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眼里也有一团火
五月一日的开机比较简单，一大早拍了些空旷校园的景色以及部分过场画面，并没有表演的戏。
拍摄计划就这么制定的，今天工作半天，因为下午江川还得参加《热血高校》单行本第三卷的促销活动，与漫迷们见面培养感情，顺便再宣传一下电影。
之所以非要不前不后安排拍摄半天，就是为了凑日子，月头第一天开机，而且还是节日。
大陆两岸三地以及韩国开机都要做法事讨彩头，尤其是韩国，必定上供大猪头，有点要造反的气势。
韩国根据漫画改编的《雪国列车》，美队克里斯·埃文斯主演，江川看过开机仪式的视频，美队一脸懵逼地跟着跪拜，供桌还是挺正式的，可能大猪头触犯米国法律，不得已用iPad放了张图，看着像祭奠那头猪。
江川没搞那套，曰本神道万物有灵什么都信，曰本电影人却没这些讲究，可能因此把电影业给搞没落了。
《热血高校》开拍后一直很顺利，大家都是年轻人，相处也十分融洽。
拍摄不定时，江川有时与剧组同吃同住，工作到很晚就一起吃宵夜，感觉挺逍遥快活。
影片是胶片拍摄的，这对江川而言是复古尝试，毕竟在他的年代早就数字化了，只有老谋子等玩情怀的才时不时用用胶片。
其实零四年数码电影技术已经成熟，五年前数字拍摄的《星球大战I——幽灵的威胁》在米国首次数字商业放映成功后，大陆就开始引进技术，速度很快，摸着鹰酱过河可不是说着玩的。
然而曰本在这方面很矛盾，数码拍摄设备基本都是他们研发制造的，但应用却相对落后。
搞数字化不仅仅是拍摄的问题，发行、放映的方式都得改变，尤其是放映设备都得数字化，这需要很大一笔投入。
曰本在互联网时代许多方面开始落后，就因为舍不得既得利益，于是抱残守缺敝帚自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更新换代，结果许多事起大早却赶了晚集。
数码拍摄设备并不贵，一亿円就能武装一个摄制组，然而拍数码只能在少数电影院放映，要全面发行还得转胶片，江川只能也玩起情怀拍胶片的。
于是每隔两天拍摄完毕，就拿几盘胶片去东宝冲洗，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有种去冲印店洗照片的感觉。
这个活摄影师就能做，不过江川却乐此不疲，每次把胶片交给冲洗部门都满怀期待，仿佛车间里有某种魔法，能够施加在他的工作成果上。
而真衣也每次都陪着他，布加迪成了送片专车。
开拍后真衣基本每天都到片场，时间或长或短，作为制片人还是称职的。
摄制组基本就是个小圈子，工作期间很难有秘密，制片人把导演、编剧、主演以及动作指导一股脑都泡了，自然人所共知。
实际上真衣也不太避讳对江川表示出亲昵，反而是江川觉得有点吃亏。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两人有一腿，然而这一腿他始终没弄到，这不是吃亏是什么。
江川与真衣的男女朋友从挂名到实名也半年了，尤其是近两个月关系极速升温，有些事真得严肃面对了。
真衣的热情在提高，原来都是安安静静地吻一吻，最近开始增加声气效果。
声音和气息在喉咙里婉转，有些惊心动魄，不知是不是有些耐不住了。
江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明白有些事是难以逃避的，作为一个绅士有责任解决这个问题，难道还想吊人家胃口不成。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有两个选择，一是马上想办法把事处理了，二是过几天再说。
既然早晚要处理的事，为什么非要拖几天呢，拖延症已经害了许多人耽误了许多事。
他还真不是急色，这种事到这份上得尊重人，就像欠钱似的，拖时间容易误会，早点把事办了大家都心安。
江川跃跃欲试。
然而五月中旬的某一天，影片拍摄一半时，山田孝之的女友来探班，对他的贼胆打击不小。
他女友叫大山千穗，长得挺漂亮，乍一看有点安室奈美惠的味道。
本来江川没想起来，也对这个名字没印象，但山田介绍女友是演舞台剧的，目前正在饰演美少女战士，他猛然想起来了。
山田主演的剧集《电车男》放映期间，和一个舞台剧演员生了个孩子，最终却不肯结婚，于是年纪轻轻就有了个私生子，对事业打击挺大。
而前两天吃宵夜时山田说过，拍完了这部电影他接下去继续给东宝拍电视剧，名字叫《电车男》。
那么掐指一算，岂不是明年的某个时候，这小子就喜当爹了？
看着腻歪歪的小情侣，江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还真不是一语双关抖机灵，有些事的确太危险了，会搞出人命。
然而江川岂是怕事的人，佛说人生无常，天知道这段生命他能维持多久，或许轮回就是一次次穿越，他只是穿出了状况，指不定哪天就被抓虫纠正了。
所以，没在怕的。
转眼就到五月下旬，暮春时节，莺飞草长，这几天真衣看上去益发娇艳，感觉脸蛋轻轻一捏，也能出水。
工作之余两人找个地方搂搂抱抱，她经常长时间痴痴地目光朦胧。
曰本人喜欢养成，江川认为真衣已经养大该成人了。
“嗨，真衣，想来一发吗？”
以江川的个性倒是想直接这么问，大家江湖儿女，已经肝胆相照命运与共了，本不该装腔作势。
然而这事涉及尊重，再心有灵犀不谋而合也应该以一种引诱哄骗的姿态把事办了，不然你是不是当我不值钱？
然而对事先开好房然后烛光晚餐加玫瑰这种烂俗的花招江川不屑于做，于是成人大典卡在创意上了。
想个好点子真难，真衣和江川都不可能身中剧毒必须啪啪啪解毒。
真衣她爸也不可能欠下巨款，等着她卖身救父。
等等……他爸的确欠下江川巨款，高达几百亿……然而她爸完全还的起，并不用啪啪抵债。
不用真抵债没关系，就当角色扮演吧。
这显然不够庄重，仪式就得有仪式感。
不过江川也没纠结多久，最后还真是那句老话，车到山前必有路，人到床头……船到桥头自然直。
某日晚霞红透了半边天，江川与山田在楼顶拍完了一段牛逼哄哄挑衅的戏，今天就算收工了。
真衣微笑着走过来，红霞映入眼中，如同一团火：“今天工作结束了？”
江川的眼里也有一团火：“结束了，一起吃饭？”
第一百九十六章 精算师
“那就一起吃饭吧，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
真衣一口答应了，看着她湿答答的眼神，江川知道今晚有事。
看来做某件事之前，还真绕不过先吃顿饭，倒不是为了更有力气，这似乎是人类古老的传统，男人负责追捕猎物寻觅食物，然后用以换取传宗接代的权利。
这么重要的使命，当然不能说是烂俗花招，为人处世得接地气，水至清无鱼，人至清则没得深入沟通。
两人在一家叫“华亭”的店吃的高级寿司，有艺妓表演。
艺妓惨白的妆丑得吓人，弹的琴唱的歌像鬼哭，也难听得吓人，不过东西还算好吃。
这店的名字真的挺有意境，华亭是唐朝的一个古县，属于吴地松江府，差不多是今天上海的松江区，曰本文化搬了不少唐朝的，和服也叫吴服，和华亭那带应该有些关系。
高盘浅碗很精致，白底蓝花，也是吴地的款，几百年没改过，花色很容易联想到江南蜡染。
今晚的确有事，真衣请精算师把小野寺家的资产仔细评估了出来，合计四百八十六亿八千三百五十二万。
对这个数字江川有些惊讶：“毕竟是估算，信托中有那么多艺术品，怎么能算到如此有零有整？”
真衣耸耸肩：“这就是精算师的工作，不然找他们干什么。”
所以做事找什么人很关键，找保险的估价肯定没这么多，找典当的可能就剩零头了。
而且请的是曰本著名的安永会计师事务所精算的，权威性不容置疑。
不过两人也很快达成一致意见，这段时间偃旗息鼓别瞎搞，电影拍了大半，先别闹得下不来台。
现在虽然还在拍摄期间，已经得考虑发行的事。
这时候就把精算报告拿出来，告诉小林义远得按这个赔偿，拖死狗没关系，即日起每拖一天就算一天利息。
这显然是想干架，已经变成了某种暗战，小林义远不会轻易妥协，而且是有可能停止发行合作的。
曰本的电影放映市场很变态，全国只有四百一十一家电影院，小林家拥有其中的三百五十家，占了百分之八十多，闹翻了《热血高校》真就白拍了。
小林家大小姐任制片人，东宝拍摄的电影，最终闹得东宝影院系统不肯放映，消息传出去，以曰本人的尿性一定想都不想就认为是江川的责任。
这也是小林征一郎的高明之处，事情出来后基本有求必应，将利益捆绑在一起造成投鼠忌器，看似被动其实就像拿着糖果引诱小孩子听话。
江川就像一个吃了人家很多糖果的小孩子，现在大人说不乖，那肯定是不乖了。
既然这么玩，江川当然先把糖果吃完了再说。
真衣说不仅仅得保证在自己家影院放映，另外五十一家也得同步：“这些影院属于几个不同机构，像Bunkamura系统的影院只放映各国高水准艺术电影，我们同样要争取上映。”
影院这么少，的确一家也不能放弃。
曰本人口不少，超过一亿，城市也不少，差不多一千五百个城镇，然而电影院却很少，全国四百一十一家影院，平均每三个城镇才分到一个电影院。
要知道上海一地，就有三百六十家电影院，香港原本也有两百多家，后来政府不补贴租金了，也还剩下九十九家。
江川查过数据，东京市区有七十九家电影院，整个北海道二十一家，大阪十九家，京都十三家，影院基本集中在几个大城市，上千个曰本城镇是没有电影院的，所以看个电影需要跑到别的城市，甚至乘电车跨两三个城市。
曰本的电影票价很贵，普通成人票价一般在一千九百円左右，遇到爆片放映期很长，可以连续数周冠，而北美或者大陆国内通常也就两周爆发期。
而且曰本电影院上座率也奇高，即便工作日也是如此，影院平均票房收入是北美两倍，中国的五倍，几个大市场中，曰本影院系统最挣钱，东宝占有百分之八十多的电影放映市场，几乎被小林家垄断。
这显然是政策放任垄断，曰本政府没有这方面扶持计划，将市场大部分给了东宝，典型的财阀通吃。
或许每个人都是人生精算师，江川开拍电影火中取栗，小林征一郎支持配合之余也等于将他引入预设阵地，未来几个月内都不敢轻举妄动。
真衣年纪虽小也是精算师，虽然是制片人，要想插手发行事务也没人敢不允许，现在的确开始插手了。
当初出任制片人恐怕不是觉得好玩心血来潮，无论《热血高校》后续是否能成功，她都因此介入了家族的电影事业。
影片成功了她是优秀的制片人，可以再接再厉，不成功也积累了经验，依然可以再接再厉。
一旦介入深了，想把她再抠出去可就难了，除非想彻底决裂。
两人聊得很愉快，基本都在谈工作。
《热血高校》的校园部分拍得差不多了，今天晚霞映天红，预报明天有大雨，而且会下很长时间，可以开拍雨中干架的经典场面。
这种戏当然也可以弄几辆消防车模拟降雨，不过江川还是坚持等一场真正的大雨，拍一场毫无破绽的戏。
然后再拍些室内、酒吧的戏份，拍摄部分就完成了，而后进入后期剪辑、配音、配乐。
真衣说：“虽然我第一次看人拍电影，但直觉您做得很好，山田他们也说您的表现非常专业，都觉得这将是一部优秀作品。”
她说的重点是：“既然我们掌控着发行放映，我会想一切办法增加排片量和放映期，五十亿票房是我们的底线，而非追求目标。
所以这部电影拍完了，我们要再接再厉，继续拍摄其他的，好吗？”
这当然是好事，拍出的电影票房不错，自然应该继续拍，小林义远没有拒绝的道理，江川可以满足拍片嗜好，而真衣将进一步渗透东宝系统。
然而江川却沉吟：“那也得有合适的题材，不能为了拍片而拍片，搞艺术才是最根本的追求。”
这话不伦不类，装逼也是他的根本追求。
两人都喝了点清酒，比较放松。
真衣也不顾艺伎在边上鬼喊鬼叫，搂着江川脖子：“除了艺术，您还追求什么？”
江川看着她雕刻般精致的脸，笑得意境深远：“真衣就是艺术品。”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就是风暴
有些事还是未能免俗，走出华亭寿司店时江川问真衣：“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怎么办？”
真衣不肯出主意：“您说怎么办？”
江川顺水推舟：“那就先找个地方休息吧，酒醒了再回去。”
东京是豪华酒店林立的地方，两人挽手出门，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家。
酒店看着不错，想要留下美好的回忆，美好的环境是必须的，正好昂贵的总统套房也空着。
圆形的雪白的大床像个祭坛。
江川并不认为谁会被献祭，男欢女爱并非多紧的纽带，恐怕不能把人捆在一起祭天。
他和真衣之间的事已经变得简单，虽然利弊衡量还是难免，但二十岁的荷尔蒙不允许，眼下更应该直来直去。
雄鹰蹲踞在高崖之上，为的是狩猎，不是蹲着好看。
有些事本身是美好的，洁白，匀称，敏感。
真衣的额头上有冷冷的汗珠，嘴唇也是冰的。
“您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有那么一刻江川有点犹豫，什么样的事算伤害呢？
然而就像真衣之前说的，有些事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没法顾忌了。
“不会的。”
命运对勇士低语：你无法抵御风暴。
勇士低声回应：我就是风暴。
雄鹰展翅，兔子蹬鹰。
江川和真衣的双人体操谈不上配合默契，胜在勇于尝试，于是没完没了。
到下半夜时，两人都感觉像三体人般快脱水了，才放弃了继续缠斗。
“您爱我吗？”
真衣搂着他的脖子很认真地问，虽然光线暗淡，眼睛却是亮的。
有些问题事后问，更容易得到真实的答案，但可能太迟了。
“爱。”
江川从不矫情，也从不觉得这个词有什么难以出口，爱是一道光，原本就该普照大地。
“从中学开始，我就不时听同学说起，不要和真心爱恋的人做这样的事，越是喜欢越不要，即便失去了也能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曰本人的变态思想很多，江川懒得认真置评：“不要听那些丑八怪的话。”
“有些也很漂亮呢。”
“那你的意思，我不是你真心爱恋的人？”
“当然是，”真衣凑近了些：“我希望我也是您真心爱恋的人。”
江川仰躺在雪白的圆形大床上，还是觉得像躺在祭坛上。
事前事后有些想法真的不一样，男欢女爱或许难以成功掺杂其他东西，但却可能滋生占有欲，这玩意比仇恨还麻烦。
第二天中午果然阴云密布越压越低，摄制组早早就作好了准备开拍雨中打戏。
江川指导大家事先走位了好几遍，务求一次过。
雨中群戏最好一次过关，不然重新化妆、服装非常麻烦，最终还得动用洒水车，一不小心就得折腾好几天。
山田说江川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模样很像借东风的诸葛亮。
马屁拍得好，戏也演得好，雨很快下来了，山田首先撑着伞妖娆地出镜，一条就过关了。
双机同时开拍，江川率领众兄弟在大雨中排着整齐的队形，横推而来。
然后发起了冲锋。
他知道拍得很好，这个画面将成为经典。
然而创作是不断摸索的过程，江川的想法经常会调整。
对于影片的风格，他当然早有设定，开拍之后一般不能再作大的改变，否则很容易失败。
《热血高校》是低成本电影，镜头语言比较简单，技术上也是能简则简。
比如在曰本吊威亚很贵很麻烦，演员也不太懂配合，所以应用极少，《热血高校》老版新版都没吊过。
所以虽然亲自设计动作，以江川的标准来看，打戏还是不够精彩。
所以开拍前就想着如何能在后期加以弥补，让影片看上去逼格高一些。
于是他想到了《罪恶之城》。
《罪恶之城》也是漫改电影，改编自弗兰克米勒的同名漫画，由包括昆汀·塔伦蒂诺在内三位导演联合执导。
这部电影讲述了三个故事，都发生在一个虚构的罪恶之城，这座城市充满罪恶，主教大人、参议员、警察都是罪恶的根源，于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戾气十足大开杀戒。
在江川眼里，这部电影是暴力美学的巅峰之作，不过现在还未面世。
客观地说，小栗旬版《热血高校》的美学水准和《罪恶之城》差别巨大，相当于特摄奥特曼电影与漫威数码超级英雄电影的距离。
那么是否可以借鉴着《罪恶之城》，提升一些《热血高校》的美学水准呢？
这个不容易，可以说很难根本借鉴，《罪恶之城》很好地还原了原著漫画，整部电影是在绿幕前用数码摄影机拍的，投资四千万美元，折合日元差不多四十亿，江川也借鉴不起。
目前属于他自己的钱也就十五亿円，鉴于曰本的数码制作水平，真要做点什么事的成本可能还高于米国。
不过有些技巧还是可以学的，诸如特殊的拍摄视角和灯光设计、慢动作、定格以及逼格满满的过渡镜头。
这些东西随着数码技术普及，在十几年后将烂大街，打斗用慢动作会被疯狂吐槽，但现在正流行，组合得好就是风格。
所以江川一边拍也一边修改部分计划，增加了不少需要的镜头，也使用了些特技摄影，后期制作时可以使用。
另外未来几年的漫威电影大量使用类似漫画的分格，在一个画面里同时表现几个内容，这个也是可以借鉴的。
江川版的《热血高校》和漫画同步，有点漫画风恐怕更讨漫迷的喜爱。
另外江川很喜欢杰西卡·阿尔芭在《罪恶之城》酒吧中的一段热舞，所以才打算在剧中也拍一段莉香在酒吧里扭屁股的镜头。
拍完雨中战斗就离开了酱油厂，开拍酒吧以及教室、走廊、学校厕所内的一些室内镜头，用了一星期。
莉香的表现不错，一开始跳舞有些放不开，不过最终完成得很好。
五月三十日，影片拍摄工作全部完成，进入后期制作。
又是周一了，继续拜票推荐票、月票，谢谢大家。
最近加快了些进度，跳过了些漫画的事，先把电影拍完了，毕竟漫画一旦开始连载就是十年八年，期间许多事是日复一日重复的。
明天就是中秋了，也预祝大家中秋快乐，事事如意！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未来之狮
剪辑也是很重要的工作，江川这方面的理念和曰本同行有区别，最终还是亲自剪。
这是个体力活，他花了一星期才粗剪出来，然后开始做效果，最终还得再精剪一遍。
这些工作自然也是在东宝做，于是不止一次有人拍马屁：“雪野先生太令人惊讶了，一个人包揽了电影行业许多工作，真是天才啊。”
这个有点无聊，如此简单的马屁也好意思拍。
其实大多数导演都会剪辑，像王家卫这类风格明显的导演只肯自己剪，最大限度地贯彻拍摄意图。
更无聊的是这些马屁似乎是拍给真衣听的，毕竟拍江川没屁用，前段时间媒体炒了几天他们的绯闻，这些人一定都注意到了，讨好真衣才能将效益最大化。
其实中日有些方面很像，比如曰本从一而终的就业观念，实际上很类似进入国企拿铁饭碗，一方很难开除，一方也不愿意走，铁一般的上下级关系，时间长了企业文化一塌糊涂。
人性走到哪都差不多，高层任人唯亲，中层堕落腐化，在许多大企业中都很严重。
像东宝这样几十年的著名企业更是盘根错节，而小林银行、阪急阪神母公司有过之而无不及。
处在这个利益金字塔尖上的小林家族当然心知肚明，但却没有能力根本改变。
家族事业过于庞大，又一直单线继承，的确难以管得过来，也只能默许一些灰色地带存在，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那夜江川和真衣深入沟通交流，第二天回到华亭取车上工，转出停车场往另一个方向开出三百米就看到了达伊期阿尼克斯酒店。
真衣当时才恍然，昨晚出门找酒店往右拐了，如果往左拐的话就是她自己家的酒店。
达伊期阿尼克斯酒店属于阪急阪神，这样的豪华酒店她家有二十多座。
这个酒店就在千代田区，距离真衣家不远，她记住了别人家的寿司店却没记住自家的酒店，虽然两人不会去，但也能说明许多问题。
后期特效制作比预计的时间长，电脑特效做不起，于是发挥东宝特长，有些用动画代替。
昆汀·塔伦蒂诺导演的《杀死比尔2》，四月底在曰本上映，江川上一世就看过这个系列的电影，记得里面关于刘玉玲的身世介绍，也是切换到了动画，东方味道很浓郁，是非常讨巧的花招。
不过江川的动画特效比较隐蔽，表面上看不出来，不然观众会怀疑他糊弄事。
实际上《罪恶之城》的许多黑白剪影效果不复杂，已经和动画差不多，根本无需真人表演。
江川也在《热血高校》中加入不少类似的表现技巧，整体风格更加刚硬。
因为这些动画以黑白为主偶尔加入单色渲染，制作的成本不高，速度也比较快。
《热血高校》里各种这类片段加起来也就三分钟左右，一星期左右就能做完。
为了全片协调一致，江川也增加了色调的对比性和更重的滤镜，全片原本就没有春光明媚阳光灿烂的场景，现在更加呈现出动态的暗夜色彩风格，无形中大大增强了艺术气息。
他也将慢镜头用到了极致，出来的效果很好。
他的慢镜头很巧妙地带来剧情暂停，与空镜头的效果类似，但将配上流畅的快节奏音乐旋律，实际上节奏并没有慢下来，看起来反而像正常镜头下的抒情，比一半慢镜头要高明许多，既有助观众情绪累积，又是所思所悟的时刻。
既然真人打斗戏是曰本的弱项，就没必要试图着力表现，更别想像徐克拍李莲杰的戏那样，恨不得用慢镜头将一招一式交待清楚。
江川对动作戏后期处理的力度很大，但凡有动作激烈的片段，他都切得很快，谁也别试图看清每个动作，所有运动的线都汇聚成了印象派动作，如同是霓虹灯下醉汉眼中川流不息的车流。
以细腻的手法表现剽悍狂野，美学价值无疑也提升不少，于是做到越后面，江川的野心也越大起来，有些不甘心起来。
大陆学院派的导演，从第四代开始最热衷的事就是出国拿奖，然后再返回来公映，不然艺术片真没什么市场。
很难想象八九十年代的十几年间，大陆偌大的商业市场，实际上是艺术片在支撑着。
江川与老谋子、凯哥等人师承一脉，研究生导师就是凯哥的老师，所以有些理念是很一致的。
现在《热血高校》在不损伤娱乐性的前提下，被他打磨得越来越先锋、越来越有范，不出去撩骚一番好像有些不过瘾。
江川大大小小国内国外的电影节参加过好几个，大部分是跟着导师揩剧组的油出去玩的，不过因此也对相关流程比较了解。
作品参赛在曰本比较简单，无需过审什么的，只要能报上名就可以出去。
不缺资金也不缺雄心，那么选个像样的电影节很重要。
世界上大概有七百个电影节，由国际电影制片人协会批准认可、并有较高质量的国际电影节大约有五十个左右。
也就是每天世界上都有电影节正在主办，每星期都有品质不错的国际电影节开幕。
这提供了很多方便，凯哥有拿奖瘾，他的《霸王别姬》前前后后拿了三十多个奖。
实际上只要影片质量过得去，而又肯花钱，弄个电影节的奖项不会太难。
然而许多奖其实是蒙外行的，含金量很低，曰本的媒体没有大陆的那么善良，特别喜欢挖坟，有些奖拿了不如不拿，免得沦为笑柄。
发展是有阶段性的，五六十年的曰本电影很喜欢出去拿各种奖，现在这招玩不灵了，不能走回头路。
不过欧洲三大奖还是很灵的，柏林电影节、戛纳电影节以及威尼斯电影节依然有很高的声望。
不过江川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热血高校》题材受限，对暴力津津乐道，逼格提升了或许能勉强报名这些电影节的主单元，但不太可能拿到奖项。
这是显然的，就像陆小倩一早就提醒的，这电影没有中心思想深刻意义，三观也有点碎。
不过这也有相应的解决办法，比如增加话外音，男主一开始就可以悠悠地说：“我有个朋友，他的人生目标是开一家杂货店，喜欢的东西在自己的店里应有尽有，而我只想当流氓，继承父亲的事业。”
我就是爱打架想当流氓，无意义就是我的意义，欧洲人挺吃这一套自由主义说辞。
所以每到剧情切换时，就来一段话外音进一步增加逼格，也显得有思想深度。
这套话外音是为电影节定做的，未来公映之前，再根据试映观众的反应决定是否保留。
江川想来想去觉得可行，而且他也想好了，八月底的威尼斯电影节还来得及报名，主单元不靠谱，可以参加地平线单元或者未来之狮单元。
尤其是未来之狮，他比较看好，这本来就是颁给处女作长篇电影的。
他正好是处。
第一百九十九章 萤火虫的桥
江川之所以看上威尼斯电影节，除了今年另外两大欧洲电影节已经结束之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威尼斯无论是地平线单元还是未来之狮，都颁发一座金狮奖座，一头金色的狮子蹲踞在上面很好看。
而柏林电影节和戛纳电影节，除了主竞赛单元，其他单元只有奖状。
不仅如此，戛纳电影节甚至主竞赛单元也只有金棕榈大奖才有奖座，里面镶嵌一支纯金棕榈枝，而其余也都是奖状，要十几年后才改善，小气得不得了。
大老远跑去连个奖杯都没有，就拿回一张纸，未免有点没劲。
意大利人干别的事不靠谱，搞形象工程还是不错的，地平线和未来之狮都有各自的评审团，单独颁奖，甚至还设有最佳男女主的奖杯。
唯一不如意就是威尼斯金狮基本评奖艺术片，《热血高校》商业气息还是重了些，最终能否获邀以至拿奖，那就得主办方以及评审团见仁见智了。
这一个多月他大量时间都在忙电影，尤其是拍摄期间一半时间不在家，但漫画以及女团的工作并没有落下。
《进击的巨人》单行本第一卷四月一日开卖，销售情况非常好，后续加印了一次，最终销售一百九十五万册。
五月一日《热血高校》单行本第三卷一百八十五万册开卖，当六月中旬电影后期做到一半时，也已经销售得差不多了。
漫画事业可以说顺风顺水。
三浦说：“你现在单行本每个月初来一波，就和来例假似的。”
这个比喻还挺形象，哪天没来或者量少了，恐怕就出问题了。
《食戟之灵》签约两个月后，终于在五月十七号上刊连载了，可喜可贺，以后就与《热血高校》、《进击的巨人》一起抢排名占市场了。
江川百忙之余仍把关了《食戟之灵》的每一话画稿，不得不承认把这作品交给三浦是对的，他对刻画女性很有一套，胸腰臀的比例拿捏的特别好，审美十分在线。
而且笔触足够细腻，品尝美食后兴奋的表情以及舒爽的肢体动作都特别动人，这个没有长时间琢磨是画不好的。
江川自认在《热血高校》和《进击的巨人》之余再写这样的作品，恐怕没法做得比三浦更好。
目前江川一共发表了四部漫画作品，在集英社创造了很多个第一，《食戟之灵》开始连载后媒体还是很惊讶，主要是惊讶他的精力。
这样旺盛的创作力非常惊人，漫画界无人能够比拟。
传说手冢治虫、鸟山明、尾田荣一郎一天都只睡三小时，然而江川这可不是每天睡几小时的问题，绝大多数人包括前面这三位，恐怕不睡觉也没法同时连载三部作品。
而且同时还在拍电影，自编自导自演自己设计动作自己剪辑。
如果知道他同时还脚踏三条船，岂不是惊为天人，号召全民直接推举这么能干的人当首相算了。
能干是真能干，方方面面都能干。
女团从米国回来没多久，江川就指示经纪团队寻购新歌，最终由他把关选择。
当时宝冢团队还在，十天内四处寻觅了几十首优质歌曲，初步看来都适合东京少女军团演唱。
江川花了一天每首都听了，最终选择了两首。
一首名字《萤火虫的桥》，表现清纯之爱的歌。
另外一首原名《明日花》，江川改为《顶点》，作为《热血高校》的主题曲。
虽然《热血高校》还没有配乐，但不影响先确定配什么歌，而且配乐编曲时也可以结合主题曲的旋律，整体感更强。
江川原本考虑过自己唱首歌或者请山田孝之唱，他也是名歌手，三年前就发过单曲。
不过仔细琢磨后都放弃了，男人战斗，就应该让女人来讴歌，不然好像少了点什么。
这是每个导演都懂的套路，男人不仅仅要为女人战斗，而且得当着女人的面战斗才有意义，不然还不如放冷枪背后捅刀远距离狙击，何必打得那么辛苦。
《热血高校》显然不是为了女人在战斗，但也不妨碍请女人来讴歌，难道不行吗？
当然行，这是生意。
就像江川之前估计的，《Nobady》在公信榜霸了五周后滨崎步发新单曲，于是排名开始下滑，后来宇田多光也发片，下滑就更明显。
毕竟卖两个多月了，到五月中旬时已经滑到十二名。
北美不是亚裔的市场，情况也差不多，《Nobady》的表现已经算非常亮眼，在霸榜三周也开始下滑，而且速度更快，唱片卖出去两百一十六万张时滑到没影了，比预计多卖了十六万张。
进入五月后女团的宣传表演相对减少，不过之前接的一大堆的代言工作有些还没来得及处理，所以各种活动仍然应接不暇，一直到二十号之后才静下心来练习新歌《萤火虫的桥》。
这时电影拍摄已接近尾声，江川承诺等新歌练熟录好了，就帮她们拍MV。
真衣得知又要拍MV，曾询问是否需要宝冢帮忙，江川拒绝了。
创业之初一穷二白没资源，趁机占点便宜就算了，现在没兴趣。
即便吃软饭不可耻，也得够一口才吃，这半口饭就算了。
江川为女团选择《萤火虫的桥》这种看上去很清纯的歌是有意的，东京少女军团平均年龄接近二十岁，《Nobady》的复古把她们表现得太成熟，唱首嫩歌往回扳一些。
而且他也和团员们说了，新的MV打算去冲绳的海边拍，到时候免不了穿着水手服、泳装，麻烦大家这段时间注意身材。
蓝天白云游艇，水手服的美女，蓝海白沙帆船，奔跑嬉戏的泳装三点式，真是巨大的福利，小野寺准备大放血。
山田孝之是冲绳人，不止一次对他吹嘘家乡多么美，那就去看看好了，低纬度阳光直射，海水透明清澈，看着也嫩嫩的。
江川忙太久了，也想放松，想想都挺美。
美空曾私下里问他：“这些女孩非常漂亮，对你都俯首帖耳，有没有动心过？”
江川一口否认：“绝对不可能，好看的女人多了，在我看来都不如姐姐，她们是工作的伙伴，注意分寸不要胡乱玩笑。”
美空话里有话：“其他的工作伙伴也要注意分寸哦。”
这是说真衣呢，这个江川从不敢马虎大意，否则美空也会放他的血。
这段时间他就像个灌篮高手，带着他的球在两个篮筐之间奔跑，球都快玩废了。
瞎搞这种事真的影响事业，江川想参加威尼斯电影节，还得考虑真衣作为制片人会参加，那么姐姐如果也想跟着去怎么办？
在威尼斯水城的桨声灯影里玩篮球，未免太危险了。
不过这些都是两个月后的事，先要能接到电影节的邀请才行。
报名还是比较容易的，在截止日期六月十五日之前，江川在官网上报名，准备参加未来之狮单元。
第二天报名就通过了，然后要求在七月三十一前将电影拷贝邮寄到主办方指定地址，审核后决定是否能够入围。
江川不断优化细节，电影后期复杂了许多，不过掐指一算七月十号之前肯定能够完成，寄过去时间正好。
第两百章 海底针
对于参加电影节，江川身边的人都支持，反正成了锦上添花，不成也在意料之中，又不缺这点跑腿费。
真衣尤其支持：“据我所知宫崎骏前辈的《哈尔的移动城堡》四月份就制作完成了，就因为报名威尼斯电影节，我们东宝将放映调整到下半年九月了。”
这个支持的理由未免太扯了，因为宫崎骏的作品参赛了，所以江川也应该去，去送死吗？
江川记得宫崎骏凭借《千与千寻》获得过奥斯卡奖和柏林金熊奖，但从来也没获得过金狮奖，这次《哈尔的移动城堡》去了也是白搭。
另外他一定是参加主竞赛单元，和江川的未来之狮单元并不冲突。
《哈尔的移动城堡》是宫崎骏的代表作之一，女主得罪了女巫，被从十八岁的美少女变成了九十岁的老太婆，逃入了一座移动的城堡，和城堡里的人一起想办法解开身上的魔咒，同时也与不能与人相恋但懂魔法的哈尔谱出了一段不凡的恋曲。
这片子的故事框架其实和《幽灵公主》、《千与千寻》类似，都是想办法解开魔咒的题材，宫崎骏好像对施魔法很感兴趣。
《千与千寻》三年前公映，创下了三百亿票房，此后二十年一直是曰本票房冠军，直到被《鬼灭之刃》剧场版打破。
《哈尔的移动城堡》在江川的印象里票房也不错，虽然不如《千与千寻》，但票房好像也有两百多亿円。
那么问题来了，在威尼斯电影节上两部作品参加不同单元，不会造成冲击，可为了参展《热血高校》推迟公映，岂不是撞了档期？
《哈尔的移动城堡》九月上映，以曰本的操作通常会放两三个月，《热血高校》如果不想与之抢为数有限的电影院，恐怕就要安排到明年去了。
这怎么行，在电影节曝光的作品，档期不能拖。
真衣证实了这一点：“《哈尔的移动城堡》很早就定档九月中下旬上映，原本是与《热血高校》错开的。”
《热血高校》计划六月底制作完成，七月底进入暑假后公映，和《哈尔的移动城堡》不太重叠，现在参加九月初的电影节，就至少得推后到九月中旬，如此一来就正好撞在一起。
江川还没那么狂妄，不至于觉得票房输给宫崎骏丢脸，两人相差四十多岁，一个是国际公认是动画大师，一个初出茅庐刚拍处女作，根本不能一起比。
关键是曰本的电影院就四百一十一家，撞在一起排片就会被压缩，一个档期内水池就那么大，两百多亿被宫崎骏吸走了，别人可就别指望赚钱了。
真衣介入发行比江川想象的深，对此已经有考虑：“如果我们的影片与宫崎骏前辈的作品都参加威尼斯电影节，我会让东宝优先安排《热血高校》上映，把《哈尔的移动城堡》往后推。”
江川不是圣母婊，但已经谈妥的商业安排，真能说推迟就推？
何况宫崎骏与手冢治虫一样，是曰本的国宝级人物，这也太不拿国宝当回事了吧？
江川是从另一面提醒的：“你强行介入家族生意，起步阶段不能出错，把《哈尔的移动城堡》映期往后推了，万一宫崎骏找你父亲说理，恐怕又会调整回来。”
真衣嘴唇抽动了一下，含义不太明确，看似无所谓，又似乎有点轻蔑：“他没资格，有意见可以不在东宝放映，曰本还有其他影院。”
小小年纪把事情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充满资方的傲慢。
这未免有点挤兑人，曰本就四百一十一家影院，东宝占了三百五十家，不与东宝合作岂不是喝西北风。
真衣显然看出江川并不喜欢盛气凌人，解释道：“手冢治虫、宫崎骏、小田部羊一、高畑勋这些人都曾经是东宝的动画主创人员，后来相继离开创业，当时带走了不少人，我们始终不计前嫌，依然发行了他们的作品。”
这就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喽。
她的嘴唇又抽动了一下：“现在我制片的作品要上映，难道他们可以不计轻重非分要求吗？”
这么一说倒是合理了，大小姐的电影要上映，这些前员工应该识相懂进退，有他们不满意的份吗？
这几个前员工撑起了曰本漫画、动画、游戏界的天空，到了真衣这似乎无足轻重。
手冢治虫就不说了，宫崎骏、小田部羊一、高畑勋这三人曾经同一时间在东宝工作，而后一起离职东宝，跳槽到大冢康生的新开的工作室。
而这个大冢康生也不是省油的灯，原本也是东宝的著名制作人，先他们一步跳出去单干，然而挖走了不少人。
那时候宫崎骏在东宝是很活跃的，因为信仰马克思主义，是工会的负责人之一，组织过罢工，作为职工代表和小林家谈判过工资待遇，也算是个刺头。
高畑勋也是著名的动画片导演、编剧，制作人，后来与宫崎骏共同创办了吉卜力工作室，出品了大量优秀动画作品。
有那么七八年，宫崎骏、小田部羊一、高畑勋是搞事三人组，不停地跳槽，在一个工作室往往制作一两部作品就离开。
小田部羊一没有加入吉卜力工作室，而是去了任天堂，监修了《口袋妖怪》系列动画，参与了《超级马里奥》、《塞尔达传说》等系列游戏的制作。
说起来小林家还是有胸襟的，不然也做不成大事，这些人离职严重影响了东宝的业务，但也始终没和他们计较，出去创办的工作室早期作品不怎么样，也都配合公映了。
既然如此江川也不客气了：“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九月一日到十一日举行，我们的《热血高校》如果获邀的话，无论是否获奖，都在九月中旬尽早公映。”
真衣立刻同意了：“没问题，那就把《哈尔的移动城堡》推到十一月以后去，我们如果获奖了，就一边宣传一边上映。”
“这么干，你有把握？”
真衣很笃定：“没问题，我会处理好。”
“那就早点通知吉卜力工作室，我们要尊重艺术家。”
“您看起来很真诚呢。”
“我是认真的。”
“好的，我让东宝发行部门马上通知吉卜力工作室，他们的放映时间推迟两个月以上，具体时间待定。”
看样子她这段时间在东宝没少作工作，都可以发号施令了。
这样一来，等于是把《哈尔的移动城堡》原来的放映时间让给了《热血高校》。
不过江川一时没明白：“《哈尔的移动城堡》推迟两个月就差不多了，为什么待定呢？”
真衣的嘴唇再次抽动了一下，含义依然不太明确：“这样吉卜力工作室着急的就是确定一个公映时间，而不是为什么延迟两个月了。”
资本家和女人的心都是海底针，女资本家就更别说了，既然如此就对不起宫崎骏老爷子了。
第两百零一章 只能一个人爽
本以为调整档期会是个辛苦的协调谈判过程，没想到真衣让发行部门打了几个电话，半天就搞定了。
这有点出乎江川意料，感觉就像总公司给分公司下命令，似乎没人据理力争，一再确认决定无法改变后，很快就遗憾地接受了。
江川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就像对面工作室正在做的火影项目，忍者们一个个神通广大，最终都还得乖乖听大名的话。
如果给大名家大小姐制片的电影让位是无法改变的，那又何必据理力争。
既然如此江川倒也心安理得，不过还是有些好奇：“随意调整档期不是小事，你父亲怎么没找麻烦？”
《热血高校》这种霸道作法损害企业声誉，其他片方敢怒不敢言也就算了，小林义远也不管？
实际上真衣趁着拍电影就插手东宝事务，也是可以管的，完全可以指示下面拿出规章制度拒绝服从她的命令。
“为什么要找我麻烦，”真衣反而对他的提问好奇：“您问这样的话，就不太像曰本人。”
两人混得熟了，真衣喜欢在他身上寻找所谓不同血脉的痕迹，也问过江川有没有觉察两国人有何不同。
江川说中国人会更大一点：“这是我多年对比研究出来的成果。”
“那您应该写篇论文。”
这个倒也可以考虑，想当年手冢治虫就写过《异型精子细胞膜构造的电子显微镜的考察》，是他的医学博士论文。
对于江川的不解，真衣还是解释了：“因为父亲是即将被替代的人，不是被我替代，就是被秀造。
我们家的堡垒内部是分裂的，他作为大名没有能力整合，也不敢让自己的武士们知道控制不住局面。”
真衣又露出习惯性的不屑表情：“父亲如果禁止我插手东宝事务，那么我的反抗就会让他下不来台。”
这心态有些奇怪，难道任由真衣行使权利就不丢人了？
江川的确不完全是曰本人，精神层面无法深刻理解耻感文化的深远影响。
在雪野江川的少年记忆里，三浦父亲的自行车违规被没收了，竟然因为交罚款丢人，干脆不要自行车了，或许异曲同工吧。
因为《热血高校》后期变得复杂，六月十七号江川才把除了动画特效之外的其他效果做完，而后开始了动画制作。
为了赶时间，真衣从东宝抽调了五十多名画师过来，完全不顾《火影忍者：大活剧！雪姬忍法帖！！》也在赶进度。
《火影忍者：大活剧！雪姬忍法帖！！》原定九月中旬完成，十一月上映，没想到真衣调整档期，《哈尔的移动城堡》推到了十一月下旬，于是把《火影忍者》的档期给搞没了。
这个当然有办法解决，真衣轻描淡写一句话：“《火影忍者》只好加班赶进度，争取提早两个月完成，然后马上开始公映。”
这话说起来容易，提早两个月那就是得七月中旬完成，现在已经六月中旬，动画制作部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然而大小姐的命令不得违抗，东宝动画部只好加大投入加班加点，乐观估算八月十号左右能做完，也算是马马虎虎有合适档期了。
项目本来就够急了，没想到大小姐接着又一声令下，从《火影忍者》绘制组抽走五十多名业务骨干，为《热血高校》服务一星期。
这个太霸道了，动画部门很不爽，制片方集英社也不爽，连岸本齐史都觉得不爽，只有江川觉得爽。
但也没办法，既然是火影忍者，他们不爽也只能忍着。
江川喟然长叹：“以后在行业内，我就是个讨厌的家伙了。”
这话听起来就很假，真衣斜眼看着他：“那我把调来的人退回去？”
江川摆摆手？“那就没必要了，调来调去的，你耍大家玩呢？”
话音一落，他就把这五十多人充分利用了起来，还将三浦和香苗也调过来，共同参与制作。
每个工作团队都有独特的工作模式，一同工作也就是学习，可以为以后小野寺的进一步发展打基础作准备。
而且在电影的工作人员名单里也可占有一席之地，成为履历的一部分，江川一向很照顾自己人。
这个团队都是东宝的骨干力量，加班加点一个星期就把动画特效做完了，总计时长两分五十八秒，完全符合江川的要求。
而后江川又花了两天时间精剪，六月二十六日进入配乐。
片子粗剪出来后，江川就已经与配乐家三村涉频频接触，看片之余商议如何配乐。
他把东京少女军团新歌《顶点》也给了三村涉，这首歌已经确定作为《热血高校》主题曲，如果配乐用得上就要进一步向歌曲作者买授权。
原作电影配乐江川不可能记得住，不过隐约还能想起干架时的BGM，于是也将零散的记忆写出来作为参考。
所以三村涉在做特效的这段时间里，有充分的时间创作配乐，大部分已经完成，江川听了电子琴演奏，效果很满意。
曰本人在装逼音乐领域还是很强的，而三村涉是其中的高手。
影片精剪出来之后，配乐得进一步丰富、调整，三村涉说这需要三、四天时间。
配乐写好了，接下去就请东京爱乐乐团演奏出来，然后与音效、配音先后合成到影片中，电影就算制作完成了。
如此一来有几天空档，江川充分利用时间，把东京少女军团两首新歌的MV都搞定了。
两首新歌之前就已经入棚录制好了，请的是东京目前最好的制作团队，计划拍好《萤火虫的桥》的MV，立刻就发行，快的话七月中旬唱片就可以上架。
《Nobady》火太久，一直卖到五月份中旬，七月再发片，也算是符合间隔两个月的规律。
东宝也有影音发行渠道，不过之前与集英社合作愉快，大家都赚了不少，没道理非要换发行商，所以《萤火虫的桥》继续交给集英社。
按照计划《萤火虫的桥》MV去冲绳拍摄，不过在此之前先要把《顶点》的部分MV拍了。
《顶点》作为《热血高校》的主题曲，九月中旬和电影同步发售，原本没必要这时候急着拍MV。
然而江川打算在酱油厂铃兰高中的外景地拍一些内容，这个得抓紧拍，一旦《热血高校》制作完成，确定这些景不会再使用，按照合约是要负责拆除的。
所以他带着少女军团在酱油厂花了一天，拍摄了不少内容，还特地请山田孝之和他一起为女孩们搭戏。
铃兰男子中学是没有女生的，但不妨碍江川请服装师特地为十二个女孩设计了与铃兰风格差不多的女款暗色系小西装短裙校服，看上去很性感。
然后女孩们和江川、山田孝之都影影绰绰出现在校园里，似乎重叠而又没有交集，各演各的。
这个挺考验后期制作，做得好就像时空交错缅怀什么，否则未免有点鬼里鬼气。
目前这部MV只要拍摄足够的素材就行了，后期制作再慢慢来。
而正因为影影绰绰，表演要求并不高，所以大半天就拍够了江川需要的内容。
无须休整，二十八日他就带着大队人马奔赴冲绳，开拍《萤火虫的桥》。
这是工作也是旅游，美空当然要跟着去。
另外山田也同行，他也想回去看看，他虽然出生在冲绳，但在九州的萨摩川内市长大，也很多年没回去了。
第二百零二章 迷失东京
冲绳那霸的阳光很通透，也很烈，一天足以将人晒成另一个色号。
摄制组只在晨昏时拍摄，每天三点就起来化妆，天一亮就开拍，八点就收工了，然后傍晚再拍两小时。
当地有游艇俱乐部，江川也花了一天租赁豪华游艇出海，拍了不少水手服和泳装的素材回来。
大型豪华游艇也如同移动的城堡，一天的租金不菲，卧室、客厅、酒吧一应俱全，船顶甚至有水疗按摩池，容得下十几人端着香槟一边泡水一边按摩。
江川没有拍这类吃喝玩乐奢靡的镜头，军团女孩们得阳光、健美、精神风貌积极向上。
所以一排水手服少女靠在船舷上乘风破浪，或者在驾驶位上指手画脚，虽然昭和味浓了些，但有曰本味，有辨识度符合预期。
女学生穿水手服，其实是很违和的事，毕竟以前是不准女人上船的，二战期间曰本战斗部队也没有正式女兵。
但曰本女孩穿水手服的历史却很悠久，八十年前京都平安女子学院率先采用海军的水手服作为校服，款式漂亮适合运动，而且非常符合当时富国强兵的军国理想，不过那时仍是裤装。
平安女子学院是贵族学校，她们一带头，随即各大学校纷纷效仿采用军服作为校服。
男生都穿由海军军官服改成的黑色立领诘襟制服，由于曰本没有女兵专用制服，于是就将平安女子学院设计的海军水手服加以改造。将裤子改成裙子，变成了女生的制式校服。
至于现在的苏格兰格子JK制服，已经是发展无数代以后的款式了。
江川为少女军团选择的还是蓝白条纹领子，蓝色裙子的军装款，戴有蓝色领巾，看上去特别清爽。
拍摄是愉快的，三天拍一部MV，时间很宽松，大家边玩边拍也更加放松，自然状态下的抢拍尤其能体现少女们的魅力。
太阳落下后，游艇在黑暗的大海上灯火通明，各种水鸟被吸引，在周围缭绕鸣叫。
工作之余江川、美空、军团少女们和山田孝之以及姐姐们泡进按摩池放松一下。
按摩池水中有灯光，从下往上把每个人的脸照得像拍恐怖片。
水在池中循环激荡，肉光一片，莉香闭着眼睛斜靠着大喊：“太舒服了！”
江川也很舒服，这情景太像猪八戒大战蜘蛛精了。
山田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两个姐姐，一起回来看看母亲。
他的父母原本是一起开餐厅的，但很早就离婚了，山田和父亲在萨摩川内市生活，爸爸继续开餐厅。
而两个姐姐和妈妈一起在冲绳那霸市生活，妈妈也继续开餐厅。
所以所谓离婚就是一家餐厅变成两家，分隔两地继续开。
妈妈是正宗琉球人，并非大和族，山田大概也算混血，所以长相和本岛那帮人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
或许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想多了，就像真衣除了更大之外，总想在江川身上找其他中华痕迹。
山田的两个漂亮姐姐都漂亮，只大他三、五岁。
说漂亮不是客气话，的确很漂亮，目前两人都在东京从事模特工作，大姐还是演员，二姐是歌手。
很难说三姐弟有艺术天赋，其实就是更好看，于是有更大机会往演艺方向发展。
大家泡在豪华游艇的按摩池里，很自然就谈起理想。
这么奢华的享受，很难不和理想挂上钩。
莉香和好几个女孩都说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女团能爆红，受万众瞩目，人生留下亮丽的痕迹。
“当然还要赚很多钱，不赚钱的理想是没有动力去实现的。”
原本这个理想已经越来越渺茫，然而雪野社长出现了，现在少女军团红透半边天，理想算是实现了一半。
山田说他的理想是赚足够的钱、积累足够的人脉，然后拥有一家自己的工作室，拍自己喜欢的片子。
这个理想他十几年后显然实现了。
美空说她的理想原本是当建筑设计师，在面朝大海的地方建一栋房子，一家人住在里面。
莉香说：“你这理想很浪漫，现在住在东京最昂贵的楼盘里，看着芸芸人海，也算完成了吧。”
山田二姐的主要工作就是模特，理想很直接，期望未来能光耀模特界，赚很多钱。
大姐椿Kaori除了模特还是演员，希望未来能像弟弟一样，主演一部电影。
《热血高校》是山田主演的第一部电影，为此两个姐姐没少感谢江川慧眼选中了她们的弟弟。
江川一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理想具体是什么，太宏大了以至于难以表述，也不好意思告诉大家。
说自己的理想是成为曰本艺能界的神？
这听起来未免有些神经，如果说赚钱，好像格局又低了点，他已经是这些人里钱最多的。
不过钱显然又不够多，他手头的资产也只值这条豪华游艇的价值，而这还不是顶级的，否则翻十倍也不够买一艘，赚钱的路也任重道远。
所以他敷衍着说：“我目前的理想是《热血高校》电影顺利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提名邀请，最好拿下未来之狮。”
大家鼓掌叫好：“一定能获邀的，您是天才的艺术家！”
“到时候我们都去威尼斯助阵吧，社长一定能获奖的。”
如果影片获邀，山田是要去参加活动的，所以他的两个姐姐也跟着起哄：“到时候我们在威尼斯继续好好玩。”
而且椿Kaori还说：“据我所知斯嘉丽·约翰逊是这届威尼斯电影节的评委之一，她是我的朋友，如果去威尼斯的话就能再见面了。”
江川有些惊讶，寡姐斯嘉丽·约翰逊是这届的评委？
昨天他还上官网看过，评委名单还没出来，而且寡姐也是八四年生的，今年才二十岁，这就当评委了？
然后椿Kaori说的言之凿凿：“斯嘉丽已经接到了邀请，我们有联系，她很明确地说要参加威尼斯电影节。”
前年底斯嘉丽·约翰逊到曰本拍摄《迷失东京》，椿Kaori在剧中饰演个小角色，因为精通英语就成了斯嘉丽的私人助理，一起工作两个月后成了好朋友。
江川看过《迷失东京》，是部文艺片，斯嘉丽是拍文艺片起家的，几年后才成了打星寡姐。
这片子说的是两个米国人在东京人因为文化语言的不同，很难融入当地，因为寂寞而彼此吸引的老男人和年轻女人的婚外恋故事。
寡姐早年拍的片子总是喜欢搞这类调调。
如此说来消息是真的，这么大的电影盛会准备工作肯定早早就开始了，评委已经在邀请确定中。
江川用力拍了一下水：“进军威尼斯！”
第二百零三章 挑衅小能手
虽然白天轻松地玩耍拍摄，晚上江川却仍坚持工作，漫画还得按时交稿，《热血高校》的旁白也得反复琢磨，要尽量深刻、有逼格。
这很重要，原本一段男主手插裤袋摇摇晃晃走路的片段，配上极富哲理却不知所谓的画外音就是迷惘和躁动，就不只是走路了。
香港的王墨镜走的就是这路数，没了画外音故事都讲不圆。
希望画外音能提升主题打动评委，如果公映时仍保留下来，也能让同学们觉得打架是件很有内涵的事。
另一件重要工作就是让姐姐高兴。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江川越来越觉得和真衣在一起是件挺辛苦的事，整天勾心斗角，玩得越高兴心里越不安。
“这样继续深陷下去，万一这心狠手辣的娘们离不开我了怎么办？”
杞人忧天吗，也未必。
一开始觉得假戏真做也是戏，只要是剧组总有解散的一天。
然而鬼鬼祟祟玩上一段时间就发觉：“如果我的人生就是演戏，那么剧组怎么会有解散的一天呢？”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人生如戏。
看着真衣的眼神一点点变得依恋，他有点头大。
“一个男人太好用了，也是麻烦事。”
妈妈对雪野江川进行了十几年爱的训练，的确是根深蒂固地爱着了，但显然忘了加一句：“我只爱妈妈和姐姐。”
这么重要的事少一个字都不行，何况少了一句。
这三天江川对姐姐呵护有加极度热情，以至于美空有些吃不消：“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才竭力取悦讨好我？”
这再一次验证男人太能干真是麻烦事。
江川回得很诚恳：“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眼界也宽了，也就越珍惜身边的人，越觉得姐姐好，让人安心令人快乐。”
这种话显然对美空有催化作用，于是更加充分彻底地燃烧释放，反馈更加蚀骨的快乐。
江川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三天一晃就过，工作愉快玩得也高兴，七月一号下午一行人飞回了东京。
三村涉那边把《热血高校》的配乐已经做好了，立刻交给了东京爱乐乐团演奏，江川则利用这段时间把《萤火虫的桥》MV做好了交给集英社。
虽然有《Nobady》几百万张成绩打底，但集英社对《萤火虫的桥》还是比较谨慎，毕竟前作大卖后作拉垮的状况看多了，首批只发行一百万张。
一百万张在曰本唱片市场是个分水岭，之上算热销，之下到五十万算畅销，五十万到二十万是合格，再之下就不值一提。
对于这个数量团员们还是很满意的，毕竟《Nobady》火的太快太爆，以至于大家都有种不安全感，和集英社一样担心昙花一现。
一百万张热销量再起步，让大家安心不少，江川和她们开玩笑：“有两张百万级唱片的成绩，以后各位嫁人都有保障了。”
莉香对他的玩笑很不以为然：“您是比我还小的人，说这样的话很古怪。”
真是不懂事的孩子，其实这也不完全是玩笑，越是成熟的社会婚恋市场越现实。
宝冢的当红女役、男役很多都嫁给富豪、权贵，甚至包括首相，红到一定程度当然是身价。
江川难以理解那几个嫁给平民的皇室女，后来日子都过得紧巴巴不怎么样，真是有些愚蠢。
但也不能妄下结论，或许人家就是厌倦了那种高处不胜寒的生活吧。
有一天真衣指着电视新闻里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对江川说：“这个新当选的参议院议长，以前是我们歌剧团的女役，看她端庄的样子，仍是我们宝冢的风格。”
电视上显示名字叫扇千景，真衣说她曾经是宝冢歌舞剧团的名演员，后来嫁进了著名的歌舞伎世家，几年前从政，当选为参议院议员，担任过保守党的党首，并且多次进入内阁担任国土交通大臣，今年刚成为曰本历史上第一位女性参议院议长。
真衣说这个人前两年还组织了万名曰本青年赴华交流，大力推销高铁技术。
推销高铁技术？
江川笑而不语，只是说这女人从政几年就进内阁、任党首，还成了参议院议长，恐怕和美貌有很大关系。
真衣也不否认这一点：“媒体也这么说，美貌是女人的武器，男人无法抵御。”
九十年来宝冢音乐学校每年只招收四十名学员，以极其变态地手法训练绝对服从，进了宝冢歌剧团依然如此，这些女孩本来就来自于富裕家庭，退役后相当多进入上层社会，还有这样成为参议院议长的，这对小林家而言，恐怕是相当大的人脉财富，想想真是惊人。
所以江川邯郸学步有样学样，希望自己的女孩们也身价高些、以后的站的台阶也高些，多么善良而实用的祝福。
《萤火虫的桥》是首慢歌，并没有设计舞蹈，接下去团员们要苦练唱功，做宣传跑通告就没法再歌配舞，一句句都检验实力。
参展威尼斯电影节在即，江川一连十几天都在忙电影，配乐演奏完成后与胶片合成，然后配音和音效同时做，一直到十六号才全部做完，比当初设想的多花了六天。
然后他立刻将拷贝用UPS国际快递寄往威尼斯，三天后就收到了到达回执，比截止日期提前了十天。
另外他也将影片做了胶转磁，然后刻录成DVD，准备拿回小野寺给大家先睹为快，毕竟这部作品里有每个人的努力。
作为制片人真衣当然也要了一份，说是要放映给爷爷和父母看：“他们认为我是胡闹，那就看看胡闹的成果吧。”
怪不得家里只有猫喜欢她，这简直就是随时随地寻衅滋事。
胶转磁对影片画质是有影响的，江川对这个有些心烦，既然要寻衅滋事，那就再加一把火。
“以后东宝还想靠发行赚钱的话，最好升级影院系统，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坚守胶片。
未来数字拍摄和放映将是主流，到时候引进的片子都是硬盘放映，你们东宝电影院里那些破玩意放映不了，怎么办？”
真衣也赞同：“这段时间我和东宝高层谈过，一部分人也提出数字化，另一部分建议再观望，毕竟要投资几百亿円。”
江川貌似轻描淡写：“这很重要，再拍电影我希望用数字摄像机，创作空间会大许多，后期特效也容易做，正好你家还欠我钱，如果舍不得给我，不妨投资数字设备好了，算我参股。”
真衣惊讶地看着他：“你想入股东宝？”
江川知道入股是不可能的，小林征一郎绝不会同意，说这个主要是找麻烦。
“你盯着我干什么，我是为你们分忧解难，等《热血高校》票房出来了，新帐旧帐一起算，先给你爷爷一个善意的建议，姑且参考。”
“这是不可能的，东宝一直挺赚钱，我们家也不至于拿不出几百亿，不会稀释股权给别人的，”然而说到这她眼睛一亮：“不过倒是可以向爷爷和爸爸提出来，让他们感受一点咄咄逼人。”
果然如江川所料，真衣这个挑衅小能手也打算恶心家里人，真是好孩子。
那就恶心吧，但凡有助于解决问题的办法都可以尝试。
仅仅过了几天，七月二十五日，江川收到了主办方的电邮邀请函，《热血高校》获邀参加威尼斯电影节未来之狮单元。
“您的参与是我们的荣幸，威尼斯欢迎您。”
第二百零四章 最闪亮的星
对于许多影片而言，获邀提名就是成功了一半，即便没有获奖，公映时海报上也会写上：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未来之狮提名。
看起来不明觉厉，实际上只是品质达到参赛水准而已，和小学生作文提名参加少年宫征文比赛一个意思。
不过这却是电影界的游戏规则，许多大片也这么做，毕竟电影是商品，只要有助于票房的操作都是好操作。
《热血高校》获得了提名，江川很高兴，小野寺上下都高兴，连东宝的管理层都高兴，毕竟这是东宝联合制作发行的影片，而且大小姐还是制片人。
掐指一算，东宝与国际奖项已经无缘二十一年了，上一部在国际上提名的影片是吉永小百合的《细雪》，获得第四十届威尼斯电影节主单元提名，而《热血高校》是六十一届提名。
再之前是黑泽明二十四年前的《影武者》，获得了戛纳金棕榈大奖。
如果这么算的话，《热血高校》获得提名，还真值得写在宣传海报上让观众知道。
所以还没等小野寺反应过来，东宝的宣传部门已经对媒体放风，东宝时隔二十多年又有作品现身国际电影节，获得了提名，令人振奋。
这有点令江川恼火，没想到吹牛逼也是老姜厉害，《热血高校》是小野寺出品，东宝只是联合制作，轮到你发布消息了吗？
美空很不满：“我们不是东宝的附庸，这样做事很不尊重。”
她想把事情怪在真衣身上，或许就是这个制片人在后面捣鬼。
这个应该不至于，她并非东宝领导层，作为制片人应该更希望这部片子的荣誉属于她和江川才对，何况只是提名信息，犯不上搞这样名堂。
真衣果然第一时间撇清了：“这是东宝宣传部门的条件反射，我事前不知道。”
只能说这是小野寺方面经验问题，也是队伍建设不足。
小野寺一直在招揽人才，虽然队伍日渐壮大，目前经纪、服务管理团队已经二十多人，但毕竟新组建，而且目前工作更多是围绕女团，也不像东宝那样各种岗位都齐全。
不过对于小野寺这样的初创公司也只能这样，随着经验积累和磨合完善，工作能力会进一步提高。
获得了提名之后，江川反而比之前更紧张了些。
作为主创当然希望作品的获奖信息写在海报上，而不仅仅是提名，这个奖能大大加持他的电影事业。
然而对此他并没把握，毕竟威尼斯电影节艺术气息很浓，而《热血高校》打的是擦边球。
看过《热血高校》的都说好看，很好看。
这也不奇怪，目前为止只限东宝高层以及小野寺内部放映，谁能说不好看，说法一面倒也就失去了参考价值。
真衣说把DVD拿回家给父母看了：“看得出他们都有些意外，不过最终都表示影片水准不错，应该能赚钱。”
作为父母，女儿制片的电影，怎么着也得看看。
而作为东宝老板的小林义远更有责任看看，参与制作负责发行，一点不了解就说不过去了。
他那句“应该能赚钱”的评语令江川心里不免五味杂陈，想起《教父》中的名言：“在生意的基础上，一切皆有可能。”
无论有什么恩怨，能一起赚钱还是要赚的，没有什么比赚钱更重要。
马基雅维利说人们可以忘记杀父之仇，但难以释怀夺财之恨。
江川与小林家有夺财之恨，一样能做生意，教父的话算至理名言。
不爽的是江川本以为霸王硬上弓能让小林家不爽，结果小林义远说很爽。
小林秀造要出国之前，小林征一郎到东京住了一段时间，不过显然已经返回宝冢市，所以真衣寄了一张DVD给他。
“相信爷爷一定会看的，姑且不论生意，就是好奇心也会驱使他认真看看。”
小林征一郎肯定有好奇心，他这样精力充沛的商业领袖，缺乏关注新事物的能力是不可能像的。
对影片什么评价不得而知，不过真衣妈妈的态度或者可窥一斑。
“妈妈后来很认真地问我们到底交往多久了。”
江川觉得奇怪：“你妈为什么问这个，看出异常了？”
现在好像没有异常吧，该干的不该干的事都干了，再说江川很少去她家。
“妈妈说您的漫画从签约连载到电影立项不到半年时间，未免太快了。”
“你妈关注这个干什么？”
“妈妈之前是宝冢的主演娘役，艺术素养不错，她认为您的创作不符合规律，似乎是早就策划好的，所以怀疑我们早就开始交往，早早就打算利用拍电影介入东宝，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执行计划。”
这怀疑听起来挺有头脑，不过只能说这女人的多疑已经深入骨髓，有些迫害妄想了。
丈夫在外面情人不断，之前不但抱回孩子，现在也经常夜不归宿，不疑神疑鬼才见鬼了。
不过也不算空穴来风，真衣还真的对小林义远提了更新东宝影院系统的设备，而且也说了：“如果资金紧张的话，雪野愿意出资入股。”
这话显然印证了她妈妈的猜测，女儿真的勾结外人图谋家产。
真衣没提信托赔偿的事，小林义远当然也明白她指的什么，虽然不予理会，不过被人这么算计着，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而且也明白随着影片公映，江川越来越急于摊牌。
江川的确想尽快拿到钱，有了钱才能投资，才能打造自己的商业帝国。
这段时间与东宝合作，许多方面都开了眼界。
《热血高校》后期制作之所以能那么快，是因为东宝有自己的特技效果集团，传统特效或许与好莱坞有差距，但说第二也没人能叫板反对。
《萤火虫的桥》也有些特效，都是在效果集团做的。
东宝有自己的录音工作室，有美术株式会社，水准都算一流，胶片的冲洗技术也独步亚洲，一起老谋子和凯哥等人，都是把胶片送这冲。
仅仅东宝就是一个小帝国，这激起了江川的雄心。
见贤思齐，榜样的力量很大，他憧憬着摸索一条自己的路，追逐夜空中那颗最闪亮的星。
第二百零五章 还是真人更好玩
《热血高校》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提名，最大跌眼镜的当然是集英社。
“怎么回事，这家伙竟然真的会拍电影？！”
太讨厌了，鸟岛和彦真的有些追悔莫及。
早知如此，集英社就该花点小钱，把这项目接下来了。
《热血高校》拍摄费用才两亿多，当初江川找上来时怎么就不能变通一些，竟然将改编权还给了他，失策。
虽然董事会有过决议，不拍漫改真人电影，但吃进嘴的绝不吐出来也是集英社传统，怎么就被江川给拿回去了呢？
鸟岛仔细回想当初商谈的情形，感觉自己被糊弄了。
当时江川借着《Nobady》播出后大受欢迎的春风，一副不知天高地厚、明知不可行非要试试的浅薄样子，令鸟岛有点来气，有股惩罚他一下的冲动，于是把改编权还回去看看这家伙如何赔钱吃亏。
现在看来赔钱的可能性不大，不得不承认这步棋走错了，有些小气。
“这个家伙，真有些狡猾。”
漫画《热血高校》从第一卷一百四十万册起步，到七月份第四卷两百一十万册，不断加印下，目前总销量七百七十万册，销售总额超过三十一亿円。
江川抽成百分之十版税，拿了三亿多点，现在投入到电影中了，正好避税。
而制片人是东宝大小姐小林真衣，未来排片根本不成问题，现在又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提名，票房也应该有基本保证，甚至可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失策，失策！”
集英社在《热血高校》漫画上赚得比江川多得多，却放弃投资电影，恐怕会成为笑柄。
更哭笑不得的是当时放弃了江川的电影，却投资了他的MV，第一批唱片发行的抽成也是三亿円左右，同样高于影片摄制费用。
“卖他的漫画和唱片，对才华是认可的，却不肯投点小钱拍电影，集英社制度僵化啊，这个教训太惨痛了。”
吃一堑当然得长一智，所以鸟岛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雪野江川只有二十岁，又是唱又是跳又是拍电影，一旦尝到了花花世界的甜头，怎么还可能和其他漫画家一样熬夜绘画？”
玩疯了那是有可能成为富坚义博第二的，先拖更再断更，最后干脆无限期停刊。
真要那样的话，《热血高校》、《进击的巨人》怎么办？
甚至《食戟之灵》怎么办？
看来山形县出来的家伙，真的都可能靠不住。
要避免混乱的情形出现，必须要稳住雪野江川，让他掉头将精力放在漫画上。
或者动画上。
七月三十一日周六，明天《进击的巨人》第三卷单行本就要发行了，已经印刷了两百六十万册，江川抽了版税差不多一亿一千万円。
“这么赚钱，他还要折腾，真是精力过于旺盛。”
今天也是江川交稿的日子，于是和雅美一起被鸟岛召见了。
这段时间江川很忙，漫画、电影、MV，几乎是团团转，但按规矩每个星期还得与雅美讨论分镜和文案，当然也得按时来交稿。
两人保持着温情的、脉脉的关系，既没有前进也没有退步。
电话里除了谈工作，也会说些生活中的趣事，雅美似乎并不觉得这样不上不下的关系有何不正常。
然而江川知道不正常，两人之间隐瞒了许多事实，有些事情是应该说明白的。
可他始终也没说，总感觉两人没有真正开始，甚至关系都可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何必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不高兴。
然而每当面对雅美纯净的眼神，偶尔流露出的亲昵，他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下流，应该羞愧却没有羞愧。
《热血高校》的DVD只刻了四张，两张给了真衣，一张给了东宝高层，目前江川手上就一张。
出于礼貌DVD本应该也给鸟岛社长一张，让他先睹为快，不过未上映的电影有严格保密机制，最终还是算了。
盗版影片有多种来源，防不胜防，通常正版影碟要在影片正式下映后才出，然而有些大片还在上映中，市面上却早早有了高清盗版，相当多片源就是新片宣传期到处发的DVD。
好莱坞有地下产业链，能够想办法将这类碟片搞到手，然后疯狂复制，曰本也不例外，其实盗版也很严重。
然而来了集英社总要有所表示，在这把DVD放一遍时间又太长，所以江川来之前干脆剪了个十分钟左右的前瞻版本视频，在办公室和鸟岛、雅美一起看了。
“果然拍得不错，这是我目前看过最好的漫改电影，还原度非常高，一定会取得好成绩的。”
鸟岛社长对影片真的很欣赏，于是也就更心酸。
雅美也欣赏，不过她更关注的是江川：“电影里的您，看上去头脑简单多了。”
江川琢磨了好一会，不太明白这算不算夸奖。
鸟岛社长先谈了明天发行的《进击的巨人》第三卷单行本，两百六十万册的成绩真不错，这样一直保持下去的话，成绩可以追上《海贼王》。
这个恐怕很难，《海贼王》都已经连载七年了，鸟岛社长的客气话有点过头了。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祝贺鼓励的话说完了，社长立刻切入了正题：“雪野君目前发表了四部作品，三部已经连载中，《鬼灭之刃》有打算吗？”
严格说来《鬼灭之刃》没有在集英社的刊物上发表过，当初觉得《进击的巨人》和《食戟之灵》两个短篇出单行本太薄了卖不上价，才加了这个短篇进去。
所以这部作品与集英社没有签约过，也就没有瓜葛，发行改编权都完全在江川手上。
江川坦言相告：“我觉得漫画很难表现这部作品所要描述的温情，仅靠打鬼杀妖难以取悦读者，所以原本是想直接做动画的。”
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想过小野寺工作室撸起袖子干，但被东宝那漫画民工大会战的架势吓阻了。
后来又想过北朝代工，陆风林跑了一趟，证明此路不通。
然后他就拍电影去了，老本行玩得挺过瘾，后期制作时在东宝做了三分钟动画特效，把动画制作的瘾也过了。
再然后他就对自己投资做动画这事不那么热心了。
《热血高校》的动画特效是起锦上添花作用的，并不算复杂，即便如此五十多名东宝动画骨干工作一天，也只能做半分钟内容。
如果说创作漫画是单机版游戏，那么做动画就是网络版的，同时多人在线玩同款游戏，是否增加了趣味见仁见智。
江川刚拍完了《热血高校》和两个MV，两相对比还是活人更好玩。
他把最近做动画的感受说了，然后对鸟岛道：“后来一想，《鬼灭之刃》还是应该先出漫画，这对漫画家来说才是最赚钱的，前期可能成绩不理想，但等改编动画后，或许就带动了漫画销量。
可我现在已经有三部漫画在连载，不可能有精力再连载一部，所以以后再说了。”
原作漫画连载阶段成绩的确不怎么样，动画化后大火，尤其是剧场版电影冲上曰本影史票房第一后，反过来极大促进了漫画销售，一年就卖出去一亿多册。
雅美替他总结了：“所以说来说去，您对《鬼灭之刃》其实还没有具体规划。”
严格说曾经有很多规划，最终发觉还是按部就班更稳妥更赚钱，于是回到了原点。
反正接下去可能还会拍电影，或许等两三年后《热血高校》连载完了再说。
江川摇头：“没有规划。”
“没有也好，”鸟岛微笑起来：“《鬼灭之刃》可以放一放，我们集英社有新的计划与您商量。”
第二百零六章 挂墙封神
之前江川自认精力过人，三部作品连载之外，同时还拍电影做音乐，太了不起了。
然而某一天闲聊，三浦说最有精力的漫画家是手冢治虫，曾经同时连载十三部作品，简直神一样的人。
十三部？！
这真是难以想象，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连载这么多？
据说手冢治虫过马路等个红绿的功夫，都会拿出笔画几下。
这是何苦来哉，怪不得他临死最后一句话还说：“给我铅笔。”
这是欠了多少稿。
消灭自己的肉体，挂墙封神可就没意思了，再有精力也得活着才算数，或许曰本还有活着的、更有精力的漫画家，但却没能力获得同时连载多部作品的机会，所以江川认为自己还是第一。
鸟岛社长突然谈起《鬼灭之刃》，江川一度以为是建议他爆肝再连载一部，向手冢前辈看齐。
如果是这样，他是抗拒的，手冢前辈好歹活到了快六十，也算是从人世间退休，他还不想退休。
然而谈了半天最终却说放一放，那还聊个什么劲。
“漫画市场一直在发展变化，以前一部作品通常连载一两年后才考虑动画化，”鸟岛社长接着说：“现在越来越快了，隔壁的《名侦探柯南》，连载到第五话就打算改动漫，第十话时已经着手了。”
他说的隔壁是指兄弟单位小学馆，就在集英社马路对面，目前《名侦探柯南》、《哆啦A梦》是当家台柱子。
江川没有插嘴，安静地听社长说。
“现在《进击的巨人》已经连载到二十五话，是时候考虑动漫化了。”
江川真有些意外，谈半天《鬼灭之刃》，却是计划《进击的巨人》动画化，这东拉西扯的功夫十分了得。
高兴之余多想想，却也不算太意外，他的作品销售成绩都很好，动画化是迟早的事。
曰本一季动画通常十二集，得制作一年，也就是说《进击的巨人》漫画连载一年半后动画就可能上映了。
这速度也挺快，不比《名侦探柯南》慢多少。
鸟岛社长说得对，漫画市场的确一直在发展变化，严格来说是市场缩小了，于是作品不得不尽快TV化。
这一来反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繁荣，漫画作品也陡然多了起来，成绩稍微好点的就动画化，仍反应不错就开拍连续剧，多条战线齐头并进，怎么赚钱怎么来。
不过总体来说做动画赚大钱的不多，仍然是只有少数精品做得到。
不过电视传播面广，能起到巨大的广告作用，反而可以逆向带动漫画以及周边的销售，真正打造出商业品牌。
这也是江川最终放弃理想化的《鬼灭之刃》发展道路的重要原因，逆行勇气可嘉，然而他已经犯不上铤而走险。
这时候必须表态，江川和雅美一起站起来鞠躬致谢：“太好了，《进击的巨人》TV化的决策非常令人振奋。”
振奋之余当然还有不少现实的问题得面对，鸟岛社长说：“制作一集动画，通常需要五话漫画内容，目前《进击的巨人》只连载到二十五话。”
二十五话只够五集的内容，所以还差三十五话到四十话内容，这些得连载九个月左右。
现在着手制作动画的话，当然先得剧本，也就是说江川得把后面四十话的剧情先提供出来，内容是基础。
这显然不符合创作规律，连真衣的妈妈都知道《热血高校》开拍电影有点抢跑，而《进击的巨人》在大半剧情还没连载的情况下先做动画，抢跑得更厉害。
这当然也是经过计算的，漫画连载半年开始动画，动画制作周期通常需要一年，等上映时，漫画连载一年半的剧情进度差不多可以和动画同步。
当然也有动画剧情超前，逼得漫画改了方向的。
比如《火影忍者》中漩涡鸣人和日向雏田确定关系是在东宝拍的第十部剧场版里，早于动画和漫画，这显然影响剧情走向。
实际上按照传统流程是比较合理的，漫画连载一两年以后才开始策划动画，剧情基本已经出来了，不会给作者造成压力，也不容易出错。
漫画创作很类似网文，作者即便有大纲也只是大概的剧情方向，细节内容是依赖长期的创意丰满出来的，短期内把后面大半年的剧情都写出来，实际上出精品的难度很大。
更关键的是漫画如果先连载，剧情能够在市场上根据读者反馈充分验证调整，这周剧情砸了下周可以调整，不断往读者喜欢的方向走，对改编动画很有帮助。
但随着市场越来越浮躁，这个规律被打破，连载三五个月就开始动画化的越来越多，最终成为主流，突击创作出来的剧情未经检验，其实挺容易翻车。
甚至出现一种情况，漫画和动画的剧情有区别，正是因为作者突击创作动画剧情，在后续漫画中觉得不妥，不得不又改了。
不过这些都不适用于江川的作品，他的剧情大部分已经是现成的，只需要少量调整，就是连载两话后就启动动画化也不是问题。
《进击的巨人》动画项目准备启动，江川作为提供剧情的人，显然得参与创作。
至于如何参与，鸟岛没有多说，今天只是谈决策意向。
但也指出了一点，集英社的TV动画通常与东映合作，剧场版则基本与东宝合作。
这显然话里有话，江川听得明白，《热血高校》是与东宝合作的，制片人是小林真衣，江川如果与东宝关系密切，接下去的影视创作显然得考虑这个因素。
鸟岛没有说死《进击的巨人》要与哪家合作，反而说随着《热血高校》改编成功，未来也考虑剧场版动画和真人电影，留下了很大的探讨的空间。
一部作品的改编不能太密集，《进击的巨人》如果拍真人版、剧场版电影，应该得两年后，那时TV动画已经播放完毕，现在说这个恐怕是吊着江川的胃口。
江川无所谓吊胃口，反正他也没别的想法，自己的作品当然是自己全包了，集英社未经他允许也给不了别人。
“去威尼斯之前就麻烦雪野君多费心，”鸟岛社长给了江川很大的自由：“出一份《进击的巨人》动画化企划书吧。”
第二百零七章 非常好的契机
鸟岛让江川出企划书，就是授权主导项目，未来《进击的巨人》动画如何做，他将拥有着相当大的决定权。
继上次把电影改编权还给漫画原作者，集英社再次破例，又把一部作品的动画改编权交给了漫画原作者，都是绝无仅有，而且都是给同一个人。
原本漫画作者在动画以及剧场版里的角色都比较弱，除了按行情以一话十五万出售使用权，后续基本只能参与剧本创作，其他方面没有发言权，甚至剧本改编都没有主导权。
江川的情况比较特殊，《热血高校》电影虽然没获奖也没公映，但威尼斯电影节提名已经足以证明导演有一定水平，既然自己能干何必找别人，那就拍完了漫改电影接着就拍漫改动画。
《进击的巨人》是视觉冲击力很强的漫画，江川最理解这部作品，从《热血高校》电影就能看出他也很善于利用影音煽动情绪，能力也已经无可置疑。
另外他创作欲望旺盛，控制欲占有欲也都不同寻常，如果《进击的巨人》动画只让他提供故事，显然满足不了胃口。
很难想象他会服从其他导演或者策划的指示，如果威尼斯拿个奖成为知名导演，那就更不可能听命行事了。
实际上这些都还是其次，鸟岛更多考虑的是江川与东宝的合作关系，如果《进击的巨人》交给其他人主导，多半仍与东映动画合作，这将会是个问题。
江川与东宝的合作看着有很大私人成分在起作用，如果真如八卦新闻说的那样与小林真衣有关，他是不会同意自己的作品与东映合作的。
这方面有不少教训，原作者和集英社在选择哪个动画制作公司上意见不一致，闹出很多问题，比较知名的如井上雄彦因此出走。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项目交给他策划，集英社已经有很成熟的机制，只要沿着套路好好改编，基本不会出问题。
而且让江川忙与集英社相关的工作，也能加强纽带，免得哪天跑没影了。
江川欣然接受了邀请，答应一周后拿出企划书。
鸟岛勉励：“这是集英社董事事会的决定，我们都欣赏您的才华，相信动画创作一定会成功。”
江川很感谢，不过创作这种事谁也不能打包票，未必所有人都信任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只能说鸟岛社长转变得比较快，好听的话姑且听之。
从鸟岛社长办公室出来，回编辑室路上雅美问他：“做动画是很繁琐的工作，您打算如何策划安排，自己继续导演吗？”
江川的事情够多了，不单是漫画连载，《热血高校》之后恐怕还是开拍新的电影，再加上动画制作，真拿自己当神使用吗？
其实刚才他也有点犯嘀咕，这两个月在东宝看多了动画制作，真的很繁琐，日复一日都是做些重复的工作，二十岁的年轻人谁受得了那个。
不过也不能因此就不接受，项目还是先拿来再说，必须要让《进击的巨人》动画按照他的意愿做出来，万一被别人拍砸了怎么办。
他告诉雅美：“我没有制作动画的经验，还要多多了解，不过无论如何策划安排，我都不太可能天天盯在动画工作室。”
但这不表示他就不能担任动画的导演，只有出任导演才能统领全局，实际上江川只需要设计好原画、分镜头、脚本，然后将具体绘制、动画等工作交给现场监督，用不着天天陪着。
雅美侧过头看着他：“那您准备与哪个制作公司合作呢？东映还是东宝？”
这个江川一时有些不好说，《进击的巨人》上一世是讲谈社出版的，动画既不是东映也不是东宝制作的，而是由当时新成立不久的WitStudio霸权社制作的。
这个霸权社现在还不存在。
不过《进击的巨人》真人版电影倒是东宝拍的，请了当时不少大牌，可惜拍得不怎样，普遍被吐槽乱改原著。
东宝漫画制作技术比东映更成熟，因为有院线优势，更热衷于做剧场版动画，赚钱比较容易。
而制作TV动画东映的经验更丰富，集英社的作品基本都是它做的。
江川明白雅美问这个问题的另一层意思，无非是问他是否继续与真衣合作。
他实话实说：“无论与哪家合作，都不妨碍我最喜欢雅美。”
江川觉得自己的无耻程度，又到了一个新境界。
虽然答非所问，雅美却很受用，用胳臂肘撞了他一下：“巧言令色。”
离开集英社后，江川打了个电话给真衣，将策划《进击的巨人》动画的事说了。
真衣顿时兴奋起来：“把这个项目交给东宝吧，动画制作技术我们是曰本第一。”
江川知道她一定感兴趣，当然不是对动画制作感兴趣，而是可以借由这个项目进一步介入东宝。
或者说持续介入，她是凭借江川拍《热血高校》介入的，立足并不稳，有了这个长期的动画业务，就不至于在电影公映后与东宝脱钩。
真衣很积极地推销：“我们东宝制作过许多经典动画，《哆啦A梦》、《蜡笔小新》、《名侦探柯南》、《犬夜叉》……”
江川打断了她的话：“可东宝做的这些都是剧场版的，TV动画是东映做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TV动画。”
情况的确如此，东宝和东映是有市场划分的，一个占领剧场一个占领TV，TV动画在电视台放映的收入，只能收回成本的百分之十，其余都靠卖碟，赚的是辛苦钱，东映倒是想做更赚钱的剧场版，东宝不给放映也白搭。
好在朝日电视台属于东映的，放映也算是比较方便，不用仰人鼻息。
真衣有些急了：“东宝之前只是不愿意做TV版而已，我们也有富士电视台，完全可以做TV动画，我很看好《进击的巨人》，一定能成功的。”
江川提醒她：“相比较剧场版，TV动画并不那么赚钱，你父亲和东宝高层习惯于赚高端的钱，未必感兴趣。”
真衣语气突然冷静下来：“所以这正好是个契机，可以验证我是否能够调整东宝的业务。”
她这是想继续挑战父亲，验证的是对东宝的控制权。
真衣继续说服：“我们有强大的影音发行能力，如果您当初把东京少女军团的作品交给东宝发行，成绩应该会更好的。”
看来她对这事有些耿耿于怀，不过一直也没和江川提过，今天忍不住了。
“我会督促东宝将《进击的巨人》做成精品，之后在富士电视台黄金时间播出，并全面启动发行系统将相关影碟卖到全世界去！”
真衣一连串承诺：“请放心，接下去的剧场版和真人电影也包在东宝身上。”
其实没什么可选择，与东映非亲非故没道理拒绝真衣脱离东宝，再说欠款还没拿到手呢。
“好吧，既然你这么感兴趣，这个项目就给你了。”
听起来江川有些无奈：“你家欠我钱赖账不还，我还要拿项目帮你们赚钱，真是天理何在。”
第二百零八章 一个养成系故事
真衣是学霸，学霸的共同特点是基本没有拖延症，所以江川放下电话没多久，她就打电话找爸爸麻烦了。
《进击的巨人》动画项目交给东宝，实际上合作方式与《热血高校》是一样的，仍然是江川自编自导，然后在东宝组织创作团队。
小林义远恐怕骑虎难下，各方面条件都没有改变，与江川的账还是悬而未决，真衣依旧极力挑衅，并趁机在东宝指手画脚。
怎么办？
恐怕没有新的应对之策，忍了第一次霸王硬上弓，第二次对方轻车熟路又上来了，翻脸拒绝岂不是前功尽弃。
更讨厌的是第一次竟然承受了雨露甘霖，有了快感，《热血高校》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提名，无论是否获奖未来公映基本稳赚不赔，东宝能分成票房的大头。
如此一来更没了拒绝的理由。
另外影片获得提名后，江川也更加受到媒体关注，俨然被吹捧成天才艺术家，这对解决历史遗留问题显然更加不利。
或者认栽算了，照价赔钱切割？
可江川狮子大开口要四百多亿，加上税金得九百多亿，接受不了。
无论用的什么手段，地主千方百计存起来的粮，也算是脑力体力劳动所得，不到万不得已怎么舍得放出去。
再说即便赔了也未必能切割得干净，这个肿瘤已经在癌变，一不小心就扩散。
所以目前只能恩怨归恩怨，生意归生意，打持久战以拖待变。
小林义远知道女儿口才好，电话里尽量避免和她辩论。
真衣说：“雪野想面谈，除了这件事，他也一直想感谢您对《热血高校》的支持。”
江川没想面谈，也没想感谢谁，真衣知道爸爸不想听什么，于是就说什么。
小林义远当然也不想见江川，这家伙开四百八十六亿八千三百五十二万的催款单，哪有什么感谢之意。
如果他知道这个数是真衣找人算的，可能会再次调整人生观。
既然无法拒绝江川主动送项目，小林义远干脆把矛头对准真衣：“你还是学生，应该留在学校里，不要贸然插手东宝的业务，这不符合规章制度。”
真衣与他各说各话：“爸爸，雪野真的想见您，许多事需要面谈。”
“我在说东宝的事，你不能去指手画脚。”
“爸爸，您没有认真听我说话，雪野是我的男朋友，也是合作伙伴，现在要……”
“算了，以后再说，我这里有急事要处理，先这样吧。”
江川开始连载《进击的巨人》后，一直打算修改部分设定，他知道许多曰本之外的读者，接受不了男主艾伦故意吃了自己母亲这种逻辑。
实际上巨人之力的传承，最早也是从三个孩子吃了自己母亲开始的，所以这剧情显然不是原作者写到后面逻辑错乱了。
其实把艾伦讥讽为艾孝子，未免有些冤枉他，毕竟曰本始终就没有孝道文化。
曰本文化源自中国，但没有照抄，引进并吸收了忠、勇、义、礼等诸多优秀品德，唯独回避了对孝道的继承。
孝道是维护家长权的行为规范，甚至是统治者的治理手段之一，这么好用却放弃，当然有很现实的原因。
曰本是个岛国，资源很有限，历史上列岛的生存坏境相当残酷，内部的竞争非常激烈。
这样的竞争并不像大陆国家那样主要通过战争表现出来，实际上曰本内部战争并不多，规模也有限，所谓战国时代甚至被嘲笑为乡长打架。
曰本的资源竞争主要还是体现在对弱者的淘汰上，老人历来都属于群体弱势的一方，当然就是淘汰的对象。
如果坚持认为弱者浪费资源，老而不死是为贼，那么孝道在曰本自然也就没有土壤。
久而久之大众对弱者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残酷的冷漠，而对于强者自然也就表现出明显的仰慕，并积极追随，逐渐形成特别的文化和国民性。
江川看过曰本八十年代获得戛纳金棕榈大奖的电影《楢山节考》，历史上曰本人把年迈的父母背到山上扔了以节约粮食，是常规操作。
江户时代的曰本，父亲剖腹自杀，儿子介错帮忙砍头也是常规操作。
这些至少在中国是难以想象的，孝道在曰本显然没有约束力。
中国的孝道是血脉为依据的亲情，只要有血缘就得孝，无限强调血浓于水。
曰本并不太强调血脉，谁要想用血缘关系约束对方那是门都没有，虽然也有十月怀胎的亲情，不过却是以恩情为纽带的，有恩才有情。
真衣与父母之间的恩情显然早就消耗殆尽，于是内斗显得特别冷漠，只能说大曰本也自有国情在。
小林义远对东宝继续与江川合作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没反对，于是真衣做主就这么定了。
然后打电话告知江川，企划书应该围绕与东宝的合作来撰写。
如此一来，《进击的巨人》动画制作、播出结束时，真衣已经从东京大学毕业了。
这似乎也是一个养成系故事，江川用自己的作品，帮助真衣扎根东宝发展壮大。
回到家江川把动画项目和美空说了，这种事一旦正式立项就会对媒体宣布，主动点沟通比较好，至少显得光明磊落。
或者说江川觉得光明磊落。
美空果然不太高兴：“怎么又与东宝合作，制作TV动画东映更拿手，这个全曰本都知道，你不知道？”
江川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歪心思，也不愿意信口雌黄地糊弄人，只是强调：“继续与东宝合作我心里有数，虽然业务合作之外有其他目的，但与那些荒唐的八卦无关。”
美空不吃他这套：“你解决小野寺家信托的办法就是不断服务于东宝？”
“这是保持接触斗而不破，之前不都说过咱们正面冲锋不是小林家对手。”
“好吧，那我也明说，我不相信你和真衣之间的合作关系能一直保持正常，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江川不与姐姐争辩的大方针始终不变，于是把能想到的甜言蜜语都说了，最后承诺一句话：“姐姐，我永远只爱你一人。”
大多数人对甜言蜜语都有基本辨别能力，然而一旦从心爱的人嘴里说出来恐怕就是另一码事，这一点对美空也不例外，于是稀里糊涂的，原来的焦点就被模糊了。
不过美空也加强了防范，威尼斯之行是一定要跟着去的。
所以接下来的一星期内，江川日常工作之余，一边写《进击的巨人》企划书，一边提前二十天将赴威尼斯的电影节参展团组成了，一行十二人。
第二百零九章 应该是好玩的
威尼斯电影参展团人员包含了《热血高校》的大部分主创，除了江川、真衣和山田孝之外，还有摄影、美工、服装等人都在列，一共九人。
另外还有两个姐姐，美空和椿Kaori，以及江川的首席大弟子香苗。
威尼斯未来之狮单元就设一个奖，奖给长篇处女作故事片，并没有其他更细的奖项，邀请剧组人员一起参与是专业上的尊重，也算是额外的福利，合作伙伴搞好关系也有利于未来开展工作。
带上香苗是因为她参与了《热血高校》漫画的后期修饰工作，改编电影入围威尼斯电影节，应该来共襄盛举。
另外漫画工作不能停，这趟威尼斯之行来回要一星期，她跟着去了，等于半个漫画工作室也就跟着去了。
当然也因为香苗漂亮，师父带着不觉得丢人。
而美空跟着去不是为了盯着江川，那太无聊了，人如果不老实想点干什么也不用非在威尼斯。
实际上在冲绳拍MV时就美空已与山田的姐姐椿Kaori约定同游威尼斯，斯嘉丽·约翰逊是本届电影节评委，去了也可以一起玩。
和寡姐一起玩，应该是好玩的。
寡姐斯嘉丽·约翰逊与江川同岁，还要更小几个月，她要六年以后才在漫威电影里饰演黑寡妇，这时候还不是寡姐。
不过她童星出道，十岁就开始拍电影，现在已经算是电影界的资深人物。
她是天生的演员，天资极佳，十二岁就开始被提名奖项，去年凭《迷失东京》入围了米国金球奖最佳女主。
实际上斯嘉丽现在还没有大火，只能算好莱坞二线影星，但已凭美艳而闻名，经常上杂志封面。
她的事业转捩点，应该是两年后与那个喜欢自编自导自演的伍迪艾伦合作了三部电影之后，斯嘉丽被伍迪拍得美艳无匹，更加频繁地获得各种奖项提名，不过很少获奖。
至于最终成为好莱坞片酬最高的女星，当然是在接演漫威的黑寡妇之后，同时一跃成为全球最顶尖的明星。
或许因为她从小就拍文艺片，而又经常出现在各种颁奖礼上，于是获邀成为这届电影节评委。
威尼斯电影节在评委选择上一向比较迷，邀请的是各国有代表性的电影人，但不一定非常知名，所以斯嘉丽这样的二十岁艺术片老演员获邀也不是很奇怪的事。
何况她也是艺术品，能给电影节增色不少。
奔赴威尼斯还有不到一个月，许多工作得提前准备、安排。
首先电影节有开幕式和闭幕式，《热血高校》剧组获邀参加开幕式，江川把十二人都报了上去，拿了十二张入场券。
开幕、闭幕的邀请有讲究，通常情况下开幕比较好看，邀请的人比较广泛，各单元参赛作品的剧组都会参加，也会邀请一些其他明星助阵。
闭幕式也是主竞赛单元的颁奖仪式，基本不会重复邀请开幕式的嘉宾，更多是参赛人员以及各界名流，与参赛作品无关的明星通常不参加闭幕式。
参加开幕式就得一起走红毯，而走红毯得穿礼服，所以大家都得提早定做服装。
这方面电影节有要求，男性西装晚礼服，女性裙装。
走红毯是商业活动，可以配合影片宣传，必须得重视，有模有样才能营造出牛逼的氛围，同学们一看：“哇，《热血高校》国际大奖走红毯，肯定叼爆了，必须去看看。”
这是江川想象的，这电影应该男观众为主，谁在乎走什么红毯。
一行人的礼服没有选择名牌成衣，而是《热血高校》的服装设计师帮忙选的定制店，款式比较新潮，没通常礼服的古板气。
尤其是女装，美空和香苗都选择了和服，应该会比较惊艳。
美空对参加电影节有些矛盾：“我和香苗又不是电影剧组的，跟着走红毯不合适吧？”
江川不在乎这个：“除了那些顶级明星，电影节上谁认识谁啊，何况我们的东方面孔，无所谓。”
另外就是出发之前，得安排好《热血高校》的公映事宜。
影片的发行放映基本由东宝全部承包，真衣在去威尼斯之前就会落实各项工作。
威尼斯电影节九月一号开幕，为期十一天，开幕当天未来之狮单元展映也就开始了，九月五号就会出获奖结果，无论《热血高校》是否获奖，东宝都已经安排在九月十号上映。
之所以安排得如此紧凑当然是赶时间，如果获奖了，五天时间够宣传，然后趁热上映。
如果没获奖也就不浪费时间，趁着同学们还有二十天才开学赶紧上映。
曰本的暑假很奇怪，七月底才放假，没几天就立秋了，十月初中秋才开学，也不知怎么想的。
所以江川的电影参展团出发以后，《热血高校》前期宣传工作就可以开始进行，平面广告、网络广告以及电视预告片同步推出。
没获奖拉倒，如果获奖就把宣传中的“提名入围”四个字换成“荣誉获奖”，然后加大宣传力度再推几天。
参展团一行人已经参加了开幕式，一个笑话不讲两遍，无论获奖与否都不参加闭幕式，会在五号后尽快返回曰本，参加后续的宣传活动。
江川这段时间一直关注这电影节官网，信息更新比较少，仅罗列了部分主竞赛单元的影片，未来之狮的影片都没列出，恐怕只能到现场去看有些什么。
文艺片是小众，他前世的这个年份还是个小学生，即便后来从事电影行业，主单元参赛影片之中，除了宫崎骏《哈尔的移动城堡》之外，也只听说过英国著名文艺片导演迈克·李和他的《维拉·德雷克》，以及韩国金基德和《空房间》。
尤其是金基德，多次获得国际大奖，江川穿越前听说他得那个肺炎死掉了。
在评委名单里，除了寡姐之外，江川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人。
徐枫，八十年代台湾的著名女明星，获得过两次金马奖最佳女主。
后来开了汤臣电影公司做制片人，九零年制片了林青霞的《滚滚红尘》，九二年监制了凯哥的《霸王别姬》，后来又和凯哥合作了《风月》。
虽然和《霸王别姬》一样仍是张国荣和巩琍主演，《风月》却赔了钱，之后徐枫基本放弃了电影投资，把精力转向房地产。
这些年她在地产方向发展得很好，最近在上海搞了著名的汤臣一品豪宅项目。
这挺有意思，不得不说威尼斯电影节选择评委的标准真的挺迷。