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东京少女军团
客厅里坐得满满的，沙发已经坐不下，花团锦簇中，三浦高兴地坐在扶手上。
除了姐姐之外还有五个女孩，江川认得其中三个是建良中学的校友，但只与其中的吉泽莉香比较熟悉。
这就是东京少女军团了，不过这五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据说她们一共有十二个人，组建时来自不同学校，包括香苗所在的城南女中也有人参加，莉香一直是队长。
见到江川进门，女孩们大声地欢呼鼓掌。
江川都懵了：“这么热情，发生了什么事？”
莉香似笑非笑走过来，仍然在轻轻鼓掌：“漫画大师回来了，大家欢迎你呢，难以理解吗？”
读书时莉香和雪野江川的关系就不太好，见面容易抬杠，有时候话说得很难听。
不过并非因为莉香看不惯他的吊儿郎当，早几年她曾经暗恋过一个男孩，后来转学了，原因之一就是受不了校园暴力。
这事肯定和雪野江川无关，他圈内斗不招惹圈外人士，除非那男孩也是同道中人。
然而当莉香伤心之余找他质问相关情况时，双方态度都不好，最终起冲突互相抽了耳光，于是就此有了心结，好长时间互不搭理。
当时雪野江川也很伤心，在外面混得名震六本木，没想到姐姐的朋友居然像姐姐一样也敢抽他，简直白活了。
不过时间长了也就淡了，懒得和这骚货一般见识。
“多谢，多谢诸位，好久不见莉香了，大家都漂亮了许多。”
满眼望去都是美女，三浦两眼放光地坐在中间，江川也愉悦起来，投桃报李夸几句。
“有你姐姐漂亮吗？”
江川呵呵笑：“你疯了吗，和我姐姐比。”
“混蛋，说话还是那么不好听。”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笑，江川坐在姐姐身边的沙发扶手上。
香苗把他的包放在客厅一角，那里还有她的书包，就扔在地板上。
今天周一上课，江川回头问她：“你怎么也来了？”
香苗示意三浦：“我放学路上遇到了三浦前辈，他说没地方吃晚饭，于是就一起来了。”
“确定这家伙不是在路上等你吗，离这个色鬼远点。”
“你这家伙不要胡说，”三浦笑得像头鱼似的：“的确是偶遇就一起来了，没想到碰上一群美女在开会。”
莉香也是十九岁，因为是姐姐的闺蜜，说起话来都是姐姐的派头：“美空说你的漫画单行本就是发售了，还剩下半个月时间，线下应援活动有些来不及，大家就过来一起商量。”
姐姐笑着对江川点头，上午两人谈起过应援管理的事，当时提过可以请莉香帮忙，没想到执行力这么强。
时间哪有半个月，只剩下八天了。
让东京少女军团参与应援应该是个好主意，到时候江川在店里签售，这些美少女就在店外载歌载舞，是典型的日式促销方式，也算是给漫迷们的另一个福利。
东京少女军团三年前模仿早安少女组成立的，但始终没有经纪公司，也没有赞助，是个地下女团。
莉香和姐姐一样是那种特别独立坚强的女孩，一个人承担下女团的经营。
不过情况并不太好，在长期入不敷出的情况下，设备和服装都还需要团员们自己掏腰包攒。
即便如此骨干团员也没放弃，每周都坚持演出，多数时候都是免费的路演。
虽然混得鬼似的，不时有团员坚持不下去离队，但莉香作为队长高标准严要求，始终不肯降低团员的招收标准。
无论有几条要求，漂亮是第一位的，在色艺俱全无法兼顾的情况下，毅然选择漂亮。
不得不承认东京少女军团的颜值算是一流的。
不过反过来也说明一个问题，在莉香的圈子里挑十二个长得漂亮而又立志于女团表演的女孩并不容易，看看有些著名女团团员们的颜值就能明白这一点，可东京少女军团漂漂亮亮的竟然无法出道，业务总体水平恐怕堪忧。
不过凡事也不是绝对的，很多著名女团唱跳也不怎么样，有时候还真就是时运不济奈若何。
另外曰本女团收入普遍很一般，发展好的也好不到哪去，和男团天壤之别，坚持做这个真需要些热爱，花了大量时间却混得不三不四也挺可怜的。
江川笑着问莉香：“多谢来帮忙，商量得怎么样了？”
莉香耸耸肩，一副没问题的样子。
美空接过话笑道：“我们才坐下聊没多久三浦和香苗就来了，目前只是先打个招呼，莉香说需要演出时随叫随到。”
莉香显然还不完全了解状况，以为就在东京的某个书店前演出一场而已，而现在情况有变，连姐姐也都还不太清楚。
“今天恐怕就得计划一下，”只剩下一星期，江川直接把问题都摊开了：“现在集英社那边把单行本销售计划提前了，元旦当天可能就会在全曰本同时上架。
所以我们的推广应援活动也不仅仅在东京，还有大板、名古屋、横滨、京都、以及福冈五个城市，整个假期恐怕都得花在这个事情上。”
莉香惊讶地叫起来：“提前到元旦了，需要表演五六天？”
这时三浦插嘴道：“我刚才听她们聊很轻松也挺纳闷，原来是不了解状况，一百四十万册的发行量，应援演出哪有那么容易。”
莉香更惊讶了，看着美空：“一百四十万册，什么意思？”
看来她对图书发行完全是个外行，并没有概念，而姐姐和她们谈的还不充分。
看得出五六天的友情演出对莉香和她的朋友们有些为难，任何事最好在互惠的基础上谈，不然浪费时间。
“目前的情况不仅仅是时间提前了、地点增加了，书的发行数量也增加了，可能是三百万册，所以配合销售的压力大了许多。”
三浦也惊呼出来：“三百万，怎么变成三百万了？”
江川点点头：“因为两个单行本同时发售，虽然集英社会作相应的媒体广告，但现场应援得我们自己做，所以需要连续六天在六个地方演出。”
三浦又开始算账：“太惊人了，三百万能赚很多钱……”
江川阻止他打岔，这时候最好在商言商先把事情定下来：“如果东京少女军团参与我们应援宣传的话，前后六天的食宿、交通费全包，另外每天每人还有两万円酬劳，但要求全员参加，不然气氛不够。”
莉香瞪大眼睛：“你这家伙是打算雇用我们？”
江川：“那你以为呢？”
“我以为只是帮美空一个忙，”莉香耸耸肩：“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东京少女军团竟然受雇于六本木之狼。”
“别说得好像堕落了似的。”
六天每人净赚十二万円，还是相当不错的，加上食宿开支，江川手冢赏的奖金全给她们都不够。
莉香回头问另外四个女孩：“姐妹们，有问题吗？”
四人兴奋地举起手：“完全没有问题！”
这等于是元旦节日期间江川请大家免费五城游，何乐而不为。
“我们马上通知其他人，原本节日就打算在新宿路演的，应该都有空。”
“这也是算全国巡回吧，太好了，真的有些期待了。”
“时间比预计的提前了？”趁莉香她们讨论，姐姐歪头靠近了问江川：“这是要自己带个后援团四处宣传？”
“姐姐这个建议不错，”江川点点头：“时间太紧，这是比较现实的做法，比到当地组织后援方便。”
理纱和同伴们意见很快达成一致，回身和江川击掌庆贺：“合作愉快，东京少女军团听您的调遣。”
“我要尽快看一下节目，”既然在商言商，作为专业人士江川一点也不含糊：“要确保演出适合需要。”
第一百零六章 也算是技痒难挠
审核歌舞节目，终于有点干回老本行的意思了，江川精神更加抖擞起来。
莉香表现得挺专业，也很自信：“这没问题，那就找时间找地点我们彩排一下。”
长得好看的确是自信的资本，通常情况下演员足够漂亮，观众总会更加宽容。
然而这在江川眼里意义不大，以一个导演的眼光和直觉，还没看节目就已经察觉出不少问题，不改了恐怕没前途。
原本这不关他的事，没道理随意插手别人的工作，但这次莉香最初表现出的友情相助令江川感动，何况表演已事关自身利益，趁着还有几天时间，能帮她们纠正多少是多少。
东京少女军团能坚持三年，肯定不至于太差，但不太差与优秀差很远。
江川想了想：“毕竟时间比较紧了，今天太仓促，或者就明天找个时间你们全员集中表演一下吧。”
如果是友情助演当然不好提这样的要求，现在是商演了，那就是甲方乙方。
莉香和几个女孩商量去了，三浦和香苗都凑了过来。
三浦回头看看几个美女，然后很坚决地说：“上次我签售单行本的时候，雪野帮了很大忙，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去，不用操心费用的事，我自己承担。”
上次他签售小黄书，江川穿着阿黑颜卫衣招摇过市，在现场陪了一下午。
接下去所有签售活动都由集英社组织，恐怕不用他帮忙，可人家自费旅游外加泡妞，江川也没道理拒绝：“那我必须得感谢你了。”
“我们是兄弟，不要说见外的话。”
香苗见状也提出要去：“前辈，我也跟着去吧，如果期间要继续漫画工作，我也能及时帮上忙，费用也自己承担。”
江川与姐姐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很快就大学联考了，难道你就不在家做做样子复习一下？”
香苗眼神充满恳求期待：“我已经准备好了，前辈不用担心。”
江川始终不知道她成绩如何，看她的样子也只好答应：“那就一起去吧，都是去帮忙的，费用就不要计较了，小野寺株式会社全部承担。”
香苗一声欢呼，三浦笑嘻嘻地问：“雪野还是那么大方，不过我有些好奇，株式会社为什么叫小野寺，这是个姓氏吧？”
这时莉香过来了：“我们商量了一下，那就明天晚上八点吧，就在附近找个地方表演一下。”
这个时间当然没问题，不过江川提醒她：“明天是平安夜，你们没有其他安排吗？”
莉香一副骄傲的样子：“没有，东京少女军团有严格的行为准则，入团期间不准恋爱。”
女团基本都禁止恋爱，违反就得退出。
三浦在一边开玩笑：“都什么年代了，谁要恋爱，没有禁止乱搞吧？”
其他女孩嬉笑着嘘他，莉香对三浦比较了解，就当没听见。
接下来聊了需要表演什么类型的节目。
首先确定现场不唱歌，以她们的设备水平现场演唱的效果实在一般，就别自找不痛快了。
东京少女军团自费出过CD，到时候配合跳舞就行了。
歌曲和舞蹈都是团员们自己编排的，明天晚上一起选择演出曲目。
在演艺界能够发展多高，抛开商业炒作因素不谈，专业方面的成就与节目策划者的水平息息相关。
这只队伍虽然也请过老师帮忙设计，但并不是长期系统连贯的，最终是在莉香的带领下，大家凭着感觉在共同打造团体形象。
说白了就是草台班子，妆容精致服装精美的草台班子，即便走在时尚前沿也改变不了属性。
何况从人员组合上也是草编，大部分是学生兼职。
莉香以及她的队员们无疑是足够漂亮的，尤其是她本人，皮肤奶白，瞳孔的颜色天生比较淡，看上去媚色入骨，这无疑在普通表演中有些先天优势，但在江川看来是远远不够的。
其实从日常形象上，他就看出了问题。
首先是头发颜色染得太乱了，今天在场的五个核心成员，头发五种颜色。
东京少女军团是模仿早安少女组成了的，歌舞也走纯真可爱路线，这发色未免太随意了。
早安少女组在形象上非常统一，只有极个别染发成棕色，其余基本是自然色，莉香头发是金棕色，后面一个团员是锈红色，还有个银色的，这怎么能行。
另外当初不知道为什么以军团命名，这给人耍酷的感觉，和纯真可爱不搭边。
军团让人联想到军装、纪律、整齐划一，或许看演出之前期待水手服或者军衣金扣黑皮靴一类的装扮，看情形她们显然没有，第一眼就不符合预期。
所以她们要么换名字要么换演艺风格，至少元旦那几天得换一下。
东京少女军团平均年龄已经差不多二十岁，发展机会也就五年左右了，江川倒是愿意指导，也算是技痒难挠。
另外有香苗跟着，江川也打算把工作带上，每天尽量画一些，只要连载一刻不停，他的画笔就不能放下。
既然漫画家们被称为老师，那当然得蜡炬成灰泪始干。
谈差不多约好了明天晚上见，到时候三浦和香苗肯定也不会缺席。
三浦和哪个银色头发的眉来眼去。
香苗精力充沛百无聊赖，哪有事哪到。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美空和江川大概计算了这次应援的开支。
大概需要三百万元，如果没有后援会的资金，就把江川的积蓄都花光了。
美空很早就当家了，对这个比较敏感：“马上成立工作室了，虽然现在规模较小，但账目一定要管理起来。”
晚餐吃乌冬面，两人一起在厨房准备，江川洗菜。
事业草创之初，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拓展漫画业务，两人都没有经验，也是边摸索边完善。
别小看这个工作，曰本的财务制度很严，每个月报税就是个麻烦事，江川全部委托给美空了：“后援管理之外，这些事也姐姐来负责吧，我们现在的规模也用不着专职会计。”
目前这事也只能姐姐帮忙，她转头笑着对江川说：“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吧，我感觉很好。”
“感觉好什么？”
“能和弟弟一起做事，看着未来充满希望，当然感觉很好。”
江川转头笑着和姐姐对视。
他发现姐姐的唇纹也很好看。
“混蛋，想什么呢。”
第一百零七章 还真都是些小可爱
在集英社目前的漫画家里，江川和富坚义博都是比较个性的特例，享受了不少特权，不过江川的情形要好得多。
两人籍贯都是山形县，山形县在曰本还是比较特别的，出了名的山沟沟、出了名的穷。
北野武是曰本电影界前辈，获得过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以前江川就在网上看过他早年的漫才表演，类似中国的相声。
其中有一段是揶揄山形县的：“到山形县得用护照，山形县的人口只有八个，山形县的人还留着丁型发髻，山形县警察不配枪还配着武士刀，山形县的工薪族年薪只有五万円……”
可以想象国内某个相声名家如果开这种地图炮的后果会如何，其实在曰本也不例外，这段话后来成了北野武口无遮拦的罪证，同时山形县的偏僻落后穷山恶水也就更加出名了。
江川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富坚义博一起，成了八个山形县刁民之一。
富坚义博以停刊代替烂尾，反反复复地操作，十年不工作也依然维持着热度，而江川第一个提出双开，玩了命地工作，两人一个特懒一个特勤奋。
另外为了参赛手冢赏，江川与责编的工作模式也很早就打破了JUMP的惯例，雅美已经变得更像个助手。
现在两人关系性质进一步变了，工作安排也更加随心所欲，怎么方便就怎么做。
江川和雅美甚至一直在摸索着建立一个更加有效的工作流程，不仅仅是满足《JUMP》购稿需要，更要能够提升工作效率。
比如两部作品都可以一次性面谈几话，需要修改的地方当场就修改，一直到雅美审核满意，然后江川回去后可以连续集中地进行后续创作，而不是每话断开来一次次审稿。
这当然是进一步搞特殊化，但既然江川与鸟岛和彦谈好了双开，工作本就应该做些优化以适应新的安排。
晚饭后江川就把下午面谈需要改进的草稿改好了，给雅美审稿后就开始写线稿，为了多赶些《热血高校》的进度，差不多通宵都在工作。
第二天一早姐姐就出门办理注册事宜，中午时回来告诉江川材料都递上去了，办下来得十五个工作日。
因为接下去的十天基本都是假期，所以拿到执照可能得来年二十号左右了。
美空说：“比较幸运的是，‘小野寺株式会社’的名字没有被占用，否则今天都没法将资料递交了。”
注册竟然需要近一个月，而不是一两天。
江川也是信了邪，以前在国内看过一些文章，都说美日营商环境多么友善，要么不用执照要么立等可取，现在想想都是笑话，好像发达国家放弃管理全靠自觉了似的。
其实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把工作室办起来主要是为未来的作准备，同时也是对自己的督促。
“工作室架子都搭起来了，怎么还能不努力呢？”
江川已经很努力了，但他很清楚自己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发展环境，于是总觉得努力还不够，在各种挑战面前缺乏足够的力量。
就以动画制作来说，姑且不论巨大的投资，想要进入这个市场就是对原有格局的挑战。
比如集英社在动画制作方面习惯于和东映动画合作，而东映动画隶属于东映株式会社，东映株式会社则与朝日电视台互为大股东，于是从原材料到生产以及到最后的播出销售，是产供销一条龙的。
作品制作和播出机构早就联结成了网络，利益绑在一起，想从中分一杯羹是很困难的。
宫崎骏那么牛逼，也是在东映动画和手冢治虫手下服务多年，又在德间书店支持下才创立了吉卜力工作室。
工作室成立十多年来两度尝试摆脱德间书店，但很快就亏损回归，现在马上进入零四年了，仍在书店控制之下。
所以江川对在曰本创业是有理性认识的，现在他拼了命地创作漫画，还只是原材料供应者，当然受欢迎。
可一旦成为市场蛋糕的分利者，那就是另一回事，不纳入原有的体系听从安排是不行的。
所以江川这段时间更多在考虑如何利用资源寻求突破，比如将事业拓展到北京。
然而这也不容易，需要巨大的前提条件，他得拥有更多的资本、更大的名气。
“不然回去干什么，要饭吗？”
中午姐姐回来没多久莉香就来了，带了一个移动盘，里面有东京少女军团的一些演出照片和视频。
把这些带来除了给江川观看参考之外，也是挑选今晚彩排的服装和音乐。
江川认真看了一遍，服装还是不少的，基本是纯洁少女路线的。
白色长裙，身后背着小翅膀。
白色泡泡裙，头上戴着大大的兔耳朵。
白色衬衫，英格兰格子的背带裙，系着同样花色的领带。
适合秋冬季的服装少些，灰色、奶白色、暗红色的短裙配上同色小西装，有的款式搭配过膝的长袜，看上去没那么冷。
女团就不能怕冷，冬天也得清凉上场，没人愿意看她们穿着大衣跳舞。
“还真都是些小可爱。”
然而这些服装同质化太严重了，和其他女团比起来没有特色，完全符合人们对曰本女团的基本想象。
江川挑不出满意的服装，忍不住摇头：“不得不说曰本的女团太保守了，一味的追求可爱，要么就像傻瓜一样模仿米国人的表演，真不如韩国的女团。”
曰本的确有些女团是模仿米国的，尤其是在表演中混入轻摇滚或者嘻哈，是走在亚洲前沿的不伦不类。
这话太难听了，直接刺激了莉香：“混蛋，不要拿我们和那些韩国骚货比较，我们不需要跑到军人面前去搔首弄姿！”
这话美空不太理解：“韩国女团和军人什么关系？”
江川倒是知道，韩国最早的女团之一“韩国小猫”，正是去越南慰劳美军后一举成名的，也正是她们把女团的成功模式推广到全韩。
到最后其实也同质，江川印象中都是穿着紧身热裤或者性感裙子，跳些突出胯部的舞蹈。
韩国女团也的确都热衷于劳军，其中相当多团体本就与军方有合作关系，一半以上的演出都在军中。
“其实早期各国成立女团都和劳军分不开，后来曰本失去了这个条件，但韩国有旺盛的需求。”
说到激动处，莉香手腰并用，作了几个经典的韩国女团的舞蹈动作，看上去很像某种手部服务。
“韩国每个男人都要参军两年，正是这些韩国骚货陪伴了他们最孤独的时光，我们曰本女团能比吗？”
战败国的确不能比，自卫队只能自己解决寂寞。
江川不想和她激动，挑了一套暗红小西装，又挑了三首歌：“今晚看了再说吧，或许你们的表现超乎我想象呢。”
莉香还是那么自信：“很可能如此。”
第一百零八章 至少有一百亿
虽然约定是八点，莉香带着东京少女军团七点五十分就来了，雪野家顿时热闹得很。
不得不承认颜值即正义，女孩们都挺漂亮，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三浦一脸陶醉地对江川说：“有这么美丽的生物陪伴，人生还是美好的。”
不过江川还是觉得妆都浓了点，好像彩妆不要钱似的，户外表演如果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录制节目，其实没必要这么浓的妆。
好几个女孩是带着《周刊少年JUMP》杂志来了，说是帮弟弟、朋友、同学要签名。
“我弟弟是您后援会的会员呢，听说我要参与应援演出，非常为我自豪。”
有个仍在高中读书的女孩受班上男生委托，带来了十几本杂志，江川只好先为她们签字。
香苗说起来有些遗憾：“可惜我不会唱歌跳舞，不然加入这样的团体一定很有趣，突然就多了许多朋友。”
三浦在背后嘿嘿地笑：“你的胸太大了，跳起舞恐怕晃晃荡荡。”
香苗厌恶地瞪他一眼。
下午江川和姐姐以及莉香已经在家周围转过一圈，没有合适的室内场所跳舞，姑娘们恐怕只能到街边去。
莉香有些懊恼：“今天夜里风突然大了，气温骤降实在有些冷。”
不但风大了，傍晚还下了雪，女孩们在裙装外都穿着长大衣，表演时脱掉肯定得冻够呛。
不过看团员们的样子还是准备咬牙坚持，三年来比这冷的天气都跳过。
江川却觉得没必要，别滥用所谓敬业精神，今天只是看看她们的舞蹈能力而已，非要下楼忍受风卷残雪往屁股上灌，未免有些犯不上。
就在莉香还在犹豫着和美空商量怎么办，其他姑娘也叽叽喳喳莫衷一是时，江川看不下去混乱直接控制现场了。
他拍了两下掌让所有人注意力集中过来：“这么冷的平安夜在外面跳舞，我们是疯子吗，我看就在客厅里排练一下吧。”
友善的建议立刻得到多数人附和，不过场地太小了。
雪野家客厅只有十几平米，站十几人已显拥挤，十二个人施展开跳舞显然不行。
办法总是有的，最后把茶几、餐桌搬开腾出一小块地方，江川让六个人先跳：“下一支舞换另一批，全部轮到就行了。”
于是音乐很快响起来，姑娘们排好了队形翩翩起舞。
其他人都退到各个角落，江川和美空退到他的卧室门口。
妈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还挺老练的。”
这点现场调度算什么，江川任何时候都受不了混乱。
晚饭的时候妈妈回来了，没有事先打招呼。
江川和美空这两人都在忙各种事，根本没把所谓平安夜放心上，几乎忘了还有个在外云游的妈。
妈妈有些不满：“为什么要打招呼，我是外人吗，每年的平安夜我们不都是一起度过的吗？”
这倒是真的，外驻中国的三年，每年元旦前后都会回来团聚几天。
既然回来了，不可避免地又谈起了雪野的身世。
江川猜得没错，妈妈去小仓果然与小野寺家有关，但有些事猜得也不太对。
据妈妈说，外公当年比爷爷先回到曰本，后来爷爷在长崎去世，就再也没有和小野寺家联络过，一直到八十年代奶奶找到他。
“奶奶很早就改嫁中国人了，也有了另外的子女，不想再回到曰本，但还是希望你能回来，于是想方设法找到了外公。
外公联络不到小野寺家，只好先去中国办理收养手续把你带了回来，后来才知道小野寺家的人都去世了。”
“所以外公就把你交给了我，改姓雪野成为我的儿子了。
外公一直到去世也没再提起小野寺家，原本也就这样一直下去了，然而外公去世后不久情况发生了变化，你的奶奶又找到了我。”
“她说时隔五十年，最终还是决定与自己的娘家的人取得联系，没想到因此了解到小野寺家的资产已经被变卖一空，于是委托我调查怎么回事。”
妈妈的想法和外公是不一样的，与奶奶接触后，忍不住就把弟弟不是亲生的事情告诉了美空。
奶奶与妈妈联络是九三年，当时江川的曾祖父去世都快四十年了，亲戚也都凋零，想要调查他家的财产去哪了谈何容易。
不过基本情况还是能在政府档案里查到的。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小野寺家很有钱，如果按照现在的价值估算，至少有一百亿円。
一百亿日元左右，也就是差不多六、七亿人民币。
别说妈妈当时吓一跳，江川现在听了也吓一跳。
结城真衣不是说小野寺家是中等富裕之家吗，一百亿円是特么中等？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毛病，开着三亿円豪车的妞，百亿在她眼里恐怕真只能算中等，大家的衡量标准不一样。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妈妈说小野寺家资产主要是土地，当时的价值和现在有天壤之别，战后只能算小富之家，现在恐怕就是富甲一方了。
然而调查这种事谈何容易，开始时有一搭没一搭地查，也咨询过律师，得到的答案是，如果认为权益受到侵害，得当事人或者家属才能走法律途径，妈妈的行为也就是满足好奇心而已。
然而当事人都去世了，奶奶改嫁后与爷爷的婚姻关系也不存在了，江川的身份没有法律上的证明。
时间是很容易过去的，一转眼就是几年，一切都毫无头绪。
曰本的法定成年是二十岁，只要证明了小野寺家合法继承身份，届时江川就能独立提起诉讼，调查财产去向。
妈妈越来越着急，三年前正好公司有派驻中国的机会，她就主动报名了。
外派人员收入高，手头有了钱也就能在国内可以聘请专业人员展开调查。
三年来还是收获颇丰的，当时奶奶还活着，几经调查终于拿到了江川父亲当年在协和医院的出生证明，上面有爷爷小野寺秀树的印鉴，也有爸爸的曰本名字小野寺长康。
而爷爷回国后，也为爸爸登记了户籍，所以在原来小仓市的户籍纪录里可以找到爸爸的名字。
然而财产调查却不乐观，似乎是江川的爷爷抵押给银行了，现在都已经拍卖转让。
这么说来妈妈已经有了江川的身份证明，年后不用跑北京了，这让他有些失落。
不过事情有了巨大进展，还是值得高兴的。
姑娘们还在跳舞，一曲结束换一批人继续。
三曲都跳完江川拍了拍手招呼大家：“好了，感谢大家，都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吧，接下来我们我们讨论一下元旦的演出。”
“这家伙变了好多，”妈妈在身后小声对美空说：“真的很奇怪，我在中国接触过不少影视界的人，他们好像都很喜欢拍掌下命令，江川怎么也这样。”
第一百零九章 青春美丽的招牌
东京少女军团组团三年，这些舞蹈打磨了无数次，跳得还是不错的。
女团的舞蹈动作都比较简单，难度系数比广播体操高不了多少，讲究的就是动作到位，整齐划一。
至于舞蹈的编排质量也算中规中矩，世面上流行的动作都有，JK旋转裙摆飞扬之若隐若现，然后各种定格造型卡哇伊秀可爱。
江川谈不上满意，但也不至于失望，时间只剩下一星期，动作肯定没法要求调整了，只能在表面上下点功夫。
他先把大家夸了一通，长得漂亮身材好舞跳得不错，然后话锋一转：“不过我数了一下，你们十二个人有九人染发，一共十种颜色。”
女孩们还不相信：“有那么多吗？”
于是互相数起来，的确只有三个没染发，因为还在高中，许多学校是禁止染发的。
“这样混乱是不行的，我需要你们统一成一个发色。”
江川话音一落，大家都叫起来了：“为什么？为什么要统一？”
“没有女团是这样的，太没有个性了，大家发色都一样会显得普通。”
江川挥手噤声：“就因为没有女团这样，你们做了才显得特别，而不是更加普通。”
这个逻辑很简单，一句话大家都安静了。
其实十几年后日本女团基本回归本色，染发的不多，现在是又土又乱的时候。
不过莉香仍不以为然：“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大家都恢复本色，像一群高中生吗？”
“那倒没必要，喜欢什么颜色可以选择。”
曰本年轻人的染发率很高，看不出他们骨子里种族自卑，可说不自卑又不太像。
江川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画稿，是下午选定服装后抓紧时间画的彩画。
画面上是莉香，惟妙惟肖，傲慢的表情十分传神。
江川画了一排八个莉香，表情动作完全一样，不过头发颜色不一样，金色、红色、紫色、银色、黑色等等都有。
画面上的服装并不是现在大家正穿着的暗红短裙小西装，而是江川新设计的。
这是一件红色的紧身长大衣，双排的金色扣子，金色的绶带，黑边金色肩章，类似军装制服。
大衣两边有开衩，可以看到里面穿的是黑色皮热裤，以及过膝的长筒皮靴。
江川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很明白说服一群女孩改变头发颜色是很困难的事，与其大费口舌还不如直接上PPT。
现在还没有那种模拟化妆、换装的软件，不然更方便些。
有个女孩叫起来：“雪野桑喜欢我们莉香队长吧，画得这么用心，好漂亮哦。”
大家都跟着起哄，莉香吓了一跳：“不要胡说八道，美空会杀了我的。”
美空微笑着瞟了眼江川没有吭声。
江川拿出一盒彩笔，不理睬大家起哄：“我画了八种效果，还有许多颜色可以参考，大家可以选一个。”
这是个心理小游戏，给出多样性让大家选择，而不是指定。
这种做法通常更容易被接受，如果再稍加引导的话，完全可能让大家最终选择最初想指定的颜色。
然而有个女孩没有接受引导：“雪野老师，我想先弄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大家的发色要统一呢？”
这个女孩昨天就来过，是大一的学生叫藤山姫，实际上她是黑发，并没有染色。
既然叫老师了就以老师的态度回答，江川的语气不容置疑：“因为你们叫少女军团，得符合观众的基本预期，统一显得严肃有纪律，而五颜六色的头发感觉你们就是乌合之众。”
还没等藤山姫反驳，江川反问：“你认为绝大多数曰本人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活泼外向容易接受新事物？”
藤山姫想了想才摇摇头：“曰本人还是比较传统的吧。”
江川撇撇嘴：“曰本人不仅仅传统，其实大多数都比较拘谨、内向甚至自卑，骨子里因循守旧不喜欢改变。”
藤山姫想了想又点点头：“似乎也没错。”
美空和妈妈对望了一眼，似乎在说：“这混蛋开始吃里扒外了。”
江川继续道：“那我们成立女团，是要迎合绝大多数人的审美，还是少数标新立异？”
莉香这时候插嘴：“可我们的观众都是青少年，他们喜欢新奇。”
“喜欢新奇？”江川不那么客气了：“然而你们缺乏新奇，现在大多数女团都染得乱七八糟，再说新奇的东西不断在变化，你们迎合得过来吗？”
没人吭声了，女团子们都还比较卡哇伊，在江川这样的强势面前直接就老实了。
江川换了语重心长的口吻：“如果大家都做同样事情的时候，我们最好反其道而行，这才是从事艺能的准则。”
莉香叹了口气：“好了大叔，我们已经明白了，你是画家，最懂得色彩，干脆直接建议我们如何做吧。”
这时三浦抢话：“我建议都染成金色吧，就像第一幅画的。”
江川设计的八个效果中，第一个就是金色，与身上的肩章、绶带浑然一色。
大家都认真地看画稿：“好像不错哦。”
然而江川却否决了：“三浦的建议本来是不错的，我也曾这么考虑，不过画到最后改变了主意。”
他指着最后一幅画：“我建议大家选择乌金色，金色头发太明亮了，其实不适合黄种人，会显得脸色发黄发暗，就像嫩粉令人显黑一样，除非皮肤足够白皙，否则驾驭不住。”
两相比较之下，乌金色头发的莉香看上去更协调。
“的确如此哦，乌金更好看些。”
昨天的银发女孩力挺三浦：“可金色头发看起来上下颜色更一致。”
看来三浦这次跟着跑，必定贼不落空。
莉香这次站江川：“又不是浴室配五金件，非要都一个颜色，看起来好看更重要。”
其实十二人中有人染了金发，可以现身说法脸色显得晦暗。
大家又商量了会，最终头发颜色就定了乌金色，找时间统一去染。
姑娘们都是长发，到时候再统一设计就行了。
另外江川设计的这套衣服是怎么回事，效果图还是另有想法？
他主动解释了：“我知道原宿一带有不错的Cosplay服装的加工店，加急的话三四天应该能做出十二套，或者你们有更好的建议也行，只要能在元旦之前定做得到这套衣服，就算我送给东京少女军团的圣诞礼物，这次巡回就可以穿着了。”
人都是互相成全的，江川这么做当然有自己的考虑，在特别的平安之夜给东京少女军团小小投入，在商业合作之外也就成了朋友。
姑娘们一声欢呼：“雪野老师太棒了，好大方哦。”
有人立即开始张罗：“我认识演出服装的高级定制，明天去量身的话，元旦肯定来得及出货的。”
“这套军装制服款的大衣太漂亮了，配上热裤长靴好性感哦。”
“这么穿会不会有些像露西亚人？”
露西亚人就是俄罗刹人，音译不同。
曰本人是比较讨厌露西亚人的。
关于露西亚，大家都熟悉的治疗跑肚拉稀的喇叭牌正露丸，原来叫“征露丸”，征服露西亚的意思，是配给日俄战争中陆军的常备药，商标是把军号，二战战败后不好意思也不敢那么叫了，才改名叫正露丸。
这服装的确有点俄式风格，江川呵呵笑，信口就来：“这是法国骑兵风格，红磨坊就穿过类似的。”
雪野老师说是，那就一定是了。
江川嘱咐一定要选好的面料，最好是毛料的，看着高档。
“大家加油哦，下次能够合作的话，我还会为诸位设计服装。”
“谢谢老师，好期待哦。”
如果《进击的巨人》与《热血高校》连载进度岔开，以后江川恐怕每个月都会出单行本，的确需要长期的合作伙伴。
他觉得这些姑娘还是不错的，以后可能成为小野寺工作室的一块招牌，青春美丽的招牌。
第一百一十章 在自己生活里埋伏笔
大家热烈地讨论了很久，时间过得很快，快十点时姑娘们高高兴兴都走了，三浦和香苗也跟着走了。
临走江川特地交待莉香，及时沟通她们染发、发型设计以及定制演出服装的进度，三十号务必完成，三十一号再次彩排，一号就得上场了。
“发型定了款式后，最好先让我看看再做下去。”
作为一个节目的导演，从服装、道具一直到化妆，什么事都得操心，江川一旦介入了，那种追求完美的心态也就跟着来了。
今天他没提化妆，说多了怕她们抵触，过两天单独提醒这事。
莉香有些无奈：“实在不放心的话，就为我们设计一个发型好了。”
然而江川这一点还是比较现实的：“发型师的设计比较靠谱，漫画家的设计在现实中还原后的效果并不好，就别浪费时间了。”
绝大多数漫改真人电影都不太成功，很大原因就是形象还原差，让人一眼看过去就不是那么回事，这个得有自知之明。
人都走了之后妈妈感叹：“看来家长也未必了解孩子，之前怎么没看出你的控制欲这么强。”
有些职业是需要控制欲的，否则干不好。
可如果身份不是导演，这表现出来的控制欲就有些突兀，可江川不在乎，既然决定搞这些应援活动了，就必须得做好，否则就是画蛇添足。
今天中午的时候雅美就打来电话，报告了上午工作会的决定。
就像大家预估以及小道消息传的，三个短篇的单行本发行数量的确是一百六十万册，而发行时间就是元旦当天，地点定在六本木的昭和书园，历史悠久空间大，很适合签售，距离六本木之丘不远，到时候走路过去都可以。
雅美说：“元旦那天《火影忍者》也有单行本上市，社里原本不想时间冲在一起，可新年这么好的时机不充分利用又不甘心，于是就决定分别搞签售。”
集英社原本想将江川和岸本齐史放在一起搞签售，互相蹭人气老鸟带新鸟，不过最终放弃了，据说是岸本不同意。
不同意也好，江川也不想占这便宜。
岸本齐史是双胞胎，还有个弟弟叫岸本圣史，也是著名的漫画家，签约在讲谈社。
江川的《热血高校》连载之初，集英社的宣发部门其实蹭过岸本齐史，当时的着重点是两人都是双胞胎，现在看来也是蹭错了。
雅美说江川得二十六号，也就是周四还得去集英社一趟，办理单行本的相关手续，然后两本书就进厂排版印刷，版税也随之到账，总额是一亿三千两百万左右，折合人民币九百万。
江川是特例，第一次就连着发两个单行本，在集英社也是创纪录，不然哪来这么多钱。
妈妈对漫画没多少了解，没想到成功的漫画家如此赚钱，也是非常吃惊。
“本来以为你是个未来吃饭都成问题的家伙，我才明知希望渺茫也要调查争取拿回小野寺家的财产，现在看来担心有些多余了。”
江川很感动的，为他的事情默默奔波了多年，有时真不知妈妈爱他多些，还是亲生的女儿美空多些。
感恩最好别停留在口头上，等钱到手了，江川打算买些像样的新年礼物送给妈妈、姐姐，让她们都高兴。
另外他把自己的身份证明要来了，小野寺家的公道还是要讨回的。
快半夜时他联络了结城真衣。
真衣也很惊讶他这么快就拿到了证明：“早知道雪野桑能力这么强，我就更早些联络您了。”
更早恐怕一点用没有，雪野江川但凡靠点谱表现正常些，妈妈也不至于守口如瓶，自己默默地调查。
证明是妈妈在北京花了不少功夫才拿到的，如果江川春节时回北京去办，奶奶已经去世了，指不定得花多少时间。
不过真衣显然不想采取法律行动：“目前没法诉诸法律，雪野桑要到明年五月才满二十周岁，还有几个月呢，其实我有更好的打算，这件事就听我安排吧，能够更快地解决问题。”
江川不喜欢这种故作神秘的姿态：“下一步要如何做，我希望能够了解情况，不喜欢被牵着走。”
真衣想了想才说：“上次我和雪野桑说过，帮助您是为了利益。”
上周共进晚餐时她的确这么说过，虽然没有具体说原因，其实豪门之内也没多少新鲜事，江川猜测多半还是与家族的继承权有关。
“这我能理解，可接下去到底要怎么做呢？”
“无论如何，我不能公然与家族为敌，这一点雪野桑应该能够理解。”
“我能理解，成了敌人，也就没有利益可谈了。”
“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已经在送您那三本书时就透露了。”
三本书透露了内容？
一本妖魔鬼怪大全，一本法律词典，一本人类学书籍，这是什么谜面？
听江川电话里半天没反应，真衣干脆揭晓了：“其实从几天前开始，我就以雪野桑的名义，在花店订了花，每天都往家里送。”
江川猛然明白了，真衣这是故技重施，又在自导自演送礼物的把戏：“你以女朋友的名义送我书，现在又冒充我以男朋友名义给家里送花？”
“没错，如果您以我的男友身份出现，家里即便怀疑我在搞名堂，也没办法说什么，何况查下去灵感屋的老板能够证明我们数月之前就开始交往了。”
江川明白她想怎么做了，两人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家族面前，然后一通操作把之前的事情捅出来，这对小林银行来说是难以承受的丑闻，爆出去损失巨大。
一家著名的信托银行，拜年历史信用斐然，结果自己人实锤曝光侵吞客户资产，那以后还能混吗？
当然不能混，不过真衣也没有搞死自己家人的意思，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商量。
于是小林家族最终恐怕只能哑巴吃黄连，而真衣和江川都会狮子大开口，在各自达到目的后各奔东西，阿里嘎多，沙扬娜拉。
不得不说真衣还是挺适合写侦探小说的，在自己的生活里也埋伏笔。
“看来你这是打算狠狠敲自己家里人一笔，然后还能显得无辜。”
“雪野桑不要这么说，我一直在支持您，不是吗？”
“既然如此安排，光送花好像不好吧，圣诞节连着新年，是不是应该送真衣小姐礼物呢？”
“这些事不需要雪野桑破费，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告诉您都送了我什么礼物就好了。”
看来她戏做得很足，连送自己的礼物都准备了。
这还真是个便宜女朋友，当初还真没分析错。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狠手辣的猎人
结城真衣还说，在开始行动之前，两人最好多见几次面彼此熟悉一下，把对方的基本资料也都得记下来，比如生日、星座、喜欢什么颜色、喜爱哪个歌手等等。
她充分调查过江川，大致还是比较了解的，但江川对她的了解显然不够。
个人资料可以整理成文字背下来，但多见面挺麻烦的，江川哪有那么多时间。
其实真衣的建议是对的，两个人是否熟悉明眼人很容易看出来，真应该好好磨合一下。
对于冒充男女朋友，江川倒是无所谓，反正最终也不会曝光。
这是真衣编剧的一场演出，两人是主角，绝对不能演砸了，否则比走法律途径还被动。
或许等要行动前，真应该突击彩排几次。
上周与真衣面谈后，江川也上网特别调查了小林银行，一查之下开了眼。
原来银行以及信托业务，只不过是家族事业中的一部分，其余庞大的产业同样令人惊讶。
百年前小林信托成立后，很快手头就拥有了大量资金，于是真衣的曾祖父小林一三在大阪成立了阪急阪神公司，主要业务是交通运输、零售和房地产。
当时是曰本大发展时期，经营得相当好，拥有铁路、百货公司以及连锁酒店。
接着小林家族进军了文化传播领域。
为了方便招揽生意，小林一三在一九一三年，也就是大正三年成立了宝冢歌剧团，这是一支由二十名少女组成的歌唱队。
不知宝冢歌剧团是不是曰本最早的女团，江川和东京少女军团合作的主意，人家九十年前就用了。
那一年除了鲁大师在仙台学医之外，国内二次革命失败，孙中山、黄兴等人也都逃亡在曰本，而炭治郎背着妹妹祢豆子到处在杀鬼，不知他们是否擦肩而过。
宝冢歌剧团成员始终全部为未婚女性，男角由女性反串演出，团员不能结婚，否则即意味着得离开剧团。
宝冢歌剧团什么都演，从曰本传统剧目到欧美歌剧，内容包罗万象，很快成长为曰本最著名的表演团体，在世界上也享有很高的声誉，诞生了不少明星，比如天海祐希、黑木瞳等。
进入新世纪后，剧团主要演出轻小说和漫画改编的剧目，好像越来越不行了。
三十年代受米国电影影响，小林家族又成立了东京宝冢，主要是在全国各地经营现代化的豪华剧院和电影院，也发展得很快，目前拥有三百多家影院。
卢沟桥事变的三七年，经营电影院的东京宝冢联合其他三家公司，又成立了东宝电影公司，也就是东宝株式会社。
这个是东宝，不是东映，两个不同的公司。
东宝汲取米国电影企业的组织形式和现代化经营管理方法，很快发展成曰本五大电影公司之一，与东映齐名，拥有黑泽明、三船敏郎等一批世界级艺术家。
《七武士》、《海峡》等代表作品就不说了，关键是东宝也制作动画，电影版《你的名字》、《名侦探柯南》、《火影忍者》、《哥斯拉》、《哆啦A梦》、《蜡笔小新》等系列，都是这家公司做的。
自己有电影院，于是拍电影，进入电视时代怎么可能落后，五十年代末富士电视台成立，东宝是发起人，也是大股东之一。
富士电视台也不错，曰本五大民营电视联播网核心台之一，《龙珠》、《樱桃小丸子》、《海贼王》、《美食的俘虏》都是在这家电视台播出的。
所以小林家深度介入了影视传播，虽然都已经股份化上市，但仍控股着三百多家电影院、东宝株式会社以及富士电视台。
所以以江川目前的能量挑战小林家，的确太没谱了点。
他目前手上并没有维权的凭证，所谓证据都还在真衣手上，始终也不答应给他看看，得小心自己有可能被当棋子利用。
但也不能因此就放弃维权吧？
江川仔细考虑衡量过，妈妈这几年跑了许多次小仓，也花重金聘请过侦探社，都没查到小林银行侵吞财产的有力证据。
另外江川怀疑外公雪野康治早年也调查过，甚至找小林银行交涉过，但没有任何希望就放弃了，所以真衣能在家里找到雪野江川的资料，否则没法解释。
几十年前不比现在的手续完备，资料全都是手工纸质，太容易丢失或者造假，没有证据就没办法走通法律途径，这事只能与真衣合作。
或许有人权衡利弊后会趋利避害选择放弃，因为斗不赢会失去更多。
江川充分考虑过了，这趟穿越其实挺亏本的，这也算是祖上留下的回馈，好意必须接受，不能作出违背祖宗的决定，必须斗争下去。
再说他血液里含有那种与天斗与人斗的疯狂成分，咽下这口气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姑且相信真衣，毕竟两人都开弓没有回头箭。
总之小林家族自作孽被狩猎，而且是被两个特别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猎人盯上了，下手当然需要好的时机，这个也得真衣把握。
另外晚饭后江川也向妈妈打听了北京亲戚的情况。
奶奶改嫁后火力全开，又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一大家十几口人住在四合院里也算是枝繁叶茂。
生母家那边也是亲族众多，舅舅姨姨好几个，两家加起来表亲不计其数，涵盖了北京的各行各业。
如果喜欢七大姑八大姨的倒是可以联络，保证不缺温暖，妈妈在北京开江川的身份证明，这些亲戚帮了许多忙。
江川有些向往，这才是人世间的味道。
以前他挺烦亲戚众多一天到晚总有事，现在经历多了想法也变了，人多总比鬼多好。
他向妈妈把联络方式都要来了，妈妈一开始还不想给他：“我听说你在学中文，有什么打算吗？”
江川和她没必要胡扯，实话实说：“我是半个中国人，学习点中文很正常，妈妈在北京生活了三年，对比两边的发展环境，是否认为有朝一日我把事业拓展到大陆，是个很好的方向？”
妈妈想了想，点点头：“北京的确更有活力，中国的市场也非常巨大。”
江川也明白妈妈的顾虑，亲昵地搂着她肩膀：“放心吧妈妈，我永远都是您的儿子，永远属于这个家，这些都是未来的考虑，早着呢。”
“你这个坏孩子，”妈妈把江川揽入怀里，然后在他背后用力拍了两下：“我不是个好妈妈，从小就偏心你，好像你才是我亲生的，美空是领养来的。”
“或许是真的，您可能记错了。”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记错，”最后她抓着江川的肩膀：“从小我就要求姐姐爱你照顾你，现在长大了，你可要照顾好姐姐，明白吗？”
江川点头：“我明白。”
妈妈似乎在摊牌：“我希望你们两个，永远都留在我身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好的圣诞礼物
现在家里这点事，随着江川身世解密，也就慢慢都揭开了，尤其是妈妈这么一说，江川感觉自己像个童养夫。
委屈倒也不至于，美空是国色天香级别的美女，有什么委屈的，雪野江川姐弟情深对她没有过非分之想，但不等于江川也没有。
江川对美空的情感挺复杂的，是雪野江川姐弟之情与一个陌生男人倾慕的混合，在得知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之前，其实是挺煎熬的一件事。
或许就因为这种压力，内心深处期望与姐姐的关系更加轻松，所以暗戳戳对雅美有了好感？
这好像是不错的借口，任何事只要这么分析，最终总能心安理得。
对于所谓爱情，江川在导演系研究了六年人类的悲欢离合，看法是比较豁达的，这不过是人类正常情感之一。
爱情是值得相信的，是美好的，即便脱离了荷尔蒙也是有可能继续存在的，值得追求并拥有。
问题是导演这个群体本身，真的相信爱情并有深情之辈吗？
江川对此很怀疑，他觉得自己已经是这个群体中做得最好的那一部分，至少尊重女性，而且也甘于牺牲。
所以他是不会让姐姐那么好的女孩伤心的。
这个恐怕不容易做好，以后到底怎么做江川也懒得多想，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现在只有十九岁还没有成年，按法律连烟和酒都还不能碰，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所以妈妈现在就下定单好像早了点，天知道未来会如何。
第二天的中午，一家三口欢度圣诞，一起去吃了一顿肯德基。
曰本人过圣诞喜欢去吃肯德基，就像韩国人兴高采烈吃部队锅，奇葩的习惯当然各有原因，不过饮水思源最终都是美军为他们带来的好东西。
吃完了圣诞特餐，江川带着妈妈和姐姐去了秋叶原，送了妈妈一台小巧的手持摄像机，为姐姐和自己添置了新的笔记本电脑，当作圣诞礼物。
妈妈的公司配有笔记本，她经常在外出差，弄个小摄像机当玩具。
姐姐原本有笔记本电脑，但老款过于厚重，并不适合携带，而江川一直在用台式机。
而妈妈和姐姐作为回礼，一起送了江川最新款的佳能EOS-1D数码相机，分辨率达到了一千八百万像素，是当时的旗舰产品。
所以一家人过了一个有意义的圣诞节，吃了平时，不会碰的食物，买了之前想买而舍不得买的东西。
回到家江川拿出昨晚就刻录好的操作系统，为笔记本安装了一套番茄花园版的中文操作系统，里面已经集成了日常需要使用的大多数软件，比如QQ、OFFICE等等。
番茄花园是今年刚建立的一个软件下载网站，提供下载的中文操作系统特别好用，已经红遍大江南北，昨晚江川就下载了一套并刻录成盘。
受限于带宽，中日之间的网络一直很慢，干正经事也一样慢，江川特地设置了代理服务器才下载成功。
在他记忆中，小时候开始用电脑起，家里就一直用这个系统，据说最高时市占率百分之二十多。
数年之后魔改微软操作系统的站长被判刑了，原因是非法牟利，他倒是没有倒卖操作系统赚钱，但网站却收了易趣和雅虎的广告费。
许多年后江川还想过这个问题，易趣和雅虎这样的美国背景深厚的大公司，怎么会向一个盗版微软操作系统的网站提供广告费呢，真的是匪夷所思。
妈妈给了江川北京亲友的联络方式，一共八个，有长辈有平辈，江川打算值此圣诞佳节问候一下。
长辈的都只有电话号码，这时候打电话不方便，说日语对方不懂，说中文对方吓一跳。
江川问过妈妈，虽然这些人也都有日本血统，但是奶奶在中国生活，很早就放弃了日语，也没有教子女说，家里看不出与日本有关的样子。
而平辈的除了电话号码，有的留了电子邮箱，有的甚至还有QQ。
在日文操作系统里安装中文软件、输入法，这时候还是很麻烦的事，需要外挂语言包，而且不太稳定。
反正以后也要用，江川干脆买了笔记本，安装了中文系统，然后注册了QQ。
感觉再注册个某宝的账号，他基本就回归原来的状态了，不过是不可能的，他过不了实名认证，这时候的某宝也基本没有海外业务。
他用中文分别联络了一个堂兄、一个堂姐、一个表哥。
生父小野寺长康在奶奶改嫁后就随了继父的姓，叫孙长康。
不知什么原因，父亲晚婚晚育，比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都要晚很多，以至于堂兄堂姐都大江川至少十岁。
就那个舅表哥与他年龄比较接近，但也大了五六岁的样子。
QQ好友申请发了，问候的邮件寄出了，恐怕一时半会得不到回应，那个表哥可能会经常上网，堂兄堂姐指不定什么时候看见邮件。
江川继续忙自己的工作，计划中的北京之行暂时不需要了，他也就没那么拼命赶进度，有时调剂着也写点《进击的巨人》，这样才能尽早进入连载。
晚饭后不久雅美打来电话，感谢江川送的圣诞礼物。
之前听过雅美抱怨随身听不好用了，上下班通勤很无聊，所以昨天江川就在亚马逊曰本上下单，给她买了最新款艾瑞和的微硬盘随身听。
亚马逊三年前就进入曰本了，有一日达派送服务。
江川重视仪式感，拍电影本来就是仪式感满满的工作，这也算是职业病，所以礼物有可能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雅美说：“您没必要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收到时真的很惊讶，也很感动。”
“只是个播放器而已，雅美以后随身带着，也是陪伴。”
这时候的高级微硬盘MP3播放器还是挺贵的，值得客气一番，后来这个产品被整合到手机里去了，无论是否需要买手机时都得买。
闲扯几句后江川告诉雅美自己有个十五人的后援团，单行本签售期间会跟着到五个城市搞应援活动，食宿交通自己承担。
对江川这么快组织起专门的应援队伍，雅美有些惊讶，不过答应和宣发部门协调，在食宿和交通上统一给予方便。
雅美也告诉江川：“今天我收到同事的讯息，集团上面已经确定了，鸟岛主编接任集英社董事长、社长，元旦之日正式赴任。”
“他现在统管集英社了，雪野在旗下不同杂志同时连载作品，也就真正可以实行了。”
这无疑是好消息，以前鸟岛只是《周刊少年JUMP》主编，管不了其他编辑部，现在能够完全说了算了。
对江川而言，这算是最好的圣诞礼物吧。
“这太好了，”江川很高兴，同时心里也叹息：“又得像牲口一样拼命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合理的一较高下
二十六号，周四，小雪。
江川一早就去了集英社，很快就签好了单行本的合约。
这原本就是日常的工作，每个漫画家的每卷单行本的发行数量不同，无法笼统授权出版，每次都得签署确认。
之后雅美像个孩子，饶有兴致地演示了她的新玩具、价值数万円的精美播放器：“这可以储存上万首歌曲呢，而且液晶屏还能播放MTV，真是太先进了，我非常喜欢。”
这款艾瑞和播放器的外观，比现在的手机更像未来的智能手机。
站在历史的交叉点，有时候免不了思考些以前不会注意的问题，后来的智能手机，是播放器结合了电话，还是电话整合了播放器？
这问题很无聊，但当初却令很多厂商拿不定主意，很怕点歪了科技树。
而最终手机发展成为多功能终端，把播放器、手持游戏机、电子书等产品差不多都送进了火葬场。
这对江川也有启示意义，未来真正成功的企业也都是复合型的，多元发展才是王道。
那些当初的厂商，点歪了科技树的后来都不知在哪了。
闲聊时雅美说起编辑们在打赌：“您和岸本前辈的单行本同一天开始签售，炮的城市也差不多，大家都在猜你们谁的成绩能更好些。”
江川笑起来：“这恐怕没有意义吧。”
这样的对比真有些荒谬，江川真算是看火影长大的，没看过火影漫画，但却是动画粉。
当年追的番也不知什么渠道的，反正动画传入国内时他才五岁，一直追到上大学。
没想到时光流转，现在集英社的编辑们竟然把他的作品和《火影忍者》列在一起打赌。
这也没办法，曰本人就是爱搞排行、搞各种比较。
雅美对他的态度很感兴趣：“为什么没有意义？”
“因为没有比较性，这是岸本前辈的第十六卷单行本，已经积累了大量追随者，后援会会员就是我的十几倍。
而我这次发行两本，合计三百万册，数量上却比岸本前辈高一百多万，数据也不对称，这样优劣势犬牙交错的情况下怎么能比较？”
这话没错，比较得在同样基础上，否则比出来也难以服众。
《火影忍者》连载三年多了，去年动画也开始播出，迅速火遍全球，拥有大量漫迷。
而江川也不是没优势，这次发行的总量大，比岸本多了一百多万册。
不过总的来说不好比。
如果比签售期内谁先达到某个百分比，比如说销售完成百分之五十，江川得卖一百五十万本，而岸本齐史卖九十万本就够了。
如果是岸本先达到了，江川能服气吗？
如果比在一定时间内卖掉的数量，比如一百五十万本，即便江川先达到，可他还剩下一百五十万本，而岸本只剩下三十万本。
印得多却卖不掉，不能算赢了吧？
如果比谁先卖完，那江川就更别比了。
所以无论算百分比还是数量，都不太公平，这比较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不等于就不能比了，哪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
所以江川话锋突然一转：“可我们无法阻止别人比较，谁爱比就比吧，我不表态。”
雅美微笑看着他：“雪野说的没错，我们无法阻止，其实大家也是综合衡量各个方面后，才认为你们可以放在一起比较。”
岸本齐史已经誉满全球，一个新人能够与之一较高下，也算是荣幸。
“综合衡量，听起来挺靠谱似的，”江川笑得很轻松：“大不了我整天站在书店门口吆喝。”
其实不但基层编辑们在比，高层也免不了，不然每天的销售数据报上去干什么用的。
这个比较是否客观另说，从人气上看是不乐观的。
昨天的问卷调查数据出来了，《热血高校》连载到第九话，仍然是第四名，排在《海贼王》《火影忍者》和《死神》之后，与火影还隔着一个《死神》。
漫迷是渐渐积累起来的，《死神》晚发两年，数据就不如《火影忍者》。
《热血高校》窜红是一时的，窜到一定程度就遇到了天花板，后续得靠实力破壁。
另外雅美也对东京少女军团挺感兴趣：“您是怎么联络上一个女团的，这个后援宣传主意不错，宣发部挺支持的。”
江川说这是姐姐闺蜜领导的一支队伍，知道有需要就来帮忙了。
“团员原本都是六本木几所学校的女生，目前三个高中，其他的大部门在大学读书，有两个已经工作。”
“所以是兼职的地下女团，表演水平足够吗？”
“应该是够用的，我为她们设计了服装，统一了发色，如果这次应援效果好，倒是可以长期合作，这个团后续提高的空间其实很大。”
雅美很敏锐：“听雪野的意思，长期合作之外，似乎有意扶持这个女团？”
江川没有承认，一个漫画家对自己的责编说要多元化发展，以后不一定一心一意写漫画了？
他不置可否淡淡地笑：“谈不上扶持，一部分团员原本就是我的校友，她们的能力提升了，也更利于后续的合作。”
雅美果然说：“接下去雪野要同时连载两部作品，这是很大的挑战，不能分神哦。”
“放心吧，这点事情还不至于分神的。”
其实江川是有想法的，如果长期合作的话，东京少女军团目前的水平是不行的，肯定要有所改变。
大家都是六本木的乡里乡亲，互惠互利拉一把没什么不好。
江川没有歌舞背景，但他是导演，所有表演艺术形式都涉猎过，一个好的导演没道理搞不定歌舞这种基础形式。
好莱坞的就不说了，张艺谋不会唱歌跳舞，可他的大型主题表演搞得不错，姜文《一步之遥》中的歌舞拍得也很精彩。
江川需要具备的是眼光，能够指导别人就行，何况在本科的形体课上学过些舞蹈，真需要示范也不至于笨手笨脚。
江川对流行的曲舞还是比较了解的，记忆力也很好，指导个少女团还是没问题的。
他甚至想过如果合作顺利，把东京少女军团打造起来了，将其纳入小野寺株式会社旗下也未尝不可，一手打磨的团体不能便宜了别人，更不能浪费了。
东京少女军团发展的基础是市场和宣传，在开拓市场和扩大影响方面，他还是有些大胆想法的。
漫画已经有手冢治虫这个漫画之神了，江川想要封神的话，最好多想想路子。
他现在越来越理解一句话，个人发展，也得考虑历史的进程。
周一拜票，有推荐票、月票的朋友支持一下吧，帮忙提升点热度，非常感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多了位死神
鸟岛就要卸任《周刊少年JUMP》主编，雅美说新的主编是茨木政彦。
江川不知道这个茨木政彦是谁，不过接下来雅美说的内容他却知道：“茨木前辈和鸟岛主编一样是JUMP的传奇编辑，他是尾田荣一郎的第一任责编，当年鸟岛主编不太欣赏《海贼王》，就是他数次极力推荐，最终才得以连载。
在此之前他也曾经是小畑健的责编，两人因此成为非常好的朋友，类似于鸟岛主编和鸟山明前辈的关系，也正是在他的支持鼓励下，小畑健的最新作品将在年底最后一期的周刊上开始连载。”
手上出过两个大腕漫画家，这工作经历的确够传奇的。
曰本企业的提拔当然不是简单的论资排辈，能力突出才能走上领导岗位，鸟岛和彦如此，茨木政彦也是同样的道路，都是因为挖掘了《JUMP》的台柱子，最终担任主编。
十年后鸟岛和彦又被调去了一桥集团下三大社之一的白泉社当社长，也正是这位茨木政彦接了他的位置，担任集英社社长。
后来集英社进军大陆市场设立分公司也是他操刀，甚至亲自兼任法人代表和总裁。
《周刊少年JUMP》同时被引入中国，为了政策上的配合，以指导合作的名义弄了个马甲，叫作《漫画行》，其实就是《周刊少年JUMP》的翻版，但也发一些国内漫画家的作品，本土化比较成功。
这个操作对江川来说是很有借鉴价值的。
不过他更惊讶的是小畑健又出新作，而且就在下周一开始连载。
小畑健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漫画家，如果论资排辈的的话，他属于曰本的第二代漫画家，与鸟山明和富坚义博是一批的。
他成名较晚，不过徒子徒孙很厉害，他的学生是《浪客剑心》和月伸宏，以及《出包王女》矢吹健太朗，而尾田荣一郎是和月伸宏的学生，只能算他的徒孙。
茨木政彦曾经是小畑健的责编，大力推荐他的徒孙尾田荣一郎，似乎也有某种必然性。
小畑健漫画创作有个软肋，他不会写故事，基本都是与人合作，只负责绘画部分。
这导致他很难写出长篇作品，虽然从八十年代就开始在《JUMP》上连载，从未中断过，可每两三年就完结一部作品，总是屁股没坐热就走人，来来回回也没积累多少人气。
他的成名作是《棋魂》，是在《海贼王》之后开始连载的，所以他成名比徒孙还晚两年。
《棋魂》写了五年，算是他稍微长点的作品，今年上半年完结了，江川连载时没碰上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连载下一部。
这部作品这两年成绩很好，始终排在前三名，而当时《死神》的成绩则并不太好，长期徘徊在十名左右，它的终结给了久保带人机会，编辑部在缺乏长期热门作品的情况下也力推，于是一路到了第三。
没想到小畑健这么快就回归，这排行榜可有得争了。
雅美说：“小畑健前辈其实八月的时候就发了一个短篇叫《死亡笔记》，市场反映非常好，调查问卷都期待能改编成长篇，于是经过三个月多筹备，这部作品就准备发出来了。”
这个路数和《进击的巨人》《食戟之灵》一样，先弄个短篇试水，然后再发长篇。
江川点点头：“《死亡笔记》，原来如此。”
“您看过这部短篇？”
江川没看过，却又点点头：“看过，很优秀的作品。”
他没看过短篇，却看过长篇，这部作品的确很成功，后来改编成了动画、电影、轻小说、电视剧，一个都没落下。
《棋魂》是写下围棋的，和其他运动番没多大区别，换个形式而已。
《死亡笔记》说的是死神厌倦了死神界的生活，故意将一本死亡笔记丢弃在人间，同样厌倦人间生活的某高中生拾到了死亡笔记，于是决心以笔记的力量铲除罪犯，建立一个没有犯罪的世界，并成为新世界的神。
感觉这框架和久保带人的《死神》很类似，反正许多故事都是换汤不换药，就看怎么写。
这下好了，刚才还觉得与《火影忍者》PK不公平，现在又多了位死神。
不过这也体现出曰本漫画创作的的大方向，题材越来越虚幻，反而是江川《热血高校》中的小混混，闪耀着现实主义光芒。
这无疑是作者、读者一起在偷懒，现实题材的东西更难写，天马行空就容易多了，想到什么都可以编故事，而读者跟着放飞，爽就完事了。
这是发展中互相适应的结果，还是有某种特别的东西在里面，谁也不能断言。
大家都知道八五年有个纽约广场协议，后来收割了曰本，导致其失去了X年。
其实后来在九五年还有个旧金山会议，包括老布什、撒切尔夫人在内的全球五百多精英，汇聚一堂商讨如何应对全球化。
冷战结束了，没有了壁垒，全球开始一体化，当然随之会出现很多问题。
当时精英们都认为随着全球化发展，财富会越来越集中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中，将造成严重的贫富差距。
那么另外百分之八十的人就成了垫脚石了，当然会不满，万一抗争怎么办？
最终会议达成一项共识：“给那百分之八十的人塞上奶嘴。”
正经点的表述是发展发泄型产业，比如赌博、色情、游戏，让这些人的精力发泄在这些上面，也就不会闹事了。
同时也发展满足型产业，大量的娱乐节目，天马行空的文艺作品，家长里短的明星八卦，让大家沉湎于此而失去上进心，甚至失去深度思考的能力。
这就是著名的奶嘴战略。
这个战略具体实施了吗，很难说，别说九七年开始连载的“死火海”，这二十来年大众熟悉的曰本漫画，神神鬼鬼的确实越来越多，不仅仅漫画界如此，影视也差不多。
都说曰本的漫画业一直在下滑，恐怕是必然，作品没有了精气神，价值就大打折扣，就像后来许多人也不看电视了一样，不下滑才见鬼了。
相比较之下江川还是比较正经的，接下来的《进击的巨人》虽然架空，但在表现残酷现实方面，无疑做得好很多。
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未来的压力也更大了，江川不好意思坐在编辑部里瞎聊。
临走雅美告诉他，单行本的版税这一两天就会到账，请注意查收。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上了瘾就没得选
昨天晚饭后江川给堂哥堂姐发了邮件，一直没有回复，恐怕是没有看见。
这很正常，如果不是办公需要，国内许多人的邮箱形同虚设。
目前手机还没有智能化，虽然开始内置QQ，但并不好用，江川给舅表哥程子宁发的好友申请一直到半夜才通过。
“你是姑姑家的表弟？”
能够感受到表哥的惊讶，他显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雪野江川出生没多久就被雪野康治抱回曰本，叫他小野寺江川还是雪野江川呢？
他应该知道姑丈的曰本姓氏小野寺，这三年接触过妈妈，当然也知道表弟被雪野家收养了。
“是我，叫我江川吧，表哥圣诞快乐。”
“我出去和女朋友过圣诞节刚回来，”程东立发了一连串震惊表情：“真的很意外，表弟居然和我联系上了，你的中文真不错。”
“我在学习。”
江川尽量用简单剪短的词语，显得正常些。
国内现在也开始过圣诞节，据说曰本只有百分之一的人信基督，大部分民众不太明白圣诞是什么意思，国内恐怕也是如此，反正当购物节来过。
表哥打字很快：“你出生的时候我去你家，很遗憾，后来失去联系了，你还在东京吗？”
江川出生时，表哥已经六、七岁。
“是的，欢迎表哥来东京。”
“那可不容易，签证挺麻烦，我连护照都没有，或者表弟回北京看看吧，爷爷奶奶都健在，逢年过节还念叨你呢。”
江川有些感动，表哥说的爷爷奶奶就是他的姥爷姥姥，都已经快八十了。
妈妈在北京拍了些照片回来，前两天看过，很慈祥的样子。
也有这个表哥的，浓眉大眼很精干的样子，和江川一样高大。
江川能够理解，生母很早就去世了，他这个流落曰本的外孙，是二老与去世女儿在人世间最后的联结，逢年过节自然会想起。
他边打字边对着屏幕点头：“好的，我会尽快回去。”
“希望真回来，家里兄弟姐妹很多，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一定回去。”
姑且不论个人发展得考虑历史进程，中国是未来世界，就是不为了事业拓展，江川也打算回去看看。
人的精神世界很复杂，价值观过了一定年龄很难改变，有些东西忍不住就会怀恋。
不过他和表哥程子宁一样没有护照，看来得尽快找时间弄一个，把相关的签证也办了，或许来年的某个时刻能够说走就走。
一切取决行动力，莉香的执行力也挺高，圣诞当天就找到了服装定做的地方，因为用的上好毛料，全套定制下来差不多三万円，十二个人花了江川三十多万。
征求江川同意后马上开始量身定做，二十九号能够完成，所以约定了三十号晚上再次带妆彩排。
头发上次商量好了改颜色，染发容易，为了避免色差，十二人也是集体在一家染的。
不过确定发型却不容易，披肩显然不合适，盘起来太老气，编辫子就真的像露西亚人了。
为了简洁清爽，江川干脆让她们把头发全拉直，溜光水滑，然后扎起高耸的马尾。
在他的记忆里，欧洲艺术团表演的马舞，女舞者们就是这么扎起头发。
莉香显然也懂一些这类歌舞，一开始不太愿意：“穿着类似法国骑兵的服装，再扎起马尾一样的发型，雪野当我们是东洋马吗？”
这可是她自己说的，在曰本的语境里，东洋马有杂交的意思。
曰本本土没有马，很早以前引进了蒙古马，这品种的马原本就不高大，在当地长时间饲养后退化，到了明治时代只有驴一般大小了。
其实当时曰本男人身高平均一米五左右，骑这种马挺合适。
然而就像身材矮小的男人往往喜欢高大女人一样，曰本有大国雄心，非要骑高头大马不可。
于是引进品种进行杂交，一开始并不成功，折腾几十年，最终把马杂交得只有狗那么大，而且没有繁衍能力。
这特么也太厉害太变态了。
大正时代曰本又从世界各地引进各种良种马与本地马进行杂交，最终成功了，弄出了东洋马。
据说曰本还曾经考虑过改善人种，明治时代有人提出过《日本人种改良论》，但没有造成足够大的社会影响。
不过这本书应该没什么人看过，于是许多人看书名想当然的揣度，以为改进方法和买马配种一样。
其实人家说的人种改良是通过内部跨阶层优生通婚、改变生活习惯、以及改善饮食结构等等，并非引进欧美男人配种。
人性是自私的，曰本男人那种小家子气，怎么可能愿意请老外来搞。
即便愿意，打算请多少人来干这个活？
十二个女孩染着乌金色的发，排成一排都扎着马尾，真有点大洋马的味道。
不过莉香的坚持没有力度，花了江川的钱，甚至连染发、拉直头发的钱都是他出的，还怎么嘴硬。
江川还得寸进尺：“你们的妆也得改，太浓了，睫毛也太长，在低温中演出有相应的化妆法，那样的妆被冻了以后会显得怪异。”
莉香有些生气：“从来没人说我们的妆不行。”
江川记得读书时有个教授讲解家庭剧时说过：“承认男女不同是对彼此的尊重，女性比较感性，而男性趋于理性，所以女性大多和婆婆的关系不怎么样，而男性很少有与岳父不和的。“”
教授的话有一定道理，所以江川和少女军团打交道始终很有耐心，一半说理一半哄：“别人看了为什么要说呢，只有为你们好的人才会提醒。”
人穷没有发言权，出钱的是大爷，军团只好改妆。
光不满不行，江川设计了一个妆容发给莉香，让她们全都照着改。
只要足够漂亮，总能打动人，莉香对比了两种妆容的效果，江川的设计的确更好，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没想到除了服装，你在妆容方面好像也很有研究的样子。”
“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重新打造你们。”
莉香在电话里哼哼笑：“言下之意，你现在还不太愿意？”
江川也想过，已经将少女军团拾掇得焕然一新了，这一路几个城市招摇过去，万一给人看上了岂不是为人做嫁衣？
这样的可能性不高，女团太多了，但也不得不防。
所以他找个时间在电话里干脆把话挑明了：“莉香，如果这次合作愉快，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个方式继续合作，我的工作室和你的军团都需要发展。”
莉香一直就想找个经纪公司投靠，都快想疯了，但却不是江川这样的草创株式会社，这样的会社自己的未来都难以保证，怎么能够保障资源协助东京少女军团发展呢？
大家是一起长大的，也不用装腔作势，她也把话说得很现实：“那就先合作看看吧，你已经把东京少女军团改得面目全非了，看看元旦那几天是否受欢迎吧，然后我们再谈以后。”
“好，元旦后再谈。”
江川不认为她们有谈的空间，这次的后援表演，恐怕将是她们最成功的一次展示，上了瘾就没得选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现在时机到了
二十七号两个单行本的版税到账了，一亿三千多万円，一笔巨款。
有了钱，就有了想法。
其实没钱时他想法也多，只是现在时机到了。
曰本经济泡沫之后，房价经过了几**跌，最低时东京房产均价相当于一万多元人民币，只有原来十分之一。
经过几年努力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世纪末又赶上亚洲金融风暴，房地产再跌一波，到现在也没有回过劲。
六本木是东京房价最高的区域之一，目前每平米五十万円左右，相当于人民币三万多，所以这笔钱能买一套不错的房子。
而且升值潜力大，十几年后六本木的房地产广告做到了北上广，江川知道价格，涨了五倍左右。
同一时期，北京房产均价才六千，所以炒房产是开挂者最后的避风港，如果没有点理想，故事都没法说了。
江川想换一套大点的房子，接下来要搞工作室得有个合适的地方，现在的住所显然小了点。
可他又不想动用手上的现金，计划中要做很多事，有点钱就花了怎么能行。
再说这笔钱也还不全额属于他，到了时间还得纳所得税，要去掉三千多万円，加上之前的收入，剩下差不多一亿円。
自己的钱不多，又舍不得用，可生活、工作的环境亟待改善，怎么办？
没关系，银行里有的是钱，对吧？
对。
可银行里的钱也不是随便拿的，但以江川可预见的收入到银行抵押贷款应该没问题的。
曰本对他这样的精英名人贷款是相当宽松的，而且利率很低，只有百分之一点左右。
既然准备贷款买房，正好江川有个家里开银行的秘密女朋友。
贷款虽然利息低，毕竟也是钱，这种好事肥水不流外人田，对吧？
对，这个利息应该给未来的岳父赚。
这个不对，小林义远不是江川未来的岳父，千万别入戏太深。
虽然大家有点历史恩怨，不过事情一码归一码，不应该混为一谈，现在江川买房子想贷款，照顾关系户小林银行，这个起码是合情合理的。
如果小林银行拒绝，他是会不高兴的。
对于历史恩怨，江川是没道理回馈任何善意的，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先哲马基雅维利说得更极端，人们能够忘记杀父之仇，但很难忘记夺财之恨。
江川倒是没有多少恨，但这事必须得公平解决了。
无论结城真衣出于什么目的大义灭亲，明知自己是工具人，江川还是比较配合的，便宜女朋友搞什么操作都听之任之。
但他也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真衣的诚意是值得怀疑的，两人分工合作，江川的身份证明拿来了，但她却始终不肯将小野寺家财产被侵吞的证据展示出来。
现在真衣以雪野江川的名义给自己送花，就是在做给家里人看，引起他们的关注，然后谈判。
如果他们之间先谈成了呢？
有了江川的参与，身份证明也开来了，是有这个可能的。
所以如果一味听安排等机会，很可能被真衣利用完以后甩掉，依然没证据没法拿小林家族怎么样。
真衣敢对父亲和爷爷下手，凭什么对外人心慈手软。
最后一次与真衣通话是三天前，之后江川就一直在考虑，恐怕得以一个合适的方式主动点，为这件事加点催化剂，别一味等待。
想来想去，他觉得与小林银行发生业务是个好主意。
本来买房换环境只是理想、只是一个想法，现在一下子就成了应该去做的事。
江川工作之余，趁着下午家里没人，给真衣打了电话，说了打算贷款。
至于想买什么地方的房子，他也早有目标。
他的卧室一开窗就能看到六本木之丘，这段时间他经常看。
那的环境不错，办公住宅一体化，而且足够高档，很贵。
不够贵的话，也就不需要贷款了，买那的房子需要贷款很多钱。
真衣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江川闹这种幺蛾子：“您想找小林银行贷款？”
“没错，现在利率这么低，贷款购房很划算，所以打算照顾小林银行的业务。”
真衣当然明白他在挑事，也不废话什么影响计划云云，知道江川听不进去。
“可雪野桑还不到二十周岁，没有办法贷款的。”
“我原来不到二十周岁，也没有合法身份证明，没法提起小野寺家的财产诉讼，这是真的，但贷款以及办理信用卡等金融业务，只要经过养父母许可，是可以进行的。”
为了避免被糊弄，江川特地查了法律条文。
真衣没招了：“那雪野桑打算贷款多少呢？”
江川很认真：“肯定得在自己能力之内，如果以我的版税收人做考察的话，我想贷款十亿之内都是没问题的。”
未来两部作品发行顺利的话，一年至少带来六亿的收入，而曰本银行贷款可以分期三十五年，最高贷款年龄上限是七十五岁，贷款十亿是轻轻松松的。
不过六本木之丘目前没有价值十亿的豪宅，十几年后涨价了倒是可能。
既然贷款十亿，那就是可能包含了买个工作室办公场所的款项，未来小野寺株式会社打算和朝日电视台当邻居。
这太没有艰苦朴素白手起家的优良作风了，而且胆大妄为，曰本人哪有这么创业的。
真衣倒也机灵，开始割肉：“如果雪野桑急用资金的话，我可以想办法给您筹措十亿円，等事情解决之后再还给我，不要利息哦。”
江川有些不高兴了，这是在搞什么，干脆包养老子算了。
“真衣小姐，您不需要这样做的，我从来不向个人借钱。”
他的确从来不找人借钱，这是很不好的陋习。
然而这时真衣也想通了，江川这时候找小林银行贷款，岂不是和往家里送花是一个道理，都是敲山震虎。
她的声音轻松起来：“既然如此，雪野桑可以选好房产签下合约，然后我协助您在小林银行贷款。”
曰本的房屋销售模式和大陆不太一样，只要交点押金就能签合同，然后拿去向银行贷款。
在一定期限内，贷款成功了合约就生效，如果没贷到款，合同就成自动失效，然后房地产商全额退还押金，不收取违约金，可以看出房子不太好卖。
对于真衣的见招拆招，江川还是有点恼火的，但态度依然很好：“真衣，不要叫我雪野桑，情侣有这么称呼的吗？叫我雪野就好了。”
这话说得对，不过真衣显然不服气：“刚才您还叫我真衣小姐。”
“我已经改了。”
然后江川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对了，小野寺家的材料，真衣应该给我一份才对，不然计划怎么推动下去？”
言下之意再不把材料拿出来，也休想得到配合了。
真衣对这个当然有心理准备，想了想说：“这段时间我和雪野都很忙，等您签售回来和我回家一次吧，我们到时候详谈。”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让人感觉很温暖
真衣的话说得有些含糊，和她回家谈谈是指什么？去见她的家人，还是去她在哪的巢穴聊聊天？
这事恐怕没啥可聊了，多半是去她家里见家人，如果真如此的话，这算是引狼入室，让江川大模大样登门，给她的家人进一步施压，甚至可能就此摊牌。
真是个坏孩子，抓住家长软肋往死里作，逼着他们主动妥协。
不过江川有些怀疑，感觉这事办得有点墨迹，有话不明说不硬刚，仅仅是为了不撕破最后的脸面？
恐怕没那么简单，他虽然没真衣那么喜欢推理，但脑子同样好用，不得不怀疑她手上并没有像样的证据。
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三年前碰巧了解了小野寺家这件事，似乎只要胆子够大心理素质够好，不用江川搭手照样可以要挟家里并提出各种要求。
然而并没有，而是费尽心机地和江川联合起来搞出一串故布疑阵欲盖弥彰的小动作，坐等爷爷爸爸耐不住。
所以江川猜测她大概率是因为手上证据不足，只了解些皮毛，不得不和家里打心理战，玩极限施压手段。
妈妈花了几年时间也没找到证据，事情过去几十年了，小林家似乎没道理还保留着当年的信托凭据，然后被家里的坏孩子轻易发现。
不过也难说，或许还真就留着，如果把原始凭据都销毁了，万一某一天冒出像江川这样的人，拿着真假难辨的信托凭据来兑现，他们反而可能百口莫辩吃更大的哑巴亏。
现在江川这样的人果然冒出来了，就看他们如何应对。
另外真衣认为以雪野江川的名义送花到家里，就能给爷爷和爸爸造成压力，这个也挺奇怪，为什么有这个信心？
这恐怕得有个前提，那就是爷爷、父亲始终记得小野寺家信托这件事，并能把雪野江川和小野寺家联系在一起。
这恐怕不容易，江川不相信在当年的战乱之后，小林信托只侵吞了小野寺一家的财产，那么多业务之中他们能够对这一单印象深刻，除非有别的原因。
因为外公上门要过，当时弄出挺大动静所以印象深刻？
有可能，但听着不是很合理，也没证据。
既然无法猜测什么原因，那也就没必要猜了，反正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
真衣有一句话是对的，这几天大家都很忙，这些就等忙过了签售再说。
不过作为对小林家施压的一部分，贷款的事还是应该抓紧进行，这花不了多长时间。
周六江川像往常一样去了集英社，交了两话《热血高校》，把元旦期间的那一话也提前交了。
《进击的巨人》虽然也在写，但还在描线阶段，只能下次交了。
雅美告诉江川：“社里对您带着歌舞团队到各地应援很支持，同意签售活动期间提供一辆二十多座的箱型公务车，方便几个城市之间的交通。”
江川有些惊讶，也很高兴：“这太好了，真的让人感觉很温暖。”
真没想到集英社竟然提供交通工具，这应该是雅美申请的，平时集英社小气得很，没道理主动做这样的事。
所以真得禁止员工和客户关系太亲密，一有机会就胳膊肘往外拐。
江川表示感谢，雅美笑着没说什么。
其实大家对选择何种交通工具也还没达成共识，有的地方没有新干线，得不止一次转车，短距离乘飞机有点犯不上，大部分时间都花机场了，于是有人建议乘大巴。
有车问题就解决了，应援团队一共十五人，加上加上江川、雅美和宣发部门的三名工作人员，差不多正好一车。
雅美说签售期间的工作计划也出来了，第一站横滨，最后一站福冈，一路公务车跟随。
不过从福冈回东京得乘飞机，毕竟上千公里，开车需要十几小时，那就太辛苦了，这个飞机票得后援团自己承担。
另外上次江川提出后，宣发部门也配合订了酒店，和集英社的人员住在一起。
这个费用当然也得后援团自己承担。
另外有一点雅美特别声明：“所有活动得以集英社名义进行，社里准备了宣传的旗帜，到时候提供给应援人员。”
也就是说莉香等人除了跳舞之外，有体力的话就在签售现场打旗。
这样一来就比较辛苦了，现在气温低风又大，户外打旗可是很辛苦的差事。
好在签售只是配合宣传，每场的时间是三小时，并不是从早到晚，女孩们跳舞、打旗、喝水上厕所，轮几圈就过去了。
雅美给江川看了旗的设计式样，就是那种非常日式的大渔旗，底下有蓝色的海浪，总体却是红色的，上面有白色的大字“集英社雪野江川”。
明明只是签约的漫画家，却要加上这样的前缀，江川有一种成了集英社家臣的感觉。
不过这是惯例，签约时就有这条，只要有作品在连载中，漫画家在公开活动时必须在名字前加上集英社。
连富坚义博这样停刊的人都不能幸免，他是女偶像团欅坂46的脑残粉，疯狂追星，不但曾经在作品中植入过大量免费广告，每有演唱会也必参加，送花篮时名字前都得写上集英社、《周刊少年JUMP》，好像是替单位送的。
江川是不追星的，他只会打造星星，然后让别人追。
雅美给了他一张元旦期间的时间安排表，非常详细，精确到了分钟，一步步该怎么做写得很明白。
据说德国人也喜欢这么干，被人津津乐道，有计划守时间当然是好事，但是一件事如果还没开始做就计划好了每个步骤，排斥临时发挥，对发展期的人和地区都未必是好事，好习惯最终恐怕难免沦为某种类似官僚主义的东西。
后天周一是零三年的最后一天，下周的稿子已经提前交了，不用再面谈，江川邀请雅美共进晚餐，然后或者一起跨年。
雅美没有同意：“对我们这个职业来说，发行单行本的日子才是节日，雪野还是留在家里认真工作吧，第二天就要开始签售活动，接下去要共处好几天呢。”
既然这么说，江川也只能作罢，感觉两人并没有恋人的样子，到现在没有单独约会过，日常联络也没有所谓的谈情说爱，显得有些不够朝气。
临走之前雅美带着江川去了趟宣发部，与负责这次签售宣传的人员见了面，具体谈了一些安排细节。
有关两个单行本的广告从昨天开始已经各渠道投放，宣发部常年累月为各个漫画家做这事，已经有一套很成熟的模式，倒也不用操心。
江川目前主要操心另一件事，中午他就和姐姐约好了，下午送稿回来以后，一起去六本木之丘的售楼处看看。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点上班的样子
江川没和妈妈、姐姐商量过购置房产，毕竟最初动机是刺激小林银行，筹措购房款的方式太复杂，聊起来费口舌。
另外经过十年来的剧烈下跌和震荡，曰本人对房地产如惊弓之鸟，也聊不出共识，别浪费时间。
他事先打电话到售楼中心咨询过，森大厦办公楼并没有分割销售，而是以整层为单位，在建设过程中就已经销售完毕，毕竟前后建了十七年。
所以没法买办公室和朝日电视台当邻居了，不过倒是可以租，楼内有不少空位。
住宅部分还没卖完，现在房地产不景气，剩余近半，所有房型都还有，价格都是亿円起跳，最高的近五亿円。
售楼小姐告诉江川六本木之丘的平均售价差不多九十万円一平米，折合人民币七万左右，比周边高了近一倍。
江川约了姐姐一起去看，但却没说要买房，只说漫画里需要豪宅场景，一时想象不出就去实地转转。
美空一开始不好意思去，感觉给人添麻烦，最后架不住江川动之以情：“也未必就是白看，万一看满意了，等我有了钱就买一套给姐姐。”
以他目前的发展势头，这当然不是空话，美空感动之余也就答应了。
再说她是学设计的，对这个也感兴趣，说多了也动心。
于是两人花了将近两小时，看了十几套房子，价值都是三亿以上的。
三亿円差不多就是两千万人民币，这价格的当然是顶级豪宅，不过想想也不过就是结城真衣一辆车的钱，似乎又没啥大不了。
所有套房都是装修好的，曰本的商品房都是装修后才售卖。
卖毛胚是房地产业初级阶段才会干的事，既然是商品房，没道理卖半成品，就像卖汽车得喷上漆，毛胚房就相当于没有喷漆的车。
实际上曰本的商品房也的确更像汽车的装配，住房装修设计在住房设计建造时就一并考虑了，家装通常采用模块化设计，大部分都是标准化成套生产，房子盖好了将装修安装进去就是，本质上是工业制成品的组合安装。
这套房产模式十几年后在大陆的一些高档社区也开始采用，两地的有些差别，只是发展阶段不同而已。
虽然是模块化安装，实际上每套在色彩和装置上也有个性设计，购房者可根据喜好挑选，或根据需求提出另外的需求，曰本的室内设计师和漫画家一样多如牛毛，按人均分配的话，保有量也是世界第一。
接待江川和美空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着特别浓的眉毛，看上去像是长大了的蜡笔小新。
而且是个漫迷，江川一到售楼中心就被他认出来了。
毕竟帅得像明星很容易形成辨识度，近期在漫画界风头又正劲，于是得到格外热情的接待。
只要是名人总能得到额外的照顾，尤其是信任方面。
与姐姐一路看，从表情和评价之中江川就能看出她最喜欢哪套，于是这两天紧忙起来。
第二天他下午工作之余，他抽空又去了销售中心，花半小时交了一百万円押金，签下两套豪宅，合计八亿多円。
一套五百多平米，一套六百多平米，价值折合人民币五千多万。
之所以买两套，一套家里人主，另一套当然也不是放在那看的，稍微改一改就可以当作小野寺株式会社的总部了。
以后江川从一套走到另一套，也有点上班的样子。
蜡笔小新帮忙办的手续，发出一连串惊叹：“看来漫画真是非常赚钱的行业。”
这话不太对，真正赚大钱的漫画家并不多，科学投胎才是最赚钱的。
第二天周一，这周的画稿已经提前交了，不用面谈，江川利用同样的时间去了趟小林银行的总部营业厅。
这是真衣建议的，总部营业厅她好打招呼。
接待的是信贷部经理，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银行制服西装，头发已经花白。
曰本是个白发率挺高的地方，许多男人中年就花白了，也不染黑，不过打理得好的话，倒是也有一股独特味道。
真衣既然打了招呼，经理自然知道江川是著名漫画家，恐怕也做了些功课，不过对他的贷款要求还是很吃惊。
在他眼里恐怕江川笑得也很奇葩：“这八亿五千万，我打算全额贷款，暂时就分期两年好了，也不用每个月还贷，挺麻烦的，两年正好八个季度，就分八次还好了。”
八亿多円的房产，首付的话也得两亿多，江川打算实现零首付。
目前银行的贷款利率本来就很低，再把年限定的如此短，那么银行赚不到什么钱，等于帮他垫付款项买房。
“这家伙怎么好意思提这样的要求呢？”
银行是规章制度最严格的地方，贷款的条件更是非常详尽，一条不满足就不能放贷，江川的要求几乎就是另外定了个贷款标准。
经理的表情就像吃了颗酸枣，吐不能吐，咽又咽不下去：“雪野先生的要求超出了本部门的权限，我们得向总部申请，麻烦您耐心等待，三天内我们会将结果向您反馈。”
这样的要求在江川看来并不过分，又不是不还钱，能给小林银行赚那点利息，已经很善意。
“那就麻烦经理尽快申请吧，零三年就剩下三天了，很希望新年开始与贵行能够合作。”
经理翻了一遍资料，表情更痛苦：“雪野先生还没成年，您如果贷款的话需要家长授权。”
如果不是真衣小姐打招呼，这样的客户早就轰出去了。
江川笑得很纯真：“这个简单，等贵行的贷款审批下来了，我让我妈给你们开个证明。”
听起来太儿戏了，可如果不是姐姐也还没满二十周岁，江川可能真的会问姐姐开证明行不行。
经理能怎么办，既然是大小姐打招呼的案子，那就往上报好了，让她爸爸去做决定。
江川挺有成就感，两天就看好了价值数亿日元的房子，材料也给银行了，这效率也没谁了。
办完了事，他高高兴兴回家工作去了。
经理在把材料报上去之前先联络了真衣大小姐，将江川的要求说了。
真衣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江川竟然提出零首付，这找茬的味道也太浓了。
可原本不就是找茬么，这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她吩咐经理：“赶紧把材料报上去吧，我父亲已经在等着审批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太随意就过分了
从银行回家的路上，江川买了本今天刚上架的《周刊少年JUMP》。
小畑健的《死亡笔记》果然开始连载了，封面有大字标题，主角夜神月上了封面，扉页也有彩图推荐，看得出JUMP相当重视。
大概翻了翻，画功相当精湛，分镜也很有特色。
小畑健也是插图画家，以画插图的精神写漫画，这一点和江川很像。
江川始终认为小畑健和《剑风传奇》的三浦建太郎是曰本漫画界除了他之外画工最精致的两位漫画家，特点也类似，细腻完整，有层次感，基础十分扎实，色彩感觉特别好。
特别是人物的变形符合美学，这一点优于富坚义博，他的变形其实有点奇怪，不同视角下有时甚至不尊重基本的透视。
不过似乎没人有胆量指出这一点，免得被人指出不懂浮世绘，曰本画家哪有不受浮世绘影响的。
八十年代末正式出道的小畑健，与井上雄彦、富坚义博几乎同龄，却错过了JUMP的黄金年代，发展得一直挺坎坷。
当九十年代《龙珠》、《灌篮高手》、《幽游白书》三大JUMP台柱各显神通时，他十年间虽然在集英社也连载了四部作品，但成绩都很一般，生活一度非常拮据，有时不得不做些兼职，比如为一些小说绘制插图。
这好像没多惨，雪野江川之前没有连载收入，也是画插图，还做过书店职员。
九九年小畑健的成名作《棋魂》与《火影忍者》差不多同时开始连载，终于打开了局面，声名鹊起。
不过岸本齐史把《火影忍者》又写了十几年，他却画了三年就终结了。
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因为故事是别人写的，原作者想完结了，小畑健也只能跟着完结。
另外体育番都有同样问题，写到一定程度力量体系就到顶了，再写就会崩，不像其他题材可以无限制循环提升天花板。
毕竟写的是围棋棋手，一路过关斩将都快踏平中韩一统世界棋坛了，再写下去就得离开地球了。
《灌篮高手》也是同样问题，井上雄彦如果继续写就完全超出曰本篮球实际水平，只能去平推NBA，牛皮吹太大变成鬼故事。
另外《棋魂》连载到后面提及韩国棋手，韩国认为其中内容存在名誉伤害，抗议得小畑健干脆收尾了，也算是踩到屎。
十年后动画进入大陆，仍然有韩国内容，于是又被抗议到禁播。
看来写大韩得慎重，稍不满意就切根手指送给你。
不过《棋魂》获得了巨大成功，而且是轰动性的，热潮甚至席卷到东南亚。
小畑健的粉丝喜欢说《棋魂》为围棋事业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连载的三年间，日本的围棋人口由三百多万人迅速升至四百多万，增加了近一百万。
这个恐怕有点扯淡，《棋魂》的成功很大程度是时势造英雄，顺应了当时的围棋热，而非引领。
八五年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开打，曰本超一流棋手小林光一九段连克中方六元大将，中方落后于日本队，被杀得只剩下一个人。
最后的聂卫平作为主将出战，连续战胜小林光一和王座战冠军加藤正夫，把比分扳平。
当时擂台赛在两国都引起巨大轰动，之后的决胜局，聂卫平在北京又击败日方主将、曾六次夺得“棋圣”战冠军、并被授予“终身棋圣”称号的藤泽秀行，最终为中国赢得了擂台赛胜利。
这一战杀得中曰两国都热血沸腾瞠目结舌，中日韩之间的擂台赛从此拉开帷幕，每一届都受到极大关注，打到现在都难分难解。
后来又有中日韩棋手轮战人工智能，围棋始终吸引民众极大的关注。
所以《棋魂》是在八、九十年代围棋热的氛围下开写的，说引领热潮就言过其实了。
江川记得八十年代东宝还曾经拍过一部电影叫作《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借中日之间横跨几十年的围棋交流反思战争。
现在小畑健卷土重来，开始连载《死亡笔记》，市场敏锐度明显比原来提升了不少。
他显然注意到现实向题材不吃香了，于是《死亡笔记》的设定也开始鬼扯，完全向流行看齐。
《棋魂》虽然也有鬼怪角色，作为体育番无疑是现实向的，鬼怪只是起开挂的作用，而《死亡笔记》完全是超现实世界。
这无可厚非，《鬼灭之刃》同样是鬼话连篇。
其实江川并不喜欢《死亡笔记》的故事，设定太弱了，都不如后来大陆的许多二三流网文，更别说一流的。
比如说死神的笔记遗落在人间，只要把人的名字写上去，并想象着对方的长相，那么这个人就会死，但用专属橡皮擦擦掉名字的话又会再活过来。
这是逗谁呢，抄袭阎王爷的生死簿可以理解，可这么随意就过分了。
但这不是小畑健的错，故事是其他作家写的，他只负责画。
江川之前看过《死亡笔记》的动漫和电影，可以说没有小畑健漫画光环罩着的话，都算不上优秀作品，作为推理剧许多逻辑都无法自洽，全靠笔记本复杂的设定强行撑着。
就如同之前鸟山明感悟的，漫画读者其实没多少人在乎故事逻辑，大家看着画面有意思就行了。
漫画作为一种大众艺术，其实从手冢治虫开始，不断研究的就是如何在外行面前装逼而已。
但漫画对漫画家来说却是生产资料，之前江川并不太在意JUMP调查报告的排名，因为他是新人，新漫画的数据比“死火海”差一点可以理解，毕竟人家已经有了名气和几年的读者积累。
小畑健也比他有名，携新作回归，数据赶超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不过江川明白这是自欺欺人，老作者也有负面因素，譬如风格老，容易被看腻。
所以不能逃避，数据落后就说明水平不行，写得不够精彩，扯别的没用。
这么一想，他连自我催眠的余地都没了。
回家的路上江川接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莉香的，她和少女军团成员们在服装定制处试衣收货，感觉非常满意。
“既然大家都已经出来凑在一起了，那就提前一天彩排吧，我们染发已经做好了，只要把头发扎起来化个妆就行了。”
这当然没问题，明天就三十号了，早点彩排也好，如果发现问题还有时间调整。
于是约好了五点，趁着天没黑在路边表演一下。
“彩排完了我请大家吃拉面。”
另外吃面条的时候顺便也和她们谈谈打旗的事，这么冷的天气毕竟是苦差事，实在不行就加钱。
快到家时真衣也打来了电话，没提江川奇葩贷款条件的事。
“我刚才把您的贷款申请向父亲说明了，他已答应充分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