数据就十分亮眼，占了原本《热血高校》的第四名。
不过《热血高校》也没有辜负江川这两个月的心血，加上发行单行本的大力度宣传，这星期跻身第三名了，排在《海贼王》和《火影忍者》之后，而《死神》被挤到了第五。
雅美很高兴，特地打电话道贺晋身前三：“鸟岛社长今天作为主编最后一次开工作会，决定下一期让坊屋春道再上封面。”
鸟岛和彦从明天一月一号开始，就是集英社董事长、社长了。
再上封面无疑能促进《热血高校》单行本销售，虽然版税已经到手，江川仍然很重视，如果能尽快把书卖完，对确定第二卷的发行量是有极大参考价值的，所以他才带着十五人上路配合宣传。
调查问卷第三的成绩也令江川欣慰，之前面对“死火海”三大民工漫还是有些信心不足的，没想到这么快能超越《死神》。
前两天《死神笔记》强势登场，他甚至一度以为得和小畑健争第四的位置。
不过《死神》滑到这个位置也不冤枉，这部漫画之前成绩一直不怎么样，首卷单行本发了一百万册，在三大民工漫里最低，也不如《热血高校》。
民工漫胜在连载时间长，就像郭德纲说的，只要把同行熬死了，你就是艺术家。
《死神》最终还将是民工漫，这个历史恐怕不会改变，《热血高校》和《死亡笔记》也就能连载两三年，而它还能坚持超过十年。
成绩的进步进而刺激了江川的上进心，于是勤奋工作着进入新的一年，零四年来了。
在哪都讲究新年新气象，新的一年江川有许多想做的事情。
白天和表哥程子宁又聊了几句，还是不断邀请他尽快回北京看看，前几天发了两张照片给他，都给姥爷姥姥看了，于是思念之情更加迫切起来。
“爷爷奶奶说你长得很像姑父，看着照片都泣不成声。”
无论是作为导演还是漫画家，江川都善于不动声色地煽情，自以为对人类情感看得是比较透彻的。
然而事情到了自己头上，他还是有些被煽了，一度眼睛都湿润了。
所以北京是必须要回去的，赶早不赶晚，当春风起来之后，人就该出现在姥爷家的四合院。
圣诞节发给两位堂哥堂姐的邮件也回了，都写很长，江川被抱走时他们都十岁左右，缅怀了许多往事，情真意切不胜唏嘘，也都邀请他回去看看。
“当时除了爷爷奶奶，没人知道这个家与曰本有关系，所以当那个见到谁都鞠躬的老头把你暴走时，我和兄弟姐妹特地记下了那辆红色出租车的号码，想着有朝一日出了什么事，可以报告警察。”
江川看得也很感动，所以决定元旦后立刻去办理签证手续，回去看看是头等大事。
至于新年事业发展方面，虽然手上多了一支女团，但中心肯定还是漫画。
《热血高校》和《进击的巨人》连载以及单行本必须保证品质以及销量，这能为工作室带来不菲的收入和知名度。
有了钱就能支持女团发展，打开了市场就能赚更多的钱，于是理想和现实双丰收，皆大欢喜。
晚餐后回来的路上，姐姐说既然签了女团，那么应援的方式也应该改变。
虽然曰本的漫画家和演艺明星一样也有后援会，不过应援的方式肯定不一样。
明星们的应援可以歌舞伺候，漫画家通常是搞见面会、签售会，所谓应援除了一部分自发，经常是买人头充场面带动气氛。
现在有了女团应该就不需要了，尤其是把她们捧红了以后，走到哪都自带巨大流量，比什么应援广告都强。
而且是免费的广告，再火的漫画家卖书，也很难上娱乐主版，但是一支当红的女团有点什么动静，娱记们跟在屁股后面跑。
所以姐姐最后也说：“仅从应援效果上来说，投资在东京少女军团上也比线下组织应援强，毕竟投入的效果是持续的，而且一旦投资成功了还有更大的收益。”
就短期而言女团的投入不会太大，江川从形象设计、填词作曲到MTV拍摄都一手包办，可以节约不少钱，主要还是后期宣传，可能会花一大笔钱。
虽然不同国家娱乐圈生态不一样，但在业务上的操作基本差不多，至少十几年后差不多，江川也算门清，理念甚至更先进，相信自己能把女团带起来。
不过除了漫画、女团，他更上心的还是影视动画的发展。
已经有两部漫画在连载或者即将连载，《鬼灭之刃》和《食戟之灵》三开、四开继续连载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实际上这两部作品的漫画成绩都很一般，也都是动画之后才大火的，那还不如跳过漫画连载阶段，直接上动画。
通常漫迷会有个思维误区，认为长期的连载对后来动画受欢迎是有巨大广告作用的。
广告作用当然有，不过远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动画针对的是电视观众，目标人群是漫画的几十倍，甚至数百倍。
比如《热血高校》，连载与单行本的读者基本是重叠的，最高阅读人群不会超过杂志的发行量，差不多也就四百万。
可改成了动漫的话，传播会跨出曰本，全球可能数亿、甚至更多人能看到这部作品。
所以漫画发行的广告效应是其次的，主要还是杂志以及漫画家得赚钱，先把漫画的钱赚了，再赚动画以及周边的钱。
发行单行本甚至是漫画家赚钱的主要手段，江川如果放弃《鬼灭之刃》和《食戟之灵》的漫画收入，那么就得想办法在动画方面拿回来。
在曰本目前的市场条件下做动画不容易，需要合作伙伴，江川一时想不出如何切入市场。
当然也可以继续和集英社合作，那么动画主导权多半落入东映动画手上，收入弥补不了漫画方面是损失，当年井上雄彦不愿意，江川也不愿意。
春天的北京之行，除了探望亲友，他也想考察一下市场，看看有没有发展、合作的机会。
大陆的文化市场以及政策他是了解的，不过具体到漫画方面却所知不多，如果有可能的话，不妨把步子迈大一些。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的很有气势
签售地点在昭和书园，距离六本木之丘不远，时间定在下午一点半。
搞这种活动不能太早，上午死宅们大多还没起床，何况今天是元旦，许多人跨年夜通宵玩乐。
为了保证精力充沛，江川没有工作到太晚，凌晨两点就睡了，一觉到九点。
起床时手机里已经有不少祝贺新年的短信，除了三浦以及过去几个死党的，大多数都来自女孩。
一眼看去少女军团就十二条，还有雅美、香苗、真衣、理纱等人的，江川感觉自己就像轻小说里的男主人公，周围都是女人，生活在一片粉红之中。
“我身强力壮浸泡在这样的环境里，竟然还能洁身自好，可以自封东京精神文明先进分子吧？”
目前应该是可以的，接下去就难说，不过一个人只要心地是纯洁的，手脚不干净点应该算是细枝末节吧？
我心向明月，下半身进沟渠。
新年祝贺是很重要的仪式，贺卡昨天就已经寄出了，江川一一回了短信，重点给鸟岛社长等集英社的诸位发了恭贺新春，新年快乐。
另外也没落下手冢赏颁奖礼上合作过的鸟山明、富坚义博、岸本齐史、尾田荣一郎等人，都是前辈，不主动问候是失礼的。
妈妈昨晚参加完公司的新年聚会后回来了，江川吃早饭时，她问起与小林家交涉的事。
身份证明已经给了江川，小林家内讧也有人愿意帮忙，那么一星期过去了，应该有点动静了吧。
然而目前并没有多大进展，江川买豪宅找小林银行贷款，只能算主动施加了点压力，得签售回来后才能和真衣详谈如何采取行动。
江川原本不打算告诉妈妈、姐姐买房的事，想等回来后给她们一个惊喜，既然问起进度了，总得有点东西说，于是就干脆让她们提前惊喜了，也算是新年礼物。
江川把购房经过说了，妈妈果然非常吃惊：“虽然违规逼迫银行全额贷款有些挑衅的意味，可这笔钱终究是要还的，你这是在找借口买房产吧？”
不得不承认妈妈说得有道理，江川天天看着六本木之丘，于是就动了住进去的念头，欲望催生了行动。
姐姐也惊笑出来：“前两天你拉着我去看房子，原来是打算好要买？”
江川笑得很温暖很贴心：“当时我不是说了，有可能买了送给姐姐。”
有时候他真的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对姐姐的爱是由衷的，还是长期被训练出来的，反正相当自觉。
“你倒是越来越会玩些小把戏了，真是出乎我意料，”妈妈笑着对江川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然后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小林义远竟然批了不符合规定的贷款，恐怕是不想刺激你，这等于承认心里有鬼。”
“他本来就干了坏事，”姐姐则直接问江川：“为什么没对小林银行提出复核小野寺家财产信托呢？”
已经有了身份证明，真衣又声称有证据，的确应该直接采取行动，其实没必要玩小花样，把钱要回来买什么都行，何必贷款。
可江川也有苦衷，真衣有没有证据是值得怀疑的，但他没有告诉妈妈和姐姐，只是说：“我有具体的计划，正好赶上单行本签售和元旦，等回来再行动比较稳妥。”
妈妈叹口气：“如果问题能解决，就把小林银行的贷款一次性结清了，以后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瓜葛，都是些卑鄙的家伙。”
“放心吧妈妈，问题一定会解决。”
国民性这种事真的不好说，江川接触观察久了，对不屈不挠有了新的认识。
别的不说，中国因为清末的战败，领土上曾经至少有八个国家可以合法永久驻军，但后来花了四十多年时间，牺牲三千多万人，最终把外国军队全赶走了。
历史上没有哪个国家和民族拥有如此强韧的意志，愿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而保持自身的独立完整，这种血性是无以伦比的。
反观曰本也战败了，只被一个国家驻军，现在快六十年过去了，造过几次反，死过几个人？
显然没有，六七十年代受大陆影响搞过反帝运动，最后不了了之，这与一贯标榜的血性好像完全不符。
妈妈的话非常能够体现普通曰本人的心态，明明是维护自己的权益，对强者也终究心怀畏惧。
江川不想与妈妈继续讨论未来将如何做，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其实他也还没有考虑好，但理所当然地认为善恶必有报，没道理拿回点钱就善罢甘休。
吃完了早饭就与姐姐收拾行装，带够未来五天的换洗衣服，然后早早就出门，先去了六本木之丘。
钥匙已经拿来了，他带着妈妈和姐姐在两套房子里转了一圈。
姐姐尤其高兴：“前几天来看的时候，这是我最喜欢的两套，空间分割以及采光设计都是一流的，没想到我们眼光差不多。”
妈妈在一边说：“什么眼光差不多，他把你带来看，就是为了观察你喜欢哪一套。”
美空似笑非笑没有搭腔。
这套住宅也是楼中楼格局，楼上楼下五百多平米，新古典巴洛克风格，色调克制用材考究，低调而奢华。
金碧辉煌的客厅一反曰本住宅设计的局促，很高很大，三层水晶灯晶莹夺目。
客厅边就是楼梯，铺着柔软的梨花纹暗红波斯地毯。
与客厅连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平米玻璃房恒温小花园，如同空中楼阁，花园整理得很精细，与客厅连接处种着两排路易十四玫瑰，紫色的花释放着幽幽香气。
妈妈在玫瑰花前蹲下来很仔细地看：“隆冬的时候，竟然将玫瑰培育得盛开，这恐怕要花不少功夫。”
这些都是专业人士在打理，一般人接手养一段时间可能就完蛋了。
妈妈又喃喃道：“鄙视金钱的人，恐怕都缺乏想象力。”
除了客厅、餐厅、厨房，楼上楼下还有八间房，卧室、书房、运动室等，功能很齐全。
四间卧室都很大，带有卫生间和衣帽室，面积超过五十平方，设计沉稳内敛但不乏时尚，壁纸尤其精美，金属配件都是镀金的，又十分贵气。
江川已经建议销售中心更改书房的采光，增加绘画工作台，以后晚上也是要工作的，不可能都呆在办公室里。
卧室显然太多了，妈妈建议改出一间影音起居室：“我这几天正好可以督促修改，等你们回来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这倒是不错，接下去几天都是假期，妈妈也可以把家搬了，免得回来后还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三人在两套豪宅里流连了很久，时间差不多时在附近吃了午饭，然后江川和美空告别妈妈去了昭和书园。
远远地就看到书园门前已经有不少人。
虽然距离活动开始还有二十分钟，东京少女军团的人已经都到了，三浦在帮忙布置外面的表演场地，江川设计的团旗已经耸立在四个角，迎风飘舞。
而四个团员红色制服外穿着黑色大衣，腰间固定着旗托，叉腿挺腰擎着大旗，雄赳赳地分列在书园门口两侧，十分拉风。
漫迷已经来了不少，兴奋地围着她们合影拍照。
“真的很有气势，”美空忍不住笑起来：“看起来少女军团已经把书店占领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拥戴和热爱
目测现场已经有两百人左右，而且陆陆续续一直有人前来，几乎男女各占一半。
热血少年漫目标读者是男生，女孩们有自己的少女向漫画杂志，所以《周刊少年JUMP》的漫画家很少有女粉。
不过江川算是例外，因为长得帅。
人类一直就很奇怪，一边强调内涵一边追捧容貌，而且从来没有停止过，有内涵吃饱饭，但相貌特别出众的话却有可能成为万民拥戴的偶像，即便是个草包也无所谓。
江川才华横溢而又帅出天际，有机会站在舞台上了，受欢迎是理所当然的，之前网上就有过不少吹捧他相貌的文字，说是曰本漫画界的颜值担当，人称拿着铅笔的木村拓哉。
曰本帅哥少，但凡提起帅似乎就少不了木村。
只是想象不出拿着铅笔的木村是什么样子，应该是一脸茫然吧。
江川不喜欢这个说法，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烟火，阳刚冷酷，没有那份妖气。
然而谁管他妖不妖，女生们喜欢就够了，而且特别喜欢，于是现场来了不少女生。
相比较男生，女生在这样的场合明显更活跃，更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于是气氛就很容易起来。
情况也的确如此，江川一出现就被围了起来，美空也是眼疾手快，接了他的箱子躲一边去了。
这一刻江川感觉自己就是色艺双全，被一把推上了舞台。
论青少年的表达能力，江川只佩服米国，好像只要会说话的就特能聊，逮住机会就滔滔不绝说个没完，几乎全民话唠。
曰本这方面差多了，男孩木讷拘谨迟钝，女孩虽然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一大群十五、六岁的校服女孩把江川围住了，除了叫名字就只会哇哇乱叫。
“雪野酱……耶！”
“雪野殿下，雪野殿下，雪野殿下……”
网上这么叫也就算了，那是另一个世界百无禁忌，当街喊这个好像江川出来微服私访被发现似的。
美空在一边看着有些无奈的江川抿着嘴笑，这也算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女孩们带来了相机，纷纷要求合影，江川满足要求之余亲切互动：“今天是新年假期，大家为什么还穿着校服？”
“因为穿着校服，雪野酱才能记住我们是哪所学校的。”
好纯朴的愿望。
“重信高中的，很好的学校哦。”
“你们几个是贤章中学的，制服很可爱。”
场面虽然热闹，但有一点大家做得很好，身体都没有接触，不存在推搡拉扯，还是比较文明的。
据说成龙早些年来曰本宣传新片，被热情的影迷一拳打在大鼻子上，当场懵了。
这时雅美和香苗都过来了。
曰本人穿红戴绿的人比较少，香苗是个例外，今天穿着一件翠绿的大衣，显得春意盎然。
和上次手冢赏颁奖礼时一样，她带着相机和摄像机，负责拍照和录像，可以提供给后援会，工作室也要作为资料存档。
雅美则接过美空手上的一个箱子，然后引领她将行李放到已经就位的箱型商务车上。
车就停在不远处，车身上印刷着巨大的“集英社JUMP”。
这时集英社宣发部的工作人员也过来了两个，但并没有干涉，只是在外围提醒：“麻烦大家不要拥挤哦。”
有官方维持秩序，江川更得配合，于是摆出兴致很高的样子来者不拒。
没想到就这一伙人拍照即将结束时，从店里又冲出十几个女生，同样穿着校服。
冷风中保持的微笑很快就僵了，看架势有点没完没了，江川显然又无法脱身了。
曰本人对统一着装统一行动有着谜之执着，这校服不看校徽也认得出，香苗天天穿，是南城女中的。
香苗显然也认识其中的人，笑着与她们打招呼。
新加入的女孩更兴奋：“没想到雪野酱已经到了，险些错过。”
好在没有人索要签名，不然就破坏了现场秩序，有违公平。
大家都是来签名的，凭什么有些人先签了。
店门口越聚人越多，男生们都不好意思靠前。
江川还以为女孩们说的是错过合影机会，出乎意料的是城南女中的女生们带来了礼物，她们合起来送江川一个耳钉。
女孩们很兴奋：“雪野酱，这是我们选了好久才确定的礼物，请您务必收下。”
看盒子就知道是卡地亚的，法国的高档珠宝制造商，英国皇室指定珠宝供应商，最大的特点就是死贵。
耳钉是白金的，镶嵌着黑色缟玛瑙，款式很简洁，透着高贵清冷的感觉。
这玩意便宜不了，恐怕得五六十万円。
女孩们真是够疯狂，竟然送如此昂贵的礼物，折合人民币三、四万。
江川有些为难，之前他是戴过耳钉的，网上流传的一些之前照片就戴着。
不过他后来改变形象放弃了，没想到女孩们这么用心。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作为代表，捧着耳钉，眼巴巴看着江川。
“这礼物太贵重了，恐怕花了诸位很长时间的零花钱，我不能收下。”
女孩们嚷起来：“不会的不会的，请雪野酱务必收下，不然我们会很难过的。”
这份爱也太沉重了，完全无以为报啊。
“我们已经买来了，您不收下怎么办？”
江川想告诉她们卡地亚支持无理由退货，然而一阵风吹过，衣着单薄的女孩们同时缩起肩膀，令他有些不忍。
这时香苗在他身后发话：“老师，她们是我的朋友，您就收下吧，不然大家就都尴尬了。”
自从签下助手后，香苗就改了称呼，不再叫前辈。
女孩们如此殷切，还有熟人说情，江川不收好像有点过意不去。
甚至其他学校的女生也帮腔：“雪野殿下就收下吧，不能残忍哦。”
既然道德绑架了，那就只好收下，女生们都欢呼起来。
双马尾的女生尤其高兴，然后提了个要求：“我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雪野酱能够让我为您戴上吗？”
这就是所谓的宠爱吧。
都收了人家东西了，还高冷个屁，只能陪着玩了。
江川俯下身，乖乖配合突然羞涩起来的女孩，戴上了耳钉。
周围的女孩热烈地鼓掌欢呼。
“雪野酱要一直戴着哦，这是我们对您的拥戴和热爱。”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表现越来越好
还有几分钟开始签售，人越聚越多，这时音乐响了起来，少女军团的表演先开始了。
“谢谢大家的礼物，现在都去看演出吧，等会再见。”
“等会再见，雪野桑。”
女生们很听话，一窝蜂都去了。
三浦这时也过来了：“受不了了，这些小猫咪真是太可爱了。”
香苗瞪他一眼：“我的同学是猫咪，那你是什么？”
“你就当我是秋田犬好了，一只爱上猫的狗。”
这两人的关系不太好，香苗不喜欢三浦吊儿郎当好色的样子，很容易拌嘴。
秋田犬是曰本的国狗，一种安静的狐狸犬，可以长时间独处，也比较喜欢干净，特别粘主人，对除了主人之外的人和动物都不太友善，感觉和曰本人很像。
而且肠胃差，很容易拉稀，这一点又和后来在位时间最长的那位首相一模一样。
江川终于脱身，和雅美、美空一起进到店里。
昭和书园已经有七十年历史，营业面积八百多平米，和灵感屋一样是楼上楼下，却不是那种文艺怀旧气息浓郁的老书店，近期重新装修过。
书园虽然保留着和式风格，但已全面信息化，早早就实现了图书定位，可以电脑查询图书位置，目前在业内是领先的。
而且二十四小时营业，竟然也能支撑得下来，看来拥戴纸质阅读而下半夜不睡觉的人还真不少。
因为签售的缘故，一进门的书架上全部都是两个单行本，店里到处都是宣传海报。
其实签售也是宣传行为，满足铁粉的需要，本身卖不了多少书，要把三百万本书都卖出去，还是得靠全曰本几千家书店的日常销售。
所以集英社编辑把江川和岸本齐史放在一起比较，倒不是督促他们卖力签售，比的还是谁的作品过硬。
店里人很多，签售安排在二楼，等待签售的队伍已经排起了四排，队伍从上面曲折着延伸到一楼，然后在店内绕了一圈，尾部很快就到门口了，目测有三百多人。
这阵势江川之前在灵感屋遭遇过一次，只不过这次人数不止翻倍，而且还有大批人在外面看演出，一旦进来肯定塞不下，届时有些人恐怕就得在外面吹着风等候。
店内的人原本被外面的表演吸引，一个个伸长脖子张望，见江川进来了纷纷鼓掌欢呼，竟然有组织般十分整齐。
江川微微鞠躬感谢，在宣发部工作人员引导下与书园经理、店长见面问候，然后一起站在窗前看外面的演出。
自信非常重要，有了前天傍晚成功的彩排，今天少女军团的精气神提升不少，眼神和表情都更加坚定自然，动作也随之舒展。
书店经理很快就发出惊叹：“真是不错，我们这经常有各类表演，这个团队看上去与众不同。”
雅美也称赞：“看起来很专业，团员们长得都很漂亮。”
店长随声附和：“刚才看到她们在门口打旗，我就很惊讶，真是非常好的安排。”
大家轮流说好话，江川和美空当然也得夸两句，自我肯定同样重要：“少女军团很有朝气，表现越来越好了。”
正在表演的曲子叫《樱花，东京少女军团》，算是莉香创作得比较早也比较成熟的一首歌，节奏明快旋律简单，属于听一遍就能跟着哼的那种。
书店前场地够大，围了几百人，气氛很热烈，鼓掌欢呼之余大家开始有节奏地跟着打拍子。
不过莉香对江川承认《樱花，东京少女军团》是一首模仿之作。
二零零零年东京少女军团成立之前的一个月，根据世嘉游戏改编的动画《樱花大战》正好播出，对莉香的影响很大。
这部动画的女主参加了一个叫帝国华击团的组织对抗黑暗力量，于是莉香把这个名称结合人气组合早安少女组，将女团名字定为东京少女军团。
然后又模仿动画主题曲《檄！帝国华击团》，创作了《樱花，东京少女军团》。
音乐上的模仿借鉴有时候很难察觉，比如腾格尔一直想创作一首关于蒙古人的歌，有一天听苏芮的《请跟我来》，下意识地用钢琴弹出了那首歌的和弦，于是歌曲《蒙古人》的主旋律就这样诞生了。
如果不是腾格尔主动承认，恐怕没有人会将两首歌联系在一起，莉香也是类似的借鉴手法，而且做得也不错。
这首《樱花，东京少女军团》很重要，如果没有这首歌，女团恐怕撑不了三年。
凭一首歌混三年也不算丢人，有的专业歌手一首歌能混一辈子。
虽然外面未必听不见，书店内三百多人也跟着鼓掌欢呼，好在香苗的相机、摄像机将这些都记录了下来。
其实宣发部的工作人员也有拍照录像，可以提供给媒体报道，也算是广告的一部分。
美空趁这功夫认真看了江川的新耳钉，然后凑近了道：“是卡地亚的产品，收如此昂贵的礼物，真有些过意不去。”
美空还是有良心的，收学生的额外礼物有些不忍。
铂金和玛瑙都不算贵，但经过卡地亚打造的产品，就没有便宜的。
江川点点头：“的确有些过意不去，可偶像文化就是这样，咱们也改变不了，退回去就不像话了。
姐姐等会和香苗一起登记一下送礼物同学的名字吧，然后送她们永久后援会会员。”
这个主意不错，后援会会费年缴是四千，十几个女生几年的会费也差不多几十万，算是投桃报李。
孩子们都会长大的，青葱岁月留下的记忆不一定都得是美好的，但也别某一天突然觉得自己当年干的事太不划算，竟然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白花了不少钱。
有了长期会员，礼尚往来互相尊重，大家心里都舒服些。
江川也是操碎了心，连粉丝们长期快乐成长健康发育都照顾到了，或许这种作法在别人眼里就是不专业，装逼过了头。
少女军团一曲完毕，店内店外海啸般鼓掌欢呼，引得马路对面的人都驻足观望。
不过军团没有继续表演，她们是来应援搞气氛，不是喧宾夺主的，团员们立刻散开，除了四个打旗，其余的协助宣发人员引导漫迷入店排队。
签售活动不同于见面会，并没有互动发言环节，相对更简单，时间到掌声起，江川落座开始工作。
莉香在门口帮助宣发人员组织：“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下午签售一千名，我们将控制入店人数，只要进入店内的就一定会得到签名，请不要拥挤哦。”
不知不觉又到了周一，糊里糊涂的暑假已经过了大半，上架也二十天了，数据稳步提高，成绩比上本好点，不过依旧不温不火，不多说了，一边写一边总结经验教训，拜推荐票、月票，只为数据好看点，给自己鼓劲打气。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没有人可取代你
经过上次灵感屋首发杂志闹哄哄的锻炼，江川签售也是驾轻就熟，差不多十秒一位，还能有闲暇互动一两句。
大多数男漫迷都比较拘谨，安静地签完字鞠躬走人，即便合影也早早安排后面的人帮忙拍照，不需要江川特别配合，总体比较自觉。
女漫迷则感性些，动辄说些激动的话，于是江川惊讶地发现，来的人里面竟然有藤木理纱的粉丝。
聊了两三个他就弄明白了，理纱在后援会里宣传了即将开始连载的《坊屋春道在干什么，有没有空，来救我好吗？》，同时公告了《热血高校》单行本第一卷的发行时间和签售地点，呼吁书迷们支持。
理纱的小说销量破百完，后援会也有十几万人，登高一呼还真喊来了不少人。
她没有对江川提起过这个，或许作为衍生小说的作者，认为帮忙宣传理所当然。
何况小说是江川插图，也算是合著者，宣传是相辅相成的。
《坊屋春道在干什么，有没有空，来救我好吗？》已经确定元旦后开始连载，理纱一直在存稿，而江川已经画完了前两期的插图，正在弄第三期。
小说每期连载一万字左右，差不多需要十五到二十页插图，虽然要求更精致些，但毕竟是大众消费类型作品，细节要求也就略高于连载漫画。
这类插图是配合文字内容的写意，无需叙述完整的情节，一张插图一个画面，其实要简单许多，不像漫画一页里面有几个甚至十几个分格，每格都是故事的一部分。
江川计算过，按照集英社文库要求画的话，三、四页轻小说插图的工作量才相当于一页连载漫画稿，所以他两三天就能完成一期。
实际上许多轻小说出版社没有集英社讲究，并不专门订购插图，编辑胡乱拼凑，大量作品的插图牛头不对马嘴，只是在文字中插入美女帅哥画像而已，压根不在乎是否合适。
国内的一些翻译作品，读者经常会以为是盗版乱加的插图，其实原版就是如此。
理纱的另一部作品《我也有男朋友，只是你们看不见》目前还在筹备，虽然打算双开，但会将两部作品的时间错开一个月，避免未来同时发行单行本。
江川这次就是同时发行两个单行本，但情况不一样，短篇合集不是连载作品，没有销售时间上的压力。
连载作品有时间压力，一卷单行本最好在下一卷发行之前卖完，否则届时就得降价处理，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出版社就会削减后续的发行量。
所以错开是明智的，江川也会将《进击的巨人》与《热血高校》错开，不然销售宣传上就有很大压力。
另外江川答应过也给《我也有男朋友，只是你们看不见》画插图，不过认真考虑后改变想法了。
当时因为合作关系不好当面拒绝，实际上理纱的这个商业炒作，很像十几年后网红的营销手法，最好克制些，把握不好分寸容易令人厌烦，所以江川打算推荐香苗给理纱做这部的插图。
香苗是他的学生，签约了小野寺工作室，给作品插图也能保持一定的想象空间，但却含蓄得多，少了恶炒的嫌疑。
关键是能培养锻炼她的原创能力，跟着江川如果始终只是打下手，那未免太失败了。
看看小畑健的徒子徒孙，在传帮带方面非常成功。
签售有条不紊，少女军团每隔半小时就表演一曲，一小时后三首歌曲就表演完了，于是从头再循环。
江川人在二楼，看不到外面的演出，不过从欢呼声以及团员们回来后的神情表现，也能知道一直很受欢迎。
这不仅仅增强了团员们的信心，对他也是极大的鼓励，虽然刚刚起步，但成功的路径验证有效，于是打造一支亚洲天团似乎已不仅仅是梦想。
一旦动了心付诸实施，这几天《Nobody》的旋律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
他还没时间整理曲谱，不过一边作画倒是一边却将歌词慢慢凑出来了。
这是一首告白类型的歌，歌词最好直接明了朗朗上口，得像女孩的心里话，没必要出现任何华丽或者晦涩辞藻。
原作的歌词是英文、韩文掺杂的，江川不懂韩文，不太了解原作唱的是什么。
好在这首歌也有中文版，虽然不知是否与原作吻合，大概意思应该差不多，所以他反而是根据中文版编了日文歌词。
哼了几天后，大概意思基本定了，差不多就是情人之间产生了误解，男孩闹情绪，女孩哄着他。
为什么你要把我推离你的身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宝贝，我怎么可能爱上其他人而忘了你，你告诉我你还不够优秀，不要再说了，宝贝，只要我们相爱一切都可能成真，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没有人可取代你，IwantnobodynobodybutYou……
完全是小情侣之间的海誓山盟，俗不俗的不在乎，有些事的状态就是这样，能产生共鸣才是王道。
江川自我感觉效果不错，几经调整发音也基本押韵，于是先这么定了，后续需要调整再说。
原本他打算元旦签售之后再教给少女军团，不过现在受了鼓舞，这几天时间大家肯定有大量时间在一起，干脆连着舞蹈一起先教了。
至于编曲配乐部分，倒是只能放在假期后，到时候找个音乐工作室就能根据他的要求攒出来。
连续签字也是挺辛苦的，姐姐一直在身边帮忙，引导漫迷们将书事先翻到签字的页面，这样能节约不少时间。
签售差不多两小时，店内已经累计进入一千名，剩余的三百来人预计一小时内能签完，于是书店不再接受新的漫迷进店。
然而外面还聚集了几百人，后面一小时少女军团增加了演出时间，安抚的效果不错，不满情绪没有极化。
尤其是莉香将少女军团介绍为后援会的专属团队，令少年们仿佛找到了自家的队伍，一个个被小姐姐哄得心花怒放。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今晚见识一下
四点半左右签售结束，集英社的宣发人员说搞了这么多年签售，这是气氛最热烈最好的一次。
这应该没什么奇怪的，江川自带十几个人美女搞气氛，没有哪个漫画家这么搞过，不热烈才见鬼了。
既然没人干过，宣发人员也说媒体一定会感兴趣，是很好的宣传素材，他们已经将照片和录像送回社里了。
活动结束后漫迷们不愿意离去，江川和少女军团在店外又和大家拍照互动了些时间，才登车前往横滨。
东京到横滨只有二十八公里，两个城市同属于东京都市圈，几乎就是挨着的，一般半个小时就能到。
之所以安排这么近的地方作为签售第二站，是因为这里聚居了三百多万人口，活动是与昭和书园合作的，这里也有他们的分店。
忙了几个小时，集英社的四名工作人员上车就坐在车尾闭目养神，雅美始终与江川保持距离，与香苗一起也坐在后面，而军团女孩们难以抑制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话题基本围绕下午的签售演出，聊各种见闻心得。
江川乘车喜欢看沿途风景，也没怎么听她们说。
女孩们聊完了意犹未尽，有人忍不住问江川：“社长，有新消息需要发布吗，我们都等不及了。”
关心团队未来发展是好事，JUMP的宗旨是友情、努力和胜利，小野寺工作室成立之初的气氛不错，也有点这个意思。
莉香把少女军团很干脆地移交给江川，除了现实发展困境以及对他能力的期许之外，很大程度也是因为与美空的友谊才放心尝试，不成功大不了再分开，也容易互相谅解。
而团员们也奉献了极大的热情，绝对超出了拿钱做事的范畴，都盼着江川能尽快有进一步安排，争取更大的胜利。
既然诚心诚意地问了，为了防止世界遭到破坏，也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那就早点告诉她们好了：“的确有新消息，我知道大家着急，所以抓紧时间写了首歌，连舞蹈都编排好了。”
大家都有些惊讶：“社长亲自写歌？连舞蹈都编排好了？”
莉香尤其吃惊：“你会写歌？从小到大怎么没听你说过。”
美空听过歌的开头，也质疑过，现在反过来觉得莉香有点大惊小怪：“写歌就像写文章，不是会不会，而是写得好不好的问题。”
三浦虽然也意外，却毫不犹豫力挺江川：“他有很多过硬的本事你没见过，今晚见识一下？”
莉香吼回去了：“混蛋，我们在谈正经事，不要说下流话！”
三浦耸耸肩：“我也在说正经事，你想哪去了？”
莉香还想发火，江川为三浦解围了：“总之我已经写好了一首，如果不累的话，今天晚上就教给大家。”
女孩们高兴地齐声说不累，看上去挺憧憬，不过心里应该都有疑虑。
江川是画家，帮助女团成功设计形象是可以理解的，写歌这种事是另一个行业，能写得好吗？
就像她姐姐说的，小学生的文章也是文章，但拿出来教大家学习可就尴尬了。
不过没人表示质疑，反而都说好期待。
江川也不说试试看行不行一类的客气话，这首歌已经是顶级的女团歌曲，如果不成功的话也没药可救了。
旅途无事，最终还是有人问：“社长，您写了一首什么样的歌呢，我想了半天，真的很难猜测。”
的确难猜，都说社长内心是个凶恶的人，写校园混混、写杀鬼杀巨人的漫画是能理解的，他这样的人能写什么样的歌呢？
江川一时分不清是谁问的问题，与大家接触得太少，之前凭发色还能叫出三四个人的名字，现在统一发色统一着装之后看着都差不多。
“我写了首爱情歌曲。”
这次是三浦带头起哄：“爱情歌曲，我说雪野，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大家也都抿着嘴笑，似乎觉得有点荒谬，连美空和雅美都淡淡笑起来。
关于爱情三浦有一套“排泄论”，说爱情是某种物质积蓄到一定量后产生的，所以想要爱情长久就得减少排放，一旦排完了这种物质，爱情也没了，男女都一样。
江川阻止他说出来：“我当然知道，请不要胡说八道你的那套理论。”
三浦来了精神，不依不饶怼江川：“可据我所知你没有交过女朋友没谈过恋爱，怎么会想到写爱情歌曲呢？”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很可能没那个经验，还是个童男。”
大家轰然笑起来。
不知这有什么可笑的，江川倒是不尴尬，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余光所及，姐姐和雅美也都微笑看着窗外。
“我也看不见空气，不照样也在呼吸吗，”江川偷换了概念：“不要故弄玄虚，爱情也是一样。”
莉香则抓住机会呛三浦：“别觍着脸说雪野，其实你也不懂爱情，所谓的爱情只是擅长发情而已。”
“不知所云，”三浦不理她的茬，逮住机会对曾经的银发女孩放电：“刹那爱情始终在我心中，只是难以永恒，爱情与永恒的爱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绝大多数人都没搞明白。”
渣男聊起爱情来就没完没了，莉香也不给他机会：“情歌写得好不好，听听就知道了，我们就请雪野唱一下新歌好不好？”
大家又轰然说好。
不过江川没有演示，一来没有伴奏效果差很多，别坏了第一印象。
二来还有集英社的人在，道理上不用提防，不过最好遵守行规，发行之前歌曲内容绝对保密，别一开始就表现得不专业。
聊着就快到横滨了，江川安排了接下去要做的事。
到达已经五点多，当然是先吃饭，横滨有曰本最大的中华街，荟聚了中国各地的美食，大家一起去中华街用餐。
然而回酒店路上，顺便去买一架专业电子琴。
去中华街用餐，倒不是出于情怀故意安排，而是因为横滨中华街全曰本最大，非常有名，是横滨游的必到之地，每年接待两百万游客，餐饮业特别发达，既然来了当然应该去看看。
买电子琴是临时起意，《Nobady》词曲舞蹈都不难，有了电子琴伴奏，晚上花一小时可能就教会团员们了，然后让她们接下去的几天晚上都好好练。
以后少女军团排练也用得上电子琴，尤其是在新歌创作之初没有伴奏音乐的情况下，可以进行编曲播放。
大家对安排没意见，本来就没多远的路，出了东京就进了横滨，一小时后一行人已经入住神奈川区的皇家花园酒店。
酒店条件不错，五星级一流设施。
差不多已经到了晚餐时间，放好行礼就准备出发，四个宣发部工作人员没有接受邀请，坚持留在酒店吃自助，雅美则被美空硬拉着一起去了中华街。
第一百三十章 你这家伙是魔鬼吗
江川对曰本的中华料理已经不太感兴趣，走了几家店，主厨不是港台的，就是新加坡或者马来西亚的华人。
这些人做鲁菜、川菜、粤菜、淮扬菜，可能压根就没去过大陆。
其中一位香港主厨的履历就很说明问题，他父亲曾经是南越西贡的名厨，擅长粤菜和法国菜，所以他现在非常喜欢在菜里加乳酪。
然而江川一行十七人，其他十六人都对这些很感兴趣，在她们看来都是高档菜。
最终选了家粤菜馆，二楼包间入座，点了许多菜，一个个吃得很高兴。
吃到一半时江川下楼上了趟卫生间，回来时路过收银台，看到电视里正在播放央视版的《天龙八部》，胡军、刘亦菲、陈好、刘涛等主演。
这部戏是零三年拍的，目前大陆还在播出中，没想到曰本这边都有碟片了。
央视版金庸剧，这部拍得应该是最好的，江川之前就看过，忍不住驻足观看，一时入了神。
这时就听有人用中文说：“老板，结账。”
江川闻言让了让位置，然而一男一女貌似情侣站在身后，把他误认为是老板了。
他摇摇头，很自然就用中文回道：“我不是老板。”
中华街这一带百分之九十居民都是华人，日常的确可以不用说日语。
说完江川就想上楼回包间，然而那个男的突然叫住他：“您是雪野江川先生吧？”
还是第一次听人用中文叫这个名字，江川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停下脚步笑着点点头：“我是。”
男的很惊讶，伸出手：“实在太意外了，竟然在这遇到您，我是您的漫迷……您会中文？”
江川只好与他握手：“我正在学习。”
“您说得非常好，一点口音也听不出，反而带点北京儿化音。”
他说的应该是曰本口音，曰本人学汉语很少不带口音的。
两人都穿着黑色的加拿大鹅羽绒衣，这牌子目前在国内还没火起来。
男的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瘦高清逸，戴着小竹长兵卫定制的赛璐珞材质眼镜，看上去文质帅气。
赛璐珞就是合成树脂，小竹长兵卫是曰本一家有两百年历史的高端眼镜定制商，玩的是工匠定制那套，因为人工以及品牌成本而贵得要死。
女的看上去年纪更小些，戴着很大的普拉达墨镜，几乎遮住了半个脸。
江川点头笑笑准备走，可男的很热情：“我在报纸上看到您元旦期间巡回签售，这是到横滨签售吗？”
“是的，这是第二站。”
“我叫陆风林，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就要毕业了，正在作环日游。”
江川只好与他再次握手：“很高兴认识您。”
女孩一直没有说话，站在后面两步远处。
这时收银员一路小跑从卫生间出来了，江川顺势告别上楼了。
转过楼梯拐角时，他下意识回头。
陆风林正在结账，而女孩却一直在目送他，见江川回头便很快地转过身去。
大家都急于想知道新歌什么样，用餐没有多耽搁时间，把杯盘吃得一干二净后买单走人。
没想到一出饭店就又遇到了陆风林。
两人吃完了饭应该是在中华街里转了一圈，结果转回来又碰面了。
陆风林显然是个热情外向的人，很高兴地迎上来：“雪野桑，我们又碰面了。”
而且对十几个染着同样发色的女孩很好奇：“您的朋友这些朋友，都是艺人吗？”
“又碰面了，”江川也不好意思再切换到日语，显得见外：“是的，她们是东京少女军团。”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江川，三浦忍不住问：“你在说什么，中国话吗？”
陆风林用日语帮忙回答了：“是的，雪野桑的中文说得很标准。”
三浦有些大惊小怪：“真是太惊讶了，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了中国话，很厉害的样子。”
美空是真惊讶：“你已经学会了？可你教材买回来还不到半个月，竟然已经会说了？”
这回所有人都惊讶了：“中国话出名的难学，雪野酱不到半个月就学会了？”
最吃惊的还是陆风林：“雪野桑的中文真的只学了不到半个月？”
江川坦然承认：“是的，我语言方面有天赋吧。”
虽然牛皮大了点，但也无所谓，反正大家早晚都得接受有些事。
据说每个人的一生中，至少会遇到五件难以解释的事情，但极少有人深究下去，惊讶之后就被大脑自动忽略了。
今天的事也一样，就像听说某个人会说一百种语言，了不起成为同样真假难辨的谈资。
“这是能者无所不能，雪野桑一定是个天才。”
陆风林感叹完了，大家挥手而别。
刚才已经向店家打听了附近能够买琴的地方，两小时后，将一架八十八键的专业雅马哈电子琴带回了酒店。
雪野江川并不太会电子琴，不过之前一度想组建乐队，稍微学了些。
倒是江川更擅长这个，当年考大学选择导演专业，也是要参加艺考的，考试内容很多，不但要自备稿件台词朗诵、命题小品、写作、影评等等，还得才艺展示，就是为了应付才艺展示才学了电子琴，弹起来音色齐全比较热闹。
安装以后，莉香测试着弹了一首《万宝路进行曲》，水平相当不错，大家纷纷鼓掌叫好。
然后江川调整了节拍和音色，弹了一首《红蜻蜓》。
这是大正时代的一首民谣，说起来也是令人感慨，这是江川学电子琴时，老师教的第一首曲子。
他忍不住自弹自唱起来：“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啊，童年时代遇到你啊，那是哪一天？
提起小篮来到山上，桑树绿如阴，采到桑果放进小篮，难道是梦影……”
不过他没过分装逼，唱的是日文，这首歌在曰本基本家喻户晓。
而后他把《Nobady》的节奏和效果调出来，声情并茂很风骚地唱起来：“IwantnobodynobodybutYou，为什么你要把我推离你的身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宝贝，……IwantnobodynobodybutYou……”
一曲终了，太出乎所有人意料，房间里安静得呼吸相闻。
“我听得半边身子都麻了……”
在狂喜的欢呼声响起之前，三浦说了句：“我说雪野，你这家伙是魔鬼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毫无疑问的天才
江川的表现显然超出了所有人预期，原本以为他是自视过高逞强写歌，没想到一出手就是王炸。
美空也挺意外，这首歌她前几天听了一点，弟弟随口哼了两句英文的副歌，没想到伴奏演唱出来是这样成熟而完美的效果。
弟弟没什么感情经验，平时也没表现得多善解女孩心意，没想到以女性角度写的歌，竟然将恋爱中女人的痴迷情态描摹得惟妙惟肖，也是奇怪的事。
看来还真不能小瞧这家伙，感情其实很细腻。
美空很为弟弟自豪，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以示勉励。
三浦见状撇撇嘴：“男人不是这样摸的。”
江川是领养的早就见报了，经过莉香的八卦，所有人都知道美空对他的爱护有加，也算是提醒团员们谨言慎行别踩红线。
雅美当然也看得出来，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无可奈何，人家是青梅竹马一家人，名义上仍是姐弟，能不满什么。
再说她和江川的关系一直没公开，停留在私下暧昧阶段，未来走向难说，似乎也没必要吃这种没来由的醋。
她更多倒是和大家一样，被江川今天的表现惊了。
江川毫无疑问是个天才，数月之间搅动漫画界，每一部作品都是一**品，发展前景无限可期，集英社上下都对他刮目相看。
之前听他说帮助女团打造形象，今天见了果然惊艳，不过作为一个画家有这样的审美和创造力倒也能理解。
但如果真像美空说的那样，半个月已经将中文学习得能与中国人对话，这个能力就非常令人吃惊，全世界恐怕只有极个别人能做到这一点吧。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他在流行音乐方面竟然也有如此才华，写的这首歌基本拥有了爆款歌曲的所有要素。
虽然雅美平时听歌不算很多，但好坏总能分得出来，大众艺术的不同领域，诸如漫画、小说以及歌曲，有各自的商业价值标准，但底层逻辑有许多共同点，内行点的作者以及业内人士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什么样的作品能火。
不过知道归知道，问题是很难写出来。
就像一般读者也知道什么样的漫画好看，什么样的小说吸引人，什么样的歌好听，甚至能说得头头是道，但写不出来。
江川显然拥有非常特别的才华，嗅觉敏锐深谙其中道理，漫画和音乐一出手就都站在了业内最前排位置。
能力实在太出众，如果不是了解他轻小说没有捏准脉搏惨被退稿的话，雅美真会怀疑他是只妖怪。
就像之前有人网上发的文章，六本木之妖。
莉香一直负责女团的大部分创作，这几年听过无数的歌，也算相当了解市场，要说这首歌有多大艺术价值当然扯淡，但娱乐价值却是另一码事，她的评价非常中肯：“这首歌是我目前听过的最好的女团口水歌，至少在曰本是如此。”
曰本基本没有流传全世界的女团歌曲，曰本女团玩的那套都很本土，出去了就水土不服，可能也就在中国还有点拥趸。
听她也这么说，团员们再次欢呼起来，仿佛这首歌已经曰本第一。
情歌一曲满室皆惊，三浦口风也变了：“看不出来你这爱打架的家伙，内心竟然如此风骚，这首歌简直太骚了。”
他拍拍江川肩膀：“这首歌会成功的，十二个骚货一起在耳边唱nobody、nobody除了你谁也不要，这谁受得了？”
一张嘴得罪十二个人，好像忘了自己是跟着来跪舔银发猫咪木户奈央的秋田犬。
不过大家在兴头上，没人理睬他的冒犯。
香苗作为随队摄影师十分敬业，拿着摄像机不换度不停拍摄。
这时有人凑过来表达感受：“社长，您这首歌写得太契合真实了，我和男朋友之前就说过类似歌词里的话。”
江川笑着问她：“后来呢？”
“后来当然分手了。”
“分手了好，按规定女团成员不准恋爱。”
大家笑起来：“千夏，你这是凑上去自我暴露吗？”
江川把歌词写下来，而后弹琴伴奏，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把大家教熟练了。
这种口水歌听两遍就应该能哼唱，二十分钟还学不会的话，也就不要在演艺界混了。
本来想让大家回去消化一下各自好好练习，江川洗个澡休息一下，然后再画点东西。
然而女孩们意犹未尽，莉香率先提出要求：“雪野，下午不是说舞蹈都编好了吗，干脆一起都教了吧，大家学得很快，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是啊社长，就都教了吧，不然又要等到明天晚上。”
既然如此干脆一股脑教完，剩下几天她们自己练习，然后再找时间精雕细琢，等配乐做出来就入棚录制，然后开机拍MTV，这些工作最好一个月内搞定。
刚才江川伴奏，一开始只是弹和弦，渐渐也能把旋律弹出来了，最后还加上了前奏和过场，等女孩们学会了歌，他也把伴奏整理差不多了，弹最后一遍时存入了电子琴。
《Nobady》这首歌旋律好听是一方面，其实更惊艳的是歌舞配合，当年就是MTV大火后反过来带动了专辑销量，有点类似《鬼灭之刃》动画火了之后才真正打开名气，带动了单行本销售。
所以化妆、服装、舞美甚至是这首歌成功更重要的元素。
好在这间套房的客厅足够大，十二人排列开完全够地方。
江川先解释了这首歌走的风格路线：“大家应该已经听出来了，这是首怀旧风格的曲子，有欧美六十年代流行音乐的影子，主打怀旧与真情。”
其实除了莉香听出来点，其他人压根不了解。
他指着刚才表达感受的千夏：“就像刚才千夏说的，我们的一生中或许曾经、或许在将来某一刻会对某个人说，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没有人可取代你，IwantnobodynobodybutYou，我认为这将是这首歌最能打动人的地方。”
女孩们果然被他煽情，感动地默默点头。
三浦嘟囔了一句：“这家伙如果立志泡妞，简直前途无量。”
江川继续道：“我已经设计好了这首歌的MTV，等排练成熟后就开拍，故事设定在六十年代，大家的服装和发型满满都是过去时光的味道，所以我们的舞蹈也是怀旧风，轻巧性感，略带调皮。”
有人感叹：“社长动作好快，看来连服装发型都设计好了。”
江川示意大家排成两列：“我先将舞蹈的基本动作分解了教给大家，一旦掌握就简单了，音乐一起我一带就都会了。”
然后他笑着邀请美空、雅美、香苗和三浦入列：“大家一起都来学学吧，很容易就能学会。”
“”或许这舞蹈以后要代替曰本国民广播操的，不会怎么行。”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世界越来越美好
虽然江川勇于自我揶揄，不过女团的舞蹈的确像广播体操，二者都是配着音乐踩着节拍做基本动作，极少有专业复杂的花样。
曰本从三十年代开始就推广全民体操，不过最早的体操是德国人一次大战后为军队发明的，用来锻炼士兵鼓舞士气，然后勇敢地去送死。
但现代意义的平民广播体操则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米国一家保险公司搞的，初衷当然是为了保障客户健康，晚死少死就能少赔点，属于资本家的良心。
现在女团跳操给大家看，就为了高兴，顺带刺激荷尔蒙，世界真是越来越美好了。
一开始美空和雅美不接受邀请，毕竟没怎么跳过舞，江川一再保证动作简单两人才加入。
香苗倒是大方地站在最后一排，三浦也不含糊：“还是跳吧，这就像去天体沙滩，大家都光着，谁穿衣服谁尴尬。”
动作的确简单，肢体主要是扭腰、抖肩，然后是十几个手部动作灵活组合。
江川将动作先分解了让大家先一个个做到位，然后再依次衔接，最终手、肩、腰协调，如同上体育课。
其实这舞蹈比一套普通广播体操动作要少得多，大家也都有几年的舞蹈基础，学得特别快，没一会就将基本动作都掌握了，连三浦都学会了，而且妖里妖骚做得十分到位。
这套舞的手部动作比较花俏，实际上就舞蹈语言来说并没有特别意义，与歌词也不相干，就是为了突出性感与可爱，好看就行了，女团舞蹈大多如此。
其实就像鸟山明总结的，大多数读者不在乎故事逻辑，其实流行音乐也是如此，韩流那么火，跨出半岛流行亚洲，影响力甚至到达欧美，可有多少人真听得懂韩语知道她们在唱什么？
但并不影响传播，所以内涵未必重要，演员漂亮歌舞煽情，强节奏不断重复地洗脑，受众往往吃这套，大多数歌迷追逐的其实是性感可爱的偶像。
既然如此，就该在包装团员上多下功夫。
原作发布是各种比心的花样还没出现，江川干脆加了一个在心脏位置双手曲拳配合大拇指比心的动作，除了赋予团员们一个独创的符号，同时也能和示爱的歌词搭上些。
比心的动作有好几种，基本都是后来随着韩国流行文化传播开的，江川打算后续在各种宣传上让少女军团一个个都作出来，替韩国人先传播了。
其实比心动作和许多东西一样并不是韩国人的发明，他们只是嗓门大的搬运工。
比如用拇指和食指相交成爱心的形状，两百多年前法国就有了，还有专门的纪念雕像，结果一不留神成韩国的了。
团员们果然对这个比心的动作特别感兴趣，很新奇地互相比划。
“这个动作太有意思了，宣传出去一定会受到追捧，老师是怎么想出来的？”
香苗正式签约后不再叫前辈，也不和大家一起叫社长，而是改叫老师。
江川顺嘴就来：“中国有句成语叫拳拳之心，我受到启发，偶然间就想到了用这样的曲拳作出心的形状。”
“老师的想法真的不错，拳拳之心听起来很贴切，以后就叫这个动作拳拳之心吧。”
三浦呵呵地笑：“的确很不错，只是别人在心脏位置比出来是心，你比出来好像在说‘我的胸好大’。”
香苗装没听见，其实大家已经习惯了三浦胡说八道，多数时候当他不存在。
几遍组合动作练下来已经差不多，要领都掌握了，江川开了音乐。
这样的工作对江川而言是个享受，他喜欢与人沟通打交道，热爱与人合作共同去做一件事、完成一个作品，会很有成就感。
漫画对他而言过于孤独，与不羁的天性不太吻合。
这也是他很快下决心签下少女军团的主要原因，在目前曰本的市场条件下，想进入影视娱乐圈并站稳很不容易，这恐怕是投资最小见效最快的办法，只需要打造一支具有轰动效应的歌舞。
“现在大家跟着我把动作串起来跳两遍，表情配合歌词，要显得真诚而略带忧虑。”
配上音乐感觉就不一样了，江川在最前面领舞，大家看着示范一边唱一边跟着跳，有些动作自然就和节拍契合到位了。
舞蹈动作不多，随着副歌重复，一首歌下来所有动作都做了两遍以上，虽然个别人动作衔接仍有出错，但大部分人已经跟着节奏跳得有模有样了。
一首歌即将结束，女孩们已经跳得兴奋：“马上接着来第二遍吧，一口气把感觉巩固下来！”
“对，不要停，继续跳！”
江川干脆开了循环播放，于是团员们一而再地连着跳，跳得越来越放松，也更加投入其中。
美空、雅美、香苗体力跟不上退出了，三浦倒是一直坚持，跳得汗都出来了。
第四遍音乐结束时已经跳得很整齐，味道也基本出来了，最终结束时团员们一声欢呼：“太棒了，太过瘾！”
大家显然对舞蹈很满意，也都很激动，莉香率先上来与江川击掌：“和这首歌一样，你的编舞也真的很棒，我还从来没跳得这么放得开。”
少女军团的舞蹈也是她们自己编的，是世面上流行动作的荟萃，先不说好坏，相比较数年后的编舞水平原本就有差距。
于是大家涌过来纷纷击掌：“社长，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刚跳完了舞呼吸有些急促，女孩们都已微微见汗，汗水混合了希望，闪出某种奇异的光采。
江川笑着回应：“加油，我也希望。”
今天的排练差不多就这样了，江川还有其他工作。
女孩们高兴了一会，然后按照他的吩咐将电子琴带走，明天白天有空就接着练习。
舞蹈是共舞，所有人动作都一样，务求整齐划一，不过这首歌却不是合唱的，除了英文部分合唱外，其他部分由三四个人轮唱，江川打算大家练习熟练后，再根据音色进行分工。
另外这首歌的表演性也比较强，每句歌词配不同的眼神和表情，这个也等大家练熟了以后再一句句指导。
一想到指导表演，江川就浑身来劲。
“社长放心吧，我们会努力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更好的人选
几个地方签售活动的流程基本一样，第二天下午一点到达横滨的昭和书园，活动十分顺利。
四点结束后立刻赶往名古屋，次日下午活动现场人身人海，少女军团的表演依然受欢迎，而且被当地媒体注意到了，还拍了一段电视新闻。
结束之后一行人直奔京都，一百五十多公里两小时到达。
这三天大家都很自觉，虽然奔波劳累但热情不减，每到一地都是简单吃了饭就开始排练。
江川也和大家混熟了，至少每个人的名字都叫得出来了。
团员们对未来表演的妆容、服装等很好奇，时不时打听。
MV故事设定在六十年代，自然都是复古风格，或者说是略微改良后更加适合现代人审美的复古设计。
而复古涉及许多过去时代的细节，这类工作最好别乱来，应该交给专业人员去做，接下去得聘请专门的服装设计师和化妆师。
工作室并非财力雄厚，江川已经一身数职能，也算省则省，但这一类投入最好别省，播出时一个细节被挑毛病打脸，可能整个计划就毁了。
即便倚重专业人士，江川作为MV编导也得清楚自己要什么，给这些人的工作划定一个范围，所以这几天他结合对原作的记忆，以及上网查的资料，画了些草图出来。
不过这都不够完善，还没到能对大家公布的程度，所以团员们再怎么问他也没多说。
虽然没写MV的分镜计划，但江川这几天也一直在设计MV的分镜。
这首歌的原作MV是有剧情的，而且比较诙谐幽默，江川不准备大改。
MV说的是著名男歌星带着他的团队演出大获成功，经纪人推荐了歌曲《Nobady》，试唱之后感觉不错，于是就加入了演出曲目。
也就是说《Nobady》原本是写给男人唱的情歌。
然后首场演出时，男歌星临上场去了趟卫生间，要起身时惊然发现厕纸正好用完了，他被独自被困在了里面。
这时伴奏已经响起，救场如救火，平时给他伴唱的女孩被火烧火燎的经纪人轰上了舞台，被迫无奈表演了这首《Nobady》，没想到大获成功。
如此一来女孩们直接出道，开始四处演出《Nobady》，最终成长为巨星团体。
MV里女孩们成名后到处登台，这意味着现实里也得有几个响应的舞台背景，而服装、化妆和发型也都得换好几套，恐怕得投入一大笔钱。
江川不会在在这上面省事省钱，再复杂也得实打实一个个弄，尤其是舞台背景，五毛特效或者潦草的布景就没意思了，这是雷霆一击的作品，他寄予很大期望。
不过最难办的还是男歌星一角，一时不知请谁来演合适。
被困在马桶上的歌星各种惊慌失措，有些丑角搞笑的味道，不过原作中的饰演者却是《Nobady》的词曲作者，同时也是女团的老板和艺术总监，正是他一手打造了这首歌。
一开始江川考虑过让三浦出演，但他是个成人漫画家，作品甚至涉及畸恋，一旦被扒皮恐怕对女团不利。
女团规定不准婚恋就是为了保持纯洁形象，即便走性感路线也得干干净净无绯闻，怎么能和成人画家混在一起呢？
名义上曰本并不太歧视搞色情的，但实际上是把他们圈在特定的圈子里，基本不会出现在主流社会，只有极个别能转行成功。
像三浦这种情况，即便江川想用他，莉香等人恐怕也会激烈反对，现在转行也来不及了。
其实男明星被困在厕所里这种桥段应该很难发生在曰本，尤其是剧场这种有制度性管理的地方。
了解曰本文化的都知道，这个民族对厕所里的那点事特别上心，正常管理下的厕所至少都有一卷备用厕纸，他们补充厕纸不是补充在用的，而是补充备用，突然没纸这种事属于小概率事件。
所以MV如果拍摄有违一般常识的情节，恐怕没有幽默感可言。
江川打算重新设计这一段，干脆不再拍困在马桶上，换个方式一样能被困。
至于演员方面，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就自己出演，正好也和原作吻合，他现在也是这首歌的词曲作者，MV编导兼女团老板以及艺术总监。
不过他没有原作那位亮眼的演艺经历，参演起不到对女团的帮衬作用，最好当然能有更好的人选。
江川一行人六点多到达京都，进了酒店之后就没再出过门，大家都在忙，没人提出去逛逛。
按三浦的说法：“有什么好看的，所谓古董都是新修骗外国游客的。”
京都是曰本的古都，在明治维新前的一千年间，一直作为曰本平安时代的首都，因此也被称为平安京，国内许多写曰本的文章都把它和东京都混为一谈了，其实隔着差不多五百公里呢。
京都最初是仿照洛阳建设的，洛阳二字在这随处可见，各个区划都以洛字开头，公交车叫洛BUS，洛阳幼儿园、洛阳工业高校等等招牌随处可见，街边的民俗店也是一股大唐洛阳风。
所以中国人旅游喜欢去京都，说是在这里能看到过去和未来。
令江川一直很惊讶的是，在中国的媒体上一直流传着美军因为保护曰本文化，或者因为接受了梁思成的建议，没有轰炸京都和奈良两座城市的谣言。
这真是很可笑的事，别说梁思成，当时就是老蒋提这种要求可能都会被直接扇回去，自己国家都快炸没了，脑子进多少水才会操这种文青的心。
当时的美军没什么道理热爱曰本传统文化，其实是炸过这两座城市的。
在战争即将结束之前，美军轰炸京都五次，许多地方被夷为平地，之所以只炸了几次，是因为京都后来被选为核爆目标，于是常规轰炸停止，准备把它彻底抹平。
奈良也被轰炸过，但没有像其它城市那样被炸得稀烂，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这地方没有军事工业，不适合作为军事轰炸的目标，人家美军的炸弹也是花钱买的。
最终倒是没真的核京都，曰本人愿意说是因为当时美陆军部长史汀生在菲律宾当总督期间多次到过京都，对这座优雅美丽的城市感情很深，于是建议别炸，后来成了一种旅游宣传。
其实是麦克阿瑟觉得炸这地方军事意义也不大，炸破房子有什么意思，不如广岛工业区，这才免死了。
其实就像三浦说的，这里所谓古城风貌都是假的，甚至全曰本的古建筑都是假的，基本是二战后重修的，包括大阪、奈良，绝大多数古建筑的真实历史不超过七十年。
曰本法律有古建筑保护的造替制度，规定七十年就得重建，他们的所谓保护就是重建个一模一样的。
所以曰本所谓的古建筑看上去都很新，因为的确是新建的，最重要的神道教神宫，甚至二十年一重建，有机会进去的话，会发现电梯都是最新款的。
江川也知道这个，没兴趣夜游所谓古街，排练完女团已经八点多，他写了两个多小时漫画。
这三天他仍坚持着每天写几小时漫画才休息，一点也没放松。
快十一点时他饿了，房间里有泡面和零食，看着都没胃口，于是出门觅食。
他没叫别人，半夜三更挺麻烦，也容易浪费时间。
没想到在这一出门，竟然遇上一个来旅游的熟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灵魂人物
“雪野桑，没想到在这又遇到你！”
江川一出酒店的大门，迎头就碰见了陆风林和他的女伴。
这真的很奇妙的事，曰本虽然不大，陆地面积也和云南差不多，在云南一日一城跑三天而遇到同一个人的机率有多大？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老朋友，江川也很热情地和他握手：“真是难得，走过半个曰本我们又见面了。”
“在中国这叫缘分。”
“在哪这都是缘分。”
江川虽然个性沉稳，实际上喜欢热闹，也就喜欢开朗外向的人。
他的女伴这次没有戴墨镜，半夜三更再戴着的话，真怀疑陆风林带了个瞎子。
女孩长得很漂亮，脸很小，五官精致，嘴唇薄薄的，属于中国的古典美，看上去比陆风林略小，差不多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江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呼吸都暂停了。
这女孩他认识，而且曾经朝夕相处过几年。
“倩女幽魂？老师？”
常年的惯性，江川差点脱口而出。
这女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他大学时的班主任陆小倩，因为和《倩女幽魂》里的女鬼聂小倩名字就差一个姓，被同学起外号叫“灵魂人物”。
老师的履历江川几乎能背下来，八零后，九九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零七年硕士毕业后留校任教。
江川二零一五年考入北电后在她手下学习生活了四年，后来也考了研，和她同一个导师，却又算师姐弟，所以关系一直不错。
不过老师四十岁时仍然未婚，这个男的是谁？
都姓陆，难道是她的家人？
江川鼻子有点发酸。
自从动了回国看看的念头，他作过许多设想，因为时代相差十几年，剧情实在有些不好编，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熟人却是在曰本，而且是自己的老师。
应该是看到江川多看了老师两眼，陆风林反应过来主动介绍了：“这是我妹妹陆小倩。”
果然是陆老师，江川百感交集地握手：“陆……您的名字很好听，很特别。”
陆老师有点诧异，在国内大家听到这个名字有这反应也就算了，这曰本人中文学了半个月，难道已经好到看过聊斋了？
“很高兴认识您，雪野江川这个名字很有意境。”
陆风林在边上解释：“我的修士再三个月就毕业了，妹妹趁着我还在这，到曰本环岛游，她很喜欢曰本文化。”
陆小倩看了哥哥一眼。
日文中研究生这个词的意思与中国不同，是预科生、旁听生的意思，修士才是同样含义。
在江川记忆里，陆老师挺反感曰本的，课堂上没少说些讥讽的话。
江川试着说了句：“曰本的本土文化其实很粗鄙，都是外来文化拼凑起来的。”
陆老师显然没料到眼前的曰本人有这样的自觉性，瞟了哥哥一样，眉目之间果然挺受用。
然后说了句客气话：“流行文化发展还是不错的。”
世界观这种事很早就定了，看来真的很难改变。
陆风林帮忙补充：“继承和保护也是不错的。”
陆老师是很较真的人，又看了眼哥哥，不过最终忍住了没有反驳。
这时陆风林反应过来：“雪野桑这是要外出吗？”
偶遇老师，江川吃宵夜的胃口也没了：“刚才工作得有点累，出来透透气。”
陆风林来了精神：“我们一起走走好吗？”
毕竟是中国人，虽然在曰本生活了几年，没有那种骨子里的拘谨。
大家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实际上也的确没必要缩手缩脚。
还是陆老师说了句：“打扰人家合适吗？”
江川主动邀请了：“一起走走吧，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们。”
于是三人就绕着酒店蹓跶，夜色浓郁，空气清冽，的确很醒脑。
陆老师挺好奇：“雪野先生中文说得这么好，在曰本有许多中国朋友吧？”
这个没必要撒谎，江川摇摇头：“没有，在你们之前我在曰本没有接触过中国人。”
陆风林有些意外：“那您为什么学中文，又是和谁学的呢？”
“我妈妈在中国工作了三年。”
这并不是个正经回答，貌似言下之意很多，其实没回答什么，但基本也就满足了陆风林的好奇心。
“无论如何，您学习半个月就掌握到这个程度，真的很厉害。”
“语言环境很重要，”江川换了话题：“陆先生留学曰本学什么专业呢？”
“物理，我是研究理论物理的，”陆风林似乎也不愿意多谈自己：“学习之余我很喜欢看漫画，雪野桑的作品连载之初就注意了，真的很喜欢。”
没想到是个理工男，而且是智商最高的群体，看他一身名牌的纨绔样子，江川原本以为是学工商管理一类的，回去接家族企业。
世纪之初曰本还有不少这样的留学生，家里送出来深造，免得富不过三代，但再过几年就没人看得上这里的学历了，基本直奔欧美。
陆风林笑着看了妹妹一眼：“前天在横滨遇到您之后，我特地去书店买了两个单行本送给妹妹，她也很喜欢。”
真的么，不过以江川的了解，陆老师不太可能喜欢他的作品，太幼稚了。
《热血高校》是校园暴力，《食戟之灵》是美食情色，《鬼灭之刃》如果没有家人之间温柔挚爱加持，也就是杀鬼打妖怪的。
就目前来看，能入她法眼的恐怕也就是《进击的巨人》了，毕竟短篇里抗击巨人为主，还能看到些左派进步的意思。
说来惭愧，当年大学时陆老师可是真喜欢他的作品，后来也很以他为荣，读研后主动叫小师弟，给他提了辈分。
江川很想和师姐老师多说说话，明知故问：“陆小姐真的喜欢吗？”
果然没有分析错，陆小倩眼睛转了转：“我比较喜欢《进击的巨人》，不知道后续故事如何发展，不过目前看来反抗的精神比较强，这在曰本流行文化里很少见。”
老师真是目光如炬，这部作品前期的确不错。
后来大陆对《进击的巨人》看法也基本如此，前期引进支持一路绿灯，临完结时拉垮，干脆禁了。
所以江川如果想要进入大陆市场，这部作品后期、甚至设定都得大改。
江川转过头看着陆老师夜色中明亮的眼睛：“您希望如何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